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上一章:第 86 章
  • 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下一章:第 88 章

她冷冷一哼,眼底眉梢布满了骇人的阴毒,继续道:“太后**病榻,病痛不止,早点儿死是解脱,我这是为她好。彩月的侄子想谋个差事,我就让父亲为她侄子谋了一份差事,彩月自然就听从我的吩咐。那夜,太后已经就寝,睡得很沉,我亲手将一方浸过冷水的丝帕覆在她脸上,彩月摁着她的两只手腕。太后醒来,却动弹不得,喘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最后,窒息而死。”

她咯咯娇笑,媚然的眸光宛如冰冷的蛇,只要碰触到,就会即刻毙命似的。

我面无表情地问:“太后死了,张皇后自然不是你的对手,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你逼死,你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后,是不是?”

“姐姐聪慧。”刘娥抿唇微笑。

“你就不怕陛下终究会知道你心如蛇蝎吗?”

“怕,当然怕。不过,无凭无据的事,陛下会信吗?即便陛下信,将我治罪,我也无怨无悔。”

“那雪莲膏是你的吧,是你让刘英转赠于我,是不是?你明明知道陛下待我与众不同,还敢谋害我,你不怕死吗?你想一箭双雕除掉我和刘英,你是不是人?刘英是你亲姐姐,二十年姐妹情分,你怎么可以罔顾姐妹亲情?”我厉声质问。

“姐妹亲情?”刘娥冷哼,孤冷、凄涩地笑起来,“我和姐姐一起进宫,一同侍奉陛下,可是,姐姐样样比我好、比我强,日日夜夜霸占着陛下,她可有想过我?可有想过姐妹亲情?她得享恩**的时候,我在寝殿拥着冰冷的锦衾,独自饮泣,她可有想过我?可有想过姐妹亲情?”

“可她毕竟是你姐姐!”

她笑得很灿烂,如暮春正午的日光那么明媚璀璨,“陛下喜欢姐姐,还要立她为皇后,我的心那么疼、那么疼”她捂着自己的心口,“皇后,凭什么是她不是我?她能当皇后,为什么我不能?我也要当皇后!一山难容二虎,这世上有姐姐,就不能有我;有我,就不能有姐姐!”

她太要强,连亲姐姐也嫉恨。

刘娥继续道:“后来,陛下带你进宫,姐姐和我在太后殿看见你的那日,就都明白了,陛下给我们的恩**,都来源于你。我和姐姐与你有相象之处,只要你死了,陛下就会喜欢我,至少也会专**于我。”她阴狠地瞪我,漆黑的眸子瞪得圆圆的,“如此,你怎能不死?可是,你命大,让你逃过一劫,姐姐却被陛下打死了。再后来,陛下没有册封你的意思,我就想着,先当上皇后,再与你计较。”

我冷冷道:“你没想到,你做的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知晓了。”

“你知晓又如何?”她嗤笑,“下决心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一日。”

“你最好无怨无悔!”

一道重声,裹挟着雷霆之势、天庭之怒滚来。

刘娥转过头,我亦转头望去,刘聪箭步走来,脸上覆着冷冽的清霜,眸光如冰,冰寒至极。

啪啪两声,他扬臂,一掌扫过去,再反掌扫来,力道之重,匪夷所思。

刘娥跌坐在地,两颊印着清晰的掌印。

我和她闲聊之前不久,碧浅就遣人去禀报刘聪,说小宝宝又哭闹不止。如此,他必定会匆匆赶来。赶到的时候,正巧,我和她说到太后、皇后之死。如此,他就会看清刘娥的真面目。

刘聪怒极,目光如刀,只怕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姐姐,你好狠!好手段!”她怨毒地看我。

“不及你狠。”我冷然回敬,在他下手之前,道,“陛下,先禁足右贵嫔吧。”

“来人,送右贵嫔回殿,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殿门步。”刘聪扬声道,下了禁足令。

被押走时,刘娥回首看我,我深觉奇异,她的眼角似有笑意,唇角好像也有隐隐的微笑,似在暗示我什么。

刘聪余怒未消,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温柔而忧心,“所幸你无碍,否则,我不会原谅自己。”

我淡淡地问:“陛下如何处置右贵嫔?”

