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墨暗中挑眉,上厕所还要照应着?

“不要。”单调而的俩字。

第10章 腿张开些,我动不了了

关小乐已经快尿出来了,听到白九墨这么不留情面,知道他是铁了心不去了。

膀胱的容量实在是装不下那满满的尿意,关小乐咬了咬牙,起身去了厕所。脚踝今天李清哲帮忙抹了药,已经不是很疼了。

推开门,夜晚凉凉的空气迎面袭来,关小乐打了个哆嗦,尿意更胜。

关小乐走出来,黯淡的月光给夜晚镀上了一层薄光,看上去更为毛骨悚然。

说实话,关小乐从来没有夜晚出来尿过尿。今天要不是那一碗药的话…想到这里,关小乐对无情无义的白九墨又是一通骂。

关小乐捋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也没有去厕所,当着院子急急的尿了出来。

好不容易尿完了,关小乐如释重负的准备往回走,这个时候,白九墨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淡淡的月光正好能照出白九墨的人影,白九墨指着关小乐的身后,幽幽地问:“你背后是谁?”

关小乐“啊”的一声惨叫,大脑一片空白地朝着白九墨扑了上去,手脚并用地挂在白九墨的身上,脑袋埋在白九墨的颈窝处一阵乱蹭加惨叫连连。

面对怀里突然出现的关小乐,白九墨一愣。

关小乐跳进自己怀里的时候,身手一向灵敏的他竟然没有躲开。

关小乐的脑袋在白九墨颈窝乱蹭,柔软的唇不可避免的蹭到了白九墨的皮肤,白九墨脑海里顿时想起了昨晚上关小乐胸膛上的触感,还有那潮红色的唇,粉红色的舌头…

白九墨原本寂静的眸子顿时金光一闪,但是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双手先是一颤,最终,白九墨将手抚在了关小乐因为急喘气而变得起伏不平的后背上。

关小乐无力的窝在白九墨的怀里,身体微不可查的轻轻的哆嗦着,似一个受了惊吓的小猫。

“你你干嘛吓我,我吓得腿都软了。”关小乐定了定心神,声音里带了哭腔,平时的凶神恶煞现在一点也没有了。

突然,白九墨有些明白关小乐为什么对李清哲这么温顺了。

说是腿软的关某人,两条腿死命的夹着白九墨的两条腿,严丝活缝的让白九墨动都动不了。

“你也太不经吓了。将腿张开些,我动不了了。”

关小乐哭丧着脸:“你吓唬人还有理了?我,我动不了了,僵住了。”

白九墨微微一叹气,双手拎着关小乐的腿,一下子就他打横抱住了。

关小乐双腿弯下去搭在白九墨的胳膊上,两只胳膊仍旧死命的搂住白九墨的脖子。似乎是讨好般的,将脸在白九墨的颈窝间蹭了蹭。

白九墨转身,抱着关小乐进了屋。

白九墨要将关小乐放在床上,关小乐嘶哑着嗓子说:“咱们两人一张床行不?我,我我不会占很多地方的。真的。”说完,搂住白九墨的胳膊又紧了紧。

白九墨抬眼瞟了瞟关小乐,关小乐仍旧是窝在他的颈窝一脸温顺的样子。

眸光一闪,白九墨沉沉地说:“那你亲我一下!”

此时正因为害怕而缺了一根筋的关小乐,搂着白九墨的脖子,“吧唧”亲了白九墨嘴巴一口…

亲完之后,关小乐一愣。反应过来后,关小乐顿时怒火中烧:“哇靠,你个变态!为什么让我亲你!?俩男的亲了一起,太恶心了!”

白九墨眼睛连眨都不眨,平静道:“这是城里人的习惯。想要别人陪你睡觉,必须给那人一个晚安吻!”

农村人关小乐傻眼…

白九墨冷静地瞟了关小乐一眼,继续淡淡地说道:“晚安吻,可以亲在脸颊。而你,为什么单单选了我的嘴巴?!变态?你说谁更变态?恶心?你说谁更恶心?”

