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儿立即拉过她,“嘘,不要这么说他,他武功很高,一吹玉箫,我们有可能会死。我就欣赏他这股不为杨柳折腰的性子,冷得好有性格。”

鸢尾娇哼一声,“不过是山野中长大的谪仙公子,要权没权,要势没势,武功再高又如何,终敌不过伤权势二字。”

楚夏听了她的话,并未发怒,仍旧冷冷静思,微风拂过湖面,卷起片片白莲,他剑眉深沉,灿若星辰,好鸢尾的无理视若无睹。

“大胆女人,竟敢如此中伤我家云若公子。”一声娇喝声骤然响起。

鸢尾和绾儿同时转过头,只见两个相貌相似的女子纷纷持剑立于樱花树下,一个身着红衣,一个身着绿衣,娉婷玉立,冷冽逼人。

绾儿阴沉着脸,按住蠢蠢欲动的鸢尾,“素闻云若公子非池中之物,总是独来独往,何时有两个跟班了?难道你们是因为仰慕他,前来倒贴的么?”

“你俩不也是前来倒贴的么?不要脸的贱女人,看招。”惟妙说完,举起剑就朝绾儿砍去,绾儿和鸢尾自小娇惯,多走几步路都会晕倒。林惟妙的剑来势汹汹,她俩连声娇呼躲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来那个红衣女子是来真的。

第062章鸢尾被戏落水

惟妙下了狠劲的追,她俩下了狠劲的跑,眼看惟纱的剑就快攻向绾儿,她想也没想就拉起鸢尾跳入湖中,“扑通”两声,湖里溅起大片水花,点点水星溅落在楚夏雪衣上,他不悦的眯起眼,冷眼看着两个漂亮女子在水中不停的扑打,翻腾。

“救命…我…我不会游泳,我是公主,你们救救我。”鸢尾时不时从湖心冒出一个头来,这时,守在樱园外听到声音赶来的侍卫纷纷跳下湖水,奋力蹬了几下,终于把绾儿鸢尾救了上来。

她俩一边呕吐胃里翻江倒海的湖水,一边不停的咳嗽着,头发黏黏的粘在背上,娇美的身体若隐若现,看得边上的侍卫双眼喷火,惊叫连连。

鸢尾杏眼圆蹬,恨恨的盯着惟妙惟肖两姐妹,“来人,把她们抓起来,绑到靖王府,我要活活的宰了她们,竟敢戏弄本公主。”

“是,公主。”一群大汉朝娇小的两姐妹扑去。惟妙赶紧双手合十,念动咒语,不一会儿,四周爬满乌黑的毒蛇,条条张着大口,朝侍卫们扑去。

“快跑,公主,那蛇有毒。”一名带头侍卫的左臂被毒蛇咬破,流出潺潺的黑血,一滴滴的滴在樱花瓣上,他痛苦的哀鸣着,毒素迅速漫延到肩、脖以及面部,他的整张脸都变得乌黑发紫,恐怖异常,像一块煮熟了的烂牛肉。

鸢尾边跑边嚎叫,抓住一个侍卫挡在她胸前,“姓楚的,你与楚云宵是什么关系?竟然见死不救,活该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姓楚的都该死,东陵国的人都该死。”

绾儿阴鸷着眼,“鸢尾,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鸢尾大惊,母后叫她不要说漏嘴的,她竟然情急之下把秘密说了出来,现在要怎么向绾儿解释。

当那娇媚女子提到楚云宵的时候,楚夏的脸上陡然变色,似有一丝痛苦,他几下轻功飞到岸上,制止惟妙念咒引蛇。

郡主冷哼一声,悲愤的怒吼,“来人,把这个贱人鸢尾拖到靖王府,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她,替我死去的云宵报仇。”

“可是,郡主,她是公主,你说错了吧?”侍卫们疑惑不解的望着一脸仇恨的明夏绾儿。

绾儿一把抬起鸢尾的下巴,头发上的水珠落到她脸上,“我早就怀疑她害死我的云宵,如今她亲口承认,我要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都过来绑住她,到靖王府再说。”这些侍卫全听她一个的号令,哪怕是公主,在她面前也没半分地位。

“是,郡主。”侍卫们一听命令,纷纷跑到鸢尾面前,准备绑她。

鸢尾恨恨的看了绾儿一眼,怪不得她总是一脸谄媚相,原来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好从她口中套出当年的真相,最可恨的是,她还害死她的孩子,害她终生不育。