第159 极寒黑珠

他眉宇阴寒,恨极了的话从齿缝间挤出来,“贱人死不足惜。”

“陛下不念一点旧情吗?”

“这世上,唯有一人与我有情,唯有一人让我念旧情。”他凝视我,眸光深深,仿若寒潭,令人如坠雪原。

有些时日,他没有这样看我了,此时此刻,我的心怦怦地跳动,看着他慢慢靠近我我想后退,可是,他抓着我的手腕,轻轻地将我拉近,想抱我。

我一颤,立即拂开他的手臂,后退三步。

刘聪的手尴尬地停住,面上也有些尴尬,却依然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他没有强迫我,也很少表现出情深的模样,今日是怎么了?

“我去瞧瞧小宝宝。”我刚一迈步,就马上止步,因为他拦住了去路。

“容儿,我知道你很怕我,因此这些日子我不勉强你。”他低声下气地说道,“我这么做,只想消除你心中对我的畏惧,以平常心看待我。”

“嗯。”原先我不太明白,现在总算明白了,他不强迫我,是要先消除我对他的恐惧。

“我不求什么,只希望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好好活着。只要每日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刘聪暗黑的脸膛弥漫着温和的暖光,“五弟不假天年,为我汉国捐躯,你是他的夫人,我愿意替他照顾你和孩子。容儿,你愿意留在宫中吗?”

我顺势提道:“我是将军夫人,理当住在将军府,长久住在宫中,于礼不合,会令陛下圣誉有损,也会令将军蒙羞。为了避免惹人非议,我必须回将军府。”

他皱起眉头,“可是,五弟不在了,老夫人不喜欢你,你在将军府如何立足?”

我淡淡地笑,“小宝宝是将军的骨肉,想必老夫人会念在孙儿年幼,不会为难我。”

刘聪祈求地看我,道:“容儿,就当我求你,你和小宝宝就住在绿芜殿,我只想每日都能看见你,别无所求,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

这又是何苦?

“陛下想听真心话吗?”

“你说。”

“无论是洛阳皇宫,还是金墉城,对我来说,都是华丽而冰冷的囚笼。倘若不是心之所想的地方,皆是囚笼,我便是那只笼中鸟。”我诚恳道。

“若是你心之所想的地方,就不是囚笼?”刘聪低沉地问,语声中似有涩痛。

我缓缓颔首,“虽然陛下与我曾有夫妻之实,可是,假若陛下能够洒脱地放手,我的余、我的心中,会记住陛下这丝温情与怜惜。”

他哑涩地问:“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我摇头,“请陛下珍惜你我之间这种温和的感觉。”

刘聪眼中的痛意慢慢溢开,低缓道:“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再想想。这些日子,你慎重地想想,再答复我。”

忽然,传来小宝宝的哭声,我仓促地点头,奔向小宝宝的寝殿。

假如我决定回将军府,刘聪真的会让我走吗?

先前他所做的种种,让我不敢相信他这一次真的会罢手。

他终究没有赐死刘娥,只是将她禁足。三日后,服侍她的宫人来绿芜殿说,她想见我。

她临去前那古怪的笑意,必定有深意,我应当去见见她。

寝殿没有烧炭,冰寒如雪地,刘娥坐在**榻上,披头散发,素颜无色,穿着棉袍,用棉被裹着身子,好像很冷的样子。短短三日,她从云端上的**妃跌足,变成泥淖中的弃妃,任人践踏、踩骂,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范儿荡然无存,人也瘦了一圈,面色苍白如雪,双眸了无机。

“姐姐不念旧恶,前来看我,我很感激。”她的声音有点嘶哑,不像往日的娇柔。

“你有事对我说?”我开门见山道。

“姐姐聪慧。”刘娥低咳两声,“我知道姐姐担心我骗你,也罢,我且说,姐姐相信与否,悉随尊便。”

“你有心告诉我,我便洗耳恭听。”

她柔弱地轻笑,“姐姐可知,为什么小宝宝总是哭闹不止?为什么那些太医总说小宝宝无恙、无碍?”

心中一紧,我问:“为什么?”

