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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牧离急起来,“未昔,你相信我,跟我走,昨天在机场我就看出来这些人的阴谋,我是不想让你伤心,所以陪你过来。事情现在得到了证实姓黑的根本就没受什么重伤,这些人合起伙来骗你,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等着被卖吗?”

眼看黑司曜的脸越来越阴,钟未昔急了,“江牧离,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以她对江牧离的了解,这小子特别好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骂他,他肯定会发脾气走掉。

“我不走,未昔,我今天带不走你,我就是死在这儿也不走。”牧离连续打倒两三个大汉。

在黑司曜和钟未昔旁边三四步的距离,庄迟午征他们正在瞧热闹,“这小子有点身手,姓江的在这个三代单传的侄子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啊。”

正文 第254章 血口喷人

“靠,老七,你帮谁啊?这可是大哥的情敌,你不帮大哥小心成炮灰。”

午征马上摸了摸脖子,吞着口水,狗腿起来,“咱大哥是谁呀,一个情敌怕什么,还不照样手到擒来。”

牧离一开始还占上风,随着黑司曜一使眼色,抬了抬下巴,“把人做了埋掉。”累

“不要!”钟未昔听到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哀求着拉住他的衣袖,“曜哥哥,我求你不要,你放他走吧,把他打一顿扔出去就行了。”

她不敢在他气头上要保牧离周全,那只不单救不了人,还会激怒他,一顿皮肉之苦牧离还受得。

牧离听到了,冷笑着,“想解决掉我,就凭这几个饭桶?”

围住牧离的大汉们怒了,加上又有黑司曜的指示,发起狠来。牧离以一敌二十,腹背受敌,躲了这个,防不了那个,当胸中了一脚,两条小腿也被揣得很惨,整个人捂住胸口当场痛得跪在地上,咬咬牙,想起来,怎么也使不上力。

“曜哥哥,我求求你,叫他们住手,我听你的,全听你的,我不走了,让他走,我再也不走了!”她快哭了,朝跪倒在地的牧离大叫,“你快走吧,算我求你了,赶紧走。”

牧离捂住胸口的手微微收紧,抹掉嘴角的血,往地上吐了一口嘴里的血腥,“未昔,你跟我走,何必怕他,他就是个懦夫,没胆子杀我!”闷

他这样说,等于是在向黑司曜宣战,黑司曜看着牧离生死不离的模样,又看着钟未昔纠结痛苦的脸,真他妈的好极,一个宁死不屈,一个有情有义。

那么他算什么?

强抢民女的土绅劣豪,还是棒打鸳鸯的地主恶霸?

他们你侬我侬,他倒成了多余的龙套,是不是要把他一脚踢开,揣到太平洋才解气?

庄迟暗中观察黑司曜好久,发现大哥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沉,危险系数快要和濒临爆炸的原子弹有得一拼,赶紧拿手肘顶旁边最懂大哥心思的秦啸,“老六,赶紧想个办法。”

秦啸低头打着哈欠,他还没睡醒,为了把大哥病重的戏做像,昨晚一帮兄弟折腾到凌晨三点,他躺到床上已经四点了,还没睡上两三个小时,老八那小子就乍呼地跑过来敲门,说大哥和江牧离在楼下打起来了。

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马上跑下楼,三哥五哥他们也刚刚下来,大哥果然和江牧离在客厅里大打出手,从现场破坏程度来看他们打了有好一会儿了。

大哥身经百战,想不到江牧离一个公子哥身手这么好,能和大哥过上招。

他们几个站在旁边干瞪眼,上去劝吧,不知道劝什么,刚才他们几个在上面补觉呢,谁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打架,为情?

