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文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秦筝则走到对面的冬青林边缘,伸手碰了碰冬青叶子上的雪,居然都冻在上面了。

直接将叶子拽下来,那雪还在上面,青白固定在一起,乍一看好像是一块玉似的。

“九王妃。”蓦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筝回身,只见楚桓站在几米之外,身披大氅,清隽淡然,翩翩公子,漠然疏离,却又有几分火热,只是这火热让人无法轻易窥探。

“楚相爷!你怎么过来了?莫不是听见我们来了,便匆匆进来找我了。”几步走过去,上下看了楚桓一番,他倒是没什么变化。

“不,我一直在宫中处理事情。九王爷呢?”楚桓微微垂眸看着她,白雪为幕布,这么看着她,就好像从雪中走出来的。尤其披着雪白的披风,更是娇媚可人。

“他和十皇叔谈事去了。楚相爷,这么久不见,你一来就问云战,你想他了?”秦筝笑眯眯的调侃,让楚桓一时也哽住了,他还真无法回答。

“哈哈,逗你玩的,都是男人想什么想啊,除非楚相爷你不正常。走吧,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进去坐坐。”邀请,秦筝兀自转身,还是那般潇洒恣意。

楚桓几不可微的松口气,然后随着她走进宫殿。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身影,清透的眼眸浮起淡淡的安然,其实就这么看着她也很好。

158、无意一抱

回到大殿,只有宫人守在门口,皇后带着云倬序去偏殿喝奶了。

暖融融的,进来后秦筝脱下披风坐下,那边楚桓也将大氅脱下,他还是那么清瘦,不过倒是显得很高。其实他本来长得也挺高的,绝对超过一米八了。

只是不壮,所以乍一看好像比云战矮许多,但其实没矮多少,毕竟没有多少人比得上云战的个头。

“这北方真冷啊,不过屋子里真是好,无论外面多冷,屋子里都暖的好像随时都会春暖花开了似的。”就是这一点让秦筝很喜欢,北方的冬天,屋子里是最好的。

“今年的冬天不是很冷,较之往年,温度要高许多。”楚桓觉得还好,毕竟习惯了北方的温度。

“是么?我没什么感觉。”摇摇头,秦筝可没觉得。

楚桓淡笑,南方人到了北方只有一个感觉,冷。谁会在意温度是多少。

“前段时间你被掳走,可受伤了?”这些事皇城自然都知道,不止宫里知道,民间也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没有。其实我早就知道有人来抓我,正好顺水推舟的找着了那个幕后黑手。否则我若是躲着啊,柳襄怕是就要就此逃走了。”每个人都关心,这倒是让秦筝倍感心暖。

“唐公公都说了,说你瞒着九王爷故意被抓走,而且自己制定了很严密的计划。可是后来,据说幕后黑手走了水路,你的行踪还消失了一段时间。”这些楚桓都知道,而且是很清楚的知道。

秦筝嘿嘿一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当时计划失策。

“是啊,谁也没想到她会走水路。不过说真的,柳襄真的很有魅力,她要是个男的,我兴许还会爱上她。”秦筝吹嘘,却不知楚桓听的心思百转。

“是么?”看着秦筝,心里好奇那柳襄是个什么模样。

“是啊,真的相当有魅力。那种反转的魅力,很特别,在这世上,我还真没见哪个人和她相像。只是可惜,太扭曲了,最后尸沉大海了。”不禁为柳襄可惜,秦筝是打心眼里的可惜。

楚桓微微垂眸,还是相像不出柳襄是什么模样。

“虽然中间出现了点差错,不过最后结果是不错的。从竺域手里抢来了海岛和一大片海域,没白白的趟这凶险。”所以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竺域的国主送来的国书,写了数十条关于你的罪状。如何的横行霸道,以大欺小。看了那国书,我都觉得我认识的和国书上写的不是一个人。”那上面写得秦筝简直罪大恶极。

秦筝扬眉,这她倒是不知道,竺域居然向大燕递交了国书?