白九墨这个“城里人”不成文的规定起到了预期的效果,关小乐果然泄了一肚子的气开始一脸歉疚地看着他,忏悔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亲你嘴巴的。我是农村人,不晓得城市里有这样子的规矩。你别生气好么?!”

说着,眨巴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讨好地拽了拽白九墨的衣角。

白九墨自然是“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脱了鞋,抱着关小乐就上了床。

“把手放开罢。”白九墨扯了扯关小乐的胳膊,竟然感觉到一些无奈。

“啊?哦,哦哦,好的。”关小乐害怕白九墨讨厌自己,毕竟是个男人,刚才还亲了人家,要是再抱这么紧,白九墨肯定很反感。

为了不让白九墨离开自己的床,关小乐连忙放开手脚,只是一只手仍旧紧紧地攥住白九墨的衣角。

“你不是说你有男子气概么?就是这副德行?”白九墨看着关小乐惊弓之鸟般的神情,心情不错地调侃道。

关小乐也挺唾弃现在自己这副模样的,一点也不像男人,跟个娘们似的搂住别人不放。但是自己就是害怕啊。

从心底冒出的恐惧似乎热油一般的滚过他每一个毛孔,烫得他体无完肤。

“我,我小时候被鬼追过,差点丢了命。以后,就特别怕晚上出去了。”关小乐牙齿打颤,语无伦次地说道。

“哦?”白九墨似乎被勾起了兴趣,想要继续听下去。

关小乐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他十二岁时的一件事情。

关小乐上初中的时候,家里穷,所以尽管离家远,他仍旧是走读。

夏天的时候还好,天长。但是一到了天很短的冬天,每次回家都要披星戴月的。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回家,还要经过一片坟地。

那个时候关小乐还小,心思单纯。而且每天鳏夫都会去接他,所以一直没有出什么事。

结果,就在村里一老人去世的那天。鳏夫要在那里忙着操办酒席,所以没有来接关小乐。

关小乐就这么被鬼追上了…

关小乐背着书包走着,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似乎有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开始以为是草丛里的蛐蛐,就没有在意。

结果,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直到关小乐感觉到有东西贴在自己背上的时候,关小乐才真正的害怕了。

那东西在动,关小乐感觉到那个东西在自己的背上动着。背后阴风阵阵,关小乐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

关小乐渐渐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了,动作缓缓的慢了下来。

关小乐汗毛倒竖,心如擂鼓似的敲打着他最后的一根神经…

直到身后那个东西开始凄凄厉厉地磨牙,直到后面那个东西将满口恶臭的嘴巴张开咬住自己的肩头,关小乐浑身叫喧着的恐怖细胞,全部静止不动了。

关小乐傻愣着站在那里,彻底的呆住了。

后颈处森森的白牙插入骨肉的感觉和触感深深的刺激到了关小乐,与此同时,自己的屁股上似乎被针扎了一下,扎的关小乐浑身一个激灵。

鳏夫到的时候,关小乐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傻呆在那里。鳏夫对着关小乐身后的东西怒吼一声:“孽障,滚!”

鳏夫这么一喊完,关小乐背后的声音就彻底的消失了。关小乐呆呆的看着对自己一脸忧心的鳏夫,哇的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后来,关小乐就特别惧怕鬼,也特别惧怕打针。

关小乐仍然记得当时那鬼趴在自己身上扎自己屁股的那一下,那是将他的心理防线全部击溃的一下。

关小乐就算记不得那鬼咬着自己的脖子撕自己的肉吃,也会记得这么一下。

关小乐说完,身体又不可抑制的开始发抖。

白九墨沉默半晌,默默地将关小乐搂进了怀里…

至于这个故事里的另外一个主人公鳏夫,白九墨猜测可能是关小乐的亲人。

既然是鳏夫,身上怎么也会有股戾气,能将鬼都吓跑,看来戾气很盛。

白九墨只是要吓唬吓唬关小乐,没想到将关小乐吓唬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白九墨静静的看着关小乐哆嗦着,对天还没亮就跑来看关小乐的李清哲说:“要不不打针了吧。”