大哥和江牧离这两个人还真是默契,打架的时候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却是招招致命,拳头挥得虎虎生威,毕竟年轻,几百个回合后,江牧离体力跟不上,小腿和后背都中了招。

眼看动静越来越大,楼下所有能看到的,全砸了个稀巴烂,两个人又转了战场,跑到外面打起来。

这下他们不得不上去劝,五哥他们去拉江牧离,他们去拉大哥,他对大哥说,“江牧离毕竟是姓江的侄子,他们江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闹大了到老头子那里不好看。”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会怕老头子?”大哥轻蔑冷笑道。

秦啸心知大哥当然不怕,英雄迟暮,当年叱咤黑道的黑宗朔如今老了,听说前几天秘密住院了,估计不是小病,恐怕离进棺材也不远了。

大哥整了整衣服,转而抬眼看向被老五他们拉开的江牧离,对他说道,“给我扔出去,以后我不想见到这个人!”

说完大哥走到屋前靠在石柱上摸出一根烟来抽。

他赶紧让手下去赶人,然后他们几个聚在门口抽起了烟,哪曾想江牧离这小子固执得不肯走,被人架出去不到两三分钟又乘人不注意跑回来了,手下人这才动起了手。

大哥也不管,沉默着抽烟,他就让手下人把人控制住就行了,就在这时候钟未昔从楼下冲下来,他亲眼看到刚刚平静下来的大哥瞬间成了一头暴躁易怒的狮子。

唉,现在五哥让他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又不是争地盘,也不是尔虞我诈抢生意,这是两个情敌间的战争,他插不上手哇。

钟未昔越是挂心江牧离,黑司曜就越是想要有股杀人的冲动,看着刚刚还没掉泪的她转眼汹涌的泪珠晃动在眼眶,他眸色深暗如潭,捏紧拳头,骨关节几乎快要被捏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递了个眼色,那几个人高马大的手下马上把江牧离架起来,拖向庄园后面的小树林。

钟未昔想追上去,被他扯住胳膊肘一路拖着大步上楼,她不肯登楼梯,手指死死扣住楼梯扶手,“你把他带到哪儿?不关他的事,是我的错,与他无关,你不要为难他…”

“闭嘴!”他忽然变了脸,侧过身一只手捏住了她纤细的脖子,“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对你宽容,你就可以得寸进尺,你还没资格教我怎么做事。”

“曜…咳咳…”她憋得脸色发青,咳嗽着手脚挣扎起来。

他猛地将她甩在肩上,她头朝下大脑里昏眩一片,再定神人已经被他用力扔在地毯上,毫不留情。

“曜哥哥,真的不关他的事,你放过他好不好?”她哭得快叉了气,可看在他眼中心如刀割,他很想抓着她问,是不是现在我换成江牧离,你也会为我求情,为我掉眼泪?

还是不管我做多少事,你都视若无睹,丝毫不领情,仍然一心一意想要和江牧离远走高飞?

钟未昔,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很残忍,你知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狠毒最无情的女人!

“我想让他生他才能生,我想让他死他就得死,你再哭,我马上将他扔进大海里喂鲨鱼。”他吼叫着,目光中的森森寒意冷得令人发憷。

她握紧手指,低头连忙抹干脸上的泪,乞求地看着他,“我不哭了,曜哥哥,你放了他,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请你放…”

黑司曜看着她忍辱负重的脸,恨得怒火中烧,眸中凶光毕现,脱口而出,“让他去死!”随即一手拉门把手,大步向门外走去,看样子是要把她锁在里面。

“曜哥哥!”钟未昔颤抖着尖叫慌乱中爬起来,顿时扑过来揪住他的衣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骗你说我爱他,我不爱他,我真的不爱他,我是怕你之前说过的话,我怕你强迫付施婕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怕自己将来的幸福是建立在一个小生命牺牲的基础上,我怕…”

“我他妈的不想听你胡诌!”他猛力一甩手,她背摔在墙壁上,转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钟未昔我告诉你,别用这种烂理由来糊弄我!劝你少跟我来虚情假意的把戏,跟我斗,你嫩了点!你不是想保他吗?我偏要他断手断脚,他不是喜欢逗你笑,让你开心吗?那我就挖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舌头,我倒要看看你还爱他哪一点?”

