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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是沙子被风吹进眼睛里了。”莫祈寒脱口说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像是糊弄三岁的小女孩儿,很不擅于说这种谎的他,语气不自然的厉害,说完,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他这说了什么啊?

果然,凌雪漫很不客气的戳穿了他的谎言,“你进来有一会儿了,怎么…咳怎么还能被风吹到?再说哪里有…咳咳沙子啊?”

“你一定要说明么?”莫祈寒郁闷的蹙眉,抬起袖子扫了下眼睛,别扭的浑身不自在,活了二十四年,他从未掉过眼泪,只有那么一次,就是在师父验出大哥不是病死,是中了和他一样的无色无味,可以在人体内潜伏五年才发作的剧毒时,他恨自己的疏忽,未曾想到下毒之人的目标不只是他,更是他的太子大哥,恨他未能请师父早些给大哥检查身体,致使大哥毒发身亡!

那个深夜,他一袭夜行衣蒙着面巾,在大哥的灵柩前跪下,发誓,他定要揪出幕后黑手报这血泪之仇,那一夜,他抱着灵柩生平第一次痛哭而出…

鲜明的记忆霎时浮上脑海,莫祈寒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气吐气,用来平复激动的心情,凌雪漫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直觉以为是自己的坦言让他难堪了,毕竟如他这般的铁血铮铮男子肯定不轻易落泪的,所以,在后悔的同时,内心亦被深深的触动着,他为她哭了,他的紧张与焦灼都在说明着他爱她,即使他从不将爱这个字眼儿说出口,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向她表达着爱…

“姘头…”凌雪漫喃喃的唤一声,从莫祈寒怀里直起身子,面向他,抬手轻拭着他眼角依旧残留的泪痕,太多太多想说的话,现在由于嗓子的原因,全部吞进了肚子里,她便用行动回应着他,告诉他,她同样爱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刻入骨…

“漫漫…”莫祈寒的嗓音更加的哽咽,任凌雪漫的纤指描绘着他的五官,听她说,“姘头,你知道吗?咳咳…我有几次都梦到了你,可是…咳我看不清你的脸…然后你突然变成了…四王爷,四王爷说他才是我的夫君…”

莫祈寒一怔,眸光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逝,故作失笑的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道:“漫漫,你还真会做梦啊,我要是那四王爷,我就睡在棺材里了,现在还能和你在床上温存吗?傻瓜,整天胡思乱想,对睡眠不好的,知道么?”

“是吗?可是我梦的好真切啊!”凌雪漫疑惑的皱着眉头。

“你是最近遇到的惊险太多了,漫漫,别让我担心,不要乱想了好么?”莫祈寒话语温柔的安慰道。

凌雪漫点点头,“哦。”大概真是乱想了吧,是受柳梧桐的幻想症影响了吗?

“对了,漫漫,给你调理身子的汤药你得好好喝,不能推三阻四的赖着不喝,养不好身子,以后可怎么办?要听话知道么?”莫祈寒记起晚膳前春棠的禀报,不禁皱眉道。

“那药我都喝了好久了,我现在一闻着…咳咳,就想吐。”凌雪漫更加皱眉了,可怜兮兮的哀求道:“不喝了好不好?哎,跟你说…说没用,你又管不了轩儿和管家,我要跟他们说去。”

语落,因为说话太多,凌雪漫又禁不住剧烈咳了起来,莫祈寒忙下床摸着黑倒了一杯温水,“来,先喝点儿水。”

“嗯。”凌雪漫一口气喝下,这才感觉嗓子润了些,“姘…”

“别说了,等嗓子好了再说。”莫祈寒扶着凌雪漫的肩,放她平躺下,轻语道:“漫漫,每一次你生病受伤,我都无法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只有无限的等待,等到入夜才能来看你,这种煎熬,实在是揪心之痛啊!”

“漫漫,答应我,好好吃药,那药你真的非吃不可,你身子养不好,就是最大的麻烦,你知道么?若你体谅我,就答应我,别任性,坚持下去好么?”

