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犹豫着。

“没有可是,对于一个喜欢你的人来说,阻止他喜欢你,才是最残忍的,比暧/昧比利用更残忍。”

时与偏着头思考片刻,“其实…”

“没有其实,对于一个…”他又准备找理由说服秦时与,却被她及时打断,“你先听我说行不行,我想说其实我跟我妈说要出国的时候,特地把你加上了,我告诉她楚慈也会去,她又多感兴趣了那么一丢丢。”

“那你刚才为什么对我说那些话?”楚慈不懂她的意思,好端端的说出拒绝的话,那不就是要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吗?

“我只是告诉你不要用错感情,免得将来会受伤害,我并没有说我不允许你和我一起出国啊…”

楚慈不动声色的瞅了她好半天,挑了挑眉头,眼睛里写着“你在耍我”四个大字。

时与被他盯了一会突然笑出声,楚慈突然过来抱住她,两把雨伞撞在一起,弄了一身雨。

这个拥抱一点也不让她难为情,就像楚圆圆给她的拥抱一样,不带有任何晴欲,大概是楚慈心里太激动了,所以把对待楚圆圆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

水泥甬道上有浅浅的水洼,里面盛满浅浅的水,时与听到有皮鞋踩在水洼里的声响,她知道有人朝这边走来,楚慈也在这个时候将她松开,然后她注意到左边的方向有人,越走越近,楚慈也看到了。

是穆奕和谢绾绾。

他们走的很慢,谢绾绾与他并肩,两人都没有打伞,顶着细细的雨丝朝她和楚慈走来。

穆奕一直在盯着她看,他看起来不太精神,眼神没有往日那股锋利又不羁的光泽,晦暗的让人有些心疼。

天气已经很暖了,他却穿着厚厚的长袖外套,连他身边的谢绾绾也穿着短袖短裙,站在雨里也不会觉得太冷,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那个微冷的春天。

时与以为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或者干脆会来到她面前大闹一场,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和别人的男人亲热的搂搂抱抱,再或者,就像以前面对林泽那样,大打出手,以弄死情敌的决心把她从楚慈身边拉走,然后他们再次陷入无止境的纠缠。

她正想着会发生什么,手指突然被温热的大掌包裹,楚慈握住她的手,拉着她朝她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这样,他们就要和穆奕擦肩而过。

穆奕非常平静的把视线转到挪到另一个方向,在秦时与朝他走来的同时,和谢绾绾向左转,他们的车停在另一个方向。

“去吧,我看着你上车,路上小心。”楚慈松开时与的手,目送她离开。

在医院大门口,时与再次和穆奕相遇,这次他们的目光没有相交,他先一步驶入收费亭,缴费离开,他和时与中间还隔着一辆黑色轿车,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马路上已经看不到他的车影。

谢绾绾坐在车里抱着双臂从倒车镜里向后看,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果然是很随便的女孩子啊,这么几天又找到新男友了…”

穆奕没有为时与解释,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秦时与才是真实的,他的喉咙也不舒服,连喝水都疼的想死,根本不想张嘴。

车子开进穆家大门,佣人立刻撑着伞出来接他们两个人,穆奕低头大步走进去,父母都在等他们吃饭,见他们进门,放下手里的报纸和杂志,走到餐桌前坐好。

穆奕先去洗手,撕掉医用胶布时肉皮有点疼,手背的针眼上沾了一点血迹,他用水冲洗掉。

从洗手间出来后,走到餐厅,坐到长桌另一边,洁白的理石桌面上透着些许自然柔和的纹路,餐巾瓷盘摆放讲究,刀叉光可鉴人,今天保姆阿姨准备的是西餐,因为谢绾绾喜欢吃西餐。

谢绾绾对牛排的味道赞不绝口,穆奕没什么胃口,一直在喝蘑菇汤,每咽一口都觉得在咽石子,不能吃饭,吃饭感觉在咽铁块。

谢绾绾和穆奕妈妈聊天,提到在医院打针的事情,谢绾绾突然说,“对了,我们在医院看到秦时与了。”

穆奕拿着汤勺怔了怔,他连喝汤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本来是很专注的在吃饭,只想让身体快点好起来,别再萎靡下去,仿佛被甩了他就没法活下去似得。

