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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e it, take it/Baby, baby/Take it, take it/Love me, love me”

闹铃第三次固执地响起,夏晴却还半梦半醒。她拉高了毯子将整个脑袋裹在毯子里,但铃声还是钻进耳朵,闹得她不安宁。

刚结束晨跑冲了凉水澡的韩子卿被这野性的曲调扰了清净,裹上浴袍走进夏晴的卧室。刚进门,就只见她将自己裹成一团,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响闹个不停。

韩子卿将窗帘拉开,阳光顿时充盈了整个房间。他坐到夏晴床边,拍了拍裹成一团的女人。手机闹铃突然停了下来,进入了休眠。

“是不是不舒服?”

被子里传出吱呜的不清晰的声响。韩子卿正想扯了她的毯子,却只见夏晴突然自己掀了毯子露出脑袋。她头发胡乱地翘着,迷蒙地睁开一只眼来,瞟了瞟韩子卿,于是睁开了另一只。

“韩子卿。”她声音有些哑,语速也慢腾腾的:“你一大早就色、诱、我。”

韩子卿刚洗了澡,亚麻色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有几缕贴在脸颊上,浴袍宽松,胸口露了大片,腰腹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或许是阳光的缘故,他狭长的眼睛里没有太多的邪魅,望向她的视线反倒是温和了许多,让夏晴不太适应。

韩子卿闻言微怔,她也就只有在没有醒透的时候,才会这样流露出她本有的肆无忌惮。将她拉进怀里,她惺忪的脸孔便与他咫尺之遥。她细密的睫毛落下的阴影,喉口的滑动,末梢微卷的细碎的发,通通都落在他的视线里。宁静安好,以致愿时光长梦不醒。

“你清早放的歌就这么露骨,是谁在引诱谁?嗯?”

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男人轻吻她的眉心,柔而缓。怀里的人显然还没有脱离困倦,软绵绵地仰着头靠在男人的臂弯里,半眯着眼很是舒坦。他向下探寻,含住她的唇瓣吮,灵巧的手力道好处地抚过她的肌肤。他在她耳边低低吟她的名,夹杂着沙哑的音质将她拖回了天旋地转的梦境。

韩子卿温热的吻便从她的唇角缓慢移向耳廓,摩挲向下停留在她的颈窝。她独有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稍稍用力,他辗转在她颈侧留下一道印记。夏晴吼间含糊地发出闷哼,不适地扭动了一下,磨得床单发出细琐的声响。

“Tonight/I'mma let it be fire/Tonight/I'mma let you take me higher/Tonight/Baby we can get it on,yeah/we can get it on,yeah”

Rihanna性感的嗓音又再一次从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两个人皆是一震。夏晴这才彻底地转醒,脑海里首先蹦出的就是“Summer-CU Design Factory开幕式”这样一串字符。

感觉到怀里的她突然僵硬的身体,韩子卿松了手让夏晴起来。“你可要迟到了。”他边说,边侧身取了手机,关掉闹铃。

夏晴神色清明,蒙上一层冷意,起身剜了他一眼便匆忙走进洗漱间打理了。可刚一照镜子,就见颈窝处赫然映着一枚吻痕,夏晴一阵咬牙切齿。

等她梳理得妥当坐在吧台前时,桌上已经摆了早餐,韩子卿坐在她对面悠闲地享受着早餐时分。夏晴望了一眼时钟,随即风卷残云般地解决了盘子里的食物,和韩子卿说了一声“拜”便在玄关处拿了钥匙出门了。

当然,除了房门钥匙,她顺便把韩子卿的车钥匙也一并带走了。

等韩子卿将餐盘餐具都收拾好,进衣帽间穿戴整齐。出门时要取钥匙,才发现自己的车钥匙不翼而飞。思索了几秒,他便嗤笑,夏晴,你还真是眦睚必报。

一路飙车,夏晴到达设计工厂可谓风驰电掣。下车,检视被擦掉一块漆的昂贵跑车,她一扫不快,心情舒爽。整了整衣领和挂饰以确保吻痕被完全遮盖,夏晴踩着高跟鞋进了工厂。

由于产学联合作的极大推广,这一次的开幕式吸引来了不少记者。清早,意大利来的工厂设计人员就与大学志愿者组成团队进行活动,以各种方式在学校周围吸引感兴趣的人士来工厂参观。

