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还是那么的温和，慈爱，朝着顾念晨招了招手，笑着说，“念晨，来，到江伯母身边来。”
顾念晨将手递过去，柔柔顺顺的蹲在她脚边。
江嫣然的两条腿都截肢了，她身上盖了一条毛毯遮掩着，但依旧能看出来膝下一截空荡荡的。
顾念晨只觉得心酸难过，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忙埋下头，默默的擦着泪。
江嫣然摸了摸她的头，似乎一点也不难过，又笑着说，“念晨啊，你和世轩快把婚结了吧，这样我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了。”
“江伯母，对不起，我…”
“妈，我和念晨的婚事就快要办了，现在已经让人去挑选日子了。”
正文 432.第432章 我实在太累了
“世轩，我们…”顾念晨满脸错愕，疑惑不解的看着叶世轩，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选择说实话。
江嫣然的腿虽然有问题，却并不是不能走了。
迟早也会知道她和黎墨凡结婚的事情。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叶世轩却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妈，念晨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我先送她出去。”
江嫣然有些不舍的点了点头，拉着顾念晨的手再三的说，“念晨啊，你有空就多过来陪陪江伯母，你和世轩赶紧将婚礼办了吧，这样我们就能住在一起，以后天天都可以看到了。”
“世轩，你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江伯母？”顾念晨想到临走前江嫣然依依不舍的神情，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叶世轩停下脚步。
他站着的地方有一棵高高长长的银杏树。
阳光从叶子的缝隙里钻出来，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细细长长的桃花眼里撒了光进去。有种迷离的美。
“妈的脑子被碰撞过，有时候很清醒，有时候又半迷糊半清醒，严重的时候会连我也认不得。”他笑了一下，嘴里一阵阵发窟，苦涩的滋味像极了黄莲的味道，顺着他的喉咙流到了心里。
顾念晨先是一惊，眼睛一热，又落泪了。
叶世轩的话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事实上，江嫣然是疯了。
顾念晨的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来，落得满脸都是，“怎么会这样，江伯母的病就没办法治好了吗？”
“念晨，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叶世轩忽然将她搂入了怀里，用力的，紧紧的抱住了她。
他的身子在发抖，声音里透出浓浓的疲惫，“念晨，我实在太累了。”
他的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遍遍的在她耳边重复着，“念晨，我累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有温热的眼泪从他眼眶里掉出来，打湿了她的脖子。
他的眼泪无声无息，很快眼角就湿润了一大片。
他从没有在任何一个人面前流过泪，他的心里太苦太压抑，却不敢对任何一个人说。
在外人眼里，他是遇事临危不惧，能扛下所有事，经得住所有打击的叶世轩，即便是有再多的泪，再多的哭，他的眼泪也只能往心里淌。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将心里的苦倒出来，哪怕是只有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回去的时候，竟然下雨了。
z城最近的天气有点奇怪，天色说变就变了，前一刻艳阳高照，后一秒就雷雨交加。
路面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沾了尘土，地面上便堆积了不少污水。
街上的行人护着头到处找地方躲雨，但还是有不少被淋成了落汤鸡。
这场雨来的太突然，没有一点的防备，谁也想不到。
车驶入了顾宅。
下车后，就有人撑了伞站在一边等待着。
顾念晨一只脚刚跨了出去，头顶就多了一把足以遮挡三个人的大伞。
正文 433.第433章 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陈妈撑着伞站在一边，满脸的担忧和不安，眼里有一丝惧怕，见了她，立即通风报信道，“少奶奶，少爷回来了，黑着一张脸，看着心情很不好，你要小心一点。”
顾念晨无所谓的笑笑。
她既然敢去叶家，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和碧云轩那次一样，又有人通风报信给黎墨凡了。
陈妈担心的头发都急白了几根，看她在笑，急的跺脚，“小姐，你还笑，你快点想想有什么对策啊，一定是你去叶家的事情让少爷知道了，我就说让你不要去，你偏不听我的。”
雨珠砸在地上啪啪的响，溅得腿上全是水。
风有些大，又是斜着刮得，虽然有人给她撑了伞，还是有雨水顺着风飘进了遮挡的地方，细细的雨珠扑了她一脸，眉毛上，睫毛上都沾了水。
天阴沉沉的，跟黑夜似的。
顾宅的路灯提前亮了起来。
顾念晨踩在一个个水洼里，脚底全是水。
隔着细细密密的雨幕，她看到宅子外面的屋檐下站了一个人。
