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立即转过身，门口，秦筝正抱着已经包裹好的孩子站在那里。而且此时此刻，那乖宝宝已经不哭了。
眸子一转，随后云战沉声道：“快去看看你的孩子吧，抱出来了。”
云战也是有些忍俊不禁，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毅这个模样。
“多谢王爷。”李毅脸上的笑几乎是僵住的，因为他好像不能控制自己的脸部神经了。
云战也无形的松了一口气，随后抬手在李毅的肩上拍了下，“恭喜。”
终于，在小桂声嘶力竭的叫声中，清脆的婴儿哭声打破了焦躁的僵局，李毅一愣，随后脸上笑开花儿，“生出来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但对于焦心等待的人来说却很漫长。李毅几乎要失去耐心了，里面小桂的惨叫也让人听得撕心裂肺。
叶古川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近处，听着小桂的喊声，他暗暗的叹口气，真是不容易。以前他也看到过关于女人生孩子的画面，几乎每次看到的都是这种惨叫加血腥的场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在外面等着的李毅已经有些等不下去了。云战面无表情，但听着小桂那一声疼过一声的惨叫，他眉目间也有几丝松动。
对于这里的气氛，也的确是让人松懈不起来，产婆们尽管好奇这威风的军队和城岭，但此时也不敢乱了神智，更况且王妃就在这里。
产婆各就各位，不时的查看，这都是从城里请来的。尽管离这城岭很近，可她们从来没来过，这还是第一次。
坐在床边抓着小桂的手，秦筝尽力的安慰她，算算时辰，应该还有一会儿，小桂还需要再坚持。
然而，秦筝没想过那么多，而且曾经也看到过曹纲的妻子生孩子的幻象，所以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实在是不该让她看见这种场景，说不定到时她会更害怕。
而秦筝就在旁边安慰她，声音虽然很低，但云战也听得到。
小桂痛苦的叫声开始逐渐升高，可以想象的出，必是她的疼痛愈发的剧烈。
云战虽是知道女人生孩子可能会经历痛苦，但是真实听到了，还是觉得不忍听。尤其一想到到时秦筝也要经历这些，他更是觉得心头难忍。
李毅满眼心疼，但这个时候又无能为力，满脸担忧的走出来，然后站在走廊栏杆边缘，两手用力的扣住大理石打造而成的栏杆。
云战在走廊中停下，不过片刻，李毅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也就是在李毅出来的瞬间，房间里传出小桂略显痛苦压抑的喊声。
不时，云战的身影也出现在走廊，来往的小兵退到一边问安，随后各自去忙碌。
走近，秦筝深呼吸，随后径直的走进房间里。
产婆，还有李毅手下的小兵，小兵负责烧热水，然后一桶一桶的往这边送。产婆则静心的等候，李毅一直陪着小桂，寸步不离。
一大早，秦筝就换好了干净的衣服赶去小桂的住处，此时此刻，那里已经聚满了人。
这个时辰不错，至少秦筝是这样认为的。
随着天气逐渐转冷，也终于迎来了小桂生产的日子。秦筝早就看到了，是在上午时分，阳光正好。
李毅整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这么严谨的守护还是第一次，也让小桂有了错觉，好像她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人。不过虽然对别人算不上珍贵，但对李毅绝对算得上是珍贵的。
不过这样不告诉她，她也还是紧张，但好在这一切都快结束了，也不会紧张多久了。
然而，马上要生孩子的小桂则是逐渐的有些紧张。秦筝已经看到她哪天会生产，但是却没告诉她，是担心她会紧张。
不过想来她也是因为期待已久了，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接近，她激动也正常。而且，也算是给她一个经验吧，到时生下小魔女的时候不会慌乱。
眼看着孩子就要出世了，她自然期待。而且每过一天她就觉得那一天又近了，心里就抑制不住的激动。好似比自己生孩子还要激动，真是奇怪。
而秦筝，除却每天都要关注养殖场的矮马獒犬外，还要关心小桂的肚子。
