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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五年前就认识了王爷,可为什么要装着素不相识?”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很快又泛起新的疑惑:“这并不是一件多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能提?” 

“我……”喜儿哑然,无言以对,目光闪烁地避开我的视线。 

“我懂了,你爹虽然不是他安排进的云府,你却是在他的授意下特意接近云小姐的?”这个时候,写过言情小说的头脑就派上了用场,我很快就推断出了结果——而且,相信离事实不会太远。 

是,喜儿长相清秀,乖巧机灵,最重要的是,她识文断字。 

这简直就是为云书雁量身打造的一个贴身婢女。假以时日,云书雁有什么理由不信任她? 

所以,什么与端木梦影的婚事告吹,退而求其次才娶的云书雁,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君怀彦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锁定在了云书雁的身上——他只是故意绕了一个弯子,巧妙地利用舆论,迷惑了云征鸿。 

喜儿,一直就是君怀彦放在云书雁身边的一颗棋子。 

难怪每次有什么事情,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象上次书房盗料,扭伤脚,跟萧佑礼的两次冲突……“可是,王爷虽然是有要我看着小姐的意思,却并没有害过你啊!如果他有这个心,那我是绝不会帮他的,你相信我!”喜儿几乎是急切地扑到我身边,热烈地替他分辩:“王爷是真的对你好。真的,我认识他五年,从来也不曾见过他对谁有象对小姐这么好。” 

“那你也认识萧若水了?”我心中一动,明知道不该问,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你觉得他对我,比对萧若水好?” 

“呃……我跟王爷也不是很熟,一共也就见过几次。萧贵妃的事我只听说过,没见过。”喜儿一脸为难,轻轻瞟了我一眼,垂下头,吱唔其词。 

“那,他真的曾经打算带着她私奔?”我好奇得快死掉,忍不住再次追问。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喜儿一脸内疚地看了我一眼,扭着衣角,不知所措地呆立。 

“算了,你下去吧。”我就知道,问到关键地方,就会回以官方的标准答案——无可奉告…… 

“是,小姐。”喜儿迟疑地走到门边,怯怯地回过头来,可怜兮兮地瞧着我:“小姐,你还要我吧?” 

“那得看你还出卖我不?”我懒懒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我要一个奸细做什么?” 

“不会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喜儿把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拼命表白:“小姐要是不信的话,我发誓!皇天在上……” 

“得了吧,别发誓了,我不信那些的。”我轻撇嘴角,冷冷地嘲讽:“老天爷不长眼睛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 

“小姐……”喜儿还想再说。 

“得了,我要睡了,你下去吧。”我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拉高被子和衣盖住头,不打算再跟她罗嗦下去。 

“那,我不吵你。”她轻轻地带关上门,慢慢地退了出去。 

我仰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心情也越发地郁卒不已——并没有因为解开一个迷团而感到轻松,反而陷进更深的烦恼之中。 

君怀彦苦心积虑,花了几年的时间来布局,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的仇人。而我,很不巧地做为他仇人的女儿在他的预谋下嫁进了他的家门,怎么能指望他在这种情况下对我付出真心? 

既使他后来发现我不是云书雁本尊,可这说不定反而更引起他对我的反感——认为我为云府效力,是克格勃,打乱他的复仇计划,不怀好心地接近他。 

他讨厌我,不是最起码和最正常的反应吗? 

我苦笑——作为一个替身,我显然落进了两边不讨好的境地。 

我究竟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团乱麻的关系,从混乱中为自己寻找那条最正确的道路呢?

正文 他要逆天而行

这几日,我左思右想,面对这一团混乱和君怀彦似是而非,若有似无的情感。表面看起来,只有离开才能快刀斩乱麻,远离是非,是最好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在深夜碾转反侧时,我不断地问自己——离开了就真的解脱了吗?我会甘心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离开?是,也许暂时的逃避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缓解我的烦恼。 

但是,问题却依然存在,不会因为我逃走了,它就消失。因为我的离开,却使我再也没有解开迷团的机会,将会带给我更深的困惑与痛苦。 

而且,可以预见---在我今后的人生路上,必然还会遇到更多更大的挫折和困境。难道我每一次,都只能用逃跑来解决问题? 

