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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唇角轻掀,那抹浅浅的温柔让人不禁心中一颤,萧泽睿呆呆的看着,随即拿了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心下却有些失落了,能让她露出如此一面的,惟有轩辕冷昊吧。

春意欲浓,穿过柳条的柔风拂过了满庭的芬芳,翩然飞舞在花间的蝴蝶,留连在花蕊上的蜜蜂,入得眼来,皆是一片让人沉醉的春之图画。

有一女子倚在窗灵边,秀眉似月轻弯,一双杏目含笑,如三月桃花红的丽颜泛着润泽的光芒,娇小怡人的樱唇浅扯,似有似无的笑意更衬得她娇媚无比。

清秀的侍婢端着一壶茶水走进屋来,看着水色的背影说:“小姐,程公子又派人来相邀了,现在正在堂上等着回话呢?”

女子回眸掩唇轻笑,更是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今日不方便,回了罢。”其实本就无事,并非不方便,只是就是不想出去,拿起侍婢倒的杯水轻啜起来。

“是,小姐。”侍婢正欲转身离去,女子突然又说:“一阵陪我去酒楼看看。”

“是,小姐。”侍婢轻快的应着,内心说不出的高兴,她的小姐终于做回自己了。

午后,阳光自是更加灿烂耀眼,彰显着夏季已不远矣,马车入得城来,繁华的景像透过帷窗映入眼帘。

这是离澜雪国最近的一个城池,一路走来,离澜雪国越近,风雪儿的脸色就越发的凝重,萧泽睿想缓和一下她的心绪,便让罗风赶车进了城,想找个客栈让风雪儿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再行上路。

萧泽睿有交待,让罗风找一间最好的酒楼,车内坐的是王爷最重要的王妃,自是不敢怠慢,走了几条街,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萧泽睿轻掀帷帘,看着眼前的酒楼说:“真是想不到,这个地方还有这样一座酒楼。”料想应是那位皇亲国戚开设的才对,就算不是,对方也一定有些本事。

风雪儿下了车,抬眸看了一眼让萧泽睿惊奇酒楼,果然气势不小,听到萧泽睿说:“除了楚家的酒楼,我还没见过比那更漂亮的,雪儿,我们走去吧。”

厅堂里坐满了客人,有些人不经意的偏头回眸,便看到了门口入来一位衣着浅蓝色衣裙的白纱掩面女子,身上溢出的特殊气质让人移不开眼,同旁的公子亦是英俊不凡,只见他对着迎上来的小二哥说了些什么,小二哥便引着二人上了楼。

“许久没有好好吃餐饭了,今日就好好吃一餐吧。”落座在软布凳上,萧泽睿笑着说。

小二哥倒是个勤快之人,一边倒着茶,一边说:“二位想吃什么,咱们这儿可是什么都有。”

萧泽睿刚想点菜,外间突然传来一声喊,“小二,掌柜的找你。”

“哦,来了。”小二哥回应着,随即又看着萧泽睿与风雪儿说道:“二位客官请稍等,小的立马就回来。”

萧泽睿一挥手,小二哥将手腕处的巾帕搭在肩上便退了出去。

风雪儿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南来北往的行人,何处送来微风,吹得掩面白纱下的玉颜若隐若现。

萧泽睿刚放下茶杯,小二哥便推门走了进来,头先想到要点什么菜,不想却看到小二哥领着一排上菜的人往桌上摆满了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站起来身,不解的问道:“小二,你这是何意?”

小二招牌式的笑容挂在脸上,说道:“客官不必问了,有人让你们先用。”

风雪儿转过身子,刚好看到小二关上门棱,与萧泽睿对视一眼,风雪儿坐在了桌台边,瞧着满桌的美味菜式,掀下了掩脸的白纱,“萧师哥在此有熟人么?”

萧泽睿摇了摇头,“若说其他地方可能还有,可是这是最边城小陲,我真是不识得什么人。”

敛眉冥思,风雪儿淡淡的一笑,“不知谁人如此有心。”

“我――。”余音刚落,一个女声带着欣喜的意味推开了门扉。

第218章 释然瞬间

看着踏入门槛的含笑女子,风雪儿有些愕然片刻,随即站起身来,亦欣喜唤道:“云裳,是你。”

“雪儿――。”相聚不多,却交情非浅,点点滴滴,皆在心间。

紧紧相拥,不仅是因为命运相同,“云裳,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你还好吗?”

