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村说这几天公司事不多,因为昨晚把她惹哭了,上午就陪她出去转转算做赔罪。

江村耐心地等她梳洗完毕,就拽上她,驱车直奔中山路商业街,霍栀一时猜不透他要干什么,也不想问多了漏破绽,借着昨晚的哭,索性一味沉默,跟着他走就是了。

到了鲁生生珠宝店门口时,江村停车下来,转过来拉看车门,看着一脸无动于衷的霍栀,笑着说:你最喜欢的鲁生生珠宝店。

霍栀忙浅笑一下。

珠宝店的服务生过来拉开门,迎着他们笑:江太太好。

霍栀嘴里胡乱应着,看样子,秦樱素应该是这家珠宝店的常客,店里的几个服务生见她进来,个个脸上堆满了迎奉的笑。

一位服务生说:江太太,今天想看点什么?

霍栀说随便看看,江村满是大方地让服务生介绍一下最近的新款珠宝,服务生欢天喜地地把他们引到钻石柜前,托出一串项链道:这款项链镶的是刚到的南非钻石。

霍栀悄悄瞄了一眼价格,暗暗吸了口冷气,标价高得惊人,都快11万了。过惯了苦日子的霍栀,于心不忍,悄悄拽了江村一下:算了。

江村回头看她:不喜欢?

霍栀浅笑了一下:钻石不就是块石嘛,少点而已,这么贵,不值得。

江村笑,揽着她的腰:樱素,你什么时候学会给我省钱了?男人挣钱就是为哄老婆开心的么,别给我省,不然我没成就感。

旁边的服务生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霍栀,小声说:江太太好幸福。

霍栀便不再说什么,安静地坐着,由着江村给她试戴,买下,临要出店时,从外面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差点和霍栀撞了个满怀,霍栀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江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霍栀刚刚站稳,就听江村已在火气十足地斥责那人莽撞,一个服务生闻声跑过来,称那人为黄店长,并接过他手里的盒子。

霍栀站稳了,正想拽着江村走呢,就见被称为黄店长的男子,两眼发直地看着自己,有点瞠目结舌的味道,额头上飞快地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半天,才结结巴巴地:江太太…你没事吧?

霍栀微微一笑:没事。说着,拽着江村往外走,江村恨恨地看了黄店长一眼,随霍栀出了门。

出了珠宝店,霍栀下意识地挎着江村的胳膊:他又不是故意的,你何苦呢?

江村冷着脸,不吭声。直到进了车子,江村的脸色才缓和了点:我就瞧不上那些见缝插针地要沾女人便宜的下三烂男人。

霍栀就哏哏地笑了,觉得江村有点神经过敏:人家不过是进门太急,没看清里面有人正往外走而已,你犯得着小题大作么?

江村默默地开车,等红灯时,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我就不明白,青岛的珠宝店那么多,比鲁生生有名气的也不少,你怎么就那么偏爱鲁生生的珠宝?

这句话让霍栀一下子警觉起来,突然想起那个黄店长面对自己时的表情,惊诧,慌张,为什么呢?嘴里却说:今天可是你把我拽来的。

江村叹了口气:你昨晚哭成那样,我心里挺难受,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你的伤心弄没了,记得你很喜欢鲁生生的珠宝,就带你来了。说完,江村用余光看着藿栀:不过,看样子,你好像对珠宝的兴趣不如以前了。

她默默地看着车的前方,支支吾吾地:珠宝啊…

就没再说下去,以往,她不过是个连家都没有的穷孩子,薪水低得仅够生活而已,看着在商场珠宝柜台前流连的女子,她就常常弄不明白她们怎么会那么喜欢金属的、镶嵌着不过是些石头而已的链子和坠子,她不觉得那些东西能体现一个人的身价,也不知道女人们为什么会那么迷恋它们。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因为她是穷人,穷人对很多东西提不起兴趣,因为穷人亟待解决的衣食住行等等的生存问题,而类似珠宝等等的奢侈品,是有钱人的专利,他们的钱太多,总要给钱找些去处,总要有些东西使他们显得已是身价尊贵了。

车子平缓地行驶着,没人说话,霍栀也用余光偷眼江村,他板着脸,凝视着前方,仿佛心里有挥之不去的郁闷。霍栀就打算试探一下他:你不喜欢鲁生生珠宝?

江村瞟她一眼:我喜不喜欢,你还不知道吗?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霍栀心里,就清楚了,江村对鲁生生珠宝店是非常抵触的,索性就逗他多说点,就娇嗔地道:既然你不喜欢,干嘛还带我去鲁生生呢?

