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就那件事一直烂在心里,到现在几乎已经忘记干净。

现在突然听到墨隽说那个女人不能普通力量对付,那些几乎忘记掉的记忆又再回来,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墨隽淡淡斜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片刻冷冷地道:“下不为例。”走进病房里,啪一锁上门。

程天亚一看到冷漠墨隽的举动,脑海中马上出现当年那位首长的警告,尴尬地笑笑,对着空气道:“当我没问,我过去看看素素,你有什么事马上通知我。”随之不由苦笑一下。

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现在又半退出那个圈,可是一听到关于那支精锐的事情,还是无法抵制内心的兴奋。

病房里面,墨隽看着睡在一起的母子二人,忍不住加快脚步,走到床边坐下,把母子二人的手紧包裹掌中。

以前接受非常人的训练,在枪林弹雨中完成任务,他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墨家的荣誉不需要他争取,父亲的家族也不需要他。

他像是完全被孤立的,活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像台机器一样,不停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而已。

现在,他有了他们,他们就是他的全部,他的生活也有目的。

——※※※——

“宝贝。”

薄冰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看看眼前的一切,面上不由一怔,有些茫然,好半晌后才回过神,这里好像是医院。

记忆似乎还在停开枪的一刻,她和夜澜一人开了一枪,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对方。

只记得夜澜最后一枪不是朝她开,不是朝她就是朝他,记得当时墨隽破门而入,后来的事情便什么也不知道。

正出神时,一双手从后面抱着她,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中,薄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抬起手拍拍他的臂似是安慰他,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怀中。

他一定也被这场变故惊吓到,至于儿子,不用问,一定是没事,他不会让儿子有事,轻轻道:“对不起,吓着你了?”

墨隽的手臂马上收紧,恨不得把怀中的人儿镶入身体里面,他确实是被惊吓到,当他接到程如素的求救电话时,整个人都是冷的。

他当是很怕,很怕自己会赶不及,赶不及回救下他们,虽然那时他已经回到公司下面的停车场,可是站电梯那里面的时间,每秒都像是一年。

薄冰能听到他的心跳,能感觉到他的害怕、紧张,心里那根弦不经意地又被拔动了一下。

现在已经越来越习惯他的怀抱,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可以很放松,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依偎在他怀中轻轻道:“宝贝呢?我想看看他。”

墨隽松开一支手,往她身边床一指:“他就在你旁边的床上,医院说他年纪小,摄取药量也比你多,醒来的时间要比你迟一点,不过他的身体没事,而且那种药除了让人泛力几天,不会有任何后遗症,放心。”

薄冰往边的床一看,就看到儿子抱着奶瓶躺在上面,姿势跟平时早上醒来时一样,慵懒、惬意。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心里暗暗庆幸当时儿子昏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不然只怕又会像上次一样,留下深刻的心理创伤。

见薄冰一直看着儿子出神,墨隽知道她又担心儿子,乘机咬着她的耳肉,轻轻吻着她的脖子,低沉中透着一丝魅惑的声音轻轻道:“ice,等处理完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们马上回首都,在那里你们会很安全的。”

薄冰回过头看着墨隽,惊讶地道:“你是说夜澜跑了。”随之了然,夜澜不是什么人都对付的。

墨隽松开咬在薄冰脖子上的口,面上有些尴尬地道:“我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会从五十楼跳下去,而且当时我放心不下你们,不过我已经派人搜寻她的行踪,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提醒你的人,发现夜澜时,不要轻举妄动,他们不会是她的对手,最好是马上通知我们。”一听到墨隽派人追踪夜澜的行踪,薄冰就马上提醒墨隽,她不想有人做无谓的牺牲。

墨隽惊讶地道:“这个夜澜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跟以前的你长得一模一样。”

薄冰深深看一眼墨隽,有些事情可以适当地透露一些,依在他怀中轻轻道:“幽灵暗杀组织你应该不陌生,夜澜就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其实我也曾经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说出自己的身份后,薄冰抬起看着墨隽,见他神情如旧,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后,继续道:“有些事情我不太记得,只记得十几年前,这个组织的头目白幽灵到南华市办事,无意中发现当时病重的我,据说那时我已经离死不远,后来她把我带走,并把我培养成一名杀手,而我一直听命于她,直到五年前。”