“好,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吃。”眼眶中晶莹的泪珠在闪动,凌雪漫拉下莫祈寒的脖颈,贴上他的脸,细碎的喃喃而语,“若我再生病,不要担心…有轩儿在照顾我…我知道你在为我着急,我不怪你…”

“漫漫好乖。”莫祈寒欣慰的笑,将她轻揽入怀。

……………

幽深的夜,一道黑影悄悄跃出了卧房的窗子,朝后园离湖边不远的一间废弃的仓库而去。

太傅府本是平常的官员的府邸,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警戒,黑影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值夜的两名守卫,一起一落之间,已到达了仓库,左右环顾一番,然后从破烂的窗子一翻而入,在靠近墙边处,蹲下了身子,掀起一块见方的木板,看下去,一长细长的木楼梯立在下方,而下面竟然是一个小地下室。

黑影没有任何迟疑的顺梯而下,身处在黑暗中,他皱了下眉,从怀中掏出一个火褶来,点亮,左右照了照,一眼便瞧到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睡着的女子,忙一步跨进,轻唤道:“小妹?小妹?”

“嗯…”柳梧桐缓缓睁开眼睛,顺着光亮看清了蹲在她面前的人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黑影怀中,泣不成声,“大哥,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会猜到我躲在这里的。”

“小妹,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掐死四王妃?雪漫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子,你怎么忍心掐她?你真的是疯了么?别说她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她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又怎能下如此毒手?你还是我那个温柔善良的小妹么?”

柳少白痛心的声声质问着,当他听到二王爷亲口所说之后,他足足震惊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最亲的小妹,伤害了他心中无限仰慕的女子!

梅白俗九四梅九。“大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柳梧桐跪在地上,不断的摇着头,整个人崩溃到了极点。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八章 谁的心思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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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少白见状,愤怒到极点,一把扣住柳梧桐的双肩,强迫她正视着他,低吼道:“你想害死全家是不是?你想柳家上下五六十口人跟你陪葬吗?谋杀亲王妃的罪名你知道有多重吗?何况,何况四王妃还是皇上皇后最钟爱的四王爷的妃子!再何况,你是瞎子么?你看不出来二王爷五王爷他们对四王妃过度的关心和在意么?”

“梧桐,你真的傻了吗?你知道这几个王爷现在在满京城的抓你吗?即便爹向皇上求情,或者皇上念在平日喜欢你的份上,将你重罪轻判,但那五个王爷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定会同心上奏,逼皇上定你死罪,如果不成功…”

柳少白深吸一口气,接道:“只怕以他们的心机手段,一样会置你于死地!亏得四王妃没死,梧桐,若你真掐死了她,柳家必会被满门抄斩,你到底明不明白?还有,你这样对待四王妃,大哥好恨你,好恨!”

“大哥…”柳梧桐痴傻的看着柳少白,满目泪痕,“对不起,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柳家,你问我为什么?我真的不清楚,我当时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我说寒哥哥没有死,她偏要说死了,我生气,脑子里除了生气再什么也没有,我想让她不要再说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大哥,你该恨我的,我让柳家蒙羞,让爹蒙难…让大哥难过…”

“小妹…”柳少白狠狠的闭了下眼睛,“你为什么一定要活在过去里呢?四王爷死了,他不会活过来了,你怎么就不能清醒的面对现实呢?”

“大哥,我有感觉的,我感觉寒哥哥还活着,他一定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想去找他,可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柳梧桐急急的说道。

柳少白生气的咬牙,“小妹,你真的神智不正常了吗?”

沉默,柳梧桐没有言语,只轻咬着唇,呆滞的看着低面。

地下室里很冷,她双臂环住了身子,瑟缩着。

柳少白恨归恨,血浓于水终是不忍心,脱下自己的黑色长衫裹住了她的身子,这才又记起,忙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来,说道:“小妹,你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吃饭了,赶紧吃些点心填填肚子。”

“大哥,我是不是难逃一死?”柳梧桐抬头幽怨的看着柳少白,轻轻的问道。

柳少白拾起点心的手滞了滞,面色复杂的说道:“不,大哥不会看着你死的,先吃点心。”唇角微翘,挤出一抹笑意,将点心送到柳梧桐嘴边,柳梧桐鼻子一酸,泪珠滚落,含泪张嘴。

“小妹,你这几日就在这里呆着吧,我会想法子送些食物给你,然后,再想办法将你送出京城,现在外面风声很紧,要避开那几个王爷的耳目不容易,我得从长计议,你要忍耐。”柳少白缓缓说道。

柳梧桐一惊,忙问道:“送出京城?到哪里去?要是我走了,不是连累你和爹吗?皇上会拿你们开罪的!”