朦胧的灯光照在瓢泼的大雨里，雨水又大又急促，像是要淹灭整个世界。
走得近了，她才看清楚了屋檐下的人。
天阴沉沉的，仿佛是泼了一层墨，被水冲开，化成淡淡的墨色。
灯光暗沉。
他的脸映在光线昏暗的灯下，比阴沉沉的天色还要晦暗，眼里积满阴霾的戾气。
他脸上的表情凶恶的像是要吃人，目光狠厉，冷冷的刺在她脸上，恨不得将她一寸寸斩断似的。
陈妈被吓得手脚发软，生怕他真的要将顾念晨生吞活剥了。
“少爷，有话好好说啊，少奶奶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黎墨凡却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只是看着顾念晨，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你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里裹了冰似的，夹在冷刺刺的风里直直的扑到了她的脸上。
寒气扑面，她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他面前站定，平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也十分的平静，淡淡的说，“我去了哪里，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否则，他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站在这里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等着她。
在她去了叶家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一场骇人的风暴。
仿佛有预兆似的，回家的路上，竟然就忽然下了暴雨。
他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下，清脆又响亮的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他不是第一次打她。
但却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甩她耳光。
这一场发生的太突然，但对顾念晨来说，却一点也不突然。
她捂着脸，伸手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冷漠嘲讽的目光里一丝惧意也没有，一点点抬起了头，迎上他暴怒的目光，竟然还笑了一下，“你也就这点能耐了，黎墨凡。”
琳娜也是惊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急忙上前拦在了黎墨凡身前，“少爷，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啊。”
明明是爱到骨子里的人，下手的那一刻，竟是这样的狠，一点也不留情。
正文 434.第434章 孩子是叶世轩的
除了琳娜，余下的人没有谁敢拦在黎墨凡面前的。
陈妈也是吓得怔住了，直到顾念晨脸都肿了起来，她才像是回过神似的，也拦在了顾念晨的前面，哭哭啼啼的说道，“少爷，少奶奶可是你的妻子啊，她肚子里还怀着你们黎家的孩子，你怎么能打她呢。”
黎墨凡眼里只有阴冷的寒意。
他的眼里闪烁着嗜血的目光，眼眸仿佛都染上了一层红色，额上爆出的一条条青筋显得恐怖又狰狞。
这一刻，他像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令人恐惧的狠厉。
所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将头低下去，却又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时不时抬头偷偷瞄上几眼。
“让开。”黎墨凡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对琳娜说，还是对陈妈说，他的眼里已经一丝人气也没有了。
“少爷，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吧，陈妈说的没错，少奶奶是你的妻子，少爷就算是心里有气，也不能对少奶奶动手啊，要是一不小心伤到了孩子怎么办？”
“孩子？”黎墨凡冷笑一声，薄唇里仿佛藏了一把刀，说出来的话能伤人，“谁知道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种。”
“少爷…”琳娜和陈妈都惊住了。
“黎墨凡，你说什么？”顾念晨从陈妈和琳娜身后走出来。
她脸肿的高高的，嘴角也是红红的，身上沾了些雨水，衣服上有湿湿的印迹，额前的刘海也沾了水，贴在了额角边。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但脸上却一点惧意也没有，哪怕是这一巴掌打的她头晕目眩，差点就晕了过去，她还是一点也不害怕似的，乌黑柔亮的眸子没有丝毫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
黎墨凡唇角的笑意更冷，满满的不屑和鄙夷，甚至有一丝嫌恶，“顾念晨，你别跟我装傻子，你心里跟明镜似的，比谁都清楚。”
