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赦玥直接带了未央去横穿帝都的长河边,这条河是从护城河里引过来的,如今长满了莲叶,开遍红莲。

河还是那条河,花也是那些花,甚至连那座桥都没有变,但是未央走上桥去,却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慕容赦玥不想让别人认出她的容貌,易容太麻烦,干脆给她戴了面纱。

未央在桥上站了很久,一直看着桥下静静流淌的河水和盛开的红莲。

慕容赦玥先是在马车里等她,等得久了,便走出去,笑着问道:“未央,心情好些了么?”

未央不理会他,看了看红莲,突然又抬眼看了看他那张妖孽的脸:“花灯…”她只凭着支离破碎的记忆,勉强拼凑出一些话语。

“原来你想看花灯,”慕容赦玥眉开眼笑的:“那好,现在也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吃饭,晚上我带你出来放花灯。”

未央低下头,让他拉回了住所。

其实天不晚,不过是才才过了正午不久,但是慕容赦玥就是不想她在外面呆太长的时间。

风过,红莲如火。

夜晚,街道上比白日更为繁华热闹,更多人出双入对,手里拿着一盏红莲花灯,在两河岸边徘徊。

河面上,星星点点的花灯发着微弱的红光,映着河水,十分的漂亮。

慕容赦玥如约带着未央出来放花灯,但是也就因为这样,他突然发现主角和凤宁澜的缘份真是不浅,正午才刚见过不久,现在来放花灯,又看见他一次。

确保万一,慕容赦玥把未央拉到身后,自己的手下化成普通行人在四周保护,他带着未央沿着河的上游走,就是要离凤宁澜远一点,不,对他而言,是越远越好。

未央不明所以,但是被他紧紧抓着手腕,不得已,也只好跟着走。

别人都是成双成对,不是恋人就是夫妻,可是凤宁澜却是带着祁寒出来,身边没有再跟着任何一名女子。

他很有闲情逸致,抱着祁寒踏上早就准备好的竹排,缓缓顺流而下,竹排上再就已经准备好了花灯和纸笔,凤宁澜轻轻在竹排的小椅子上坐下,拿起纸和笔,让祁寒抓着,自己再轻轻握住他的小拳头,控制住笔尖,在那张纸上写下了愿望。

一家团聚。

很简单的四个字,也许是因为抓着祁寒的手,有些难以控制,也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四个字写得竟然有些歪歪扭扭的。

凤宁澜又教儿子把纸张折叠起来,放入已经点燃的花灯内,祁寒一下一下折纸的动作十分认真,然后小心的放到花灯里,最后把花灯放到河面,看着它静静随着水波流走。

“祁寒,她会回来的,对吧?”凤宁澜看着花灯,静静的笑道。

凤祁寒张张小嘴,突然很艰难的朝着身后看去,然后无比沮丧的转回头,后来不知不觉的,就躺在爹爹的怀里睡着了。

另一边,慕容赦玥一口气把未央拉出很远很远的距离,后来回头看时,看不清楚了方才凤宁澜所在的位置,才放下心来。

他也买了一个花灯,还拿了纸笔递给她:“未央,你有什么愿望么?”

未央低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纸张,摇摇头。

慕容赦玥只好自己写,他想了想,又想了想,才动笔写了几个字,忽的抬头一看,未央也从摊位上拿了纸和笔,侨情十分认真的写了几个字,慕容赦玥一时好奇靠过去看,未央似乎没发觉,只是自顾自的写着。

很大很大的正楷,却只有两个字。

回去。

慕容赦玥愣了愣,又愣了愣,掌心不觉一点点握紧,那张才写了几个字心愿的纸张一寸寸被捏烂在掌心,最后揉成一团,狠狠的握着。

他突然发现,自己笑不起来了。

未央写好了字,把纸张折叠而起,放到慕容赦玥给她买的花灯内,再点燃灯芯,最后绕过慕容赦玥的身子,肚子走到河边,把花灯放下。

花灯缓缓随着河水流下去,未央伫立在河边,呆呆的看着。

“未央…”慕容赦玥长叹一口气,扬起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拦到未央的面前,十足的妖魅里掺杂了一丝丝的心虚,他说道:“我们回去吧,好吗?还是…你喜欢这里?你要是喜欢,我再陪着你多玩一会。”

