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老爷有喜...

在听到关于火药的战报时,我便想到了唐思,但那时来不及细想,后来慢慢琢磨了一番——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可是我至少能肯定,唐小三总归不会做不利于我的事——好吧,至少是不会做他认为不利于我的事,但结果如何又很难说了。

被肚子饿醒后,看到唐思还睡得沉,便一个人偷偷摸摸下了床,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服,撩开门帘一角往外偷瞄:

士兵各就各位,师傅正和韩歆说着什么,我眼睛四处搜寻,没找到乔羽——还有陶清。

我记得半睡半醒间听到唐思支开乔羽的借口是“二哥有找”,看来昨天晚上的动静肯定也跟陶清有关了。那种很不好的感觉又来了——所有人联合起来瞒着我什么事……

一个巡逻兵打营帐前走过,我朝那人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喊道:“喂,你,就是你,过来!”

那人左右看了看,找到了我,小碎步跑来,低头领命。

“陛下醒了吗?”我问道。

“陛下天亮时就醒来了,此时正和白徐二位将军在中军帐议事。沈相和韩大人领命清点伤患。”

这小兵实在机灵,我就问了个问题,他把我后面想问的问题都一并答出来了。我满意地点点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生面孔?”

那小兵眼睛一转,答道:“乔先生回来了,听说昨夜有不明援兵背后突袭敌军,解了白杨谷之危,援军人数不多,只有一百多个,但是个个锐不可当。之前看到带兵之人与乔先生在一起,现在不知所在。”

我惊异地上下打量了他半晌,“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贾淳杰!”

好名字啊!

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我记住你了,以后跟我混吧。”真是个机灵人啊!

贾淳杰眼露喜色,点头道:“是!谢殿下提拔!”

“很好。现在我第一个命令——给我准备点吃的来,送到我的帐篷去。”这里是师傅的帐篷……把唐思一人扔这里应该没关系吧?

应该没关系……

贾淳杰领了命离开,我提着衣服下摆,溜回了自己的帐篷,一进门,门帘还没完全落下,我腰上一紧,身子便被拉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

“睡醒了?”低沉的声音伴着灼热的气息轻轻送入耳中,我打了个颤栗,脚趾头都蜷起来了,没勇气仰头直视他,只有闭只眼眯只眼看着他的喉结,陪着笑喊:“二哥啊……”

“嗯?”他的爪子在我背上挠着,吓得我小心脏一阵猛跳,同样这个字这个音,唐思说来音高声大,却是有魄力没威胁,陶清说来低沉慵懒,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还想着一个多月前最后一次见面时对他说过的话,那时态度……不太好,他这人素来不记仇,一般有仇都当场报了,可当时我跑得快没让他修理到,谁知现在会不会被变本加厉。

“二哥,您辛苦了……”我讨好地笑着,任他大爷搂在怀里,我任劳任怨给他锤锤后背揉揉肩。

“怎么辛苦了?”他含笑瞥了我一眼,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服侍。

“昨天晚上,是你和唐思救了徐立那个王、八蛋吧。”那贾淳杰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随意点了个头,说:“嗯,左边点。”

我:“……”他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我用力捶了他几下,被他笑着抓住了手拿捏在掌中,“你不怪我了?”

我诧异地瞪了半晌,“我怪你什么?”

“怪我骗你瞒你,利用你。”他的指尖在我掌心画着什么,酥麻酥麻的感觉让我集中不了注意力。“你既然都想起来了,心里没有怨恨吗?那天你走的时候,不是还怒气冲冲的?”

我心虚地别过脸——那时,我是脑袋发烧,烧糊涂了才会对他说那样的话,冲动是魔鬼,现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那样对他说话了。

“我那时候没想清楚嘛……”

“现在想清楚了?”

“嗯……”我低声应着,点点头,又有些犹疑地抬眼看他,“可是现在……将来……你……我……”我这一番省略了所有重点的含糊其辞,他竟然也听懂了,眼里露出了然的笑意。“还记得你小时候做过的那首歪诗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的诗作多多的有,你指的哪一首?”

陶清闻言失笑,捏了下我的脸颊,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扯到其他地方去了。“你知道我暗中控制了南方经济,知道我是为了对付万剑山庄,那知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我脑中闪过两个字:“火药?”

“答错!”他敲了下我的脑门,我吃痛地抬手捂住,泪眼汪汪地用目光控诉他。

“那是……兵器?”对了,师傅好像说过闽越国的兵器是通过陈国的江湖渠道走私。

“这回对了。”他奖励性地在我额上亲了一下,我瞬间,被治愈了,傻笑……“万剑山庄暗中帮闽越国从凉国运了十万刀枪剑戟,夹在草药皮料中,分几次南下。虽然对方保密性极佳,可是在南方这么大宗的货物运输,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只不过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运过好几批了,年初我之所以忙得忽视了你,就是因为影子缴获了一批兵器,我忙着查出来龙去脉。”

我就说嘛!就算唐思天天砸古董,我天天扔灵芝,也不至于让他忙得不见踪影嘛!果然是忙其他的去了!“那火药又是怎么回事?”

