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吻从嘴唇蔓延到前胸,宋凛粗鲁地把周放的衣服扯向一边,露出半边白皙的肩膀。火苗从门口烧到房间里。

周放紧紧抱住宋凛结实的肩膀,使尽了浑身解数勾引他。

周放偶尔才泄露出来的动情声音让宋凛沉迷其中,他以最快速度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一把掀开了她的裙子,手刚往下一去,突然发现在那关键部位还多了一层东西。

宋凛撑着身子,突然看向了身下的女人,那双在黑暗的房间里却始终闪着慧黠的明亮眼睛。

“周放,你故意的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他几乎咬牙切齿。

周放手指圈着自己的头发,小脸无辜:“见到你太高兴了,一时忘了亲戚缠生。”

宋凛倏地从床上爬起来,懊恼地往浴室奔:“我去洗澡。”

虽然已经入春,但是大半夜地冲凉水澡浇灭欲望,周放想想就笑得不行。

宋凛,县城可真是他妈的远啊,我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挤着巴士回城,不好好报答你,我配得上周放这个名字?

宋凛知道自己被整了,一连几天都对周放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周放也不生气,每次看到他就觉得他这副小学生脸孔有几分不像他的可爱。

公司例会,周放和徐总经理主持。一整个下午都在开会,周放光是水都喝了四杯,依旧是口干舌燥。

公司app的营业额一直不是太理想,总经理认为app可以关闭,周放对此大为光火。

“衣谜的品牌app本来就不是要和网站渠道抗衡的,我并没有要硬导顾客从网站进入我们的app,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我轻易就能建平台,百赛也不会好多年才做成行业老大。在不破坏用户体验的前提下,让客户更了解我们,才是我们的初衷。”周放仔细看着公司关于app的汇总报告,认真说:“app最重要的不是做销量,而是我们品牌的会员增值系统,这是我对app的定位,app团队应该多去开发我们品牌对顾客的增值服务系统。”

徐总经理显然对周放的一些想法并不认可:“那么周总,公司不搭建新平台,不扩大规模,2.5亿从何而来?”

周放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地转着笔:“扩,当然要扩。”她对助理点了点头,把副总的调查报告发放给大家:“我们是做服装的,要关注服装本身,想要快速提升,还是只能从快销系列出发。大家都往欧美搞小品牌的代理,我觉得这时候反倒便宜了我们。”

周放看中了高丽一个小品牌,多年前曾经在亚洲引起过少女风风潮,后来因为老总刚愎自用,不肯随时代往电子商务转型,线下渐渐走下坡路,导致品牌经营困难,不得不考虑卖掉品牌。

“就是这个品牌了。”周放笑得很自信:“别人都去做高端,那就让我们做少女吧。”

……

周放这一行去高丽只带了助理,副总和一个翻译。每天都在和对方公司谈判,忙起来太累,身体出了状况也没注意。

在高丽待了一个星期,终于成功把品牌给谈了下来。

把助理和翻译放回国,周放又在高丽多留了一周。说实话,她一直在做棉麻熟女服装,以舒适贴合为卖点,走情怀。虽然在公司立下豪言壮语,但她对少女了解得并不够多。

周放拎着行李箱,像一个服装店主一样在高丽最有名的服装大市场一家一家逛,又把高丽时下最出名的几个品牌都了解了个遍,每一件衣服都认真做记录,光是季度新品,她就买回了整整三大箱。

大概是太过透支体力,再加上周放衣服又穿少了,回国的那天,周放一直感觉头重脚轻,看着就是要感冒的正装。

从海关入境,周放看见前面站了一排排的戴着口罩的机场人员以及医护人员,所有从高丽回来的班机,都从另外一个单独的通道走。

直到被带进隔离中心,周放才知道,高丽在24小时以前,刚通报了一起因禽流感死亡的事件,怕引起国民恐慌,高丽一直隐瞒了jd315型禽流感在国内爆发的消息,只是秘密隔离那些疑似病例,直到有死亡案例出现,才不得不向国民通报。