未央看了看他,摇摇头,慕容赦玥松口气,便道:“我们回去吧,今天赶了半天的路,确实是累了,明天我再陪你出来玩。”

未央点头,慕容赦玥微笑着重新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原处走去。

他生怕早半路上落下了她,手指便收拢得很紧很紧,十指纠缠得紧紧的。

凤宁澜靠了竹排在岸上,准备上岸的身后,怀中的祁寒突然被惊醒了,低低叫了两声,却又安静下来。

凤宁澜摸了摸他的头,就要往太子府走,突然,祁寒又开始呀呀乱叫。

一盏花灯被卡在了凤宁澜刚刚靠岸的竹排里,里面的纸张半展开,显露出两个很大的字来。

凤祁寒似乎对花灯感兴趣,安静了大半天的他又开始朝着那花灯不停的舞动双手,但是可惜,不够长,也就碰不到。

凤宁澜缓缓半跪下去,拾起了那花灯:“祁寒,你想要这个?”

凤祁寒毫不犹豫的点头,伸手便要取出里面的纸张。

凤宁澜把花灯拿远了些,不让他碰,摇摇头,笑道:“祁寒,这是别人的愿望,我们不能随便乱看的。”

祁寒急了,叫得越来越大声,凤宁澜还是摇摇头,把花灯重新放回河里让它飘了下去。

凤祁寒于是再一次哭得惊天动地,还不停把眼泪鼻涕往自己的爹爹身上抹,摆明了报复的模样。

凤宁澜只是宠溺他,没有多想,直接走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沉浸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诡异。

龙旖凰的房间亮着灯,透过纱帘,依稀可以看到床上端坐着一个人影,女子的身影。

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总之,绝对不是龙旖凰,所以,凤宁澜很久都没有再进这个房间一步,几次要那不知名的姑娘搬出来,但是不久后,皇后的懿旨压了下去,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退了一步,姑且让那女子先住在龙旖凰的房间内。

今夜,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女子看了看门口处,不禁叹口气,如今她只是太子妃的替身,太子更是连正眼也没看过她一眼,低位连府中的妾妃柳千澄都不如。

她吹了灯,要睡下了。

而,就在灭灯后不久,房门突然被一阵诡异的风给吹开!

门板被吹开的巨大响声惊动了她,她缓缓站起来,提心吊胆的走到门口,想要把门重新掩上。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道黑影,那黑影恶作剧似的捂住了她的眼睛,笑嘻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妖孽之气:“旖凰,猜猜我是谁?”

是名年轻男子的声音——那女子不由得身体一抖,顿时僵硬住,不敢回答。

那妖魅的声音不禁有些泄气:“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么?真枉费我千辛万苦的跑来看你…来来来,转过身来,给我看看…一年不见,想死我了…”笑着把女子僵硬的身体扳到面前,借着皎洁的月光,一张俊朗不失妖魅的年轻脸庞上,笑容赫然冻住!

“你不是旖凰!”他面色猛地一沉,好听的邪气声音突然变得震怒而恐怖,女子不由得身体一抖,缓缓低下头,年轻公子却怒上眉梢,突然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她的房间!”

女子呼吸不得,双眼开始泛白,难过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喉咙里发出支吾不清的声音。

年轻公子气急败坏,手都开始颤抖,一双星眸恨不得沾染上血腥之色,他一把把女子的身体丢到地面上,一脚踩住她的手,怒道:“她到底在哪里!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你又是谁!有什么本事睡太子妃的房间!”

