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一口气将接下来要生的事情统统讲了出来,穆懿轩皱着眉盯着她看,这拜月祭祀的规矩他本想沐浴后再跟她交代清楚地。

“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我都说了这些我都经历的过的!还有,你不久之后便对钟离动兵了,三十万铁骑突袭,这一战月国稳胜。”

话音一落,眼前那人已经完全愣住了,且不说那三十万铁骑,就是对钟离动兵这事也只是他心中计划之事,他从未提起过,这个女人居然也知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他似乎急了。

“我呀…”看着他那有些慌张又有些心急的模样,她停了下来。

“说!”他却猛地起身掐住她的脖颈,眸子里闪过了一丝阴蛰,她若不是下任教主,他真的该杀了她,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个女人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威胁。

“我还知道穆懿轩很爱林鸢,他说过永远就只要林鸢一个人!”她却拨开他的手,依旧是一脸倔强,眸子里尽是执着。

他却又愣住了,原本一身的戒备,此时又是完全愣住了。而她原本因这温泉热气而微微红的小脸此时却是一片绯红。

两个人同时转身靠回了池子边上,又沉默了。原本的玉瑶池本就是十分安静的,此时,更加的寂静了。似乎要讲的都讲完了,又似乎还有好多好多没有说,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穆懿轩起身来,看着一旁的林鸢那双目紧闭秀眉轻笼,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便向池子中央游了去。

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难道这就是真相吗?

难道他们真的有过两年的fu妻恩情,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对她这般熟悉的原因吗?时空转化,如此怪异之事他知道有,但是生在他身边,他如何相信?

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只有些许水浪的声音。良久,他才又转过身来,只是,身后已经没人了。他虽然游离开她,但是却一直注意着的,方才身后并没有任何声音的。

她人呢?

环视四周,满池子空荡荡的,不见林鸢的身影!

心,顿时又慌了。

她方才说过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穿越回去,或者,穿越到另一个时空里去。

“林鸢!”

他不过游开一会儿,这个笨女人究竟哪去了?

“林鸢!…林鸢!”

心里的慌张已经掩饰不住了,向来冷静而又冷冽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一脸担忧。他亦不清楚是因为她对他的威胁而担忧,还是仅仅是为她而担忧,总之,他就是慌了。骤然起身,从水中一冲而上,只是,玉瑶池的四周亦看不到她的身影。

她去哪了?

然而,正要落下来时,却在池子里见到了她那娇小的身影,双臂紧紧地拥这自己,沉在池子里,那么安静。却又那么单薄,那么无助,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安安静静地躲了起来,自己为自己疗伤。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的大石这才放了下来,轻轻落入水中,无声无息地向她游了过去,从后面缓缓地抱住她,轻轻地带着她浮出水面。

她任由他抱住,头搁在他肩上,不言不语。

“林鸢。”

轻声唤她的名字,她却依旧不回答。

“喂。”

依旧没有声音。

“喂,那你知不知道林鸢有多爱穆懿轩呢?”见她这般失落,心中微微疼着,可脸上却又是戏谑和不屑,然而怀里那人却瞬时僵住了,依旧不言不语。

“呵,皇后,你倒是说说你有多爱朕啊?”轻轻着帮她整理那湿透了的长,伏在她耳畔笑着问到,这女人方才不是还很大胆的吗?现在他给了她机会,她倒是沉默了。

依旧是沉默不语,良久,她才挣脱开他来,淡淡地说到:“酉时到了,该走吧。”说罢径自游到池边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呵,她有多爱他呢?就算说了,他能明白吗?这个大冰块能明白吗?果然,记忆可以弥补,感觉却再也找不回来了。或许,她本就不该再来!

白岚能解释清楚这一切吗?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会穿越而来,又为什么会二次穿越,这一回,她真的该问清楚了。甚至,她是不是该问清楚,她,如何才能回去了呢?