“少爷，你怎么能说这话冤枉少奶奶啊。”陈妈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少奶奶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黎墨凡冷笑着看了陈妈一眼，一把将顾念晨扯到了自己面前，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冰冷的呼吸落在她脸颊上，狠狠的盯着她，“这个孩子的孕期快两个月了，从时间上算，的确有可能是我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讲…”
手指加重了力道，见她痛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笑了笑，冰冷的手指又一点点划过她脸上的手指印。
指甲从五根鲜红的手指印上慢慢划过，没有漏过任何一寸地方。
她痛的呼吸一紧，咬紧了唇。
他只是冷笑，仿佛看到她痛苦，他心里就痛快了。
“如果说这个孩子是叶世轩的，也并不是说不通。”
说到叶世轩三个字，他眼中戾气加深，比恶魔还要可怕的脸在雷电中忽暗忽明，眼里亮了一下，很快又熄灭。
远远的天际，轰隆隆的雷声却犹如近在耳边，一声接着一声。
正文 435.第435章 少爷被打了！
噼里啪啦的炸雷声势浩大的压下来，要将地面上的一切都连根拔起似的，整个地面仿佛都在震动。
顾念晨那把一巴掌甩下去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让人呆若木鸡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睛睁得极大，惊愕的看着黎墨凡那种俊美的脸庞上慢慢浮出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黎墨凡皮肤白，脸上的红印尤为明显，一根根手指印清晰的连骨节的印迹都能看到。
少爷被打了！少爷被少奶奶打了！
如果说顾念晨被打已经让很多人觉得惊讶了，那黎墨凡被顾念晨甩了耳光，就更是让人震惊无比了。
顾宅里除了陈妈，全是黎墨凡的人。
这些人有的在黎墨凡身边跟了好些年了，有的是新来不久的。
但不管是老人还是新人都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少爷在z城是一个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存在，没有谁敢轻易得罪他。
那些什么各大企业的龙头老大，平时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的，但到了他们少爷面前，却是毕恭毕敬的，一点都不敢造次。
他们从没有想过少爷会被人打，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还是被甩了耳光。
这种侮辱性极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们少爷的身上？
但这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是的的确确的发生了。
少爷被打了，就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被少奶奶狠狠的甩了一耳光，脸都肿起来了。
黎墨凡似乎被打懵了，竟然半天都没有反应。
顾念晨却觉得还不够解恨，对着他的膝盖又是一脚狠狠的踢了上去，咬唇冷笑道，“好，黎墨凡，既然你认为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趁现在时间还早，不用你动手，我马上去医院解决他。”
她说完就走。
撑伞的保镖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小姐，小姐，你千万不能这么做啊…”陈妈举着伞追上去，苦苦的哀求道，“小姐，你不能打掉孩子啊。”
顾念晨只穿了一条裙子。
从屋檐下走出来的时候，只不过淋了一会儿雨，浑身都湿透了。
陈妈的伞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她走的很快，陈妈一路都是小跑着追上去，风大，雨又大，将伞吹的歪歪倒倒的，不但是她浑身都被淋得跟落汤鸡似的，陈妈也淋了不少雨。
地面上太滑了，陈妈又是火急火燎的追着她，没注意看路况，一脚猜到了滑处，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陈妈。”
顾念晨懊恼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着急的问，“陈妈，你没事吧。”
“小姐，你别管我。”陈妈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生怕她跑掉似的，哭着说，“小姐，你千万不能去医院啊，孩子是无辜的。”
雨水砸在她红肿的脸颊上，冲淡了她唇角的血迹。
顾念晨眼里含着泪，却是一颗眼泪也没有流出来。
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扶着陈妈又走了回去。
陈妈的脚好像崴到了。
黎墨凡还站在屋檐下，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冰冷狠厉的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正文 436.第436章 真是一出好戏
她像没看到他似的，叫来了一个女佣，“带陈妈进去换一身衣服，再把医药箱拿出来，我一会儿就进去。”
陈妈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腕，“小姐，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拿孩子出气。”
