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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带我和弟弟一起回去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一家人都该在一起。”

“哎,绣儿说得对,我们这就回去!”程学文点了点头,眼眶微红,到底是他的宝贝女儿,知道心疼他啊。

程学栋哪里敢一个人过去?他现在浑身都痛,趴在车子上起都起不来。大舅妈巴不得送走程锦绣和程浩宣,他们也不耽搁,立刻启程回家。

“绣绣,有人跟着我们呢,唧唧!”紫电貂忍不住对程锦绣传音起来,自从喝了一口她的血,紫电貂的耳朵都能听到百米内的声响,也是它自己吹嘘的所谓的更厉害了。

程锦绣却是心中一沉,她怎么忘了,从平安镇回桂花村会经过一片树林,这个地方,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若是对方有心要杀了他们,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唧唧,是那两个放火的人呢!”

“只有两人吗?”

从紫电貂那里确定了消息,程锦绣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有两个人,让紫电貂出马就足够了。只是眼下还有便宜爹他们在,尤其是宣哥儿,他那么小更不能出事。对了,那人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自己,若是她落了单,应该会追着她离开的吧。

想到这里,程锦绣顿时有了主意,她暗中召唤出林子里面的蛇和马蜂,让它们守在几人附近随身保护着,这才抱着肚子,脸上露出羞赧之色。

“爹,停车!我肚子有点疼,想去方便方便,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啊!”

“哎,好,你快去吧,别着急,爹就在这里等你,有事情就叫一声!”程学文立刻停下了牛车,细心地嘱咐了一遍,这林子里面野物多,可别把宝贝女儿吓着了。

“我知道了!”

程锦绣应了一声,飞快地跑进了一旁草木茂盛的林子里面,特意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紫电貂当着尽职的情报员,果然那两人都跟来了。

她特意挑了一处藤蔓比较多的地方,觉察到那两人渐渐近了,立刻请身边的藤蔓们帮忙,将那两人团团缠住!与此同时,紫电貂闪电般地行动,在两人的脖子上分别咬了一口。

“噗通!”

伴随着沉重的闷哼,还来不及展开行动的两人倒在了地上,程锦绣这才走了出去。地上躺着的,果然是昨天见到的那两个男人,他们的手上还拿着袖箭,明显是准备拿来用在她身上的。

“你们别挣扎了,没用的,中了紫电貂的毒,眼下只是全身无力而已。一刻钟后没有解药,你们就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不过,那样会不会太便宜你们了?”

两人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明明是娇艳动人的美貌少女,此时此刻在他们眼中,却宛如恶魔一样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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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家贼难防

这哪里还是一个无知的乡野村姑,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四肢被藤蔓死死缠住,那些原本柔软的稍稍用力就能扯出来的藤条,仿佛活物一般,让他们动惮不得。

仿佛还嫌给他们的刺激不够似的,那少女挥了挥手,也没听她说话,草丛里面窸窸窣窣,很快就窜出了一群让人头皮发麻的毒蛇。这些蛇将两他团团围住,长长的蛇信发出嘶嘶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老实交代,是谁要你们来放火,甚至联合香满楼来害我们程家,甚至意图取我性命的?说了实话,我饶了你们的性命,要是敢骗我,我就让这些小宝贝们一口一口,将你们身上的肉咬下来,让你们生不如死!”

程锦绣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蛇群也仿佛听明白了她的话,纷纷张开了大嘴扑了上去。

“啊!”

嘶哑的惨叫声响了起来,程锦绣掩面捂住鼻子后退了几步,胆子真小,居然被吓尿了!

“大仙,饶了我!我说,我一定老实交代!”

“是啊是啊,我们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两人早就被程锦绣露出来的这一手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死士,只不过是府上再普通不过的护卫而已,根本就没有誓死不降的觉悟。

“是我们世子吩咐的,世子下令,要程家人的命,尤其是大仙您的!若是不能杀了你,我们就不能回京。”

“世子?你们世子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程锦绣皱起眉头,难道那个男人的身份是世子吗?不,不对,她好像听程花儿说过,那个李公子就是被他的下属们称呼为世子!