“然后呢?十皇叔怎么回的?”这一点她倒是好奇。

“皇上没理会。”楚桓觉得就是该这样,所谓小鬼难缠便是如此。

“这么霸气?”秦筝也诧异,好厉害,这样的皇帝恐怕也是绝无仅有了吧。

楚桓点点头,还真就是这么霸气。

“那没话说了,抢来了就是咱们的了。要说他们也挺小人的,都签了协议了,居然还向十皇叔递交国书,大概是还想抢夺回去。算他们好运,国书的事情没让我知道,否则我还去轰炸他们。”居然控诉她罪名多多,小人啊小人,为什么不敢当她的面说?

“大燕几百年来海域只有那么一点点,这次能扩大数倍,你与九王爷功劳多多。”这是所有人都认证的,顺带着也造福了临海的那几个小渔村。

秦筝抿嘴轻笑,得意不是一星半点儿,尽管堪比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儿,不过在楚桓看来也是可爱极了。

“对了,小公主呢?”自从云倬序出生,楚桓也算是很久没看到了她了。犹记得她出生时的那小模样,不知现在有何变化。

“在皇后那里,当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由皇后娘娘亲自伺候着撒尿喝奶,上辈子不知做过多少好事,这辈子这么有福气。”虽是唠叨的口吻,但骄傲是必须的。她和云战的孩子,得到这种福气也是应该的。

“大燕唯一的公主,你觉得她还会去街头捡吃的不成?”楚桓摇头,这都是应该的,大燕唯一的公主,一句话说起来简单,但是这身份可是不简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也是情理当中的。

“那倒不至于,只是我瞧着来气。想起我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苦,甚至连一顿大餐都吃不上,这小丫头从出生开始就吹毛求疵的,福气用的过多,怕再用没了。”虽是这么说,可秦筝还是了解一些云倬序的命数的。这孩子是天下第一份儿,这辈子都充满了福气。

“听说你曾在十七皇子的墓中度过四年。”这件事还是给死去的秦通抄家的时候才知道的。当时明明云赢天下诏命秦通长女进入皇陵,可是后来秦瑟却在府中安然无恙度过了四年。由此证明,进入皇陵的另有其人。而秦通只有两个女儿,那进去的就只能是秦筝了。

“你们知道了?是啊,我就是在那陵墓里获得了重生。说起来,那地方还是我的福地呢。”轻笑,现在说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现所有皇陵均被封死,而且皇上下旨,不允许再有活人陪葬。”这太过歹毒,所以云锦昭下令禁止,这也算是好事。

秦筝点点头,“早就该禁了,人死不能复生,做什么还要活人进去陪着?就因为这个,我现在看到红色就反胃。我当时在陵墓里,身份可能就是那个死鬼的新娘吧,所以的衣服都是红色的,开始的时候还要化妆。脸上扑着厚厚的一层白粉,吓死个人。”说起来,秦筝也有怨尤,若是能够自主选择穿衣的话,兴许她就不会染上对红色过敏的毛病。

楚桓看着她,虽她现在说的轻松,但想来,四年的时间,漫漫长夜,一分一秒的度过,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干嘛那么看着我?我现在早忘了那陵墓里的事情了。都成了过去了,我不在乎的。往后的日子才精彩,我更期待以后。”瞧着楚桓的眼神儿,好像觉得她很可怜似的。

楚桓摇摇头,“只是感叹人心叵测,明明你也是秦通的亲生女儿,为何厚此薄彼呢?”这让人很费解。

“因为那时候我又残疾又傻啊!”歪头,她现在很坦然的接受过去那些传言。

“傻?不是吧。”楚桓认为那时傻是秦筝的护身符,是她刻意装傻,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会是傻子。

秦筝轻笑,“这是秘密,不能与他人说,就连云战也不知具体的情况,所以相爷也别问了。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晚宴也要开始了,咱们走吧。”起身,秦筝不想再多说。那时试探的与云战说过她借尸还魂的事儿,可云战觉得她就是在胡说八道吓唬人,所以啊,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说了。

