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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有些懵了,程渊更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甚至不敢上前去确定一下秦氏究竟是死是活。李云芙也是满脸的震撼,她抓住了程锦绣的手,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绣儿,还是算了吧。若是真的闹出了人命,以你现在的身份,逼死庶母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好好的名声就毁了!为了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程锦绣顿时皱了皱眉,她倒是没想到,秦氏居然在关键时刻使出了这样的苦肉计。不过,能够压制李云芙十几年,独得程渊宠爱的女人,论起心机手段自然不会太蠢。若非因为程奕博的事情乱了心神,她万万不可能露出破绽。

为了逃过这一劫,秦氏倒也真是对自己狠心,却是没有丝毫虚头。不过,她自己估计也是掌握了力道的,绝对死不了。

然而要让她轻易地放过了这母子三人,却又觉得十分不甘心。可李云芙说的没错,秦氏现在生死未卜,程奕博也是昏迷不醒,她若是步步紧逼,倒是会让程渊觉得她心胸狭窄,且容易毁了自己的名声。

虽然她并不在意名声这个东西,可这种被人污蔑造谣的话,是个人都不喜欢听到的。而程灵素已经哭得快昏死过去了,她转过身来,噗通噗通地对着程锦绣磕头。

“大姐,大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发发善心,饶了我姨娘这一次吧!以后我们再也不敢对你不敬了!爹,求你快让赵大夫给姨娘看看吧,她不能死啊!”

“绣儿,依我看,秦氏现在也已经受到了教训,博儿更是很有可能成为跛足。他们都已经这样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和他们计较了?”

程渊有些松动起来,到底是宠爱了十几年的女人,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在宫中当值的程奕帆却是忽然出现在了西院,他身上还穿着禁卫军的衣裳没有换掉,整个人却显得神采奕奕。

“父亲,母亲,妹妹。发生什么事情了?”

褪去了以往的青涩和怯懦,如今的程奕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然而除了李云芙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之外,程渊却是沉下了脸,明显很不愿意看到这个“儿子”的出现。

“没什么,你怎么回来了?若是没事的话你就陪你母亲和妹妹先回去吧!”

家丑不可外扬,对于程渊来说,程奕帆就是个外人。他现在心情一团乱麻,压根不想和程奕帆说话。

程奕帆却没有那么好打发,他今日匆匆忙忙的赶回来,本就是有备而来的。他扫了一眼地上满脸血迹的秦氏,还有悲戚哭叫的程灵素,空气里烧焦的味道是如此明显,让他很难不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程锦绣却不想让程渊蒙混过去,她直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程奕帆,丝毫不顾程渊那难看的脸色。程奕帆挑了挑眉,心中忍不住嗤笑一声,看来,老天爷都是向着他的啊。

“妹妹,你放心,今日我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程奕帆对着程锦绣温和地笑了笑,查了这么久,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而现在,他定要让秦氏母子再无翻身之日!

“父亲,今日我赶回来,却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议的。”程奕帆转过身来,对着有些发怒的程渊开口道:“父亲,你先别生气,且听我说完。”

“前些日子,儿子回府的时候,意外发现秦姨娘身边的月嬷嬷偷偷摸摸的倒什么东西出去。儿子心中一时起意,便跟了上去,发现她倒掉的却是些药渣。府上又没人生病,月嬷嬷这般举动,着实让儿子费解。

后来儿子特意去查看了才发现,这些药渣却是父亲每日的补身药。因为觉得奇怪,儿子便将药渣拿去了药铺让老中医检查,结果却发现,这药的确是有补身的作用。可是,若是服用救了,却有一个副作用。”

程奕帆的话,的确是勾起了程渊的好奇之心,他到底还是忍耐了下来,皱着眉头追问道:“什么副作用?”

一旁哭泣的程灵素却是神色一变,她下意识地觉得,程奕帆说出来的话绝对会让他们母女再次陷入困难之境。于是,她急急忙忙地打断了他。

“大哥,你有什么话不能等会儿再说吗?爹,姨娘她就快要死了!素素求求你,快救救她吧!”

