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问眼力不差,再怎么光线不明,也绝不可能错得那么离谱。更何况,还有声音! 

对了,现在仔细想来,那两个人的声音只有七分相象,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也不容多想,还以为是惊恐所致。- 

想着那惟妙惟肖的两个人,她不禁深自惊讶——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易容之术吗? 

“有,”象是听到了她心中的疑问,南宫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千变万化,陈小莫!” 

“陈小莫?”何许人也? 

“是的,千变成化陈小莫。”展云飞笑着接过话头:“许多犯了死罪的江洋大盗都用他的人皮面具,换个身份,隐姓埋名地重新生活。因此,他制做的人皮面具,千金难求。可偏偏陈小莫有个怪癖,一年中最多只做十张。做完之后,就算再怎么求他,也没有用。” 

人皮面具制造得再精巧,也只是一件手工艺品。 

如果不是心怀鬼胎,何需花重金改装成他人? 

“传说中,他的易容术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不但可以根据需要改变面貌,声音,甚至连高矮胖瘦都能随心所欲地变化。可以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变成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而不被人识穿。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生为一个现代人,方越当然明白,通过医术,伪装,模仿,化妆,穿着……等技艺再加上适当的训练,要把一个人改造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但是,如果连身高体征都改变,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要知道一个成年人的骨骼,从理论是讲,是不可能随意改变的。毕竟,骨头不是橡胶泥,可以任意搓圆捏扁。 

这种天方夜潭似的传说,在她听来实在太过荒谬。 

“既然没有人见过他,那些人又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他购买人皮面具呢?”方越不禁微感好奇:“人们又怎么确定,拿到手里的的确是陈小莫亲手制做的面具呢?” 

“凉州街头有一家铁匠铺,专门替过往的马匹钉铁掌。想要订做人皮面具的人,只要在那间店里去下订单,一个月之后,就能到店里拿到货。”展云飞笑了笑:“至于假的,那更不可能了。试问天底下会如此精巧的人皮面具的能有几人?若真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那也是物有所值啊。” 

“换言之,陈小莫之所以出名,倒并不是因为他本身精通易容,而是因为通过他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方越笑了笑,问:“那么,依你们看来,这件事是陈小莫做的罗?” 

“未必,”南宫澈冷哼一声,淡淡地接过话头:“七年前,一帮盗贼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血洗了陈家湾,整个陈家湾三百多口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包括陈小莫?”方越皱眉。 

“是,当时这桩血案哄动了整个大秦。刑部派人彻查此案,终因雨势太大,所有痕迹全部被毁,又因盗贼行动迅猛,训练有训,手段残忍未留一个活口,最终不了了之。”展云飞长叹着结束了叙述:“一代名匠最终惨死梦中,令人唏嘘啊。” 

“为了陈小莫一人,杀了三百多口人命?”方越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只为了区区一张人皮面具?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恩,据说他的怪癖,得罪了某个位高权重之人;也有人说他这些年帮助无数重犯逍遥法外,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终于替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南宫澈淡淡地笑了笑:“总之,不管是谁为了什么原因,起因都只是一张人皮而已。” 

“还有一个疑问:既然陈小莫极擅易容术,那么,谁能证明死去的人中的确包括陈小莫?”方越皱眉表示质疑。 

“恩,的确有相当一部份人怀疑他没死,借此事逃脱江湖的恩怨,遁入世外隐居。但是,自从那件惨案发生之后,陈小莫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了,却是不争的事实。”展云飞笑着解释。 

“也就是说,陈小莫还是脱不了嫌疑。”方越挑了一下眉毛,忍不住好奇:“易容术,是不是但凡江湖人都会?” 

“可以这么说吧,”展云飞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陈小莫是天下第一人。” 

“这么说起来,要从易容术查出凶手,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方越不禁微微失望。 

“那天晚上那两人的易容术虽还未臻化境,却也高出一般江湖人太多。”南宫澈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把话题导入正题:“所以,遁此线查下去,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只是费时太久。”

正文 066 圣旨到

什么啊?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那么,你们心中有没有可疑的人选?” 