“我们世子是镇国公府上的,大名叫程奕帆。我们不过是替世子办事,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们。”

“镇国公府,程奕帆?不是叫李公子吗?你们说的人,是不是我们救下的那位李公子?”

“对对对,那是世子的化名,世子的娘亲便是李姓。大仙,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求求你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果然是他,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程锦绣冷笑一声,心里却因为不是那人而松了口气。她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只是为了一句我会护着你,就愿意为救她舍弃性命的人,会是这次要害她们一家的幕后凶手。还好,他不是。

可是,为什么香满楼会掺合进去,香满楼不是那人的产业吗?

“那新来的苟掌柜和我们家世子相识,此人贪财好权,与世子合作,既能昧了你们的分子钱,又能得到回京的机会。世子也对县令张大人发了话,不会管你们程家之事,只为方便我们动手。”

“是啊,大仙,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若是知道大仙您是这般的人物,我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对你有坏心啊!”

两人一五一十地将前因后果交代了清楚,只差没指天发誓了。实在是因为程锦绣表现得太神奇了,古人本就迷信,她能够让动物和植物都听她的话,这样的能力,岂是普通人能有的?他们不清楚为何世子会要杀了此女,若是能将此女纳入麾下,世子岂不是多了一大助力?

不过,也有可能是世子收拢过对方,却不能为自己所用,才会起了杀心。

程锦绣才不管这两人在想什么,她翻来覆去的询问,掏空了一切知道的东西之后,便在考虑要如何处置他们了。杀人,程锦绣做不到,可若是放了他们,自己的秘密不但会被泄露,这两人肯定还会立刻将消息传递给那个一心想要杀她的世子。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程锦绣暗中和小貂儿联系了一下,让它出出主意。

少女似乎有些犹豫的目光,却看得两人心中发颤,生怕会丢了性命,两人苦苦哀求起来。

“大仙,大仙饶命啊!我们保证不会把大仙的事情是说出去!”

“是啊大仙,我们可以这就禀告世子,说程家的人都死了。世子远在京城肯定不会亲自过来验证,到时候我们离开了,大仙你们也能相安无事!”

“你们当我傻啊?对了,你们会写字不?”

“啊?不,不会——”有些不解程锦绣为何会忽然这样问,他们不过是镇国公府的家生子,还是作为打手一般的存在。读书写字这种好事,怎么轮得到他们头上。

“那就好,你们得庆幸,保住了一双手脚。”

程锦绣叹了口气,方才紫电貂说,它的毒可以控制弄坏对方的嗓子和脑子,虽然她不会杀了这两人,可是从此以后,他们也只能作为神志不清的疯子存在了。而且,能不能活着从这林子里面出去,也只能看运气。

然而,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一点也不会后悔。比起家人的性命,其他的,她只能选择无视。

不等那两人反应过来,紫电貂便飞快地动了手,程锦绣奖励了它一滴血,这才朝着牛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绣姐儿,怎么这么久?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过去找你了。”

“可能是在舅舅家吃了什么东西坏了肚子吧,我没事了,咱们快回家吧!”

程锦绣随便找了个借口,好在便宜爹他们也没追究,上了牛车,将程浩宣抱在怀里,程锦绣低下头沉思起来。她并不清楚镇国公府的地位,可是,那个世子能够言语威胁县令为他办事,可见这镇国公府的权势不低。眼下有那个被利诱的苟掌柜和张县令狼狈为歼,并且听令一定要自己的命,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原来,说到底还是她连累了程家,虽然她完全无法理解,明明是无冤无仇,那个世子为何非要置她与死地?若是如此,这平安镇,可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她可以杀了那个苟掌柜,可是张县令呢?身为地方父母官,一旦身死,朝廷那边肯定会派人彻查的,而且镇国公世子肯定也会得到消息。就算可以让小貂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也难免不会露出蛛丝马迹。万一有朝一日事发,背上杀人罪的程家人同样逃不过一死。

不过,那个世子宁愿多费些手段,也不是直接派人将他们全家杀了,想来应该是有所顾忌。至少要表现在外人面前,他们是因为意外而死的。否则的话,当初那些饭菜里面掺的就不会是蒙、汗药,而是致死的毒药了。

现在是逼得他们断掉了香满楼的生意,接下来,是打算在林子里再弄出个意外,只可惜被她看破了。即使那两人被她制住,却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呢。就算她能小心提防,可是能防得了一辈子,每次都能跟今天一样幸运?

