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云洛看到阴月奸诈的笑,又看着寒鹰溟对自己微笑的脸颊,心中知晓,这就是澹台月了。

只见对方双手困着,露出纤细的皮肤,赤着脚,裤子是到膝盖的,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淤青,随着铁链一晃一晃,女子终于有了动静。

“咦?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台下有人疑问说道。

“你不知道?她就是仲夏王国的公主,仲夏国王最喜爱的公主,澹台月!”

“澹台月?竟然是澹台月?”

“她在倚翠阁十几天了!你没去吗?”

“没听说,怎么回事?”

......

台下议论纷纷,而澹台月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台下的人群,扭动着身体,直接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真是给仲夏王国丢脸!”

“呸!贱人一个!”

台下的仲夏王国的子民愤怒了,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人们手里所有可以扔的东西全都砸向了澹台月。一国公主,那是一国的象征,可是现在,如此却是在当着风语大陆所有人的面践踏他们仲夏王国的脸面,不管她有多么无辜,此刻澹台月已经被所有人抛弃!

听着震天的咒骂声,人群中隐匿的黑衣人迟疑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办,如果他们出手,必然是对国威的亵渎。然而,这个时候,有人动了,只见一道人影冲出人群,朝着澹台月冲去。

“澹台麟!”尤琪和赫连云对视一眼。

澹台麟心疼的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妹妹,心疼之极,愤怒砍杀着周围的人,然而,人太多。贝云洛眯了眯眼睛,手腕一伸,银丝飞射而出,夹杂着浑厚的内力,射入铁链之中,砰的一声巨响,铁链竟然断裂开来。伴随着一声惊呼,澹台月掉入人群之中。

人群彻底沸腾,澹台麟原本已经到达高台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情况,扭头看着远远被甩出去的澹台月,朝天大吼。然而,他的吼声再高,岂会高过千万人群的叫喊声?

当解救的人们到达澹台月那里的时候,她已经身无寸缕,满身的抓痕,触目惊心。

澹台麟将澹台月抱在怀中,猛然抬头,望向贝云洛的方向,眼中满是愤怒。

“被发现了。”阴月摸摸鼻子,不解释的说道。

“小姐。”夲突然冒了出来,对着贝云洛点点头。

贝云洛嘴角一勾,“好戏上演了!”血眸中邪肆的笑让人胆战心惊!

卷二 第113章 万更

在几人不解的神色中,只见在所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走上台子几名蒙面侍卫,他们抬着一个黑色袋子,袋子里面还有东西蠕动着。

台下所有人们开始注视着,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几个人,都很是好奇。

“我这是借花献佛了?”阴月看着贝云洛,又看着高台上,突然脸色阴森,“贝小姐,我要收保护费的啊!”

贝云洛不理会阴月的阴阳怪气,手一挥,高台上的人将笼子打开了一个口子,随后将手里的袋子扔了进去,而后又好心地将袋子拿下来。

“嘶——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波接着一波,这又是谁?”

“你不知道吗?这就是赫连朵,那只母老虎。”

“不是已经消失好几年了吗?怎么又出现了?这次谁又这么大胆,敢和赫连国公府为敌?”

“你谁呢?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难道是?”

“嘘!有热闹,看着就是,少说多看,少说!”

赫连朵的眼睛刚刚适应阳光的温度,转头一看,脸色煞白,只见她的对面正卧着一个说人不是人,说兽不是兽的怪物!赫连朵想叫,然而嘴角再次破裂的伤口已经疼痛难耐,根本吐不出一个字,同时赫连朵也发现,她竟然是被关在笼子里面的,她竟然被困在笼子里!

耳旁充斥着人群的叫喊声音,放眼望去,所有人都用一种别样的眼神在看着她,好像是看猴戏一般,赫连朵双手抓着笼子,用力摇晃着,身子颤抖着,因为她感觉到逐渐逼近的怪物的气息。

“呜呜呜——救命,救命!”然而没有人明白它的意思,只看到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吼——

凌子看到笼子里面又来了人,是个女的,在她的印象里面,她认识,而后伸出那一只粗大的手臂,朝着赫连朵的身子拍去,凌子或许以为她只是轻轻的一碰触,但是对于赫连朵来说,却是很重的力道,赫连朵被凌子一巴掌按在地上。

赫连朵恐怖的看着瞪着凌子,拼命的摇着头。然而台下却传来嘲讽的笑声,那笑声传入赫连朵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赫连朵咬着牙,心中愤恨的咒骂着贝云洛,赫连朵告诫自己——一定要活着出去,就算只剩下一口气,都要贝云洛付出血的代价!

