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脸跟黄励诚脸上扒下来的似的,您啊…眼拙了。”滕鲲鹏根本不给她装傻的机会,“说起来眉宇间生得还有些像您呢,真是缘份。”

“是啊,缘份,听说大师要往西北云游,因何不归?”

“我在等一个人的一封信,若是那人写完了信,我就走了。”

“等谁的信?”

“您的啊!”滕鲲鹏笑道,“您要不写信,有些事我还办不成。”

“你用什么来换这封信?”

“这个。”滕鲲鹏从怀里拿出一方浸了星星点点血迹的帕子,“他们收拾滕鲲鹏的东西收拾出来的,他们也不知道这东西的要紧,将它塞到一堆东西里了。”

云凤看着帕子…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了泪水,“我这就去写信。”这帕子…是那一晚的元帕…她硬塞到黄励诚的怀里,告诉他…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不准忘了她,一定不准被外面的女人勾走…

“放下吧,他也不愿你整天这样…”滕鲲鹏将帕子递给云凤。

“天下没有第二个黄励诚。”云凤苦笑了一下,挥了挥手拒绝丫鬟替她接过帕子,亲自接过帕子塞在袖中转身走了。

第176章 谭医女(一)

刘永禄悄悄关上门, 小迈步轻抬脚加紧走离开了某间屋子, 过了许久,一个年轻的小太监也从里面出来了, 若是有人认出他必定会吓一跳,这小太监分明是太子的心腹太监禄来小禄子, 这两人名字里都带着禄, 一开始还有人想着到底是皇上的总管压制太子的总管改名字, 还是太子的总管硬气压得皇上的总管改名字, 结果这两人谁都没改名字, 也没理会这茬。今日又在这宫里鲜有人来的暗室中密会…

禄来没像刘永禄一样快速的走掉, 而是拐了个弯往后院去了,绕来绕去的绕到一处地方, 来到站在望景亭中乘凉看书的乔守业身边。

“太子。”

“刘永禄大惊小怪的非要着急见你,所为何事?”乔守业挑了挑眉毛。

“是…他那个相好偷听到的消息,皇上找了谭医女看病。”

“谭医女?”虽说宫里的女眷有请医女看病的习惯,但医女多半是御医世家里出来的听过一麟半爪如何保养的女子, 没几个有真材实学的,就算是有,也多半是女科上的本事, 真要是有什么大病, 多半还是请御医来看,男子更没有听说找医女治病的,谭医女虽有些名气,但也多半是说此人执拗, 皇上…为何要找她看病?难道是——“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相好的偷听到诸葛皇贵妃问谭医女到底是怎么给皇上诊病的,据谭医女说皇上先是问她认不认得一味到紫豆蔻的药,后来又问她如何确诊…”禄来将刘永禄听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殿下…要不要找谭医女问问看…”

“不必了。”乔守业摇了摇手,“你回去告诉太子妃,与咱们东宫有关的人,谁也不许沾谭医女的边,更不准沾诸葛皇贵妃的边。”

“您的意思是——”

“此事,你没听见过,我更不知道。”

“奴才明白了,刘永禄这小子竟坏了良心…设个套给我们钻呢…”

“他也在套里也说不定。”诸葛文燕不蠢,她只是太傲了,不屑于用手段,现在嘛…母后没了,孟小小没了,这宫里她终于一手遮天了…难怪要忍不住出来跳一跳。

乔守业手指轻捻手中的书册,嘴上说着不接触谭医女,不想知道父皇的病,心里却忍不住…

父皇到底有没有中毒?中毒程度有多深?还能…活多久…

不在其位不知其苦,上面有父皇盯着,后面又一群弟弟赶着,身边又有无数的人催着,太子…这个位置实在是难受得很。

心神飘远了一会儿,他将书扔给小禄子,“走吧!去紫宸殿。”

云雀低头拨弄着桌上的小玻璃珠子,听郭尚宫传完太子的话就笑了,“我最不耐烦见医女了,索性把每隔一日的平安脉也停了吧。”请平安脉不止是请脉,还要问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睡得好不好,更尴尬的是要看粪便,据说真要是病了,还有御医尝的…恶…

