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谁手上的玄魔令都可以被夺来抢去,唯有这个花小样人小鬼大,诡计多端,更重要的是她够心狠手辣,曾经有人刻意要围剿她,却被几个武功超绝下手更狠的人救走。

花小样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有人暗中猜测她是出自胭脂门的杀手。

胭脂门——一个与魔君同样可怕的名字,一样做的是交易买卖,一样是言出必行,但胭脂门干的却是杀人的活!

总之,江湖上几乎没人再敢惹这小姑奶奶,花小样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认识她的人必须要懂得明哲保身。

花小样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还想说什么,突然瞥见人群背后走过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顿时让她惊喜得两眼发亮。

“夜无影,可算让我看到你了!”她毫不掩饰兴奋。

无影神色冷峻,似乎没听到她的大喊,径自跟司空梦往前走。

司空梦却听得分明,一回头果然看到花小样快速冲过来,那脚步又快有猛,让人只得赶紧退开大步。这个嚣张的小丫头,她今天不想惹。因为无影这几日亲自去了司空家被付之一炬的废墟,并有了惊人的发现,现在马上要带她去见一个极其重要的人,她现在心情十分激动,只想快点离开。

“又是你这个丑女人!每次都站在夜大哥的旁边,你配吗你!”花小样受不了这两人都是一副冷淡的神情,她还从来没这么被人忽视过。

夜大哥?称呼还变得真快,人家夜无影可是半个字都没吭。

司空梦见她霸道地挡在自己面前,冷冷地皱起眉头,顺手拉住旁边的无影。既然麻烦是他带来的,就该由他马上解决。

无影看了花小样一眼:“姑娘,请让开。”

花小样鼓着小腮,也拉住他的手口气变得轻柔了许多:“夜大哥,你要去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

“不用!姑娘让开就好。”无影根本没耐心与一个孩子纠缠,发现司空梦握着自己手臂的力道加紧了几分,那无疑是在催促。

花小样不依道:“不行,这几天都没看到你人,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司空梦的眉头拧得更紧,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出手,可是…可是她真的快忍不住了。无影告诉她,顺着线索查胭脂门的时候,竟然查到了司空家还有未死的亲人,今天早上便约定要去见面。她内心激动而焦灼,花小样每多说一句,她的火气就上扬一分。

无影明显感觉到了司空梦起伏的情绪,修长的手指轻轻罩在她的手上。他的目光冷冽地投向花小样:“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若非她是个小女娃,他只怕早就出手了,还没人敢挡他的路。

(亲们,虽然感情戏有点慢热,但当它来临的时候定会震撼人心,好酒总是越品越香醇。)

64 身份之迷(一)

但花小样的骨子里没有“听话”两个字,她更不在意这么多人在看戏,大声道:“我不让!除非你让我跟着!”

无影终于忍无可忍,大手一拉,毅然将她扯到路旁,手臂顺势拥着司空梦大步前行。他动作出人意料地迅速,花小样没想到会碰到如此不买自己帐的人,怔愣之后快步追了过去,再次挡着他们。

司空梦深吸了口气,声音里压抑着怒气,脱口而出:“你到底想怎么样?少爷根本不认识你…”

“少爷?”花小样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咧开嘴嘲讽地笑起来,“原来你只是个婢女,哼!丑女人,不准靠夜大哥这么近,你根本不配。”

司空梦连日来已经“少爷”这个称呼,没想到会成为花小样取消的把柄,心中更气。

无影皱起眉,将司空梦更加往自己怀里拉近,低沉的声音有着不可置疑的肯定,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请姑娘自重。她是我重视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言语上的也不行!”

几句话铿锵有力,绝不含糊,任谁都能听出话里的威胁与寒意,也就是说如果谁敢伤了他怀里的女人,即使是小孩子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司空梦身子不自觉僵住,他握着她的手那么温柔有力,说的话那么严肃坚定,只是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花小样气得眼眸里瞬间窜出火焰,包三娘一手拉住她,极为罕见地连名带姓警告:“花小样,你别给我惹事!不准你再打扰夜公子和梦姑娘!”