薄冰幽幽说起了这十几年里面发生的事情。

这些年她一直为白幽灵办事,虽然所办的事情都很危险,不过她从没觉得有什么,认为这是应该的。

只是后来白幽灵做了一个错误决定,为了培养出最好、最优秀的杀手,她居然要求组织内部的成员自相残杀,活到最后就能成组织的种子杀手,享受像帝王一般的待遇。

只可惜她低估了这些成员间的友谊,他们不愿意自相残杀,于是组织内部发生一场叛乱。

组织内部的半数以上成员联手杀死了白幽灵,夺得了主导权,而她在那一场争斗中选择中立,既然没有帮白幽灵,亦没有站在叛乱者一方。

薄冰没有看墨隽的表情,幽幽地道:“你能理解我吗?我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因为我无法对那个在我最困苦的时候,朝我伸出一只手的人下杀手,是她给了我生存的机会,我没有理会背叛她,可是我也不想伤害我那些曾经与我共患难的伙伴。”于是她选择了脱离组织。

听完她的话后,墨隽双手捧过薄冰的脸,低头在她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抱着她轻轻道:“因为在你内心深处,还深藏着一份感恩之情,人家说懂得感恩的人,是会有好报的。”

她非良善,但也绝非大奸大恶,这样矛盾的女人才能深深地吸引他。

他这番话一出,就见薄冰幽深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不等他回过神,已经主动吻上他。

墨隽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美人主动献吻,而且还是心爱的女人主动献吻,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大方地抢占本就属于他的地盘。

灼热的吻像雨点一般落在薄冰的唇上,额头上,脸颊上,鼻尖上,很快连脖子上都留下他霸道的痕迹,上面全是红的紫的吻印。

两只大手像章鱼的爪子上的吸盘上,紧紧贴在薄冰身上,已经忍不住要宽大病服里面走,薄冰光洁嫩滑的肌肤,让他流连忘返。

咳咳

突然响起一阵咳嗽声。

薄冰连忙推开墨隽,把他的爪子也从衣服里面拉出来,迅速躺回床上,用被子遮住脸。

“*。”

墨隽忍不住暴一句粗口。

回过头,就看到一名十分年轻、阳光的男子,笑眯眯地站在门口上。

瞟了一眼男子后,墨隽俯在薄冰边轻轻道:“你好好休息,我点事情需要处理,出去一下就回来。”听到薄冰用鼻子应了一声,给了年轻男子一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

------题外话------

二更奉上,就是晚了点。

哈哈

第098章、薄冰的重生

南华的十二月,寒风凛冽,还夹着细细的雨丝,湿冷一直透到骨头里

墨隽下班回来,一踏进家门就全身暖洋洋的,暖春似是提前到一样,赶紧把身上的外套脱掉。

只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平时他回家,儿子一听到开门的声音马上就会扑过来,今天却不见影子,再看看到客厅里面。

空无一人,薄冰也不在吗?

楼上?

墨隽心里一阵疑惑,不由轻轻唤道:“Ice,小明,我回来咯。”竖起耳朵,片刻后果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通过步伐的大小,墨隽马上判断出,这是儿子的脚步声。

果然,过了一会儿后,就看儿子小小的身子上,穿着一身泰迪熊的毛绒家居服出现在三楼的楼梯口上,一看到墨隽站在客厅下面,马上拍着手高兴大声叫道:“爸爸,爸爸。”迈小腿飞快地奔下楼梯。

“宝贝,慢点跑。”

墨隽张开手臂迎接儿子,小家伙一头撞入他怀中。

抱起儿子重重地亲了一口:“宝贝,你在楼干什么?妈咪呢?”

