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就被宋菲儿几句话送出了门,宋菲儿转身朝顾小平微笑,“顾小平,好样的!”

天知道她是怎样第一次尝试把滔天怒意藏在心里,从那天起,宋菲儿是宋菲儿,宋菲儿也不再是宋菲儿了。

楼上的707包房,戚夕对着面前的小屏幕已经坐了很久,屏幕里正是戚夕面朝顾小平微笑的画面。

蒙里坐在她旁边,倒了杯红酒,下一秒酒杯却到了戚夕手里,蒙里张开手臂,一只搭在戚夕的椅背上,“怎么?借酒浇愁?是没想到宋小姐会这么大度,还是还想顾小平出再大的丑。”

“切。”戚夕哼了一声,“什么叫借酒浇愁,我是在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与*情,庆祝顾小平从此陷入一个成长为恶魔的女人手里回天乏术。”

除非离婚,否则顾小平和宋菲儿的婚姻注定就是不幸。

戚夕突然觉得女人是很可怕的动物,他们能把仇恨刻入骨子,却在大仇得报那天把过往记忆轻松化成浮云。就好像现在的她,对顾小平的记忆仅限于漫漫冬雪中,围条红围巾站在楼下等她的那个模糊轮廓。

初恋真的如同沾上衣襟的奶茶渍,清洗很多遍依旧除不净,却随着岁月的步伐渐渐成了新衣的背影。

“不过,蒙里,下次你再找人假扮我,能找个稍微符合本姑娘气质的不?我就长那副豆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宋菲儿再凶些就晕了呢?”

顾小平之所以今天没做声,大约和她让“前女友”捎给他的那句话有关吧。

至于是什么话?大约和“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这类让她现在想着就想吐的话差不多吧,她是不想再说二遍了。

“戚夕,我答应的事算是办了一半,你答应我的呢?”

“什么?”

“做我女朋友。”蒙里邪魅一笑。戚夕手支着下巴,眨着眼睛,“蒙里,男女朋友这么校园气的称呼用在咱俩身上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哦?那叫什么合适?”蒙里的手滑进戚夕的衣襟,触感滑腻。戚夕凑到蒙里耳边,“咱们啊,最多算是狼狈为奸。”

女性的体香缭绕在他身边,蒙里心里一紧,再不矜持,一把抱起女人往卧室走,“那现在狼要和狈讨点利息。”

松软的床褥服帖着身体,戚夕眯眼享受着蒙里印在胸口的吻,“我才不是狈,我是专门惩罚花心男人的狐狸精。”

“狐狸精,你可真美。”咬着粉圆的□,蒙里一耸身,直接进到了最底。细腻的褶皱一下下吸着他,蒙里再忍不住,直接开始一下下有力的进入。

正迷失自己的戚夕不知道蒙里等这天已经等了多少年。

其实有时候人终其一生寻找的,不过是那个甘愿为你停下脚步陪伴的人,戚夕只是不知道最不可能的那个他就是她的那个他。

日子随着漫无目的的雪片一路融化到亚斯嘴边,亚斯舔口嘴里的流氓兔棒棒糖,又伸出手招呼赫本,“赫本,来。”

“想吃吗?”亚斯伸手,把棒棒糖伸到赫本嘴边。

赫本哈哈舌头。

“可是不行哦,妈妈说糖吃多了会长虫牙,所以你不能吃哦。”亚斯说完,自己一口咬掉流氓兔的耳朵,流氓兔瞬时成了独耳兔,“我怎么舍得让你长虫牙呢!”

小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早看到他吃糖的濮玉无奈摇头,国内的那些广告词还有歌词果然不适合小孩子。

“亚斯,在干嘛!”她叫。

亚斯眼睛顿时一亮,迅速把手里的糖塞进赫本嘴里,然后一副无辜样子的抬头看濮玉,“妈妈,亚斯偷吃我的糖。”

“哦?是吗?”

“是的是的,你看它把兔耳朵都咬掉了。”亚斯朝赫本挤挤眼睛,赫本上下牙齿一合,流氓独耳兔瞬时碎成渣渣,像是证明一样,亚斯一指,“妈妈,你看,是不是?”

“是。”濮玉摸摸亚斯的头,“不过你告诉妈妈,赫本自己会剥糖纸的吗?”

亚斯眨眨眼,“妈妈我错了,你原谅亚斯好不好?”

他那一副无辜样,别说濮玉,就连向来严肃的林渊都忍不下心说他。

“你啊……”濮玉点点亚斯的额头,抱过儿子。

“妈妈,爸爸呢?爸爸好几天没回来看亚斯了。”

是啊,濮玉也好几天没见到林渊了,听宝祥叔说,世邦最近签了一笔新单,是负责开发蓉北新城区项目的,他在忙那个。

濮玉想想,“亚斯是不是闷了,不然妈妈带你去找一诺玩好不好?”