“你想死吗?”柳少白定定的问道。

“…我…”柳梧桐迟疑的看着柳少白,然后摇头,“不想。”

“那就对了,听大哥的吧,离开了京城,到南方去,齐县有大哥一个生死之交的朋友,你带上我的书信去,他定会关照于你的,有可能的话再也不要回来,好好的寻个好男人嫁人生子吧。”柳少白故作轻松的一笑,语气认真的说道。

“大哥!”

“答应大哥,忘记四王爷,重新来过!好吗?”

“嗯。”

…………

翌日,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如被水洗过的一样,明亮澄澈。

网情小言的网言。凌雪漫透过窗子往外瞧去,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王妃,该喝药了。”秋月端药进来,脸上挂着满足的笑,这几天王妃死活不肯喝药,没想到今早竟主动吩咐她们去煎药了,看来,还是主子的话管用啊!

“好。”凌雪漫回个笑容,二话不说的端起就喝,一口气喝尽,春棠紧着递上白开水和蜜饯。

缓了一会儿,口中终于不那么苦涩了,凌雪漫感觉自己像是圆满完成任务一般的高兴,看着春棠秋月脸上的笑意,禁不住得意的道:“我今天乖吧?”

“呵呵,王妃好乖的,以后天天得这样。”春棠收着药碗,打趣道。

三人正说笑着,管家在门外禀报道:“王妃,凌大人和凌夫人来王府了,想探望王妃。”

“嗯?我爹娘来了?”凌雪漫错愕之后,有些欢喜,“你…咳咳,你请他们进来吧。”

“是,王妃!”

不多会儿,凌北源和方玉兰便来了,春棠才一撩帘子,方玉兰便抢先几步进来到床前,抓紧凌雪漫的手,急问道:“雪漫,你还好吗?怎么样了?娘一听说,急的一晚上没睡,快让娘看看。”

“玉兰!”凌北源皱眉喝止,“忘了礼数吗?”

“不用行礼!”凌雪漫忙摆手,“爹,娘,别跟我行礼,我不喜欢。”

方玉兰见状,便不拘束了,秋月搬了凳子来,方玉兰便在床边坐下,眼眶很红,有些浮肿,细碎的说道:“雪漫,这几个月,你就出了几次事,娘的心一直提在你身上啊,好在这回管家禀了小王爷,允许我和你爹来四王府探望你,不然,我们娘俩儿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啊!”

凌雪漫愕然,转眸看向凌北源,“爹,是…是管家请你们来的?”

“嗯。”凌北源点点头,看着凌雪漫有些欲言又止,终是淡淡的说道:“雪漫,以后尽量不要出府了,还是呆在王府里安全些。”

“我知道的,谢谢爹关心。”凌雪漫给了个安慰的笑容。

又闲聊了一会儿,凌雪漫因说话不便,便只是听,方玉兰细细碎碎的说着,凌北源的话也很少,偶尔插一两句,不久,管家便来请凌北源喝茶去了,说是让她们女人家多聊聊。

凌雪漫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偏偏说不上来,只得目送着凌北源和管家一前一后离开。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九章 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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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掬水园,管家在前面带路,走的却不是通向正厅的路,而是绕着后园而去,走过一道长廊,管家在一扇破旧的红漆木门前停下,伸手推开,因长年无人居住,一些木屑便从门框上落了下来,夹带着灰尘阵阵,发出了“吱——”的声音。

“凌大人,请!”管家表情未变,伸手作着“请”势。

“管家,这是去哪里?”凌北源步子滞下,疑惑的问道,他竟没想到,四王府居然会这么大!

“凌大人不必多虑,进来就知道了。”管家微微一笑,带头走了进去。

凌北源大脑飞快的转动着,不消几秒钟,便一咬牙抬起了步子,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进了门,凌北源却惊讶的发现,这并不是一间房子,而是通向另一个地方的入口,管家在后门停下,打开,再带头进去,凌北源再次犹豫了下,依然坚定的跟了进去,身后的两道门突然自动关上了,凌北源一惊,回身,脸色突然变得发白。

“凌大人,继续请!”

管家出声,伸手指向前方,嗓音里未有丝毫变化。

凌北源机械的回转身子,又机械的跟在后面,青石板路的两旁,杂草丛生,上面还覆盖着积雪,似是很久未曾清扫过的样子,且越走越偏,视线所及之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管家,你究竟要带本官去哪儿?”凌北源心生一股惧意,不禁提高了音调,打上了官腔。

管家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的说道:“凌大人莫慌,马上就到了。”

拐过一堵石墙,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小阁楼,管家从身上拿出钥匙,开了锁,面朝凌北源,还是那般笑,“凌大人,请进!”

