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伸出手抚了抚他的眉心,嗯了声,逗他:“只要你不告诉别人就行,我觉得丢人。”

顾青舟垂眼瞧她,捉住手揉了揉,无奈地有了笑意,低喃:“我告诉谁去?”

在没有电视广告和网络营销之前,电台广告就是各个商家宣传的重点,只不过现今这一招不如直接的视觉冲击来得有效,耳旁风耳旁风,听完就忘了。如今真正会往电台打主意的都是些资金预算不太够的小商家。

仅仅一字之差,相比之下电台的价目表可比电视台便宜多了,想来投放广告的商品五花八门,不过电台好歹是个事业单位,三无产品是不敢碰的,选的都是证件齐全的商家。

虽然是这样,严青还是对其反感,如今还保留着听电台习惯的除了老人和特殊残疾人士,多为知识学历思维都不容易被糊弄的现代人,他们不会对电台里见缝插针的那些广告东西感兴趣,那么为商家业绩做贡献的就剩下相对来说比较弱势的人群,什么增高产品、某知名酒业厂家促销买二送一前五十还送五百话费、鹿血神药,真是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

几年前严青刚进电台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还找苏总监说过这事,就是现在每听一回都要叨叨不爽很久,不过此刻她无暇顾及,顾青舟揽着姑娘的腰轻松一抬,下一秒严青就坐在了他大腿上,有些愣。

顾青舟没想再说什么,反正像个老头子一样唠叨最后还得靠姑娘自觉,他抵上她的额蹭了蹭,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缓缓地探进去加深,手掌撑在严青后背将她压向自己。

严青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一时炸飞,仅剩下一条神经维持理智,耳边听闻顾青舟叹了一声,他的吻温柔又缠绵,回回主动而体贴,严青闭上眼圈住他的脖颈,讨好地学他常用的姿势,猜想这是他喜欢的。

果然猜对了,顾青舟张开手臂将姑娘搂紧,带着笑低语一声“青青”。

这声音太苏,严青耳朵根滚烫,心房狠狠颤了颤,差点要罢工。

一吻结束后她靠在他胸口任他摩挲她的耳垂,本来就烫,越揉越烧,不知道什么时候顾青舟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腰上那块肉被他摸了又摸。

都是成年人,“喜欢”这个词诠释到最后就是这样的,想拥有你,想占有你。

严青没阻止,对这个男人她非常放心,从头到尾他都规规矩矩地只摸这一块,再也不往上扩大版图,好像非常知足。

她笑了,仰起头对上他带着隐忍和爱意的眼,说:“这次跟你提前报备,我要回老家一趟。”

“家里有事?”顾青舟收回手,还体贴帮姑娘把衣服遮好。

“恩。”严青点点头。

顾青舟拿起手机看日程表,眉头又皱起来:“正好撞在一起了,那两天我要和院长去省里开会,不能陪你一起…”

“顾青舟。”严青直起身子,“我是要回家,不是带你回去,你纠结个什么。”

顾青舟放下手机看了姑娘好久,眉尾微微挑起,有些话没说出来,只是揉着她的手。

严青的卫衣在肚子上有个大口袋,她从里头掏出一张彩票给顾青舟,有些神奇地对他说:“中了,一百块,是你的那张。”

“我的就是你的。”还是这句话,顾青舟就着姑娘的手看了看,笑起来,“收好,给我一个吻就可以。”

严青果真抬起头亲亲他:“顾青舟你真的是我的好运,继续保持下去,保佑我找到弟弟。”

“你把我当什么了?”男人将姑娘压到沙发上。

严青大声笑着:“庙里供着帮人实现心愿的是什么你就是什么。”

“我不要。”他说,“佛祖不能近女色,我做不到。”

第二天回老家的动车上,严青总能想起顾青舟眼睛闪光说这话的样子。她重新把彩票翻出来看,刚才上车前在车站外边的彩票站兑奖,老板说要把票据收回才给钱,严青一秒没犹豫就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从今以后要留在身边,这是难得的好运。

借着这趟运气,要是真能找到弟弟就好了。

严青看着窗外觉得这件事不再是遥遥无期,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她都要试试看。

严建国和苏三妹突然看见严青回来有点摸不着头脑,严建国说:“哟,还知道回来啊?外头闯祸了?”