手背上一阵剧痛,女子缩卷起身子,疼得直掉眼泪,却不敢说一个字。

不远处的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太子归来了。”

年轻公子愤怒至极,不屑的哼了哼,身影一闪,顿时消失不见。

凤宁澜抱着祁寒正回来,走着走着,脚步突然停住,停得那么突然,所有的侍女和家丁都惊得瞪大双眼。

一把明晃晃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侧飞出,直直架在凤宁澜的肩上。

他沉着面对,转过头去,却对上一张陌生却又带着愤怒的脸庞。

那面容生得十分妖魅精致,却不像慕容赦玥那样的全妖,眉宇间带了英气中和,显得十分的好看和惊艳。

“你是谁?”凤宁澜冷声问道,怀中的祁寒看着两人,便趴在爹爹的胸口,一点都不害怕。

“龙旖凰呢?”年轻公子渐渐挑起俊朗的剑眉,拼命的压抑着愤怒,一字一字的问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成家

“你是她什么人?”凤宁澜斜眼看他,满是冰冷和不屑,两人四周渐渐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队侍卫包围了他们,却不敢上前一步,只是围成一个圈。

长剑长戟握在他们手中,散发着冰冷的银光。

带头的侍卫扬声喊道:“把太子殿下放了!我们可饶你不死!”

“你没资格知道我是她什么人,你先告诉我她在哪里!”年轻公子气得双眼快要喷火,手腕猛地一转,剑刃险些就割破凤宁澜的脖子,凤宁澜及时后退一步,他的剑也就跟着逼近一分,突然,凤宁澜怀中的祁寒轻轻唔咽起来。

凤宁澜不动了,双眼闪过一丝杀意,却仍然瞪着那年轻公子:“若是有私人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不要伤到孩子。”

“孩子,”年轻公子不觉怔了一怔,看着那凤宁澜怀中的祁寒,面色不知道是惊还是喜:“这就是…旖凰的孩子!”

“是,我和旖凰的孩子。”轻轻说完,凤宁澜越发的警戒,趁着那年轻公子有一瞬间的失神,身影轻轻一闪,便离开了他所能威胁的范围,祁寒低低唔咽两声,从凤宁澜的怀中转头过去看他,咬着自己的一根手指。

没有了可以威胁的人,年轻公子的处境瞬间变成四面楚歌,那些侍卫没了顾忌,纷纷抄起兵器朝他砍去。

他挡了一会,砍了几名侍卫,突然无心恋战,利用自己好得出奇的轻功,轻轻跃上了房顶。

房顶风大,吹得他的发丝飞扬,白衣飘飘,他低头俯瞰那成群成群的侍卫,一点都不慌乱,也没有恐惧,只是失神一般地看着小祁寒喃喃:“才多久不见呀…孩子都这么大了。”

凤宁澜抬头看他,一脸的不悦。

看这口气,看这态度,一定是和龙旖凰十分熟悉的人,不仅仅是熟悉…至少和君翎差不到哪里去,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一般家族的公子少爷,身手这么好,长得也不赖——为什么他一想到这些就闷闷不乐?

年轻公子还未离开,只是站在屋顶,反握着长剑,嚣张到无视赶来的弓箭手,他只是并冷冷地问道:“孩子在,那母亲呢?太子,凤宁澜,你把旖凰丢到哪里去了!你竟然没有好好照顾她!让别的女人睡她的房间么!”

“你说我没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凤宁澜抬着头,语气也是冰冷到了极点,如果不是顾及他和龙旖凰应该有交情,还有怀中的祁寒,他一定会飞上去和这名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人好好比试一场:“你和旖凰,又是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管她!”

“哈哈…要是连我都没资格管,那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人有资格管她了!”年轻公子的视线从来没有移开过祁寒的身上:“旖凰到底在哪里!”

“你是她什么人。”凤宁澜不是一般的冷静,他挥手阻止了那些弓箭手。

“若是找到她,你自然知道我是她什么人,如若不然,”年轻公子挑了下剑眉,一身凛冽的寒气袭人:“我必定血洗你这太子府!”