怪物和人的互动,就此开始,只有一个笼子这么大地方,台下哄笑一片,人们笑的前俯后仰,着这里没有人再考虑对方什么身份,什么赫连国公府的大小姐,什么公主,在黑市都是一只不起眼任人宰割的蚂蚱!

贝云洛喝着茶,血眸却总是在人群中晃悠,丝毫不漏过一丝缝隙,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寒鹰溟只是扫了台子一眼,随之目光皆落在贝云洛的身上,眼中再无其他,只有贝云洛,贝云洛淡定的神色,她狡黠的目光,凛冽的神色。

“啊——”突然之间,赫连朵咧嘴大叫着,丝毫不顾嘴上的疼痛,众人一愣,随之又是哈哈大笑,大家猥——亵的眼神开始漂移着。原来凌子的力道不准,赫连朵的衣服被丝毫不剩的扯了下来,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赫连国公府的巴掌,打得真响!”尤蕾阴险一笑,对着贝云洛竖起大拇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对于赫连国公府那样的名门望族,他们把名誉看得比生命都重要,贝云洛不要他们的命,但是却在他们最看重的东西上下手,这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而且如此把柄,在未来的几年之中。绝对会是人们的饭后茶点。

“要对付,自然要找准死穴!”赫连云,不在意的说,赫连国公府对他而言,早已经是身后往事,想到那里,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贝云洛从一盆花中扯下一片叶子,夹在手指之间,血眸微微眯着,目光突然锁定一点,嘴角邪肆一勾,扔下叶子,起身跳上窗户,银丝飞出,提气,飞身跳了下去。如一只灵巧的燕子,所有人都抬头望着,那一身白衣映入人们的眼中,那在空中飞过的人就好像一只天使。

但是极不相配的则是脸上的那邪佞的笑意。隐私拽在手里面,随着距离的间断,隐私自动收回,同时贝云洛脚尖踩在人们的肩膀上,感觉体内一股热气翻涌,身体轻盈一提,脚下虚空,再次飞了起来。

贝云洛隐匿一闪而过的笑意,一个回身站到了笼子旁边,凌子看到贝云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伸手抓过赫连朵挡在了自己面前。贝云洛扫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赫连朵,又看着低声呜咽的凌子,手臂一挥,白色粉末撒在凌子的身上。随之,凌子昏了过去。

贝云洛对着身后几人使了一个眼色,随之,几人点头随后将赫连朵从里面拽了出来,随之笼子抬了下去。贝云洛揪着一把头发将赫连朵拽了起来头皮的疼痛刺激激醒了赫连朵。痛苦呜咽着的赫连朵醒了过来。

“赫连朵,你不打起精神,怎么让鱼姬认出你来呢?”贝云洛在赫连朵的耳旁低语着,赫连朵没有听清楚贝云洛的话,她只是感觉浑身凉飕飕的,费力低头一看,赫连朵双手护住胸前,她想死的心都有!

“贝云洛!”模模糊糊的喊着,声音沙哑,赫连朵神色恍惚,感觉身旁站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就是一个吃人的恶魔,一个魔鬼!

“赫连朵,鱼姬可是在看着你呢,你说她敢不敢来救你呢?”贝云洛目光落在一处,撇着嘴低声说道,“不然,本小姐给你造个势!”贝云洛接过身后之人递过来的一块丝纱,不客气的缠到赫连朵的身上,但是一块透明的丝纱解决什么事?

隐匿在人群中的雾,对着贝云洛点点头,分散在各处的托,开始高吼着,“这就是赫连朵啊,赫连国公府的大小姐!”

“赫连朵,哦哦,赫连朵!”

“赫连朵!就是嚣张之极的赫连大小姐!还真是,一个残废啊!”

“残废!一只手臂的残废,就是给老子老子也不稀罕,哈哈哈!”

“哈哈哈!傻汉,你就得了吧,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嘿嘿!”

“天鹅肉?那有什么香味,我只闻到一股恶心的骚味啊!”