凌北源一眼盯着管家看,缓缓说道:“莫非管家今日请本官来看望女儿,是有什么目的吗?”

管家面色不变,唇角却向上勾起,带着点点的嗤笑,“怎么,凌大人不敢进去么?今日凌大人入四王府探望王妃,人尽皆知,凌大人还害怕走不出四王府吗?”

凌北源僵了僵,同样一笑,“本官为人为官,自认对得起天地良心,身正不怕影歪!”

说完,提步入内。

管家眼神闪了下,跟着进去,关上了厚重的门。

阁楼内,还有暗阁,却是隐在一堵石壁之后,也可以称为机关暗室。

十平米的暗室中,只有一张圆桌,四把椅子,此时桌上还多了一套茶具,及一壶热茶。

机关门被合上了,管家看着面带惊惧的凌北源,并未作声,而是到桌前斟了两杯茶,当着凌北源的面自己先饮下一杯茶,方才把另一杯递给凌北源,“凌大人可以放心了,司空亮并未下毒。”

凌北源眼神有些锐利的盯着管家,接过茶杯,不是品,而是直接一口喝下,咄咄的问道:“司空管家到底何意?不妨坦言!”

管家低着头,摆弄着茶壶,但笑不语。

凌北源不耐烦了,“本官…”

“凌大人,你很关心我家主子的事吗?”管家蓦地抬头,突然开口,眼神犀利极了。

凌北源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表情有片刻的僵硬和呆滞,被管家尽收眼底,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紧接着又问道:“凌大人对已故太子殿下很关心么?”

“管家,你…”凌北源震惊了半响后,茫然又凌厉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四王府管家司空亮!”管家看着凌北源,说道:“身份凌大人不必怀疑!”

“那你问我这些究竟要做什么?”凌北源蹙眉。

“凌大人,既然到了这里,我不妨跟你直言,我倒想问你,自从太子殿下过逝之后,你似乎对四王府,对我家主子的关心有些过份了,这是为何?你在怀疑什么?又在查探什么?难不成…”管家逼近了一步,眼里带上了慑人的冷意,“凌大人与我家主子有仇?”

“没有!”凌北源几乎是立刻回道:“凌某与四王爷岂会有仇?”

“那就请凌大人今日给个交待!”管家又近了一步。

凌北源却是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脸色微微发白,强撑着道:“若是凌某无话可说呢?”

“哼!”管家冷笑一声,“那恐怕凌大人今日无法走出这地方!四王府的事,香坛居的事,这世上有不少的人好奇,想一探究竟,可惜都是有去无回!四王府要处死一个探子或是眼线,轻而易举,哪怕,是凌大人你!”

“你!你一个管家而已,竟敢残害朝庭命官吗?司空亮,若凌某今日死在这里,我女儿定不会放过你!”凌北源震惊万分的瞪视着,厉声警告道。

“凌大人,司空亮并不想多造杀戮,这就要看凌大人是否配合了!当初凌大人将女儿嫁进来,恐怕不是抱着单纯的奉旨赐婚的目的吧!”管家一笑,面部线条柔和了些,目光似有深意的看向了桌上的茶杯,并道:“这茶,还不错!”

闻言,凌北源一惊,“你在茶里下了毒?你不是也喝了吗?”

“我事先服了解药。”管家又是一笑,“凌大人还是不要执拗的好,司空亮既然敢这么做,自然不怕王妃有异,据我所知,凌大人十岁起便跟在已故太子殿下身边做伴读,与殿下关系极好,殿下病逝的三年前,保荐大人做了御史,大人才离开了殿下对吗?”

“对,凌某受殿下大恩,一生无以为报,殿下竟…”凌北源面容一呆,伤心满布,沉默了片刻,突的问道:“管家,你提殿下是什么意思?”

“凌大人可知,我家主子这三年来在做什么?主子一直在查害死殿下的幕后凶手到底是谁?”管家单刀直入的说道。

凌北源一震,看着管家许久,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道:“好,反正我已中毒,什么也不怕了!我就直说好了,我跟在殿下身边多年,对他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他身体一向强健,怎么会突发猛病而死呢?所以,我同样在怀疑是有人暗中迫害殿下,而殿下待人和善,人品极好,能有什么让人觊觎和仇视的?无非是他的身份,他的太子身份!”