隔离中心是阻断网络的,不准里面的人和外面联系,以防有不好的消息传出去,引起了国民恐慌,一切情况都以官方通报为准。进去的第一天,周防被允许和家人通话,周放没有打给父母,而是打给了助理,让他不要和父母说她是去了高丽,改说法国。

从进入隔离中心开始,周放就一直咳嗽打喷嚏,两天后开始发烧,症状严重,她被隔离在高危病房。

说实话,周放感冒得迷迷糊糊的,对病房以外的事也不是多关注,每天清醒地时候就看看电视,新闻里关于这次爆发的禽流感几乎每天都是头条隔离的第四天,周放的感冒症状得到好转,她叫了护士进行身体检测,却不想叫了半天都没人来。

病房外一片混乱,医护人员全都在周放隔壁的病房守着,严阵以待。周放不能出门,只能站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声音。

抢救在进行着,但是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抢救,隔壁的病人还是去世了。

成为国内首例因为这场禽流感去世的病人,和周放同一班班机,四天前刚从高丽回来的。

紧跟着这个病人,隔离中心又有两个病人因为感染禽流感去世。

新闻里第一次承认这场禽流感不仅是和禽类接触才感染,也会人传人。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周放第一次主动向医护人员求助,想要打个电话出去。

最无助的时候,她没有给父母打电话,而是打给了秦清。

即便在这么严峻的生死一线,周放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理智。

秦清接到周放电话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前阵子看你发的朋友圈,我知道你去了高丽。”

“我在隔离中心。”

“天呐!”秦清听到“隔离”两个字就开始哭:“周放,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说!”

“听着秦清,我有重要的事要交待。”不管秦清怎么哭,周放始终很冷静:“我从进隔离中心就一直在感冒发热。可能情况不好。”

“周放!我不准你胡说!”

“如果我被感染了……”

不等周放说下去,秦清骂了一句脏话:“你他妈再胡说我打你了!”

“秦清,我爸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如果我真的有个好歹,请你……请你有空帮我去看看我爸妈……我怕他们老了太寂寞……”

宋凛一连近一周联系不上周放,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冲到衣谜,抓住了周放的助理。

起先他还不肯说实话,后来终于忍不住哭着说了实情。

周放赶上了禽流感爆发,被隔离中心隔离了……

宋凛一路开着快车,车里的车载广播一直在播报着关于禽流感的情况,三例感染死亡让宋凛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着宋凛,一贯冷静的头脑此刻好像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周放怎么会这个时间去高丽?她在隔离中心怎么样了?如果她被感染了怎么办?

如果她死了……

宋凛不敢往下想下去。

秦清本就六神无主,此刻宋凛那么气势汹汹地出现在她家门口,她更加心烦意乱。

一打开门,宋凛就毫无风度地冲了进来。他一把抓住了秦清的衣领,眼中满是恐慌、担忧、害怕……各种五味杂陈的情绪。由于自带的气场太过强大,宋凛这么面容一绷,直吓得秦清话都不敢说了。

“我要和她通话。”宋凛沉着声音命令:“给她打电话。”

“她在隔离中心。”秦清被吓得瑟瑟发抖:“现在个人电话不让用了,只有隔离中心的电话,打了不一定会接啊。”

宋凛瞪着秦清,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打!”

第50章

被隔离的日子是难过的,除了看电视,她几乎无事可做,人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情绪低落。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事业对她是如此重要,至少能让她的生活充实到不需自我质疑。

周放被隔离的第七天,有人打电话打到了隔离中心找她,但不是上面同意,隔离中心不能随便转接,好心的护士为她带来了一张纸条。

大约是隔离中心的工作人员随手撕的便签,字也写得很潦草,只有三个字。

——我等你。

看着纸上的那三个字,她觉得,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让她动容。

“男朋友吧?”护士见她表情难过,也不说话,笑着鼓励她:“再等等,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和他团聚的。”

从住进隔离中心至今,周放都没有哭过,哪怕是同班机有人去世她都始终坚强地面对一切,可是此刻,她心中筑起的那些坚强堡垒都被一一摧毁。

她以为她不怕死,可是当死亡真的靠近的时候,她内心始终充满着恐惧;她以为她不再期待遇到真爱,可是当宋凛质问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想从他那里获得爱情。