严青脚步不停进家门,冷嘲热讽她听多了,免疫了。

严建国还记得上次严青不管他半道就回洋城的事,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年都是我求你才回来,生你养你有什么用?回来还给我脸色看,你了不起了你?”

“我是了不起。”严青停下脚,“你生我养我的这些年我都还干净了。”

“你还个屁!”严建国呸一声,“给你找个好婆家居然闹离婚,你让我在县里头都抬不起来!”

“离婚是我闹的?”严青冷冷看着严建国,从小到大她和父母就没和和气气说过话,早就习惯了,也不会伤心,“钱华做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为了他们家的钱就能这么颠倒黑白?你放心,你对他再好他们家的钱你也分不到半毛,赶紧拉倒,以后有事别再去麻烦人家,你也不脸红。”

“我脸红什么脸红!”严建国一拍桌子就要冲过来打严青,严青早有预备,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安全范围内,“钱华是独子,要不是你搞那些幺蛾子以后他的钱还不是你的?败家娘们一个,外面有人怎么了,后来不是没了么,你就是不想跟他好以为我不知道?钱华多好啊,跟我亲儿子一样!”

“是。”严青点点头,这句话是真的,“有钱的都是好人,你一贯如此。”

“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苏三妹怕两人又打起来偷偷拉拉严建国,小声道,“你不是还要跟闺女拿钱吗?”

严建国想起什么讪讪点点头,让苏三妹去做饭,准备吃饭的时候说。

严青别了声,“饭我不吃了,有事赶紧说。”

“咳,”严建国说,“你这个月多给我一点。”

进家门坐都没坐水都没喝一口就被指着要钱这事不是第一次,严青一点也不吃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脚,对严建国说:“我辞职了,手头没多少钱。”

“辞职?你为什么辞职?你有病是不是?”严建国和苏三妹一听都急了,苏三妹扯着严青的袖子追问,那是个好单位,县里人人都羡慕严青能有个这么好的工作,怎么说没就没了?

“是不是你犯错了?”严建国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严青点点头:“差不多,所以别跟我要钱,我没有,自己都快吃不上饭。”

她不问严建国手头紧的原因,想来就那几个,打牌输了、被人骗了。她不想知道,知道越多就越脱不开身。

苏三妹把严青拉到角落里说话:“这次不怪你爸,对街老黄家的牛发疯跑出来差点踩着他,你老马叔为了救你爸把脚折了,他那个老婆子找你爸要医药费。”

严青看了眼严建国:“我每个月寄回来的钱你们都用完了?一点存款都没有?这说不过去吧?我现在是一点收入都没有,还找我拿钱?当我印钞票?”

苏三妹掐严青一下:“你爸差点丢了小命你还计较那点钱?”

严青气笑了,看了看自己的爸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不要?”

严建国也很气,冲进厨房要拿刀,苏三妹死命拦住他,严建国在那儿蹦脚跳:“这话你说的,你把命还给老子!来,过来,以为我不敢啊!我要是有儿子还用得着你!”

严青翻个白眼砰一声把房间门甩上,戴上耳机把隐约放到最大声,不想看不想听严建国的蹩脚戏。

他要是真敢一刀砍死她那也好,早死早超生。

早就活腻了。

也不知道外头什么时候安静下来,苏三妹进了严青房间扯掉她的耳机板着脸跟她说话:“我们现在就你一个,你就算在不情愿也得养我们,这是你自己欠下的债怨不得我和你爸。”

严青本来闭着眼,听见这话把眼睛睁开,坐起来看着苏三妹,心早就不会疼了,再狠的话也不是没听过。

严青摸了摸口袋里的彩票,问苏三妹:“妈,你再找找家里还有什么能证明弟弟的东西。”

“有消息了?”苏三妹一惊,拉住了严青的手。

“恩。”严青淡淡道,“有点眉目,不过信息太少。”

苏三妹说:“家里哪还有什么东西,以前被高利贷抄家都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几个宝宝为了看文选择让我不要谈恋爱继续做单身狗,还能不能好了?嗨呀虽然很生气但是还是得乖乖码字,没有男朋友的作者没有人权嘤。

第39章 烂桃花

嘴上说不管, 下午严青还是提着慰问品去看望老马叔了,是真伤得挺重, 也真是为救严建国伤的, 他们家小孩都在外头工作,只剩大字不识一个的马婶照顾马叔, 严青道了谢,封了一个红包。

马叔说什么都不要:“大家都是邻居干什么这是!”

