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苑的设计相当雅致,别具一番风情。让身处其中的人不自觉的产生了想要吟诗作对的念头,待开口,却发现对于东方古国的诗句了解甚少,仅知道一些简单的,并且还是改编版的:例如,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之类。

如此令人汗颜的诗句,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除了灵玥一路上悠然自得,好似春游一般的惬意,其他俱是一脸谨慎,戒备的注视着四周。当然,丛峦不远处还驻留着他们的大批人马,不过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亦为了避免引起乌雅承渊本人的怀疑,这才仅他们几人进入这里。

然而,随着深入,他们发现,不知是他们疑心太重,还是乌雅承渊太放心,此处,别说最简单的防御系统,连个人影都没瞧见,让他们一头雾水的同时,更加的小心。

灵玥看了一眼戒备的几人,说道,“乌雅承渊防了一辈子,却不可能防住每个人。他能力再强,在深思熟虑,也不过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

尉迟浩升心中仍带着疑惑。在他看来,他的人手,全用在网络控制权的争夺之上,而BR的手下人员则是渗入到乌雅承渊的卫队之中,利用流言蜚语,一点一点的瓦解他们的信念,动摇他们的心。

但他们人手数量有限,与乌雅承渊庞大的人力物力相比,说是以卵击石都不为过,连拖个一天两天都堪比登天般艰难。可是,奇就奇怪在,时间已过去一天有余,底下非但没有传来危险的讯号,反倒是不少人报告一切甚好,计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

乌雅承渊是傻子么?显然不是。那为何会让他们的人马如此明目张胆的倾入而不加以制止?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知道!

而他们当中有能力做到这点的,唯有灵玥!

190 何苦

灵玥的脚步停在一处欧式的别墅前,小别墅不过百坪,设计的却是相当精美、别致。别墅左侧乃是个大大的落地窗,透过落地窗可以将小庭院的景致尽收眼底。只见绿色的草地上摆着雕花镂空的桌椅,左边是一张被牵牛花紧紧缠绕的秋千,秋千旁则是花圃,里头种植的并非什么名贵的花,但是五颜六色看着分外宜人。

几人见灵玥在此处驻足,已晓得,这便是乌雅承渊的藏身之所,可仍觉得无法想象。在他们的印象里,乌雅承渊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他住的地方应当是金灿灿,亮闪闪的,怎么会是这样一处出人意料的住处。不是说这个地方不好,相反的,小屋别出心裁的设计,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问题在于,乌雅承渊的气质,与这处透着温馨,四处散发着家的味道的小屋,实在是太不相符了。

注意力一直在灵玥身上的BR,在其他几人心思各异之时,发现,灵玥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怀念,夹杂着淡淡的哀伤的复杂情绪。BR眼珠一转,似明白了什么。

“你们在这里等等,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可是……”

BR伸手拦住一脸担忧的尉迟弋,摇了摇头,“让她去吧。”

“你难道就不怕乌雅承渊对她不利?”

BR看了看眼前的白色的小屋,淡淡道,“我相信她。”

“你……”

“你若真的爱她,就请你多站在她的角度想想。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不要也不能插手。”

尉迟弋紧紧的抿着双唇,不服道,“不要说的好像你很了解她似地。你若真爱她,又怎么会眼见她进虎穴狼巢,而不多加阻拦?你若真爱她,又怎么会舍得放她一人独自面对与承担?”

BR并未回答尉迟弋,就那么站着,双眼怔怔的不知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尉迟弋见BR如此漠视他,毕竟年轻气盛,当下便恼了起来。尉迟浩升见状,赶紧拦住他,低声道,“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所爱的女人以身犯险,那是一种比活生生的剥皮抽筋还要可怕的酷刑。他说的对,你应当相信灵玥,别忘了乌雅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庸者。”

“哪儿怕她能力再强,在无所畏惧,在我心里,她也始终只是那个会因为吃不到糖而哭鼻子的小女孩。”

“小弋,人应当向前看,而不是活在过去。”

“那么您呢,您做的到么?”

尉迟浩升呼吸一窒,深深的看了尉迟弋一眼,叹息,“正因为我知道其中的苦,才不希望你走上我的老路。”

“您可曾后悔过?”