“父亲,二妹说得对,赵大夫,麻烦你快去给秦姨娘看看,可千万不要让她死了。”程奕帆温和地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冷漠无情。

“你们快把二小姐和秦姨娘扶下去!这地上这么凉,是秦姨娘和二小姐能待的地方吗?”程奕帆吩咐的,却是西院的下人,他进宫之后长了许多气势。原来不怵他的西院下人,却是不自觉地上前。

程灵素不想离开,可她此时此刻却想不到办法去阻止,顿时急的满头大汗。而程渊却很想知道程奕帆到底要说什么,干脆直接下令,让人将秦姨娘和程灵素给拖走了。

“现在你总算可以说了吧?”

“为了父亲你的名声,儿子倒是觉得,让这些下人都退下最好。”程奕帆勾了勾嘴角,却是让程渊的心中一跳。

“你们都下去!”

“是。”下人们纷纷领命退下,很快,院子里面便只剩下了他们几人。程锦绣倒是饶有兴致,想要看看程奕帆到底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

“父亲,那药若是服用久了,便会渐渐失去生育的能力。想来父亲应该也很疑惑,照理说,父亲你也正值壮年。为什么自从二妹之后,府上就再也没有添过一男半女了吧?”

程渊的脸色顿时一沉,他本就生性多疑,程奕帆又说的这样直白,如何让他不信以为真?更何况,这些也的确都是事实,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动静,心里说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古代的男人大多数自尊心太强,生不出孩子,那只会责怪到女人的头上。

奈何李云芙和秦氏都生了孩子,他后院睡过的那些丫鬟都没动静,便只有是那些女子的肚皮不争气。程渊自然不会想到自己会有问题,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说是天意如此。毕竟子嗣一事,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不过,程渊到底还是没有直接给秦氏定罪。首先,开口的人是程奕帆,就足够让他怀疑对方是否为了世子之位在故意施展诡计,离间他和秦氏的关系。

“其实我一开始也并不相信这是真的,毕竟秦姨娘对父亲你一片真心,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后来儿子特意追根究底地查了查,从一直为秦姨娘看诊的大夫那里,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秦姨娘生下二妹之后便伤了身子,以后不能再有孕了。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秦姨娘自然不会将此事给透露出去。并且,凡是父亲你宠幸过的丫鬟,都会被秦姨娘灌下避子汤。如果父亲你不相信,大可以亲自找个太医来验证。”

秦氏怀着程灵素的时候,故意向李云芙挑衅,结果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虽然是足月出世平安无恙,秦氏的肚子却是摔出了问题。出了这样的大事,秦氏虽然悲痛,却将事情瞒得死死的。

她比谁都清楚,若是自己不能生的事情传了出去,会有怎样的下场。她的儿子才会是国公府未来的主子,别人休想取而代之。

程奕帆重生而来,最大的敌人便是秦氏母子。他当初之所以会死在秦氏手上,便是因为意外看到了月嬷嬷倒药渣的事情。只是那个时候他太过单蠢,直接好奇地问出了口。

彼时程锦绣已经回归,他的身份被揭穿,秦氏自然无所顾忌地起了杀他的心思。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哪怕程奕帆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关键,她也不能留活口。

回忆起前世,程奕帆就知道,他要复仇,就得从这方面着手。那药渣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前世他死亡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要查清楚这些,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别看这么三言两语的话,程奕帆却是从重生之后查到了现在,才有了眉目。关键的证人,便是为秦氏做事收买的那个大夫。而人,他已经带来了。

“父亲,这个人,便是为秦姨娘配药,谋害你子嗣的大夫。你以为,秦姨娘经常要去外城娘娘庙上香,真的是为了祈福吗?”程奕帆淡淡地开口,语气之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嘲讽。

程渊已然是气的面色铁青,那大夫已经被程奕帆折磨怕了,当下便跪了下来,将和秦氏的谋算一五一十的脱口而出。

“这个该死的践人!”