马婶站在一旁:“给你就拿着,严青现在混的好不差钱, 你没听老严整天显摆嘛, 哎对了严青你们年终奖是不是拿两万啊?”

马叔瞪着眼看马婶,马婶不像苏三妹,怕严建国怕的要死, 马婶也瞪着眼看马叔, 谁都不让谁。严青把红包塞给马婶,笑了下:“有啊,不止两万, 两百万都行,反正牛皮吹不破。”

马婶听不出来她什么意思, 手指头飞快数钱, 马叔行动不便拦不住,严青坐下来给他削苹果, 说我爸能捡回一条命真是全靠您,我这两天在家就我来照顾您,我走了还是得劳累马婶, 您好好治疗别遗了病根,营养费治疗费我这边出是应该的。

马婶数完钱满意地笑了,提醒严青:“还有护理费你别忘了。”

严青点点头:“行,不会忘。”

晚上她回家吃饭,苏三妹之前看见她提着东西过街,这时候桌上就有了红烧排骨,严建国坐在旁边喝小酒,提到弟弟的事情。那盘排骨特地摆严青跟前,她也不会客气,边吃边问:“我弟背后的胎记是天生的吧?”

苏三妹点点头。

“是在腰上吧?”严青依旧乐颠颠地啃排骨,像是顺嘴问的,拿手随意比划一下位置。

苏三妹眼巴巴看着严建国,严建国推她一下:“问你话呢,我怎么会知道。”

苏三妹转回头看着严青比划的位置随便应了声,又往她面前推推菜:“你多吃点。”

严青笑了,一大口饭塞进嘴里噎得眼睛泛红。

除开严青暗暗发狠的眼神严家很久没有这么太平过,严建国眯了口酒心情很好,等听见外头汽车声,他催苏三妹多加一副碗筷。

严青看着走进来的钱华一点都不意外,早就在这等着她呢,她要是还猜不到就算白活这么多年。

钱华叫了声叔,往桌上一坐,痴痴看着吃相凶猛的严青,然后低头玩车钥匙,什么话都没有。严建国往他杯子里倒酒他也没喝,看样子就等严青吃饱了有话说。严青自己倒是想喝不过严建国小气,不肯分她酒,她在桌底下踩了一脚钱华的鞋。

钱华抬起头看她,一张脸丧气极了,让严青看着手痒想把他揍精神了。

“喂你,出去给我买瓶酒。”她说。

“哦。”钱华乖乖站起来往外走,一会儿后拎着三百块一瓶的小糊涂进来。

这是巷口食杂店里能买到的最贵的酒,以前严青就爱喝这一口,他没忘过。

严青用喝水的大杯子倒了两杯刚好分完一瓶,两个杯子碰了碰,其中一杯推给钱华。

钱华嚅嗫着:“我还开车呢。”

“开什么车,先喝。”严青说。

于是钱华乖乖陪严青喝酒,越喝脸越红,状态不行一下就上头。严建国看着心情好,一小杯后下桌,让苏三妹再烧个汤给钱华下酒。

严青低低问他:“之前一天给我打五个电话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钱华摇摇头,心想我打给你你不接现在我不想说话你又闹我,也就是看着我喜欢你敢这么对我。

严青又踩踩他鞋子,提到个人:“我看顾青舟挺厉害的啊,把你打老实了,真不容易。”

从那以后都不来她跟前蹦跶了,厉害了小舟舟。

钱华仰头喝了一大口,呛得猛咳嗽,严建国本来在看电视,其实一直注意桌上动静,这时候喊一嗓子:“严青你给钱华盛碗汤。”