夏晴也正借着这个机会回了一次母校。六月暖风,球场边的大道两旁凤凰花开,满树结花。当真花开年年不变,而人事早全然境迁。夏晴立在树下,见来往的学生,三五成群,或捧着书本或嬉闹欢笑,她亦不免想起当初的年少时光。

那时,她还是及腰大卷的长发。那时,他还是她的木头,将她宠到天上去,不管别人如何说。而这一条道,花开花败,他们都携手走过,十指相扣。她甚至还记得他们在树下的亲吻,他的唇触碰到她的,软软的,有些濡湿,她掌心都沁出了汗。他们彼此都有些笨拙,但却想从对方那里得到更多,那触碰几乎震颤到灵魂里头去,那么纯粹。

“夏晴?”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打断了夏晴的思绪,她偏过头,便看见面前站着个年龄相仿的女子。

“真的是你!我是蕾蕾啊!”蕾蕾声音里无不透着激动。

蕾蕾,夏晴曾经的室友,她记得,是个开朗没有什么脾气的姑娘。“好多年没见了。你怎么还在学校?”

“是7年没见了!”蕾蕾松开她,道:“我读完本科,一直在留校读研读博。你怎么会回来?当年不吭一声就走!毕业典礼都没参加!太不够意思了!”

夏晴微笑:“你也知道我家里出了事,走地自然就匆忙了一些。”

“说起来,你回来的事,裴默知道么?”蕾蕾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

夏晴眼神暗了暗,答:“我见过他了。”

“那就好。你不知道吧。你走后没多久,他就来我们寝,要走了你当年留下的所有东西,当时人就瘦了一大圈。之后的好几年,我都在学校碰见过他。不是在凤凰树下,就是在教学楼那里。你本来还说他从来不抽烟的吧,我每次见他都点着根烟…”

蕾蕾还在大段大段地说着什么,而夏晴,却耳边轰隆隆地听不下去。借口还有事,她便举步出了校园。一路往工厂走,夏晴的脑海里蕾蕾的话挥之不去。情难自已,奈何现世不允相思,终究只是一场错。错在不该相见,更不该相爱。

下午,在工厂举行了短暂而隆重的开幕式,C大校长和Summer创始人夏晴分别作了发言。之后就是招待各位来宾的自助餐和Party。

大学生对于这样的创意活动,新奇之余个个玩得尽兴。有学生知道夏晴是C大创意设计学院毕业的,还会上前来攀谈。关于职业发展,关于梦想,他们眼里带着或憧憬或崇拜的目光。而夏晴却有些不在状态,怀揣着纯真理想和人生规划的时光,已离她太远,她的肩上余下的,只有责任和压力。

九点多,她回到公寓。液晶电视正播放着晚间新闻,韩子卿坐在沙发上看得一本正经。

“夏-C大设计工厂(Summer-CU Design Factory)今日在C大举行开幕仪式并正式对外开放。

‘夏’创始人夏晴小姐与C大校长就共同成立“设计交流中心”签订了合作协议,这将是高校与企业合作的又一个活跃舞台。”

夏晴进屋,有些疲累,走过去将车钥匙扔给韩子卿。男人敏捷地抬手接住,眯了眯眼:“有些人看到这则新闻一定不好受。”

“我现在可是在幕前抛砖,引你韩氏这块玉。韩氏工程那边,你有把握吧。我可不想白当别人的靶子。”

“我怎么舍得让你给人当活靶使呢。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车开起来还习惯么?”韩子卿摘下眼镜,含笑问她。

“啊,差点忘了,我给蹭花了,你记得哪天送去维修点修补修补。”夏晴摆了摆手,就往屋里走去。

韩子峰轻笑,夏晴某些时候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喜欢耍脾气。

裴宅,老爷书房。

“这一千平米创新平台工作空间是在意大利设计公司“夏”的设计工厂的基础上根据中国的文化环境发展而来。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推动教育与研究,并催化社会创新产品与服务的发展。”

电视机兀自在那儿聒噪着,裴千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里亚麻色短发的女孩子,神色不愉。关掉了电视,他拨通了电话。

“继续盯着夏晴,还有,把前些日子的资料都传给我。”