冷静下来,经过几天反复的思考,我反而比较理解和佩服君怀彦了——那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挫折与打击,他不但在逆境中生存,而且让自己强大到教对手害怕。 

如果他也象我这样,不肯直面人生,只会一味的逃避,那君怀彦还会是今日我看到的那个君怀彦吗? 

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大凉山的马贼叫做“逆天帮”了——想必当年的他也是有恨,有怨,有痛……有不甘的吧?所以,他不服输,他要逆天而行,与天斗,与命运抗争…… 

我想,他这一生,不管最后是否成功达成他的心愿,都应该是无怨无悔的吧?因为至少他努力过了,奋斗过了……* 

那么我呢?我是不是也应该博一博?至少,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算走,也要走在明处,怎么也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一走了之吧? 

想到这里,我翻身坐了起来,披衣下床。在冲动那只魔鬼的怂恿下,一个箭步走到那个秘密机关前,蹲下身子,一咬牙,就打开了那道暗门。 

也不管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我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惊世骇俗,吓坏人? 

黑灯瞎火地摸到男生的宿舍里,这可是二十五年来头一遭。鼓足了勇气踏进了他的秘室,满以为一定会看到一个睡眼迷蒙,惊讶万分的君怀彦。谁知迎接我的竟是一室的寂静。 

这么晚了,他不睡觉,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满心疑惑,正想四处查看,耳边却传来了隐约的金属碰撞声。 

神经病!半夜三更不睡觉,竟然跑出去练功?既然已到这里了,哪有半途而费的道理? 

顺着暗道又跑了上来,打开通往书房的那道门,刚走出暗道,从书橱边探出头,一道寒光已夹着冷风急掠而至。 

“小心!”伴着君怀彦的低喝,我下意识地一缩头,叮地一声,一枝飞镖擦过我的耳际,直插入身后的木板,发出翁翁地低响,勿自颤抖不休。 

来不及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眼前一花,两条交错的人影,已一前一后向我扑了过来。我只觉腰间一紧,身子不同自主向前一倾,已生生撞进了一具温暖熟悉的胸膛。 

“抓紧了!”君怀彦低声轻叱,脚尖轻点,已带着我连换了三个位置,躲过了对手一连三次的攻击。 

房中一片幽暗,窗外一泓清冷的月光衬着积雪,反射出幽微的银光。刀光交错着剑影,伴着偶尔相撞发出的脆响,显得隔外的诡异。 

“有刺客?”我恍然,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心突然就提到了喉咙口——糟糕,真不该这时候跑出来给他添乱! 

君怀彦轻哼一声,并不答话,目光冷凝,脸上平静如水。 

一手扣住我的纤腰,另一手运剑如风,挑、刺、转、拔……在满室的书架间穿梭自如,竟然没有撞到任何物品。 

“怀彦,小心!”我眼尖,从君怀彦的肩膀后已瞄到书橱后寒芒一闪,一条黑影迅若奔雷般电掠而至。 

他全身黑衣,一条黑巾蒙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湛然的双眸,眼中精光四射。 

汇合了另一名蒙面人,一人持剑,一人拿刀,将君怀彦的身形完全笼罩在一片光影之中。 

君怀彦带着我,行动上不能圆转自如,进退之间,难免失矩。 

在他们二人的夹击之下,有如惊滔骇浪中的一叶轻舟,盘施急舞,险象环生。 

我忧心如焚——奇怪,平日里从不离他左右的冷无香,在这关键时刻跑到哪里去了? 

难不成又是无尘当值,睡死了? 

可是,现场气氛凝滞,我纵有满腹疑窦也只能放在心里,闭紧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既然已经无意间闯入了战局,我可不想象白痴一样大呼小叫,害他分心。 

这种打斗的场面,平日里在电视电影里瞧着,总觉得打得不过瘾,好象越血腥才越好看。 

可是,身临其境,耳边不时有暗器破空之声响起,颊边不时有冰冷的剑光划过,那个滋味可绝不是言语可形容的。 

我心情紧张,手下不知不觉加大了力气,死死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好象掉入水中的人,攀住一块浮木就不肯再放手了。 