“明夏绾儿,原来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就是为了等今天,我看错你了。”鸢尾声音低沉,一想起靖王府里那些可怜的男宠,她就害怕得发抖。

惟妙轻喝一声,鼻子一哼,“原来你们的身份还挺高贵,不是楚公子阻止我,你们的命都没了,还有空起内讧。”

楚夏阴沉着脸,像冬日的在三寒天,脸上冷若冰霜,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看来那两个女人的报应,快来了。不用他惩罚,她们也会遭天谴。

绾儿满眼充血,厉声道,“不关你们的事,抓鸢尾走。”

“放肆,我是明夏尊贵无比的公主,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抓我,一定灭你九族。”鸢尾被几个侍卫拖着,恨恨的盯着绾儿,嘴里不停大声的谩骂。

看着那娇贵漂亮的公主被那群黑衣侍卫拖走,惟妙惟肖一回过神来,云若公子又消失了,本来以为踏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两人恨恨的低声咒骂,该死的楚云若又跑了。

第063章耻辱

靖王府

萧瑟的狂风忽然刮起,吹得院子里的梧桐树摇摇欲坠,院子里,一声凄厉的叫声骤然而起,似乎预示着一轮残暴的戏码即将上演。

鸢尾被侍卫绑着双腿着地,跪于冰冷的石板上,她头发凌乱,身裳上还滴着清水。

“明夏绾儿,你放开我,母后知道了,一定会宰了你的。”鸢尾努力的扭动着绳子,想解开绑在她手上的银绳。

绾儿双眼透出恶狠狠的毒辣,她要报仇,她挥了挥手中那根银鞭,在鸢尾脸上比划了下,“啧啧,这么冰肌玉露的小脸,我该从哪里下手好呢?”

“呸,你还我孩子,你这个坏女人,你不得好死。”鸢尾大声的咒骂着她,用尽全力。

绾儿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冷笑一声,“说,云宵是不是被你害死的?”鸢尾有今天,完全是她自食恶果,这是她的报应。

“哼,是又如何?”鸢尾冷哼,她倒利落,敢于承认。

绾儿此时的脸已经纠结得如同一张褶旧的废纸,“四年前你骗我打掉孩子,害死楚云宵,上天给你的报应还算少的。你说,云宵哪里惹到你了,你居然狠心下手杀他?”

“你放了本宫,本宫再考虑告不告诉你。”鸢尾一脸高傲,薰染了二十年的皇室气质展露无余。

“啪”的一声,绾儿一鞭子挥在鸢尾白嫩的小脸上,鸢尾顿时惨叫一声,美丽的小脸瞬间划起一道可怕裂开的红口,殷殷红血自脸上流下,疼痛噬入她心骨。

“贱人,快说,你是怎么害死云宵的?”绾儿沉积多年的怒气在一瞬间全部爆发,秀美的脸上全是悲恸之神,曾经她以为楚云宵只不过是背叛了她,没想到事实是他已经死了,这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宁愿他背叛她娶了别的女子,也不要知道他已经身亡的消息,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重重打击在她心上。

鸢尾尝到鞭子的滋味后,马上乖乖的软下口气,曾经不可一世的高傲气质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双惊恐无助的小脸,“我…说。楚云宵的死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一直爱慕着我的瑾,总是和我抢他,我会这样做吗?你活该,哈哈…”她讽刺的朝绾儿笑着,她要气死明夏绾儿。

“好,贱人,你狠,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绾儿沉声,“把药拿来。”

她一吩咐,边上的女暗卫立即端来一碗浓浓冒着白色气泡的药汁,鸢尾知道,那是她们平时“玩耍”时喝的媚药,平时是掺了酒的,那样浓度低些,不至于伤害生命。她惊恐的看着那碗浓浓的药汁,明夏绾儿要害死她,才加那么大剂量。

绾儿把药抬到一脸不服的鸢尾面前,“抓紧她,我要亲自灌药。”

“啊…放开我。”鸢尾使劲抿着小嘴,不让绾儿得逞,可是她力气太小,势单利薄,没两下,就被咕噜咕噜灌下一大碗媚药。

“拖到马棚去,我给她准备的那匹马派上用场了。”绾儿变态的拿起碗,膨的一声摔到地上,那个精致的小瓷碗摔得粉碎,溅起粒粒小瓷碎片,飞进鸢尾的皮肉中。

她要干什么?鸢尾恐惧的看着马棚里那匹健壮的枣红马,它张大着眼睛,痛苦的哀鸣,四只马蹄在地上蹭来蹭去,难道?绾儿也给马灌媚药了?