杜云裳松开了环住风雪儿的手,为自己也为她拭着泪,“好,当然好,我几次央人找你,想告诉你我现在的消息,没想到我没找着,你自己却送上门来了,呵呵呵――。”

能听出来,她过得不错,风雪儿也有些安慰,终是没被林府的某人给缠住,两手紧握,相聚的激动,无以言表。

素红走上前来,盈盈一拜,“素红见过雪儿姑娘。”

素红?风雪儿方忆起在林府时照顾杜云裳的那个小侍婢,“不必多礼了。”

“雪儿,这位姑娘是――?”萧泽睿起身含笑看着杜云裳,感谢她的到来让风雪儿一直阴沉的玉颜有了欣喜。

“云裳,这是萧师哥,――这位是杜云裳,我亲如姐妹的知己。”

听着风雪儿这样介绍自己,杜云裳自己心头一暖,要知道风雪儿那般淡漠性子的人,会因着见到自己高兴得落泪,说明她真的很在乎与自己这份友情,“萧公子有礼。”

萧泽睿拱了拱手,“杜姑娘客气了,快坐下吧。”

坐定,杜云裳看着满桌未动的菜肴,“雪儿,怎么,不合你味口么?”

风雪儿摇了摇头说:“还未来得及用呢。”

“那你快些用,用完了随我回府,我可是有好些话要对你说呢。”杜云裳的激动劲还不曾过去,不好意思的侧眸看了一眼萧泽睿,“对不起,萧公子,让你见笑了。”

萧泽睿道:“那里,那里,这一路过来,就没见雪儿笑过,你一来就见着她笑了,可见你们姐妹情深,我那里会笑话。”

没见风雪儿笑过?有些不解的看向风雪儿,然她却不着痕迹的别过眸光夹了一口菜,那眸光是杜云裳曾经十分熟悉的哀伤。

回去府中的一路,风雪儿知道了那家酒楼竟是杜云裳开的,总店设在了澜雪国,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离风雪儿近些,方才的那家酒楼,是两个月前新开的,如今她有个理想,就是把自己的酒楼开遍天下。

对于如今坚强自信的杜云裳,风雪儿是十分佩服的,那份拿得起放得下的气度是如今的她不能相提并论的。

也说及到了风雪儿之事,但她总是不言语,萧泽睿只好充当她的解说者,见风雪儿并未阻止,便将杜云裳内心的疑惑都给解了,他不知道自己说出来只想让杜云裳好好安慰安慰风雪儿的心思,却让沉默不言的风雪儿好似又经历了一次支离破碎。

回到府里,便安排了下人侍候萧泽睿去休息,而风雪儿便让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里,素红沏上一杯清香的茶,上了些小点心,便留下房中的两位小姐干其他事情去了。

“雪儿,你的箫呢?我们可是好久都没有一起弹奏过了。”杜云裳语中含笑,落坐在琴台边。

箫?那日与轩辕冷昊在山林里起舞后,箫便由他拿走了,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眸子里却溢着悲伤,“竹箫不在我身边,今日要扫你兴了。”

杜云裳站了起来,合拢的绣裙刹时松开,摆着裙角走到风雪儿身边,之前的笑意收敛下来,轻轻的说:“雪儿,明日我陪你一起回澜雪国罢,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

一声叹息,旋步至窗前,少顷垂眸,“你知道我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么?”

杜云裳勾起一抹苦笑,先前在酒楼里看到的那抹哀伤,便足以说明一切,走到她的身后,瞧着窗外那枝树枝随风摇曳,“我是过来人,怎会不知?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经历罢了。”

“可你离开了,我还得去面对。”

杜云裳说:“那是因为他爱上我的同时,爱上了别人,我的感情只能是属于我的,若要与人分享,我宁愿不要。”

讶然的斜眸,为何她此时的话听起来那般似以前的自己?

“他没有爱上别人,我相信这一生他如同你一样,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沉沉的吸了口气,迎上风雪儿斜来的眸光,轻轻的笑道。

少许的沉默,微凉的春风拂面,浑浊的脑子有了一丝清醒,“你是如何得知?”

“我想问你,你――还爱他么?”

余音刚落,风雪儿的心明显一怔,缄默无言的看着杜云裳,见她又说:“不说话便是默认了,那你觉得他还爱你么?”

