我禁不住笑,噼噼啪啪打了几行字,“嗯,夫人我如相公所愿只吃了清汤锅,鸳鸯锅麻辣锅什么的看都不看。只喝了果粒橙,啤酒白酒什么的一见就躲。”

按下发送键握在手心不一会就震动起来,

“很好,早点回来。”

“知道了。”

我回完信息把手机塞回包里抬头看,就见部长和几个男生在隔壁桌闹,我们这桌人都凑过去围观,而他们站的位置恰好是小蔚那里。

我也忙走过去,就见部长在人群里一脸醉态,眼光迷蒙,他端着一杯酒,痘子脸凑近小蔚,轻佻道,

“小蔚副部呀,给老大把这杯酒给喝了呗。嘿嘿嘿。”

小蔚脸上红得像染上层颜料,她有点害怕地盯着部长,想推开他手。

周围一群神智半醉半醒的男生起着哄,“喝就喝嘛!小蔚副部你就喝了嘛,你就从了老大呗。”

我立即去看小蔚身边的顾行止,想给他使使眼色英雄救美一把,他淡定地坐在旁边往自己面前的小火锅里夹金针菇,特别与世无争,超凡脱俗,地装逼着……

小蔚小声说,“部长,你好像喝醉了。”

部长大大咧咧凑上去,对着小蔚哈了口气,“哪醉了?我没醉嘛,继续陪老大喝嘛,老大还能喝很多的。”

小蔚脸上已经显出抵抗神情,边慢慢把凳子向后挪移好远离部长这个醉鬼,其实现在我特想上去扇部长耳刮子了,无奈前面站了两醉酒的男的,不光推不动,还晃着空酒瓶叫人心惊胆颤。

小蔚已经难受得咬牙,部长还在不要脸地凑,小蔚抬手去推他,不料部长一把抓住她手。

我怒火直接就窜上,丫的趁着醉酒就能为非作歹调戏良家妇女了?!

我打算视死如归推开前面两粗壮的男性冲上去展现下鄙人彪悍王霸的一面,顾行止已经快我一秒拉开部长握着小蔚的手,这娃子气场极强,叫人忍不住胆寒。

迫于顾兄弟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周围起哄的男生不由安静下来。

我止住想上前去一展拳脚的冲劲,继续埋没在人堆里笑而不语看好戏。

假如原先是闹剧,这会开始就是正规的感情戏了。

部长见状,微带恼怒愠色,想甩开顾行止的手,却甩不开。可能还挺疼,他面部又拉开醉酒后特有的谄媚傻笑,他摆摆左手的酒杯,

“那你替她喝?”

顾行止没做声。

小蔚在一旁咬紧嘴唇。

“没种就别逞什么英雄,切。”部长特不屑地甩手。

顾行止冷眼看部长两眼,接过他手里的酒,喉结翻滚,一饮而尽。

顾行止显然不是喝酒的料,喝完皱着眉难受地放下酒杯,几十秒后才恢复常色道,

“可以了吧。”

部长也自觉没趣,说了两声“可以可以”便携着他身后一大家子醉酒帮的继续别桌闹腾。

顾行止面不改色地自顾自喝小碗里的汤,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小蔚目不转睛地注视他,感觉都快哭出来,她啃着手指,显得特无措。

我随着围观人群退散而去回到原位,心里一直在想,唉,这两人也要可劲折腾了 。

3

果然饭局一结束,顾行止挂不住了,倒也不是醉酒,只是酒精过敏,白皙的小脖子上清晰可见的起了层密密麻麻地红疙瘩,很是吓人。部长被押送回去,几个刚闹的酒已醒的男生都跟他道歉。他也没在意。我路过他的时候,友情慰问了下,他只说没事。我也不好多问,反正蔚丫头跟着他,不是咩?→_→

我们几个站在路边等车,夜晚甚凉,呵出来的热气似乎都能冻结成冰。虽如此,不过我也没让苏信出来接,有时候一边看看JQ,一边等公交的过程还是挺有意思。

顾行止站在离我大概五米远的地方,小蔚就站在他旁边,特别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粉红色针织围巾推给他。

顾行止不大愿意,往边上走了两步,小蔚紧紧跟上去。索性来硬的,直接往顾行止脖颈上套,顾行止个子很高,由于海拔差距这姑娘只能边跳边套,动作难度系数很大,看上去喜感异常。