穆奕妈妈噢了一声,尾音挑的高高的,“说话了没?没难为你吧?那小女孩的嘴巴可厉害。”

“没有。”谢绾绾并没有添油加醋,如实对她讲,“就是看到了,也没说话,她在和一个医生搂搂抱抱的挺亲热的样子,可能有新男朋友了。”

穆奕妈妈轻笑一声,对穆奕说,“妈早就告诉过你,时与不适合你,今天你看到了,才几天的时间她就又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因为不听我的话,从小到大你吃过多少亏了…”

穆奕爸爸是妻管炎,这种时候通常都会站在老婆一边,谁都别指望他会跟儿子一伙。

“你/妈妈说的有道理,你要听。”他以一个父亲的口吻沉声道。

穆奕抬头看看父母,母亲正用左手拿起汤勺,碧透的翡翠镯子圈在她白希的手腕上,富贵典雅。他的视线从翡翠手镯上掠过,又低头看向自己碗里的蘑菇奶油汤,想起他很小的时候跟时与一起去祝煜城家里吃饭,喝的就是这种汤,他说这里没奶油,喝不出奶油的味道,时与就跑去和祝煜城的妈妈要了一大碗奶油,一口奶油一口汤的喂给他吃。

他心情糟糕透了,放下汤勺,端过面前的鳕鱼排,几大口吃完,拿起餐巾擦擦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你是不是因为我们提时与你又不高兴啦?”时与妈妈扬声对着他的背影问。

穆奕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穆奕这次发高烧加上喉咙发炎是因为秦时与,急火攻心情绪低落之类,人的抵抗力就下降,然后病倒。

脸色白的和纸一样,没有半点血色,唇色也不那么鲜红,暗暗的。

穆奕走到楼梯口时回头看她一眼,无所谓道,“没有不高兴,你们提吧,随便你们高兴就好,反正我是玩玩的。”

他一边拾阶而上一边重复,“说过很多次,是玩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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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穆奕智商捉急的姑凉们,先忍忍,明天见。

第030章 :再让我抱一抱

11.4

第二天一早,穆奕早早被母亲叫起来,今天是他正式接任曼森国际酒店的日子,这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他将失去很大一部分自由,睡懒觉首当其冲。

妈妈已经把他的闹钟调到7点30分,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周至少有五天,他必须按时起床上班。

痛苦只是一时的,起早的习惯一旦养成,以后连闹钟都不需要。

他穿着居家服坐在床边发呆,佣人阿姨已经把他今天要穿的衬衫西服准备好,是妈妈专门为他定制的,庄重又不失帅气,她知道难看的衣服他一定不会穿上身。

床头的抽屉里有电子体温计,他拿出来给自己测了一下,37度4,吃一点退烧药就好,不用再去打针。

站在浴室镜子前洗漱,他的动作缓慢的好像被刻意放慢的电影画面,他觉得自己需要休息,可是他同时又迫不及待的成为曼森的总裁,那么这两者他只能选择其一。

洗脸刷完牙涂保养品,他忽然坐在马桶盖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马赛克瓷砖,眼花缭乱的就像他昨天夜里的梦境一样。

梦里他又回到不久前的傍晚,他一/夜宿醉后一直睡到了黄昏,醒来后,试图和母亲谈一谈他婚姻的问题。

他不想娶谢绾绾,也不会和云佳在一起,他喜欢秦时与,他想和时与结婚,他说完这句话,就被妈妈打了一耳光。

不算太疼,但却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挨她的巴掌。

她很生气,她说,你想都不要想,我们穆家绝对不能娶别人的私生女进门。

说完她就上楼回到和他爸爸的卧室。

穆奕想她毕竟是自己妈妈,他又是独生子,只要他多求求她,保证以后很听话不再忤逆他们,她还是会心软的,他的要求也不多,只要答应他能让时与过门就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身份。