尉迟浩升整个脸部线条顿时柔和下来,“从未。能够遇到兰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我也是。”

尉迟浩升不再说什么,尉迟弋的执拗,同他如何一辙,他完全能够了解后者的想法。他也曾试图淡忘,到头来发现,即使花费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将乌雅兰若从他生命中拔出。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在自己的心底筑巢安家,想她,念她之时,拿出来细细的品味。人生苦短,何苦为难自己。

191 保护

.柰子信步进入别墅,眼底的怀念与哀伤越发的浓郁。她四处走动,看似随意,举手抬足之中却透着说不出的熟稔。

在一楼待了近十分钟,柰子才转身上了二楼,此时的她,外露的情绪收敛,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顺着阶梯,走过廊道,她在一处门前驻足。她抬手,握着门把的手稍稍的迟疑。她歪着头,在门口站定,不知想些什么,好半响,深吸了口气,一脸坚决,嚯的推开了那扇门。

“今天天气这么好,在庭院看书一定是世界上最惬意舒心的事了。”

“就知道你这个小淘气奇思妙想多,我已经让人在庭院备好了茶点,咱们下楼吧。”

“有果子茶?”

“有。”

“杏仁酥?”

“你呀,脑子里除了吃还装得下什么?”

“你咯……”

“淘气……”

少女银铃的笑声顿时洒满了房子的每个角落,欢快的叫人不忍打扰。那个少女,与灵玥的长相有七分相似,她便是灵玥最熟悉,且怀念了十几年的人,灵玥的母亲——乌雅兰若!可,她不过是影像里的,经过现今先进的手段,使影像看着与实体没有多大的区别,单单看着,会让人产生一种看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错觉。

影像中的乌雅兰若很年轻,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外貌不是特别的出众,然而,当她笑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整个世界瞬间亮了的感觉,叫人移不开眼。

而与影像中的乌雅兰若对话的,正是乌雅承渊本人!或许是因为乌雅兰若的缘故,他眼底透着化不开的温柔,让他整个人柔和了不少。他本人看着比替身要老化一些,棱角也没有替身那样的锋芒,本人要更加的内敛,不认识的人见到他怕也只是将他当作一个普通的中年人。

“你来了。”

“原以为会有盛宴款待,没曾想,见到的竟是此情此景。”

“怕了?”

“能够再次见到母亲,高兴还不来及,何来怕字一说。”

“她很美对不对?”

“可惜,你配不上她。”

“是啊,她也这么说过。”

灵玥挑眉,“所以你要生出如此多是非,只为引起她的注意?”

“兰儿七岁的时候,我就随伺在她身侧。我爱她,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只要能够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我亲眼看着她从花骨朵一点一点的绽放,散发出醉人的芬芳。随着时间流逝,她浑身散发的气息越发的香醇迷人,她虽不是最美的一个,却永远是最耀眼的。她的身影,不论到哪儿,都会吸引一票的青年才俊的目光。她一满十八岁,求亲的人便迫不及待的上门,把乌雅家的门槛都踩烂了。当时的我怕,怕极了,她才十八岁,哪儿里懂得什么情爱,若是被骗了怎么办。我只能想办法,用我的法子来保护她。可是,她居然说,她讨厌我,说我恶心,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保护她而已。”

192 活着

“你是想保护她,还是无法忍受除你以外的男人接近她?说到底,不过是你的私心作祟,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徒增笑话。”

乌雅承渊仿若没听到灵玥的的话语,自顾说道,“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永远有不怕死的男人不顾一切的接近她。你说,这样的她,我怎么放心让她独自一人。”

“所以,你将她偷偷的藏在了当时未完工的人工岛上?”

“我是保护她。”

“保护?笑话!不说爸爸,单是我的出生,就已经证明在妈妈心里爸爸占了怎么样的份量。而你呢,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只为了你的一个空想,你残 害爸爸,关押妈妈,并想要置我于死地,数次痛下杀手。爱?你乌雅承渊连心都没有,哪儿来的爱?”