夏广磊的女儿,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第六章

6

七月未到,天气已经闷热不堪,只在外头站个小会儿,皮肤便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来。一股股的热浪,让人只想窝在空调房里不出来才好。

然正是正午,夏晴和韩子卿却在太阳底下徒步前行,两人都戴着墨镜,夏晴还顶着遮阳帽,手里捧着一束素雅的花。衣衫因为汗水而贴在了身上。

墓地一如既往的寂静。一排一排墓碑整齐肃穆地立在园里。

夏晴领着韩子卿走过一级级台阶,她本不打算带着他来。父亲的祭日,她只想和夏清一起来看看,好和父亲说说话,可惜夏清在国外拍戏抽不开身。而早晨出门前,她接到韩父韩敏楚的电话,说他因为公务而不能亲自前来拜祭,就让韩子卿代他去见见这个老兄弟。对于韩父,夏晴三分敬,四分恩,于是只得让韩子卿跟着去。

进了墓园后走了快有三十分钟,才寻得夏广磊的墓碑。灰色的大理石碑,沉重地压在地上,黑白照片是夏广磊中年时的证件照,意气风发,眉宇间自有气势。

夏晴弯腰,将鲜花置于碑前。除却落葬那一次,她再未来过这地方,或许是从心底本能地排斥,又或许她只想假装这死亡与变故的不存在,又或许,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

“人家说,照片拍得好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照片里人的眼睛总是盯着你看的。爸爸一直很喜欢这张照片,他说拍得好。”

夏晴口气淡然,絮絮地说。

“我曾经在心底无数次埋怨过他,怪他偏心。他从小就更喜欢夏清,这一点到死都没有变。”

“但这也不是没道理。弟弟一直很懂事,会担待家里的事情,而我就单负责玩和花钱。”

“以前觉得天大的事情,大不过裴默那块硬木头生我的气了,为此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很有点强说愁的味道。现在,倒是什么怨气都发不出来了。”

一旁始终沉默着的韩子卿突然道:“你已经哀怨到骨子里了。”

夏晴没有反驳,反而勾起了唇角:“你说爸爸他真的爱我么?”还想再说什么,抬眼却见不远处,一个身影越走越近。

垂眉收起脸上所有表情,夏晴挺直腰杆,再抬头,目光绒绒地看着来人。

裴千,裴默的父亲。真是意想不到的人。

裴千不急不缓地往夏广磊的墓碑走去,身后跟着的助理捧着花。裴千的眉目凌厉,裴默的轮廓很像他,还有那一双眼睛,他们都有一双深邃的毫无杂色的瞳仁。只不过裴千的眼睛里头藏着更多的东西,远比裴默多得多。而他因岁月磨砺雕刻而出的纹路,让他显得更为威严。

不远处,裴千瞧见夏晴望他的眼神,坦然毫无端倪。

“小晴,几年没见了。”裴千在夏晴面前站定,手挥了挥,助理便将花放在碑前。

“裴伯父,你也来看家父。”夏晴语气里有惊喜,唇角带笑。但她的手握得死紧,几乎将指甲嵌进肉里去。站在一旁的韩子卿悄然举步握住了她的手。

“我偶尔也来看看他,虽然我们成不了一家人,但还有交情在。你父亲为人豪爽,可惜了…”裴千惋叹:“时间过得真快啊,你父亲走了也有七年了。”

“过了那么久裴伯父还记得父亲的祭日,我代父亲谢谢您。”夏晴垂眉,细碎的发挡住了她的眼神。

“哪里,应该的。” 裴千顿了顿,转而道:“倒是你,许多年没有回来了。不知过了那么多年,你能理解我么?当年让你离开阿默,我有我的考量。”

“我懂。”夏晴莞尔。

“你看,你还年轻,有很多选择。”他视线望向韩子卿,接着道:“女孩子嘛,找个好人家早早嫁了,也未尝不是好事。商场潜伏,到底是累了一点。”

韩子卿颔首,权当是打了招呼。裴千警告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不管夏晴出于什么目的回到东区,裴千都要她及早收手。但韩子卿深知,裴千的警告里也含了自己,裴千手里有自己的把柄。

“可能我的性子比较像父亲,要强了点。但裴伯父的关心我一定牢记在心。”