“不要啊…绾儿,我求求你,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鸢尾吓得花容失色,现在知道后悔了,刚才应该不要忤逆绾儿。

绾儿得意的嘲笑一声,大声而坚定的吩咐道,“把我们伟大漂亮高贵无比的公主扔进去,让她尝尝那匹公马的滋味,你们都进去帮助她们交配,哈哈…鸢尾公主,这就是你的下场。”

不要,泪水打湿了鸢尾的双眼,她万分惊恐的向马棚边上靠去,可是那匹马,已经快速的朝她奔去,敖敖的嘶吼着,像要把她吃了般。

几个女暗卫一起挤上去,把鸢尾压得死死的,另一堆女暗卫则去帮助那匹公马。

绾儿仇恨的盯着鸢尾,坐在一根雕花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被马这么一宠幸,你的下身便会快速的烂掉,慢慢的,你就会死去,我要让你下地狱去间云宵,给他赎罪。”

“啊…不要。”一阵撕声裂肺的哭喊声从马棚里传来,鸢尾不停的扭动着身子,马的那里竟然进她的身体里去了,肮脏的马蹄在她裙子上踩来踩去,渐渐移向她的小腹。

“不要,绾儿,放过我吧。我求你了,我错了…”眼看那重重的马蹄即将踏向她柔软的小腹,她立刻大叫起来,她要死了…

鸢尾痛苦的闭上眼睛,伴随着下身传来的痛楚,准备承受那匹野马的贱踏。

第064章仇恨

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攸地跳入马棚,抱起虚弱无依的鸢尾轻巧的跳出马棚,冷冷的立在原地,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砂画和一干侍卫。

鸢尾以为自己死定了,抬眼却发现自己正倚在将军宽敞的胸膛里,她哇地大哭起来,“瑾,你终于来了,绾儿要害死我。”

南风瑾眼里充满愤怒,像积满快喷发的火山,冷喝一声,“把明夏绾儿绑了。”堂堂明夏皇室,竟然会有这么狠的女人。

砂画望着可怜的鸢尾,还好她们来得及时,否则她的命就没了。当时她正在府里学习沏茶,一枚飞镖打在她纱窗前,打开绑在飞镖上的小纸条一看,上面说鸢尾生命有危险,正在靖王府,叫她速速告诉将军,幸好她们来得及时。

绾儿立即退至椅后,沉着的吩咐女暗卫,“动手。”

女暗卫们一接到命令,快速的自腰际拔出暗器,朝南风瑾射去。南风瑾抱着鸢尾腾空而起,用足尖接住那些射过来的暗器,继而又朝那群暗卫反射回去。只听几声惨烈的叫声,女暗卫们纷纷捂着胸口跪在地上,暗器上面全部有毒,中了必死无疑。

绾儿低咒一声,“废物。”看着来势汹汹的暗器,她立即抓起一个女暗卫挡到胸前,朝边上的柱子退去。

“住手,南风瑾,你想知道你美丽的妻子是个什么人吗?今天我就亲口告诉你。”绾儿决定放手一博,要死,她也要鸢尾陪葬。

南风瑾冰若冰霜的望着绾儿,此刻她的眼,全被仇恨所蒙蔽,桀骜不驯的反望着他。“郡主,你私自在府里圈养男宠,败坏门风,残害数名男宠和仆人,现在又害公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他狠狠的吐出这几句话,狂风刮在他如刀削般的脸上,更衬托出他的危险。

“哈哈…败坏门风的不止我,你天下第一的妻子也有份,她还同时玩五个男人呢,这些,你知道么?”绾儿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胡说,瑾,你不要相信她。”鸢尾忍着下身的巨痛,咬牙切齿的替自己辩解。

顿时,南风瑾的脸色如积了冰霜般难看,他低咒一声,“来人,给本将军抓住明夏绾儿。”

砂画也大惊失色,绾儿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一向尊贵无比的鸢尾肯定不会这样做,一定是绾儿栽赃她。