“小丫头倒是生了张了能言巧辩的嘴,颠倒是非的本事渐长。若不是那个男人横刀夺爱,我早已与兰若双宿双栖,他该死。”

灵玥咬紧牙关,双眼紧闭,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睫毛轻颤,带着点点晶莹。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在她的眼前,痛苦而又绝望的一点一点化作血雾,不留一点痕迹。没有呐喊,没有祈求,因为那个傲气比天高的男人知道,乌雅承渊已经疯了。为了得到他的妻子,乌雅承渊无所不用其极,他更是其眼中钉肉中刺,又怎会放过他。他只是,想再见一见他的妻他的爱。可是,直到死,他也没有见到她。多么残忍!

灵玥到死不敢忘的是,她的母亲,乌雅兰若,在看到影像中自己深爱的丈夫绝望的消逝在这世间时,状若疯狂的神色。乌雅兰若不计一切代价,用尽手段,带着她从乌雅承渊手中逃离。令乌雅承渊无法想到的是,乌雅兰若并非逃向外界,而是奔向了她爱的人所在。灵玥眼睁睁的看着她打开开关,一脸幸福的同丈夫长眠于此。

临终前,乌雅兰若说,“我的小月亮,妈妈不是个好妈妈,妈妈只想做一个女人,一个为爱而不顾一切的女人。对不起我的小月亮,请原谅妈妈的自私。跑吧,离开这里,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永远不要回来。”

“你做了那么多,不过是希望将妈妈引出来!什么乌雅家的宝藏,哄哄三岁小孩倒是不错的借口。可惜,乌雅承渊,你机关算计又如何?我告诉你,你将永远无法得到你想要的,你就活在这虚幻的世界里,过一辈子吧。”

灵玥嚯的站起,大步向外走去。乌雅承渊听到此话,怎可轻易放她离开,“她在哪儿里?”

“妈妈在何处,你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何苦自欺欺人。”

乌雅承渊一个踉跄,面色惨白的渗人。然而,灵玥的冷笑还未来得及发出,便见乌雅承渊狰狞的看着灵玥,眼中闪着异彩,“不,她活着,她一直都活着。”

灵玥皱着眉头,一股不安的讯号袭上心头。

193 意气

“你疯了!”

“疯?”乌雅承渊面带癫狂,,“自遇到兰儿的那一刻,我便未醒来过。”

说罢,紧紧的扣住灵玥的手腕。乌雅承渊虽早过了花甲之年,但他保养得宜,加上当今发达的医学手段,使他看着不过四十出头,气力比自小体虚的灵玥不知要强上多少,任灵玥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

眼见无法脱身,灵玥索性不再挣扎,冷冷的看着乌雅承渊,“你一直苦苦的抓着我不放,不过是为了两件事,其一,通过我来试探妈妈是否在世,其二,得到我乌雅家的代代积累的知识宝库。”

灵玥顿了顿,见乌雅承渊一脸赞赏,示意其继续说下去,她才继续道,“外界一直有传,乌雅家有一秘术,可让人死而复生!正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想要的便是此秘术!我说的可对?”

乌雅承渊挑眉,不置可否。

灵玥深吸口气,缓缓的闭上双眼,不想见到近在咫尺的容颜,“说到底,哪儿有什么秘术,不过就是克隆罢了!只是,你手中的克隆资料残缺,多年实验,始终无法将缺失的地方补足,这才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呵,你明明知道,通过克隆出来的生命,已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非本人。可你仍如此执着,只说明一件事:你乌雅承渊,想要的不过是乌雅兰若的躯壳,满足你自私的心里罢了,你爱的永远都只有你自己,何曾爱过乌雅兰若。不,你爱她,你爱她的家世,爱她的天赋,爱的所拥有的一切,唯独不爱她这个人。追根究底,乌雅承渊嫉妒,嫉妒乌雅兰若……”

乌雅承渊大力的甩了灵玥一个巴掌,双眼通红的盯着她,恶狠狠道,“闭嘴。”

“怎么?戳到你痛处,不舒服了?”灵玥冷哼,“你不但自私,还妄自尊大,听不得任何菲薄之语……”

“你心胸狭隘,眼界狭窄……”