要是惹急了对方等不了了,连最后的这点顾忌都没了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满怀心事地回到了桂花村,牛车甫一进村,就有路过的乡亲开口道:“程老大,程老三,快家去看看吧,你们家出事啦!”

又出事了?

脸上的神色蓦地一变,程学文催赶着牛车,加快了速度。

作坊的门口一片杂乱,李氏,冯氏带着几个小的怯怯地躲在墙角,黄氏抱着被气晕了过去的程老爷子嚎啕大哭,唐氏也是满脸泪水的为二叔程学武擦着脸上的血迹。原本井然有序的作坊里面,灶台,锅子,还有买来的各种豆类,乱七八糟的撒了一地,明显是被人用暴力强行破坏的。

“爹,娘,这是什么了?”

“儿啊,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啊!”黄氏老泪纵横,这几天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大哥,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就有几个男人进了村,他们直接走到我们作坊,话也不说,就开始打人砸东西。本来做工的乡亲们都被打伤了好几个,夫君本来想上去跟他们讲道理,可是他们却把夫君打得半死!临走的时候,那些人才放下狠话,不准我们的作坊再做生意。”

唐氏强忍着痛意,将事情简单了解释了一遍。

“又是香满楼!”程学文咬着牙,这才一天的时间,他们三兄弟就相继出事,祖宅被烧,作坊被毁,甚至连学堂都辞了他!香满楼实在是欺人太甚!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了,你怎么会回来?老三呢,老三你怎么也受伤了?”黄氏终于回过神来,眼下事情也瞒不下去,程学文将程学栋被打,自己也不再是夫子的事说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一家人如遭雷击,只觉得未来一片昏暗。原本还以为靠着白玉凉粉的生意能够发家,却不想竟是遭到了这样重大的打击。

“为什么?香满楼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实在是太狠心了!不行,老婆子我要去找他们讨个说法!”黄氏踉踉跄跄地起身,却因为太过激动,直直地摔了一跤。

“奶!”

程锦绣飞快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只觉得心中的愤怒几乎要从胸口溢出来,她从来没有这样憎恨过一个人,那个该死的镇国公世子,要是再见到他,她一定要杀了他!

“娘,娘你没事吧!”

“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啊!香满楼这群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啊!”黄氏捶着胸口,哭的是撕心裂肺,程锦绣也是阵阵难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做的那么绝,甚至都找到了家里来!

“算了,我们不做这生意了,以后就老老实实的种地,这样子,香满楼总不会再为难我们了吧!”冯氏搀扶着自家男人,忍不住开口道。

所有人都是一片沉默,即使是选择种地,可是眼下这个家,却已经是雪上加霜了。

赵大夫熟门熟路地到了程家,这几天他几乎是天天就往程家跑,闹出来的动静还不是一般的大。

“老二伤到了头,胸口还被踢了一脚,恐怕有内伤,我只能简单的给他止血包扎一下。还有老爷子,他年纪大了,血压高,这样子看起来像是中风。这病啊,我是看不了的,你们还是送镇上去吧。”

赵大夫摇了摇头,他就是个乡下的土郎中,太复杂的病症却是无能为力的,更何况需要的一些药材他也没有。

“这么严重?爹,不行,赶紧送爷和二叔去镇上的医馆!”程锦绣也慌了,黄氏更是吓得连哭都忘了,程老爷子和程学武可是一家的顶梁柱,要是这两人真的出了事,程家才真的是天塌了。

当下也不再耽搁,心急火燎的又继续把人往镇上送。只是,结果一出来,程家人这次是再次绝望了。

程学武还好,他身子壮实,胸口那一脚虽然厉害,吃几服药也就好了。程老爷子才是真正的危险,就跟赵大夫说的差不多,已经有了中风的症状。这次就算醒了过来,也会变成瘫子!