顾念晨沉默几秒，轻轻的点了点头，陈妈这才放下心，让女佣扶着进去了。
“真是一出好戏，我到今天才知道，不但是顾家的人个个会演戏，就连顾家的下人也是演戏的高手，主仆两人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精彩，真是精彩。”击掌声响起，清脆又利落的声音。
黎墨凡拍着手掌，薄唇微扬，刻薄又嘲讽的冷笑，“要是你们主仆两人改行去当演员，没准还能一炮而红。”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庞上的那五个手指印仿佛也跟着动了起来，像是有一只手就贴在他的脸上，怎么看都有些可怕。
顾念晨看着他脸上的手指印，却还觉得不够解恨。
她真是恨不得将他的心刨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他对她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却还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
“黎墨凡，你不就是怀疑我和叶世轩有什么吗？”
“既然你总是放心不下，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好了。”她笑了一下，看着他阴沉沉的脸，冷着声音道，“你说的没错，我和叶世轩的确是有过些什么，肚子里的孩子没准也是他的。”
“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少奶奶，你何必说这样的气话。”琳娜见黎墨凡气的又扬起了手，忙将顾念晨拉到一边劝道，“少爷正在气头上，你说这样的话，他万一当真了怎么办？”
顾念晨却是不以为然的笑，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能让黎墨凡听个清清楚楚，“我可没有说气话，琳娜，你们少爷的担心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如果这个孩子是叶世轩的，他天天让人好汤好水的侍候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岂不是很傻？”
顾念晨存了心要让在黎墨凡的怒火上浇油，黎墨凡越是怀疑什么，她就全部都承认了。
她见黎墨凡又要打她，不但不避开，反而将琳娜推开，朝着他走过去。
屋檐下的雨从琉璃瓦盖上躺下来，像一面水帘，屋顶的水全部都落在了台阶下，将石板上的青苔全部都冲掉了。
像是顾宅这样仿古风格的宅子，天气好的时候，看着的都是秀美精致的亭台楼阁，美不胜收，但一到了阴雨天，就显得格外的阴冷幽寒。
尤其是屋檐下的灯是做出了红灯笼的样子，一盏盏的挂在屋梁上，风一吹，灯笼就在风里摇摇摆摆，不但不让人觉得温暖，反而填了几分冷冷的阴气。
黎墨凡的眼睛里染上了一片红色，连着眼眸都是红色的，灯光映在他的眼里，一闪一闪的，像是两团鬼火似的。
他捏住她的下颌，眼里是森冷的肃杀之气，“你再说一遍。”
顾念晨勾勾唇，笑的分外的灿烂，很听话的又说了一遍，“我说，这个孩子并不一定就是你的。”
正文 437.第437章 是谁这么没规矩
“少爷！”琳娜怕极了黎墨凡会在愤怒下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顾念晨扯到一边，又拉住了黎墨凡，“少爷，少奶奶说的是气话，你不能当真啊。”
又是一道炸雷响起。
闪电的光在黎墨凡脸上一闪而过，打在他噙着冷笑的唇角边。
忽然有人惊呼起来，“花园里的几棵树被雷劈倒了。”
风势太大，一盏灯笼禁不住风雨的摧残被刮到了地上，雨水浇进了灯罩里，里面的灯垂死挣扎般的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的熄灭了。
“是吗？那我更要让这个孩子生下来了。”黎墨凡的声音冷且狠，唇边泛着森森的笑意，“如果是叶世轩的孩子，我会让这个孩子后悔来这个世界走一遭，念晨，我曾经对你说过，折磨一个人的最好的手段，就是让她生不如死，你还记得吗？”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踏出这里一步，你的自由到此为止，我们之间的所有协议统统作废，”
陈妈哭哭啼啼了两个多小时，还在不停的抹眼泪，手帕湿了一条又换上另一条。
她拿着一根浅蓝色的绣了兰草的手帕，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哭啼啼的说，“小姐，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说过叶家不能去，你就是不听。”
“这孩子明明就是他的，你为什么偏偏要说那样的话。”
“陈妈，他一直就疑心我。”顾念晨将剪下来的玫瑰花一朵朵的修了花枝，然后又一朵朵的插在了花瓶里。
在若晨花店，这是她每天都必须做的一件事情。
她修剪的花修剪的又快又好，没一会儿，一大束的玫瑰花就都修好了。
她将花瓶搁放在架子上，转过身，见陈妈还在哭，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轻声说，“陈妈，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好了。”
“他心里总是介意我们顾家害死了他的小姨，我心里也放不下对他的仇恨，即便是我们表面上装出一副和睦的样子，矛盾却还是一直在的。”
陈妈无法理解的说，“小姐你说过要试着和他重新开始，小姐你都忘了吗？”
顾念晨摇头，“我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