“我叫你闭嘴。”

灵玥用舌头抵住撕裂的嘴角,笑的愈发讽刺。

“我叫你闭嘴。”乌雅承渊吼道,灵玥见状,笑的越发的恣意,让乌雅承渊怒上心头,抬手,捏住了灵玥纤细的脖子。

灵玥眼底没有丝毫的惧意,艰难的说道,“你敞着大门,大大方方的将我引来此处,不就是想要告诉我,论心机,论智慧,你乌雅承渊胜我千百倍。你所倚仗的,除了当初乌雅家的财富之外,不外乎是至高无上的权。可是,若失去了八大家的支持,试问,你乌雅承渊还剩下什么?钱嘛?哈哈,你以为你得到了乌雅家的全部?一个屹立了千百年的家族,积累岂是你这小小蝼蚁所能仰望的?”

乌雅承渊禁锢灵玥脖子的手一颤,随即马上加大了力度,“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你给了他们什么,我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赋予。”灵玥面色通红,说话已是极艰难痛苦。她知道,她的意气用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是,看着眼前让她家破人亡之人,她无法做到气定神闲,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

194 身体

乌雅承渊拽着灵玥大步的向地下室走去,一脸阴沉,“我若死,你也别想活。”

“你活着,我恐怕更不好过,还不若死了,省的我整日提防,人累,心更累。”

“你当真不怕死?”

“怕,如何不怕!我的命精贵着呢,我可是很爱我自己的。”

“哦?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你那情郎。”

灵玥神色一变,幸好乌雅承渊的注意力不再她身上。更庆幸的是,乌雅承渊在进入地下室之后,不再理会灵玥,自然也不会管灵玥说了些什么。

看着眼前小型的控制室,灵玥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若此处没有一点点的设施,那才真真奇怪了。

“不愧为乌雅承渊,竟能弄到这样一套独立的系统设施。”

乌雅承渊冷冷的看了灵玥一眼,并未说话。灵玥耸耸肩,倒也不以为意,继续道,“这一套设施怕是瞒过了所有人,连家主们都不知道。不过也对,正所谓,家贼难防嘛。其实呢,我对你一直有个疑问,乌雅承渊,这辈子,你可曾全心全意的信任过一个人?”

乌雅承渊好似完全忘记了灵玥的存在,手中快速的舞动。即使灵玥出其不意的让家主们倒戈,可他十几年的经营可不是灵玥朝夕间便能轻易破坏掉的。哪儿怕权柄丢失,也不代表他失去了一切。他的卫队,他的钱财,他的私人方舟等等,单是这些,自保足以,若没有灵玥,他甚至可以做到一面倒的优势。

乌雅承渊现在所做的一切,并未瞒着灵玥:他,正在快速的组装一艘小型飞船!此飞船优点在于,体积小,机动性大,兼具隐形功能。弱点是负载小,攻击防御稍弱。但这种小型飞船的造价仍旧高的吓人,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乌雅承渊之所有组装此物,乃是其有一名头:世界最快的飞船!他深信,以灵玥对他恨之入骨的态度来看,此人工岛外定是布满了她的人,并且此处一切讯号屏蔽。离开此处,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只要离开了这里,这个世界掌控权,他自然有重新夺回的能力。

乌雅承渊对飞船保养的相当完善,毋须检查,直接组装便能启动飞行。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一架仅容纳两个人的飞船出现在灵玥眼前。

见乌雅承渊没有放开自己的打算,灵玥也不在意,只淡淡道,“你如此堂而皇之的将我带在身边,不怕我身上安装追踪装置?”

“只怕你的身体承载不了!”

灵玥面色一沉。不错,她的身体无法承受住追踪装置所发射出的讯号。虽然可勉强使用芯片,但是,她的与旁人不用,并非植入在颅骨处,而是她的眼镜上!

当年乌雅兰若在开发人工岛之初,正巧怀上了灵玥。圣岛的辐射强度之强,超过了乌雅兰若的想象,导致灵玥在娘胎时,身体发育便出现了种种问题。若非乌雅兰若手段过人,世上恐怕早已没有灵玥这个人!