江村瞥她一眼:还不是为了哄你开心?除了珠宝你什么都不希罕,带你去其他珠宝店,你就把脸拉得好像人家拿假货糊弄你似的,一进了鲁生生,你就恨不能连柜台都当水晶买回家,我都怀疑早年鲁生生请你做珠宝代言人就是为了骗你买他们珠宝的。

霍栀惊异了一下,没成想秦樱素还做过鲁生生的代言人,这些,她都没和霍栀说过,搞得她都不知怎么说才不漏破绽,只好说:我恋旧嘛,习惯在哪家买东西就一直买哪家的。

算了算了。江村的手探过来,攥住了她的手,口气温和了下来:至于买东西,随便你喜欢买哪家的,我都没意见,恋旧是重感情的表现。

那是。霍栀嘴里应着,心里却一阵难受,突然想起了廪生,想他现在一定是忧郁地躲在某个角落里舔嗜受伤的心灵呢。

江村把霍栀送到楼下,把项链盒子递给霍栀,打趣她的珠宝足够开场珠宝秀了。霍栀笑着说是啊。没敢继续多说,就上楼了。

回家后,霍栀到处找秦樱素把珠宝放哪里去了,不是好奇也不是为了窃取,生怕江村哪天问起来,自己却不知道它们放在哪里,他肯定会起疑心的,因为从江村的口气中,她大抵知道秦樱素是个热爱珠宝的女人。

除了江泊儿的房间,她把家翻了个遍,除了秦樱素经常佩带的几枚家常戒指和和耳坠外,连珠宝的影子都没找到,倒是在卧室的化妆台抽屉里找到了几份医院化验单,有秦樱素的还有江村的,做的是生殖检查,医学报告显示,两人的健康状况非常好,生育能力也没问题。

霍栀便想起了马婕的话,看样子,在秦樱素和江村两人,要孩子的心情都很迫切,却不知为什么,秦樱素一直没有怀孕。

霍栀翻累了,躺在床上休息,想起鲁生生珠宝店的黄店长,觉得有些异样,江村对他隐隐难掩的抵触,还有他看见自己时的惊诧慌张,仿佛见了鬼似的。她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祥,他会不会就是秦樱素每月必出去幽会几天的情人?如果他是,那么,他肯定知道秦樱素的下落,他为什么要看着自己而惊慌失措呢?难道他知道秦樱素已遭遇不测?

霍栀猛地坐了起来,拿起项链的珠宝盒子,按照上面的电话拨过去。很快,有人接起电话,霍栀说找黄店长,接电话的女子说黄店长刚刚出去,不在店里。

霍栀跟女子要黄店长的手机号,对方说很抱歉,黄店长说过,他的手机号不能随便给人。霍栀便没再继续为难接电话的女子,挂断电话后,想怎么样接触一下这位黄店长,看看他是不是果如江村所抵触、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如果是,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秦樱素出了意外。

凉爱 正文 第十九章 凉爱十九

章节字数:847 更新时间:08-11-22 09:45

在家忙了大半天,霍栀还是没找到秦樱素的珠宝。她把筋疲力尽的身体摊在床上,意识到了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秦樱素并没有把生活中的所有细节全告诉她,她并不真正了解这个横空杀出的姐姐。眼下,她想在这个家里继续不露破绽地伪装下去,就必须有个看上去合理的借口来应对她对这个家的懵懂无知。

她想啊想啊,眼睛一亮,对,失忆,就是它了。

在外形上,她已与秦樱素很像了,不像的只是没有把秦樱素的记忆拷贝过来,那么,来一场伪装的失忆是件不错的事。失忆了,这个家里的一切包裹生活细节,她都可以理直气壮地一问三不知。

于是,傍晚时,霍栀拿着抹布,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假做失足,摔了下来。她躺在地板上,悄悄地笑了,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是的,她想搞清楚秦樱素从前的职业,还想搞清楚她和江村前妻之间的渊源,更想搞清楚她和那位黄店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再顺藤摸瓜地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只有半层楼梯,她并没受什么外伤,她摸了摸完好无损的头,闭上眼,朝一个楼梯台阶上撞去,咚地一声,钻心的疼在额头上蔓延开去,鲜血淅沥地滴下来,她看着在地板上渐渐汇集的暗红色血液,瞄了一眼墙的钟表,离下午四点已很近了,伤口一跳一跳地疼着,她突然地有点害怕自己会这样死去…

门铃终于响了,一阵紧似一阵,肯定是马婕来约她去买菜,霍栀疲惫地张了一下眼睛,没应声,躺在凉凉的地板上,等待江村回家,发现这场事故,给她的伪装失忆按一个合适的借口。

