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在假商王墓里生死关头的相拥那么遥不可及,也许终将会成为一个角落里的记忆。

思绪忽然被打断,太一一把将她扯着翻过身来对着他,眼神沉沉:“你就是她。”

他的气息很近,可是那么笃定的神情,却把她的身份否定了。

对他而言,她只是大祭司的延续,不是单独的个体沈岚。

“我不是她。”

“你是。”

沈岚陡然来了火,一把推开他,坐起来:“怎么?不敢承认?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三千年来爱的人早就不在了是不是!”

太一静静地注视着她,那种眼神,又是她看不懂的,跟平常不一样,跟梦里所见也不一样。

然后,他忽然凑过来,压住她,重重地吻下去。

沈岚用手推他,可是推不动,他的吻从唇边蔓延到脖颈,忽然又慢慢地变得温柔起来,柔情款款,勾起她的情|欲。

沈岚终于叹息一声,抱住他。

谁叫她犯贱…

五十八 之子于归

感情的事情向来该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情到浓处,必然会有亲密之举,可是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情形下发生,原本不是沈岚的计划。

然而就是这样发生了。

她想起太一发疯那一晚,那时候他像凶猛的困兽,急不可耐地要把她拆吃入肚。可是今晚他很温柔,唇像羽绒一样刷过嘴角脖颈,手指慢慢地撩开衣襟,探进去时,感到她的瑟缩,又用温柔的吻去抚慰。

有一瞬间她很想推开他,可是更多的时候又贪图这种温暖,在这一刻,她可以欺骗自己这个男人全身心爱着的是她,而不是一个在她身上偶尔出现的影子。

她一定是疯了。

被撩拨的昏昏沉沉,她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方,只有抱着她的人真实温暖。他的吻一点点从身上蔓延开去,她轻轻的喘息,直到那一处,脑海像是有千百只蝴蝶被惊飞,呼啦啦一片涌过来,竟然像掀起了滔天巨浪。

“太一…”她有些害怕,忍不住轻轻叫他。

“嗯…”他也在喘息,搂着她,脸埋在她的颈边,坚硬抵在入口,蓄势待发,隐忍又有些迟疑。然后,忽然一个挺身,重重地冲了进去。

“唔…”沈岚疼得咬住下唇,指甲都嵌入他背部的皮肉里。

太一的身体僵了僵,忽然又凑过来吻她,一遍遍地唤她:“主人,主人…”

沈岚忽然惊醒过来,攀着他的肩膀近乎执念地道:“你可不可以叫我的名字,我自己的名字。”

太一怔了一下,又重重地冲撞起来,把脸贴到她耳边喘息,很久才吐出一个字来:“岚…”

虽然艰难,却足以让沈岚自欺欺人下去…

周玉戈半夜起来,四处找水喝,沿着走廊走了几步,想去隔壁房间看看有没有饮料之类的,因为没有房卡,必须要破坏门锁,谁知道还没等他动手,倒很容易就开了。

他奇怪的推开门,里面有灯光,太一背对着他坐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把剪子,见他进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撩着自己一缕头发左看右看,比划着作势欲剪。

“您还真打算剪头发啊。”

“要么帮忙,要么就滚。”

周玉戈耸耸肩,走过去接过剪刀:“行,让你见识一下本理发师的厉害。”

“咔嚓!”第一剪刀下去,两个人都有些怔忪。

周玉戈把剪下来的头发整整齐齐铺放在身后的床上,撩起第二缕:“为什么忽然想剪头发了?”

“这么多头发塞在假发里,很难受。”

“那你之前怎么没有剪?”

“难得今天有空啊。”

周玉戈对着镜子撇撇嘴,不置可否。

太一回到房间时,沈岚还没有醒过来。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视线停留在床单一处的点点猩红上,指尖轻轻颤了颤。

她是处女。在进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除非是灵魂转世,否则她就不是他的主人…

他像是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忽然站起身来,不敢再看她的脸,走到窗户边上。

曾经那些贵族在死后杀奴隶殉葬,保证生前的荣光死后也能同享,不就是因为觉得人可以转世重生么?

对,人可以转世,绝对没有错。

他的主人一直都在,只是换了具身体而已。

外面已经隐隐透出日光,他推开窗户,有低沉的吟唱轻轻飘了进来。他心口一跳,立即捂住耳朵,探头下去看,下面一层的窗户探出一张脸,冲他微微的笑着。

“太一,早啊。”

太一一把将窗户推到最大,一手攀住窗台,直接朝他的窗口跃了进去,顺势一脚重重地踹在他的胸口。

“伊元,原来你还没走啊。”

尹一源跌坐在床边,虚弱地捂着胸口喘气:“我倒是想走,但是关九鼎伤我太重,明显是有意困着我。”

太一抱着胳膊靠在窗边,轻蔑地看他:“那你用这种方式叫我下来,有何贵干?”

“呵呵,我想通了,不打算跑了,既然大祭司都出现了,看来一切也该有个了断了。”

他这么说等于证明了沈岚和大祭司是同一个人。而作为离太一和大祭司最近的人,他的话无疑最具有权威性。太一面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很受用。

“所以呢?”

“所以我决定带你们去商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