那些人精心策划,处心积虑地引他们去断肠崖,手法虽稍嫌老套拙劣,却最直接有效。 

明知道裴依是裴相的千金,不管两家会不会联姻,但她若在南宫澈底地盘出事,势必会反目成仇,对目前微妙的政局产生深远的影响。因此,此举也算是攻敌所必救了。* 

“还有上次回隘州途中所遇的黑衣人,再加上公主遇劫一事,三事究竟是一人所为,还是各有谋划?实在是千头万绪,如置身云雾之中啊。”展云飞伸拳轻轻击在南宫澈的胸口:“小子,现在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你要早做决断。” 

“决断?什么决断?”方越狐疑地瞄了他们一眼。 

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吗? 

“京里有密报,皇上龙体违和,恐拖不过一个月了。这不,我正劝他早日进京呢。”展云飞朝她眨了一下眼睛:“还有啊,你既嫁入南宫家,岂有不见公婆之礼?” 

方越面上微微一红,两国和亲是件大事,依礼的确是应该选在京城举行婚礼。当时,她实在太生气,才提出在隘州完婚的无礼要求。 

本来是想借故推脱,想不到会获旨恩准。 

现在落人口实,授人以柄,确实是她的错。 

“大婚刚过,进京的事,过几天再说吧。”南宫澈皱了皱眉,表情冷漠,显然对这件事情不愿意多谈。- 

“阿澈,万一皇上撑不到你进京,朝中政权交替成定局,你的处境就危险了啊。”展云飞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们三番两次下毒手,目的不是很明显了吗?” 

这么多年来,南宫澈远处边陲,南宫博与南宫雄在京城经营多年,关系可谓盘根错节,进一次京,对南宫澈的政途能有多大的帮助,实在是不得而知。 

这么浅显的道理,展云飞伴在他身边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 

但是,亲生父亲危在旦昔,作为儿子赶去见他最后一面,却是人之常情。 

莫非…… 

方越心中一动,抬眼朝展云飞看了过去。 

他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两干啥呢?眉来眼去的,当我是死的吗?”南宫澈冷哼一声,满脸的不高兴。 

“嘿嘿,小越穿上女装原来如此英姿飒爽,婀娜刚健,实在是赏心悦目,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展云飞嘲弄地撇了撇唇:“怎么,纸糊的,怕看坏了,不给看?” 

“喂!她是你的嫂子,该守的礼仪还是要的,不许放肆!”南宫澈眼睛一瞪,竟然较起真来:“小越是你叫的吗?” 

“哼!我偏叫,小越,小越!”展云飞一脸挑衅,偏着头洋洋得意:“怎样?有本事你砍我的头啊?” 

“呀!你们俩瞎说什么呢?”真是败给他们,加起来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居然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王爷,朝中有圣旨到。”夜魅匆匆走进浮碧轩,站在门外恭敬地禀报。 

“走吧,看看这回又玩什么花样?”南宫澈冷哼一声,表情冷硬,撩动长袍下摆,迈步走了出去。 

“小越,你好好劝劝阿澈,再怎么也是父子,我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倔强,留下终身的遗憾。”展云飞乘机凑过来,急匆匆地低语。 

“云飞,在磨蹭什么呢?”南宫澈拂然不悦,在院外冷声大喊。 

“怎么?我跟小越说几句话,你不高兴?”展云飞冲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跟了上去,两个人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 

看来,进京是势在必行了,而且是越快越好。 

换句话说,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慢慢养好伤。 

方越揉了揉自己酸麻的双腿,匆匆扒了几口饭解决了早餐。 

“王妃,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抬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如意贴心的询问。 

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象她已变成一个卧床不起的老太婆,终年不见天日似的。 

方越不禁莞尔:“不用了,我练会功,你们自己出去玩吧。还有,别叫王妃了,叫我越姐吧。” 

瞧,萌萌多会笼络人心! 

把这两个乖巧可爱的小丫头,哄得服服帖帖。 

只不过因为她是方萌的姐姐,爱屋及乌之下,她们把对萌萌的那份忠心全数报答在了她身上。 

“这怎么行?”如意红着脸,局促地扭着衣角。 

“萌萌可以是你们的小雪姐姐,我就不够资格了?”方越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吓得脸都白了,慌乱地摇着手。 

“哧!”方越轻笑出来:“好了,逗你玩的呢。” 

“我们就在院子里,有事越,越姐就叫我们一声。”吉祥拉了如意弯腰行了个礼,静静地退了出去。 

她坐下来,盘下腿调息了不到一刻钟,终于因内息阻滞,血脉不通而作罢。 

抹了抹额角的汗,从窗外飘进来几丝隐约的耳语,听起来竟象是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明明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方越不觉暗暗纳罕:这晋王府虽然人员众多,但因为南宫澈的坏脾气,敢到浮碧轩里来的却不多。尤其在他们大婚之后,明知道府里多了个王妃,还敢随意闯进来的更是屈指可数。 