后来,手机响了,她在猜这究竟是谁,却没接。

一个小时后,她听见了钥匙在门上转动的声音,然后,是江村急三火四闯进来的脚步声,她觉得真累啊,眼睛就沉沉地合上了,然后,感觉到身体被人抱起,江村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缓缓地睁开眼,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又合了上去。

江村抱着她往楼下跑,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

车子在街道上歪歪扭扭地跑着,又急促地停下来,她再一次被抱起,然后闻到了淡淡的来苏水味,她明白,到医院了。

凉爱 正文 第二十章 凉爱二十

章节字数:2496 更新时间:08-11-22 09:46

总之,那次失忆事故制造得非常成功,隔天,母亲也来了,她坐在病床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又若无旁人地抽了支烟,什么都没说。霍栀亦做出不认识任何人的样子,同样什么都不说。

当天下午,母亲就回去了,说医院里的空气不好,她受不了。

江泊儿不相信似地一遍遍问医生:我嫂子真失忆了吗?

医生很有耐心地一遍遍跟她解释是的是的,可能是暂时性失忆。

坐在床边的江村很难过,瞪了江泊儿一眼:你能不能安静一会?

江泊儿撅着嘴:我这不是关心嫂子嘛。

你早干什么去了?如果你多帮你嫂子做点家务,她至于从楼梯上摔下来吗?

江泊儿嘟哝着狗咬吕洞宾就走了。

外面的阳光很好,江村建议到院子里晒太阳,霍栀便应了,穿过长长的走廊,路过注射室时,霍栀看见了垂头坐在那里打点滴的廪生,他显得有些憔悴,胡子和头发有点乱,他一直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左手上的点滴针头,很悲伤的样子。霍栀心里一阵难过,匆匆往外走,江村在身后喊樱素,你慢一点。

到了医院外,她仰望着天空,缓缓地落了泪,江村问她怎么了,霍栀歪头看着他: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生说或许过一阵就好了。江村握着她的手,一起看天空,很久很久的后来,她看见廪生出了门诊楼,摇晃着向外走,眼泪,再一次落下来,拽拽江村:对不起,我已经忘记了你是谁,你知道忘记了以前是什么滋味吗?

江村把她的头揽在胸前:我记得你是谁就足够了,不是所有从前都值得记住。

霍栀摇了摇头:丢失了记忆就等于丢失了前面的生命,我把前面29年的生命都弄丢了。

江村深深地看着她:想听我说真心话吗?

霍栀点点头。

其实我很高兴你失忆了,这样,你就再也不会做恶梦了,你一做恶梦就心情不好,心情一不好就跟我吵。

霍栀定定看着他:以前我经常做恶梦吗?都梦见了什么?

江村拉着她回病房:恶梦又不是多好的事,既然你忘记了,我就不提醒了。

然后的几天下午,她一直坐在医院院子里的一棵树后,看着廪生憔悴地来了又疲惫地走了,他不再出现在医院的第二天,霍栀就出院了,她总觉得廪生像是需要她关爱的弟弟,看着他健康平安,她的心,也就安了。

出院的当天下午,马婕跑过来罗嗦了半天,说那天怎么按门铃都没反应,她就觉得不对,给江村打了电话。见霍栀木然地看着自己,她小心地问:你认识我吗?

霍栀内疚地摇了摇头,马婕叹了口气,两个女人在午后的阳光里对望着,一个因为对方失忆而不知说什么才好,一个则是盘算着怎么从对方嘴里掏点有用的东西。

霍栀看着马婕:他说我失忆是件好事,以前我夜里总是做恶梦的,我问他我都做什么恶梦,他不告诉我,我以前的事,你知道吗?我想找回过去,不然我会觉得我是丢了29年的命。

或许因为平时一个人在家没人说话而寂寞,很快,马婕就把霍栀想知道的一切,滔滔不绝地讲了出来。以前,秦樱素是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模特,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江村,那时,江村的前妻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们相识半年后,江村的前妻去世。再过半年秦樱素和江村结婚了,为此招惹了不少非议,外面有流言说是因为她的出现,加速了江村前妻的死亡,连江泊儿都这么以为,所以,她和江泊儿相处得并不愉快。外界纷纷扰扰的流言让秦樱素既恼火又有口难辩,长期处在压抑的焦虑中,导致了她失眠多梦,脾气也不怎么好,经常和江村以及江泊儿吵架。

霍栀说这样啊,怪不得他不想告诉我呢。

马婕就有些局促了,说既然江村不想让她记得这些,她也不该多嘴。然后为自己的多嘴辩解说,告诉霍栀这一切,是希望往事能帮助她早点找回失去的记忆。霍栀安慰她说不会让江村知道的,很感谢她能告诉自己。