她轻缓道:“那枚古玉是陛下赐给小宝宝的,旁人不知那枚古玉的功用,我知道,因为我喜欢玉石。我打听过,那枚古玉是陛下特意命宫中的玉匠打制的,的确是触手温的上古好玉,不过,古玉的两边各有一颗黑色圆珠,是极为冰寒的玉石打制,有身孕的妇人和婴孩万万不能贴身戴着。小宝宝哭闹不止便是因为如此,只要不戴古玉,便不会那么难受,小宝宝就慢慢不哭了。”

原来如此,我竟然没注意到,那枚古玉的两边的两颗黑珠是极寒之物。

刘聪竟然对小小婴孩下手,好卑鄙!

“小宝宝佩戴古玉年,就会脏腑萎缩,继而夭折。”

“小宝宝不再佩戴古玉,能活下来吗?”我紧握双拳,怒火攻心,太医不说出实情,是受命于刘聪。

“还来得及。”刘娥冷笑,“姐姐相信我所说的?”

“即便你想以此让我恨陛下,我也不会让小宝宝再佩戴古玉。”

“姐姐聪慧,我就是要把真相告诉姐姐,让姐姐恨陛下,离开皇宫。”她微抿着唇,笑意深深,“还有一事,姐姐听了,一定欢天喜地。”

我不语,静听下文。

她姣好的脸庞泛着逼人的雪色,“早在新年前三日,将军就回到平阳,不过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几个大夫会诊三日三夜,才捡回将军一条命。”

刘曜没有死?

刘曜没有死!

我欣喜若狂,捂着心口,担心心跳得太快,蹦出来。

刘曜,你真的还活着吗?

可是,他的伤势稍微好点,为什么不接我回府?难道伤势很重,以至于不知道我在宫中?而刘聪不告诉我刘曜回来,必是别有用心,要强留我在宫中,往后便可说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我就知道,刘曜答应过我,一定会平安归来,不会食言。

“陛下封锁了姐姐和孩儿在宫中的消息,将军府那边,想必也有人故意隐瞒。”刘娥清咳几声,饮了一口茶,接着道,“将军养伤个多月,想来也好了一,应该会问起姐姐的下落。”

“谢谢告知。”我拭去眼角欣喜的泪,如此看来,将军府所有人都听命于老夫人,才没有人敢说我在宫中。

“姐姐为什么这般轻易地相信我说的?”她讥讽地笑,“姐姐,女人与女人之间,总会因为一个男人而互相仇视,因此,任何一个女人的话,姐姐都不能轻易地相信。”

“你告诉我的事,无论真假,我会向陛下求证。再者,假若你说的都是假的,很快就会被拆穿。”

“言之有理。”她的唇角现一抹冷冽的笑纹,“还有一事,相信姐姐更想知道。”

“什么事?”

“将军弃城回平阳,在蓝谷遭遇拓跋部伏兵,其实,这事并非偶然。”

并非偶然?

我揣测道:“怎么说?”

刘娥道:“将军抢了陛下最心爱的女人,自然是恨毒了将军,置他于死地。”

我大骇,克制不住地手足发抖,“你的意思是,陛下与拓跋人勾结,让他们杀将军?”

她嘲弄道:“何必勾结?陛下派一些高手,打扮成拓跋兵,埋伏将军,将军就是为国捐躯。”

刘聪,为了拆散我和刘曜,你就这么不择手段吗?就这么丧尽天良吗?

惊怒交加,恨意汇聚于心,我努力克制着,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将军回平阳,朝野皆知,只是没有传到后宫重地。有一次,我亲手熬了羹汤送给陛下享用,陛下正和几个大臣商议要事,我就四处逛逛,无意中听见两个服侍陛下的内侍低声说将军的事,我便知道了。”刘娥漠然地笑,“陛下派人假扮拓跋人杀将军,父亲无意中得知,悄悄告诉我的。”

“你对我说这么多,不怕陛下杀你?”虽然她所说的不能尽信,但我宁愿相信,刘曜真的没有死。

“禁足与赐我一死,有何区别?”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想必风寒症颇为严重。

“无论真假,我都感激你。”

我站起身,径自离开。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将军府。

应该直接问刘聪,还是应该暗中查探真假?

如此稚子,他竟然下得了手。我拿着古玉,端详着两颗黑珠,越想越寒心,越想越愤怒怒火灼烧着我的心,我咬唇,忍,再忍不能冲动,必须想个万全之策,离开皇宫

可是,世间有万全之策吗?我说要回将军府,他会让我走吗?