无边的愤怒和羞辱,让程渊整个人杀气弥漫,一想到他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十几年,他就恨不得活剐了秦氏!秦氏专门为他熬的补身汤,因为对这个女人的信任,他从未怀疑过什么。非但如此,他以前还觉得秦氏温柔贤惠,比起李云芙好上了千万倍。

现在看来,当初又多偏宠秦氏,现在的他就有多难堪!想到这里,程渊已经愤怒地抓着那大夫,怒气冲冲地朝着程灵素的院子里面走去。

看了这样一场跌宕起伏的好戏,着实有些出乎程锦绣和李云芙的意料。秦氏若真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程渊绝对饶不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氏啊秦氏,你也有今天!”李云芙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眼角却是溢出了泪水。她忍耐了这么多年,熬了这么多年,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却没想到,老天爷还是有眼的,这是报应,报应!无论是程渊还是秦氏都活该!

“母亲,这是儿子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虽然父亲不会放过秦氏,可程奕博始终是他唯一的儿子。只要有他在,父亲总会护着他。而他若是背地里再使出一些阴谋算计,父亲也不会拿他怎样。

若想斩草除根,就得釜底抽薪。既然眼下程奕博已经废了,母亲,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这国公府的一切,儿子有自知之明,绝不会心生贪婪。倒不如将世子之位给了他,再尽快为程奕博娶亲。等他生下了继承人,母亲便抱到自己的膝下来养。到那个时候,程奕博也不会再有什么用处了。”

看着李云芙,程奕帆的眼中难得浮现出一抹柔色。无论前世他多么怨怼,李云芙其实从未亏待过他。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不能不报。哪怕手上沾染血腥,他也要杀了秦氏母子,为自己报仇!

“这——”李云芙却是有些犹豫,她从程奕帆的话中听出了杀意,一时间心情颇有些复杂。当年秦氏害得她无法生育,结果她自己也来了恶报,还把程渊给牵连上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之极。

“母亲,我觉得大哥说得对。你以后总要有个依靠,以父亲的性子,等大哥成亲了,他定会将他分府出去的。有一个孩子在身边,等我们走了,你才不至于太过寂寞。”

程锦绣也很赞成程奕帆的决定,她用不了多久便会出嫁,而程奕帆终究不是国公府的血脉。对于这个母亲,程锦绣是同情的,并不想她以后老无所依。

“既然你们兄妹都这样说,那好吧。”李云芙点了点头,眼中泪光闪烁。

此时此刻,秦氏已经在赵大夫的治疗下悠悠转醒了。看着眼前的女儿,她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计谋应该是成功了。

“娘,娘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呜呜呜!”程灵素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平时表现得再怎么镇定,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今日发生的事情,着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乖,素素别哭。娘这不是没事吗?你爹他见了我这样,肯定会心软的,到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追究之前的事情。程锦绣想要扳倒我们,那不可能!还有你哥哥,他的仇,娘迟早会报的!”

想起很有可能会跛足的儿子,秦氏便心如刀绞。她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反倒是将李云芙和程锦绣给彻底恨上了,精致的面容上满是狰狞。

“轰隆!”

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程渊一脚踢开了房门,将母女两人吓了一跳。秦氏立刻虚弱地躺下,瞬间做出一番柔弱可怜的姿态,却被程渊红着眼睛,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践人,你这个该死的践人!说,是不是你给我下了药,让我绝嗣?啊?说!”

一把抓起了秦氏的头发,程渊恶狠狠地将她提了起来,痛得秦氏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被程渊的一巴掌给闪懵了,那力道如此之大,她张了张嘴,却是吐出了一口鲜血,里面还混着一颗牙齿!

“老,老爷,你做什么?”