不仅如此,程老爷子这病得好好养着,大夫开的药,一副就要五百文!也就是说,程老爷子的病非但治不好,每个月都得至少花五两银子的药钱!

程家被毁的差不多了,作坊不能开了,可是乡亲们的工钱还得给,做出来的白玉凉粉没有卖出去,全部烂在了手里,钱也亏了进去。家里能用的银子,恐怕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十两而已。

这些钱,本来是打算用来修房子的。

程老爷子的病情,现在不能随意移动,因此直接歇在了医馆里。大夫说要明天才能起身,二叔程学武的伤也不轻松,最后商量了一下,让唐氏留下照顾两人,最后程学文带着黄氏和程锦绣回了桂花村。

“大哥,娘,爹和二哥的情况怎么样?”

黄氏心力交瘁,一想到老爷子的身体就忍不住掉眼泪,根本没心思说话,程锦绣扶着她进了屋子休息。程学文则是叹了口气,将大夫的话一一道来。

“完了,老程家真的完了!”冯氏一脸的灰败,程学栋也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好好的日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都怪你!程锦绣,都怪你!要不是你出的什么鬼主意,弄出了个什么白玉凉粉,还非要卖到香满楼去,我们家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福星,而是灾星才对!”

猛的,程花儿忽然发了疯似的冲进了屋子,指着程锦绣大骂起来。谁也没有看到,她眼底闪过的快意和恶毒。天赐良机,她要把程锦绣狠狠地踩到地上去!没有了福星这个名头,看她还怎么嚣张!等李公子亲自来娶她的时候,她要笑着看程锦绣哭!

“花儿你这个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李氏气的浑身发抖,挥着手就要给程花儿一个耳刮子。

“我哪里胡说了!从小到大,大姐除了刚生出来那会儿给家里带了点财,这十几年来,有给程家赚过一分钱吗?也就爷奶偏心,才会一直宠着她!现在倒好了,就因为你们听她的话,把整个程家都搭上了!她根本就是个灾星,要害了我们所有人的灾星!”

程花儿哪里会乖乖站着挨打,飞快地转过了身子,嘴里的话却始终没停。

“你住嘴!”程学文也发怒了,他狠狠地瞪了程学栋一眼,“老三,管管你家的丫头片子!”

“大哥,你凶什么凶,我觉得花儿就说得对!绣儿那丫头哪里是什么贵女福星,否则的话,为什么之前就好好的。她折腾个白玉凉粉,就害得我们被香满楼给记恨上了?”

冯氏却是开始为自己的女儿说话了,反正眼下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顾忌的?反正她也早就看不过程锦绣那个死丫头得意,更看不惯大嫂一直用这个高高在上的压在自己头上!

“够了,你们别吵了!没看到奶不舒服吗?你们是不是想把奶也气病了才甘心!”程锦绣猛的站起了身,一双凌厉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程花儿,只觉得对她再也没有了一点耐心。

眼下正是需要同心协力渡过难关的时候,却偏偏有人先闹起了内讧,她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程花儿对她竟然会有这样强烈的恨意。上次她的悔意,根本就是假装出来的!而她竟然因为内疚放过了她,还为她隐瞒事实,实在是可笑之极!

“大姐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在诅咒奶吗?”程花儿早就有了决定,再也不会跟以前一样不敢开口了。在她看来,程家眼下这样子,要想脱离困境,只有等到李公子来接她了。到那个时候,她才是家里的大功臣,所有人都得看她的脸色,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程花儿,你闭嘴!你以为真的是香满楼想抢我们的秘方吗?真正的幕后指使,就是你那心心念念的李公子!你以为他真的看上了你,会亲自来接你吗?做梦!他的目的,是要杀了我们程家的所有人,你不过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程锦绣冷笑着开口,看着程花儿的目光毫无温度。

“就算我不是福星,这件祸事也是你引起来的!要不是你和刘癞子联合起来设计我,想要玷污我的清白,结果被我揭穿,你自己作死跳下了河,就不会遇到那个李公子!遇不到他,他就不会莫名其妙的对救命恩人家里起了杀心,更不会在饭菜里面下药,甚至联合香满楼和张县令要害我们一家!”