他随后跟着上楼,悄悄打开母亲房门,正准备哄一哄她,就听到她坐在背对着房门的床沿上打电话。

让他决定继续偷听下去的理由是,她说了秦时与的名字。

他一直靠在门外没有离开,安静的听着。

她说,哪怕秦时与是个普普通通家庭的小女孩我都能容忍得了,她可是秦夫人的眼中钉,把她领进门以后怎么面对秦家,他们家的人最好不要得罪,那是一家子小人。

还有还有,她继续对着电话说,我们穆奕差什么呢?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我怎么看那个秦时与都配不上我们小奕,和谢绾绾的婚姻早就定好,这半路悔婚传出去会让人笑话死。

穆奕猜想,和她通话的人应该是他的舅妈,妈妈有什么事都喜欢和她说,她觉得秦时与会让他丢人,她就更不会和外人讲这件事,只能对自己家里人说一说。

舅妈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她突然很不高兴的说了一句:私奔?那他可不敢!就凭他自己一个人,秦时与会跟他私奔?那女孩儿可人精着呢!她对穆奕能是真心的吗?她看上的还不是穆家的钱?

她停了一会听对方说,然后接话:他要真不顾及我这个做妈妈的和这个家,我还有别的办法,他是我亲生的我舍不得折腾他,秦时与可不是我亲生的,我总有办法对付秦时与,我让她一分钟都没有脸面在G城在穆奕眼前出现,还有她那个妈妈,我要说收拾她,秦夫人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舅妈大概是在提醒她什么,这次隔了好久,她才说,我怎么会让我儿子知道,真有把秦时与和他/妈妈逼死逼疯那一天,我也不会让穆奕知道。

穆奕太了解母亲的性格,她霸道骄纵不是一两天,被他外婆外公宠着,在他爸爸这里彻底宠坏,她想做什么事,家里几乎不会有人说不。

他怕她根本不给自己准备的时间,就把时与拖进了危险的境地里。

谁知道等待时与和时与妈妈的是什么,哪里需要什么刀枪棍棒,对于秦时与来说,舆/论和流言,就可以杀死她。

对时与来说,最大的磨难就是别人异样的目光,她的全世界都是靠她用自己努力得来的尊重尊严铸造起来,看似坚不可摧,可是一个女孩子的尊严到底能撑得多坚固的世界呢?

又或者,在未来的哪个不知名的下午,她突然消失在一场车祸里,一切都是毫无征兆又无比自然的发生,他该相信那是意外还是人为呢?

不说时与会遇到什么,单说时与的妈妈,如果时与知道是因为他才让她的妈妈受到委屈和无辜的牵连,那么不用别人拆散,秦时与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他。

那之后没几天,母亲再和他提起时与的事情,问他是不是和时与玩玩,还是认真的。

他当时的回答是:我玩一玩而已。

他都不记得到底说了多少遍玩玩而已,说的自己都快信了。

梦完这些他又梦到时与一个人赶夜路,她走的很快,好像是冬天的夜晚,她穿着厚厚的驼色大衣,头发被风扬起老高。

穆奕不认得那条路,周围没有商户没有人家,路灯很明亮,可是没有月光,很凄凉。

他跟在后面一直喊她慢一点,他很努力的迈步想跟上她,双腿就像灌了铅,很费力才能挪动一步,他一直以为时与是不想理自己,等到她突然跑到路旁一个垃圾箱旁边开始呕吐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时与是看不见他的。

时与很痛苦的样子,他走近了想去扶,却摸不到她的身体,然后,他看到了时与的嘴巴上都是血。

她站直身体掏出纸巾擦嘴,全都是血,她吐的也是血。

再然后,他被吓醒了,妈妈正站在他的床边推他的肩膀,让他起床。

他可能在马桶上坐了很长时间,妈妈又来敲他浴室的门,他马上出去换衣服,随后下楼吃早餐,和父亲一起出门去公司。

一切都很顺利,办公室还有乔唯送来的鲜花,卡片上写着:祝总裁大人工作愉快。

他有很多东西要学习,真正忙碌起来,时间会过的很快,才觉得出门没多久,就到了下班时间。

浑浑噩噩又马不停蹄。

上任后的第一个星期日,妈妈让他和谢绾绾去试穿礼服,准备在订婚酒席上穿,请帖都已经发了出去,秦时与应该也知道。

晚上七点多,谢绾绾走到试衣间换上第三套礼服,穆奕无意的瞥向窗外,却恰好看到秦时与的红色路虎,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没和谢绾绾打招呼,推开礼服店的大门追了出去。

