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与端坐在椅子里,她的旁边是翘着二郎腿的穆奕,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一副大爷相。

大家聊到上学时候的趣事,有人好奇楚慈,不知道他这么冷淡的人会不会也有很搞笑的事情发生。

楚慈冷场了半分钟,说,“没有,不知道什么才算搞笑,我妹妹很搞笑,基本上我见到的有意思的事情都发生在她身上。”

这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秦时与也这样觉得,连穆奕都这样觉得,他们身边最搞笑的事情几乎都发生在楚圆圆身上,和她一相比,别人简直太逊色了。

楚圆圆的一个大学男同学也在,他想起楚圆圆的大学趣事,一边笑一边讲,“大学军训的时候,楚圆圆来大姨妈,大一新生都知道了,来的轰轰烈烈。”

楚圆圆想起这件事就一脑袋黑线,连连叹息,“真不怪我,实在是那个教官太过分了!”

“她怎么了?”穆奕转头问时与,声音不小。

时与琢磨一下该如何开口,不等她说,楚圆圆的大学同学说,“她踢正步的时候把姨妈巾甩出来了。”

一群人哄然大笑。

楚圆圆十分不文雅的朝他伸出中指,她的指甲和时与的一样,宝蓝色的甲油上嵌着璀璨的碎钻,楚慈瞪了她一眼,楚圆圆不情愿的收回手指。

穆奕笑的最欢,他抿了一口酒问,“然后呢?怎么就全学年的人都知道了?”

楚圆圆拍案而起,被楚慈捞了一把按回来,她开始坐着发挥,“然后我就傻了!徘徊在捡与不捡之间!捡也不对不捡也不对!整个人都不好了!后来我决定不要捡了,捡起来的话我要拎着姨妈巾穿过操场回到教学楼里去扔掉,这样的话真的全学校都知道我甩掉了姨妈巾。”

楚慈一直在试图阻止她开口说话,楚圆圆一把挥开他的手,继续说,“我就闭着眼睛往前走吧,继续踢正步,然后我们那个教官,拿着那种音质超级差的大喇叭,就是小学门口甩卖内蒙古羊毛衫的那种大喇叭,对着我的方向喊:楚圆圆,你东西掉了,请捡起来扔到垃圾桶,不要污染校园环境!”

楚圆圆学着教官一板一眼的说话实在是搞笑,穆奕笑的栽倒在时与的肩膀上,想象着楚圆圆大美女面红耳赤的捏着姨妈斤往垃圾桶跑的情形。

秦时与一脸无奈的看向一脸更无奈的楚慈,楚圆圆的酒品啊,真是令人堪忧。

“你们先别急着笑好吗?”楚圆圆不悦的翻白眼,“我不会就这样妥协的,这么没面子的事情我不会干的!我打死都不会承认那是我甩出去的,反正就我周围的几个同学看到,我就死不承认了,他怎么就能证明那就是我的?还要验个血不成吗?”楚圆圆义愤填膺,利落的向后一甩长发,不偏不正的甩了林泽一脸,他默默的拂开,帮她把长发规规整整的放在背后。

“干的好!真有骨气,不捡就对了,让教官去捡!”穆奕朝她竖起手指,表示佩服。

楚圆圆理所当然的点了一下头,“对啊,我当时就这么想的,我教官实在没办法了,跟同学借了一个塑料袋,掰两根小树枝给夹走了,然后他说什么你知道吗?他说任何人从现在开始不晕倒不能请假!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楚圆圆提起这件事还会气得脸色发红,“然后我就晕倒了,我不晕倒我就要血流成河了…”

她就是一本活的糗事百科,想要听笑料,随时都有。

秦时与一边听着大家聊天,一边小口的吃着点心,等察觉到饱腹感的时候,胃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放下手里的点心盘,想要去找杯温水,穆奕递给她一杯红酒,“这个不错,你尝尝。”

时与接过酒杯坐下来,浅浅的抿了一口,口感确实很好,她多喝了两口,放下杯子在人群里沉默下来。

十点钟时,楚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走到时与身边俯身低语,“11点要准时睡觉,我先回去了,一会你把她带回你家吧。”

“好,你慢点开车,改天我们一起吃饭。”时与准备站起来送他,楚慈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不用送,我没喝酒。”