楚桓自然也不强人所难,点点头,“走吧。”虽是家宴,但云锦昭也邀请了他。楚桓没有家人,孑然一身,云锦昭又十分器重他,也将他当做家人一样来对待。

皇宫里的日子那是要什么有什么,小小的云倬序一直在皇后那里,被万般宠爱,简直是这皇宫里的第一人,甚至连皇上的地位都不如她了。

秦筝和云战反倒是成了闲人,甚至连主角都不是了,门庭冷落,没事情都没人理一下。

眼看着新年要到了,这皇宫张灯结彩的,满目都是红色,喜气洋洋。不过秦筝却是不喜欢,红色本来就是她最讨厌的颜色,所以也没心情出去看热闹。

云战每天陪着她,在下午时分会去云锦昭那里与他谈论一下国事,在这皇宫里,每天都很轻松。

秦筝不禁百无聊赖,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如在西南呢,起码有小桂陪着她。

时近下午,云战又要去见云锦昭了,秦筝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看着他更衣,她不禁啧啧叹道:“亏得我是知道你去见十皇叔,否则啊,我还以为你是去偷人呢,搞得那么隆重。”每天都换衣服,这可不是云战的作风。

薄唇微扬,云战喜欢听这话,总算是能听到她嫉妒的话了。

走过来,蓦地弯身,云战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洗干净了,乖乖等我回来。”声线低沉,诱人极了。

秦筝抿嘴笑,“你想做什么?这里四处都是宫人,你小声点儿。”

“将他们赶出去就是了。”这还不简单。

“呸!那样他们不就都知道你要做什么了?快去吧,别忘了你说的,将他们都赶走哦。”

“乖。”捏捏她的脸蛋儿,云战起身离开,背影宽阔,挺拔魁伟。

看着他离开,秦筝长长叹口气,不如她睡一觉吧,睡醒了云战也就回来了。

闭上眼睛,将近迷迷糊糊之时,旁边有人在叫她。

睁开眼,小宫女就站在旁边,一副怯怯的模样。

“怎么了?”坐起来,秦筝伸了个懒腰。整个皇宫的宫人对待他们都是怯怯的,谁让云战吓人呢,连带着也怕她。

“是楚相,正在大殿里等着您呢。”所有宫人都知道,楚相爷与九王爷九王妃交好,所以他单独的来找秦筝,还赶在云战不在,这也没让大家觉得有什么不妥。

“楚桓,他来了。行,我这就过去,你下去吧。”点点头,秦筝倒是也挺高兴的,起码这里还有一个熟人。

起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穿上披风走出去。

楚桓果然在大殿里等着她呢,位列三台,居然还有时间来这里见她,真是够朋友。

“楚相爷,您这大忙人忙完了?你是不是感知到我无聊了,所以才过来的。”真是够意思,她现在无聊的只能睡觉了。

“无聊么?那不如出宫去看看,正值年关,城里热闹的很。”楚桓眉目淡然,不过却能感觉的到他言语当中的热情。

“出宫?也好啊,这宫里确实无聊的很。”无聊是真的,很是无聊。

“那走吧。”楚桓似乎是早就有安排,带着秦筝出宫,虽不知云战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但总的来说,还是有那么点不合常理。

不过此时此刻也没人管这些,秦筝更是不在乎,她信任楚桓这是真的,当真信任。

二人出宫,没有大排场,而且冬天天色暗的早,所以出得皇宫走到了街上,秦筝还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兜帽扣在头上,秦筝环顾街上,张灯结彩的,要比宫里好看的多。人也很多,来来往往,擦肩接踵,热闹的很。

楚桓走在她身边,步履悠然,也很稳重。虽然他没有武功,但是这般沉稳,也让人有万分的安全感。

“人好多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街上这样走过了。”不禁感叹,在西南人是多啊,可是都是穿着盔甲的,和普通人可不一样。

“饿不饿?想吃些什么?”楚桓在旁问道,声音好听。

“吃?不吃了,我不敢随便吃外面的东西。现在不会脸上长疙瘩,可是会拉肚子。”尽管有点馋,可还是算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去我府上坐坐。待得时辰到了,我送你回去。”丞相府与皇宫也是很近的。

扭头看着他,秦筝沉吟了几秒,然后点点头,“好啊,相爷的府上,我得去看看,不知有多豪华。”

“豪华?不,简陋的很。”楚桓摇摇头,他的府上可不豪华。

“你这当真是要把两袖清风做到底啊。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是个不爱钱财的人,但也没必要这么的亏待自己。每年那么多饷银,也犒劳犒劳自己嘛!”随着他走,穿过人流,然后走进一条僻静的巷子。