“猖狂。”凤宁澜不屑道。

“猖狂么?”年轻公子冷笑:“要是旖凰有个什么万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真的想见她?”凤宁澜顿了顿,突然觉得年轻公子的态度和那股傲气十分的熟悉,但是也不会去伤他——他有预感,如果眼前这年轻公子有什么意外,龙旖凰哪怕是在九泉之下也会化作厉鬼找他算帐,不原谅他,可是,他和旖凰到底是什么关系?凤宁澜想不通这一点,心中越来越不安,这样不安的心情,只有当似乎君翎在的时候出现过,那现在,凤宁澜道:“你出了这太子府,离开了帝都,就一直朝着东南方向走,如果轻功好的话,一个来回,明天正午前就可以看到她。”

“什么!”年轻公子大惊失色,气得全身发抖:“她辛辛苦苦的嫁过来,你就这样把她丢在离皇宫这么远的地方!混蛋!”

“我会把她接回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凤宁澜的声音突然低下去,面带忧伤,祁寒仰着小脸看他,呀呀的轻唤了几声,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口,似乎是要安慰自己的爹爹。

“呵!她还会回来!”年轻公子恶狠狠地盯着他,又看看一直依偎在他怀中的祁寒,咬牙切齿道:“看在祁寒的份上,我先放过你,要是我看到旖凰过得不好,一定会回来找你算帐!而且我也不会再让她回来,我会把她带回去!带回原本才属于她的家!”

凤宁澜震惊,猛抬起头:“你不可以把她带走!”

“呵!有什么不可以!还有孩子…”年轻公子气得不行:“等我回来了,一定也会把他带回去!”

“你和祁寒没有关系,”凤宁澜面色难看,不觉抱紧了怀中的祁寒:“凭什么带走他!”

“他是旖凰的儿子,那也就是我的…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把祁寒给我照顾好了!等我回来接他!”年轻公子愤愤地一甩长袖,收了剑,纵深消失在屋顶。

凤宁澜愁眉不展,突然觉得胸口的衣服紧了一些,低头看,只见祁寒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笑了笑,把祁寒的手移开:“祁寒不要害怕,爹爹会保护你。”

侍卫的首领走上前,跪在他的身下:“太子,是否要追?”

“不追了…让他去吧…”凤宁澜摇摇头,叹口气:“看样子是旖凰生前的故人,我不想伤害他。”

东南方向…是皇陵的方向。

那里,埋葬着旖凰。

同样的一天夜里,睿王府的屋顶上,也有黑色的人影飞快闪过。

凤离渊走出书房,在走廊上走了一会,突然改变了道路,转身跃上了屋顶,生生把那无声无息的黑影拦截了下来。

“紫渲,”他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便轻笑道:“我们好久不见了。”

紫渲被迫停下,还是那一身的紫衣,她抬起头来,对上凤离渊清澈的双眸,刚张了张嘴,却突然想起现在两人的身份已经不同,踌躇了半天,终究没有开口,只是低下头去。

“紫渲,你很喜欢这里是么?”凤离渊淡淡地笑了,眯着眼看她:“最近几日看你跑我家挺勤的,唉,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呢?你要是喜欢,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从门口进来,虽然我已经脱离出武林盟,不过却还是可以以朋友的身份招待你。”

“多谢…好意。”紫渲低声道。

“你是来看我的么?”凤离渊不依不饶。

“是的…”紫渲稍微一迟疑,俯首道:“许久没有看见您了,做任务的时候正巧经过,就顺便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看我?”凤离渊转了转身,手指拂过衣袖,低笑道:“我们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何必这么生疏?”

“属…我认为已经这么晚了,也许您已经睡下了,就没有去打扰,看一看就好的。”紫渲轻声说道,有些心虚。

“睡下?”凤离渊看看方才紫渲离开的方向,不禁迷惑:“那边是云风鸾的房间,我已经很久不睡那里了,你这几天都来,应该不难发现吧?再说书房也亮着灯…紫渲呀,你这么聪明的一姑娘,怎么就撒这么个错漏百出的谎呢?”