相聚时的点点滴滴,全然的浮现在脑海里,他的霸道,他的残忍,他的强占欲,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徒然将心填得满满的,为何之前都没有想起来?

“仇恨真是很可怕,时常冲洗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还记得那次我们在静云庵小住的那夜么?你说起他时唇角浅含的笑,虽然是淡淡的,可我却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随即他带伤出现,你流下的那两行眼泪,我是过来人,所以清楚的知道,那是因为激动、欣喜所流的。”

腮边湿湿的,有粒晶莹砸落在了窗棂,朦胧之间,眼前出现的便是那夜离去时他悲戚的眼神,如今想来,明明那么明显,为何自己轻易的就给忽视掉了?是爱不得够深?还是因着接受不了他是他母妃儿子的事实?“我不是该恨他么?”

杜云裳淡淡一笑,看着方才那根树枝停止了轻摇。

他的付出永远都比自己来得多,他的付出永远要比自己来得深,曾经经历的一切,自己怎能轻易的否认,如此一来,对于他来说,不是太过残忍了么?因为知道事情真相,所以才会不止一次的跟自己确定,要相信他,不要怀疑他,心――好痛啊,不是他的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伤他伤得还不够深么?还要将最后的那点信任都摒弃掉,揪着抽痛的胸口,原来释然只在一瞬之间,亦可如此的简单。

轻轻的拍着风雪儿的肩膀,杜云裳明白她此时唇角扬起那抹温柔所蕴藏的含意,真是当局者着迷,旁观着清,想想从前,风雪儿虽然不似自己这般言语,可语句里的意思却是相同的,“如果你不相信他,便是在怀疑自己。”

嗤声一笑,眼睫上的泪珠轻颤,提袖拭泪,“云裳,你如今倒是学会刺激人了,看来当个老板娘,收获不小嘛。”

眼里的悲色正在渐渐消失,杜云裳很高兴风雪儿能听进自己的话,那个自信的风雪儿又重新站在了面前,“我以前也不知自己原来还是个做生意的料,如今到是好了,若你有兴趣,也可以来当个老板娘玩玩。”

“澜雪国的总店你开在那里了?”风雪儿好奇一问。

杜云裳说:“皇城呀,你别说,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困难,我一届女流又无身家背景,自然是想放弃了,没想到事情突然有了转机,酒楼就这样开成了,而且生意很好,赚的钱我才开了分店。”

皇城?风雪儿想到些什么?但没说出来,只是浅浅一笑。

盯着风雪儿那抹笑,杜云裳莫名其妙,不解的说:“雪儿,你没事吧。”

“唔――。”摇了摇头,风雪儿说:“我想在以后到店里吃饭是不是可以免费。”

杜云裳点着点,“那是自然,不要忘了,那袋金子可是你给我了,怎么说你也算酒楼半个老板娘嘛。”

房顶上起落一群飞鸟,不知何处随风飘来的白色花瓣,轻轻的坠落在墙角,

次日起程,风雪儿吩咐罗风前去探路,毕竟澜雪国是唐碧凝存在的地方,指不定那里就有隐藏在暗中的门众。

途中车内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萧泽睿也没在风雪儿脸上看到之前的困惑,虽然少许的冥思与愁绪还在,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她得做好心里准备。

到达澜雪国皇城,已经数日后的事情了,罗风的回报又让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国主卧病在床,大皇子前不久被封为太子,现主持着朝政,半个月前相国黄子悦突然暴毙而亡,然颐王轩辕冷昊正接待玉临国出使澜雪国的太子郑子玉,且这郑子玉与颐王侧妃怡香公主兄妹情深,现如今正住在颐王府里。

“那德妃娘娘本事倒不小。”萧泽睿冷冷一笑,“雪儿,你的对手可不简单。”

风雪儿微颌首,自是能猜到,那郑子玉定然是德妃找到绕乱轩辕冷昊的,目的显而易见,他了解轩辕冷昊,就算他再阴狠,再不情愿,也不能伤郑子玉一根毫毛,而且还得尽力保他周全,毕竟他国太子住在他的王府里,出了事情,可会影响两国的情谊,若因此发动战乱,对于澜雪国可是绝对不利的,如今老国主身子染恙,太子虽主持着朝政,以轩辕冷昊的性格,应是不会将事情的严重告诉于他,德妃的手段不够强硬,却把轩辕冷昊的顾忌都拽在手里,想起铁衣那夜临走时的话,她真的是轩辕冷昊的母亲么?