“按明国典制,太子若死,便由嫡出皇子四王爷继承太子之位,那么,四王爷的嫌疑不就最大吗?所以,我才盯上了四王爷,我想查到事情的真相,哪怕拼着一死,也要为殿下报得大仇,以还殿下待我之恩,谁知,四王爷很快也病情加重,这令我一度以为四王爷在欲盖弥彰,掩人耳目,所以更加的怀疑是他害死了殿下!”

“但令我更加没想到的是,四王爷后来竟一病不起,直到皇上赐婚,令雪漫嫁给四王爷冲喜,所以,我奉旨的同时,便想让雪漫试探四王爷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哪知,雪漫还未嫁进府,四王爷便真的病逝了,哼,我始终不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别的皇子王爷全都身体康健,唯独皇后娘娘连殇两子,所以我便又想,或许这背后还有黑手,就像雪漫,连番遇险,这不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吗?”

管家的目光停在凌北源的脸上,未移开半分,思他所言,看他表情,基本可以确定他没有说谎,那么,“凌大人,你这番话是否句句属实?可敢发誓于司空亮?”

“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凌北源唯一的遗憾就是报不了殿下大仇,死后黄泉路上愧对殿下!你要听誓,可以!”凌北源朝东面一撩袍子跪下,右掌举起,声音沉稳,“我凌北源今日对天发誓,我窥探四王府,只为查找真凶,若有半句假话,我凌家满门,全部不得好死!”

“凌大人!”

管家面色一动,忙上前搀起凌北源,诚挚的说道:“方才对大人不敬,请大人勿怪!”

“管家你…”

看出凌北源的疑惑,管家松了口气解释道:“大人对殿下一片赤诚之心,令人钦佩,我主子四王爷和大人一样怀疑殿下是被人所害,是以,也一直在暗中查探,更是也曾怀疑是有人买通了大人向太子殿下下毒,但后来已查证,大人是清白的,现在,我想问大人一件事,请大人如实告知!”

“什么事?”

“在殿下病逝的五年前,即太宗二十七年,那一年里,可有什么异常之人接近过东宫?接近过殿下?因为殿下是中毒而死,那毒来自于苗疆,有五年的潜伏期,无色无味,中毒者身体在五年内无任何异状,直到突然毒发,此毒罕见,一般的大夫太医根本诊不出来!”

“来自苗疆?二十七年?异常之人?”凌北源陷入了沉思与回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殿下病逝在三月初八,如果整算起五年,那就是二十七年三月初八,我记得…那一日,我陪殿下去街上游玩,有一伙地痞流氓当街欺负一个姑娘,殿下出手援救,见那姑娘可怜,便给了那姑娘一些银子,那姑娘却非要报恩以身相许于殿下,殿下不答应,后来我们去吃酒,那姑娘一直跟在后面,席间,曾给殿下敬了一杯酒…对了,一定是那杯酒有问题!”

“隔了八年的事,大人确定是吗?”

“当然,因为三月里殿下只外出过一次,其余时间都在东宫,皇宫里守卫森严,殿下吃的每一道菜,每一杯水和酒,都至少要验十次以上的毒,除了那一日!自殿下逝后,我不断的在回忆与殿下一起的十几年发生的事,用来缅怀殿下,所以,将这些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那姑娘后来哪去了?”

“不知道,殿下没有留那姑娘,那姑娘就离开了。”

“好,凌大人,今日我的话问到此,茶里没有毒,大人不必担心,但是我要提醒大人一句,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句,否则后果大人清楚。另外,大人日后须得小心一个人,三王爷!”

“什么?难道是三王爷?”

“很有可能,但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我还在查。”

“管家,四王爷已逝,即便你查到了,又能怎样?三王爷可是个厉害角色啊!”

“呵呵,假作真时真亦假,大人等着日后看结果就是!”

半个时辰后,香坛居。

管家静立下方,莫祈寒沉思了半响,方才开口道:“如此说来,七年前北郊外向本王下毒的那名女子和向大哥下毒的应是同一人,而她就隐藏在三王府内,或者在三王爷身边。”

“身边?”管家目光一滞,“对了,奴才想起来了,昨日在太傅府,三王爷身边跟着一个随从,看起来相貌和男子无异,但那身材却很小,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奴才当时只觉得奇怪,三王爷的随从定会是武功高强之人,身材不该这么小,看着怪怪的,但未曾想太多,现在想来这个人会不会有问题?”