穆奕抿着唇瞪了一眼他放在时与肩上的手指,扭头继续听别人闲聊。

楚圆圆还在滔滔不绝的和大家喝酒聊天,秦时与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奔走了一天不能洗澡睡觉,要忍着胃痛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无厘头糗事,对她来说一点也不算享受。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大厅里的灯光已经关上了一半,视线之内尽是昏黄,刚才热热闹闹的人群散尽,古筝音乐也停止了,她正靠在穆奕的身上睡着,肩上搭着印着“云庄”字样的小毛毯,穆奕正一动不动的低头和云佳聊微信,秦时与没有立刻坐起来,而是保持着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姿态,偷窥着两人聊天。

云佳发来一个捶洶顿足的表情:神马东西!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换做以前我非撕她脸!

穆奕:你现在也可以撕。

云佳又发了一个羞答答的表情:现在不敢,万一你不管我,我会被反撕。

穆奕:怎么会不管你,你看上哪个包了找个图片给我,过几天我要去趟香港,给你买一个好了。

云佳:我去找一找,还有同系列的钱夹我也喜欢,你也买给我。

穆奕:好,还有你上次说的那双鞋,我也顺便帮你看看买不买得到。

时与撇撇嘴,心想自己干嘛不直接坐起来,非要看他们聊天来虐自己?不就是她想要个包,作为有钱男友,他买来哄女友开心这么简单的事情,哪对情侣之间都会有。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慢慢坐起来,“几点了?”

她看到他手机上的时间了,却要故意装作不知道。

穆奕退出聊天界面,将手机揣进口袋里,“两点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恩。”她站起来继续揉着脖子,刚刚扭着睡了太久很不舒服,身上裹着的薄毯掉在地上,忽然失去温暖保护层,她打了个喷嚏。

穆奕捡起毯子给她裹住,“先包着,免得感冒,外面更冷。”

一动不动的坐了好几个小时,穆奕的腿有点麻,在原地站了一会又砸了两拳。

时与裹着毛毯关切的问,“腿麻了?”

“恩,麻了。”

她弯腰迅速在他大腿自上而下拍了几下,拍得穆奕直咬牙,忍不住叫了一声。

时与蹲在地上抬起头看他,“什么声音…”

“你再拍还这声音!”

秦时与又拍了一下,穆奕果真又叫唤一声,柔肠百结,性感婉转,还带着一股隐忍的意味。

在门口等着他们两个离开的服务员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听到穆奕的这个声音一翻身掉到地上,手忙搅乱拎着毯子往外跑,头都不敢回一下。

秦时与站起来,踢了他的小腿一脚,“还麻吗?”

“好多了。”他笑得像个小孩似得,搂着时与往外走,时与躲他,他再赖上来,再躲,再赖上来。

一直赖到上车,他喝了酒,时与不让他开车,把他从驾驶位上拉下来,自己坐上去,她半杯而已,过了这么久也早醒酒了。

时与启动汽车缓缓开出云庄停车场,顺着盘山路不急不缓向下滑行,立在山间的路灯一盏一盏从车身旁越过,车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他们两个没有吵架,没有争执,平和的就像从前,一对儿疲惫晚归的好朋友,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车子开到山脚驶入一马平川的马路上时,时与问他,“楚圆圆谁送走的?”

“她老公呗。”他回答的轻笑,带着些许笑意。

时与轻轻瞥了他一眼,“她老公?”

“噢…”他笑意渐浓,好像捡了多大便宜似得,“你前男友林泽啊。”

“…”

“你以为你眼光多好?见着洶怀四海的美女照样把你甩了,你真以为他想和你结婚吗?就睡觉而言,显然楚圆圆比你更合适,身材比你好,性格比你开放,那洶,那腰,那屁股…”

“用不用我现在把你送到楚圆圆床上啊?”她云淡风轻的问道,打着转向驶入辅道,“下个路口可以去她公寓,去不去啊?”

“不去,我对三个人的游戏不感兴趣,万一林泽也没穿衣服,够我恶心一年的。”

“不会的,楚圆圆酒品不怎么样人品还是可以的,喝多了就会功力大增,能翻跟头能劈叉,空手道跆拳道什么都能耍一段。”除非喝到不省人事,“再说,林泽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噢…是嘛?你对他的人品还挺有信心的。”穆奕不屑的轻笑着,“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都挺不靠谱呢?”