“太子妃也不必如此避嫌,只要避开谭医女就是了,停了请平安脉反而刻意了。”郭尚宫笑道。

“那倒也是…”云雀点了点头,“你昨个儿跟我说的事我想了想又与太子商议了一下,我陪嫁的那些庄子你不用动,我各有用处,商铺一概的不经营,全租出去收租,事先言明了不准他们打太子妃的幌子…”

“商铺不经营…那您陪嫁的那几户陪房…”

“全放到庄子里,就是让他们住着,暗地里找人品着人品,用不用的以后再说,管庄子的人已经定好了,我出嫁前已经写信让良弓县送人来了,这会子八成快到京城了。”

“如此便好了。”郭尚宫道,人都说太子粗中有细是个谨慎的,太子妃看着年轻没主意,没想到这么有心…到了太子和太子妃这一步,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凶险的很,最怕的就是让人抓到错处…

“你也好好管束着下面的人,告诉他们都把尾巴给我夹紧了做人,嘴也给我管得严严的,谁要敢在外面胡说八道,我就缝了他(她)的嘴。”

“是。”有名无实底气总是弱些,有名有实了…精神也打起来了,太子妃也是雷厉风行的样子…

两人正说着,外面宫女通传,“医女来请平安脉了。”

“怎么这会子才来?”郭尚宫一边说一边看向云雀,“太子妃…”云雀点了点头。

“让她进来伺候。”郭尚宫道。

宫女掀了帘子,只见外面进来了一个穿着白色里衣衬裙,青紫比甲头戴女官簪花乌纱官帽的医女。

“咦,谭医女怎么是你?”郭尚宫惊讶地道。

“难道不是太子妃特意指的下官吗?”谭医女惊讶地说道。

云雀瞧她一边茫然不似作伪,心中暗道真的是你不想沾边,也有人往你身边送啊,多少人就毁在这莫须有上了?“不是我指的,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谭医女您的医术本宫是信得过的,来替我好好瞧瞧吧。”

谭医女低头施了一礼,跪坐在脚踏上替云雀诊脉,过了许久之后,谭医女笑了,“太子妃可是睡得不好?”

“未成亲前就睡得不好,进了宫…还是睡得不好。”

“您年轻,几宿睡不好,看不出来,可日子久了终究有害,下官替您开几个助眠的食补方子,您慢慢吃,若是不好下官再开些安神的药给您。”

“到底还是谭医女手段高明,本宫进宫以来,共有四个医女替本宫诊过脉,竟没有一人能说出本宫睡得不好来。”云雀使了个眼色,宫女收走她手腕上的帕子,放下她的衣袖。

“她们怕是看出来了,也未必会说,只有下官…”

“医者父母心,医德是一,旁的都是零,没有医德…难称良医。”云雀笑道,“来人,替本宫送送谭医女。”

所谓君子坦荡荡,她就样坦坦荡荡的让谭医女看病,坦坦荡荡的送她出去,让旁人随便传吧…

今个儿内阁那帮老头难得的没扯皮,只是反对驿馆“公私合营”的依旧反对,同意的依旧同意,骑墙的依旧骑墙,变化不大,二龙心里装着事儿,懒得跟他们磨叽,借口有事就出来了,留下江淮在那里跟他们磨。

他刚回到重华宫,就瞧见两个宫女送谭医女跟她的徒弟出去,免了她们的礼之后,他疾步向前走去。

“你今个儿回来的倒早。”云雀见他回来了起身迎他,“怕你又要晚回来,我还没让他们预备饭呢。”

“不急,我不饿。”二龙笑道,伸手拉了拉云雀的衣裳,“都快秋天了,怎么还是穿得这么薄。”

“你是在外面走的凉,我在屋里热。”云雀笑道,“方才谭医女来了,你走的时候可遇见了她?”

“遇见了。”二龙点了点头,“你身子没毛病吧?”

“她瞧出我有一阵子没睡好了,开了几个食补的方子,我让底下人看了,没什么有害身子的,让他们照着方子每日换着样熬汤。”

“嗯,谭医女医术还是极好的。是你请的她…还是…”

“我又不傻,你说了不许沾她的变,我哪里敢请她…是有人好心替咱们请的。”

“呵呵…”二龙冷笑了一声,“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难得她也玩起这种心机了。”

“有人还要我提防…”云雀拽了拽他的衣裳让他低头,自己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你说呢?”