严青没动,钱华自己喝了口汤,想起那天他走了好多门路好不容易请顾家老二赏脸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自己蒙头灌了一瓶白的辣得直冲头,还不能不喝。

不是逼不得已他不愿意那样,都是喜欢严青的谁比谁低一等啊?可死到临头没办法,他们钱家在洋城比不了顾家,顾家一个小手指就能捏死他。他是真打不过顾家老大吗?那个书生有什么打不过的?不过是顾忌着他家背后的势力他忍着没动手而已。

可他明明没动顾青舟一根汗毛顾氏却找事打压他家的生意,钱华看向桌子对面一脸淡漠的严青,这女人从来就这模样,对谁动过真感情啊?可他就是喜欢,那顾青舟也喜欢她。

真是没想到一个书生心眼那么小,差点动了他们钱家的根基,他好不容易得了顾家老二一句话,回去想了半个月。

“有些忙我不好帮你,谁都知道我家老大最护短,不过我给你条出路,做人嘴得有个把门的,别把和严青的那点事拿出来说,以后她是我嫂子,我顾某人没道理降了辈分当你弟弟吧钱总?”

这事啊,不能想,越想越糟心,钱华觉得自己特没用,一口喝光自己的酒伸手抢严青的。

严青嘶了声:“你皮痒啊放手!”

钱华眼眶红红的看着严青,这次的较量是严青输了,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家伙撒泼卖苦,却没这么真过。严青松开手,那杯她只喝了两口的小糊涂被钱华仰头干掉,然后整个人酒气熏天地指着她,半天没蹦出个屁来。

严青心想:“以为喝醉了我就不打你?妈的老娘也心情不好谁管我?”

有些事真是没法说,在长久的慢慢长大的岁月里,她想逃脱,却又无法卸下枷锁,这番矛盾和放不下带来的是永远望不到头的惆怅和黑暗。

因为没有尽头,盼不到结束,所以才疲惫。

钱华喝醉了,严建国让严青送他回去,钱家虽然早搬去市里,但县里有栋小楼,气派极了,每回谁家来了客人都要带去钱家祠堂和小楼前瞻仰瞻仰,说是县首富家,里头金银财宝数不清。

可此刻有数不清金银财宝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走出严家就哭了,严青扶着他东倒西歪,气得一巴掌拍他背上:“你给我好好走路!”

钱华扒着门:“你让我再待待,我以后就再也不能来了。”

严青一愣,以为他是真醉了,这狗皮膏药居然会说这话?以前想甩都甩不掉,这是天要塌了?

钱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反正喝醉了哭不丢人,醒来不承认就好。严青笑起来,数着他的金豆豆,钱华更伤心了,说严青你这人没良心。

“我没良心?”严青还在笑,本来想跟这人算算账,可想想都是陈年旧账,早就没了再提的必要。

她扶他坐进车里,虽然喝了点酒但小地方里没人查,严青一脚油门轰出去,品了品,觉得钱华的车没顾青舟的车好开,手感没他的沉,不够爽。

钱华挤在副驾驶折腾,地方太小施展不出拳脚,指着严青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后来我家搬走了我每年寒暑假都回来看你,我要是不回来我爸花那钱盖栋楼干什么,真以为我家金山银山啊!严青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说你都不要我了你还对我笑个屁笑!你不许笑!妈的再笑我反悔了啊!”

严青一听,赶紧把笑抹掉,不过钱华这样子实在滑稽,她憋得肚子疼。

就几步路的事情,车子开到钱华家,严青弯腰把人扶出来,正准备好人做到底把他扛上楼呢,钱华却往后退了退,和严青拉开了距离。

月光下,他呆呆看着严青,忽然好像酒醒了,站直了身子对她说:“你记得吗?小时候我打遍全县无敌手,谁都怕我,哦不,其实是怕我家老钱…”

钱华讪笑一下,继续说:“你在网吧跟人抢机打架,我是旁边看热闹的,你连我一块打,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连我爸都不舍得打我。明明是你打我我还得请你上网你跟土匪没什么两样。”

