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毅面皮僵了僵,挥了挥:“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枪声四起,惊飞了岛上的禽鸟,它们飞上天,看着底下对它们来说其实并不算陌生的杀戮!

安玘身影如鬼魅冲了上去…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除了枪声,拳头声,骨头断裂声。

一个一个身影倒了下去,死不瞑目,而安玘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身上的白衬衣成了血衣。

安正毅看着眼前如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一样的安玘,眉心跳了几跳,再度挥了挥手。

噗!

安玘胸口绽放了一朵血花,他却只是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依旧朝安正毅走去。

安正毅冷笑,再度挥了挥手,暗处狙击杀手再度开了一枪,安玘身子利落一翻,避开了杀机。

“今天,我让你有来无回。”一个不该出生的杂种,他之所以忍着就是为了今天,他要亲手杀掉他,他要让章敏芝求生不得,求生不能,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这辈子都只能老死在这座华丽的岛上。

“是吗?”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安正毅身后响起,他惊骇的瞪大眼,缓缓的转过身。

“你别好是别动,否则,我会一枪打穿你的脑袋。”安夫人冷冷的笑道。

“你…”安正毅全身僵硬,当真是动也不敢动。

看着他僵硬不敢动的样子,安夫人笑了:“安正毅,我早料到你会有这一招。”

安玘美丽的眸瞳内恢复了平静,平静地看着安夫人身后的四名杀手,,平静的看着她利用他扭转了局势。

这就是她,一个早就没有了心,没有了情的女人。

“你太大意了,安正毅。”以为她就成了他刀徂上的鱼肉了?

安正毅闭上眼:“你想怎么样?”

“放心,我不会杀你,杀了你,我后半辈子岂不是很孤寂?”这座囚牢怎么能少了他相伴?“你…”安正毅为她话里的余音感到了一丝惊恐。

安夫人盯着他的后脑,手里的枪一步一步下移,在他的背脊主骨上开了一枪。

枪声响,安正毅倒在地上,痛的全身抽搐的缓缓回头看着朝他开枪的安夫人。

“我研究过了,打这里你死的可能性非常低,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会让你半身瘫痪,如果你不死从此以后就意味着你必须坐着轮椅仰视着我的鼻息生存,安正毅,这些年来你一直是如此活着,以后也不会改变。”

“你…好狠…”安正毅面容扭曲的看着冷酷的安夫人。

“难道你今天才知道我狠?”安夫人很平静。

“我不会放过你的。”眼见着他成功在望,他不甘心。

安夫人看着他在自己眼皮底下痛苦挣扎,心里很舒坦:“把老爷带下去,叫医生。”

安玘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嘴角微扯:“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反败为胜?”

安夫人缓缓回头看着倚在墙壁上神情淡薄的安玘:“你要见我?”

“我不见你,你的计划如何实施?”

安夫人垂下眼:“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安玘嘴角扯开一抹诡异的弧度:“我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看着她冷漠到了近乎麻木的脸庞,安玘脸上的笑容越扯越大,有如绽放的玫瑰,艳丽无边。

“我之所以还来见你,是想亲口告诉你,我恨你,我自始自终从来没有想过要帮你,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毁灭你赖以生存的这些权势。”

从一开始,他想做的就是要让这个女人后悔,只要看着她痛苦,他心里的恨才能平复。“你…”安夫人脸部表情成龟裂形。

安夫人摇头:“不…不会的,安玘,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是你母亲,我还要帮助你做上安家掌权人的位置…”

“安玦琝也是你的儿子,你狠起来的时候,不照样起杀心,我从来不指望在你的心里,会有我一席之位,否则这么多年来,你不会对我坐视不理,当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记得我这个你酒醉迷情后的野种。”

“不…不是这样的,不,安玘,我是不得已的,我不是故意要忽视你的,否则我怎么会把你生下来?”

安玘轻笑:“那是因为你别无选择,你不生下我,自己也保不住命。”

安夫人眯眼:“你怎么知道的?”

安玘笑了笑:“这重要吗?”