马婕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提醒她,那个江泊儿也不是赞省油的灯,让她小心为好,因为江泊儿并不是江村的亲妹妹,是江村的父亲抱养的,有传言说她是江村父亲的情人所生,江村的母亲经常为了她和江村的父亲争吵,直到8年前,江村的母亲肝癌去世,大家都说江村的母亲之所以会得肝癌,就是因为经常生闷气,毕竟她只是怀疑江泊儿是江村父亲的私生女,又没证据也不好对外宣扬这份家丑,生生地,就把自己憋屈出了肝癌。

马婕见藿栀听傻了一样,就安慰她说: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人啊,千万要想开点,病都是从气上来的,以前,我看你被江泊儿气得瞪眼扒皮的样子,真替你担心呢。

这么说,幸亏我摔了一下子,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摔忘了。

马婕也应声符合地说是啊,又说这江家啊,自打搬过来,就没消停过,出事出得太多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他家这房子是不是风水不好。

藿栀吃惊:是吗?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啊?

马婕看着藿栀:好,我都告诉你吧,你可别说我乌鸦嘴啊。

哪会啊,我没那么迷信。

然后马婕又絮叨了一会,说江村爸爸在4年前因为车祸抢救无效死了,到他死,江村才知道他爸脑子里有个鸡蛋那么大的肿瘤,车祸就是因为肿瘤突然压迫了他的视觉神经引起了失明才发生的。说到这里,马婕说:你说,这老爷子多有忍劲,他的肿瘤早就查出来了,虽然是良性的,却因为周围神经丰富没法手术,只能眼睁睁地由着它长大夺了他的命,这么严重的病,他愣是谁都没说。说完,马婕又掰着指头数:十一年,一、二、三,樱素,你说,这房子他们才搬来住了十一年,就死了三个人,不是风水不好是什么?

藿栀让马婕说得心里也有点打颤,就吸了口冷气,喃喃说:是啊,是有点蹊跷。

马婕看着面色惨白的霍栀,小声说嫁进这样一个家庭,也真够她受的了,说江家撞了邪的人可不只一个,但凡知道他们家情况的,都这么说。然后问霍栀想不想入教。霍栀不想。

马婕就道:也是,入教也就是找个精神寄托,活的没劲或是感觉到绝望的时候,去教堂坐一会,心里就安了。

霍栀浅浅地笑了一下,马婕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就起身告辞了,出门前,一再叮嘱霍栀,如果在家闷得慌,就过来找她聊天,反正她一个人在家。

凉爱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凉爱二十一

章节字数:881 更新时间:08-11-22 09:47

除了额头的伤口,霍栀并没受其他外伤,江村要江泊儿关了书吧,在家照顾霍栀几天,江泊儿极不情愿地答应了,但,大多时间,她闷在楼下的房间里上网,如同霍栀不存在似的,霍栀巴不得她这样,一个人在楼上的卧室里瞎琢磨事。

信手翻手机时,看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心里一震,忙忙地查看未接来电的号码,除了对门马婕和江村的电话之外,还有一个陌生号码,霍栀犹豫了一会,回拨了那个陌生号码,振铃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是个颤巍巍的男声:喂…

霍栀顿了一下,平和地问:对不起,能告诉我您是哪位吗?我前几天发生了一点小故障,失忆了。

这个消息让对方愣了一下,然后是如获大赦的声音:噢,您是…

霍栀飞快说:秦樱素。

噢,对不起,我打错了,我不认识您。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霍栀怔了一下,翻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信息,就笑了,打错了?怎么可能一连都打错了好几遍呢?

霍栀储存下这个号码,就笑了。

夜里,霍栀问江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村看着她:你说谁?

我知道了,你在我之前,是结过一次婚的。

江村顿了一会:谁告诉你的?

这个,你别问。

江村沉吟:忘了就忘了,你想起点什么不好?偏偏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我不说。

霍栀抬起身子:你爱她吗?

江村闭上眼:我爱现在的你。

我知道了。霍栀躺下,歪着头看他:我们真的是在她去世之后才真正好上的吗?

江村郑重点头:是的。

那为什么我还会做关于她的恶梦呢?