说完松开手,她睁大眼睛,咬住了嘴唇,咬出了血,扬起手狠狠甩向他,甩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震得手指发麻,发抖,足可见用尽了力气。

“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你这样做有意思吗?”她声嘶力竭,声泪俱下,双手不知往哪儿摆才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腰弯下去,身体被掏空一样,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站立,声音越来越悲伤嘶哑,“你这样有意思吗?有意思吗?这是我和你的事,不关他的事,为什么我说真话你不相信。不告诉你,是我不对,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是我又何尝得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那些绝情的话吗?我也难受,也痛苦,我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心狠,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那是条命啊…”

最后这句是她彻底用哑掉的嗓子吼出来的,吼完就再也没了力气。

“你要杀他就杀吧,你想怎么折磨他随便你。我真受够了你,在你面前我就像在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惹得你发火,想杀人。既然要这样分手,我认了!”

他恼火得牙痒痒,骤然扣住她的肩膀,把人整个提起来,痛苦地用力摇晃着,“你认什么?谁他妈的允许你认了?你做了贼,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你妄想!”

她背脊一僵,最受不得这种侮辱,瞪大水眸看他,惨白的嘴唇抖着,“我偷了你什么东西?黑司曜,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他嘶声冷笑连连,指着自己左胸的位置,“你心知肚明!它被你偷走了,你想装作若无其事,和别的男人比翼双飞,钟未昔,这辈子你别想!”

正文 第255章 血洞

他吼完,拉上门发出‘砰‘的巨响,她的身子随着这声音抖了两下,爬起来无力地捶打门,甚至是用头去撞门,“放我出去,黑司曜,你究竟要我怎么样,你要打要杀随你高兴,放了牧离吧,与他没有关系…”

黑司曜已经走了,可听到门里的声音忍不住又回来,喉咙里悲泣而哽咽,隔着门咆哮:“你也有心的,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说我捉摸不定,还不是因为我爱你,爱得发了疯,我求过你的,可你呢,你他妈的是怎么对我的?钟未昔,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是你亲手把我对你心撕成碎片,是你践踏了我的心,把它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累

“乓乓乓”“咚咚咚”两种不同的声音混合起来,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晚了,血从地上门缝里流出来,触目惊心地向外流淌。

拍门声和敲击声还在,他心急如焚,拧着门把手,发现拧不动,沉吸了口气,抬腿去踹门。

无奈,庄园重新买回来后,原先暗中设在这里的监视器以及门窗全部撤掉,这门坚固无比,不是有力气就能踹得开的。

他跌跌撞撞地从楼下跑下去,惊慌的表情把楼下的手下吓了一跳,他揪住那人的衣服,“楼上我卧室的备用钥匙呢?”

“在、在秦…”那手下结结巴巴,被咱得心惊胆颤。

他没听完就大声叫,“秦啸,老六,老六…”闷

那手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黑司曜抬腿就踹,“还不去叫人!”

手下连滚带爬跑出去,到后面小树林找秦啸去了。

他脚步如飞跑上去,试图踹门,嘴里叫着,“钟未昔,你在干什么?回答我!”

里面除了那两个交错的响音,没有她的声音。

“钟未昔,你现在开门,我命令你马上开门!”他厉声嘶吼着,踹门的腿隐隐作痛,抖个不停,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把他淹没,除了换脚踹门别无他法。

秦啸终于来了,后面跟着庄迟一行人。

“快把门打开。”黑司曜满头满脸大汗,颤颤巍巍指着牢不可破的门。

秦啸其实已经把钥匙捏在手里了,直接插进去,门锁发出“咯嗒”的响声。

黑司曜第一个冲进去,痛心疾首地看着门里的情景。

钟未昔此刻坐在地上,拍门的手垂下来,额头机械地用力撞着墙壁,那“咚咚”声就是这样发出来的,凶狠的力度震得人心惊肉跳,墙壁上粘着被磕出来的大股血,一直流到地上,她衣服上也到处是血。

他们进来了,她没有停止,木然地将头一下一下重重地往墙上撞,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痛心地蹲下去,拉住她的动作,声音哽咽了,“够了!他没死,这下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吗?”

看着她满脸是血,额头上破了一个大血洞,他心痛难忍,颓然地发现自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是他用尽全部生命去爱的女人,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了这样?