“没事,你闭上眼睛。”君怀彦察觉到我的紧张,忽然轻笑着附耳低语。脚下却丝毫也不停顿,沾地即走,衣袂翩然,象只穿花绕树的蝴蝶,游走在两人之间。 

“哼!”持剑的蒙面人狡猾地一笑,忽然出手如风,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不攻君怀彦,却向我身上递了过来。 

“放肆!”君怀彦厉叱一声,忽地拔地而起,象只巨大的雄鹰,凌空下击,伸剑挑开了他的长剑,左脚踹开另一人的钢刀。

正文 替我挡刀

“好!”持剑人脱口赞叹,收剑出掌,急若飘风,依旧向我身上攻来。 

君怀彦微眯了双眸,暗沉了脸,旋身一掌,轰的一声,两掌相交。声如郁雷,房中狂风大作,纸张书本漫天飞舞。君怀彦震得连退三步,才堪堪站稳身形。* 

持刀之人,见状连人带刀已是疾若旋风般直扑而来,刷刷一连几刀,刀光霍霍,竟然极有默契地全都向我身上招呼了过来。 

我即惊且怒,真想不到——我,竟成为了君怀彦的绊脚石,被当成了他们攻击的活靶子! 

君怀彦此时已是强驽之末,避无可避,我再也忍不住“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 

那一刀眼看要落向我的右肩——来势汹汹,竟好象要将我活活的一劈两半……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君怀彦脚尖一旋,身子强行扭转成一个奇怪的弓形。将我拥在怀里,压在了身下。随着“噗”地一声轻响,那一刀竟砍在了他的肩上,血花瞬间四散飞溅…… 

我甚至听到了刀砍入骨头的脆响,轻轻眨了眨眼,颊上已有热辣辣的液体流了下来,鼻端已嗅到了血的腥气…… 

持刀的蒙面人见一刀得手,微微一怔,随即狞笑着举刀逼了过来。 

“什么人?”书房外传来大喝,灯光亮起,旋即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不要命了?走!”拿剑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跃了过来低喝一声,指着君怀彦,剑尖隐隐在颤抖。- 

“云涛!”我凄厉地拔高了声音尖声大叫。 

“哼!”持刀的蒙面人,心有不甘,眼见得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得轻哼一声,弃了君怀彦,纵身一跃,穿窗而出。 

拿剑的蒙面人,回头再看了君怀彦一眼,这才轻点双足,从另一边翻窗越了出去。 

伴着“咣当”一声巨响,书房门被人撞了开来,刹那间灯火通明,涌进无数的侍卫。 

“怀彦!” 

“王爷受伤了!” 

“刺客跑了,追!” 

刹那间,整个王府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众人分头四下追捕逃逸的刺客。 

我面色惨白,一脸的茫然,跌坐在地上,月白的夹袄上染满了君怀彦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我紧紧地握住君怀彦的手,不肯放开。 

满书房神色焦急的侍卫,我已视而不见。四周的喧闹我也已充耳不闻。我的眼里,心里,此时此刻,只容得下一个人——君怀彦! 

他,居然替我挡了那一刀? 

我深深地被他震憾了! 

“小雪,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季云涛几大步抢了上来,一把抱住君怀彦,转头,一脸担忧地审视着我。 

“好多血……”我机械地摇了摇头,神思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目光触到混身染血倒卧在季云涛怀中的君怀彦,才忽醒悟了过来。泪,缓缓地流了下来,喃喃地低语:“那一刀,本来是砍我的……” 

仿佛过了几万年,又好象只有一瞬间。君怀彦抬眸看向我,咧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一抹笑痕极浅,仿佛怕惊吓到我。 

“我没事……”他淡淡地满不在乎地低语,却终于支持不住,晕在了季云涛的怀里。 

“怀彦!”我惶急,哭着扑了上去。 

“逞什么强?刀都砍入骨头了!”季云涛没好气地低喝,抱起君怀彦,转头看我:“他失血过多,先让无名给他看看。” 

“王妃,请容我先替王爷把脉。”无名弯腰,轻轻地试图掰开我的手。 

“他怎样?”看着那满目的腥红,我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心脏,忍不住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刀上是蘸了毒的,这恐怕有些麻烦……”无名的脸色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他沉吟片刻,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怎么样?会不会……”我抖着唇,浑身冰冷,心不断的下沉再下沉,一直跌到了十八层地狱…… 

无名与季云涛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是什么毒,只好先给他用些解毒的药,再慢慢寻找对症的方子。希望王爷吉人自有天象……” 

“你什么意思?”我突然发怒了,死死瞪着无名:“什么叫吉人自有天象?一派胡言!” 