刚问完,就看到薄冰一身米白色加厚的棉麻改良长袍,脚上穿着布鞋,长发随意编成一条松松的麻花辫搭在胸前,施施然站在楼梯口。

看着他,面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轻声道:“我们正在收拾东西,你今天回来得早一些。”这几天他回来得比较,都是六点钟过后才到家。

墨隽面上还是一惯的面无表情,墨蓝的眼眸看起来也像是海水一样浩瀚、冷漠、疏离,不过仔细看的话,你会惊讶地发现他眼眸深处的一丝柔和。

这种微妙的变化别人发现不到,但是薄冰和儿子却能感觉到,即便他此时看起来依然是凉薄无情,心里面也不会感觉到疏离。

墨隽抱着儿子站在客厅里面,看着薄冰走下楼梯的翩然身影,淡淡道:“晚上会有客人要到我们家玩,所以我特意回来早一点,你们在家忙什么呢?”说话间,缓缓抬起手,似是朝薄冰发出邀请。

“正在收拾东西。”

薄冰说完后,从楼梯上走下来,把手交到墨隽的大手中。

墨隽轻轻一握薄冰的小手,皱着眉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家里很冷吗?”不对啊!家里温度一直保持暖春的温度。

儿子却马上替薄冰解释道:“妈咪说,因为她叫薄冰,所以她的手手特别冰,人家的手是暖暖的。”一双小手伸到墨隽的脖子里面,果然是热乎乎的。

薄冰尴尬地笑笑,这都是她骗孩子的话,无奈地道:“女人嘛,手脚总是比较冷,比不上你们男人血气足。”

“到首都后,让风池给你开些药膳调调。”

墨隽不容分说地道,拉着薄冰在沙发上坐下,大手轻轻包裹着她的小手,似是把自己的热气过给薄冰。

薄冰浅浅的一笑,转头看向窗外,客厅内落地窗的窗帘拉开着,外面天色已经全部暗下,隔着重重的树影,能清楚地看到对面别墅有灯光亮起。

看到对面别墅的灯光,薄冰惊讶地道:“你们家里有人,是大华吗?我今天可一天都没见着他人影。”这家伙跑到那边干什么,平时不到睡觉时间他是不会离开自家的别墅,有时候干脆睡在三楼的客户。

墨隽的食指按着她的唇,眼眸闪着神秘的光芒:“一会儿你就知道,我去煮晚饭,宝贝今天想吃什么?”回头问一脸天真的小家伙。

“想吃腿腿肉,要外面酥酥,里面嫩嫩的,还有煎蛋蛋,要蛋黄刚刚凝结的那种。”儿子奶声奶气地回答,年纪不大不过品味要求挺高的,最起码薄冰是觉得自己无法完成。

“嗯”

墨隽故作沉思了一下道:“宝贝要是能亲一下爸爸,爸爸就给你做香煎鸡扒,还有煎鸡蛋。”

“嗯啊!”

儿子马上一个口水印印在墨隽脸上。

薄冰嘴角一抽,儿子也太容易被收卖,一个鸡扒就把他搞定。

墨隽大手却搂着她的纤腰,贴心地问:“你呢,你想吃什么?别跟我说一份水果沙律或者生菜沙律就行,你这腰上的肉可没多少两。”

大手大大方方地游走在薄冰的腰上,掌腹隔着衣服也感觉到,她那只有六十厘米的腰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但也丝毫不会太过骨感。

薄冰跟儿子一样怕痒,隔着衣服也不行,一扭腰避开墨隽的魔爪,跳到一边坐下,无语地嗔一眼墨隽:“行了,我不挑食,跟儿子一样吧。”

这个男人总是能一下揪着她的弱点,知道她怕痒就故意搔她的腰,逼着她选择。

孰不知这一眼在墨隽眼里却是风情万千,说不出的魅惑。

只见他把儿子往沙发一放,长腿迈两步,两臂一伸,就把薄冰困在双臂中,低头盯着面前它和淡漠慵懒的小脸,双眸炯炯,缓缓俯下身体。

薄冰被他盯着有些心惊肉跳,四道不冷不热,不煴不火的目光相互交接,滋滋地迸出诡异的火花,一份暧昧的在两人的目光慢慢酝酿发酵。

“你又想干嘛?”