她垂着眼帘,额头仍面向墙壁,仿佛下一秒又会撞上去,无声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不声不响,显然置疑他话的可信度。

看着大哥急得眼圈都红了,秦啸走进来,“大哥说的是真的,江牧离还好好的,顶多吃了点皮肉苦。”

钟未昔听进去了,她的脑袋慢慢地转过来,垂下去。

看着她死气沉沉的脸,黑司曜痛苦而绝情,缓慢地站起来,后退,再后退,踉踉跄跄着快要跌倒,随即奔了出去。

秦啸不方便与钟未昔独处,跟着出去,紧接着四五个年轻的保姆如鱼贯入,慢慢扶起钟未昔到床上躺好。

穿着白大褂的庄迟进来,开始替她检查伤口。

她直挺挺地躺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庄迟检查完伤口,消完毒做了包扎便出去了。

房间里留了两个保姆下来,钟未昔不管,她太困了,太累了,想睡了。

牧离安全就好,刚刚是她最后一搏,如果没有用,她就打算让自己流血而死,这是她和黑司曜之间的事,真的与牧离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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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司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书房的,他跌坐在椅子上,几个兄弟不放心跟着进来,其实进来也无话可说,这时候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脑海里反复在回放她额头撞墙的画面,他在努力回想,这短短的一天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晚他如约去旗山见黑习尧,虽然料到凶多吉少,他还是去了,果然到了约定的时间黑习尧还没有出现。

他突然感觉到小腿一麻,低头一看,右腿后有支很小的针管,里面的液体已经注进体内。

转眼,他整个腿麻掉了,再来是下半身,知道不妙,想爬到一处安全的角落,危险发生在一瞬之间,有人在暗中打枪,一枪擦过他的手臂,第二枪打来的时候他赶紧闪过,打了个空。

他摸出手枪还击发现无从下手,山下太黑了,光线昏暗,敌在暗他在明,只有他手里的手电筒能照光,赶紧把手电筒关掉,躲在暗中的人果然没了目标,子弹在空中乱飞。

他匍匐在地,找到隐蔽点,凭着直觉,向黑暗中最有可能是凶手藏身处的地方连开几枪,枪声骤然停止,看来是打中了。

关键时刻,老五他们带了大批人赶到,打开所有照明灯四处查看,只在大石头后面找到一滩血迹,开枪的人给跑了。

这时候他全身彻底麻掉,被抬回庄园内,自从几年前钟未昔和肖鹰的妹妹中了黑习尧的麻药之后,庄迟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解药,去年终于研究成功。

手臂上的枪伤是擦伤,小事一桩,他被注射了解药后迷迷糊糊睡着,一觉之后万万没有想到心心念念的人主动出现,紧紧抱住他。

他欣喜若狂,高兴心想就算死掉也值了,然后她翻了脸,又说什么爱江牧离。

然后他们争吵,他强-暴了她…

黑司曜捂住脸,天旋地转,头疼欲裂,反复问自己到底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当年十几岁的年纪,不是毫无主张的小女孩了,他不能再用以前的一套对她,他发过誓的,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他毁掉了幸福,毁掉了这一切,只用了一晚的时间。

书房里安静坐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做了兄弟这么多年,他们第一次看到大哥今天这样失控,比连续几年的酗酒更为可怕。

他好象陷在一个泥泞里拔不出来,而这个泥泞不是别人,正是钟未昔,此时躺在楼上,同样不好过的人。

他们这是怎么了?邹逸用无声的口型问秦啸,秦啸没回答,瞄了瞄午征,意思是说,咱兄弟几个只有老七结婚生子,你问老七。

午征指指自己的鼻尖,摇摇头,他是结了婚,做爸爸了,可是他又不是爱情专家,大哥和钟未昔的爱恨纠葛他是一点不懂。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话,最后齐立非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出去,让大哥静一静。

人都散净了,黑司曜筋疲力尽,颓然地抚着额头,叫住了最后准备带上门的秦啸,“老六,老五下来了叫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知道了,大哥。”秦啸答应一声。

