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之下。楚泓身形一晃。险些摔倒。白郁神色一变。连忙将他扶住。感受到怀里强压颤抖地身体。白郁真正吃惊了。他很清楚楚泓坚定隐忍地性格。若不是真正痛疼到极致。绝不会如此失态地。

刚才他议事的时候就闻到楚泓身上隐有药味,但他表面上谈吐自若,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白郁也没有当面点破。而是离开之后又偷偷折返回来查看。本以为他只是意外受伤,但想不到会这么严重,连他潜入屋内都没有发觉,显然是影响到功体了。

连忙扶他坐下,白郁执起他的手,扯开袖子,腕上刺眼地血印立刻映入眼帘。

“这是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楚泓。

“一时大意而已。”楚泓缓过气息,苦笑道,“是那天溅上的血迹。本来是擦去了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几天之后就又重新出现。时隐时现,痛疼不已。”

“那天…这是她地血?”白郁动作一僵,怔住了。

楚泓将手腕从他手中缓缓抽出,低声道:“不必担心,以我的功力,还能够压得下。”

白郁摇摇头:“就算是纯阴至阳的血脉天生带有纯净灵气,也绝对不会有这种效果的。除非是天生血中带毒,或者有符咒,或者是…”

“可能的推测太多了。”楚泓打断他的话,叹道:“没有验证,这些不过是凭空揣摩。”

沉默片刻,白郁低声道:“我今晚去一趟玉青峰,将她的身体寻回,也许…”

楚泓闻言神色一变,抬起头来:“你说什么?!你之前没有替她收敛?”

“没有,她不会希望见到我的。”白郁黯然摇摇头,转而看见楚泓震惊的脸色,他刹那间醒悟过来:“你已经去找过了!难道,身体…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除了你我,有谁知道她地位置?谁带走了她的身体?”白郁难以置信。

楚泓神色依然平静,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他从未如现在这般深切地感受到,有一种他无法推测,也无法捕捉的力量,正在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推动着整个事态的发展。

到底是谁?到底是哪只手?在拨弄这一局,让看不见的暗潮更加汹涌…寒冷的雪夜之下,正有两人正挥汗如雨,勤奋于某项极原始的劳动…锄地。

一锄头敲在地上,黎玥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十足的烦躁不安:“找到没有?”

伴着她地呼唤,一只灰头土脸的团子土拨鼠一般从地里拱出来,大耳朵耷拉着,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有?!你仔细找过了吗?”黎玥难以置信地问道。

感受到主人庞大的怨气,团子往后面缩了缩。

“黎玥,你不要为难它了,预备粮不会撒谎的。”谢东仪从旁边的岩石上跳下来,安慰道,“这方圆十里的范围我们都已经挖遍,肯定是没有了。”一边说着,他弯下腰。预备粮像是受压迫的农民终于迎来了解放军,赶紧哧溜一下窜到他的怀里。

身体怎么不不见了?找不到身体,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换不回来了!一阵寒风吹过,黎玥只觉万念俱灰,寒气沁骨。过度劳累之下早已灵气耗尽的身体更加虚弱不堪。

谢东仪叹了一声,手指轻弹,光晕在指端绽放,轻飘飘落到黎玥身上。

一阵暖洋洋地感觉涌上来,黎玥向他点了点头,心情沉重时,连感激地微笑她也懒得附送了。

“雪崩不可能将身体移动太远的,如果此地没有,就必然是被人带走了。继续找下去也是徒劳无功,”谢东仪冷静地分析道,“你刚刚痊愈,就这么不眠不休地翻找,身体会承受不住地。不如先回去,慢慢想办法。你看,预备粮也受不了了。”

黎玥转头看去,原本粉嫩嫩的团子已经变成了一颗灰头土脸的小泥球,正缩在谢东仪怀里,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显然正等着收工放松的时刻。这几天彻夜不眠地在地里翻找,它也累坏了。

黎玥灰心地把手里的工具一扔:“可恶的楚泓,肯定是被他带走了!”