关小乐扭头,双眼泪汪汪的看着白九墨,里面闪烁着感激之光。白九墨这个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打了?我大早上就跑过来,一看自己昨天做的治疗全都无效,你认为我会作势旁观?”两个人就是在整治关小乐上有些许的苟同,但是现在这部分苟同也被白九墨逆转了。李清哲对白九墨的敌意更甚。

“我觉得,打针也不是那么有效,你看看,你昨天给我打了一针。我今天,不但没好,而且还更厉害了。”头昏脑胀的关小乐边抽着鼻涕,边用沙哑的声音说服着李清哲。

李清哲剑眉一竖,横了关小乐一眼。

关小乐软趴趴的躺在被窝里,抬眼可怜兮兮的瞅着白九墨。

白九墨淡淡地扫了一眼关小乐,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啊——”关小乐凄厉惨叫声响彻天空。

“这个也是为你好!”打完针后的刽子手,轻轻的揉着关小乐的脑袋。

关小乐闷闷地说:“哦。”

李清哲再嘱咐些注意事项就走了,此间白九墨已经熬好了粥。

第11章 误人子弟的语文老师

关小乐抽着鼻子好歹将粥喝下去,白九墨将药端了过来。

关小乐皱眉,苦哈哈地说:“打针了就不用吃药了吧!”

白九墨说:“哦。我只是觉得如果喝药的话,明天就不用打针了。”

关小乐浑身一抖擞,也是这么个理。这次没用白九墨逼着,自动拿过碗,颇为豪迈的将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苦涩的药汁吞噬着关小乐的每一个味蕾,关小乐感觉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被苦涩包围。边将碗甩开,边皱着脸吆喝:“髓,髓…”

第三个“髓”还没有说完,关小乐嘴巴突然被塞进来一个东西。

关小乐愣了一下,舌尖上甜滋滋的味道慢慢的蔓延开了。

关小乐仰头望了望面色淡然的白九墨,眼角突然一酸。

将糖块在嘴巴里搅了搅,关小乐低着头含糊着说了句:“谢谢。”

白九墨淡淡地扫了眼一脸感动的关小乐,说:“不用谢。记得将买糖块的钱记在账上。”

一脸感动的关小乐浑身一僵,机械般扭头,面目发黑:“白九墨,你个小气鬼。”

白九墨轻轻的笑了笑,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小气鬼总比穷鬼好些。”

关小乐被白九墨一句话噎得半天没上来气,死气沉沉的趴在床上半天没动弹。

真是的啊,亏自己还感动着差点涕泗横流了。这个家伙,还是小气、自私兼毒舌啊!

啊!这两天让他做保姆伺候着生病的自己,到时候他好了,还不知道狮子大开口问他要多少钱呢!

想到这,关小乐一哆嗦。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招了这么个人回来。

这个时候,关小乐念头一转。他很佩服自己能在这个时候还能念头一转,反正到时候自己一口咬定从来没主动要求他来伺候自己,赖账好了。

比起赖账,一个城市里的金丝雀,还能赖得过他这只村头田间的赖皮鼠是咋?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关小乐无数次哀叹,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关小乐虽然在大山间来回跑,但是体制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一病就病了一个星期。

期间,李清哲用体温上飙一度就打一个星期针来勒令关小乐生病期间禁止外出,关小乐胆战心惊地除了点头其余的啥都不会。

关小乐生病了,一群孩子们也是很担心。

农村的孩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山上就是特别的东西最多的地方。

关小乐醒来,白九墨刚好下课回来。一手拿着书,一手拎着一个篮子。

关小乐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白九墨将篮子放在桌子上,掏了掏,掏出一颗鸟蛋,举着对关小乐说:“孩子们听说你病了,给送的东西。”

关小乐抽了抽嘴角:“他们竟然敢掏鸟窝,这个谁给的?”

白九墨将手里的鸟蛋转了转,端详半晌:“我去的时候,就在讲台上。”

关小乐叹了口气,这群孩子担心自己,他很高兴。

但是也不能掏鸟蛋啊!