夏晴笑得云淡风轻。

“那是最好。我可不希望你走你父亲的老路。”裴千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夏晴的肩膀:“裴默和莫家小姐就快订婚了,到时候也来观观礼。你和阿默以前关系还是不错的,你要是能祝福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我会的。”

“那我就先走了。”

“伯父走好。”夏晴点了点头,目送着裴千走远。

“你就差在裴老头背上戳出两个洞来。”韩子卿执起夏晴紧握成拳的手,顺开她的手掌,温和地握住。

夏晴看着他,脸上的笑已经垮了下来,眼里的恨意再无遮掩:“两个洞便宜他,千刀万剐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你的戏演得很好。”韩子卿抵着她的额头,淡淡地弯起唇角,一针见血道:“你也该看出来,他怕你,怕你动裴默。这就是我们的先机。”

提到裴默二字,夏晴微顿,韩子卿感到她的僵硬,声音里带上一丝讽意:“我看你索性还是听陪老头的话,回S市嫁了我做韩家少奶奶,倒省事了。”

“韩家少奶奶的位子,我担当不起,你还是另觅他人吧。”夏晴侧过脸去,想将手从韩子卿的掌心里抽出,却被男人兀地握紧。

“夏晴,没有他人。”他的神色里褪去温柔,握着她的手用力地像要将她揉碎:“你是我的,为我笑,为我哭。所以,没有他人,也不会有他人。”

“你弄痛我了。”夏晴看着彼此交握的手,声音里却没有害怕。她只是觉得疼,浑身上下地疼。

她想要寻找到这疼痛的根源,却只想起了四年前那一个晚上。那天是她拿毕业证书的日子,晚上朋友们相约出去狂欢。那时,她和他已是无话不谈,除却上课、写作业和在宿舍,她大把的时间都是跟在他后头,他带她挑些经济类的书看,见一些企业上的朋友,教她该怎么待人接物…

旁人都顺利成章地以为他们在一起了,时常打趣。他不辩驳,只一如既往地一笑带过。头几次她还娇嗔否认,而男人从始至终的态度,让她也不再说什么了。她敬他,信他,如师如友,是她灰白的生活里再重要不过的支柱。

那晚,大家玩的很尽兴,电子音乐闹哄哄的,夏晴也喝了不少酒,自然没注意到袋子里手机的响声。待她颤颤巍巍地跟着同伴走出Club,发现对街停了一辆车,煞是熟悉,再仔细一看,车边好像站着个男人,她揉着眼睛辨认了半响,才认出来是韩子卿。

其实她当时的思绪就已经不太清晰了,初秋的风还带着夏日的潮气,没使她酒醒多少。她见他便开心,直直就往马路对面跑了过去,但刚走到路中央,就听见响亮的喇叭声。她侧头,飞速疾驰的轿车正向她驶来,眼见着就要撞上,是韩子卿身手敏捷地将她揽了过去。就连轿车司机给吓出了一阵冷汗,她还弄不明白状况。

韩子卿一把将她塞进了车里,不言不语一路开回了家,她嚷嚷着要回宿舍,却依稀听见男人冷冷地回答:早关了。于是她也就不闹了,头靠着车窗,酒精的催眠作用让她半梦半醒的,梦见了父亲,弟弟,还有木头,太多太多的过去,她迷迷糊糊地喊着他们的名字,叫他们不要离开…

夏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的韩子卿家,更不记得自己是被什么绊倒然后倒进了男人怀里,只记得睁开眼,是两人长久的对视,而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然后,周遭变得愈发稀薄的空气,她感到害怕,她想要后退,离开男人的怀抱。可男人的薄唇先于她的脚步压了过来,熟练而缠绵的攻势,将酒醉的她几近瓦解。

她拼命地挣扎,摇头,胡乱地说话,想要阻止他,可是却被男人更牢地控住,压在墙边予取予求。他强迫她睁开眼去看他,她只看到了那里头的残忍,没有爱怜。她哭,他吻去她的泪水,却没有停下动作。然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她被他全然占有。

次日醒来,看见毫无遮掩的自己,以及侧过脸来撞见的男人的睡容,她不知所措。惊慌、忐忑、但也横生了些许的期待。裹着被子,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慢慢变质。