那是因为她听到风言风语后给你打过电话,其实,那个时候我们真的没什么,她的去世确实和你我的感情没关系,她想孩子想疯了,乱吃中药把自己毁了,这一点,做尸检的医生可以证明,拜托,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霍栀嗯了一声:早知道,我们晚点认识就好了,也不至于背那么多揣测的怀疑。

江村叹了口气: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你又摔下了楼梯,看来,我真要去庙里烧烧香了。

凉爱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凉爱二十二

章节字数:1856 更新时间:08-11-22 09:47

扮秦樱素的时间太久,让霍栀都有些恍惚了,当她睡在江村的怀里、和江村一起看着电视、在一张餐桌上吃着饭,刹那间,她总会生出自己就是他妻子的感觉,一个月来,江村无微不至的呵护,让她渐渐心生依恋,甚至,有点自私地希望秦樱素永远不要回来,假戏真演到老,应该也是件不错的事吧?

因为失忆,她有了借口,让江村帮着找出了藏在衣橱深处镶嵌在墙内的小保险箱,里面装的,里面塞满了秦樱素的珠宝,当她坐在那些奕奕生辉的珠宝面前,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在心头蔓延,江村能给秦樱素买这么多珠宝,足见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可秦樱素怎么还会有外遇呢?

月末时,江村问她是不是按照老规矩回母亲家小住,霍栀想了一会,问:为什么?

江村道:按惯例,你每个月都回去住几天,陪陪你妈嘛。

霍栀点了点头,江村沉吟了一下:现在不是以前了,你什么都不记得,回去也没多大意思,我打电话和妈说一下。说完,江村就拨了母亲的电话号码,好半天才放下电话,说估计母亲又到邻居家打牌去了,等晚些时候再打。

当晚,江村打了好几遍母亲的电话,都没人接。转头对霍栀说你妈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没人接电话?

霍栀怔怔地看着他:明天我回去看看吧。

霍栀并不担心母亲,总觉得她身上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阴冷戾气,只是,她总归是母亲,是她用自己的肉身把自己带到了这个世界,给予生命的感念,还是有的。

江村睡了后,她下了楼,坐在空荡荡而黑暗的客厅里,想了很多往事,很多次,她想给廪生发个短信或是打个电话,却不能,除了她重新出现,廪生不需要任何没有实质意义的关爱,否则,就是她存心自找麻烦。

她瞥了一眼江泊儿的房间,有幽蓝的颜色在门下的缝隙里闪着,霍栀盯着那束光线,一动不动地陷入了茫然,突然,江泊儿的手机响了起来,凤凰传奇的的歌声,在寂静的夜里,响得有些声嘶力竭,很快,就戛然断掉了,江泊儿压着嗓子小声说:你他妈的少来这一套,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黄嘉文,你他妈的当我弱智还是怎么了?!

黄嘉文?霍栀心里一怔,他会不会就是鲁生生珠宝店的黄店长?如果是他,江泊儿会和他有什么矛盾呢?想着想着,霍栀就觉得有股冷意,从脚底蔓延上来,她收声敛息地竖起耳朵,想听听江泊儿还会说什么,却听见了江泊儿把翻盖手机啪地扣上了的声音,然后是稀里哗啦关抽屉的声音,霍栀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悄悄躺下,整整一夜被恶梦纠缠,在梦里,秦樱素被一个面目不清的男子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吃早饭时,江村和霍栀商量回母亲家的事,霍栀说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江村坚持要送她回去,说她是失忆的人,不能单独外出。霍栀就笑着说她只是忘记了过去,只要有地址,出租车司机肯定能把她准确地送到母亲家,也会准确地把自己送回家,让江村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其实,霍栀只是不想让江村跟着,因为她有些事情需要问母亲。

江村拗不过霍栀,便在一张纸上详细地写下了母亲家和他家的地址,再三叮嘱,如果记不起来家在哪里,就把纸条给出租车司机看一下,或是给自己打电话。

霍栀嘴里应着,一心盼着江村比江泊儿早些出门,她想试探一下,江泊儿昨晚所说的黄嘉文,是否就是鲁生生的店长。

好容易把江村熬出门,霍栀便跑到楼上,拿了江村刚给自己买的钻石项链给江泊儿看:泊儿,我穿这件衣服配这条项链好看吗?

江泊儿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眼神突然一跳,托起钻石项链细细地看:漂亮,还是从鲁生生买的吧?

霍栀假做记不起的样子:鲁生生?什么鲁生生呀?

江泊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哦,我忘了,你失忆了,当然不记得鲁生生了。

霍栀茫然地点着头,满眼期待地等她往下说的样子。

江泊儿微微地撇了一下嘴:鲁生生是你最喜欢的珠宝品牌嘛。

霍栀做拼命去想还是想不起来的样子,江泊儿突然坏坏一笑:真不记得了?你还给他们店做过一年代言人呢。

霍栀依然做茫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