受不了这种暧昧的气氛,薄冰咬咬嘴唇,先开口。

哪知她一出声,墨隽就忍不住轻笑起来,伸手把玩着她的发辫:“我只是想想问问你,要不要再加一份酸奶草莓作为饭后餐点,你以为我又想干什么,还是你希望我又对你干点什么?嗯!”眉毛一挑,紧紧盯着眼下的小脸。

这个男人又在给她挖陷阱,就在薄冰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看得窒息的时候。

儿子的小脑袋忽然冒出,扯着嗓门大声叫道:“壁咚,壁咚,我爸爸要把我妈咪壁咚了”

儿子这么一吼,两人间好不容易培养同来的暧昧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墨隽面色一黑,整个人无力兼无赖地扑倒在薄冰身上,小动作却不停。

薄冰看着墨隽黑得不能再黑的脸,不由轻笑一声,推了推他:“我饿了,赶紧去煮饭。”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时,无语翻一下白眼,用力地把一双魔爪从身上扒下来,狠狠地白了墨隽一眼。

这个男人总是不失时机占她便宜。

墨隽懊恼地站起来,拎起一直在搞破坏的小家伙,拍了几下他的屁屁,塞到薄冰怀中,冷冷地道:“我去煮饭,煎蛋没收掉,明天早上再吃,外加一个生菜沙律,谁浪费谁今晚自己睡。”收拾儿子,他自有一套方法。

果然,小家伙听到他的话后,马上哀号一声,钻进薄冰怀里撒娇、耍无赖。

薄冰好笑地抱紧儿子,这个男人这么快就掌握了她对付的儿子方法,永远不会拒绝儿子的要求,但是会有借口把儿子的要求化为零。

因为今天早餐已经吃过鸡蛋,晚上自然不能再吃,他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再让儿子不得不多吃蔬菜、水果,不由暗暗朝墨隽竖起拇指,点个赞吧。

晚饭刚过,薄冰正在洗碗,门铃便响起。

墨隽去开门,小家伙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一双小手紧紧抱着墨隽的长腿,躲在后面悄悄往外面看。

门开了,一男一女站在外面。

看清楚来人时,小家伙马上兴奋地道:“程爷,程爷”

热情的小模样,就像见到亲人似的,一头扑到男人的怀里,墨隽心里一阵吃味。

门外站着的正是程天亚和程如素,墨隽说的客人就是他们。

程天亚双手举起小家伙,习惯地抛了两下,开心地道:“这只熊宝宝好可爱,貌似又长高了一点点。”这话马上得小家伙一个口水印。

“素素阿姨好!”小家伙一个飞吻放过去。

“小明晚上好!”程如素笑眯眯道,想是最近没有被掻扰,她的气色很不错。

程天亚看向墨隽,笑呵呵地道:“你家小子长大了,只怕会是个少女杀手啊!”一看这范就是大众情人的范。

墨隽也很无语,这种性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既不像他也不像薄冰,无奈道:“少女杀手不指望,只希望他长大后,别给我把别人的儿子领回家就好。”小家伙受某两个男人的影响,性取向方向波动比较大。

刚好薄冰端着泡好的茶出来,听到他的话,不以为然道:“别人的儿子咋了,只要他全是全心全意对儿子好,儿子也喜欢他,觉得幸福就行。”

比起世俗的目光,薄冰更希望儿子活得随性、开心、幸福。

墨隽的眼皮一跳,这一点上他永远无法与薄冰达成共识,明智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招呼叔侄二人到客厅。

薄冰给二人倒上茶,顺便往墨隽的保温杯里面注满茶水,抱着儿子坐在墨隽身边:“你们俩今天倒有空,怎么突然想起到我家坐坐。”

听到她的话,程如素赶紧放下茶杯,看一眼自己的叔叔,垂下头小声道:“Ice,其实我是专门来几你们赔礼道歉的,上次又是我连累你们。”

薄冰刚刚一看程如素神情,就猜到了七七八八,淡淡地道:“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夜澜是冲着我来,是我连累到你才对,不过我会尽快找到她,并且一次性地解决,不会让她再有机会打扰你的生活。”

薄冰不想隐瞒事实的真相,简略地跟叔侄二人说了一下她和夜澜的恩怨。

只说了夜澜追杀她的事情,关于幽灵暗杀组织的事情,她就直接跳过,最后含笑道:“连累到你,我很抱歉,我应该早点察觉到夜澜。”