“也许是生怕尸体被发现后,留下的剑伤被人看出破绽。”谢东仪点点头。

“那怎么办?”万一被楚泓给毁尸灭迹了…想到这恐怖的可能,黎玥生生打了个哆嗦。

“先不用着急,他们苦心潜伏天源山,必然别有所图,只要时刻关注行踪,总是能够找到破绽的。”

“也只能这样了。”黎玥叹了一声,收拾一番,跟着谢东仪往山下走去。

又想到,身体被楚泓带走,自己灵魂转移这件事看来多半也是他动的手脚了,

只要能够制住他,将来还原还是有希望的。不过,苍天庇佑,他千万不要丧心病狂到毁尸灭迹啊!

第七章绿意新枝

冬雪未及消散,枝丫上就已经抽出点点新绿,鲜嫩的色彩昭示着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季节的到来。

不过短短的两个月,再一次站在寝舍的大门前,却感觉恍如隔世,黎玥脚步慢下来,一时间心绪波动感慨。

“吱呀”一声,大门开启,一个俏丽的少女走出,迎面看到黎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安小惠?”看到朋友,黎玥兴奋地招呼道。

“丹妍?!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你怎么回来了?伤势已经痊愈了吗?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安小惠一步冲上来,兴奋地拉住黎玥的胳膊。

与谢婉这些日子的相处,黎玥早已经习惯了“丹妍”这个称呼,笑道:“是前几天才痊愈的,这就回来了。”

“那些日子可真是让人担心。妖魔的法术竟然那么厉害,害得你蒙冤不说,还睡了那么久。”长久不见自己的舍友,安小惠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嘁嘁喳喳问个不停,“对了,听说这次还是谢执教回了你们本家,取来很稀奇的药物才替你解开妖术的。”

“也是多亏了医阁的诸位前辈…”黎玥含糊说道。临回寝舍前,谢婉专门叮嘱过她,因凤凰木攸关谢家秘密,不可轻易透漏。 

两人拉着手进了院子,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黎玥条件反射地就要往自己房间走,幸好及时刹车,才没有误入歧途。

隔壁的屋子里寂静无声,白郁不在吗?幸好幸好,她现在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

正想着,身后“吱呀”一声,门又被推开了,黎玥动作一僵,竟然是白郁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院子中间地安小惠和贺丹妍。白郁神色微怔。视线落到“贺丹妍”身上。

那明亮清朗地视线让黎玥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她压抑下心神。笑着招呼道:“白郁。好久不见了。”

白郁神色漠然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进了自己房内。

什么啊?这幅表情。好像自己欠他几百万似地。黎玥撇撇嘴。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打声招呼!自己又怎么让他看不顺眼了?

“这些日子白郁地心情一直不太好。也许是因为黎玥地事情吧。”安小惠黯然道。“真是太不幸了。”

说完。抬头看向黎玥。有点儿担心地问道:“对了。这件事你知道了吧?”

黎玥僵硬地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她简直太知道了。

见她脸色不好,安小惠连忙转过话题:“不说这些了。你身体终于恢复,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你可不知道,在你不在的这半年多,可发生了不少事情呢…”走入贺丹妍的房间,两人坐在桌子前说起闲话。

听着安小惠地讲述,若是平常的黎玥,早已兴致勃勃地与她交谈起来,但此时却只能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偶尔回答一两句。虽然有谢东仪帮忙指点,贺丹妍的语气风格终究不是她短时间就能够模仿得来的。生怕露出破绽,黎玥只得小心翼翼。

安小惠也是个机灵女孩,说了片刻,眼见黎玥神色恹恹,精神不振,立刻醒悟过来:“你刚刚痊愈,理应好好休息才对,我实在不应该这么拉着你说来说去。不如先睡一觉,这些事情慢慢再说。”