人们说话越来越难听,对着赫连朵指指点点,如果只有几个人或许大家会顾及赫连朵的身份,但是这么多人造势,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足可以无口遮拦。

人群之中,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在人群里面艰难的走着,目光看着天上,嘴唇都已经咬破,她的手死死地抓着胸口的衣襟,身旁的人小心的护着。

贝云洛脸上终于再次露出笑容,将手里的赫连朵一把扔到一旁,脚不容客气的一踢,“都喜欢看热闹,今天我贝云洛就给大家送上一出戏。”微微用上内力,贝云洛竟然发现她的声音洪亮了很多额,而且寒鹰溟几人在楼上也清清楚楚的听到,就如同在面前一般。

众人听到贝云洛话,都悄悄的安静了下来,对于贝云洛这个人,平民百姓自然有他们自己的看法。人们看着贝云洛,等待着下面的事情。

贝云洛环胸,转身看着一方向,“给赫连国公府公爵夫人让路!”贝云洛那隐晦不明的声音响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就看到在带着面纱夫人面前,人们开始自动让路,很快让出了一条通向高台的大道。

“这?贝云洛怎么知道i?她早就料想到?不会啊,这些人都是今天现在的,贝云洛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没遇见她出什么命令,怎么回事?”阴月挑眉问着寒鹰溟,他以为一切都在他料想之中,但是没有想到却给贝云洛做了嫁衣!

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阴月不解的看着寒鹰溟,随后又看着人群中那一条让出来的路。

尤琪和赫连云对视一眼,而莫霄则暗自挑眉,“算计至此,好心机!”莫霄感叹着,而莫烈的目光却是望向了另一旁,定睛一看原来是雾,而雾正站在人群之中,很难发现,然而莫烈却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哥哥?哥哥。”原本在一旁玩的闻人幺儿跳到赫连云身旁,跪坐在赫连云的腿上,把着窗户看着下面,好玩的看着台上英姿飒爽的贝云洛,“姐姐好威风,好威风!”闻人幺儿拍手叫好着。

鱼姬脸色难看之极,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被发现,而站在她身旁的一名男子,脸色平静的看着贝云洛,只不过眼中却闪着一抹精光,隐藏在衣袖之中的手微微动了动。鱼姬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地走着,脚步有些虚浮,隐藏在面纱下的脸已经毫无血色,眼中满是仇恨的目光,若不是逼迫自己,或许鱼姬早已经晕死过去。

所有人都对着鱼姬指指点点,公爵夫人,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嘲笑讽刺的声音刺激着鱼姬的神经,但是此刻,她已经被贝云洛逼到如此境地,只能进不能退。鱼姬咯吱咯吱的咬着自己的牙齿,此刻她心中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没有捏死这个杂种!

别陨落看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女子,一脸肃杀。

赫连国公府!鱼姬!哼!

贝云洛微微动了动手指上的戒指,冷笑一声。鱼姬此刻已经走到台下,抬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贝云洛,低声吼着,“贝云洛!你如此嚣张,你眼里还有王法吗?”鱼姬插着自己的肉皮,努力的告诫自己要忍耐忍耐,目光透过看着台子上慢慢坐起来的赫连朵,身子抖着,心疼着。

鱼姬这次秘密前来,压根就不曾告诉赫连风,身边只有几个随从,根本没几个侍卫。如此场面,同时也是出乎鱼姬的意料。

贝云洛冷哼一声,脸色冰冷之极,手中银丝飞射而出,随后收回,鱼姬头上那一顶上好的丝纱帽子就飞了出去,落在人群之中,还引起一股小小的哄抢。

鱼姬的容貌露出来,不愧是是从名门大户出来的,岁月似乎没有在鱼姬的脸上留下特别多的痕迹,除去眼角的几条鱼尾纹,风采依旧,依旧如妓!鱼姬倒也是一身傲气,昂首挺胸,和贝云洛对视着。

“娘!”赫连朵看见鱼姬,如同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拼命的朝着鱼姬爬着,然而没爬几步,一只手被贝云洛踩了下去,“啊——”痛苦的声音嚎叫着,嘴角的疤痕再次破裂,血顺着脸颊滴落下去。

“你个孽种!公爵当年念你母女二人可怜,饶你们一命,你今日竟然恩将仇报!辱我女儿,孽种!”骄傲的心依旧驱使着鱼姬,不服输的鱼姬一脸蔑视的看着贝云洛,所有人都听得到鱼姬的大吼声音,鱼姬的话萦绕在每个人耳旁,但是却没有人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嘲笑贝云洛。他们的目光看着贝云洛,小心谨慎,看着贝云洛下面的反应。

高楼之上,寒鹰溟脸色早已经阴沉下来,如果不是贝云洛早就打好招呼不让他插手,估计早已经轰了鱼姬,还让鱼姬在这里大放厥词?