明夏绾儿这次没有再躲,再怎么躲,她都躲不过这么多禁卫军。

“你知道鸢尾是怎么流产的吗?哈哈…她…我只动了几下箫管,谁叫她身子太过柔弱,没几下就出血了,你们的孩子就死在那根箫管下,现在恐怕都还藏在她的镶金柜子里呢!”绾儿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的人则是气愤异常,边上的侍卫们纷纷小声议论,个个半信半疑的盯着绾儿,都想知道下文如何。

“住口。”南风瑾放下鸢尾,攸地拔出腰间的宝剑,冷哼一声,快速的走到绾儿面前,把宝剑抵向她喉咙。

绾儿涨红着脸,粗声呼吸,强装镇定,“将军,难道你不让我为我死去的爱人鸣冤吗?等我把真相说出来,你再杀我不迟,你也曾经有过爱人吧,你知道那种失去深爱之人的痛苦吗?”

听到她提及爱人两个字,南风瑾攸地抽回宝剑,冷眼道,“你最好别耍花招,从实招来。”

绾儿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怔怔的陷入回忆的思绪中,“四年前,我和鸢尾一同在外郊游,遇见了我此生最爱的男人,东陵富家公子楚云宵。才十六岁,我和就他偷食了禁果,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他,后来,他说要回东陵国禀告父母,再八抬大轿来迎娶我。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每天都在盼望着他,期待着他,等着他来迎娶我。就这样,我等了他三个月,孩子已在腹中渐渐长大,他还是没有出现,我以为他在回国途中遭劫匪或是出了什么事。”

“到第四个月的时候,鸢尾告诉我,她在宫中得知,其实楚云宵根本不是东陵国什么富家子弟,他的真实身份是东陵国的三王子,鸢尾告诉我,他早已和邻国公主成亲,将我抛到九宵云外,劝我打掉腹中的孩子。我听了她的话,吃了红花归尾药,狠心扼杀掉腹中四月大的孩子。近年来,我派探子暗中打探,才发现,原来东陵国的三王子楚云宵四年前就消失,下落不明,我怀疑是鸢尾害了他,不然她当年为什么骗我说他已娶妻?”

绾儿满眼泪痕,众人都跟着潸然泪下,只有鸢尾脸恶恨恨的盯着她,不是鸢尾骗她,她怎么会放任自己,自暴自弃,甘愿沦为那些臭男人的玩物。

第065章红杏进府

绾儿继续说道,“为了获知云宵的下落,我阿谀奉承的接近鸢尾,故意引诱她红杏出墙,还不小心害她流产,当时发生这些事,我内心很愧疚,我并不是真心想害她。直到今天,我亲耳听她说出,原来云宵是被她害死的,所以,我才让她喝媚药,和马交配。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道云宵死在何处,怎么死的。她有今天的下场,全部是她自已种的恶果,她害死云宵,害我失去腹中孩儿,还把她自己做来诅咒宫砂的人偶写上自己名字,以栽赃宫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应有的报应。”

说完,她凄厉的跪在地上,任泪水从脸上滑落,她的云宵,到底是怎么死的?尸首在哪里,她要与他合葬,同生共死。

原来他并没有背叛她,是她不信任他,还怨天下所有男人,她害了那么多男人,也害了她自己,作孽啊!

南风瑾脸上阴晴不定,自小在皇宫玩耍,宫斗的事他见得多了,现在居然发生在他妻子身上,他脸面何堪?众人皆小声嘀咕,原来这皇家比想象中还要混乱。

砂画眼里噙着泪水,这一切因果都是因为爱,她哽咽着走向一脸颓废的绾儿,“绾儿,我知道你心中的苦,只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从头再来。”

绾儿面无表情,轻声低喃,“呵,从头再来?我还有机会吗?我已经成为明夏众所周知的淫娃荡妇,又怎么从头再来?错过了就不能回头,我现在只想知道,云宵是怎么死的?”她恶狠狠的盯着一脸惊慌的鸢尾。

“你胡说,根本没有那回事,你们不要被她伪装的外表骗了,她随便捏造个故事你们就相信了?现在受伤的是我,害我终生不育的是她,害我…的全是她,将军,你要为我报仇。”鸢尾捂着有些痛的下身,恐怕下面早已裂开口,渗出血来了,她痛苦的爬向南风瑾,柔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刚才的伤痛仍记忆犹新,狠辣的刺激着她的心,她不愿再回忆起那一切,当众被人看笑话,她宁愿死掉。