“哎呀。”严青摆摆手羞得听不下去,年少无知年少无知啊,别跟我提老黄历,你也太小肚鸡肠了都多久的事还记那么清楚。

“我当然记得,我惦记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后来知道你爸欠了高利贷我怕你被抓去肉偿赶紧求我爸帮忙还债,我承认当时我俩结婚是我用了手段,不过你也别怪我,我有自知之明,你看不上我这样的,我不使手段根本娶不到你。”

严青有点尴尬,前夫前妻的,结婚的时候都没说过这些肉麻话现在说出来不太好吧…

钱华那泪停不下来:“你这人其实心肠特好,就你家那情况,换做是别人早撒手不管了,但你没有,你这样的人嫁给我是我老钱家的福气,离婚是我的错,我没能力留住你,我对不起你。你要幸福,我看顾老大是个疼你的,他比我好,我祝福你们。”

严青:“…”

寒风呼呼地吹,乡下地方更是冷,严青此刻心里有点热乎,这个男人吧,挺小孩子气,好像永远长不大,不过敢爱敢恨,和她是一路性格,如果没有之前的事,他们俩可能会是很好的朋友。

“哭够没有你男的女的?”严青走过去捶他一下,“以后想挨打了就来找我,免费送你两拳。”

钱华破涕为笑:“你当我傻啊,上赶着找打。”

送完钱华严青独自走回家,夜里街道上冷冷清清,家家户户点着鹅黄的灯,远远看去她家也是一样,甚至能感到些温馨的意思。严青叹了口气,现实就是这样了,可日子还得过,有的时候逼自己傻一点,少计较一点,才能活下去。

她翻出手机想给男朋友打个电话,今夜喝了酒,有点想他,两人心有灵犀,顾青舟的电话这时候进来了,喂了一声,问她:“严青,我这边的事能提早结束,明天去老家接你一块回洋城行不行?”

问得有些小心翼翼,让严青莫名有点心疼。

“好啊。”她说,“你几点到?有个叔叔折了腿,我明天在他家帮忙照顾,等你到了我带你出去吃饭,我们这有个小吃铺挺有特色…”

“严青。”顾青舟唤她一声。

“恩?”严青停下来,刚才所说的话全都不重要,她的心在蹦蹦跳,想快点见到他。

“我很高兴。”

严青笑起来:“你傻高兴什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顾青舟往外走了点,避开酒桌上的吵闹:“你同意我去接你,间接同意了我见你父母,还带我到处走让大家看见,我因为这个很高兴。”

“顾青舟。”严青说,“现在觉得你有点傻,拉着你这个人到处走有面子的是我好么,是我应该高兴好么。”

“恩。”他也不否认,笑了。

院长也出来透气,看见顾青舟带笑挂了电话,问他:“和谁说话呢?”

顾青舟:“女朋友。”

院长愣了,是彻彻底底完全没想到的意外,指着他:“难怪多一天都留不住,明天是去找女朋友吧?”

“恩。”顾青舟点点头,笑得有点耀眼,“再过一段就带给您看,您等我的好消息。”

院长笑起来,很久没这么高兴过,心头一件大事总算落地。

第二天一早顾青舟就出发,到的时候刚过十一点,车停在比较热闹的路段给严青打电话,报店铺招牌。严青让他待着别动,十分钟就到。于是顾教授乖乖等在车里,小地方好车不多见,有好事佬聚在小店铺门口分析是钱家儿子的车贵还是这辆贵,猜不出这么好的车的主人是来找谁的。

直到严青笑着跑过来爬上了副驾驶,连小店铺老板娘在内的所有人都差点咬了舌头,转眼鸟兽散,这消息跟长了腿一样飞出去,严建国沿路听三个人告诉他家里要来贵客。

严青却没立刻带顾青舟回家,先指挥他往小吃铺开,正好是午饭时间,外头吃点特色。顾青舟边开车边把姑娘手攥住,也就一天一夜没见,好像过了很多年一样思念。

严青在心里偷偷乐,最后实在憋不住说:“你是不是怕我碰上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