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没义气的家伙,你没看我愁得头发都快白了?”邓宴挠了挠他那精致的发型,那可是专门的发型设计师专门为他设计的,斜斜的刘海,微卷的弧度,越发衬得他面容精致。
“我看,你就从了呗。你姐的眼光多毒啊,给你安排的姑娘肯定合你的胃口。”浩南此刻散尽了全身的戾气,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浅浅地啜饮着杯中的桃红葡萄酒。
“是合她的胃口吧…”邓宴满面愁容,“我姐可是下了最后通牒,我今年年底要是再不结婚,就把我赶出邓家。”
齐浩南闷笑出声,“你姐那是着急呢,谁让你是邓家唯一的男丁,还不得肩负起传宗接代的大任。”
“你就得瑟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轮着你了。”邓宴属于那种花样美男型的,长得岂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此刻手里拿着一个晶亮的高脚杯,在绚丽的灯光之下还真有点夺人心魄的味道。
“哎,我说,你现在回北京有什么打算?所谓躲得过和尚躲不了庙,你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吧?”
“反正我们集团在内地的业务也需要进一步发展,我可能会留在这里的分公司一段时间。”邓宴抿了口酒,“所谓山高皇帝远,我姐就算是想管也管不着了。”
中秋佳节
三个月后。
一辆深黑色的保时捷平稳地行驶在城区郊外宽阔的马路上,此时已是深夜,饶是首都这样繁华的城市,也渐渐地停歇下来,更何况这里是郊外,越发平添了一份静谧和安详。
今天的月亮很圆,浩南忽然想到一件事,“徐风,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中秋节。”
“中秋节?”齐浩南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那轮满月,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透过这层雾气那团晕黄的光影渐渐地在他的眼中朦胧起来。
上个月,他的父亲因在日常体检中查出心率失齐,卸职去了美国疗养。他的父亲为了权势在政坛沉浮了一辈子,这回终于肯停下来歇一歇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一个娇婉的女声响在他的耳边,“浩南。”
“妃萱,有事?”
“怎么,没事不能打给你吗?”妃萱笑了一声,“今天可是中秋节呢。”
“是啊,今天是中秋节。”浩南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满月,“谢谢你这么多天对我父亲的照顾。”
“这是应该的,伯父对我那么好…”妃萱顿了顿又道,“何况…他还是你的父亲。”郭妃萱在完成预备役的40天训练之后便直接飞去了美国,陪在他的身边一起照顾他的父亲。
这样露骨的表白果然是郭妃萱的风格,这也是他欣赏她的一点,直爽、不做作。
“怎么不说话,被吓到了?”
“有什么话能吓到我?”浩南反问,接着又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还没有祝你中秋节快乐呢。”
妃萱此刻正躺在她那张柔软的大床上,闻言便在床上滚了一个圈,“齐浩南,希望下一个中秋节我们能在一起过。”
其实,从心里来说,齐浩南并不排斥郭妃萱,甚至他对她是很欣赏的。更何况,从家世以及各方面的条件来说,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几乎找不出理由拒绝。
第二天早上起来,齐浩南穿着家居服从二楼走下的时候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的眸子迅速地收缩起来,紧紧地盯着一楼正在拖地的女人。
许是听到声音,那女人慢慢抬起头,看到他似乎吓了一跳,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句,“先…先生。”
“你是谁?”齐浩南的身上天生就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形,那个拖地的大妈早就吓得腿肚子都在哆嗦。
“我…我是这里的小时工。”
小时工?
他的脑海里蓦然就浮现了那个叫做辛小北的女人的模样,细长的眉,秀挺的鼻子,尖尖的下巴,还有那疏离冷淡的眼神。
“好了,没事了。”他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转身回了卧室。
说实话,他不喜欢有陌生人闯入他的领地,不,不是不喜欢,而是讨厌。
“马叔叔,在中海别墅给我做清洁的人怎么换了一个?”