听到薄冰这么一说,程如素不禁吓了一跳,她没想二人间还有过这样的一段过往,心惊胆战道:“Ice,那个女人真的很可怕,你千万要小心。”

“放心,以后她都不会有机会作恶。”

薄冰还没出声,墨隽就先出声。

薄冰不由讶然地看着他,难道他已经把夜澜制服,眸内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他们竟然生擒了夜澜。

幽灵暗杀组织的成员,这是头一次有成员被组织以外的人制服,看来幽灵暗杀组织已经遇上克星。

随着形势的发啊呢,已经有人能摸透他们的训练方式、行动方式,针对他们作出相对的应对措施。

幽灵暗杀组织已经不再是天下无敌,难怪白幽灵当年会选择那样残酷的淘汰方法,提高组织的成员的战斗力,可惜当年没人明白她的苦心。

墨隽双手握着保温杯,似是感觉她的目光,回眸看着她眼中的惊讶,淡淡地道:“把他们叫过来,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你带他们到对面别墅,一切交由你处置,不过要注意安全。”

他的女人总是特意敏感,一句话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

墨隽的书房内,窗帘全部拉起,连一丝灯光也透不出。

薄冰施施然坐在墨隽的位置上,手上把玩着一个深红色,看起来已经很旧的锦盒。

大华一脸严肃地站在她身后,在办公桌的斜前方,站那名前些天在医院见过面的,那名十分年轻、阳光的男子,他也像薄冰一样翘着双手。

他用懒散、戏谑的目光,淡然看着被反绑在椅子中,一个没有双脚的女人,膝盖那里只是两个圆圆的肉球,面上似是笑,却让人感觉冬天的苦寒。

这个女是夜澜。

程天亚和程如素坐在薄冰后面,更远一点的位置,远远地看着绑在椅子中的女人,面上震惊得说不出话。

此时的夜澜,正两眼冒火地看着薄冰,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落在薄冰手中,在此之前,她还想着一件事。

就是她一直以为,组织应该很快就能从那些被她杀死的人身上,知道自己还活着,很快就会派人找到她,并且把她带走。

只是没想到有人动作比组织的动作更快,他们很清楚她弱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擒住,并把她关到这房子里面,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看到薄冰,而此时的薄冰

薄冰已经放下锦盒,戴着手套,轻轻拔弄着摆在桌面上一对假肢。

抬起对,看一肯夜澜,笑眯眯地道:“这东西,古怪应该会感觉兴趣,大华你一会给古怪送过去,顺便翻翻厨房,还有什么吃的也给他端上去,免得饿死这个家伙。”这东西不简单啊!

凭着这对假肢,她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夜澜的双腿废了,可见这确实是个好东西。

这东西落在古怪手中,他一定能利用它,捣腾点让她感到惊喜的东西,也难怪这个女人那么恨她,原来她把她撞成残废。

夜澜冷冷地看着薄冰,没想会再落在她手中,听到她要把她的假肢送人,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道:“现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

这是她的命,但是她不甘。

薄冰讥讽地看着她:“我说过,没有人强迫你追杀我,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态度很轻松,声音很随意,语气听起来没有一丝怒火,但她身后的年轻人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能感觉到她的怒火。

放下把玩的盒子,从椅子中站起来,薄冰走到夜澜面前,翘起双手含笑道:“既然侥幸活下了,就应该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而不是跑到我面前炫耀你有一双不错的假肢。”

伸出手,在夜澜的胸口上戳了戳,冷冷地讥讽道:“你这里,应该很清楚地知道,我不会放过你,因为你差点害得我儿子无法降世。”

当时她因为流血过多,在生产中出现休克,差点一尸两命,她岂能轻易原谅面前这个女人,她说过要她生不如死,就是生不如死。

重新回到桌子旁边,薄冰拿起那个红色的锦盒。

而一看到薄冰手上的锦盒,夜澜面上马上露出恐惧的表情,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想挣脱束缚好逃脱。

书房内众人看到她的表现,不由好奇地看薄冰,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这个女人害怕成这样。

薄冰不以为然地笑笑,啪一声,缓缓打开锦盒的盖子道:“我已经很久没用这玩儿,不知道有没有生锈,哦,忘记了,银针是不会生锈的。”