安夫人面色扭曲起来:“只要你继续帮我,我会把这安家的掌权人位置交给你。”而她还是掌权夫人。

安玘冷漠的看着眼前变的疯狂的女人,毫无留情的说道:“安家早就覆灭了,如今的安家不再是从前的安家,如今的安家是安玦琝一个人的,哦,对了,他可是你最得意的儿子,你怎么蠢到和他决裂?难不成你和伯父做夫妻久了,也被他同化了?”

安夫人手里的枪疯狂的在安玘脚下乱射,尖锐的狂叫:“住嘴,我杀了你。”

安玘木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条命是你给的,如果你要拿回,就开枪吧,否则,从此我们是陌人。”

安夫人持着枪的手颤抖起来,她愤慨的举起了枪对着安玘的后背。

安玘脚步从容,丝毫不把背后的杀机放在眼里。

看着如此无情的安玘,安夫人心里最后一丝迟疑被恨代替,她生下他们,有什么样?

一个个都是畜生,她亲手了结了他们…

“呯!”

一枚子弹先一步射进了安夫人的持着枪的手掌虎口处。

“啊…”安夫人尖叫。

安玟从暗中走出来,看着安玘远走的沉痛的背影,幽幽一叹,安家的人,都是地狱里爬出来的。

上天太不公平,为何只解救了一个人?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妒嫉起来那个人的幸福。

早上五点,精致华丽的卧房内的大床上,安少睁开眼,低下看向怀里睡的恬静的梁泊,唇角轻轻上扬,黑眸扫了一眼床头上那只全球都找不出第二只的闹钟。

光是抱走这只闹钟它的价值足以换取一架私人飞机。

轻柔的抚摸着梁泊的黑发,安少微微一笑,两年时间她左盼右盼中头发终于好不容易长到了肩头。

闹钟的指针有节奏的朝即定的时间前进,五点五十八分的时候,闭着眼睛的梁泊眼睫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安少黑眸中浮现柔情,看着一只白皙润嫩布满淡淡齿痕的手臂从软绵轻柔的丝被里探出来摸索了一下才准确无误的摸上了闹钟,在闹钟响起的前几秒里按下了按扭,然后把闹钟拿到被窝里抱着睡。

安少低低的笑着,在她唇上轻咬着,低沉醇厚的声音说的却是纯正的英文:“该起床了,今天可是你期待了很久的入学考试的日子。”

“啊…”梁泊混沌的脑子立马清醒了过来,从床上弹跳起来。

“糟了,我没有温…对不起,我是说我今天没有温习,哇,死定了。”梁泊本能的用中文,后来在安少略挑眉下反射性的纠正,然后重新用英文发音。

为了她的学习,所有人都不再用中文说话,一概用英文,初开始时,她很紧张,根本就不敢说话,这种情况她适应了一年才接受并习惯。

安少慵懒的指了指她还抱在怀里的闹钟:“时间还早。”

梁泊低头看着还抱在手里的闹钟,看着上面的指钟,不禁抚头:“我的天,我昨天明明调的是四点的闹钟,为什么它又自动变成了六点?”

安少笑而不语,这只闹钟可是全球无双,是他亲自设计亲自制做出来的,当然有它有特点。

“惨了,我没有温习,不知道会不会过关?”今天对她来说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日子,昨天晚上她太兴奋了,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温习功课,最后…

想到昨晚某人的兴奋,梁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青青紫紫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又是没一处是好的,好在是春天天气还很寒,穿上衣服也看不出来。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你。”需求无度,害得她睡过了头。

安少很淡定:“我说过,晚上十点必须上床,早上六点才准起床,显然你最近几个月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自动遵守。”

“我这不是因为要温习功课参加今天的考试…”梁泊有些心虚的说道。

“你对自己没信心也就罢了,别对我也没信心。”安少很不留情面。

梁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拥有一颗天才大脑。”

安少抱起她往浴室走去,目光在她白嫩圆润的肩头上的吻痕多停顿了片刻,然后忍不住凑上唇再度享受牙齿与那软嫩磨合的乐趣。

“唔,不要咬了,你最近是不是被狗咬了,不然怎么学起狗…啊,不敢了,我投降…”梁泊的抱怨变成了尖叫,好在房间隔音世界一流,叫再声也不会泄露出去。

一楼餐厅里,大少、二少已经坐在了餐桌上了惬意的看着报纸。

梁泊轻咳了一声,引起两人注意。

大少、二少都看向她,眼睛都看直了,在两人注视的目光里,梁泊转了一个圈,高兴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