“三娘!”当包三娘这样连名带姓警告她的时候,说明事态很严重了。花小样忿忿地跺着脚,小脸气得红通通的。

包三娘调头对无影和司空梦笑道:“两位快去办事吧,这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无影和司空梦终于得以脱身,两人雇了快马,一路朝西奔出十余里才停下。

那是个人烟稀少的村子,却让司空梦莫名地激动起来,汪汪眼眸中布上了泪水,因为她远远地看到一个干瘦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真的是爹最得力的下属吗?除了五官依稀还有昔日的模样,身形几乎找不到一点熟悉的影子。

“丁叔…”司空梦飞快地从马背上翻下,急切地奔向那人。

“大小姐?大小姐…是你么?大小姐…”丁叔更是激动得双手直抖,寻着声音一瘸一拐颤巍巍地迎了过去。

司空梦震惊地看着他走路踉跄的双腿,走到他身边一把握住那枯如柴枝的双手,这才看清楚老人的目光竟然是空洞的。她的眼泪顿时滚滚而下:“丁叔,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场残酷的杀戮,无情的大火…我能活着离开已是万幸!”丁叔将她的手抓得很紧,“还好大小姐也没事,真是苍天有眼!大小姐福大命大…”

“丁叔,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对司空家下这么狠的毒手…”两个月来,司空梦的脆弱在见到亲人的这一刻,怎么都控制不住表现出来。

丁叔耳朵一动,感觉到还有旁人在场,问:“阁下是昨夜前来的年轻人么?”

无影始终默立在后面,冷静地注视着他们,沉声道:“在下是来帮助司空姑娘的。”

“恩。”丁叔听出了声音不同,但没再多问,能陪小姐找到这里的人应该是友非敌。事实上,昨夜是暗风已经来访过,未曾透露身份,只告知他今天司空梦会来找他,让他在屋子里等着。他激动地一夜未睡,又怕是仇人上门,既紧张又担心。

无影被拒绝在门外,因为眼瞎腿瘸却头脑清晰的丁叔有重要的事只能单独跟司空梦中。

窄小而禁闭的旧屋中。

司空梦没有时间多问其他,因为丁叔直达中心地告诉她几件事,每一件都震撼着她的心。

“大小姐啊,其实临儿小少爷也还活着…当日小少爷因为顽劣又被老爷惩罚,他就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我发现后跑去找他。我好不容易在林子边找到小少爷,带着他匆匆赶回去,没想到司空家已是一片浓烟…”想到往日情景,丁叔悲呛不已,“我连忙把小少爷安置好让他别跑,就赶紧奔进去找你们,结果发现几十条人命啊…就连老爷也受了重伤,我想把老爷救出来,老爷却交给我一样东西交代我去找小姐和夫人。后来房梁开始倒塌…”

“娘拼死护着我,那些杀手以为我死了…其实是娘身上的血染在我的身上…”司空梦泣不成声,红肿的眼眸里只留下最后一簇希望,嗓音紧绷着,“丁叔,临儿呢?他还好好地活着,是不是?”

丁叔叹了口气:“我这把老骨真没用,当时被梁柱压在身上,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大火已经熄灭,我挣扎着去找小少爷,小少爷却不见了。休息了几日,我开始强撑着四处打听他的下落…唉!结果现在只落得这双腿和眼睛都废了,无奈地住在这里休养…”

司空梦握紧他的手,脸上又喜又悲,“不,丁叔,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一定要找到临儿。他是我们司空家唯一的男丁,我不会放弃!可是…买胭脂门杀我们的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丁叔干枯的双唇颤抖了几下,从胸前掏出一个锦布包,无比小心地递到司空梦手上,“大小姐,你听我说,这是老爷临死前让我去找的东西。”

司空梦捏着那布包,屏住了呼吸。她注视着他谨慎而严肃的神情,突然涌过一股十分强烈的怪异感觉,感觉丁叔要说的事一定是个至关重要的秘密。

“大小姐…你打开看看。”

司空梦打开,眼瞳急速地收拢,里面竟一块玄魔令牌,而此玄魔令跟娘交给她的不一样。令牌的正中间镶嵌着一块血红色的玉石,上面刻的不是龙,也不是凤,而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哈!很多秘密要浮出水面了!)