周放收到宋凛的留言后,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第八天起,她的情况开始转好,不发烧了,感冒症状也得到了缓解。

隔离了近二十天,亲历了三个人因病死亡,恐惧曾让她夜不能寐。如今,她终于走出了阴霾,被医生宣布感染危险解除,可以离开隔离中心了。

隔离中心是为应对汹涌而来的病毒,在机场附近的医院临时圈的一栋楼。

从中心出来,周放走得是特殊通道。

明明被放出来的,都是解除了危险的,仍然有人会因为看见他们而感到恐慌。为把民众不安定因素降低,每个解除隔离的人,都是偷偷摸摸地离开。

明明没有病,大家却像看病毒一样看待他们。周放感到心酸极了。

和周放一起被放出来的有七八个人,围栏阻挡,通道只有一人宽,周放又在队伍最后,只能排着队慢慢出来。隔着直达腰际的围栏,周放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宋凛,和站在旁边鼓着腮帮子的秦清。怕父母哭哭啼啼弄得动静太大,她只给秦清打了电话,却是没想到宋凛会来。她总是不愿给他添麻烦。

周放此刻看见他们,眼眶一红。

周放隔离的近二十天,体重从九十几斤瘦到了八十八斤,整个人孱弱得好像风都可以吹倒。此刻她戴着口罩,形容憔悴,看着仿佛变了另一个人。

见周放走了出来,宋凛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稍微的舒展。看向她,眼中是失而复得的珍惜和庆幸。

宋凛逆向向人群中挤了过来,周放心里着急,却只能跟着队伍缓慢地向外走。

这画面,就像电影里久别重逢的剧情,当所有人从车站鱼贯而出的时候,镜头里只有那么一个人,挤着人群逆向寻找。

宋凛艰难地向前,隔着围栏,他终于走到了周放的面前。

看着宋凛那张脸这么真真切切地出现,周放只觉眼前水汽氤氲。

“宋……”“凛”字还没喊出来,宋凛已经将周放拥进了怀里。

周放抬手,紧紧攥住了宋凛后背的衣服。

紧紧靠在他胸膛,眼泪濡湿了宋凛的衣服。

周放一直在哭,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复杂心情,有庆幸,有感动,最重要的,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底油然而生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还以为我会死。”周放第一次,直面了自己一直以来在隔离中心的恐惧:“当时我想了很多,我……”

突然一低头,揭开了周放的口罩,捧着她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阻止她再往下说下去。

不论是否有人回头在看他们,不管秦清是不是在不远处等候。

这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从隔离中心出来,周放在家里住了近一周,父母才踏实了下来。周放的父母也被这次隔离事件弄得心力交瘁,之后再也没有催过婚。父母明白过来,什么结婚,什么面子,什么社会眼光,都没有女儿好好活着重要。

周放也算是因祸得福。

重新投入工作,因为早出晚归,周放提出住回自己的公寓,父母经了这次事,心思豁达了许多,一切都由了她。唯一的坚持,是给她换了一辆车,她之前那辆旧车老是坏,父母不放心她再这么开下去。

新买的宝马x5上路,周放有点不适应,但是父母一片心意,周放也不好拒绝。

从隔离中心出来,宋凛几乎每天都会给周放打电话,周放感觉到了他前所未有的闲。

关于她被隔离的那段时间,宋凛和秦清的纠葛,秦清也没详说,只是每次在周放面前说起宋凛,都只用“野蛮人”来称呼他。

“‘野蛮人’真的hin野蛮,我特么就没见过一个男人急起来能这样。”秦清说起宋凛就忍不住吐槽,但是到结尾,她总是要说一句:“但是能看得出来,他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的。虽然年纪大点,但是也能将就了。”

周放忍不住笑。

周五,宋凛给周放打来一个电话。

“你放两天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周六早上,周放收拾好了东西,宋凛准时来接。他拎着周放的包下楼,放进后备箱,周放径自往副驾上坐。刚一拉开车门,宋凛就发现车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宋以欣。

宋以欣难以置信周放居然会在这个时间出现,一蹦三丈高,头伸出车窗问正在从后往驾驶座走的宋凛。

“爸——你疯了啊!怎么还带她啊!”