黎玥顺势应对几句。安小惠告辞出门去了。

真正开始了贺丹妍的生活,这才发觉,生活中想要彻底伪装成另一个人,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言谈举止,行走坐卧,每个人都带着自己地风格,尤其对贺丹妍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而言,更不是黎玥这种草根阶级能够了解的。

一段日子的生活下来,黎玥终于磕磕绊绊上了轨道。也多亏半年多的真空期。让她有了一个很好的变化理由。

虽然很多人感觉。那个原本骄纵任性的大小姐,病愈后变得文静冷僻了不少。但想到她曾经经历的变故。倒也没有人起疑。

而且另一场盛事的到来,也让众人无暇分心于一个回归地同修。

黎玥他们入门之后的第一次五部考核开始了。

五部大考每年春天都会定时举行,采取完全自愿的原则你想不想参加,想参加其中地几门,都是完全自愿的。

通过其中任意一门,都会计入成绩。等待五部考核全部通过,就可以升入成为天源宗入门弟子,正式拜师修行了。

各人资质不同,有些天资高的,短短三五年之内,就能够将五部考核完全通过,而有些人天资受限,哪怕努力上三五十年,也无法完全通过,就只能选择黯然下山了。

“真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感觉啊。”弄清楚整个程序,黎玥忍不住感叹到。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哈,这个比喻说得好。”安小惠拍手笑道,“不过丹妍,你这次不准备参加试试吗?说不定能够过一科呢,像你最擅长的剑术。”

剑术!黎玥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连忙摆手笑道:“不用了,我今年不打算参加。”

“也是,你刚刚痊愈,还是身体为重。”安小惠点头道。

“你呢?准备试试吗?”黎玥转过话题问道。大多数弟子在第一年都会选择自己最擅长的一门或者两门试一试,虽然只有极少数弟子能够通过,但就算通不过,也是一次极好的验证自身实力的机会。

“嗯,我想选择术部和剑部的课程试试。”安小惠道,转而又有些犹豫,“不知道分心两部课程,会不会拖后腿啊。”

“怎么会?这次同时报考两门地人不少啊。”黎玥鼓励道。

安小惠也点点头,随即笑道:“不过,听说谢东仪这次准备五部均入呢,现在已经有人偷偷讨论,这次他能够通过其中的几门测试了。”

黎玥点点头,她也听说过了。天才就是好啊!如果她还是黎玥,这次顶多也只能参加丹部的考核吧?而且通过的希望也不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这次说不定能够五部均过,直接升入呢,像三百多年前那位谢家的前辈一样。”安小惠感叹道。

“哪里有那么神奇啊,和传说中的人物相比。”黎玥心不在焉地说道。

第八章故地重游

“怎么不能相比,听说那位前辈只是谢家的旁系子弟呢。在本家一直籍籍无名,到了天源宗才大放异彩。修行短短几年之内,就功力突飞猛进,剑器双修,医术绝伦…”

“好了,好了。这样惊才绝艳的天才几千年才能出一个呢。”黎玥笑着打断安小惠满怀的憧憬的描述,“时间不早了,决定了就去应天阁报名吧。”

安小惠离开后,黎玥看看天色,是该去见谢婉的时候了,她禁不住叹了口气。

融合了凤凰木之后,以贺丹妍这种低微的修为肯定不可能立刻适用。所以谢婉专门以秘法封印了凤凰木的力量。每隔三天,黎玥都得去谢婉居所,向她学习炼化灵气之道,以便尽快将凤凰木收为已用。

这实在是个让她头疼的差事,谢婉和贺丹妍的关系非比寻常,每次她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才能在一边学习高深术法的同时,不出任何漏子。

来到谢婉居住的小峡谷,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斜斜的夕阳余晖照射在玲珑别致的阁楼上,映衬青山万里,碧色如倾,一派云光空的绮旎美景。

推开虚掩的房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意外映入眼帘。

“谢东仪?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执教归还东西。”谢东仪转过身来,将手里持着的沧溟剑略一抬高,笑道。

“执教呢?”黎玥左右看了看。

“是姑姑。”谢东仪客气地更正道,“她刚刚出去了,稍候再回来。”

“我知道了。”黎玥无奈地答道。但听到谢婉不在。还是隐隐松了一口气。

谢东仪立刻察觉了。低声笑问道:“这么紧张?”