65 身份之迷(二)

“这是…”司空梦的声音不自觉颤抖,出于本能,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魔山上的传说。

可是,怎么可能?这样东西怎么会出在爹的手中,玄魔令中镶嵌的是传说中的天血玉吗?这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像有灵气一般渐渐散开,好似会动一样。

猛然想起夜无影就在门外,她飞快地把令牌包好紧攥在手中,轻声道:“丁叔,告诉我…这是司空家的秘密吗?”

丁叔更是谨慎,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原本守侯在门外的夜无影已经离开之后,才以极低的声音道:“大小姐,你快将它收好,这不仅是司空家的秘密,而且还跟大小姐有关的…”

司空梦忍不住因惊异而抿紧了唇,内心缓缓升起惶恐不安。

她将令牌放入自己的襟口,屏住呼吸等待丁叔的答案。

“大小姐,老爷常带你在江湖上走动,你一定也听过魔界和天血玉的传说。令牌中的那块玉…就是传说中的血玉,它是司空家的祖传之物,几百年来终于传到了你爹手中,并不为外人知晓。血玉一共有两块…”

丁叔把关于魔君和天女只能用真爱让双玉合并的传说叙述了一遍,叹息道,“大小姐八岁生日的时候,有一和尚求见老爷,竟然预言说小姐十年后会遭遇生死劫难。老爷十分生气不愿相信,和尚却说一切只是前世注定,大小姐生来命格非同一般,临走前和尚特意留下块玉佩让你随身带着辟邪…”

原来她随身带了十年的玉佩是和尚送的,爹虽然当时不信,但仍是坚持让她带着不准摘下。

自辟邪的玉丢失之后,她的确遭遇了一连串痛苦磨难,难道真有因果关系吗?

“老爷临死前还特意嘱咐——血玉代代相传,只为有一天有人能够引出它的力量,而大小姐的命运就是跟这血玉紧密相联,因为天女传说…”

“丁叔…不要说了!”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司空梦激烈地打断他。

一手紧压着额头忍住刹那间袭来的头晕,深深地喘息着。心里的惶恐不安逐渐化为一股恐惧,她突然很害怕听下去,很害怕听到一个自己绝对不想接受的秘密…

“大小姐…”丁叔看不到她的神色,从她的呼吸和语调却发现了端倪,“难道大小姐早已知情?”

司空梦咬着唇摇摇头,脸色苍白地几近透明,她攥着拳头紧贴着胸口,那里有她亲手一针针刺下去的莲花印记。可是,司空家的祖传宝物竟然是传说中的天血玉,和尚的预言跟自己有关,娘临死前执意让自己上前去找魔君…她不敢揭开这背后的谜底。

难道…

难道她的身份会是…

这太残忍、太讽刺、太可笑了…她不会相信的!

丁叔搁在桌上的手也攥成了拳头,微微发抖:“大小姐,司空家的劫数只因有人得知这块天血玉的存在,才买胭脂门出手。”

司空梦站起身来,指关节发白的手紧紧撑住桌面,胸口因激动不断地起伏着。

“丁叔…”她听到自己虚弱而飘渺的声音,小巧的唇瓣不停地颤抖,“我原本以为只是为了一块可以与魔君交换条件的普通令牌,让司空家蒙难,却没想到是为了血玉…”

“权力欲/望与利益贪婪永远是一些人的本性,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带来灾祸啊!”很多人即使知道真爱传说却未必相信,他们宁可自己夺得血玉,亲自去尝试,用尽任何办法都在所不惜。利用血玉开启天坛大门,取得权杖是多少贪婪之人的毕生愿望,他们怎会愿意承认只有九夜魔君才有那个福分?

丁叔皱起眉头,“大小姐带着血玉直接上山找魔君吧!跟魔君一起…”

“不!”司空梦听不下去,断然拒绝,身子用力地晃了晃,眼神却透出灼人的坚定,“它只是我们家的祖传之物,我会小心地给它收藏起来。丁叔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临儿,也会找出幕后的真凶!”