大少、二少微愕之后,异口同声:“这是…什么衣服?”老太婆一样的穿着,布料是专用的精品,可是这剪裁这线条这颜色,当真令人倒尽胃口,可谓是专为她量身定制,专门盖了她身上全部的优点。

白皙的皮肤这颜色下显的苍白中透着一股荧青,纤瘦却玲珑有致的身形在这宽松的布袋下变成了竹杆,毫无可看之点,配上她那青汤挂面式的齐肩发,让人本能的瞄了一眼后就立马移开,不忍荼毒自己的眼球。梁泊很兴奋的又转了一个圈:“这是彼罗堡大学的校服。”她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重新穿上校服,在自己三十五岁这一年。

两宝眼皮在跳,面皮有抽,嘴角也在抽却极有默契的出声:“校服?”

两人动作一致的看向安少,四只眼睛都无声询问,他们怎么不知道彼罗堡大学里还有校服这回事?

而且就算有校服也不应该是她身上的这灰不灰蓝不蓝的布袋装吧?

安少优雅的进食:“彼罗堡统一着装。”从去年年底就有了这个铁律的校规。

大少实在不忍看着穿着一身老太婆一样的衣服却沾沾自喜不知道有多兴奋的梁泊:“咳,妈妈,您还是赶紧吃早餐吧,上午还要入学考试。”

二少的目光在梁泊身上掠过,停在了自己的早餐上,很从容的点了点头:“你一定行的。”不行也行,去年年底那间学校就被买了下来,不过,这得四年后她读完了大学后才公开。

梁泊郑重的握紧拳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一旁的管家华叔喉咙突然发痒:“先生,夫人,我失礼了。”他都不知道原来少爷竟然有如此可爱之面,比起两年前那场盛大的婚礼上播放的那张具有震撼性的相片还令他意外。

梁泊温和的摆了摆手:“华叔,你是不是着凉了?”

“可能吧,夫人,我回厨房里看看。”这样的少爷有了凡人之气,却幸福无比,他很为少爷高兴。

“嗯,如果感冒了记得让安肆回来替你看看。”梁泊关心叮嘱道。

“是,夫人。”夫人的爱融化了少爷,改变了两位小少爷,更改变了安家这一代所有人的命运。

梁泊重新坐了下来,动作很小心也细心的保护着她身上的校服,她的动作告诉在场所有的人,她很珍爱身上这件丑人人神共愤的‘校服’

大少手一抖,杯里的牛奶溢了出来,他轻咳一声,很淡定的拿起餐巾轻擦着手:“手滑了一下。”父亲这事做的太不厚道了。

二少嘴角抽紧,斜眼瞥着安少,话却是对大少说的:“我看你是羊颠疯发作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住个半年一载的?”

都三十好几的女人怎么还这么天真?而且这男人也真是令他无语,别有事没事就做一些他自认为的举动出来,就算这女人依然嫩如青葱、美如颜玉,这世上也无人敢窥视他的女人不是?有必要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出来吗?

这女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审美观又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穿上这身衣服她是高兴的忘了自己几岁姓什么叫什么,可彼罗堡可不是一间只有她一个学生的学校,这样的服装他就不相信有谁愿意穿上?

二少此时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当他们一家四口开着一辆很低调的老爷车来到了环境幽静美丽的彼罗堡大学时。

隔着车窗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那一片灰暗的颜色,二少相信如果此时照镜子他的面容一定是扭曲变形的。

“难不成如今大学生流行这样的穿着这样的颜色这样的款式?”