“瑾,你一刀杀了我吧,我不想苟活于世,我已经被她害得不成人样,我是个不洁之人,你一剑杀了我吧,让我去陪我的孩子。”鸢尾失声痛哭,南风瑾急忙把她抱在怀里。

他俊脸冰冷,盛怒一声,“绾儿,到底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可以以死明志,证明我说的全是真的,不过在死之前,我要知道云宵是怎么死的,鸢尾,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腾升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鸢尾。

“她是疯子,不要让她靠近我。”鸢尾扑进南风瑾怀里,害怕的缩着头。

砂画走到绾儿面前,将手搭在她肩上,“绾儿,冷静点。”

“要我怎么冷静?要是将军被她害死了,你还能冷静吗?同是女人,你别阻止我,今天我一定要知道云宵的下落,死我也要与他死在一起。”绾儿颤颤巍巍的走向鸢尾,不知道云宵的下落不罢休。

“站住。”南风瑾威严呼喝,“治鸢尾的伤比较重要。”

一滴泪至鸢尾的脸庞滑下,原来她的将军,竟是这般疼她,到现在这个时候,才想着要为她治伤,她做了这么多错事,他竟然还要为她治伤,人生得有此夫,死也无憾。

“啊…”的一声,众人的视线才从将军身上移开,就看见绾儿一头撞向边上的石柱,她满头鲜血,头发凌乱不堪,鲜血至头上向眼睛流下,把她的眼珠染成了血红色,恐怖异常。

砂画连忙过去扶住她,“快请太医!”

“不用,我早就不想活了,我想在临死之前知道云宵在哪里,我求你告诉我,鸢尾…”她无力的低喃,痛苦的呻芩着。

看到绾儿这般样子,鸢尾的内心突然心软,原来她真的可以为楚云宵死,这是她没料到的,她挣脱南风瑾的怀抱,撑着羸弱的身子,慢慢走向绾儿,绝美的脸上透出一股凄厉之气,“绾儿,对不起。当年你总是和我抢将军,故意找借口叫他帮你这样,帮你那样,我知道你也喜欢他,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后来爱上了楚云宵。所以他那次回来明夏,是为迎娶你,看着他在锦鲤宫跟母后畅谈如何爱你,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把你娶回国当王妃,让你幸福一辈子。我一时忌妒,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这么幸福?我却要用尽办法获得将军的爱。就和他顶撞起来,他指责我仗着我是公主,就娇惯不懂事,我一时气愤,在他的酒里下了嬷嬷们平时毒老鼠的老鼠药。我当时真的只是无心之失,以为那药只是让他昏迷,想小小的惩罚一下他对我的大不敬。”

“然后呢?”绾儿急切的问道。

鸢尾擦了擦眼泪,“然后他喝了那杯酒就当场七窍流血,死在了锦鲤宫,为了毁灭证据,避免两国交战,母后派人把他的尸体在宫外悄悄火化,还嘱咐我一定不能将此事泄露,不然…会引起两国交战,为了能顺利嫁给将军,我做了很多错事。我假装很怀念死去的砂画,假装柔弱,可是…我能装一时,却装不了一世。”

南风瑾冷漠的看着她们,她们说的故事,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诱人,他只是气愤自己的妻子竟然这般阴毒,看在绾儿快死的份上,他让她说完。

绾儿失神的撑起身子,用此身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原来…他死了连尸体都没有,他的魂一定像缕无助的银丝般飘在半空中。”

她怔怔的走向砂画,“夫人,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我求你一件事可好?”

“绾儿请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砂画朝她重重的点了下头。

南风瑾在心中冷哼,也只有她才这般柔弱心软,绾儿根本不值得同情,自作孽,不可活。

“我死后…请你也将我火化,葬在曾经我和她相遇的地方--城北天山,谢谢你。”她拼尽最后一口气把话完整的说完,期待的看着砂画。

“我答应你。”砂画点头,都是为了爱,又何必呢!

听到砂画的承诺,绾儿像一缕青烟般轻轻倒地,像完成毕生心愿般闭上双眸,眼角边,还流下一串晶莹欲滴的清泪,昭示着她的死亡。

鸢尾和其他侍卫纷纷落泪,眼睁睁的看着仆人抬走绾儿冰冷的尸体,看着靖王府里的伤痕累累的男宠被释放,看着那些一辈子效命于绾儿的女暗卫纷纷放下武器,俯地下跪。绾儿用她的死,换来了鸢尾的醒悟。

鸢尾撑着身子,狂风刮过她绝美的脸,她知道自己和将军再也没可能了,“瑾,这一辈子,我最爱的是你,我不希望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这世间除了她,还有另一个女子在深宫爱着你,我会天天为你祈福。”

“鸢尾…”砂画轻唤出声,鸢尾这样说,她要做什么?