丁叔也站起身来:“可是大小姐,老爷说你将会是这血玉的主人啊,要结束魔界的动荡与纷争…”

“丁叔,不要再说了…魔界的事跟我无关!”司空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觉得心口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浑身好累,突如其来的震撼让人措手不及,她无法集中心神再说下去,心情就如在油锅里翻腾,滚烫得令人窒息。

她需要冷静,非常非常地需要冷静!

司空梦默默地念着静心心法,而丁叔不明白她为何激动至此,看来灭门案真的让大小姐改变太多了…

屋子里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夜无影踏进这间破旧的小屋子时,司空梦的心还混乱成一团,挣扎得厉害,她甚至不愿意抬眼看他。

尽管努力地故作平静,但这样如惊雷一样的秘密就快要将她轰得头晕目眩,所有的思绪纠结在一起。

内心对无影强烈的恨与骤然得知秘密的震惊互相碰撞,点燃孳孳的火光,好似随时都要爆炸。

无影冷漠如常,不怎么多言,即使面对丁叔这位沧桑老人的询问也是惜字如金。

丁叔察觉到他身上随时散发着凛冽霸道的气势,不禁暗惊,此人说话沉稳坚定,呼吸吐呐可以感觉他功力非凡,绝非池中之物,不知道大小姐从哪认识的朋友?

司空梦异常的安静,丁叔自然理解,但无影非常疑惑,为什么她见到亲人之后便一直虚空神游?从他进屋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时辰,她开口说话比他多不了几句,最奇怪的是她根本没再看过他一眼。这个残废的老头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外边天色渐暗,太阳逐渐西移,阳光透过窄小的窗口落在地面上。

司空梦起身告辞,嘱咐丁叔保重,丁叔知道她心情沉重,只在门口送别时沉重地叮嘱了一句:“无论大小姐怎么决定,丁叔都会支持你,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保重。”司空梦回头望见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亲人,不觉间眼泪又滑落了下来。

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别。

当夜,破旧的屋子里划过一道冰寒的剑光,残老的主人来不及反击,脖子间多了道细小的痕迹,便躺在了地上。

66 身份之迷(三)

司空梦伏下身子,用力拍着马背,快马的驰骋让她可以暂时忘记心底的混乱。

两个月前,幽雾峰上的天血之光是因为自己而引发的吗?

如果自己真是天女,那就是说与夜无影之间有着无法逃避的前缘,她不想要这些。原本亲手刺上假的莲花印记,等他爱上自己后,可以将这个作为最有利的武器,可以嘲笑他的愚蠢盲目,可以让他陷入痛苦纠结,然后不得不放弃自己。

而现在想来…很害怕当真被他发现天女身份后,永远摆脱不了他。

以前她从也曾畏惧过前面是万丈深渊,但为了报仇,她不怕自己粉身碎骨,可是现在她不敢再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因为临儿还没死。

她唯一的弟弟,今年才七岁,她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将他抚养长大。

她没得选择,只能生,不能死!

可是,真的就这样放弃报仇吗?选择退却是懦弱行为,白白放过他,如何对自己交代…

骏马扬开有力的四蹄飞奔着,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她泪眼模糊,顾不得方向一个劲往前冲。

夜无影俊容绷得死紧,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紧追其后。他原本不愿意过问,但她的表现开始超出了他所能容忍的限度,于是目光越发灼烈,胸口窜起团团热气,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担心,这种感觉陌生且强烈。

“梦姑娘!梦姑娘…”他不得不开口喊她,因为她已经跑错了道。

司空梦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如同魔咒,让她不想面对。

“梦…”见前面的马奔进了林子,他不再甘于落后,双腿夹紧马腹。司空梦咬紧牙,拼命地抽着鞭子,马受到了刺激就快要失去控制,无影突然腾空而起,闪身跃到她的马上。

他一手紧箍着她的腰,一手拉紧缰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嘶吼:“你疯了!”

男人的气息将司空梦席卷,她开始挣扎,他哪肯放手?钢铁一般的手臂箍得更紧,完全将这娇柔的身子压进胸膛。黑眸里酝酿着狂风暴雨,他不想生气,但是他已经忍不住卷起了怒火:“不准再动!”