“爹,爹你快放手啊,你要把娘打死了!”程灵素哭叫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上前阻拦,却越发激起了程渊的凶性。

“给我滚开!”一脚踢到了程灵素心口,娇小的身影瞬间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门墙上。程渊根本顾不得看程灵素的死活,掐着秦氏的脖子,眼底满是杀意。

“说,是不是她?”

“国,国公爷,就,就是这位夫,夫人…”那大夫哪里见过这般暴虐的场面,瞬间吓得失禁,结结巴巴地承认了起来。他不过是个小大夫,因为祖上传下来的几幅绝子药,便和那些内宅的夫人们做起了生意。岂料顺风顺水几十年,也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

“老爷,我,我不认识他!你,你不能听一个外人胡说八道啊!”秦氏见了那男人就是神色一变,好在她的一张脸被头发挡住,立刻矢口否认了起来。然而她的心里却是害怕极了,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公爷,我有证据!每次和这些夫人们做生意,小的都会专门记下来。这,这是小的准备的账本。小的只是个做买卖的,谋害国公爷子嗣的事情,实在是和我无关啊!”

那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了何时何地,与谁出售了多少分量的药物。而秦氏的名字,却是写了满满的五页!程渊翻看了过去,顿时目赤欲裂,狠狠地将账本砸到了秦氏的头上。

眼下人证物证俱在,只要让大夫检查了药渣,再找个大夫为自己和秦氏的身体把脉,真相便可水落石出!而一旁吓得有些六神无主的赵大夫,却是最好的人选。

结果,自然是让秦氏绝望的。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清楚,她躲闪的目光,却是让程渊失去了理智,操起旁边的花瓶就朝着秦氏身上砸去。

秦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无声无息的瘫软在了床榻上,赵大夫战战兢兢地上前探了探,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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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摄政王拒婚

“国,国公爷,秦姨娘她,她没气了!”

赵大夫的话顿时让暴怒中的程渊回过神来,他停下了看着一动不动的秦氏,即使没有上前,他也知道秦氏是真的死了。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对于秦氏,程渊自然是有感情的,可这点感情,却是抵不过自己和权势。尤其是秦氏害得他绝了嗣,现在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也是理所当然。

程灵素被程渊那一脚踢得晕死了过去,否则的话,亲眼看到自己的娘死在了爹的手上,这样的打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大亮了。张太医看好了程奕博的腿之后便起身告辞,而醒来之后,得知自己会成为跛子的程奕博,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他挣扎着从床榻上下去,想要走路,却把好好的腿弄得再次扭伤。而这下子,就不再只是跛足的后果了,他这条腿完全可能会残疾!

程渊不得不让下人用布将他绑在了床榻上,免得他失控之下更加伤了自己。至于秦氏之死,程渊就是想瞒也瞒不下去。

程奕帆昨天晚上便去跟程渊交谈过了,无论如何,程渊正值壮年,让程奕博生下孩子,他再亲自教养,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程渊也同意了,他体内中毒太深,根本无法挽回。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未来的孙子身上。

眼下程奕博的身体状况,世家大族里面是没有人舍得将女儿嫁过来的。最后程渊只能从一个小官之家,挑了个还算伶俐貌美的庶女,许给了程奕博为正妻。而程奕博的下半辈子,失去了斗志,消沉度日,基本上沦为了生育工具。

他也并没有赶走程奕帆,眼下的镇国公府,还需要程奕帆来支撑门面。而世子之位,也依然没有落到程奕博头上。程奕帆也和程渊商议好了,等程奕博生下了儿子,孩子五岁之后,就请封为世子。

秦氏死了,她只是一个小妾,葬礼自然不可能大办。而程渊对于秦氏所出的两个原本疼爱的儿女也有了忌惮和隔阂,他将程灵素几乎是半囚禁的关在了内院,只等她及笄之后便找个不在京城的人家远远地嫁出去。