第011章 :中枪中杆中棍

10.22.第一更

时与把穆奕送到家附近放下,随后开车回家,刚刚到家没有十分钟,就听到楼下有人按门铃,她匆匆忙忙的光着脚丫从二楼跑下来,可是在门铃那看了一眼,不由一怔,打开门,“我不是刚把你送到家?你跟车跑来的?”

“我什么腿脚能撵上你的路虎啊?我开车来的。”

时与向他身后看了一眼,在路边停放着一辆黑色奔驰,应该是他/妈妈的车,“你有事?”

“有。”穆奕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我想借个床,回家和我妈吵了两句,离家出走了。”

死缠烂打的老套路,就算穆奕和他/妈妈吵架他也不至于没地方睡,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最不缺的就是睡觉的地方。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微笑就混蛋,说的就是穆奕。

“我要不让你蹭床呢?”

“那我再开车回去,我喝的也不多,来的时候没撞车,估计回去也不会。”

秦时与叹着气撇嘴,把他放进来,“你小声一点,别把我妈吵醒了。”

“我知道,我睡觉不打呼噜不磨牙不放屁,老实的跟死人似得。”他正要轻手轻脚的上楼,秦时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压低声音说,“你干什么去?睡沙发!”

“我不想睡沙发…” 他可怜巴巴的看向秦时与,脱掉西服把后腰处的衬衫拽出来,客厅光线很足,时与看到他的半个后腰青紫一片,有些瘆人,“睡沙发不好翻身,这里疼。”

秦时与本来想说,你都快一米九了,不要动不动就卖萌,看到他的伤,话又咽下去。

时与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心疼的,就像当妈的看见自己儿子后背弄这么大一片青紫,想骂又想哭,只要她不在身边,穆奕总会出这种乱子,不是这伤到就那伤到,好像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似得。

她用力在他腰上按了一下,穆奕横着眼睛瞪她,“疼!”

“不疼我就不按了。”说着又在他腰上按了一把,看他疼的直皱眉,她抬手按下楼梯旁的开关,客厅瞬间黑下来,只有二楼渗透下来一点点明亮,秦时与推着他往上走,问,“怎么弄的?”

“前几天有个漂移表演,结束以后我去提车,有个傻叉女司机把油门当刹车,过收费杆的时候冲杆了,我正走到那,让杆子给我抽上了,没骨折也没有内脏受伤,我妈回家又是烧香又是拜佛。”他走几步回头看看时与,她上楼一点声音也没有,害怕她跟不上来,“我这叫走着也中枪,中杆,中棍,中…”

时与妈妈的卧室门咔哒一声打开,走到楼梯口的两人均是一愣,“阿姨,把你吵醒了…”

“我听着家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以为谁来了呢,起来看看。”时与妈妈身上裹着披肩,手里握着一个小型防身电棍,有备而来,“是你我就放心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穆奕,他衣衫不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穆奕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刚给时与看了看后腰受伤了。”

时与妈妈点点头,“我看看。”

穆奕两步蹿上楼梯,站到时与妈妈面前,一把掀起衬衫,“刚喝酒了回去跟我妈吵了两句,离家出走了。”

“这伤的挺严重呢。自己倒是小心点啊,我给你擦点药。”她回房间拿出一瓶药酒,三无商品,不知道哪个朋友送的,“散瘀的。”

“给我吧,妈,我给他擦,你去睡觉,晚上睡不好白天又没精神。”时与从她手里拿过药酒,把她推回房间,“您能不整天拿这个电棍吗?万一误伤自己了呢?这小区保安24小时巡逻的,哪有那么多坏人往咱们家跑,整个别墅区住的人数咱们家算贫困户,你还紧张得不行。”

她给妈妈安顿好,盖上被子关好门才回到自己房间。

穆奕一点都不见外,已经脱得就剩四角内/裤,大字型趴在时与的床上,听到她推门进来的声音,睁开眼睛朝她勾勾手指,“给我擦药,伺候高兴了过几天去香港给你买包。”