“云涛,你进宫去请钱太医。无名是蒙古大夫,我不相信他。”我咬着唇,转头吩咐季云涛。 

“唉!小雪,怀彦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醒,你也受了惊吓,我看还是先回去换了衣服,睡一觉吧。”季云涛抬眼看了看我,露出一脸的怜惜:“吓坏了吧?” 

“不,”我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一脸的坚持:“去请钱太医。” 

“小雪,相信我,无名是最好的。”季云涛轻声叹息,一脸认真地瞧着我:“我保证,怀彦交给他,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还有,他若是敢让怀彦少了一根寒毛,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你确定?”我可怜兮兮地睨着他:“怀彦真的不会有事?” 

“是,我保证。”季云涛抱着君怀彦大踏步走进我的房间,弯腰轻柔地把他放到床上,抿着唇:“所以,你放心。” 

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心? 

翻了一个身,伸出去的手臂却触到了一个……人? 

我一吓,睁开眼睛一瞧,眼前居然出现了君怀彦那张放大了的俊容? 

他静静地闭着双眸,长长的眼睫掩不住他浓浓的倦意;倔强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淡淡的冬阳从窗棂外照了进来,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个浅浅的阴影…… 

他面颊上有怪异的潮红,睡得极熟,轻浅的呼吸极有规律地喷吐到我的脸上。

正文 怀彦,对不起!

我一个激灵,忙忙地坐了起来,瞬间涨红了脸——明明一直守在床边,什么时候跑到床上去了? 

“王妃,你醒了?”伏在桌上的青玉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我,急忙站起来,走了出去:“我去替你打水。” 

糟糕,刚才动作太大,不知道有没有惊动他?* 

胡乱地答应一声,慌乱地垂了头,乘着四下无人,轻手轻脚地爬下床,伸手替他拉好被我弄乱的被褥,毁灭掉证据。 

想起昨夜的恶斗,想起他染血倒下去的那一瞬间,那种天地失色,心痛到麻痹的感觉,依然强烈得教我害怕。 

忍不住弯腰轻轻掀开被褥的一角,再一次察看他的肩伤——包扎得极为妥贴的雪白的纱布隐隐仍有血水渗出,那艳丽的红,让我头晕目眩,隐隐欲呕。 

“……”君怀彦低喃一声,轻轻翻了个身,额前散乱的黑发拂到紧紧拧着的剑眉上,竟象纠结了无数的心事,有满腹化不开的忧愁…… 

“怀彦,对不起。”我低语,愧疚的泪水再一次滑了下来——如果不是我那么莽撞地闯了进去,成为他的负担,束缚了他的手脚。以他的身手,是绝不会受伤的。 

“刀上是蘸了毒的,这恐怕有些麻烦……”无名的话,又一次回响在我的耳边。 

“云征鸿!想不到你竟连这几天都不能等?迫不及待的要下手吗?不过是一张图,竟然想要他的命?”我恨恨地低咒,霍地站起了身子,急急往外冲去。- 

“王妃,你去哪里?皇上呆会会来……”青玉端着铜盆,一脸诧异地在我身后低嚷。 

“我有点事,去去就来。”头也不回,飞也似的冲出了昭王府,直奔刑部而去。 

“夫人,此为衙门重地,闲人不得擅入。”守门的衙役拦住我的去路,一脸为难地瞧着气势汹汹的我。 

“滚开!”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冷冷地瞪着他:“不长眼的狗奴才,也不看看我是谁,敢挡我的路?” 

“在下职责所在,还请夫人见谅。” 

“叫云征鸿出来见我!”我厉声喝道。 

“云大人去了提督府,此刻不在衙里。” 

“胡说,你敢骗我?”我又急又气,声色俱厉起来。 

“小雪,你在这里做什么?出什么事了?”云书桐惊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头,一腔怒火全都倾倒在云书桐的身上:“云征鸿呢?叫他出来见我。怎么,做了亏心事,躲起来了?” 