宋凛关上车门,扣着安全带,自后视镜中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坐好。”

车开了四个多小时,三百多公里的距离。

宋以欣和周放都睡着了,车内只剩悠扬的音乐声,宋凛安静地开着车,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周放醒来的时候,宋凛的车已经开进了一家县城周边的度假山庄。依山傍水,环境惬意。

原来是出来度假,周放觉得有些小惊喜。

山庄里分了不少区,这么远的地方,老板的资源倒是不错,高端商务区最近接了几个开会的商务团,倒是让周放有些意外。

宋凛带着周放四处转了转,周放一边走一边评论着这个度假山庄,完全商人本色:“感觉老板资源还行,就是分区不那么明确,商务区功能性好,一般的休闲区对普通游客的吸引力比较一般。”

“本来也没打算赚多少钱。”

“啊?”

宋凛拎着周放的包,面上带着笑意:“这里的老板,是我。”

“送我的衣服是自己公司做的,第一次带我出来玩,度假山庄又是自己开的。”周放乜了宋凛一眼:“宋凛,你可真抠。”

宋凛没有反驳,只是笑。

宋以欣一路对周放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周放每次看她,她都一脸不爽地扬起倨傲的下巴,和她那个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三人坐着山庄内的专用车向里走去,那里有一幢独栋的小别墅,风格简洁,环境十分幽静。

车刚一停稳,周放就看到房子门口站着一对穿着朴实整洁,气质很亲和的中年夫妻,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宋以欣最先下车,大摇大摆往房子里走,被那对夫妻拽住。

“怎么越来越没礼貌了?”

宋以欣这才不耐烦地回头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喊完回头看了周放一眼,充满挑衅。

周放必须承认,此时此刻她是非常震惊,也非常紧张。

从小到大,除了汪泽洋的妈妈,她没有接触过别的枕边人的长辈。她对这类长辈的印象,也就是靠汪泽洋的妈妈启蒙的。基本上也就是一个奇葩来形容了。

这让周放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宋凛除了互相介绍了一下,也没有没话找话题,一顿饭吃得很拘谨,周放小心翼翼,宋凛的父母腼腆紧张。大家似乎真的只是在吃饭。

宋凛见周放不说话,给周放夹了一筷子菜。

“我父母都是很朴实很善良的人,你别紧张。”宋凛笑了笑:“他们一辈子也没怎么离开过这个地方,不愿意,也不喜欢。这个度假村开起来,也就让他们搞搞管理,在这养养老,不是为了赚很多钱。”

周放干笑两声,点点头:“这样过日子,比较充实。”周放想想整个别墅院子里到处都是花草,又道:“多养养花花草草,也挺好的。”

“那是我爸爸的爱好。”

周放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亲和的中年男人,抿了抿没有再说话。

在宋凛父母眼里,周放是大都市长大的,又是家里的独生女,听宋凛介绍,家里也算是家境殷实,现在见到真人,人也长得漂亮,几乎没什么值得挑剔的,甚至有点太好。他们对于宋凛的商业王国没什么概念,也不会觉得每个女人都会在金钱面前折腰。这么多年,他们觉得宋凛不结婚是娶不到媳妇造成的。毕竟他带着以欣这么大个孩子,也没有几个女人能愿意当后妈。

作为父母,他们是希望宋凛能找个人定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带人回来,父母自然是小心翼翼招待。

晚饭吃完,宋凛去洗碗收拾,宋妈带周放去房里休息。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气氛有些尴尬。

到了房间,周放说完谢谢,正犹豫着是等宋妈走了再进房,还是现在就进,就听见宋妈说:“周小姐,其实我们家宋凛,他是对感情顶认真的人。我们家里有早婚的传统,我和他爸也是18岁就有他了。当年不是我们逼他,他不会妥协结婚,也不会遇到那么个人。”

宋妈的眼神很诚恳,缓缓看向周放:“如果未来你我有缘分,能成为一家人,我想,我应该会挺高兴的。”

周放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也有些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