“用不着,给你女朋友买就好,我不缺包。”她挽起睡衣袖口坐到床边,药酒的味道很刺鼻,她打了个喷嚏,倒在心里一点,轻轻的拍在他后腰的伤处,飞快的来回搓了一会,手掌和他的皮肤都在发热。

“热乎乎的。”

“不热就奇怪了。”她又倒了一点继续给穆奕搓。

忽然想起他们初中的时候他跟人打架,眼角被打破一个小口子,她带穆奕去医院,他脾气暴躁的很,护士给他上药他一巴掌把人推到,嫌弃护士太粗鲁,一点也不温柔,然后她给他消毒,给他上药,给他贴上医用纱布,他一声不吭,不过还是没有处理的太好,现在眉梢那里仔细的看还是会看到一道浅浅的疤痕。

穆奕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满,他说早知道就应该让人把他额头中间劈个口子,这样以后有人问他叫什么,他就说:哈利·波特。

这话可不是他初中时说的,是他大学毕业的时候说的,时与仔细想想,穆奕真是幼稚,好像和她作对似得,只在她自己面前变得很幼稚,在别人面前塑造的都是顶天立地的硬汉形象,说翻脸就掀桌。

面对她,不是撒娇就是撒泼。

穆奕安安静静的趴了一会,想起什么似得突然撑起身体回头看她,“你刚刚是不是看见我的聊天内容?”

“聊什么天?什么时候聊的天?”她一脸茫然。

穆奕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转身趴好,“没什么,什么都没聊,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嗷!你轻点!”

“我为什么吃你醋?脸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送给你当二皮脸…嗷!都说了让你轻点!我这是第一次!”

“次你的头!”她用力的在他腰上推了两把,穆奕疼的直接从床上窜起来,一把将她按到,“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让你靠着睡了好几个小时腰酸背痛,你还恩将仇报!”

时与抬起膝盖将他顶开,抓起药酒瓶子在手心随便倒了一把,穆奕伸手把她捞回来,她胡乱的将手心的药酒拍在穆奕的脸上,故意在他鼻子嘴巴上来回抹了好几下。

穆奕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这味道,他快要醉了…

“我让你坏!”

“我还有更坏的!”时与猛的一抬腿,一脚蹬在他的下半身,她没有太用力,只是吓了穆奕一跳,不算太疼。

“停!”穆奕按住她要再次踹过来的脚丫,一下子将她掀翻在床上,时与想收回脚丫,他不肯,死死的攥住,“你这不是在玩耍,是在玩命,踹坏了你管赔吗?”

“我给买个假的。”时与一边挣脱一边抬起另外一条腿踹他的腹部,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好像踹在一面钢板上,穆奕连同她另外一只脚也抓住,扬起一侧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开始挠她的脚心。

时与不敢大笑,怕吵到隔壁睡觉的母亲,忍着痒痒在床上来回翻滚,怎么逃也逃不开,最后突然本能一收脚,把跪在床边的穆奕拉倒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都气喘呼呼,穆奕的双臂撑在她脸颊两侧,时与脸上还泛着没有散尽的笑意和潮红,余光里,他的手臂仿佛在她耳边筑起一座无法逃脱的牢笼,时与心里有些感慨,如果她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对青梅竹马该多好,出生在两个普普通通的家庭,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夫妻。

可这世上偏偏有一些事,只要偏差一点,都无法成为十全十美。

时与身上穿着纯棉睡衣,不是什么性感的款式,是普普通通的家居款,长袖上衣和长裤,躺在洒满柔和灯光的大床上,就像…就像他们生活在一起了一样。

穆奕心里蓦地一抽,轻轻撩开缠绕在她脖颈上的长卷发,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你鼻子像整过的。”

“你鼻子才像。”她反驳。

“我不嫌弃你整形,你觉得哪里不满意,我带你去整,先隆个洶什么的…”

“还是我带你去隆个洶吧,楚慈的妈妈开的就是整形医院,你想隆多大?”

点在她鼻尖的手指向下滑,停在她未来得及卸妆的唇,“你能不能闭嘴?”

“龅牙,闭不上。”

“没关系,你就是獠牙,我也不嫌弃。”他忽的低下头,堵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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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你再不走我就扔菜刀

10.22 第二更

接吻上瘾吗?