“六哥,人怎么办?”邹逸想起关在屋后小树林屋子里的江牧离。

午征敲一记邹逸的脑袋,“当然是放了。”

“怎么放啊,那小子一出来就要冲过来找钟未昔,大哥看到了还不又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邹逸挠挠头。

午征又敲邹逸的头,“笨蛋,你不会把人打晕了,然后有多远送多远。”

秦啸想了想,道,“我看还是送到他叔叔手里比较好,最近外面的风声是姓江的正在把家族生意过度到那小子手里,听说他是偷跑出来的,一旦送回去他叔叔不会再让那小子轻易从眼皮子底下跑掉。”

“对啊,还是六哥聪明,五哥,你的点子比六哥差多了。”邹逸连忙点头,一讲完赶在午征扬拳头前一溜烟跑下楼了。

接下来的日子,黑司曜的生活一如既往的一成不变,血雨腥风、刀光剑影、为了争地盘争生意,经常砍人,有时也被人砍。

有惊无险,他从大风大浪里过来,这些在平常人眼中血腥黑暗的日子在他看来像喝白开水。

那天老五告诉他她没事之后,他搬出了庄园,去另一座别墅住。

每晚睡前什么也不敢想,梦里却全是她,想她在干什么,想她哀求他时楚楚可怜的表情,想她孩子气地叫他曜哥哥的惹人样儿,想她吃着他做的菜时满足的表情,想她嘟唇吹他亲手煲汤时那可爱的小模样,还想背着她爬山时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他想着在挑灯镇时两个人无拘无束的快乐,没有寒冷,没有痛苦,没有伤害,只有平淡中流淌的小小温馨。

黑暗中,他抚上手背,那里有为她煮饭时烙下的烫伤,一块一块印在那里,不痛,只冷,一碰就冷得不行。

正文 第256章 心乱如麻

他扯出脖子上挂的那条细红绳,小羊吊坠安安静静躺在手掌里,本来是该还给她的。这几年他带着它,有时候和老三他们去蒸桑拿或是去泡温泉,戴在光秃秃的脖子上没少招他们的笑,因为一眼看出来是女人的小玩意。

他不在乎,让他们笑,心想着等见到她,他就物归原主。累

半夜,凌晨的光景,在这座繁华的城市,有人憨憨入睡,有人过着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有人在挑灯苦读,还有人躺在他熟悉的庄园内,做着与他不一样的梦。

只有他,睡不着,被思念折磨得快死掉,喝着酒麻痹自己,骗自己睡过去。

虽然知道她不爱他,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坐在床上一杯接一杯喝酒,手机忽然大响,拿起来用朦胧的眼睛一看,居然是午征。

“大哥,你睡了吗?”

他摇了摇杯中的酒,“没有,怎么了?”

“出来喝杯酒吧,我心情不好。”

老七结婚都几年了,夫妻恩爱,还有个聪明伶俐的女儿,日子过得让人羡慕,像这样大半夜说睡不着想喝酒的例子还是第一次,他低眸看表,快两点了。

蚀魂——

大厅内音乐仍然劲爆,灯红酒绿,莺莺燕燕,痴男怨女,喧嚣而热闹。

震耳欲聋的音乐刺激得人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台上舞娘柔韧曼妙的身体跳着撩人的钢管舞,风情万种,妖娆媚态尽显,掀起四周一阵震天响的掌声和口哨声。闷

黑司曜找到午征的时候,那小子正在吧台的高背椅上喝酒,旁边徘徊着几个女人,都知道午征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没一个敢上前的,全因为刚才有个大胆的上去搭讪,被午征揪住头发按在吧台上,举着左手上晃得人眼花的婚戒,“你他妈没看到老子结婚了啊?滚!”

黑司曜走过去也不说话,酒保毕恭毕敬过来问他,“黑先生,您要喝什么?”

“照旧。”

午征只顾闷头喝酒,黑司曜没看他,等酒一上来,自顾自喝起来,两个男人各喝各的,互不打扰,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大哥…”午征终于开口,醉眼惺忪,快看不清东西,“你说娶老婆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