但似乎秦筝很喜欢他，所以连带着整个天阳关的兵将都不敢小瞧了这个小孩儿，若真是惹了人家，没准儿最后会惹得王爷生气。
如不是因为他只是个小孩子，同时又是秦筝的座上宾，城岭上的兵将早就将他赶下来了。毕竟这城岭可不是玩耍的地方，军机重地。
天阳关的绝景让叶古川忘乎所以，而且他特别喜欢城岭，有时几乎可以一整天的呆在上面。
129、飞走的段王爷
不管是否能回来，只要别再重复那二十几年的悲惨就好了，他真的应该享受欢愉，而不是悲惨。
秦筝慢慢的后退坐下，心头五味杂陈，段冉变成了大鸟飞走了，他说他会回来，不知，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太神奇了，这么多年，老头子就没见过这等场面。”怪眼还沉浸在惊叹当中。
秦筝一愣，变成了大鸟？他是百鸟之王么？
“不是白鹅，是大鸟。他忽然的变成大鸟飞走了，有这么大。”说着，怪眼忽然站起身，然后实地的比划，比划段冉变成的大鸟有多大。
秦筝不明所以，“他怎么了？”
“不是白鹅，不是白鹅。”终于，怪眼长出一口气，然后叹道。
顾尚文也紧盯着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深吸口气，秦筝站起身，“先生，到底怎么了？他还在么？”
秦筝也愣怔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向顾尚文，他也是被惊着了的样子。那怪眼的模样太惊悚了，若是真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早晚得被他吓死。
下一刻，怪眼的视线快速的移向门口，之后他就愣在那里了，一动不动，连喘气儿都忘了。
顾尚文抻着脑袋盯着怪眼，瞧他那样子怎么都有点惊悚。
秦筝也有些慌，这是怎么了？
只见怪眼忽的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然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满脸惊讶，蒙着一层白浊的眼睛也睁得老大。因为过于惊诧，他脸上的胡子都移位了。
“哎呀！”蓦地怪眼一声叫，惹得秦筝与门外的顾尚文抻着脑袋看过去。
“不说算了，别诈尸就行，会吓死我的。”秦筝的声音闷闷的，却有些别样的娇怜。
“什么都没说。”怪眼也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但是奈何这个鬼不说了啊。
秦筝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珠，扫了一眼怪眼，“他说什么啊？”
“不是诈尸。诶，那怎么回来你说啊，老头子见了六十多年的鬼，还没见哪个鬼能回来呢。”怪眼也很稀奇，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不同寻常的鬼。
秦筝眨眨眼，眼里的水雾也因着她眨眼而凝聚一起，顺着眼角溢出来，“回来？你要诈尸啊！”
“他说他会回来的。”怪眼也没弄明白他所说的这个回来是什么意思，起死回生那是不可能的。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方法？不过看他这和其他鬼魂不同的样子，想来应当是有什么法子吧。
秦筝鼻子一酸，下一刻眼眸泛起水雾，“我就是怕看见你的坟墓才不想去的，知不知道看见你的坟墓会让我心情很不好？不断的想起你死掉的模样，比我所有的噩梦都要恶劣。”说着，她的心情也跌到了最低，想起段冉去世时的模样，她真的心里很难过。
“他好像说，你应该去看看行宫，修建的很漂亮。便是去了，也不要想起他，在那儿的只是躯壳。所以，不要悲伤。”怪眼微微弯着身子紧盯着空气，而且他自己也不确定给复述的话对不对，因为这个鬼魂的声音太远了。好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一样，传进他耳朵里时就剩下一点点的尾音了。
秦筝也不明所以，等着怪眼给她传话。
“你说什么？”怪眼蓦地上前几步，盯着秦筝眼前的空气，他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秦筝眨眨眼，脑海里浮起段冉式的微笑，她也不禁的弯起唇角，这世上笑得最好看的，就是段冉了。
“好了。额，他在笑。”几秒后，怪眼收回视线，看来当下的景象已经能够让人直视了。