黎玥撇了他一眼。问道:“你就不关心一下?哪怕是为了贺丹妍。我们也得尽快把身体换回来才行。”

“丹妍是我表妹。她地事情我岂能不操心?”谢东仪正色道。“只是如今凤凰木融合地事情刻不容缓。一旦有所差池。凤凰木地威力不是你能够承受地。需认真学才好。”

“我知道。”黎玥点头道。一提起这个话题。她心情就烦躁不安。索性岔开话题问道:“如今五部大考。你准备都参加吧。有把握吗?”

“有。”谢东仪言简意赅地答道。平淡简洁地语气里蕴含着充足地自信。

这么爽快!天才这种生物的存在意义,简直就是为了打击我们这些普通人啊!黎玥小小腹诽了一句。调侃道:“话可别说的太满哦,天源宗历史上,不到一年地时间内就通过五部考核的天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吧。不过,上次那位三百多年前的前辈,好像也是你们谢家的人…”

谢东仪神色微敛。无声地点点头。

“还是名门弟子好啊。”黎玥随口叹道。

“这与名门子弟有何关系?”谢东仪笑着摇摇头,“那位…谢家前辈,可从未有过任何名门子弟地待遇。”

“他不是你们谢家的子弟吗?”黎玥问道。就算是旁系,以谢家的势力,从小能够得到的教育,也绝对远胜过普通人家的子弟。

“他从小流落在外。受尽生活波折,并未在谢家长大。”谢东仪淡然道,“是直到十几岁的时候,才认祖归宗的。”

“这么坎坷?”黎玥有些吃惊了,她也在天源宗的典籍上看过不少关于这位前辈地记载,一掠而过,似乎都是称赞他是名门弟子,天资卓绝,智勇双全。最后更是为了斩妖除魔而舍身成仁云云…

“那他是怎么…”黎玥正想要追问详情,却忽闻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是谢婉回来了。

推门看到两人相对而立的情景,谢婉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起笑意,道:“东仪今天怎么也过来了。”

谢东仪微一躬身,道:“是前些日子从执教这里借来的剑已经使用完毕,正要归还。”说着将沧溟剑递上。你这次要参加剑部的考核,怎能没有趁手地兵器?”谢婉略一迟疑。

“若是需要借助神兵利刃才能通过,何以让众位前辈信服。”谢东仪坦然道。

“也罢。”明白他的骄傲。谢婉收回宝剑。两人交谈几句。谢东仪随即告辞而去。

谢婉的视线遂转到黎玥身上,笑道:“沧溟剑回来得正好。你佩上吧。”

“不必了,我用不到的,还是姑姑留着吧。”黎玥条件反射地推辞道,已经占据了身体,如果连人家的贴身宝剑一起据为己有,任黎玥多么厚的脸皮也要感觉心虚了。

“我留着它做什么?”谢婉好笑地说道,“你地剑迟早要拿回去,身边没有东西防身怎么行。”

黎玥无奈,只得伸手接过,配在腰间。

一晚的学习结束,回到寝舍里,黎玥首先将沧溟剑高高挂起,这种神器留着镇宅好了,贴身佩戴总觉得别扭。而且就凭她那点儿三脚猫的剑法,沧溟剑在手也发挥不出多少威力来。

不过,自己好像确实应该找点儿东西防身才行。身边潜伏着这么多危险分子,又要为寻回身体而奋斗,手中没有点儿实力怎么行呢?