帝后情深

正文 帝后情深

昨日离开玉瑶池后,她便开始沉默了,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亦是没再开口,两个人远远地背对着躺在寝宫里那明黄大g上。之前在地宫里,她总会主动过来抱他的,他并不排斥,只是昨夜她却背对着他离他远远地,不言不语。他亦没有多说什么,亦是背对着她睡了。他能一直留她在身边过夜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即使是之前大婚的前三日,他亦是敷衍了纪若萱后便离开的。这个女人是在跟他耍性子吗?她想怎么啊?

远远地背着她入睡,只是,一早醒来,却现自己依旧是紧紧揉着她,而她已经醒了,晶亮的眸子盯着他看,依旧是不言不语,他不由得骤然地放开她来,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也沉默了,两人继续沉默。

直至现在,两个人依旧是沉默着,整个祭坛外文武百官,全城百姓,祭坛内皇亲国戚王爷王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她的身上。

尤其,是她。

月国的第二任皇后,皇上昨日新立的皇后,长得和纪皇后那般的相似。

离城驻军府的大小姐,突然就成了皇后,谁都没有想到。甚至,在焱城都没有人知道离城驻军府还有一个大小姐。

中秋拜月这是月国何等重大之事,圣火能否点燃,这关乎月国的来年的命运。

天降大雨,五谷烂死,来年饥荒。

这个预言一直被验证着,圣火必须点燃!

所有人都在等待,所有人都在期盼,所有人都不安。

这个昨日新立的皇后,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点燃圣火呢?

而他,心中亦是不安。

大司仪已经将火把递了过来。

他一手将她紧紧牵着,另一手将那火把接了过来。

只是,她却没有动,迟迟都不伸手去握那手把。

他那俊朗的眉骤然蹙紧,瞪了她一眼,她却依旧不动。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

她,怎么了?

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像是在提醒她,又向是在惩罚她,那凌厉的眼一直盯着她看。

她却不看他,低着头看着跟前那一推gan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众人皆急,他亦是急了。

低声唤到:“林鸢,把手伸出来。”

这时,她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看着他那一脸担忧。

手,慢慢地伸了过去,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之上,慢慢地带着他,向跟前那堆高高的gan柴而去。

只是,火苗只是星星点点,并没有燃起来,似乎不一会儿便会灭尽。

一切仿佛都死寂下来了,四周没有任何的声音,比方才的寂静还有寂静。

圣火,没有被点燃!

他的手依旧紧紧牵着她,但是她却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僵硬。

突然!

原本微弱的火苗迅四下窜起,最后合抱成一条巨大火龙直直窜向空中,原本渐暗的天空霎时明亮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她。

在那灿烂的火光下,淡淡地笑了,那般的绝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直到群臣百姓的欢呼声传来时,他才反应过来,看着她那淡淡的笑意仍旧是一脸惊诧,满眼复杂。

帝后情深,火龙再现,盛世将至。

帝后情深!

帝后情深!

帝后情深!

难道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帝后情深?

“请皇上皇后上祭台。”直到大司仪高声说到,他才反应过来。

二人一步一步登上祭台,这是她第二次登这祭台了,这一次,有了功夫底子,她便不在昏眩了。

被他紧紧地牵着,一步一步向上,心中突然觉得满zu。

他那俊朗的眉依旧紧紧蹙着,也不看她,心中不知在纠结着些什么。

再过一会儿,想必他的那眉头会蹙地更紧的。

果然,看着那再一次直窜而上的火龙,他更是眉头紧皱了。

祭台底下已经是一片人声鼎沸了,欢呼声一波一波地传来。

“帝后情深,火龙再现,盛世将至。帝后情深,火龙再现,盛世将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缓缓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开他那紧皱的眉目,对他淡淡地笑了,“穆懿轩,这就是答案,你现在知道鸢儿有多爱你了吧?”

拜月教亘古不变的预言!

帝后情深!

我尽量

正文 我尽量

高高的祭台下,人声鼎沸,一片欢呼,所有人都在喊着那十二字预言。

帝后情深,火龙再现,盛世将至。

然而,祭台之上,却是安安静静,仿佛与底下那一世红尘远远隔离。

穆懿轩,你明白林鸢有多爱你了吗?