司空梦推着他,凭什么要听他的命令?她恨他!可是她现在开始不知道怎么报复他了…

终于,马停下了奔跑,他将她抱下。

司空梦靠着一棵大树喘息,双手背向身手,手指快要抓进树干里。

无影阴沉地盯着她,她苍白的小脸因刚开的狂乱而泛起潮红。他上前将她困在自己与大树之间,低下头严肃地问:“那老头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司空梦深吸了口气,抬起下巴充满矛盾与怒意望进他的眼底。

他的语气那么严厉,深邃的黑眸有浓墨翻滚,可是她意外地瞧见了一丝担心,

“告诉我。”无影紧紧地注视着她,嗓音有些沙哑。

司空梦别过头,她依然不能平静地跟他说什么。一个人内心有了秘密之后要么变得更强大,要么如她现在这样变得很脆弱。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强势不是她可以挑战的,没有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她越发觉得自己好渺小…

“不能说吗?”无影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他非常非常不愿意看到她这种表情,好似把自己摒弃在她的需要之外。从认识她到现在,无论她表现得是倔傲还是顺从,至少她都在需要着他,让他有种被依赖被信任的感觉。

司空梦的手指抓得更紧,指甲开始陷入树皮里。

无影望着她不期然滚落的泪水,心似被人用力扯了一下,眉头拧得更狠,英俊的面孔看起来显得深沉骇人。

“我以为你会需要一个人倾诉。”他粗嘎地说。

她震动了一下,目光缓缓转到他的脸上,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无影的眸光忽地闪烁出一道灼亮,气息缓沉:“我记得你曾提醒过我,我会对天女产生特别的感觉,因为天女跟我注定情缘牵扯。”

司空梦倒吸了口气,微张着小嘴,眼睛看着他不能转动:“所以…那么有印记的女子之中,你开始认定我是天女?”

无影抿着唇没说话,沉默了一会,手指落在她湿润的脸颊上,“我没认定你是天女,但我开始认定你是我在乎的女人。”

“在乎?在乎…就是喜欢,然后你就要爱上我?”司空梦睁大着眼睛,眸子里倒映着他逐渐冷静的俊容。他突然放开她,身子绷得笔直,眉头还是那样拧着:“你觉得什么是爱?你告诉我。”

爱?司空梦垂下眼,避开他冷静却咄咄逼人的视线,“你如果这样一直在乎下去,就会爱上我。我从来没爱过人,但是我知道爱上一个人就是心底常牵挂着他,事事关注着他,发生意外时第一个想到他,有快乐愿意与他分享,有心事愿意向他倾诉,希望永远跟他在一起,永远让他幸福…”

说这话时,她的眼前奇异地浮现出一抹白衣俊雅的身影,胸口立刻泛出不可思议的疼痛。她怔愣地晃晃头,难道自己受梦境影响太深了吗?

无影听完,眸子依旧紧紧地锁住她,然后松开了俊眉:“那我可以肯定地说我没有爱上你,我的爱会留给天女。”

他回答得太肯定,正因为这样的肯定突然让她混乱的心豁然开朗,反而在迷失中找到了一种方向。她站直了身子紧贴着树干,眸子里重新涌上了坚定:“是吗?那很好。”

很好?无影的太阳穴急促地跳动了一下,说不清为什么,她的话让他十分不满。

67 身份之迷(四)

司空梦看他一眼,情绪明显冷静了许多,接着道:“你会怎样去爱天女?”

无影想了会,黑眸里凝聚着严肃认真:“我会主动关心她,保护她,她有任何需要,我都会无条件满足她,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只要她开口,我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送到她面前,如果她有需要,我也会义无返顾的去帮助…”

“如果她不爱你,要离开你呢?”司空梦屏住呼吸问。

无影毫不迟疑道:“我这样毫无保留地去爱她,她为什么不爱我?她要离开也可以,但必须先跟我一起拿到权杖,化解百年浩劫。”

原来这就是他所认为的爱,将一切最好的给那个女人,为了爱而爱,真的是爱吗?

司空梦听完,嘴唇轻轻扯动了一下,双眸对上他的:“如果将来证实了我不是天女,我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