南风瑾沉过脸,一个人在做了这么多错事之后,无论多么的后悔,道多少歉,都不能弥补她曾经犯过的罪。

“原来你对小砂画的怀念,一直是骗我的。不是因为你,绾儿也不会一生活得这么惨,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才二十岁就香消玉陨。她本应该和东陵王子幸福的过一生,是你造就了今日的她。宫内太医医术高明,你的身体会没事的,我回去便休书一封,从此我南风瑾与你明夏鸢尾再无瓜葛。”说完,他决绝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靖王府。

“瑾…”鸢尾瘫软的跪在原地,她本想告诉他,其实西塘公主并没有偷人,那个奸夫就是他自己,可是他不听她的,以为她是想乞求他的原谅。

不是的,她只想告诉他们真相,这一辈子,为了得到将军的爱,她耍尽心机,活得够累了。直到现在才明白,爱情是不需要耍手段的。罢了,既然他不给她机会说出真相,就由着她们去吧,总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他们会看破一切,相爱并在一起。

世事无常,前一刹那还活生生的美人,后一刹那就变成灰飞烟灭的尘埃。之前还想尽办法整她的鸢尾,现在已经皈依佛门,束发为尼,成天在宫里为明夏祈福。

一瞬间,明夏出了如此大的事,街头百姓纷纷议论,指责这个腐化的皇家,一位公主,一位郡主,成了明夏最大的笑话。

砂画一边织绵,一边望着窗外的蓝天。郡主自杀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外面的风言风语仍在谣传,整座将军府也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什么一世英明的将军竟被扣天大的绿帽子,娶的两位公主皆爱偷人。更有甚者,说将军只有俊颜和权势,那方面应该不行,所以他的两个妻子才会耐不住寂寞,去偷人的。

南风瑾每天回府都阴沉着张脸,十分难看,他是明夏唯一的轴心,是稳定军心的镇军之宝,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军心也有些动摇。

她亲自为绾儿点火,把她的骨灰埋到城北天山,为她上香祈愿,希望她能早日转世投胎,来生做一个幸福的女人。鸢尾自回到皇宫之后,一直闭不见人,她已诚心向佛,天天为自己做的错事赎罪,将军为什么还不原谅她。

上次被他牵着手离开,她满以为他会对她改观,结果他仍是给她一张寒冰冷脸。她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将军府出了这么大的事,给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她能理解他的痛,可是他不让她替他疗伤,对她视若无睹。

三个月后

这个时节,已是入秋。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悄然而至,早晨的露珠悄悄抬头,翘着以盼。露珠和花草们纷纷探头盼望,盼望那个整日细心为它们浇水的女主人到来。天空发出柔和紫金的光辉,清澄又缥缈,柔弱的阳光洒满大地,似乎在告知青夏已远去,深秋将到来。

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将军,整整三个月,砂画都在写诗作画,浇水喂鱼中渡过,日子过得安娴平淡,除了偶尔去向二夫人请安之外,她便和蓝蝶儿呆在自己的红杏阁,与花鸟草丛作伴。

听说将军用自己的才能,再一次征服了军营几十万大军,谣言开始慢慢平息,他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已是如日中天。

她不想在这里老死,不想受制于阴狠烈如婵,找到机会,她就会逃离明夏,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

对将军,她已经不敢再爱了,当深爱变成伤害和一望无际的等待,就会让人渐渐绝望,失去再爱的心。

她恨他,恨他对自己的伤害,恨她一直以来的冷漠,两个人如果不爱,为何一定要拴在一起,在他的心中,她连个婢女都不如,她的心已经逐渐变得冷漠,表面的安娴不过是一种伪装,为她以后逃离这里作掩护。

亲眼看着绾儿和鸢尾的下场,她算是明白了,女人若是想靠男人获得幸福,做梦。女人只有找到在这个世界依存的东西,才能好好的活着,女人要学会保护自己,伪装自己。

这些天,闲来无事,她偷偷去玉瑾阁拿了几本习武的书籍,趁着无人,苦心钻研,她天资聪慧,再加上本身就带有的几十年内功,才三个月,她的武功虽说不上炉火纯青,却也能敌几个青年壮汉。