面前好像多了一个人,我惊诧地抬眼,刘聪正站在我面前,担忧道:“想什么这么入神?这古玉怎么取下来了?你盯着古玉,在想什么?”

不如试探一下,我道:“我想,小宝宝还小,不宜佩戴这么好的古玉,待满岁后再戴。”

“这古玉有辟邪之效,小宝宝戴着,才好养。我问过了,戴着比较好。”他笑道,拿过我手中的古玉,准备给小宝宝戴上。

第160章 回将军府

“不行!”我迅速抢过来,没想到这男人这般阴毒,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一时之间,怒火上窜,我愤然地质问,“这枚古玉是上古好玉,陛下可知,这两颗黑珠是什么?”

“黑珠?”他面不改色,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转瞬即逝,“既是与古玉搭配,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陛下不是不知,而是装傻充愣,这是极为冰寒的玉石,有身孕的妇人和婴孩不能佩戴,否则妇人便会滑胎,婴孩便会夭折。”我气愤地怒吼,终究忍不住对他的恨,“我和将军的孩子,陛下就这般容不下吗?”

刘聪面色一沉,握住我的手腕,“谁告诉你的?”

我怒斥道:“谁告诉我的,很要紧吗?你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他面色铁青,“这根本不是什么冰寒的玉石,是谁说的,让他与我对质!你再不信,我叫来玉匠,让玉匠对你说。”

我怒极,“说实话就会身首异处,玉匠、太医敢说实话吗?”

他瞪着我,黑眸睁圆,我怒目而视,不甘示弱。

晌,我站起身,来到殿门处,怒道:“我和将军在一起,你不甘心,表面**爱刘氏姐妹,背地里谋害将军。将军遭遇拓跋部伏兵,是你的阴谋,你要置他于死地。将军侥幸不死,回到平阳,你封锁了消息,不让我知道,也不让将军知道我在宫中,你卑鄙无耻!”

刘聪面沉如铁,眸光炽热又冰寒,眼中交织着骇人的戾气,“是!我卑鄙!我无耻!你终于知道了,我不甘心,你教我如何甘心?”

他成疯成魔,我还能说什么?

“你宁愿死,也不愿跟我;你以死相逼,我不得不放手可是,看不见你,我很痛,你知道吗?”他捂着心口,眸光哀恸、悲沉,“我的心有多么痛,你能体会吗?就像万箭穿心,你有没有体会过?我哪里比不上五弟?我这么爱你,不比他爱得少,就因为曾经伤害过你,你就记恨我一辈子、不肯原谅我?”

“我说过,你只会让我害怕。”

“我尽力了我一直在努力,对你温柔,怜惜、呵护你,我用我的一、用我的一切来爱你,你看不到吗?感受不到吗?”刘聪痛彻心扉地说道,仿佛耗尽所有的心力,“为什么你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我总是想你、总是忘不了你?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真正地想过,放手。”看他这样子,我也很难受,“所以,忘不了。”

他撕心裂肺地吼道:“为什么你不试试爱我?也许你尝试一下就会喜欢我,容儿”

我淡漠道:“我尝试过,但做不到。”

他崩溃地摆手,“没有!你根本没有!”

泪水滑落,这张冷硬的脸膛仿佛撕裂了,弥漫着破碎的悲痛。

他谋害刘曜和小宝宝,我再也不会原谅他,决然道:“假若陛下阻止我,我与孩儿便死在这里!”

刘聪踉跄地后退,面目扭曲,巨大的痛,巨大的伤,摧毁了他。

我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我冰寒地看他,他看着我,千般苦痛,万般心碎,好像再也说不出话。

然后,他转身狂奔,在我的视线中慢慢消失。

也许是我坚决的态度,刘聪他没有阻拦,我抱着小宝宝顺利回到将军府。

刘曜还在养伤,将军府的人不一定会让人进府,碧浅先找到陈永,他再带我进府。

一步步靠近寝房,心跳得越来越快,不知道为什么这般心虚、情怯。

他会不会怨怪我?

忽然,房中传出声音,是卜清柔的声音。

“将军多吃点,身子就复原得快一些。”她温柔款款地劝着。

“将军服药后睡会儿,晚点我叫醒你用膳。”她的服侍可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