“爹是真的不在,”云书桐靠过来,温暖厚实的大掌,紧紧握住我颤抖的双手,将我半拉半拖地带进了一间酒楼,找了个雅间坐定:“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我颤抖着身子,啪地一声把那张地图往桌上一放,冷冷地向他伸出了手:“你们要的图在这里,把解药拿来。” 

“什么解药?谁中毒了?中的什么毒?”云书桐轻叹一声,连眼角都不瞄一眼那张地图,只深深地凝视着我:“先别慌,把事情说清楚了。” 

“云大学士,真是惭愧啊,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介书生,没想到你居然是堂堂神机营的统领。失敬失敬!”我冷笑,突然觉得世界好灰暗,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道云大人想要这张图;你也别告诉我,你完全不知道昨晚谁派了人夜闯昭王府的书房。”我目光冰冷地直视着他,语气中满是嘲弄与心伤。 

曾几何时,我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好友。 

他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一个君子,是兄长,是朋友,是老师……甚至,有一度曾为他动心。 

可是,世事难料,谁会想到,今时今日,我对他竟会是满腔的怨愤与责难? 

“小雪,你知道了?”云书桐脸色惨白,目光中流露出狼狈与忧伤:“是,我的确是神机营的统领。对不起,一直没有机会对你坦白。” 

“我不否认知道爹想要你盗图,所以我才一直竭力阻止爹去找你,也事先提醒你别掺和进来。想不到他还是找上了你,而你也终于不可避免地卷入了事非。”他悠然长叹,神情惨淡:“可是,刺客一事我是真的不知情。究竟是谁……受伤了?” 

我冷冷地瞧着他,他坦然地回望着我。 

“受伤的是怀彦。”我沉默良久,终于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我猜到了。”云书桐苦笑一声:“不然,你不会那么紧张和愤怒。” 

“不管伤了谁,我都一样的愤怒。”我淡淡地驳诉他:“君怀彦的身份,并不比任何人高贵。” 

“可是,他在你心里的份量却显然已是无人能及。”说着这话,云书桐的眼底有着深深的痛楚。 

我不语,默认了他的话。 

“放心,如果只是一般的刀剑伤,他有医仙无名在身边,绝不会有事。”云书桐轻叹一声,低低地出言安慰。 

“你能不能查一下,昨夜是谁下的手?他的刀上有毒,我要尽快找到解药,迟了怕……有变。”我匆匆地站起身,不打算再浪费时间。 

怀彦从昨晚一直昏睡到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我要守在他的身边才安心。 

“小雪,”云书桐叫住我,低低地加了一句:“谢谢。” 

“只要你问心无愧,就不必谢我。”我头也不回,直直地走出雅间:“记住,东西永远是死的。而人,才是战胜一切的基本要素。” 

刺客不是云征鸿所派,那会是谁?

正文 这算威胁吗

君怀彦此人,历来是众说纷纭,诲誉参半。欣赏他的人很多,同样的,由于他的臭脾气,他的敌人也太多。 

甚至他的朋友与兄弟对他都是即恨又怕,不敢吊以轻心。所以,我根本理不出头绪,想来想去,可疑的人竟是越来越多。* 

庆王,逍遥王,君怀玉,萧乾……随便数一数,出来一堆,每一个都是颇有份量的大人物。 

回到王府,君怀玉已经离开,留下一堆药物和择日再来的圣谕。 

君怀彦发着高烧,一直沉睡。直到第二天才退了烧,奇怪的是,他却一直没有醒来。 

无名的解释是他的伤已无大碍,只是这段时间他太操劳,所以才会一直昏睡,时间到了自然会醒。 

我忧心如焚,却无计可施。每日守在床前,面对一张沉默的俊容,陷入恐惧的深渊——我好害怕,害怕他一睡不起,就此成为植物人? 

与此同时,君怀彦的这一伤,却给了反对他挂帅的那一派绝好的机会。据晓筠带来的消息,怀彦伤后第三天,皇上下旨封了大将军萧乾为征讨大元帅。 

元帅即定,接下来的先锋,将领,军师,幕僚,军队,粮草……俱都一一布署停当,举国上下,都在为出征而做准备,只等太后寿筵一过,大军便要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