“赫连国公府?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没有脑子主母?”阴月看着赫连云,尴尬的笑了笑,“云公子见谅,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尤琪干咳一声,和尤蕾对视一眼,小心的看着赫连云,不过赫连云没有特别的反应。

“鱼姬?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让人恶心!”贝云洛用力捻了捻脚,赫连朵杀猪的叫声越来越大,痛苦的喊声让鱼姬自动闭了嘴。

“公爵夫人?”贝云洛看着鱼姬,“鱼姬,本小姐恭喜你,不过,四年前的事情,十四年前的事情,我们总归要好好的算计算计。”贝云洛踢了踢赫连朵,“本小姐送你的那份礼物,才是一份,都说凑双凑双,总要成双成对才吉利!”

贝云洛慢慢弯下腰,掐着赫连朵的后颈抓了起来,“不愧是你鱼姬的种,扔到哪里都有男人的喜爱。”匕首亮出,在鱼姬面前晃了晃,血眸之中满是狠辣,在鱼姬还没有喊出来,刀起,手落,随之而来的而是铺天盖地痛苦嚎叫的声音。

一只血粼粼的手臂滚落在地上,正巧滚落在鱼姬的脚边。

“贝云洛!”鱼姬大怒,转身看着身后,脸色僵硬下来,身后跟来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赫连朵,你放心,本小姐说过会让你好好活着,活着看着所有人的下场!”贝云洛手掌沾着药粉,一把按住赫连朵的伤口,但是如此行为,比砍掉手臂都要痛上千万分。

阴月摸着下巴看着贝云洛,目光扫视着人群,嘴角忽然浮现起一抹笑,“不错不错,什么都算计到了!”虽然阴月在笑着,可是他的脊背却感觉到一抹凉飕飕的冷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莫烈和莫霄,微微摇头,“以后有的看喽!”暗中对着寒鹰溟眨眨眼睛。

今日贝云洛的行为,已经向着所有人表明,她与赫连国公府的势不两立,没有丝毫转还的余地,贝云洛是在践踏着国公府的尊严,将国公府的尊严践踏的一丝不剩!

噗——

赫连朵吐着血,双臂尽失,凄惨的蜷缩在台子上面,两只耳朵嘤嘤鸣叫着,听不到其他人任何声音,她想死,可是已经没有死去的力气。

“贝云洛!我不会放过你!我绝不会放过你!”赫连朵心中呐喊着。

“扔出去!”贝云洛对着身后的人说。

两个男子不客气抬着浑身是血的赫连朵,将其从高高的台子上面砸了下去,但是力道恰是好处,这好使人摔不死!

“真是一对狗母女!”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声,所有人哄堂大笑,鱼姬脸色铁青,瞪着周围的人,面目恶毒,“你们这群该死的贱民!本夫人不会放过你们!”

“贱民?你原来不也是一个卑贱的妾室?不要以为现在成了公爵夫人就高人一等,就是穿上再华丽的衣服,贱人还是贱人,乌鸦还是乌鸦,变不成凤凰!哈哈哈——”其中一个人嘴毒的说着,看着如此摸样的鱼姬,一脸兴奋。

虽然这里看似人多,然而,这里半数以上确实恨鱼姬的人,他们都曾遭受过鱼姬的迫害,贝云洛将这些人聚集起来,今日如此精彩的情况,绝对会飞速朝着各国传播,赫连国公府第一时间臭名昭著。

贝云洛跳下台子,走在鱼姬后面,人群攒动,咒骂声响彻云霄。

一天光明正大得罪仲夏皇室、赫连国公府两大势力,贝云洛在名声再次传了出去,奇怪的是,人们竟然没有一个说贝云洛不是,反而都在夸赞着贝云洛好胆量、好手段,怪异而让人费解的现象。

×××

“使者,您为什么要离开?”鱼姬回到往处,看着对面的男子,质问着,当时若是他出手,他们母女或许不会受到这么大的侮辱!

男子扫了一眼鱼姬,“鱼姬,注意你的态度,本使者要怎样,还用不着你来使唤!”

鱼姬赌气,脾气却收敛很多,“您什么时候对付贝云洛那个贱人?”鱼姬问道。

“快了!”男子亮出手中的木牌,突然咧嘴一笑,“时机快到了!”