“我说啊…”二龙搂住她的腰,抱起她坐到榻上,“依着我说,咱们俩个赶紧生十个八个嫡子出来,让那些人省了那些个心思。”

“讨厌!”云雀轻捶了他一记,是啊,汉族政权,又不是满人的狼群政策,再说了,就是满人,还不是一样一个太子做了几十年,这才出了事…后面也是嫡子为先…二龙既嫡又长…自己稳住不出事,比什么都要紧。

“你又想什么呢?”二龙搂着她的腰问。

“我在想…这事儿…是皇上的主意还是诸葛文燕的主意,或是…”

“或是什么?”

“或是干脆不要猜,我们只要不被带到沟里,谁的意思都枉然。”

“就怕有人非要把我们往沟里推啊。”

“那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对了,是谁告诉你有人要…利用…的事。”

“你猜?”

“兰公主?”

“你怎么知道的?”

“宫里能对你说实话的,只有她了。”至于旁人…位置太低的就算想抱太子妃的大腿也没什么可抱的,位置高的各有各的盘算,真投过来了…他们夫妻两个也不敢接着,只有兰公主,现在是孤家寡人,地位又高,与云雀又有私交…

“她也有自己的难处。”云雀想到兰公主说的想回家又回不去…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是啊,父皇也不好跟魏家明着说要魏孝贤尚主,听说魏家已经挑好了一家的闺秀…”

“谁家的?”

“不是桃源一脉的,是一个文官家的女儿,姓顾的…”

“不会是江淮的小姨子吧?叫顾什么来着…”

“我也不记得叫什么,应该是吧。”

“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魏家这回八成是看走眼了。”

“哦?”

“不信你让江淮回去问问他夫人。我虽只与她见了一面,也能瞧出她是何等样人,要不是不兴换亲的事,她恨不得把江淮的夫人打晕了,换自己嫁江淮。”当然了,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就算她和她娘丧心病狂收买了所有人,一掀盖头,江淮也一准儿退货,不是结亲是结仇。

“你啊,白话小说看多了吧?哪里有这样的事,就算女方家疯了,男方家派过去的喜娘又不是瞎子…”二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魏家这是什么意思?攀伏拉拢?按说大可不必,再说了臣子的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妻妹,哪里及得上自家的亲妹妹要紧,他们冲着江淮去的?还是江南的世家顾家去的?或者是魏孝贤这小子自己的主意?这小子远在西北,骗回来一个戎族牧羊女都比勾引顾家的闺秀靠谱…

第177章

死亡, 是所有人共同的终点, 你是帝王将相也好,贩夫走卒也罢, 难免都有面对死亡的一天。

上一世他死的时候还年轻,每天坐在电脑前码字, 日更保底三章, 也曾经跟人拼文连续一周日更七章, 钱…他到后来是不缺的, 只是没有时间去花, 想想家中的老父老母知道他去世了得有多难过, 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让他“找份正经工作”的心思,儿子赚得钱虽多, 在他们眼里终究不踏实,他们更不知道儿子的□□里存了多少钱,密码是多少…

想想那些社会新闻,他们俩位老人为了继承自己的财产得一遍一遍的跑银行、公证处他就后悔没早点把□□密码是老爸生日+老妈生日告诉两位老人。

这一世他“幸运”的被无数人提前告知他早晚会死的, 会有无数人争夺他留下的“遗产”,他的亲生儿子、孙子以及他们的后代会为了他留下的位置束甲相争,他的臣子会为了他留下的皇朝分帮别派纷争不断, 他的子民…会忘了他吧。而他留下的皇朝, 无论他打了多么好的基础,也逃不脱历史的周期性会在几百年之后灰飞烟灭,留下无数故事供后人流传品鉴。

这些他都管不到,他现在只想安排好自己能看见的那些人, 那些跟过他的女人,想来是要紧锁深宫再不见天日,他的儿子们要分封各地离散千里,他的女儿们要各自嫁人,幸福与否全看夫家。

不够啊,时间还不够啊,就算是再给他十年还是不够,可上天会给他十年吗?他的儿子们会给他十年吗?十年之后,太子正当壮年,别的皇子也已经年富力强…想想上一世被无数人各种演绎过的九龙夺嫡他就不寒而颤。