“好!”亚斯拍着巴掌手舞足蹈。

幼儿园放寒假,亚斯和一诺将近半个月没见面了。濮玉给杜一天打电话,可杜老大这次却隔了很久才接,他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啊,亚斯想见诺诺啊,可是诺诺被我送我妈家了,最近行里太忙,我顾不上孩子。”电话那边杜一天打了个喷嚏。

濮玉换只手拿电话,“老大,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吧,就是很累,想睡。”杜一天说睡,竟真就这么没了声音。

盯着只传出浑浊呼吸的电话筒,濮玉无奈的挂了电话。“亚斯,诺诺不在家,你杜叔叔好像病了,妈妈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哦,不过妈妈你要先和爸爸报备哦,不然爸爸就酸了。”亚斯做个咋舌的动作,他一直不会说吃醋这个词。

想到林渊,濮玉心里软了下,Sean后来悄悄告诉她,那个药是林渊从美国想办法拿回来的,目前来看,效果不错,至少之前行踪诡异的月事最近没那么闹腾了。

现在,每逢夜深人静,她总在想,如果林渊放弃了报仇,如果她能活,他们两人是否能拥有幸福呢?

不过一小时,当坐着计程车到杜一天家附近超市买东西的濮玉想不到,只不过才一个月没见,原来看着光鲜亮丽、风韵犹存的叶太太怎么会完全变了个人。

或者现在再面对离了婚的她,濮玉该叫她本名——李晚秋。

李晚秋再次出现在濮玉面前,穿件刺绣夹袄,袄是新的,可左袖子却划了道长长的口子,配上他一脸仓惶的表情,有点像个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的精神病人。

濮玉当时正从计程车上下来,钱才付好,身后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厉声,“疯婆子,你再不走我叫警察了啊!”

“你告诉我士宏被你们带哪去了我就走,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

濮玉对着苍白色天空叹口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虽然她不是老人,但也深刻的知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

男婊/子一样。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因果报应

【你让我过愚人节,我就让你过清明节。】

濮玉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的,可她走出几步想想又转身回了原地。

“先生不好意思,把她交给我吧,我认识她。”濮玉去的很及时,因为李晚秋抓着的那个人已经被逼的快抓狂了,那样子好像李晚秋再碰他一下,他就会直接一下把她撂倒似的。

“我不要你管!”李晚秋开始还不买濮玉的帐,可架不住男人见有人来了撒丫子跑的比什么都快,于是只留下他们面面相觑。

李晚秋咬着嘴唇,衣角在她手里被攥成一个褶皱的模样,“你们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好啊,那现在可以笑了,我找不到方士宏了,他跑了,顺带也卷跑了我所有的钱,你们满意了,开心了!”

蓉北前几天陆陆续续在下雪,一直下到今天才停,马路上不知哪家企业组织职工拿着工具扫雪,雪铲和扫帚发出的沙沙以及铮铮声远远传到濮玉的耳朵里。她对面,擦的锃亮却被冷热交替的空气流哈出一层气欠的超市门把手映着李晚秋隐约的轮廓。

悲伤的情绪也是模糊的。

濮玉连声叹气都没有,她拍拍李晚秋剧烈抖动的背,“别人的笑话再多也掉不了你身上二两肉,关键是你自己心里疼不疼。如果疼,疼的值不值。”

疼吗?李晚秋问自己。

当然疼,太他妈疼了,这疼痛不亚于她第一次知道叶淮安背着她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的时候。

值吗?

*上方士宏时,她觉得自己为他死了都值。不是吗?换做哪个女人,放在自己这个年纪,被那样一个男人“*了”谁不觉得值。可事实呢,世界哪来那么多美梦成的童话,多的只是一个接着一个证明自己多贱的笑话。

李晚秋自嘲的表情没了,她的衣服还是那件残破的,可表情却恢复到濮玉初遇她时的样子,自信,张扬的像女王。

李晚秋又有些不好意思,“濮律师,让你见笑了。”

濮玉笑笑,“我辞职了。”

“啊?”李晚秋很意外。濮玉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那个男的忘了是不是该想想你女儿了?”