程锦绣知道之后,对此不置可否。秦氏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没有了程渊的宠爱,还有秦氏和程奕博的撑腰,孤身一人被囚禁在家的程灵素,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

“唉——”程锦绣叹了口气,弄到这样的结局又是何必呢?害人终害己,若是没有那么多贪婪和欲望,分明就能有更好的人生。可有些人,却总是不知足。

“姑娘,终究是他们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叹息的。你快来试试这身衣裳,等会儿可就要出门了。”

翼雪捧着绣房精心缝制的华丽衣衫,今日是杨如珍的及笄之礼,她和李云芙都是要去赴宴的。国公府的日子,不会因为西院的事故就停止了转动。实际上,除了程奕博和程灵素,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恐怕没人会再记得曾经有个宠冠后院的秦姨娘。

不知道程渊是不是认清楚了现实,最近开始对李云芙好了起来,有种想要弥补和修复感情的意思。只可惜,李云芙早就被他伤透了心,不过是和他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罢了。

换好了衣裳打扮妥当,母女二人便上了马车出了府邸。杨家同样位于内城的奢华地段,距离程家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距离。不同于镇国公府和忠义侯府的奢华,骠骑大将军府上却显得单调了许多。

杨家世代都是武将,宅子也是十分朴素,倒是练武场之类的地方占地巨大。虽是如此,杨家的底蕴却也并非旁人能比的,摆在外面装饰用的东西,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而杨家的后院,则是显得华丽了许多,毕竟是女眷居住的地方,此时此刻,各家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因为杨如珍伸手家人宠爱,所以这及笄之礼办的极为豪华,不过比起程锦绣认祖归宗和及笄的场面,却是远远不及的。毕竟杨如珍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出席这种场合的一般都是各府的女眷。

程锦绣当日却是占了摄政王的光,所以还来了许多大人。而实际上,这些大人每日都要上早朝处理政务,根本不可能去参加一个女子及笄的宴会。可那日摄政王更是亲自到了场,这全京城的贵女,如此殊荣还真是程锦绣的独一份儿了。

镇国公府和骠骑大将军府终究是隔了一层,平日里来往不多,在杨夫人客气接待之后,李云芙便带着程锦绣自由活动了。程锦绣正好可以乘此机会,放走紫电貂,让小家伙去找找看。骠骑大将军府上的那枚生肖令,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放下了紫电貂,程锦绣正准备回去呢,却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几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正在强行脱掉一个女子的衣服!而那女子被逼到了角落挣脱不得,干脆老老实实地任由对方动手动脚。

“哼,死丫头,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穿和我们郡主一样的衣服?这次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敢这么不识时务,有你受的!”

丫鬟八光了少女的外衣,只给她留下了亵衣。随后再扔了几件看起来和她们自己身上穿的差不多的丫鬟衣裳丢给了那女子,这才趾高气扬的走了。

程锦绣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女孩子之间的争斗她很明白,就好像程灵素和她,明明是亲姐妹,却非要斗得你死我活才会罢休。而竟然有人这么嚣张,竟然在别人的宴席上,强迫性的逼着女子脱掉了衣裳!

好在这里是内院,来往的都是女眷。否则的话,若是被外人看到,这女子的名气岂不是毁了?

一般的女子面对这样的场景,定是吓得失魂落魄哭哭啼啼,甚至有那不甘受辱的,直接跳下湖里都不一定。而眼前的女子却是极为镇定,她飞快地穿上了丫鬟们留下来的衣裳,整理了一下仪容,却露出了一张让程锦绣觉得熟悉的脸。

“凤姑娘?”

程锦绣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看到程锦绣,顿时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这幅模样,竟是丝毫没有因为被程锦绣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而尴尬。

“原来是程姑娘?让你看到刚刚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也来参加杨姑娘的及笄宴啊!”