第219章 夜走王府

“雪儿,你打算怎么办?”久见风雪儿和沉默不语,杜云裳启口轻问。

萧泽睿也说道:“现在皇城里不是浴血门的门众,便是轩辕王爷的人,我们一旦在皇城里落脚,便会有人知晓,雪儿,你可要想好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先去我的宅子里吧,到了那里再做打算。”杜云裳说着,用眼神寻问风雪儿的意见。

“云裳,会给你找麻烦的。”风雪儿摇了摇头说。

杜云裳笑道:“行了,我们姐妹一场,那来这些话说,再说了,不是还有萧公子在么?”

风雪儿苦笑,听杜云裳说:“素红,你常在城里走动,坐到外面去。”

“你是想让素红混淆视听,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会知道马车内坐的人是你而排出怀疑?”萧泽睿含笑说着,内心升起一股敬佩,仿佛世间的奇女子都让他遇到了。

素红颌首掀开了帷帘坐到了外间,杜云裳又说:“如果真像你们所说皇城处处危险的话,定然会暗中派人查上门来的,只希望回到宅子里这段路平安才好。”

“这个你放心,除非轩辕王爷本人亲自前来,否则要知道我们的存在还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杜云裳欣赏萧泽睿的这份自信,勾唇笑了笑,朝外喊着:“行了,走吧。”

马车重新走了起来,周围的行人纷纷让道,车轮辗过的泥土掀起无数尘埃飞扬。

瞧着罗风眉峰紧蹙,风雪儿便清楚他在想什么,“罗风,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可将我的行踪告诉王爷。”

想想王妃失踪时,王爷着急的那付模样,如今想到都还心悸,这王妃的耐性也太好了罢,拱手领命:“是,王妃。”

半盏茶功夫,素红在帷帘外传来声音,“小姐,城门口到了。”

“可有异样?”杜云裳还是有丝紧张。

听素红说:“并无异样,仿若平常一样。”

风雪儿合上了眼帘,车内一下子静谧了起来,马车没有停下来,直到素红轻声说:“小姐,我们进城了。”

“去田记胭脂铺吧,我的胭脂快用完了。”杜云裳松开紧握的手,发现里面冒了些冷汗。

“是,小姐。”

“雪儿,你要不要用胭脂?”

杜云裳的话,不由得让风雪儿无奈的笑笑,“随你。”

马车是从后门赶到马厩才停下来的,刚下马车,便见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迎了上来,“小姐,您回来了。”

杜云裳笑笑,“刘伯,这些日子还好吗?”

刘伯接过素红手里的东西,笑得合不扰嘴,“好,好。”

这是最城西的一处宅院,院子里的布局很是精致清雅,倒是符合杜云裳的性子与风格,然她自然也是很喜欢。

“你去让小莹和小平打扫两间房出来。”杜云裳笑着吩咐,刘伯应下便离开了。

风雪儿含笑点了点头,听着杜云裳说:“刘伯是讨饭讨到酒楼的,当时我看他带着两个孙女着实可怜,想着这宅子里没人,便收留了他们。”

夕阳开始西坠了,漫天的云彩变得更加耀眼夺目,屋檐被染成了橘红色,抬眸一看,仿佛身置画中。

“小姐,晚餐准备好了。”素红站在不远处,含笑轻声唤道。

收回停在天际的眸光,风雪儿微微颌首回眸,身子轻旋,连带有风掀发拂面,素红不由自主的看呆了,仿佛看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正披着五彩的霞光轻盈的向自己走来,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小姐是倾国倾城,可眼前的女子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她俩相交甚好,情似姐妹。

落座于桌台边,桌上的菜肴并不奢华,看上去却十分的精致可口。

“萧师哥呢?”风雪儿语音刚落,杜云裳还来不及张口,便听到了萧泽睿的声音:“我们可以安心吃餐了,周围并无异样,杜小姐,你那个混淆视听的办法还真是有用。”

看着萧泽睿坐在凳子上,杜云裳笑道:“就当我们过了一关吧。”举起杯子继续说:“来,为我们过了一关干杯。”

寂静的夜空,惟有星河点缀着无边天幕,没有银勾相伴,倒也显得落漠了,犹如此时飞越在星空下的那抹单簿身影。

无声无息的落在一处僻静的院子,轻摇身,便见着那几株陌生且熟悉已过花期的桂树,不免触景生情,眼前走过一些画面,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偶闻得屋内有声响,随即便纵身一跃。