“瑟瑟?”女儿这个话题似乎已经远离李晚秋很久了,那段现在看来虚幻的*情让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她眼睛失距片刻,“瑟瑟住校,我很久没见她了。”

“她现在在林渊家,和我们住在一起,而且……”看出李晚秋的惊讶,濮玉酝酿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她,“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和社会上的一些人混在一起……”

濮玉真的是打算去杜一天家的,所以临时打道回府成了李晚秋给她的意外。坐在车上,她发了两条信息,一条是给林渊的,内容嘛,说的就是李晚秋的事,第二条发给Susie,杜一天那边总要有个人去看看,她不知道Susie会不会去,不过想来再没人比Susie合适。

第二条的送达报告没显示,林渊的信息倒是先到了。

家里见。Lin。

合上手机,濮玉闭起眼,不知想什么。

车子很快到了林家,濮玉进门,下人意外她这么快就去而复返,接了她的东西,一个人说,“小少爷在他房间玩。”

“林渊呢?”

“瑟瑟呢?”

濮玉和李晚秋同时问,那人一愣,接着就躬身低头,“先生的秘书来电话,先生马上就到,叶小姐现在应该在自己房里。”

濮玉揉揉肩膀,“她的房间在二楼东首第二间。

她想李晚秋对林家应该不陌生。

果然,李晚秋点点头,轻车熟路上楼。

濮玉揉揉脖子,有些累,想起今天没吃药,于是上楼进她和林渊的卧室。

楼梯铺着暗红色地毯,螺旋式花纹,类似于波西米亚风情,那是前天濮玉看杂志时看到的,当时就是多看了两眼,第二天林渊就让她把它踩在了脚下。

尽头是他们的房间。

濮玉边推门边解衣服,屋里开着空调,穿着羽绒服只呆了一会儿人就热的不行。拉链拉到一半,濮玉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1973年,林青霞主演的电影《窗外》在香港上映,那时濮玉还没出生,二十几年后,读高中的濮玉读到琼瑶那本原着时,对窗外这个词产生了微妙的感觉。

窗外,有鸟有花,有高楼矮墙,有淡淡的风声和涩涩青草香,还有的就是少女对*情无限的遐想。

可当十几岁的少女遇到□这个词时,任何*情多少总成了别扭。濮玉第一眼看到紧闭眼睛赤脚站在地毯上的叶唯瑟时,感觉就是如此。

少女的耻毛隐约在叶唯瑟微微颤抖的手掌后,有根卷曲在她食指拇指间,露出短短一截,羞涩的如同少女的脸。

叶唯瑟的脸粉红的如同她的□,她自己紧闭双眼眼,嘴唇微微颤着,半天濮玉听到她细小的声音,“林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长的不比那个女人差,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而且……而且我还是处女!”

濮玉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拜托,说的好像谁没原装过似的,她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一声,“虽然开着空调,可你穿这么点……不冷?”

濮玉的声音和林渊的自然是不同的,叶唯瑟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睁开眼,眼里的惊恐很快成了愤恨,“怎么是你!”

“不然你觉得该是谁?林大哥?”她摇摇头,“为他这样,不值得。”

“要你管!为了林大哥怎么做是我的事,要你管!你知道,不是你在,林大哥是会喜欢我的!”

濮玉张嘴,想把女生在这个年纪容易产生*错觉的真相告诉给她,身后传来林渊的声音,“怎么不进去,在门口站着做什么?”

濮玉没说话,转身手直接捂上林渊的眼睛,“有少儿不宜画面,你出去站会儿。”

“林大哥,我愿意把自己给你,你要是还喜欢这个女人,你觉得我哪里不好,你说!只要你说我改,我改的!”也许真觉得羞涩,叶唯瑟手捂着胸,往前蹭了几步,却没敢直接到林渊跟前。

掌心里,濮玉感觉林渊弯弯的唇角直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真动心了,还是在想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

就在她脑子里这些想法翻滚时,手心一痒,林渊亲了她一下,接着她听到他说,“这里交给你了。”

林渊闭着眼睛转身走的背影在濮玉眼里很帅,半天她回过神,冲就快走到楼梯口的喊,“林渊,把那边那位叫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刻的濮玉觉得,自己就像亚斯最近看的一个卡通片里的人物形象,花痴的摇着花手帕和放学说再见的小男生告别。

“其实,每个小女生成长过程中,是很容易迷恋上不该迷恋的人的……”

“要你和我说教!”叶唯瑟牙齿咬着唇,手也忘了护胸,“一定是你,一定是因为你在的缘故,不然林大哥不会不要我的!爸妈闹离婚时,就他照顾我,安慰我……”

好吧,濮玉只能说,青春期的女生,太容易动心,太容易*,也太容易受伤。他们的*可以单纯的只是开始于男生的一个微笑,一次关心,一个眼神,然后自此把自己放逐在一段两情相悦的童话故事里不能自拔,可事实呢?

哪里去找那么多两情相悦,何况是在林渊和叶唯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