“凤姑娘你也来了不是吗?对了,你还好吧?”程锦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管怎么样,凤宁纯都救了李云芙一命,她总不能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我没事,不过就是件衣服嘛。其实从继母忽然大发善心为我准备那套衣裳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不对劲了。那个女人可没那么好心,这次的宴席肯定也不会太平静。

果然,我穿的衣裳和淮阳郡主撞了杉,淮阳郡主最讨厌别人抢她的风头,每次宴席都会事先把自己要穿的衣裳透露出去,就是不准别人跟她一样。虽然被拔掉了衣衫,好歹还没有做绝,给我留了一身能用的。”

凤宁纯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温婉优雅,行为间却是机敏大胆。即使面对这样的算计和羞辱,却依然保持着乐观积极的心态,着实让程锦绣有些意外,也十分敬佩。

“而且,方才的情况,我若是大声喊叫,引来了别人,丢人的反而是我自己。毕竟郡主的身份在哪里,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我与郡主交恶的。”

从李云芙那里,程锦绣知道,凤宁纯虽然是嫡女,可因为继母的关系,日子过得并不好。换做是旁人,要么被养的畏畏缩缩,要么就是擅长伪装心机深沉。可凤宁纯却是人如其名,让程锦绣对她有了不少好感。

“你继母未免也太过分了!你应该想办法脱离她才行!”

皱了皱眉,程锦绣说出话之后又有些懊恼。她这还是高汉不知饿汉饥,不是谁都有她这样的运气,身上拥有异能,并且还有一个摄政王撑腰的。否则的话,在镇国公府,她的境地比起凤宁纯来说,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对不起,凤姑娘。”

“没关系,我倒是想摆脱她,可惜的是她见不得我好。非要拖着我嫁不出去,把我牢牢地掌控在手心里,最后许给她那娘家的傻子侄儿吧!其实我都已经习惯了,与其唉声叹息,倒不如接受现实。我就不信老天爷会这么狠心,一直不给我活路。

而且,那衣裳上面,我也动了手脚。专门去药店买了巴豆粉涂在了里面,总会有人运气不好中招的。我也不能那么懦弱,让别人白白欺负我不是?”

凤宁纯微微一笑,眸光里面却是带了些狡黠的味道。程锦绣顿时有种见了同类的感觉,忍不住也笑了。

“说得对,就该让那些人也受到教训才是!”

“程姑娘,谢谢你愿意听我发牢骚。不过,也得请你替我保密,给我留点脸面哦!”凤宁纯俏皮地开口,虽然是丫鬟的衣裳,可她天生丽质,却也显出几分不同来。

“那是当然,不过,叫我程姑娘也太见外了。我叫程锦绣,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好吧锦绣,那你叫我宁纯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却是颇有几分投缘的感觉。一时间,两人竟是直接坐在凉亭里面开始聊天起来。

凤宁纯的父亲乃是礼部侍郎,最是讲究礼仪规矩,她若是和继母作对,便是不敬长辈。光是这一条,就足够她那顽固的爹对她心生厌恶的。而继母,也正是靠这些来压制凤宁纯。

程锦绣面对的秦氏,她再怎样嚣张也不过是个妾侍,且李云芙还有忠义侯府为她撑腰。可凤宁纯生母早逝,外祖家也没落了,根本就无人替她做主。

“其实,只要我认真过日子,绝境也能走出希望。”凤宁纯说起自己的处境却是十分乐观,不过,都不需要程锦绣主动开口,她就几乎交代清楚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啊?就不怕被别人利用吗?”程锦绣倒是直接问了出来。

“放心吧,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却还是有几分能力的。锦绣你是个有原则的好人,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

凤宁纯倒是对她满怀信心,顿时让程锦绣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两人的确是相谈甚欢,凤宁纯心性豁达又聪明,很对她的胃口。若是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其实倒也不错。

眼看着要到了入席的时候,两人便相携一起走了出去。大厅里面,凤宁纯的小丫鬟正急的满头大汗的到处找她呢,见到了自家姑娘的身影,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行了行了,今儿可以杨姑娘大喜的日子,你可别在这掉金豆豆啊!”凤宁纯赶紧安抚起来,又对着程锦绣歉意一笑:“锦绣,我的位置在那里,应该和你不同席,我先过去了啊。”