为了今后的离开,她做足了功夫。她摸清了出城的路,打探了四周形势,勤加练功,以备到时全身而退,她还要躲蔽烈如婵派来监视她的杀手,那些杀手隐藏得很好,至今她都没发现她们的下落,经历这么多事,让砂画明白,只要反抗,才能活得更好。永远的顺从,只会让自己遁入无境之地,成为别人手中狠捏的小鸡。

双眼冷冷的望着池塘,双足轻轻一跃,一袭白影灵巧的踩过池塘上飘浮的片片荷叶,瞬间以最快的速度跳于樱花树下,白色的鞋尖竟然滴水未沾。

“夫人的轻功越来越好了,刚才飞舞在池塘上的样子,真的好美。”蓝蝶儿提着一包水果从院外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羡慕之色。

砂画朝她淡然一笑,“小声点,若是被别人知道,泄了马脚,我们以后很难逃离这里。”

蓝蝶儿放下水果,擦了擦额头的香汗,“夫人,还有一件事可能会令你头痛一阵,要晚些逃走。门外有个打扮十分妖冶的青楼女子,怀里抱个小婴儿,说是来将军府找爹认亲。”

砂画愣然,“找爹?难道将军外面有了女人。”脸上有些不安,睫毛灵巧的忽闪,瞬间又恢复原有的镇定。

“大黑已经去军营通知将军了,那女人说她叫红杏,手里拿着将军的墨水寒玉,说那是将军宠幸她那夜留下的信物。”蓝蝶儿不服气的说道。

“把她叫进来。”墨水寒玉,是白色的吗?她也有一块,怎么这么巧。

不多一会儿,一位浓妆艳抹,唇红似血,身穿一身暴露火裳的妖艳女子跟在蓝蝶儿后面,怀里抱着个小婴儿,傲慢无理的走了进来。

她抬眼看了眼砂画,随即轻蔑的笑了出来,原来将军的夫人,还没有她漂亮,看来,她这次赢定了。

“你叫红杏是吗?到底是怎么回事。”砂画轻声开口,不笑不怒。

红杏甩了甩手中的白色丝帕,像抱了块宝似的抱紧怀中的小婴儿,“奴家名叫红杏,是天香楼的姑娘,自从七月前将军在红杏楼要了我的初夜之后,留下一块玉佩就走了,将军一走,我就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可是妓院老鸨说我身份低微,没资格入主将军府。我就一直等到孩子出世,怕孩子长大了没有爹疼,所以就找来了。”说完,她摸出怀里的玉佩,却不亮出来,只是一手篡着,嘟着血红的唇,大刺刺的坐在砂面前面的石凳上。

七月前?那不是她和将军成亲的日子,那时他和鸢尾还双宿双栖,感情深厚,他竟然还去青楼鬼混,“怎么才七个月,孩子就出生了。”

红杏连忙挥了挥帕子,交叉着双腿,娇羞地道,“夫人没生过孩子吧,我这是早产儿,他太想见他爹了,所以提前出来见他,我也就顺了他的意,恩准她早点出世。”

她一席话,惹得边上的蓝蝶儿捂嘴偷笑。砂画的脸也唰的红了起来。

“夫人,你可得为我和我的孩子作主啊,这是将军在外面生的野种,你一定要让他回家,这样南风家列祖列宗才会安心。”红杏媚笑,早就听说南风老将军和老夫人爱孙心切,无奈这夫人肚子不争气,成亲数月还没怀上,这下倒好,便宜她了。

砂画轻叹,她到底该同意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是同情不得宠的她。不轻意的抬眼,却发现凝香夫人满怀欣喜的走进红杏阁。

“砂儿,她就是红杏?”楚凝香抱孙心切,慈眉善目的盯着红杏。

红杏急忙端正坐姿,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相,“老夫人,奴家叫红杏,当时是将军给我开的苞,奴家的第一次给了将军,之后就有了他的孩子,这是将军当时走后留下的玉佩,墨水寒玉,你看看是不是?”红杏把手掌打开,露出那块纯白寒玉,脸上露出几分娇羞之色。

一看到那块精致玉佩,砂画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七月前她失贞那晚,那个陌生男子也留下了块跟红杏一模一样的白玉,难道这种高级奇玉在明夏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