×××

澹台麟抱着澹台月回到住处,心疼的将澹台月放在床上。晕迷之中的澹台月还在叨扰着惧怕着颤抖着身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要,我不要!”声音已经嘶哑,澹台麟看着澹台月的身子,脸色紧绷。

“皇子?”侍女端来清水。

“好好照顾公主!”澹台麟凛冽的扫了一眼那女子,随后走了出去。

澹台麟一脸愤怒,周身被怒火包裹着,手攥成铁拳,额头青筋暴涨,“皇子,要不要告诉皇上?”身旁的人小心的看着澹台麟。

“不用!”澹台麟挥着手,深吸一口气,“告诉所有人,公主已死!报丧吧!”

“可是?”

“按本皇子的说法做!”澹台麟怒吼着。

“是。”那人小心的退了下去。

澹台麟则狠狠的瞪着远方,手攥着——贝云洛!贝云洛!心中一遍一遍喊着,恨不得拆骨扒皮,那种恨已经深入骨髓。“来人!来人!”澹台麟大喊,犀利的双眸扫了一眼走来的侍卫,冷漠说道,“那本皇子拜帖,去请恭亲王!”

×××

贝云洛站在院子里面,安静的望着湛蓝的天空。

“小姐,翼王夫妇来了。”雾走了进来,对着贝云洛说道。而一旁玩耍的闻人幺儿听到闻人尧和贝燕儿来了,竟然面露惊慌,着急的躲到了贝云洛的身后。

贝云洛抬头,正好和进大门的两人对视上。贝燕儿脸色有些苍白,闻人尧看着贝云洛的目光也有点儿意思。

“幺儿在你这里吧。”贝燕儿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看到贝云洛腿上露出来的小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幺儿!出来!”贝燕儿难得的严厉。

闻人幺儿身子一颤,悄悄地露出头,“不要!幺儿要和姐姐在一起!”随后又缩了回去。

“闻人幺儿!你不声不响跑出来,知不知道你娘有多担心?”闻人尧脸色也有些难看。

“是你们不让我去找姐姐,那幺儿自己来找!”扭头看到赫连云走出来,又躲到赫连云的身后,翘出头来,执拗的说,“幺儿要保护姐姐,不让姐姐被坏人欺负!”

赫连云微笑着将闻人幺儿从身后牵出来,看着贝燕儿,“娘,幺儿在这很乖!”

“过来!”贝燕儿依旧不依不饶,脸上已经没有一丝温柔的神色。

赫连云见状,对着闻人幺儿耳语一番,闻人幺儿撅着小嘴,不开心的走到贝燕儿的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由始至终,贝燕儿对贝云洛都冷淡之极,即便一开始露出一丝丝的想念的神色,但是随之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让贝云洛感觉到丝丝心痛的表情。

“进屋吧。”赫连云对着大家都进屋里去谈,轻轻拍了拍贝云洛的肩膀。贝云洛摇摇头,跟着走了进去。

但是大家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争吵的声音。

“姐姐,没有错!那些人该死!他们都该死!”闻人幺儿大声吼道,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闻人幺儿,你才五岁!娘教你的善良呢!你的善良到哪里了?小小年纪就被血腥荼毒,你还不知错!”贝燕儿或许没有想到闻人幺儿竟然如此决绝,也大声吼了起来。

屋子里面,贝云洛平静的看着窗外,贝燕儿身体晃动,撕扯着,脸上满是怒气。

闻人尧望着贝云洛的神色,微微蹙眉。

“多谢大家这几日对幺儿的照顾,小孩子调皮一些,我们没有看好,他就自己跑出来了!”闻人尧企图找话题,但是屋子里没有人理会他。大家只是担心的看着贝云洛。

闻人幺儿跑了进来,萧炎憋得通红,对着闻人尧冷哼一声,站到贝云洛的身旁,小手紧紧地抓着贝云洛的衣襟,很有一种死都不放手的意思。

贝燕儿走进来,闻人尧赶紧起身扶着,贝燕儿脸色很难看。想到从小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她的心里五味俱全,看着闻人幺儿眼中透出的一丝恨,贝燕儿感觉有谁在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来。

“洛——洛儿,娘想和你单独聊聊。”贝燕儿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看了一眼闻人幺儿,对着贝云洛说道。

“娘,你先歇息,什么事稍后再说。”赫连云微微蹙眉。

“不行!”贝燕儿瞪了一眼赫连云。

“好!”摸了摸闻人幺儿的头,“和哥哥出去!”声音冰冷,但是闻人幺儿却出奇的听话。看到这里的贝燕儿和闻人尧对视一眼,眼里都透着一抹担忧。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屋子里面只剩下贝云洛和贝燕儿两人,贝燕儿看着贝云洛,眉头微蹙,“洛儿,虽然娘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是

我却是你亲娘,我的心很清楚。”贝燕儿深吸一口气看着贝云洛,此刻的脸上没有了惧怕的神色,“来之前,对于你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娘只是忘记你四年,前十年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我相信我从未教过你,狠毒!”