“你,你胡说!你这是在诬陷!李公子怎么可能会那么做!”程花儿狠狠地摇了摇头,她才不相信,肯定是程锦绣乱说的。

“绣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程学文和李氏却是双双变了脸色,看着程花儿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爹,娘,我说的都是真的,实际上,是香满楼的小山哥告诉我的,他偷听到了那个李公子和香满楼新来的苟掌柜的谈话,因为往日的情分这才悄悄告诉了我。我也想不通那个李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我本来不打算说出这件事的。偏偏有的人太蠢,分不清谁是是非!”

程锦绣深吸了一口气,具体的原因她当然不能说,只能这样找个借口:“那个李公子权势滔天,连县令大人都听他的话,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桂花村,我们不能待了。爹娘,等爷醒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这是程锦绣想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只要离开了桂花村,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去另外一个地方,再重新开始。挣钱的法子她总能想到新的,再不济,还有紫电貂在身边,她可以去山里打猎维持生计。总比留在这里,不知道哪一天被害死了的强。

“程锦绣,你才蠢呢!一定是你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故意说李公子的坏话来糊弄我们!”程花儿尖利的叫了起来,绝对不允许程锦绣侮辱自己的李公子。

“你说那李公子要亲自禀明父母来娶你,那么他可有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姓甚名谁?”

程花儿微微一愣,她的确是不知道这些,除了一个姓之外。

“那个李公子根本不姓李,而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真名叫做程奕帆。你若不信,那就继续在桂花村等着吧!”程锦绣冷笑一声,看向了神色犹疑不定的程学栋和冯氏。

“三叔和三婶最好也一起等着,说不定还能享女儿福呢!”

“绣儿,那个李公子真的是世子,真的要害我们?我们真的要走吗?”黄氏拉着自己宝贝孙女的袖子,一连说了三个问句。故土难离,古人最重的就是家族,若非遇到大灾,谁愿意举家搬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

程锦绣也知道,光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根本是不可能成行的。而实际上,她决定离开,不仅仅是因为家里被逼的无路可退,还有刚刚从紫电貂和沿途的动物身上感应到的消息。

桂花村,不,应该说方圆百里之内,刚好将桂花村包含进去的一个圈内,会发生一场百年难遇的地震。早就已经感应到危险的野生动物最是敏感,纷纷开始转移阵地。

对于程家人来说,这反而是一个契机,他们可以顺理成章的消失,到时候就是死在了地震之中。就算那个镇国公世子有心要查,也会因为这场灾难而找不到蛛丝马迹。

“奶,我们必须得走,因为,这是观音娘娘对我们的示警,天将降大祸而至。”程锦绣肯定地点了点头,心念一转有了主意。她站起身来,走到了作坊的屋子中间。这里原本是村里人祭祀祖先,摆放先祖牌位的地方。

“奶,爹娘,你们过来看!”

“我的天啊!夫君,那是什么!”到了跟前,李氏最先发出了惊呼,只见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蚂蚁,然而古怪的是,它们竟然聚在一起,好像组成了两个奇怪的图案。

“祸,离!”

程学文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是识字的,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这些蚂蚁竟是用自己的身体拼了这两个字!

“大哥,到底是什么,你说清楚啊!”一旁跟来的程学栋和冯氏也急了,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果真是观音娘娘示警,有大祸将至,必须速速离开!娘,绣儿说得对,我们得走,赶紧走!马上收拾东西,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就去镇上,就带着爹他们一起离开!”

程学文哪里还有什么怀疑,这等奇事闻所未闻,哪怕是以防万一,他们也得做!