她淡淡地对他笑了。

他却又愣住了自从遇上了她,他似乎经常会怔住,原本是那么清冷之人,她却总扰乱他的心,那么轻而易举。

“穆懿轩,你懂了吗?你明白吗?”她推了推他,继续问到,不再是淡淡的浅笑,而是一脸认真。

“不懂。”他却又皱起了眉头来,帝后情深?这一切都太过突然了,不管是她所说的真相,抑或是现在这腾空而起的火龙,都来得太突然了,让他猝不及防措手不及,他不懂,真的不懂。

不懂?她那认真的神情慢慢地暗淡了下来,放开了手,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是我强人所难…对不起。”

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脸上却还是浅浅地笑着,无奈,抑或是自嘲,更多是无力吧。她,真的是强人所难吧。

转过身去,泪便流了下来,走到围墙边,看着底下那欢呼的人群,他们是那么的兴奋,那么的开心,自己却在哭,在痛,在难受,仿佛是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许她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突然,熟悉的气息靠近了,那强劲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缠绕住她,将她压在怀中,那个熟悉的怀抱。

看着那落寞的背影,他有不由自主了,他只是抱着她,却不知道怎么说起,该如何解释呢?只有熟悉的感觉,莫名的熟悉,莫名的习惯,这算不算懂呢?算是算是她要的那种明白呢?

“林鸢,你是下任月仙,这火龙再现,代表不了什么的。”

帝后情深吗?可是,他本就没有情,也从未打算对谁动情,后宫三千他处处留情,亦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他可以接受她说的一切事情,只是,接受不了她所说的情,他向来无情,何来情深呢?

底下是他的臣民在欢庆,而这里,他这刚刚立的皇后却埋在他怀中大哭,她似乎越哭越凶了。他也不说话,任由她哭,任由那泪水慢慢浸湿他那温暖的胸膛。

良久,怀里的人儿才渐渐止住哭声,缓缓地抬起头,那晶莹的眸子竟有了笑意,“是我强人所难,罢了罢了,我不为难你了。”一边笑着,泪却还是不住地流了出来,罢了,算了,能留在他身边,能夜夜被他拥着入眠,她该满zu了。

穆懿轩心中却又泛滥起那熟悉的心疼感觉,不自觉轻轻地替她将眼角的泪擦去,缓缓地开了口:“林鸢,只有熟悉的感觉算不算懂呢?…对你,似乎很熟悉。”

熟悉!感觉!

林鸢没有说话了,而是哭地更厉害了,原来他是有感觉的!熟悉的感觉。

够了,这对她来说,真的真的已经足够了!

见她哭得比方才还要厉害,穆懿轩竟有点不知所措,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尽量去懂,好不好?”

又是过了好久,她才抬起头来,那梨花带雨的眸子睁得老大,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煞是认真地说到:“好,我不哭我不哭,你说话要算话哦!”

“嗯,我尽量。”他亦是看着她的眼,很认真地回答。这是安慰、敷衍,还是他真的会认真去懂?他也不知道。

而她,终于笑了,那晶莹的眸子里蒙着笑意,如流光溢彩。他不懂,至少,她依旧还是他的皇后。至少他愿意去懂,这不就够了吗?足够了吧。这大冰块的性子她最清楚了,这样对他来说亦是已经很足够了。

何况他对她有感觉,莫名的熟悉。

感觉。

有些事情记得再久,亦久不过一世,有些感觉即使历尽轮回亦是消磨不了的,它总是会不经意间突然冒出来,那么似曾相识却又解释不清。

你是否也有过这种似曾相识之感呢?