“蜀中事务我都交到陶然手中,并没有太过注意。只是在你离开之后,唐思的大哥唐毅才传来消息,雷家堡和唐门叛徒叛国投敌,将唐门和雷家堡的火药秘术卖与闽越国。这一个多月来,我们派出了白虹山庄和唐门的高手彻查万剑山庄和雷家堡。雷家堡的九雷阵你是见识过的,唐思说,你还大言不惭地说过天底下只有你能逃得出。”我嗫嚅着插了一句“那是事实嘛……”又被捏了下脸蛋……“雷家堡将白杨谷布置成九雷阵,威力虽然不及原来,却也不是寻常兵士能够对抗。原先我与唐思各带六十人准备伏袭白杨谷伪装成士兵的江湖人,徐立带兵闯入谷中,这才触动了阵法。所幸唐思吃过一回亏,对这个阵法也有心得,这才突围成功。”

“二哥……”我眼睛发亮地望着他,“你是英雄。我以为……”委屈地叹气,“你始终不来见我,是不想再理我了……”才怪,我只是以为乔羽手生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你!

陶清揉了揉我的脑袋,含笑道:“我本想,清除了万剑山庄和雷家堡就来接你……”这个“接”字听得我心上颤了一下,难以名状的感动。“你在这军中,总是比跟着我安全些,也安定些,而且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多动……”

我一听这话,登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合不拢了,嗷嗷了几声,颤声道:“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谁都没说啊!现在我也就腰粗一些,贪吃好睡那是本性,我保密措施做得那么好,这人怎么火眼金睛看出来的?啊啊啊啊……我果然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我坐在他膝上,看他一手支着下巴,笑得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另一只手环在我腰上,轻轻摩挲。

“你当乔羽什么都没说,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他缓缓揭秘,“他也算是心细如尘了,你的月事迟了那么多天,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乔羽啊乔羽……原来丫什么都知道,我装经痛装得那么辛苦都没骗过他!早知道就不该图省事,杀几只鸡伪造几条月事带得了!

我埋着头咬牙切齿,偷偷抬眼看陶清——后者眼中仍是笑意盎然。

我嘴巴张合了几次,还是犹豫着,问了出来:“你不介意吗……”我曾经苦苦地想着,这个孩子的爹到底会是谁啊……想得彻夜难眠,头发掉光……

陶清双手拥着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介意有用吗?”他轻笑一声,“我心里认定,这是我们的孩子,如此就足够了。真难想象,你这无赖泼皮的性子,会把孩子教成什么样,我不在身边看着总是不放心……”我呼吸一滞,抓紧了他的衣襟,声音和心脏一起颤抖:“二哥,你……”

他自顾自继续说着:“我原想接你走,这皇宫藏污纳垢,并不适合孩子成长。可你既然已经决定接手这江山,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那这个家,连并着这九万里河山,现在,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应承过你的,我会守护,会许你一生一世的长乐安康。”

我埋首在他胸前,心脏轻轻抽搐着——伤心也好,感动也罢,这心脏都是一样伸缩着,颤栗得疼痛。

“二哥啊……”我鼻子发酸,用脑袋磕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那边传递过来的温暖与震动。“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过了,以生相许好不好?”

他闷笑一声,搂紧了我。“由不得你说不了。我看了你小时候的诗作,便知道你天生该是个昏君!”

啊?哦……

我恍然大悟了……

但使龙城飞将在啊,从此君王不早朝啊不早朝……

我淫、笑着,搓搓手搂住他的脖子。“朕决定了,封你做镇宅大将军!”

那些镇南镇北的,那有镇宅厉害啊!我这宅,可是天下第一宅!

他笑着轻轻咬我的唇,“你不想当皇帝,我就圈养了你。你既想当皇帝,我便让你圈养,如何?”

圈养……

我脸上发烫,脑中闪过许多三十二岁以下禁读的画面,鼻腔开始发热……

想当初,我被师傅的一番话刺激得六神失常,离了丞相府,在雨中四处晃荡,是这人把我从石板桥下领了回去,洗干净了塞进被窝里灌姜汤。

我因师傅而迁怒于他,犟着不肯喝姜汤,实在是忘了他的不择手段,直接点了我的穴道,将那姜汤一口一口哺入我口中,说:“他不要你,还有我要你,你难过什么?”