大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宛自自省的二少一眼,虽然他也不明白,可是想也知道这一定是父亲的杰作。

梁泊深吸了一口气:“先生们,我上战场去了,你们就在这里期待我的好消息吧。”

大少把考试用的文件袋递给她:“别紧张,妈妈,你很棒的。”

二少则塞了一颗薄荷糖在她嘴里,又把水壶装进她的背包:“水我放在这里。”

安少坐在驾驶室里,看着倒车镜里不停的深呼吸以及左右两位骑士的忙碌,优美的唇不自觉的扬起,黑眸掠过一丝笑意:“紧张没考过也没关系,大不了明年再来考,明年不行,后年,后年不…”

“我、今、天、一、定、会、考、通、过。”梁泊凶狠地瞪着倒车镜里的那双带着笑意的黑眸说的咬牙切齿。

安少唇角上扬的弧度愈加明显:“那,我们等着你凯旋归来。”

梁泊大力拉开车门,用力甩上,弯腰对着驾驶室里的男人说道:“等着。”

安少眉梢轻扬:“等着是没问题,不过,你确定你可以自己走上楼去吗?我见你的腿在发抖。”

梁泊慌忙按住自己的腿,左右看了一眼后,确定没人注意到她之后,她才狠剐了一眼笑的愉悦的男人握紧拳头挥了挥:“你给我等着。”

看着梁泊紧张的背影,二少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平躺在放倒的座椅上,翘着二郎腿晃啊晃,嘴角勾起一抹坏心的笑:“亲爱的父亲,虽然你采取了相应的对策,可凭心而论,我妈的美丽岂是那区区灰布袋掩盖得住的?洁白如玉的肌肤,柔和温暖的眼神,清秀雅净的五官,纤瘦有致…”

“闭嘴。”安少冷冷的瞥了一眼痞气十足的二少。

二少耸耸肩:“不说并不代表不存在。”

车门被拉开,二少脸上的笑容加大:“如何,亲爱的哥哥,打听的怎么样了?”

大少看了一眼安少,轻咳了一声:“校服全勤奖学金。”

他估计,或许这四年里,会有不少普通家庭的学生专程奔这校服全勤奖学金而来,足够支付一年的学费有余,只要天天穿着这身独特的校服,简单的无疑天上掉下英镑,只要弯腰捡起来装进口袋就可以带回家了。

二少斜视了一眼安少:“这招…够绝,我可以估计我的母亲大人绝对奖学金榜上有名。”

大少忍住笑,性格决定了他做不到如二少这样敢当面调侃曾经让他们敬畏不敢靠近的父亲。

这两年来,在妈妈的促进下,父亲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通,他们的家和世上千千万万的家庭一样很齐全温暖。

他相信,在父亲心里,他和弟弟也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虽然位置很小。

安少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两人,黑眸中警告意味浓重。

大少垂眼不再出声,二少扯了扯嘴也保持了沉默。

五分钟后,安少开启了视频会议,这部车外观看起来低调而普通,但安少拥有的每一部车都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流动办公室。

按扭一按,遮阳板垂落下来,就是屏幕。

大少也开启了手里的宽频电子器看起了策划案。

见两人都投入到了工作里,二少嗤笑了一声,无趣的两个男人。

他随手拿起游戏机痛快的玩起了游戏。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两个小时后,身穿着那丑到爆的校服的人群多了起来,安少瞄了一眼腕上透着无尽低调奢华的手表,淡声说了一句:“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说完看也不看屏幕里的众人一眼,哔一声关掉了视讯会议。

等了约莫十五分钟后,梁泊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之内。

二少利落的扔掉手里的游戏机,拉开车门冲了出去,却在走近时看到梁泊红肿的眼眶时脸上的笑容消散开来,危险的眯起了眼:“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梁泊眼眶红红的,隐隐约约还看到湿意,她摇了摇头。

二少想了想皱眉,不可能啊,这学校如今可是自家的,谁向天借胆不让她入学会试考不过?

梁泊正想说话时,却呆住了,因为安少走了车朝她走来。

安少一下车,立时引起注目,不少人停下步子站在那儿赞叹地看着他。

看着他像太阳神一样事实在耀眼的光芒走向那个刚从新生楼走出来的女生,然后深情的吻着她…

梁泊有些不好意思的轻捶着他,看着四周投来的目光,她脸色布满着红润,娇羞的低下了头。

安少低低一笑,温柔的拥着她往车的方向走去,大少、二少倚在车旁笑看着两人。

梁泊抬头看着他,眼眶再度湿润起来,低低的说道:“我爱你。”

安少低下头深情的看着她:“我知道。”

梁泊嘟了嘟嘴:“你该说,你也爱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