如果接吻成瘾,该怎么治疗呢?

如果不治疗,那么,能不能就让时间定格在这里呢?为什么非要有分开的那一瞬间呢?重获了氧气,却失去了对方的气息。

时与听到隔壁有声响,很轻微,几不可闻,但是她听到了,仿佛多么骇人的巨响一般,或许是“叮”,或许是“咚”,或许是“当”,总之把她吓回了神,原本她是正在下坠的,就像从高山,一直一直往下落,不知道哪里是底,母亲房间里的声响就像一双大手,或者一阵气流,忽地把她向上拉起,好像过山车一般,她惊悚的睁大眼睛,用尽全力把他掀翻在地,砸得地板发出扑通的声音,摔得穆奕七荤八素。

她飞快站起来,在穆奕的小腿上踩了一脚,“滚到床上去!”

穆奕一动不动,半点反应都没有。

时与往前走了两步,在他腰上踹了一脚,“穆奕,听到没有?”

穆奕还是没有反应,踹在他的淤青处应该很疼,他怎么不叫唤?时与怔了一下,不会摔到脑袋摔晕了吧?

她蹲在穆奕身边把他翻过来,轻轻晃着,“穆奕?”

时与吓坏了,紧忙起身去拿手机准备叫救护车,穆奕睁开眼睛,大掌牢牢握住她的脚踝,时与猝不及防的向前摔去,迈着十分豪迈的大步给自己的落地窗半跪下去。

穆奕没事人似得晃着爬起来回到床上,掀开被子钻进去,秦时与气的想把他扔到楼下去。

“我知道你想把我扔到楼下去。”他翻身,找了个舒服姿势,“不是你舍不得,是你抱不动我。”

“…”

“你来,我搂你睡。”他又说。

秦时与一把拉上窗帘,把卧室的灯关上,只留了两盏小壁灯,她要去浴室卸妆洗澡,打开浴室门时,她听到穆奕用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不用你现在欺负我,有你后悔那天。”

“后悔什么?”时与问。

“万一哪天我被你欺负的无处发泄和人出去飙车…”

“你试试。”时与淡淡的瞥着他,“你看我会不会去看你一眼。”

她洗完澡出来穆奕已经睡着,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只睡了半边,好像她真能陪他睡一床似得。

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心想那就躺一下吧。

然后她就真的躺了上去,明明是自己的床,睡着怎么这么特别的呢?

又不是第一次和穆奕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以前经常一起疯一起玩累了就会随便找个地方头靠着头睡觉,有什么好开心的。

蛇精病。

神经病秦时与。

她翻身面对着穆奕,在壁灯微弱的光线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好看的脸,眼梢微微的上挑着,只要他愿意醒来愿意睁开,那这世上就找不到比他更漂亮的男人。

就视觉享受而言,她不亏,她已经看了二十几年,说句颇为感慨的话,她可是看着穆奕长大的,从正太长成美男。

她叹着气,平躺,再翻身,背对穆奕躺着,要是结婚过日子,也总会有背对背睡觉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

她翻过去之后,穆奕睁开了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背影。

他以为她不会躺过来,至少在他强/暴了她之后,她永远不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靠近自己。

他想不通自己哪里不好,为什么秦时与可以和那么多男人欢笑调/情,唯独面对他不行。

她到底喜欢谁,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她到底要得到什么东西,才能安安心心的留在他身边,她什么都不说,就像一个谜…

时与躺了一会,抱着枕头去隔壁和妈妈一起睡。

晚上折腾这么久,第二天谁都没有准时起床,恨不得一觉睡到天黑。

一楼门铃大作,不停的响,时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时钟,11点半,母亲应该约了朋友去吃午餐,不然早去开门了。

她穿上拖鞋睡眼惺忪的打开门,遇到了同样睡眼惺忪刚刚胡乱套上裤子,上身依旧裸露着的穆奕。

“早。”他先开口。

“早。”

“阿姨呢?”

“不知道。”

他们一起下楼,一起看向可视门铃上的人影,相互对视一样,打开门。

楚圆圆的身上穿着昨天晚上的礼服,肩上多了一件外套,她应该没有洗脸梳头,眼妆花着,头发也有些凌乱,乍一看就像失足少女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