山上的树都那么高,要是摔着怎么办?

关小乐叹气的空当,白九墨将鸟蛋放在桌上磕了磕,有着混乱花纹的鸟蛋壳瞬间裂开一道纹。

白九墨幽幽地看了裂开的鸟蛋一眼,举起那个鸟蛋就要往嘴巴里送。回过神来的关小乐吓得魂飞魄丧那,大叫:“喂,你干什么呢?”

白九墨将鸟蛋送往嘴巴里的动作戛然而止,淡淡的扫了关小乐一眼:“饿了,吃个鸟蛋。你不用这么小气,到时候我会从你欠我的钱里扣的。”

关小乐好气又好笑地指着白九墨的鼻子说:“鸟蛋跟鸡蛋一样,是要煮熟才能吃的的。”

白九墨将鸟蛋放到眼前,对着阳光看了看,默默地说:“鸡蛋,是要煮熟才能吃的?”

白九墨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关小乐没有听到。

关小乐挪了挪自己刚被针扎的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指手画脚道:“你去院子里将锅刷一刷。将里面放上清水,然后将鸟蛋放进去。鸟蛋很小,一会就熟了。咱们中午饭就吃这个。”

白九墨眯着眼盯着关小乐看了看,说:“你倒是蛮会指使人。”

关小乐耸肩挑眉:“要不你就吃生的。”

白九墨淡淡地看了关小乐一眼,将刚才敲开的鸟蛋“嗖”地扔了嘴巴里,连蛋壳都没去。

关小乐张了张嘴,傻了…

“你知道鸟蛋上有多少鸟屎么?”关小乐合了合自己脱臼的下巴问白九墨。

“嗯。”白九墨轻飘飘的应一声,将葫芦瓢里的水倒进锅里,“倒多少水?”

“这些这些就行了。”关小乐抑扬顿挫的指挥着,然后痛心疾首地:“那你还生吃鸟蛋。我告诉你,我们这里不比城市里。这里都是天然无公害,未经加工,那鸟蛋都没洗…”

锅子支好,白九墨点了把火,边将锅子放了泥炉上边问:“我有生吃过鸟蛋?”

关小乐语重心长的教导戛然而止:“哎,你刚才不是…”

关小乐“不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白九墨将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鸟蛋放进锅里,上面那条裂开的纹路生龙活虎地讽刺着关小乐。

白九墨问:“你以为我傻?”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白九墨要是傻,关小乐就无活路了。

关小乐望着天边红彤彤的太阳,哀叹:“这都弄了些什么事啊?”

关小乐打心底里觉得,白九墨玩自己玩上瘾了。

鸟蛋煮熟这个过程并不顺利,因为期间白九墨出去了一趟,而关小乐因为时刻谨记着李清哲的嘱咐,不敢跨出被窝一步。

导致泥炉里的火灭掉了,白九墨回去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关小乐两只眼睛都饿的绿油油的了。

白九墨重新将火点着,鸟蛋熟了,然后就着不知道哪家的妈妈烙的煎饼,好歹凑合着将饭吃了。

期间,关小乐一直想问问白九墨去哪里,踌躇一通,未果。

白九墨不想跟他说的事情,就算是他死缠烂打的问他也不会说的。更何况,关小乐不敢对白九墨死缠烂打。

想到这里,关小乐扭头开工批改作文。

白九墨翻了翻杂志,觉得无趣得紧,就闲来无事状地看着关小乐批改作文。

昏黄的灯光下,关小乐聚精会神的提起朱笔批改着作文上一个个小错误,眉头紧锁,甚是用功。

看着看着,白九墨皱了皱眉头,修长的手指指着作文本上刚才关小乐写的汉字,“‘好’的笔画顺序是这么写的么?”

关小乐语文修养不高这个硬伤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但是被人这么红果果的指出来,关小乐的脸终究是挂不住了。

眉角一横,红着脸死磕道:“反正,反正能写好就行了”

“写好?字蹩脚的很。你这是要误人子弟么?”白九墨慢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