林鸢又是埋入他怀里紧紧地抱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问到:“待会我们不回宫,你带我去逛逛好吗?”商量的语气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地眨着那水雾缭绕的双眼看着他,惹得他又是没来由地心疼不已。

“你想去哪就去哪吧。”他也已经好几日没闲下来出宫逛逛了。

“那你陪我逛东大街!上一回你就是去百花楼才害我…”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罢了,不提前,不提上一回了。

“上一回?”他却好奇了。

“没什么啦,下去吧,大家都还在等着呢。”月仙已经在宫里了,这回不用派出使者了吧。

穆懿轩也没多问什么,只是温柔地将她紧紧揽在怀中,纵身一跃,便飞下了祭台。

两人站定,顺公公便取出了诏书宣读。而刚刚安静下来的群成百姓却又因穆懿轩的一纸诏书而有瞬间欢悦起来,一阵一阵的欢悦声,比方才还要震撼。

“恭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是命定的下任月仙,白岚教主会在之后的祭酒大典上让位给皇后。几百年来月仙总是出现在百纳,这一回,终于出现在月国了,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月国盛世的到来!

火龙再现已经万般不可思议之事了,没想到皇上还宣告了这一重大事件。这一世,月国注定要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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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百士兵的保护下,皇上和皇后起身回宫了,然而,众人维拥的不过是轿中的两个替身罢了,穆懿轩早就护着林鸢从一旁离开了,那影一般的度,不一会儿便到了东大街。他出宫一定是先去百花楼的,她果然没有猜错。

紫衣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主子新立的这皇后,眼眶红得跟兔子一样,难道被主人欺负了?

这皇后和纪若萱长得一模一样,原来她是离城驻军府的大小姐,南宫将军的旧部,对朝廷忠心耿耿的林义的女儿,她们却一直查大王爷和寒煜那边的人,难怪这次百花楼会失手。

然而,紫衣更疑惑不解地是,主子今日居然会把她带到了百花楼,从未见过主子会有那般温软的眼神,不管是对谁,都从未有过如此真实的温软。

“紫衣,我以前…”林鸢见了紫衣原本依旧低落着的心情终于稍稍兴奋了起来,只是话未说出完穆懿轩便将她拉着坐了下来,在她耳畔低声说到:“不许乱说话。”

被穆懿轩这么一提醒,林鸢才安静下来,她穿越一事还是知道让他一人知道为好。

紫衣见林鸢方才那模样,心中纳闷却也不敢多问,向前将准备好的膳食揭开来,冰魂临时来通知说主子要来,她没来得及准备,也就只上了十来样百花楼里的招牌菜。

林鸢本就不经饿,这么一天半的时间,她早就饥肠辘辘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动筷子,穆懿轩便便将桌上的碗燕窝粥推了过来,道,“把这燕窝粥喝了,先暖暖胃。”

一旁的紫衣一听,立马呆住,原来她这冰冷的主子也懂得疼人啊,而就连穆懿轩自己却亦是微微一愣。

“哦。”林鸢自是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却是一脸自然地瞥了一眼穆懿轩,乖乖地应了一声便端过那粥来,慢慢地喝着。是她太心急了吧,刚才他那句“我尽量去懂”对她来说,真的真的已经很足够了。

紫衣识相地退了出去,两人都自顾自地吃着,没有言语。

林鸢这次虽然没饿晕了,但也还是有点稍稍的晕眩的,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只是一碗粥下肚,她便饱了,她向来是少食多餐的,这习惯之前带到了纪若萱身上,这回又带到了林大小姐身上。

见她没动筷子,穆懿轩停下来筷子来,皱着眉问到:“怎么?不合胃口?”

“不是啦,就是饱了。”

“嗯?”这女人那么瘦,怎么还吃那么少呢?之前李德顺送到寝宫里的饭菜她也常常是只吃一半的。

“你慢慢吃哈,我在这楼里逛逛。”这百花楼她可是好久没来逛了,这家伙之前可是把整个百花楼都送给她呢。

“紫衣,带她下去换身衣服。”穆懿轩也没理她,只是对着门外喊了声,紫衣便进来了,她一直在门外候着,未敢走远。

听他这么一说,林鸢这才察觉到自己仍旧是一身华服,这般装扮一走出去,怕是还没到街上,就是出了紫衣这个门亦是马上能引起sao动的,虽然祭坛只允许皇族之人进入,百姓和一些官位低的臣子们都没见到他俩的真面目,但是这一身华服怎么会认不得呢?这全城百姓甚至是整个月国对她的拥戴并不弱于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