“紫渲不敢!”紫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把自己武装起来。

“你找她有什么事?”

“我没有找她…”

“紫渲,你骗不过我,”凤离渊逼近她,笑容里满满的是不信任:“你每次撒谎,都会有一些端倪,你实话对我说,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我…”紫渲有些慌乱,抬头看着凤离渊,又飞快地别过去:“我想要说一些事情…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什么事情?嗯?”凤离渊仍然是笑着看她,不动声色地击破紫渲的一道道防线。

“如果我说,”紫渲咳了两声,轻轻呢喃道:“如果龙旖凰没死…”您会怎么样?

没等她说完,凤离渊的脸色就变了,他突地上前一步,赫然抓住紫渲的手腕,震惊之色流露于表面:“你刚才说什么!”

“龙旖凰没死…盟主,盟主他…把龙旖凰救了下来,已经在他身边三个多月了。”紫渲不敢抬头看他,只是无比缓慢地说着。

“没死…紫渲,你不骗我!”凤离渊惊得险些就无法思考,无意识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蔓延到心口,紫渲不禁蹙眉,凤离渊急道:“是真的么?旖凰在慕容那里!不对不对…那么,哪天在废墟里被烧死的人是谁!”凤离渊突然大力摇摇头,逼迫自己清醒。

“死的人,是临月护法,”紫渲幽幽地叹口气:“临月护法爱慕盟主,后来得知盟主心仪的是龙旖凰,便一时气急…才做出那样的傻事,盟主及时发现,并救下了龙旖凰,那时候烧死的是临月…盟主说,这是对她的惩罚。”

“你是说,”凤离渊愣了,眼睛慢慢睁大:“慕容他喜欢…喜欢旖凰?”

“是的,所以他才不辞辛苦地造成龙旖凰假死的场面,让你们以为她已经死了,而自己也好独占她。”紫渲低声道。

“紫渲,你确定没有错么!你真的确定是旖凰!”凤离渊呼吸急促起来,只觉得自己身上激动得发热。

“我好歹也伺候过她一段日子,只是认出容貌,当然不在话下,而且,盟主也亲口承认了…现在他把龙旖凰收在身边,化名未央。”

“未央…未央…还是不对!那按照你这么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旖凰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安静地呆在慕容的身边!”凤离渊逼自己冷静,找出紫渲话语中的破绽:“她一定会回来的!她不可能在慕容的身边这么久!”

“她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失明了三个月,不久前才恢复过来,她恢复视觉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帝都…盟主对她无可奈何,已经于昨夜暗中潜回帝都。”紫渲眼前一片朦胧,说话的时候,都有点恍惚不清。

“你…是说真的!旖凰真的没死!”

“我不会欺骗您,这是盟主现在暂时落脚的地点,”紫渲从腰侧拿了一张纸条递给凤离渊的手上:“您若是不信,大可去看看,希望来得及,他没有更换地方。”

凤离渊赶紧收下了纸条,打开看看,把地址记在心里,又看着紫渲:“紫渲,你怎么会…”

“盟主为了她,已经荒废了一些事情了,我不忍心看着盟主继续沉迷下去,希望您可以唤醒她的记忆,把她带走…”紫渲面带凄凉,抬头看凤离渊:“您心中若是还有她,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把她带走,远离皇宫,远离武林盟,对谁都好不是么?”

凤离渊抓紧了纸张:“紫渲,你真的是特意过来告诉我这件事情?”

“欺骗你,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紫渲欠身道:“我该走了,要是让同盟人看到了,指不定会引出什么事情了,这里实在不宜久留。”

“好,你走吧。”凤离渊十分爽快地点头,侧过身让她离开,紫渲走出几步,凤离渊又回头道:“紫渲!”

紫渲身体僵住,一股寒意冒起——他…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