影虚镜!

首先映入脑海的就是这个陪伴她经历过数次冒险的老伙伴了。

上次被白郁发现身份,她撒谎说影虚镜是借来的,白郁自然不会扣留。到手之后,黎玥趁他不在,将影虚镜重新藏了起来。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取出来不就行了吗?黎玥心头暗喜。子越发努力修行。贺丹妍最擅长的术法和剑法,恰好都是黎玥的弱项,而她擅长的丹药也绝对不能显露。于是,在这个全体应天阁弟子最繁忙地时候,黎玥索性称病在家,成了最轻松的一个。

安小惠和白郁都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整个寝舍区都没有几个人,黎玥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熟悉的陈设逐一映入眼帘,黎玥只觉心头一黯。

什么时候才能够再一次光明正大地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呢?黎玥坐在床头,抚摸着被褥,黯然想着。

扫视四周,很快她发现一件奇怪的事,离开这么久,屋子里不仅被褥折叠整齐,整个室内都一尘不染,似乎是有人经常打扫的样子。

谁这么好心?黎玥掀开床帘,暗暗纳闷,难道是白郁?不对,这家伙可不像是会干家务的人,而且也不会这么无聊吧。一边想着,黎玥爬到床上弯下腰,影虚镜被她藏在床内的暗格里。

第九章地下工作

趴在床上,黎玥竭力伸长胳膊,指端果不其然地碰到了熟悉的冰凉触感。

找到了!黎玥心头一喜,正要把它拿起来,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惊叫:“抓贼啊!有贼啊!救命啊!!!”

就像是入室盗窃的小偷不慎触动了报警装置,黎玥吓得一个哆嗦,刚拿起来的影虚镜“哐啷”一声又掉了下去。

顾不上拾镜子,她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跳下来,难道是白郁又回来了?

不对啊,这个声音!

细听片刻,黎玥一把掀开垂下的幔帐,绕过屏风,冲进了隔壁白郁的房间。

不出预料,有一只红彤彤的蜡烛正在桌子上起劲儿的叫嚷着,一边蹦蹦跳跳,充当着警铃的角色。

可就在黎玥冲进房内的瞬间,叫声戛然而止。五寸钉刹那间静止下来,身体挺立地笔直笔直,好像眼前只是一支再也平常不过的蜡烛,摆在一张再也平常不过的桌子上。

由动转静的过程是如此迅速,以至于黎玥都有点儿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要不是太过熟悉,她还真要以为刚才听到的叫嚷声只是幻觉了。

哼,小样儿,才几天没见面,就改弦易辙了,在自己屋里的时候可没见你蹦地这么卖力。还抓贼呢,谁是贼?!

黎玥愤愤然地想着,盯着“叛徒”的眼神越发不善。

“你。你要干什么?”看到黎玥步步逼近。五寸钉终于装不下去了。恢复动作。往桌子沿儿上蹭了蹭。一边色厉内荏道:“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啊。我可是很厉害地!你…”

黎玥冷哼一声。“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说着冲前一步。一把将五寸钉攥进手里。

“救命…啊…你…你是谁?”

被黎玥抓到手里。五寸钉条件反射地扭动起来。可挣扎了片刻。它动作一僵。像是感受到什么奇异地召唤般。停住了。

它动了动芯子。弯下腰。往黎玥手背上蹭了蹭。像是小狗在嗅啊嗅啊。

“喂。你在干什么?”黎玥不解地问道。

“你是…主人,黎玥?”嗅了半天,五寸钉终于迟疑地开口问道。

黎玥吓了一跳,险些把它扔出去。另一只手禁不住摸向脸颊,她不会是恢复真面目了吧?

五寸钉望向她的脸孔,显然非常难以置信。“不对啊,你明明是那个坏家伙,拿着剑要把我砍成十七八截的…”

它还记得因为恶作剧被揭穿之后。贺丹妍找它算账时的情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