“都不是我所喜。”楚桓淡淡摇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非要得到的。只有一样,但注定不是他能得到的。

“无欲无求?你这就等于是出家了,楚大师。”秦筝调侃他,楚桓回以无声的笑,淡漠的脸庞浮起笑,使得他看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来到了丞相府,这传说当中的丞相府和秦筝的想象完全不同,因为实在是,太破烂了。

就是一普通的宅院,然后门匾上书丞相府,寒碜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站在门口,秦筝大为惊异,“这是你家?我说楚大师,你是真要出家啊。堂堂一国丞相,居然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我的天啊。要是有人想杀你,能够直接破门而入。”所以高官的家里都是门户深深,高墙朱门,为的就是防刺杀。

可楚桓这样的,真是太危险了。

“谁会杀我?”楚桓倒是不甚在意,先一步登上台阶然后叩了叩门环。

“官场上你得罪的人呗!你这人两袖清风,也不收贿赂,说不定得罪了多少人。”走上去,秦筝看着四周,墙也不高,不会武功的搭个梯子就进去了。

“在你心里,我有那么脆弱?”楚桓几不可微的摇头,他只是长得弱不禁风而已。

秦筝上下看了他一通,然后点点头,“就是那么脆弱。”

楚桓微笑,随她怎么说吧。他一国丞相,在任何人眼里那都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也只有眼前这人儿会认为他弱不禁风。

半晌,大门自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个老伯。

“少爷回来了。”他唤楚桓为少爷,看起来是跟了他身边很多年了。

“嗯,这位是九王妃,今日闲来无事来府中走走。李伯去煮些茶,清淡一些,不要太浓。”煮茶的事情也交给李伯,惹得秦筝不由诧异。

之后再看了看四周,这府中清幽雅致,进大门就是一条小路,两侧都是竹子,虽是冬天,可那些竹子都还在,由此可见夏天是什么模样。

不过,清幽归清幽,可是却没再见一个下人,由此可见,他这府中可能只有这位老伯一个下人。

带领秦筝顺着小路走向燃着烛火的大厅,天色微微暗下来,那大厅里的烛火就显得格外的温暖。

“你这小窝可真是清冷,只有你和那位李伯两个人么?”走进大厅,秦筝直奔着厅堂中央的火炉走过去,有这火炉,虽不比宫殿里暖和,但也不冷。

“对,只有我们两个人。李伯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我家,同样无亲无故,二十多年了,他恍若我的家人一般。”解下大氅,楚桓一边说道。烛火幽幽,他整个人好像也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看起来没那么淡漠了。

秦筝点点头,了解了。这一国丞相当真简单,家世简单,家里也简单。

“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花了多少钱?”估计是不值几个钱,在这个位置,这种标准的房子,很便宜。

“租的。”不是买的。

“租的?”秦筝更惊讶了,“你还得租房子住?天啊,我以为就算不是自己买的也应该是十皇叔送的,居然是租的。”环顾四周,这房子有些年头了。不过一切看起来保养的很好,不至于漏雨之类的。

“按律例来说,三公九卿的住处的确是由皇上分赏,待得告老还乡之时,房子里的一针一线均不可拿走。之下官吏则是租房,不允许买房。不过分赏给丞相居住的房子太过豪华,我搬离了那里,自掏腰包在这里租了这一间,比那边要舒坦的多。”李伯将茶送来了,楚桓倒了一杯走过来,递给秦筝。

接过来,秦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这些她倒真的不了解。

“这些规矩什么的我不知道,反正你住在这里啊,不说条件怎么样,太不安全了。你还是及早的搬离这里吧,你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十皇叔说不定得多伤心呢。”说着,举起茶杯到唇边。

一口茶进嘴,秦筝一愣,猛的扭头吐出去,“楚桓,你往里放盐?哪有你这样的,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着报仇呢。”喝进嘴里满嘴的咸味儿,秦筝的脸皱成一团。

楚桓明显在笑,拿过她手里的茶杯,眉目间一派舒心,“我这也算大仇得报。”