更何况,还跟两小丫头熟识。 

偏偏从她坐的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一片藏青的衣角。 

“如意,谁来了?”想了片刻,方越选择放弃,直接扬声询问。 

方越眼前一花,一条青影已掠进了房里,站到了她的面前:“大姐。” 

“君怀彦?”她吃了一惊。 

难怪听不出声音来,原来是他。 

只不过,都已经到了院子里却不进来,那可不是萌萌的作风。

正文 067 隔衣认穴

难道,昨晚他们回去,也遇到了意外? 

一念到此,方越不由得急了起来,提高了声音追问:“出什么事了?萌萌呢?” 

“她?”想到方萌,君怀彦脸上的神情放松,不自觉地露了个宠溺的笑:“估计还在睡呢。”* 

原来是来找南宫澈谈正事的。 

“哦,”方越按住心底的失望,朝他笑了笑:“朝庭来了圣旨,南宫到正堂去了。” 

“我不放心大姐的伤,带了无名过来。”君怀彦颊上迅速掠过一抹红晕,神色间有几不可察的扭捏:“顺便,再取几件萌萌的衣物。南宫兄有正事,我就不打扰,下次再来拜访他好了。” 

“哦,好的。”我恍然,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如意。 

只怕给她治伤是次,替萌萌拿衣物才是主吧? 

萌萌被他从行宫强行带走,昨晚的情形又那么混乱,哪还记得这种小事? 

不过,这种事情只需一声令下,自然会有人帮他办得妥妥贴贴。 

想不到看上去冷漠疏离,狷狂傲慢的他,居然肯为了萌萌纡尊降贵,亲临晋王府?其细心体贴,温柔深情的一面,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如意见点到她的名,上前一步朝方越福了福,轻巧地弯腰在墙角的箱子里鼓捣了一阵,包了几件衣服递到了君怀彦的手上。 

“你的伤好些了吗?”君怀彦避开方越的视线,接过包裹,犹豫片刻后,目光不自然地落在她的双腿上:“还是让无名来看看吧?”* 

“那就多谢了。”既然他一再力荐,想必那个无名必有过人之处,她也不是南宫澈,没必要矫情。 

“无名。”君怀彦低叫一声,一名四十多岁的老者提着一只描金的漆盒,从院外走了进来。 

“无名见过晋王妃。”无名微微弯腰,朝方越行了个礼。 

方越朝他欠了欠身:“请恕我有伤在身,招呼不周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改天再来拜访。”君怀彦微微一笑,朝方越欠了欠身,双足轻点,忽然穿窗而出,倏地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他已听到南宫澈的脚步声,再不走,又得纠缠半天。 

方越不禁莞尔。 

他干什么那么急,连门都不走,又没有鬼在后面追他! 

“王爷来了。”吉祥匆匆走了进来。 

“无名?你来做什么?”南宫澈走进门来,看到无名,怔了怔,满脸不高兴。 

“南宫!”方越皱眉,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南宫澈轻哼一声,冷着一张脸,在她身边坐下。 

“无名见过晋王,晋王妃。”无名若无其事地朝他们拱了拱手,笑容平和,仿佛南宫澈的不悦与他无关。 

“有劳先生了。”方越笑着招呼他坐下。 

她好奇地打量着君怀彦三番两次推荐的大夫。 

他一身青色布衫,年约四十左右,身材适中。这个长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中男人,态度谦冲淡泊,散发出一种气定神闲的气势。 

吉祥搬了张方凳到床边给他坐下。 

“请恕无名无礼了。”无名微微侧了侧身,坐了半边凳子,示意方越伸出手来。 

他捋了捋衣袖,伸指慢条斯理地轻扣她的脉门,一只手抚着下颌上的长须,低头细思了一阵,忽然眉心一跳,抬起头来看了南宫澈一眼。 

这种程度的内伤,凭南宫澈的功力,明明早就可以治好,他为什么要放着不管?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却也不没有急着拆穿,继续认真地研究她的脉相。 

“怎样,小越要不要紧?什么时候能走动?”南宫澈暗暗气恼,冷着一张脸,直直地瞪着无名,淡淡地询问。 

君怀彦怎么跟他一点默契也没有? 