顾行止一急撇开她的手臂让她别再弄了,她迟疑了会,还坚持不懈,顾行止估计是发怒,二人僵持了一会,小蔚便蹲下/身来,埋头在膝盖里,貌似在哭。

我们冰冷无双的小顾童鞋这才心软,蹲下来拿过她手里的粉红色(!)围巾系上,小蔚姑娘破涕为笑,站起身。可能是顾行止问她冷不冷,这孩子厚着脸把他那围得多出来的一截圈上自己脖子,笑呵呵地在一边跳。

我不禁咂嘴,够主动够霸气,哎呀这举动有我祁大胆的风范啊。

好在顾行止也没抗拒,最后二人就围着同一条围巾貌似很亲密很情侣地在路边等车。

正好我的公交车也到了,我上车找空位坐定。探头回去看的时候,那并排站着的两人已经在暖灯薄暮里朦胧成浅淡的影,就像是轻音乐CD的封面,低调又动人。

竟给我一种难言的惊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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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今天是31号,浮云决定双更犒劳各色开学党。

还有一更于今日下午。

希望大家表霸王我了呀,让我认识认识,

以后好好地爱你们。

四十二 ...

【42.】

下面就是回家过春节,据说初二是什么什么黄道吉日,就选在今天订婚。本来以为老妈又会请一大堆亲戚,结果她是分外低调地在家里办的,只在酒店请了两桌人。

我前一晚还纳闷老妈不是要把苏信显摆显摆的么。老妈平静地说,我请的都是比较能说的亲戚啊同事的,以一抵十,还不用花大价钱。于是这就是奸商的头脑么?

夏姐也来了,她分外高兴,一身皮草显得特洋气。尤其是见到祁连山同志,巧笑嫣然打算上去想握他手,老妈快一步拦住夏姐,礼貌淡定浅笑,“嗯,亲家母呀,请请。”

夏姐收回目光,坐回酒席。

我今天又化了淡妆,把头发全部盘起,宝蓝色小旗袍外边还配个白色披肩,这回真跟辛欣说的那样,就是七十年代大上海的三姨太。

苏信貌似对我这身扮相特别喜欢,方才在礼服店里就搂着俺赞美,“祁月你可真美。”

我伸手回抱穿西装的这厮,笑眯眯道,

“您老也忒英俊了,我没见过男人比你还好看的。”

苏信很是受用,俯身就在我嘴上飞快地琢了一口,看的旁边招呼我们的售货员面红耳赤。

本人依然镇定自若,我发现跟苏信待久了吧,他的厚脸皮也传染给我了。

其实除去我戒指不小心落在店里了 ,这次订婚过程倒也挺顺利的。回家的时候,我在车上就发现戒指貌似掉在店里了,一直来回交叉着手,忐忑不安,不敢让苏信看见,也不敢告诉他。半路,估计是那边打电话给苏信说这事了。

通完话,苏信侧过头看我,目光狠狠的,感觉都要把我吃掉。

他阴沉地开口,“祁月,有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什么?”

我故作镇定无辜问,“神马?”

苏信微微叹口气,把车倒回去,我继续张大眼睛问,“怎么又回去了?”

他没理我,径自开走,我继续琢磨了一会,掐大腿掐咯蹦的,拼命憋出两滴热泪,才大叫,

“啊啊啊啊啊,我的戒指呢!?哦买噶,我的戒指,他了哪里?!”

苏信无奈地笑两声,腾出一只握方向盘的手轻轻揉我头,

“别装了。”

我心虚地对对手指,“没装。”

他放回方向盘上,看着前方,侧脸线条英挺得不行,他开口道,

“这戒指就是我,把这戒指当我一样爱护好。”

我淡定道,“噗——那我不爱护了,直接丢到路边窨井里去。”

苏信比我还淡定,“请便,扔完后把买钻戒的钱还给我就好。”

我,“……”

3

订婚那天,外公给我和苏信一人一个金质项链当长辈给订婚礼物,用红绳扣着,交到我们手上,说,

“我舍不得花钱所以不给红包了,这个金的项链呀,是我拿的传家压箱宝亲自打的,一把金锁,一把金钥匙。一把锁的原配就只有一把钥匙,一把钥匙也不会再找到比这把开起来更顺手的锁。外公老了也不太会说话,只希望你们两个小辈,我的外孙女和外孙女婿,以后好好在一起,要清楚地知道,珍惜对方才是最重要的。”

外公说得很认真,晶亮的眼睛里闪着光,我也听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

3

订婚宴过后,我又陪苏信回到N市,顺便筹备寒假结束之前去米国度几天小蜜月顺便探望苏信他爸爸我的公公 哎呀,不好意思我又得瑟了。

翌日,我和苏信,以及夏姐就收拾好,一早就去禄口国际机场候机。

老爸老妈不爱出远门,于是就让我奔波了近二十个小时,捎着他俩的情意鸭梨极大地飞去大洋彼岸了……

美国的冬天比我那边还要冷,马路十分干净,路上大多是裹着大衣长相深邃的白人。苏信到底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的人,果然很是轻车熟路,下飞机就很从容地打的,去他家。