心下有些想法，但是她一点都没感觉，也不能对着空气拒绝吧！
秦筝几不可微的蹙眉，段冉做了什么让怪眼做出这种反应来？
怪眼站在一边，又开始时事解说，“他在摸你的脸。哦哦哦，好吧，这个老头子就当做没看见。”晃了晃脑袋，怪眼翻着眼睛看着上面，似乎这个场景不能多看。
秦筝深吸口气，随后轻声道：“段冉，若是你真的在我眼前，那你听我说。快走吧，别执着于我了，就算你在我身边，我也根本一无所知。你看，你现在就在我对面，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感觉不到你。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去做神仙也好，去投胎转世也好，无论你去做什么，我都永远记得你，不会忘了你。”这样对着空气说话真的很荒谬，但这都是秦筝想对段冉说的。他这二十多年一直都在病痛的折磨中，好不容易解脱了，就应该将一切都放开，一直在纠结，秦筝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了。
怪眼慢慢的移到秦筝的对面，那就是与秦筝面对面站着的段冉的背后。他挪过去之后，同时也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他时辰要到了，不走不成了。真是奇怪啊，你要去哪儿啊？和别人去的可不是同一个地方。”研究着，怪眼也很迷惑的样子。
秦筝不眨眼，盯着自己眼前的虚无，她真的没什么感觉，连空气都没有变化。
“他来了，朝你走过来了。停住了，就在你面前。”怪眼恍若个时事解说的，而且还站了起来。
秦筝也看着门口的方向，可具体的却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虚无的空气。
站在门边上的顾尚文立即站直，盯着自己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通过怪眼刚刚的话，他还是能感觉到，有个人正从自己的眼前走过。
“诶，他来了。”一瞧门口，怪眼正色。知道了他是那第四个身有异能的人，怪眼的表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秦筝心头一震，下一刻笑出来，看来，段冉真的不是孤魂野鬼，只是执拗的跑到这里来跟着她。或许，他也没多少时间了，就真的要走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对，虽然看不清楚，但有那么两个翅膀的轮廓，就好像白鹅的翅膀。”怪眼比喻，比喻的很难听。
秦筝扭头看向他，“你在他背上看到了翅膀？”那是天使么？
怪眼了然，摸了摸纠结一起的胡须，然后点点头，“怪不得看着那么与众不同，我觉得他背后长了翅膀，但是看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本领？”
秦筝不免有些失望，“其实他就是那第四个天生有异能的人，只可惜他已经死了。”说起这个，其实他们还真是同命相连。
怪眼四处看了看，然后摇头，“没有。”
“那，那个我认识的人他出现了么？穿着一身白衣，样貌很好，但是不说话的那个。”秦筝问道，现在云战没在她身边，不知段冉会不会出现。
“比我那破草房要好的多。就是这里的当兵兄弟太多，不管白天黑夜都走来走去，不得消停。”看着四周，很明显，他说的那些当兵兄弟不是现在活着的铁甲军兵将，而是那些已经死去的。这一点秦筝很相信，这里的鬼魂大部分都是穿着铠甲的。
看着怪眼也落座了，秦筝红唇微弯，笑道：“先生住在这里觉得还适应么？”
秦筝点点头，随后走过去坐下，这感觉还真奇怪，与鬼魂抢椅子坐。
“好了好了，你可以坐了。”将‘人’赶走，怪眼朝着秦筝示意，她可以坐在这个椅子上，没‘人’跟她抢。
秦筝走进来，那边怪眼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椅子前，挥手做赶人状，“快起来快起来，这里不是你的位置。”
“没关系，进来进来。”怪眼很热情，洗了澡换了新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也束在了头顶，尽管不是很整齐，但已经比他原来那样子好太多了。