府里的戒备森严,或是为着入住在南苑碧落楼里的玉临国太子郑子玉,毕竟如今他的安全犹为重要,悠泠阁内一切如旧,仿佛她才离开的时间并不长远,纤尘不染的梳妆台,榻椅旁的琴桌,还有书案上袅袅萦绕的紫檀香,都彰显着这屋子的主人不曾走远,举步来到书案,拿起案台上几本书册,不由得心中一暖,曾记得自己在他面前看过几次经书,这会儿到摆上了台面,不禁莞尔,重新放下,绫袖抚过案沿,正欲离开,房门便让人推开了,急忙隐身一旁,斜眸看去,原是两位侍婢,只是不懂此时来这里做什么?

只见一侍婢挑拔着桌台上烛芯,室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听到一个微怨的声音响起,“咱们王爷可真痴情,王妃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这悠泠阁的灯火却是不曾熄过,仿佛王妃还在一般。”

另一侍婢应声,“咱们都没见过那王妃娘娘长什么样子,不过听府里的老侍从说王妃长得美若天仙,可惜不在府里,不然我们便可一睹真容了。”

“傻丫头,又说胡话了,真是那样,王妃的真容岂是你我可冒犯的?”

侍婢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即又道:“这两日可忙死我了,还是这悠泠阁安静。”

“可不是吗?自从来了个太子殿下,咱们这些奴才就没消停过,幸好书芝和书然让侧妃娘娘叫去了,不然那轮到咱们来悠泠阁挑灯呀。”

“那就多呆一会儿,只有在悠泠阁干活,袁总管才不会责怪,我才不想那么快就出去呢。”

风雪儿不免一叹,都说府里之人严谨,亦还是有这般懒散之人存在,待那侍婢侧身之际,摇身跃出了窗外。

回廊里,袁总管指挥着一些端着茶水点心的侍婢们,说着一丝好生侍候不得怠慢之类的话,显然这些是去侍候郑子玉的。

收回眸光,感受着深沉的夜色,他――此刻在做什么?屏住所有存在的气息,朝着沉云苑而去,路过花园时,忽闻一阵叱责,随即便闻得抽泣之声,“侧妃娘娘,奴婢知错了,书然这两日尽心尽力侍候太子殿下,只因太过劳累才会不小心摔破了娘娘的花瓶,求娘娘放过书然罢。”

这是书芝的声音,如风的步履驻下,悄然隐入不远处的竹林,看到书然怯怯的跪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坐在石凳上怡然自得饮茶的侧妃怡香,俨然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模样,“住口,本妃在训示下人,同为下人的你有说话的权力么?”

叩着头,书芝哭了出声,“奴婢知错,求娘娘饶了书然吧,奴婢愿意替她跪在这里,直到娘娘满意为止。”

将手中的茶杯猛然摔翻在地,看着书然猛收回手的模样,定然是被烫着了,听到怡香讽嘲的说:“你是将本妃的话当耳旁风吧。”

“奴婢不敢。”书芝低着应着,颤抖的身子出卖她此时的恐惧。

“给我掌嘴。”怡香一声吩咐,她身旁的侍婢便阴笑着朝书芝扬起了手。

书芝痛苦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耳光的来临,不曾想却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睁眸一看,真有倒在地上,而且就是要打自己的侍婢。

怡香怒言:“你没吃饭么?站都站不稳。”

侍婢却惊恐的看向怡香,方才她明明是感觉有人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可是她身后除了侧妃娘娘之外,并无他人,不安的说道:“娘娘,奴婢没有。”说着还不时的看看四周,那模样既是害怕,却又想看清谁是罪魁祸首。

不想下一瞬间却被怡香甩了一记耳光,“没用的东西。”

打完侍婢又要伸手去打书芝,风雪儿再次凝聚掌力,毫不客气的甩了怡香两记耳光,“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的宁静,泛红的丽颜彰显着她被打的事实,书芝与书然怯怯相拥,怡香的一声尖唤也叫来了无数府里的卫侍。

轻蔑一笑,风雪儿恍身离去,一片竹叶旋身落地。

书房里,轩辕冷昊正书写着什么,早已闻得一些喧哗,正巧袁总管端着替换的茶水进来,冷言问道:“何事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