“报你个鬼啊!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呢!你今儿就是故意的,把我请进你家来,就是为了报仇,小心眼儿。”气得不行,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她当时顽皮,觉得他是装老成,就想逗弄他。结果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想着报仇,果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悠然的走到桌边,楚桓又拿起另外一杯茶,然后走过来,“喝这杯漱漱口吧。”

秦筝拧眉看着他,“我不喝。”

“你觉得我会连续的在两杯茶里放盐?”楚桓举高杯子,示意他不会那么傻的。

秦筝想想也是,一次就成了呗。

接过来,然后盯着楚桓,将杯子放到唇边。这次没喝那么一大口,反而是抿了一下。

然而,水进嘴,秦筝的整张脸就纠结了起来,这杯比刚刚那杯还咸。

“呸!信了你的邪,楚桓,你找死啊!”拿着杯子朝他扔过去,楚桓笑着闪开身,杯子擦着他身边过去摔在了地上。

秦筝扭头吞咽不止,太咸了!不愧是玩弄权术的,这心计就是这么深,她着了一次道不算,居然又着了一次,她这脑袋着实是和他斗不了。

楚桓当真开心,几年前的仇都报了。

秦筝愤愤难平,这人,实在心思叵测。

微微歪头瞄了他一眼,秦筝蓦地转身一脚踢出去,过于突然,楚桓果然没办法躲过去,正正好好的被踢着了小腿上。

秦筝虽然是个三脚猫,但力气也是很大的,这一脚踢过去,楚桓就直接趴下了。

猛的后退几步,看着被自己踹趴下的人,秦筝暗暗吐了吐舌头,楚桓没武功啊!

“我踹了你一脚,这也算是新结下仇怨了,几年后你想好了计策再报仇吧。现在开始,咱们停战。”占了便宜,就要求停战。

楚桓可是倒霉,趴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你赢了。”若论心狠手辣,他还真不及她。

“承让承让,既然你认输了,那起来吧。”弯身拽他,秦筝用尽了力气将他扶起来,楚桓却是有些站不稳,脚下一滑,他条件反射抱住面前的人儿。

被抱住,秦筝微诧,抬起头看着他,四目相对,秦筝心头一动,某些东西她好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159、此生足矣

微微仰头看着楚桓,秦筝也愣了半晌。

蓦地眨眨眼,“楚桓,你故意的?占我便宜呢!”

楚桓微窘,“不,你这一脚威力甚大。”

秦筝皱眉,“我真有那么大的力气?好吧,算我力气大,来,楚相爷,扶您去那边坐着。”开玩笑似的扶着楚桓走向椅子,其实她真不觉得自己刚刚那一脚力气有多大。

顺着秦筝的力气坐在了椅子上,楚桓的手臂也离开了秦筝的肩膀。清透的眼眸微垂,这辈子怕是只有这一次了。

后退一步站直,秦筝走过去又倒了一杯茶,这回不是盐水了,刚刚那两杯是在茶杯里放的盐。

“喝不喝?我那一脚不会将楚相爷踢瘸了吧。”给他一杯,秦筝兀自在旁边坐下,这一口茶喝进去,味道不错。

“还好。说你不会武功,可是这劲力可要比寻常人强的多。”小腿确实很疼,刚刚一下将他踢趴下他也绝不是装的。

不乏得意,秦筝晃了晃腿,“其实我还是挺有天分的,就是懒惰了些。”

楚桓附和的点头,其他方面她可能是有天分,但是这学武,她不止没天分,还很懒惰。这两样加在一起,就注定她这辈子也成不了高手。

“哎呀,这天黑的真快。楚相爷,你得送我回去了。”无意看了一眼外面,天都黑了。这冬季白天短,这么快就黑了。

楚桓似乎也忘记了时辰,“是啊,天都黑了,咱们走吧。”

“走。”起身,披上披风,这冬季夜晚的北方,冷的感觉有刀子在脸上划。

从楚桓这破的让人不敢相信的丞相府出来,秦筝摇摇头,“楚相爷,你趁早换个地方住吧。”

楚桓不动声色的笑笑,“到时再说吧。”

秦筝也没办法,随着楚桓走出巷子,然后朝着皇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