“爹,我们还是将此事告诉村长和乡亲们吧,这些日子多亏了乡亲们的帮忙,我们也不能只想着自己。”程锦绣立刻提议道,虽说这些蚂蚁是她刻意召唤出来的,地震之事却十有八九是真的。桂花村的村民多数都是好心人,能帮一把是一把。

“行,我这就去!”

程学文一走,全家人立刻开始收拾起东西来,最重要的就是银子,黄氏早就将全家的家产放在了陶罐里,用布包的紧紧的。然后就是换洗的衣服,上路需要带的干粮。若是没有大灾,其实把这宅子卖出去还能换一笔钱,可惜眼下为了逃命,也只能算了。

大人们的紧张气氛,自然影响到了几个孩子,尤其是二房的枝儿,叶儿和小宝。爹受了伤,娘也去了镇上,三个小家伙满脸的迷茫。

“枝儿叶儿,把你们重要的东西都找出来装好,太重的累赘的不要。小宝身子不好,就歇着吧,别担心,二叔二婶都在镇上等着我们呢,他们都没事的。”

程锦绣忍不住开口劝慰了一番,指点着她们做事,已经歪了一个程花儿,这两个,可千万不要也毁了。

“恩,知道了大姐。”姐妹两对视一眼,乖乖地点了点头,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东西来。

程学文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带着一群人进了屋子,看到祠堂里面那久而不散的蚂蚁,顿时一阵哗然。连赵大夫都挤了起来,他是大夫也识字,在村子里面很有威信。趴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不是有人在地上用糖水撒了汁故意弄出来的“神迹”,脸上的神色也显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那些蚂蚁忽然四散开来,渐渐地又组成了另外一个字。

“是南,莫非是要我们往南边走吗?”赵大夫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些蚂蚁神迹,心中依然是半信半疑。

“诸位叔伯婶婶,这里原来可是咱们桂花村的祠堂,供奉了上百年的祖宗牌位,定然是有些灵气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家是打算离开的。若是真的有灾祸发生,离开了好歹能保住一条命。”

程锦绣也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她这个福星的话,也就自家人才会毫无保留的相信罢了。眼下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至于最后乡亲们信不信,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蚂蚁停留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消失,村里人却是讨论的热火朝天。

“你们别听程家的那个小丫头片子胡言乱语,我们在桂花村住了好几十年了,什么时候发生过灾祸?这死丫头说不定就是自己家里糟了秧,所以就见不得别人家好过!”

骂的最凶的当属和程家结了梁子的牛嫂,程家屋子被烧,作坊被毁,她在一旁可谓是幸灾乐祸,拍手称快。

“可是祖宗祠堂那里又该怎么解释?”

“说起来我们家养的猪和狗,最近都有些怪,老是想着逃出去,还不停地叫,人都要烦死了。难道真的有什么天灾会发生?”

“住了几十年的家了,要是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推测就离开,那怎么行?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富裕,眼看着过几个月地里的庄稼就要丰收了,怎么走的了?”

程家的院子里也并不平静,至少,在程花儿眼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程锦绣的鬼话的。她不想走,要是离开了这里,李公子回来找不到了她怎么办?

“爹娘,难道你们真的以为程锦绣说的是真的?眼下咱们家里这样的困境,离开了村子,还能活的下去吗?”

“相不相信又怎么样?反正爹娘大哥决定要走,难道我们还单独留在这破地方不成!”程学栋没好气地开口,跟着爹娘,至少还饿不死。

“爷奶偏心大伯一家,根本就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爹,难道你要跟二叔一样傻,为了大伯做牛做马吗?女儿倒是有个主意,能让我们以后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程花儿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神色,程学栋忍不住问道:“什么主意,你说!”

他的确是早就不满程老爷子和黄氏的偏心了,凭什么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是大哥的,程花儿的话,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嫉妒。

时间过得飞快,天暗了下来,程家的灯却一直亮着,吃了晚饭之后,黄氏就吩咐李氏和冯氏将家里的粮食做成烙饼和馒头,程学文和程学栋则是把一些重物搬到牛车上,一家人都各有事情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