“哦?有这等事?”莫祈寒微一思索,眼神一凛,“那该就是梦青前阵子在三王府探得的奇怪女子了!梦青会易容,保不得他的人也会易容,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极有可能!”

“是!”

“不过总算让本王放心下一件事,凌北源既是清白的,王妃也可以安心了!”莫祈寒说道。

顿了下,莫祈寒狭长的眸子微眯了眯,冷然道:“梧桐有下落了吗?”

“回主子,未曾有消息,今日京兆府的官兵也出动了,听说是五王爷调派的。”管家回道。

“盯好了,绝不能让梧桐落入三王爷手中,若被他找着了,恐怕事情会变的更麻烦!”莫祈寒幽光乍现的眸子,浮起一丝阴霾。

“是,奴才明白,一有消息奴才会立刻回报主子!”

网情小言的网言。“嗯,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莫祈寒执起茶杯,薄唇却抿成了一条直线,易容?女子?前面凌府易容的丫环,苗疆的巫蛊之术…

“来人!”

无极闪身进来,“主子,奴才在!”

“无极,本王有一事交于你,马上启程去苗疆,查探苗疆最有名的懂巫蛊易容之术的是何人?是否收过弟子?总之,凡是和这些有关的资料,本王全部要!”

“是,奴才遵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章 为何,要叫我少白?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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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京城锦安,风声鹤唳,大街小巷,茶馆书场,遍传了太傅府柳大小姐柳梧桐谋杀当今四王妃一事,告示张贴的到处都是,官兵拿着画像一拨接一拨的搜查,百姓人人自危,城门口更是盘查严密,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太傅府四周布满了眼线,有二王爷的,有三王爷的,有五六七王爷的,更还有四王府的暗影。

一切的热闹都源自于一个人——柳梧桐!

因柳太傅平日威望极高,是以,皇帝莫驭明震怒之际,只下令抓捕凶犯归案,而并未将柳家一门全部定罪,是以,柳少白有着绝对的人身自由。

但此刻,他站在大街上,不用回头,都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闲适的逛街,去南街的小摊上,买了一只猪头风筝,半蹲着身子,看着手上的风筝,脑中浮出的画面尽是那一日,她看着这同样的风筝大笑的开心模样,那悦耳的笑声,精致的脸庞,明媚的笑容…

唇角微翘,却是扬起一抹苦涩的笑,这是唯一能让她记住他的东西吧!自今日以后,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妃,他则是阶下囚,或者是死囚,从此再不见面,今生永别…

四王府。

经过三四天的精心调养,凌雪漫的喉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颈上的红痕也已经消褪了,此刻心情大好,一激动竟哼起歌来,不敢大声怕春棠秋月听到了,报告给莫离轩,她又要挨训,所以便如念经般的小声嘀咕着。

但,那细碎的音调仍是飘入了正在整理床铺的秋月,悄悄的侧眸,眼睛里闪着狡黠地笑意,“王妃,您在干什么啊?在…唱曲儿?”

“没,没有啊,我就是几天没说话了,在活动嘴唇而已。”凌雪漫“嘿嘿”傻笑着,打着哈哈道。

“是么?呵呵,王妃可不能骗奴婢啊,小王爷交待了,要王妃爱护嗓子,等这一疗程的药吃完了才能正常多说话的。”秋月好心的提醒道。

春棠抱着新棉被进来,见状,“咯咯”笑道:“王妃不是说要很乖的吗?奴婢们信任王妃,王妃可不能食言啊!”

“嘻嘻,不会啦,我马上闭紧嘴巴。”凌雪漫不好意思的一笑,双手按住了嘴巴。

两丫环失笑开来,房间里顿时溢满了笑声。

莫离轩进来之时,正是凌雪漫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的时候,她背对着屏风,自是没看到莫离轩,然后只觉眼前一黑,一双手蒙上了她的眼睛,一时还以为是秋月绕到她身后逗她呢,便“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说道:“想打劫是吗?敢问大侠是劫财还是劫色啊?要是劫财,本姑娘可没有银子,就是有也舍不得给你,所以,大侠你还是劫色吧!”

一席话,呛得莫离轩俊美的小脸涨成了猪肝色,春棠和从外间进来的秋月更是目瞪口呆了!

莫离轩很是囧迫的缓缓松了手,低低的叫了一声,“娘亲,是我。”

“嗯?”凌雪漫一楞,豁然转身,顿时羞愧的想一头撞死,“轩,轩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