传嫡传长,故然“不公平”,可正是这种“不公平”,维持了和平,偏偏…还是有人不放弃,还是有人…

“太子妃传召了谭医女?”乔承志挑了挑眉。

“臣妾也吓了一跳,生怕太子妃是有了什么病征,或是怀孕了不好意思说,把谭医女叫来查问了一番,原来只是睡得不好罢了…他们少年夫妻…总是难免的,只是皇上您要提醒一下太子,多顾惜身子。”

“嗯。”乔承志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的碗里,嚼了嚼之后吐了出来,“这菜太淡了,呸呸!呸!来人,朕要吃红烧肉。”

“陛下,太医不是劝您说…少吃肉吗?”

“人生在世,要是连肉都吃不得,酒都喝不得,不有何快意?朕实在是忍够了!”他大声地喊道。

诸葛文燕瞧着他的模样,心里有些慌乱,难不成皇上他…

“皇上…您吓到儿子了。”诸葛文燕指着坐在一旁有些发愣的儿子。

“这算什么惊吓啊,我小时候出去讨饭,什么事情没遇见过?现在这些孩子,就是养尊处忧惯了,他日就了番,要守卫一方国土,还这样胆小怎么能承担大事?”

“他还小呢,提什么就藩…”诸葛文燕说道。

“不小了!今年快十岁了吧?再过八年满了十八,就要就藩去了!放心!朕一定替他挑个好地方,到时候朕若是在呢,你就在宫里陪着朕,你若是不在,就随着儿子去吧!在地方上自由自在做‘太后’总比在京里宫中憋闷着强。”

诸葛文燕低下了头,她冰雪聪明,当然猜出了皇上的意思,皇上说得很明白了,皇位别想了,找个好地方当“土皇帝”吧,她心中明明白白,皇上当年说什么皇贵妃所出也算是嫡子,全都是谎话,真正要紧的从来都是闻皇后生下来的那两个“嫡子”,她儿子什么都不是…

“你也不必想太多,这世上的人啊,难过全因为想要的太多,朕呢,预备着立个规矩,以后不再立皇贵妃了,皇位继承立个谱子,传嫡传长,嫡出的为先,嫡出的没儿子没孙子以年长为先…”

“您…您的意是…”她儿子不但排在太子后面,将来太子生了嫡子,他儿子还排在太子的嫡子、庶子后面…非嫡子还要按照年岁排…

“皇家去了那个皇字一样是个家,嫡子嫡孙正枝嫡脉,这谁贤谁德谁有文治谁有武功不好排,谁先生出来的,打谁的肚子里生出来的是改不了的,也省了争执。”

“可若是那人不贤不德无能…”

“坏了规矩章程,自然要规矩章程管束,再说了,要下面那些个臣子是干嘛的?要内阁是干嘛的啊?朕的想头,日后朕的儿孙里就算是有个傻子当了皇上,下面的朝臣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您…”

“燕子,谁也不能千秋万代,大康朝当年说了千秋万代,千秋万代了吗?江山代有人材出,该让就得让,该知足就要知足。”乔承志说完,看着外面有几个太监端着锦盒上来了,“好!朕的肉来了!朕要吃肉。”港剧说得好啊,没有什么比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吃饭更好的了,说起来…也该一大家子,一起吃顿饭了。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传话的嘴巴和耳朵,皇上跟诸葛文燕一顿饭还未吃完呢,他说了什么话满宫里耳目机灵些的全都听到了,有人笑了笑,有人叹息了一声,也有人哭了一场,但皇上说的是“正事”,平民百姓家也是如此,皇家…去了皇字也是家啊。

云雀听人说完这段话,忽地有些想哭,穿越帝…终究没有被权欲搞晕了脑子,为子孙后代计,为百官计,为百姓计…权利以伤害最小的方式进行交接。

可惜他说完了啊,他要是早点对大龙说这番话,也许大龙不会滑落得那么快。也许她跟二龙就是一对在封地里自由自在的小夫妻。

坐在云雀对面吃饭的二龙也沉默了许久,他真的是不如父皇…

若麟放下筷子,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许多事,我为了你们好没告诉你们,现在想想该早些告诉你们,你们也都大了,早晚会有人在你们耳边说一些话,也许有天你会觉得我在撒谎,但我指天起誓,我若麟这一生不会撒谎,只会说实话。”说罢,他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与双胞胎说了。