我在车上的时候还默默地意淫着苏信老爸既然是议员,家里肯定豪华无比金碧辉煌,不来个豪宅外带大花园肯定对不住人家这身份。

等到那边后才发现,不过是郊区一座低调精致的小洋房,一排中的一间,前面是树林和湖泊,冰天雪地,树林枝桠光秃,湖面薄冰漂浮,和蓝色晴空白色云朵一道,延伸得很远很辽阔。

这边一排小别墅的门上窗户,还有门口的小松树上都挂着还没撤下的装饰和彩灯,圣诞节虽然已经过去,气氛依然浓郁,脚下的白雪被踩得咯吱咯吱的。

这里的春天一定很美,我暗暗想。

虽然不是豪宅神马的,我心里却喜欢得紧,跟上苏信和夏姐就进了门。

客厅里小木桌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神态专注地翻报纸,丫的跟苏信简直就是一模子刻出来的,苏信再过二三十年铁定就成这样。我估摸着这应该就是苏信他爸爸了。

3

那男人见我进门,只面无表情微微朝我们颔首,最后停在我脸上,注视我一会才收回目光继续翻报纸。我心里一咯噔,俺未来公公貌似是个很严肃的人。

夏姐“哼”了声,苏信拿过我手里的行李,我们三人就踩着木质楼梯上楼。

各自安排好房间,苏信的房间不大,还很有生活气,不不,准确是有许多残留的少年气和学生气。

我累得瘫在他软绵绵的床上,来回扫视,四面浅色的壁纸上还贴着几张科比的海报,书橱的玻璃后边,许多厚实的书和教材被依次整齐地排列着,最上头还放着各种模型和奖杯。

我第一次觉得竟然离苏信曾经的生活这么近,有种很实在的贴心感。

苏信在我身侧撑床坐下,我恰好瞄到床头苏信的照片,是他小时候,多漂亮的小正太呀,比外国小孩儿长的还精致,身后是笑的阳光灿烂的夏姐和苏信他父亲,那时候的苏爸,跟现在的苏信基本无差别,一样英俊有魅力。

苏信把我手上的相框拿过去,仔细看了会,才说,

“以后这上面也要有你的。”

我心头一暖,侧个身从后面环住他腰,闷在他背上说,

“没我的话打死你。”

他低声笑起来,把我手攥紧,“别担心了,肯定会有的。”

3

我在床上眯了一会,到中午苏信才叫我下楼吃午饭。夏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家常菜,我们四人围着桌子。

苏信爸爸夹起宫保鸡丁里边一颗小鸡丁送进嘴里,夏姐期待无比地看了半晌,他才沉声说,

“咸了。”

夏姐把筷子用力一搁,“苏哲你个死人,我一年难得过来这趟,也不给我说点好话!”

噗——作为文科生热爱古典文学的我不淡定了,苏信的爸爸竟然叫苏辙!

苏信理解地拍拍我,小声道,“哲学的哲。”

我点点头,哦哦,我了。

苏爸又喝了口汤,看我,凤眸清敛,“这是祁月?”

他问的冷冷清清的,不知为毛我心里的叔控狼血开始加热沸腾,唉呀妈呀,苏信他爸真迷人,多有禁欲年下受的气质呀。

打住打住,这么YY自己公公太大不敬。

我赶紧得体地往他碗里夹了一块香喷喷地红烧肉,万分淑女半含娇羞地回答,

“嗯,我就是祁月。”

接着苏爸目光复杂地看我几眼,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这顿饭吃得我老痛苦了,老做作了……

3

吃完饭,苏信要带我出门散步,正好遇上他父亲开着小敞篷路过,他停在我们面前,又看我两眼,才跟苏信玑哩哇啦了一阵,我还真没听懂几句,哎,国内过于重视书面英语的学习真是一种杯具

最后,苏爸终于折腾出一句中文,“Cherry知道你回来,昨天还来家里了。”

Cherry?!这个如此这般女性化的名字在我心头敲响警钟。我突然觉得苏爸换成中文貌似就是刻意说给我听的。

苏信随口应了声,苏爸也没再说,又深深看我一眼,开车呼啸而去。

我被他那眼搞得有点郁闷憋屈,苏信摸摸我脑袋,又回去抱出一只干净的足球,

“走吧,带你去我中学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