说完后,从里面取了出一根,细如牛毛,闪着寒光的银针。

瞟一眼薄冰手上银针,大华不以为然地道:“一根针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你要不要试,一根针而已。”

薄冰忽然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华,大华连忙摇摇头,拼命地摇头,生怕看不懂他的态度。

夜澜看着那根银针咽了咽口水,声音微微颤僳道:“薄冰,追杀你,是我不对在先,但你不也没死,而我也断掉双脚,付出应有代价,这难道还不够吗?想杀说杀,我不会有任何怨言,你又何必这样折腾我。”语气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哀求的成份,众人心里更加好奇。

薄冰拿着银针,眸中含笑,一步一步走向夜澜,唇角微微一所,含笑浅浅道:“因为我很想知道,也很好奇是谁救了你,是谁为你整的容,又是给你按的假肢,这么高科技的东西,目前国际上没有任何一家医院能办到,那怕是组织的医护小组也不行。”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瞳仁恐惧地盯着薄冰手上的银针,夜澜面上露出一丝挣扎。

薄冰却不容她多想,当着她举起银针,指腹轻轻按一下,脸上笑得人畜无害。

“你应该很清楚,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要死的,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还会把尸体送到你亲人手中,否则,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手段。”

夜澜一刻不敢放松地,紧紧盯着薄冰手上的银针,瞳仁中全是银针的影子,她当然很清楚薄冰手段。面前这个女人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不仅仅是因为她功夫过人,最重要的是她对人体的了解,熟知人体每一个穴位的作用。

只需要一根银针,就能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组织内也从没有人抵御得过她的一根针。

同时,还能帮助她应对各种药物的作用,那天她侥幸离开MC大厦后,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这一点,心里面一直后怕不已。

若不是那个男人突然出现,阻止薄冰最后的反击,估计她会当场命,可是她想不明白,薄冰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实力。

尤其是在深爱的男人的面前,不过她明智地没有追问此事。

两眼紧紧盯着银针道:“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当时我在爆炸前逃出车外,却被爆炸产生的气压冲到河中,醒来时已经是两年后的事情,除了知道对方是男人外,其他的就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救下我后,一直无条件地帮助我。”

盯着那根银针,夜澜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哀求道:“Ice,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应该能分辨出我话中真假。”

薄冰举着银针的手突然放下,她知道夜澜没有说慌,还没有人敢在她的银针之下说慌,细细地看着夜澜。

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淡淡地道:“这倒是实话,我可以让你死得快一点,不过痛苦依旧。”不等夜澜出声,也不待众人看清楚,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几根银插在夜澜的头部。

施完针,薄冰没有看夜澜一眼,转身走出书房。

房间内,大华、程天亚,程如素,还有那名年轻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夜澜。

片刻后,就看到夜澜张大嘴巴,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圆瞪着眼睛似是蹦同来,绑得椅子上身体骤然绷紧。

再稍后,就看夜澜面部的经络根根突起,痛苦的让她本能地咬着嘴唇,很快嘴唇就咬出血,鲜血从顺着下巴滴落,配合着脸上的痛苦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狰狞恐怖。

程如素赶紧捂着脸,不敢看夜澜的恐惧的表情,那种表情就像是在黑暗中,突然看到鬼一样可怕。

此时此刻,他们不用亲身体会也能感觉到夜澜此进有痛苦,大约是十五分钟后,夜澜绷紧的身体突然松驰下来,承后就看到一行血泪从她瞪大的眼睛中流出,耳朵、鼻子上面也出现流血现象。

不过此时,夜澜已经停止呼吸,痛苦已经结束。

过了好半晌后,众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惊讶发现他们背后已经被汗水打湿。

只是一看夜澜死去的表情,胸口还是砰砰地跳过不停,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会再招惹薄冰,免得她一生气,就拿银针对戳他们。

薄冰站在门外面,看一眼夜澜的尸体:“就让Iced—rose这名字,彻底在人们心中消失吧。”

现在她只是持有M国国籍华裔女性——薄冰,一名普通又显贵的女白领精英,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叫薄明瑞,有一个愿意保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墨隽,当然还有一大票的好朋友,尽管她不喜欢热闹。

夜澜的结束,薄冰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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