双胞胎中的老大,听了一半就想要走,被弟弟给死死的拽住了,一直听到他讲完,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你们也是读过书的人,将来还会读更多的书,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现在不明白,他日也会明白,你们只需记得,现在母亲没了,咱们无论如何不能做别人手里的刀,被人利用,要时时刻刻记住,别人出了事有母亲保着,有母族护着,咱们三个跟小妹妹一无所有,只有自己,所以我们不能错,更不能被人利用。”

“父皇…就真的不管咱们了吗?”

“他是父,也是皇。”若麟说道。

双胞胎互视了一眼,起身跑走了,若麟叹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谭医女抹掉额头上的汗,看着托盘上取下来的一点点发黑的“肉”,皇上因为用了麻沸散还在昏睡中,旁边站着的太监眼睛盯着她的手,深怕她图谋不轨。

“皇上有旨,请谭医女就近验看,待陛下醒过来回话。”

谭医女在另一间早已经备好的净室之中,默默回想着祖父当年做过的步骤和自己这一段日子以来做过的,一丝不乱地按步就班验看这一小块“肝”。

她太过认真,以至于忘记了时间,过了不知多久,她感觉空气中忽然一窒,抬起头看向来人,只见皇上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旁边。

“陛下!”她跪了下来。

“朕还能活多久。”

“陛下!”皇上从来都是万万岁的,她哪里敢说。

“说实话,医者直言无罪。”

“陛下…中毒日久,毒已入骨…”

“朕明白了。”乔承志点了点头,早就该明白了的事啊,他之前一直是心存着侥幸,孟小小啊,孟小小朕还是算不过你啊。朕夺你孟家江山,你就要朕的性命…女人…女人…上辈子他不懂女人,这辈子他还是不懂女人。

兰公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紫水晶盒子里竟然有一封信,她打开来里面的内容却让她呆愣了许久,“通道已经被科学院关闭,对不起。”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哈哈大笑了起来,回不去了,原因不是历史被改变了,而是科学院关掉了时空孔洞,关闭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一年之后,乔承志在太子的陪伴下驾崩,乔守业继位,改元辰乾,太子妃被册封为后,一年后产下嫡子,史书云辰乾帝与皇后夫妻恩爱,共育有三子四女一生一世相伴到老,六宫中再无旁人。

辰乾帝宽厚仁慈,兄弟皆按步入班十八岁就藩,皆得善终,就连废太子之嫡子嫡孙亦在辰乾三十年被封王。

雷云凤守寡四年后改嫁成为鳏夫的唐务庸,继承舅舅叶逢春留下的势力,也有人说她与唐务庸只是明面夫妻,她与艳僧滕鲲鹏有些不清不楚,唐务庸自有红袖添香之人,一生著书立说做学问,对她的事不管不问。

兰公主痴心魏孝贤,一生未嫁,与皇后一起兴办女学、办孤儿院、养老院,五十岁时因时疫病故。

辰乾三年,西北戎族内乱,两败俱伤,西北雷侯爷趁势起兵,一年荡平西北,按先皇遗命在皇帝姑爷的支持下在西北军屯垦荒,皇帝又送去一万无地流民,雷家自此扎根西北,人皆称西北王。

魏孝贤果然自己带回来一个戎族小部族的公主,坚持娶之为妻,宁死也要退掉顾家的婚事,顾家为顾全颜面只得主动退亲,得到了魏家的承诺,顾家老爷官运亨通进入内阁,顾家次女另许他人,魏家备上了一份厚厚的嫁妆,据说顾家女并不领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是我很任性的一篇文,写的只是我想写的故事,没有考虑到读者会不会喜欢,二龙只是表面上的男主,隐藏男主是穿越帝,他去世了,也就没什么可写的了。

下一篇会写一篇都市灵异文,又是一篇任性之作。

身为东北人,我从小就是在黄狐传说中长大的,我的二大爷(二伯父)是有名的阴阳先生,从小我就很好奇他供奉的那些东西,新文的灵感可以说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存在——新的文章跟东北的黄狐传说有关。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