我被呛得咳嗽连连,眼泪哗哗地流。

我总以为,他会知道我的身份,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皇家胎记,比如说背后盖了个玉玺引子表示皇家出品……

他说是因为轻功——十三鹰独步武林的轻功,让他顺藤摸瓜查出了我的身世。所谓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是这么回事了,墨惟和师傅从我的玉佩查出我的身世,陶清却是从我的功夫出身入手,结果却都一样。

彼时他点了我的穴,让我只能听,不能说。

“我是想过将你作为政治筹码,扶你登基。”

切!就像吕不韦在公子楚身上下注吗?

“可你实在扶不上墙。”

靠!你还骂我是烂泥!

“你性子太野了,若你一心想逃,我要废更多的心力去控制你。与其这样,还不如投注在六皇子身上,同样得利,而且,还能得到你!”

呸!我不是供你们谈判交易的筹码!

“别这样不甘地瞪着我。你不愿被束缚,我不锁着你。你不想当皇帝,我也不会逼你。我何尝迁就过一个人到这般地步?李莹玉,你还想如何?”

呵!你对别人都是打一百大板,所以打了我五十大板我就该感激涕零吗!

“我喜欢你自由自在的样子,像北方草原上的海东青,而我,是你唯一的主人。”

滚!我不是鸟,不是人,不是鸟人!

所有的腹诽无效,那个说不愿意束缚我的人用实际行动让我三天下不了床——所以说男人也多半也是口是心非的。

可能是那时候还不够成熟,遇到了难题只想着:我是该逃避啊还是逃避啊还是逃避啊……逃到最后,只能逃入绝境。

我的二哥啊,他欺我、压我、蹂躏我,我怕他,躲他,讨好他,不是没怨过他,可就像他说的,我还想他做到哪一步呢?又不是话本故事里的男男女女,爱得没有自我,没有不顾一切。他有他的责任,对白虹山庄,对家人,现在,他也把我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说:你是我在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里,最亲密的那一个,够不够?

我想:应该是够了的。

守株待兔...

贾淳杰在门口说:“殿下,饭菜送来了。”

我抖了一下,推开陶清,看到那传说中的因接吻而产生的——银丝,脸上发烫,他似笑非笑看着我:“你也会害羞?”

呸,我又不是真的那么无耻!

为了维护形象,我从陶清怀里爬出来,坐到另一边去,干咳两声,说道:“进来。”

贾淳杰掀了帘子进来,行了个礼,把饭菜送到我桌上。

我注意到他看向陶清的目光有丝崇拜,哦……我了然地点点头,说:“陶清,这小兵很机灵,以后就跟在你身边磨练吧。”

陶清认真地看了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地小兵两眼,点了点头。

陶清现下虽然还没有职权,但很快就会有了。我的人嘛,怎么能没名没分的。

贾淳杰领了命去门外站岗,我狼吞虎咽的,不忘抬头问陶清。“你吃过没?”

他含笑看着我,“吃过了,没有人跟你抢,你慢点小心噎着。”

我又不是担心他跟我抢……

“乔羽哪里去了?”

“我和唐思带来的一百二十人需要另外安排营地,乔羽负责。”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守株待兔。”

我立刻就猜出了这么一个经过:陶清跟唐思一夜奋战之后(这句话看起来好淫……)随军回营,陶清是首脑,负责跟我方高层接洽,于是唐思先下手为强,找到了我狼啃,被乔羽发现了,又支开乔羽。陶清骄傲得要命,我被唐思抱得死死的,他不想吵醒我又不想跟唐思抢怀里的人,所以就郁闷地来我的营帐里——守株待兔。

我这只兔子,狠狠撞死在他怀里了……

二哥,原来你也别扭啊!

顿时,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腹黑、深沉、强势都是伪装,本质就是别扭、别扭、别扭!哇哈哈哈……

“别笑得这么猥琐……”他嘴角抽搐了两下,说。

我差点被噎到……

安然吃完一顿饭,我优雅地擦擦嘴角,干咳两声,问道:“那个,燕离哪里去了……”

“报仇。”

“啊!”我震惊了,身子向前一倾,“他还是去了闽越国?”

“放心吧。”陶清安抚地轻拍我的肩膀,“他舍不得死,我也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

这次信他了,我都那么月下追夫了,他要是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去看看阿澈那边事情谈得怎么样了。”我站起身来,两人并肩朝外走去,却与站在门外的人打了个照面。

“师傅……”我愣了一下,止住了脚步。

他微微一笑,目光迅速从陶清面上掠过,“殿下,陛下在中军帐等您。”

我不知怎地忽然有些尴尬,胡乱点了个头。“我正要过去。”

陶清说:“你先过去,我有话和他说。”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用口型问:说什么?