进了大厅之后,凤宁纯便刻意远离了程锦绣。她虽然京城被关在后宅里面,可也知道,镇国公府的大小姐,那可是摄政王定亲的未来妻子。她不想被人误解为自己是故意攀附,也不想程锦绣被自己连累。

“那好吧,等会儿再见。”程锦绣点了点头,她何尝看不出来凤宁纯的忌讳,却对她更多了几分好感。这个时候,她也的确不适合继续和凤宁纯一起,因为,她已经感觉到紫电貂传来的信号。

走到了一处草丛边上,小家伙飞快地蹿入了她的袖子,唧唧地开始说起话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消息吗?”

“唧唧,绣绣,东西的方向是找到了,可是拿不到啊!”

生肖令是用一种特殊的材料铸造的,看起来像是金子却又不是,味道也很奇特。紫电貂就是靠着它超灵敏的鼻子,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有这样一个无敌外挂在,程锦绣这才松了口气。

况且,紫电貂体型娇小,只要有个小洞口,就能顺藤摸瓜了。可是现在紫电貂竟然说拿不到,却是让程锦绣郁闷了。

“为什么?”

接下来紫电貂的解释,却是让程锦绣傻了眼。原来,杨家的生肖令,竟然是藏在一尊佛像里。这佛像据说是当初杨家的老祖宗在世的时候,因为信佛特意让工匠用纯金打造的。这佛像就放在杨家的祖祠里面,足足有成人般大小,起码要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起才能抬得动。

而且,这佛像铸造的时候封的严严实实,紫电貂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要想将里面的生肖令取出来,除非将这佛像偷走给融了!可这么大件的重物,又是在专门派了人看守的祖祠,想要盗走极为不易。估计没走几步就被累趴了,闹出来的动静,岂不是人尽皆知?

不得不说,杨家的老祖宗还真是有远见。弄个密室之类的东西,只要找到了机关就能破解。可这纯金的一人高佛像,除非是天生神力,否则的话谁能把它偷走?

不过,虽然如此,有下落总比毫无头绪的好。要怎么处理,看来还得告诉姬玉,让他想办法才行。

打定了主意,程锦绣也就不再为难紫电貂了。这个时候,杨如珍已经开始行礼了,程锦绣也终于看到了今日主人公的样貌。杨家的女儿虽然娇养,容貌精致却显得有些英气,倒是个和杨老夫人差不多的模样。

宴席吃到一半,就有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女神色微变,纷纷起身告辞去了净房。程锦绣抬眼一看,那为首的女子穿的,不正是和凤宁纯之前脱下来的一模一样吗?她顿时了然,转过头刚巧看到了在角落里面装隐形人的凤宁纯,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眨了眨眼睛。

大长公主府上,大厅里面的气氛显得格外的沉重。

“你说什么?没有?”姬玉半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思绪。他的语气很轻,听在大长公主耳中却是无异于一道惊雷。即使心里再怎么害怕,大长公主也知道,越是拖延下去,对自己反而越是不利。

“王爷,我并非故意推脱。实在是真的没有法子了,这些日子用尽了手段,也没办法从驸马嘴里套出一句准话。整个公主府,我都已经派人掘地三尺,也没把东西给找到。我在想,恐怕驸马早就已经把东西给了皇甫家族了。王爷,不如你去找皇甫家问问,说不定就在他们手上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大长公主这是打算祸水东引,给自己争取一条生路了。她和驸马之间情分已断,和皇甫家更是几乎没什么交集。姬玉的怒火她不敢直视,还是交给别人来对付吧!

冷冷地看了大长公主一眼,姬玉倒是相信这个女人不敢在他的面前说假话。不过,他既然打算私底下进行,就不好直接去皇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