他们开着谢绾绾的车出来,车钥匙在谢绾绾的包包里,穆奕飞快钻进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着秦时与,等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在干一件很荒唐的事情时,车子已经停在一家酒店外面。

秦时与和那个男人谈笑风生的一起走进去。

他掏出钱包付车费,耐心的等着司机找钱,然后下车。

他站在一棵修成葫芦状的景观树前,安静的望着会所里的灯火通明。

时与在干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一起来酒店呢?那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客房在左,餐厅在右,时与刚刚选择了左转,到底为什么呢?

她到底要赚多少钱才满足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穆奕木讷的抽出,接通,“喂?绾绾。”

“店员说你匆匆忙忙的上出租跑掉,你去哪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失踪很久的朋友,想追上看看是不是她本人,太着急,忘记和你打招呼。”他看着酒店大堂客房部的方向,视线片刻不离。

“失踪很久是多久?”

穆奕想了想说,“很多年了。”

“那你追上没有,追上就回来吧,还在等你试衣服。”

“追上了,我现在在等她,我不回去,改天我再去试。”

“你不回来了?那我怎么选?”

“选你喜欢的,多少钱都可以。”他这样交代着。

谢绾绾没再说什么,店员说了,你先生跑的很快,我们一眨眼他就冲上了车,都没见过那么快的,腿长真是不一般。

挂断电话没多久天上就开始飘雨。

雨滴很小,小到不成滴,仿佛有人用喷壶在他头顶不断加压,喷出来的是连绵不断的水雾。

从7点到11点,他一直站在那里,中途他试图抽烟,香烟叼在单薄的双唇间,翻遍口袋也没有找到火机,他就只能干巴巴的咬着烟,看雨水慢慢将烟纸打湿,他拿下来扔到一旁的草丛里。

11点17分,秦时与一个人从酒店客房部拐出来。

她的长发压在小西服里,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拢出来散到背后,看吧,她是刚刚才穿上的衣服。

门童帮她拉门,她说了声谢谢,迎着小雨走出来。

不过她没注意到穆奕也在这里,她稍稍用手挡了下头顶,余光被自己的手臂挡住,她快步走向路边停放的红色路虎,解锁上车,开车离开。

秦时与走了好半天,他想起来自己本来是打算过去问问她来这里干什么,她到底要什么才能安安分分的生活,结果什么都没干成,白白淋了一身雨。

这是老年痴呆的前兆吗?

他走到路口打一辆出租离开。

路上不塞车,时与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家里,妈妈已经把她们要带走的行李准备好,其实也没多少要带的,时与妈妈嚷着要穿要用真正的美国货,所以只带了一些应季和应急的衣物。

两个银色的小皮箱立在茶几旁,时与妈妈呼啦一下甩开一大块浅绿色的布料,把沙发罩住,“以前看偶像剧,那些主人公走了都要买块白布把家里罩住,跟办丧事似得,不好看,我买了绿布,这布料怎么样?四十多一米呢,以后回来了洗一洗还能用。”

时与甩掉鞋子进厨房拿水喝,“我的天呐,你还是我妈妈吗?你买40块一米的布料罩家具的时候想什么了?还洗一洗再用…去年给你买的两万块的连衣裙也没见你今年穿过,你快趁早放弃你能变贤惠的愿望吧。”

“你这样一说,好像还很有道理,那这么贵的布遮家具是有点贵了,应该买五块钱一米的。”

她喝完水走过去帮她一起弄了点别的,该用小夹子夹住的地方都细细的夹好。

“连圣东有没有说让你以后再回去他那里啊?”

时与没抬头,继续忙着手上的东西,“当然说了!哪里去找我这么好的员工,我都辞职了,出国前一天还帮他接待客户。”她顿了顿说,“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时与妈妈好奇的抬起头,从沙发另一头和她对视,“看见什么了?”