贝云洛看着贝燕儿,“您这是何意?是来教训我的吗?”贝云洛看着贝燕儿,“狠毒?”贝云洛看着贝燕儿,“您忘记当年怎么被诬陷,怎么被赶出的国公府,忘记了怎么寄人篱下,忘了外公怎么被气死,忘记了这些年的指指点点!没关系,您忘了,一忘解千愁。我没忘!在遭受这么多之后,您教教我怎么善良,您教教我善良二字怎么写?”

贝云洛忍着愤怒,讽刺的问着贝燕儿,“善良?哼!我贝云洛的字典里头从没有善良二字!以前没有,今后更没有!”贝云洛抿着嘴,冷笑说。

“洛儿!”贝燕儿听着贝云洛嘲讽的话语,微微蹙眉,“即便如此,同身为女子,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的对待澹台月和赫连朵?就算她们天大的错,都不用如此的恶毒,让他们在人们面前受到如此的侮辱!”听贝燕儿如此口气,对两人很是怜惜。

若是感同身受的女子,或许都会可怜她们。

“你是姐姐,你就应当做榜样,幺儿如此小,就只知道杀人杀人!他才五岁!”贝燕儿痛心疾首的看着贝云洛。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在意你儿子,总归一句话,你是怕闻人幺儿跟着我,和我学坏?”贝云洛收敛起脸上的嘲讽,“他姓闻人,叫闻人幺儿,是未来的王爷。我叫贝云洛!”贝云洛瞪着贝燕儿,“外公贝鄂的孙女!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会扯上关系?”贝云洛嘴角勾着冷笑,“翼王妃多虑了,儿子自然会听父母的话,怎么可能听一个外人的话呢?”贝云洛看都不看贝燕儿,起身走出去。

门外,所有人都站在门外,担心的看着贝云洛,而闻人幺儿早已经泪流满面,对着贝云洛挥着手,已经泣不成声。

“翼王有时间还是管好自己的妻儿!不要再被人的地盘上大呼小叫,你们是高门大户的王爷,我们平头百姓招待不起!雾,送客!”贝云洛甩袖离来,头也不回。

赫连云看着屋子里面瘫在地上的贝燕儿,又看着离去的贝云洛,眉头紧蹙。闻人幺儿抿着嘴,张口咬上闻人尧的手,突然的刺痛是的闻人尧松开手,借此,闻人幺儿转身跑了出去,嘴里喊着,“姐姐没有错!姐姐没有错!”

闻人尧见状转身追去,但是幺儿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都去找!闻人尧命令着身后的侍卫。”

乱,怎一个乱字了得。

贝燕儿哭得梨花带雨,几次晕倒在闻人尧的怀中,嘴里呜咽着,“幺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的幺儿!”

尤琪和尤蕾两人及其无语,这种家事他们不好插话。

“娘,别伤心了,幺儿对这里很熟悉,在学院里,不会出事的。”赫连云轻声说道。

“云儿,你为什么不阻止洛儿,竟然让她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你是哥哥,为什么不阻止?”被压么人似乎想要发泄,冲着赫连云吼道,质问着,“既然是我贝燕儿的女儿,怎的如此狠毒,如此恶毒?”贝燕儿反问着,很是想不明白。

赫连云一听到贝燕儿如此说,脸色也沉了下来,但是碍于她是自己亲娘,不好说什么,摇摇头,转身离去。

尤蕾则看不下去,也不管闻人尧骇人的脸色,不顾尤琪的拉扯,对着贝燕儿说着,“伯母,您到底是不是云洛的亲娘!你忘记云洛也就算了,怎么如此伤人心,云洛为什么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给你讨回公道,为了给她自己讨回公道?”

“好了!都别说了,冷静一下!”尤琪用力的将尤蕾拽了出去。尤蕾愤恨之极,回身瞪着窗户里面的人,“怪不得云洛这么心灰意冷!她的眼里只有一个儿子!”瞪了一眼尤琪,“哥!别拽了,我去找云洛!哼!”气哼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