他明明已经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偏偏还是把无名带来了。 

小越如果真的有事,他会不着急? 

“是气淤血滞之症,老夫给她针灸几回,再吃几付药,若王爷得空,再辅以内力治疗,不出半月应该能走了。”无名边说话,边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描金洒花红木匣子,摊在小桌上,一排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晋王爷,别说老夫没有帮你的忙。 

这个内力辅助可是大有文章可做的,你慢慢把握机会吧。 

“针灸?”那不是要肌肤相触?南宫澈提高了声音,脸色忽地变得凝重起来:“没那个必要吧?” 

“放心吧,”无名似笑非笑地瞅了方越一眼:“隔衣认穴这点功力,老夫还是有的。” 

晋王爷跟昭王爷果然不愧是连襟,两个人的醋劲,还真是有一拼。 

说着话,无名已拈了一根银针,信手扎进了方越的血海穴,果然认穴奇准。 

“咝!”她当时就感到有一阵麻痒的感觉从下肢往上漫延,忍不住轻哼出声。 

“哼。”南宫澈看了方越一眼,轻哼一声,讪讪地住了嘴。 

总算他还有一个用处,可以让方越舒服一点。 

“咦,有感觉了!”方越不由低呼一声,又惊又喜地望着无名:“先生果然高明。” 

说实话,虽然南宫澈一再保证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行走如常。 

可是,那种会终身瘫痪的恐惧还是纠缠着她,令她无法释怀。 

现在终于看到希望,又怎么不会欣喜若狂? 

“呵呵,晋王妃过奖了。”无名暗暗好笑,捋了捋胡子,目光若有意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南宫澈。 

如果他同意,这几针下去,方越本来是应该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现在,只好对不住她了,只是替她通筋活络,消消体内的滞气而已。 

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晋王去处理吧。 

无名嘴里说着话,手底下也没有歇着,手起针落,接连在三里,曲尺,伏兔……插上了十数根足有三寸来长的银针。 

扎完针,他提笔刷刷写了两张方子,交到南宫澈的手里,起身告辞:“老夫暂且告退,明日再来。”

正文 068 事成定局

“多谢了。”方越连声称谢,着如意送他出府。 

南宫澈拿了方子交到吉祥手里,吩咐她着人照方抓药,熬了药再送上来。 

“有这么高兴?”他挑起眉头,冷淡地望着方越。 

“难道你不高兴?”她不以为杵,笑着反问。* 

他没有说话,却弯下身子开始脱靴。 

“你干嘛?”她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不会吧,现在是大白天呢,他,他想做什么? 

“睡觉啊,昨晚被你害得一夜没睡,现在来补眠,有什么不对?”他臭着一张脸,冷冷地嘲讽。 

她那是什么表情?以为他是色魔吗?大白天兽性大发欺侮一个行动不便的弱女子? 

“不行,你去别的地方睡!”她心虚地红了脸,伸出手挡住他。 

“哼!”他轻哼一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抬脚上了床,俊颜上漾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你真想一辈子将我拒之门外?” 

“哎,我不管……” 

“放心吧,我对一个把自己看成男人的女人,也没什么兴趣。”南宫澈话锋一转,懒洋洋地爬上了床,按住她的肩,将她转了一个方向,盘腿在她身前坐下:“别乱动,放松。” 

原来,他只是想替她推血过宫,是她太敏感了。 

“其实不必了。”方越闹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地拒绝。 

“想早点站起来,就乖乖听话。”南宫澈哂笑一声,不再多言,抵住她的双掌,提气凝神,默运神功,一股内力自她掌心劳宫穴穿入她的身体,在她的经脉中慢慢地游走着。- 

他的内力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他催动内力,节节进逼,一路下行到环跳、风市、中渎……且战且走,渐渐上行,不久已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方越只觉浑身说不出的舒畅,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怎么样,舒服吧?”南宫澈心情大好,把玩着她的手掌,微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 

“谢谢。”方越垂下头,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回来。 

她,不习惯这种太亲昵的相处方式。 

两人十指相扣的亲密,及掌心下传来的他的体温,使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南宫澈神色一僵,俊颜沉了下去。 

她就那么讨厌他的碰触? 

“对了,圣旨说什么?”方越心一虚,赶忙转移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