电话那头的马德才闻言有些微微的吃惊,四少什么时候管过这种琐事?
“上次那位小姐三个月前就已经辞职了。”
辞职?
“为什么辞职?”齐浩南的声音依旧是一点波澜也没有。
“她没有说。”接下来,电话那头的四少迟迟不出声,马德才便试探性地唤了一句,“四少?”
“哦,没事了。”齐浩南淡淡道。
她居然辞职了?她不是过得很困难吗?为什么要辞掉这份薪水很优渥的工作?
“这里还要一瓶啤酒!”
“好,好啦。”辛小北把一盘炒田螺端到一张桌子上,趁着空隙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才大声回过头应道。
这是一家夜宵摊,卖各种夜宵、小菜和啤酒,生意着实不错。她辞掉那之前那份工作之后就来这里了,虽然工资低了点,累了点,但能赚一点是一点,毕竟要找一份晚上兼职的工作很难。
小北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啤送过去之后,那边就有人吃完离席了,她又马不停蹄地跑去收拾碗筷。
她的腰上围着围裙,点点的油污浸在上面,淹没了它原本的花色。而她的手,飞快地将碗筷收拾好,然后端着浸满了油污的一盘碟碗送到一边的大盆子里。
“我要一份炒年糕。”这时,一个沉郁的男声响起,辛小北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是凭着本能大声应道,“好,请稍等一下。”
她从这边望过去,隔着炭火的烟气和油烟的灰朦,隐隐约约只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他的身子坐得很直,双手端正地搭在腿上。
厨师正在炒一盘田螺,漫天的辣味呛得她眼泪直流,她眨了眨眼睛企图缓解这种不适,又怕客人久等只得快速地赶到那人身边,“请问还需要些什么吗?我们这里的煎饺…”
当小北看清楚那双深黑的眸时,她的话音就渐渐地低了下去,“是你…”
他却好似并不认得她,只是道,“不需要什么了。”
“好,请稍等一下。”辛小北在菜单上写下一行字,然后转身就走。
齐浩南望着她的背影,搁在大腿上的手慢慢地蜷起,攥成拳头,青筋毕露。他觉得很奇怪,他与她,只见过三次,她却有本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引发他心底的怒气。
辛小北…
他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女人…
当辛小北端着那盘炒年糕到那一桌时,却发现齐浩南早已经走了,只留下空空的沾满油污的桌子。
辛小北征愣在原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生活中的次数似乎太多了点吧?
“小北,怎么啦?”老板娘问道。
“哦。”辛小北回过神,微微笑道,“没什么,一个客人点了菜之后又走了。”
“这种情况经常遇到啦,只能自认倒霉啦。”老板娘是东北人,讲普通话的时候也是一口的东北音,但是这却让小北感觉很是亲切。
12点之后客人渐渐地少了,有老板娘一个人就足够应付,小北就先下班了。
小北摘下围裙,锤了锤酸痛的腰腿,乘着清辉的月色往家的方向走去。她回家要经过一条黑暗的巷子,连路灯都坏了好几个,很是怕人。
但小北走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辛小北。”
小北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却看见一个男子从巷口停着的一辆黑色车子里走下来。
他的身材很高大,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看着他向她缓缓走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那张脸上一定尽是冷意,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请问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辞职?”
她愣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问她一句为什么辞职?向他这样的公子哥儿竟然会关心这样的事情?
“只是觉得那份工作不适合我。”这话自然是辛小北搪塞齐浩南的,她只是直觉自己应该远离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他给她的感觉太过危险。
“那你现在做的这份工作就是适合你了?”齐浩南强忍住胸中喷薄的怒意,略带嘲讽地道。
“没错,我觉得我很适合。”辛小北平静地道,“我还有事,你不打扰四少了。”
黑暗中,她的手腕却被他精准地钳住,他的手劲儿很大,捏得她的骨头隐隐作疼。
“你干什么!”辛小北提高了音量,秀气的眉尖蹙了蹙。
“我想邀请你重新回来工作,你每个月的工资是你摆摊加上晚上打工的钱的三倍。”
“冒昧问一下,四少为什么非要找上我?”辛小北不是傻瓜以为天上会掉馅饼,更不会自作多情得以为眼前这位四少看上了自己。
齐浩南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为什么?