可当男人睁开眼来见到她,眼神冰冷让她脊背发凉。他如常地穿衣下床,就像是她全然不曾存在。

终于,她忍不住喊他的名字:“韩子卿。”

他这才停下动作,片刻转过身,对她说:“你是成年人,不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夏晴顷刻就被这话击中,太阳穴都跟着突突地疼。因为她明白他所指的,是他和其他所有女人一样的露水情缘。

“可是…我们…”她试图再努力表达什么,却被男人之后的话推向了谷底。

“何况,你也不是第一次吧。”

夏晴的面色惨白,她至今都能感觉到那种瞬间而巨大的痛楚,那一瞬间压垮了的不只是她未成形的期待,还有所有对他的信任。她当时单薄地应了一声,然后强装出一个笑来。穿好自己的衣服,直直离开了他的住所。

如果不是为了回东区,可能,她终其一身都不会再找上他。“走吧,回去还有许多事要做。” 她的声音染上些许哀求。

于是,韩子卿没有再难为她,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可在她看不见得角度,他微微侧过脸,苦笑的神情转瞬即逝。

夏晴最后望了一眼父亲的墓碑。如果是父亲的护佑带她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她希望,这一切都能尽早结束。

第七章

7

虽然裴千的警告振振有词,但看来夏晴和韩子卿都全然没放在眼里。没过一个星期,韩氏就在招标会上抢了元裴中意许久的那块地。而夏晴针对元裴旗下品牌“Shine”的设计稿也已接近完成,势在必得。

Y市表面上仍旧是风平浪静,欣欣向荣,但圈里的人多少能感觉到异动的迹象。起先只是外来的“和尚”韩氏的介入,而后来素来和“元裴”相敬如宾的凌家“风凌”,其旗下数家子公司暗抢“元裴”的案子。

七年前夏家倒台,商场格局巨变,“风凌”和“元裴”两家公司高层达成协商,互不相侵。从而用两年左右的时间才稳定了局面。四年前,时值三十二的凌家长子凌冽上台接掌“风凌”。他不似父亲的处事,行事冷辣,常年在混迹在外也有着相当广的人脉和黑白背景,但鉴于当初的协商和裴千的声誉及号召力。他独独对“元裴”还敬上三分。但一山容二虎,毕竟不得长久,何况凌冽不是什么善类。

此次“元裴”进军珠宝业正是关键时期,而凌冽手下的这些动作,无疑让人震颤,Y市看来是要变天了。

夏晴不在意最后的大赢家是谁,她只要裴千不好过。故而,无视警告,她当日出席了“Shine”珠宝包装设计的招标会。

招标会在“元裴”总部会议室举行,和“Summer”同场竞争的是市里两家颇有名气的设计公司,自然不可小觑,何况他们还有后台。但前前后后的投入,加之顾思瞳这个每战必捷的发言人,Summer的胜算也不小。

一切准备就绪,顾思瞳坐到夏晴身侧,见夏晴画了妆,如出水芙蓉,除了正装外还特意配了一条蓝宝石项链,衬着她雪白的皮肤,格外动人。

趁着招标会还未开始,顾思瞳低语揶揄夏晴:“嗯哼,蓝宝石项链。你是要吸引谁的注意。”

“你猜。”夏晴斜挑唇角,朝她眨眼。

“哇哦。”顾思瞳目光微移,随即调整坐姿:“我猜…应该就是进门的这个Boss。”

夏晴闻言朝门口看去,打头的正是西装革履的裴默,他身后跟着助理和相关主管。会议室里的人都起身表示礼仪,她也跟着站起来。这感觉很奇妙,她曾与他亲密无间,被他捧在掌心含在舌尖,如今却低眉垂目,只为从他手里讨得一尊金饭碗。

他走到会议桌尽头,正对着投影仪,坐下,不留痕迹地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夏晴。和她对视的刹那,他无意识地将视线下移到她脖颈上那一条蓝宝石项链。

招标会开始,三家公司依次做了发言,“Summer”是最后一个。

“Shine”的品牌定位高端,但理念是温馨与简洁。这一次的新品是红蓝宝石的结婚对戒,夏晴按照Shine的理念给了顾思瞳一个关于家的概念,包装设计组由此制作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