即使如此,也让灵玥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她的身体机能,大部分甚至要靠人工器官来维持。

196 在意

“乌雅承渊,你走不了的。”

坐在副驾上的灵玥看着一脸严肃的乌雅承渊,淡淡说道,“想必你也应当想到,我在人工岛外布置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你落网。”灵玥看着快速倒飞的外界影像,云淡风轻道,“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一件事。进入人工岛前,我已下令,封闭人工岛,不管谁出入此处,一律,击毙!”

乌雅承渊终是有了反应,阴沉的看着灵玥,“别忘了,你也在飞船上。”

“我虽然很爱惜我的命,可是,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对于一个闭上眼,就不知第二天能不能醒来的人来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这一句,灵玥没有说出来。

“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的。”

灵玥挑眉,“然后将我塑造成你心目中的那个乌雅兰若?”

乌雅承渊不置可否,淡淡道,“坐稳了。”

话落,灵玥眼前的影像飞快的向后退去,有一种穿梭时空的错觉。如此高速,给灵玥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引起她阵阵不适,整张脸惨无人色,即使如此,她嘴角的笑意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眼底的光芒更甚。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高速造成飞船内部失衡,单单如此简单的一句,就让灵玥本就负担过重的身体愈发的无法承受。只见她双颊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不过片刻时间,她便尝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她用力的将口中那抹腥气吞下,没有将不适表现出来,继续道,“无论什么东西,都有它一定的承受能力,若超过它的负荷,那么就会像汽球一样,嘭的一声。”

乌雅承渊似未听见灵玥的话语,专注的开着飞船,灵玥见状,不以为意,只是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好似在等。若仔细看,会发现她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恣意,残忍。

“你说什么?”

不到三分钟,乌雅承渊大惊失色的看着灵玥,“你在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

张嘴的同时,她口中来不及咽下的一抹红,顺着嘴角淌下,配上她此刻的笑意,将她整个人彰显出了一抹妖冶的气息。让乌雅承渊的瞳孔急剧收缩。

“你不要命了。”乌雅承渊恶狠狠的说道,说话的同时,灵玥明显感觉到飞船的速度大幅度下降。

“我的命,是我的,你为何如此在意?”灵玥疑惑的看着乌雅承渊,“若说你要我脑袋里的东西,我死后,你照样有办法拿出来。至于我这张与妈妈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我相信,任何一个医师都有办法还你一个同妈妈一模一样的脸,根本不需要我。那么,你到底在意我什么?”

乌雅承渊眸光一闪,缓缓开口,“世上能让我在意的人,永远只有一个。”

灵玥有一瞬间的茫然,不明白乌雅承渊此话何意。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一种被她深深藏在心底的的猜想被她挖出,令她大惊失色的同时,亦在乌雅承渊面前,第一次将心中的无助,失措赤luo裸的表现出来,“你胡说!”

196 母亲

“乌雅兰若,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比你了解百倍千倍。”

“我不准你污蔑她。”

“做为乌雅家的新任家主,没有一点心机,手腕,如何能坐上这个硌人的位置?”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只是,那是她的妈妈,小心翼翼呵护着她的妈妈。天之骄子又如何,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为了女儿可以放弃所有的母亲,哪儿怕背负骂名。

她闭眼,靠着。依稀记得,她的妈妈即使在忙碌,只要她喊一声无聊,她会马上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务,陪她玩,陪她闹,而后,夜深人静之时,她的妈妈会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将白日里因陪女儿而落下的工作完成,再苦再累,她也从未抱怨过什么。

她的妈妈是个称职的母亲,该玩的时候,好好玩,该做功课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妈妈从未对她红过脸,更别说打她,永远只使用怀柔政策,就能将她驯服的服服帖帖。

灵玥对乌雅兰若的记忆,其实不多,普通人在成年之后,通常能记住五六岁之时发生的事,已算不错。灵玥,却是将三到四岁之间两年发生的一切牢牢的记住,仿佛是刻在了脑海里。

“做为乌雅家的家主,她首先要考虑的是,乌雅家的传承。当时不过四岁的你,记忆力在超群,也无法记下庞大的信息量。试想,若你是当时的她,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