“我从酒席上接客户去连总定的酒店,一开门,看见客户的老婆穿着浴袍出来了,连圣东也在,我都吓死了,以为他把人老婆睡了,心想我可怎么给他圆啊…”

“然后呢?真睡了?”

“然后里面又出来一个女的,也穿着浴袍,是客户的女儿…”

“啥意思?”时与妈妈脖子都抻长了,“连圣东把她们母女二人都睡了?看不出啊,他这么厉害…”

“才不是!”时与很严肃的打断她,“是连圣东邀请了一家三口,早早就把客户老婆和女儿接过去,他就比我早到半小时,那酒店有室内游泳馆,客户老婆和女儿刚从游泳馆回来。”

时与妈妈像模像样的拍拍洶口,“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是啊,虚惊一场。”

“对了,楚慈说没说什么时候来找我们?”

“说了。”时与整理好自己这边,过去帮她弄好,顺便把她拉起来,“你别弄了,明早我起来就弄好,这都几点了,快睡觉。”

“你还没说楚慈什么时候来找我们呢?是不是不来了?”

“来来来,谁说不来了。”她伸手关上楼梯口的开关,让她走在前面,一起上楼,“他要过几个月,楚圆圆不是怀孕了吗?她那个性格你知道的,楚慈担心她上蹿下跳的带不住小孩,前几个月比较重要,也要给他一些时间处理医院的事务,毕竟这次不仅仅是进修…”

夜里,时与又失眠了。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的睡一觉,闭上眼睛眼前晃过的全是穆奕的脸,她打开床头的小灯,翻开自己的工作记事本,黑色的真皮封面内里,一打开,就可以看到那张7寸大的婚纱照。

只有一张,丢了就再也不会有的照片。

他们已经做过所有相爱的人该做过的事情,唯一缺少的,是长相依的时间。

她抱着记事本躺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不到九点又醒了过来。

下午四点的飞机,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家里最后再整理一遍。

时与穿上今天出门要穿的休闲套装,随意的将头发盘在脑后,下楼。

妈妈给她买了早餐,她自己也正在吃,另一只手在用平板电脑玩游戏。

时与觉得一切都很糟糕,非常糟糕,但只要看到她的妈妈还是安好,那么她什么都不害怕。

她们在这家里吃了最后一顿早餐,最后把二楼的房间都盖上浅绿色的布帘,检查一番到底还有什么没有考虑到,准备出发。

时与把车钥匙交给了楚圆圆,拍着肩膀郑重的交代,“好好对待我的车,她还是处/女。”

“卧槽!车也有处/女?”

楚慈斜着眼睛瞪她,“你以后要注意一些你的用词,以后慢慢的你的宝宝也会听到。”

“我擦!”楚圆圆也斜着眼看楚慈,“这样行吗?”

算了,谁跟她计较,会被她气死。

一行人出发去机场,时与妈妈一路不停的在给楚圆圆讲育儿经,听得时与都烦了,楚圆圆也不怎么搭话,一直在低头跟林泽发信息。

倒是楚慈,很耐心的听,偶尔会问两句,理论知识再强大也不如有过实际经验的。

他们来机场来的太早,便找了一间咖啡厅坐着聊天。

“穆奕知道你要走吗?”楚圆圆问。

时与喝了一口咖啡,淡然道,“没有特地告诉他。”

她是没有告诉,可是穆奕还是知道了。

收到信息时,正值下午两点十分,穆奕正在办公室开会,昨晚淋过雨,回家没洗澡,在床头坐了一/夜,早上起来发烧39度2,吃了两片药去上班。

中午的时候又测一次温度,没有退烧,他想着晚上得再去打一针。

坐在会议室里很没精神,看到信息后却突然从椅子上窜起来,他和大家说抱歉,回到办公室拿上车钥匙狂奔出门。

谢绾绾中午来这和他一起吃的午饭,之后一直坐在他的办公室上网,见到穆奕匆忙跑出去,她抓起包包跟着跑出去,两辆车,一路超速在市区穿行。

遇上塞车路段,穆奕急的恨不得跳车跑到机场。

秦时与的手机已经关机,他连让她等他一小会儿的话都没地方说出口。

他赶到时,楚慈和楚圆圆正送时与往国际安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