陶清笑而不语,手在我肩上轻轻一推,我撅起嘴狠狠瞪他一眼,朝着中军帐小跑而去。

刘澈估计又累着了,这一个多月来,他的精神看上去越来越差,我进帐篷的时候,他正揉着眉心,见我进来,他抬眼向我看来,唇角微微扬起。“睡得还好?没敢让人吵醒你。”

我走到他下首坐下,拍了拍下摆,转头看向他。“你脸色不太好,应该多休息的人是你。”关于他的病,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我也想……”刘澈无奈地摇头笑笑。

“我刚才好像听到徐立的大嗓门了。伤亡如何?”

“因为营救及时,伤亡还不至于太惨重,白樊手下伤亡五十三人,徐立手下伤亡较多,仍在统计中,粗略估计在两千左右。”刘澈声音沉重,无论是白樊手下还是徐立手下,说到底都是陈国的士兵。“徐立自领三十军棍,暂时休兵。这一次多亏了你的朋友了。”刘澈自嘲一笑,“想不到最后竟然还要依仗江湖势力。”

我忙安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

他眸中闪过笑意,至于是什么笑,就看不分明了。“乔羽已经带了那些人去扎营了,所幸不如我想象那般桀骜难驯。”

我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他们都是服从统一调配的。”和一般的游兵散勇聚集起来的部队不同,这些人不是唐思的手下就是陶清的手下,本也就是组织形式的存在,纪律性自然好过一般江湖人。不得不说,出身官府的人果然对江湖人有偏见,刘澈是,师傅是,乔羽则是人人平等地——一律无视……

“陶清身份尴尬,且没有战功和资历,暂时不宜给予高位,怕难以服众,也带不动士兵,只能另外设置编制外军衔,虽无兵权,但限制也少一些,你看如何?”他问得体贴,但似乎没给我什么回绝的余地。果然,当皇帝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对兵权一事看得极重,刘澈虽然相信我,也准备着将皇位江山转交跟我,但我以外的人,即便那个是我的男人,我信任的人,他却难以信任。

“你既然决定了,那就按你的话办吧。”我笑了笑。

刘澈看着我微笑:“你今天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我调整了一下表情,严肃道:“不,我的心情很沉重。”中计战败,我自然很难高兴起来,但是……想到那几人又回到我身边,却又忍不住扬起嘴角……

“看到你高兴……”刘澈低下头,缓缓道,“我又不高兴了……”

我干咳一声,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有扯了扯袖子,撑着桌子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

“等等。”刘澈开口挽留,“你过来,我有东西交给你。”

我站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半晌,然后缓缓靠近,坐到矮桌对面。刘澈将桌子上的一个黑木匣子推到我跟前,说:“打开吧。”

我游移了半晌,甚至想过——里面装的会不会是蟑螂……咳咳……阿澈又不是我,自然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了。我的指尖碰触到冰凉的匣子,顿了片刻,打开金属扣,翻开了匣子。

“这是什么?”我端详着盒子里的东西,好像是老虎模子?

“虎符,兵符,可以调动全国兵力。”刘澈解释道,又莫名地补充了一句,“只要对方接受调动。”

“只要对方接受调动?”我摸了摸那虎符,不解地皱眉,“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起当年。皇后虽然手中有虎符,却也调不动我手中的兵,这就是为什么历代君王不敢轻易将兵权授予大将,也害怕大将功高震主,威望太高,士兵只认将令,不认君令。”

原来如此。刘澈算是自己起兵逼了宫造了反,便也怕别人如是效仿,就像那赵匡胤陈桥驿兵变,却在后来杯酒释兵权。自己咬了人,也怕被人咬。

“你知道,我如今身体状况多有反复,若是一时……便由你执虎符,代我下令。”刘澈又将盒子推近了几分,说起自己的事,笑得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抓紧了盒子,垂下眼睑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收下了盒子。不是矫情的时候,推托只是浪费时间。“希望没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我低声说了一句。

刘澈笑笑,不予置评。

一生受宠...

离开中军帐回自己营帐的时候,陶清与师傅的“男人间的对话”似乎刚刚接近尾声,我只听到陶清最后一句“……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但真正聪明的人,又怎么会陷自己于死地绝境。我言尽于此,仁至义尽了。”他抬眼向我看来,唇角一勾,师傅应是察觉了他眼神里的情绪变化,也回过头来,面上神情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眼睑一垂,目光闪烁了一下,回陶清一句:“无论如何,拜托你了。”

拜托?

我怔了一下:他拜托陶清什么?

师傅神色匆匆走开了,我回到陶清身边,把他拽进营帐,立刻盘问:“师傅拜托你什么了?”

他不慌不忙坐下,掸了掸膝盖上或许有的灰尘,仰头微笑问道:“你觉得能是什么?”

我懒得费脑子猜,又问:“你们刚刚说了些什么?跟我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