“先生？现在很忙？”一只脚跨进去，秦筝的视线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了一圈，说真的，她什么都看不见，而且还感觉不到。这灵魂与死气貌似完全是两个概念，根本不相同。
秦筝不甚在意，他若是不进去那就算了，她进去。
顾尚文靠在门边，他是不打算进去，在这门边站着就好了。距离那怪眼太近，他会觉得自己被鬼魂包围了。
秦筝几不可微的摇头，虽然是怪了点儿，但还没到那个程度。这项技能很是厉害，让秦筝十分羡慕。能见到那么多已经死去的人，得掌握多少秘密啊！
与顾尚文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顾尚文抬手示意秦筝可以进去了，他脸上几许受不了，表情有些纠结，难看的很。
看来这天阳关的孤魂野鬼还真是挺多的，看怪眼那样子真的是很忙，前后左右的都说话，似乎都在争抢着与他交流。
就是不断的与身边的空气说话有点惊悚，便是顾尚文也有点后颈凉飕飕，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且诚如他所说，只要有酒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也不在乎，他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
怪眼被安排在一道石环楼紧邻城岭的房间，与这里相连的所有房间都没人，很是安静。
垂眸看着她，云战慢慢的微微俯身在她的额上亲了亲，之后轻轻的抱住她。她隆起的肚子贴在他身上，一家三口，紧密相伴，这感觉很好。所以，就是个鬼魂，也别想参与进来，云战无法接受。
秦筝仰脸儿看着他，之后慢慢的点头，“好！”就这样做了，她也是真的希望段冉能得到安宁。
云战抬手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这样吧，我躲开，你通过怪眼先生与段冉交流一下。若是能够劝他放弃执念得到安宁固然好，若是无法劝说，那就让他做好永远也接近不了你的准备。便是他现在已经死了是个鬼魂，我也很难接受他触碰我的女人。”一字一句，云战的话铿锵有力，每个字都充满了笃定，他一定说到做到。
“那怎么办？我告诉他赶紧去投胎？太扯了，我又不是阎王老爷，怎么管得了已经死去的人，唉！”叹口气，秦筝无法，只是觉得很悲伤。
哼了哼，秦筝也无法反驳什么，因为云战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云战深邃的眼眸微闪，随后道：“心有执念，所以离不开吧。”这个执念，也就是秦筝了。
“不是伤心，就是觉得他怎么还能在这儿呢，应该得到安宁，而不是像孤魂野鬼似的四处飘荡。”仰脸儿看了他一眼，秦筝这是真心话。
“还在伤心？”蓦地低声问，同时垂眸看向身边的人儿。
云战牵着她的手，就算不看她也完全感受的到她的心情变化。不爽是肯定的，但同时又觉得无奈，与鬼魂，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想来，他真是可怜又可惜，其实他应该去天上做神仙的，而且他真的有那个资格去做神仙。
与云战往回走，秦筝的心情有几许低落，原来段冉还在，没有消失。
如同秦筝似的，叶古川也不禁的羡慕怪眼的异能，相比较起来，自己的好像弱爆了。
一时间他们都走了，就剩下叶古川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的从大厅走出来，他轻声叹口气，原来这身边有这么多的灵魂，可惜啊，他看不见。
“怪眼先生，小生亲自送你去住处。来来来，咱们边走边说，顺便的告诉小生您都喜欢喝什么酒？”热络着，顾尚文对于他能看到鬼魂这事儿十分神奇，一定要探个究竟。
顾尚文几步的从大厅里走出来，抬手搭在怪眼的肩上，尽管担心他身上的跳蚤会跳到他身上，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秦筝稍显无奈的点头，“正好，我想睡一觉呢。”拉着云战的手，两人离开。
“送这位怪眼先生去休息。你累了，该回去歇歇了。”抓住秦筝的手，这样谁也没办法接近她。
怪眼看了一圈四周，“都不见了。”四周这么干净，六十年来这还是头一遭。
云战面无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但秦筝看得出，他是不爽的。
秦筝身子一动，随后回过身，是云战过来了，怪不得段冉离开了。
“他走了。”下一刻，怪眼说道，随即扭头向后看，原来是云战走过来了。
秦筝皱了皱眉，她没感觉啊！
怪眼向后退了退，随后继续道：“他在摸你的脸。”
秦筝轻笑了下，单手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段冉，原来你还在，我以为，你去天上做神仙了呢。”
“他站在你面前呢！”怪眼又解说，而且很开心的样子。
秦筝眨眨眼，但是什么都看不见。她看得到死气，但是却看不见灵魂。
怪眼看了看秦筝，又看了看虚无的空气，随后道：“他走过来了。”
“段冉，是你么？”看着虚无的空气，什么都没有。
举步，秦筝走向门口，尽管她知道就是走过来她也看不见。
云战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段冉果真就在这附近。
秦筝眸子闪了闪，随后看向云战，那是段冉，肯定是他。
怪眼又转过头去，然后做出一番上下打量的样子，“他不说话。不过长得很好，穿了一身白衣服，很干净。脸很白，比你身边的那个小白脸儿要白。”说的是顾尚文。
秦筝心头一动，下一刻站起身，“那是谁？”很干净，样貌很俊，在看着她，是段冉？
“啊，你在看她。”停顿了一会儿，怪眼猛的回头，视线在秦筝身上停顿了一下，那个鬼魂在看秦筝。
大厅里的四个人都看着门口，听着怪眼的话，不知他又看见了谁。
“你很不一样，这么多肮脏的死鬼，你最干净。”也不知在说谁，怪眼自己也一副很稀奇的模样。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的鬼魂，个个都脏兮兮吓人的模样，却唯独眼前这个，很不一样。不止是干净，还很俊，一看就知，生前绝不是个普通人。
跨出门槛，他步子一顿，蒙着一层白浊的眼睛于大厅外无人的地方看了个遍，随后在某一处定住。
站在外面的小兵等着带怪眼去他的住处，怪眼划着开心的步伐往外走，虽然年纪大了，但高兴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秦筝眉眼弯弯，这个老头真是乐观，以为他常年的与鬼魂作伴，会很古怪呢。没想到，不止不古怪，还有着别样的人格魅力。
怪眼站起身，“也好，先把这一身跳蚤虱子都处理了，否则没人给老头子送酒。”最惦记的，还是酒。
秦筝点点头，“没错。今天能见面我很高兴，这样吧，您先去歇着，咱们之后再谈。”
“不管了，随他们怎么叫。老头子我本就与普通人不同，有个奇怪的名字也在情理当中。”怪眼很看得开，或许是活了六十多年了，经历的要比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多。
云战微微蹙眉，他不喜欢他们的这个共同点，听起来很可怜。
“都有外号，而且咱们的外号还这么别致。”秦筝笑不可抑，真是有意思。
叶古川看向秦筝，随后道：“我的外号叫鬼上身。”
秦筝点点头，“这外号比我的好听，以前我的家人都叫我傻子。”
“怪眼。从生下来就是这双眼睛，没名字。”说起这个，怪眼一副好笑的样子。年轻时说起名字来他还会觉得生气，但现在完全不会，只是觉得好笑。
“对了，说了这么多，还没请教您的大名？”秦筝终于想到了姓名这个问题。
叶古川也觉得好笑，这个老头的过去他能看得到，生活的很随意。与跳蚤虱子老鼠这种动物做邻居也生活的安心，还有鬼魂给他解闷儿，他没任何的秘密。
此时，老头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忍不住的抓了抓自己的身上，破烂的衣服下，的确藏着许多的小动物。
秦筝轻笑，“就这么说定了。不过第一步，还是请你洗个澡，换身衣服。将身上的跳蚤虱子都清理干净了，否则，没人会愿意给你送酒。”
老头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有酒就行，只要有酒，八抬大轿来抬老头子也不走。”
“有，数不胜数。”酒？很容易。
老头一诧，随后道：“有酒喝么？”
“你在那个村子里生活的如何？若是觉得生活的不快乐想换个地方，我可以给你安排，无偿的。”秦筝劝说，这也是她的目的，要将所有异能者收入。
顾尚文还在观察那老头，实在难以想象，就因为他的眼睛与常人不同，就能看到鬼魂，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