“或许是…同情…”
“同情?”
辛小北轻笑一声,“原来四少是个菩萨心肠。”
齐浩南如何听不出来她语气里的讥讽,只是此刻,他是真的想要帮她,“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会好好考虑的。”辛小北点了点头,转身往小巷里走去。
呵,这就是有钱人吧?挥洒一下泛滥的同情心,从自己身上拔一根毛就可以普济苍生!
老处女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上章我不补了两千字的内容,没看的亲们,麻烦从上章开始看。么么!明天有更!@@<>“喂!等等!”浩南唤住她,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迅速地写在一张纸上塞入她的手中,“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打这个电话。”
回到家之后,辛小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起齐浩南的那张清俊的脸,深邃的黑眸,还有他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不可否认的是,她需要钱。
可是谁知道那个男人的心思是什么?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微光之中,辛小北才推开门就瞧见迷蒙的雾中,一个军绿色的身影向她跑过来。
“上官,又晨跑啊。”
上官翰雨是隔壁王阿婆的外孙女,两个月前复员回来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去世了,至此之后她便跟着她的外婆长大。至于她的父亲,她从来没有听过她的母亲提过一句,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一般。
“在部队里习惯了,一天不舒舒筋骨,浑身都难受。”上官涵雨结束了预备役的训练课程之后就复原了,一方面是王阿婆需要她照顾,另一方面王阿婆也劝她女孩子应该找个好男人早点定下来。
所以…
最近她在找工作的同时也在不断地相亲。
“今天又有相亲会?”
“嗯啊。”上官韩雨拨弄了一下额前汗湿的短发,她盯着小北看了一会儿,眼睛一亮,“小北…要不…”
“你…你想干嘛?”小北最怕她这种眼光了,一准儿没好事儿。
“今天你陪我去吧,你在的话,说不准儿我还能稍稍收敛一点呢!”上官翰雨拉住小北的胳膊开始哀求。
上官翰雨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五,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小小的樱唇,堪比樱桃樊素小口,按说,她这样的美女应该不愁嫁才是,只是可惜…
她的性格堪称暴炭!
比如现在:
“你是第一军校毕业的?”一个眼镜男扶了扶黑色的粗框眼镜,把上官翰雨上上下下一通打量。
“嗯,是的呀。”翰雨点点头,努力表现得淑女一点。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刚刚复员,工作还在找。”
“没工作?”眼镜男沉吟,“你平时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不良嗜好?”
“就是说,呃,抽烟啦,喝酒啦,赌博啦,不爱收拾房间啦等等。”
“我想,我应该没有。”上官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很是僵硬,牙根咬得吱吱响。
“嗯,不错。”眼镜男满意点头,“你之前有过男朋友吗?”
“啊?”
“那就是有了?”眼镜男皱了皱眉,“你们交往多久了,换句话说,你们到什么程度?”
“你到底想问什么?”桌子底下的小拳头握了起来。
“这个…”眼镜男再次扶了扶眼镜,“我的意思…就是说…上官小姐应该还是处\女吧?”
下一秒。
“嗷…”
黑色的粗框眼镜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
辛小北上前死死拦住,“不能再打了!要出人命的!”
砰!
可是已经晚了。
一个完美的后旋踢之后…
眼镜男的脸贴到了玻璃窗上。
咔嚓。
这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
“咱们走!”翰雨拉着辛小北的手,踩着三寸高的白色高跟鞋走得那叫一个飒爽英姿。
身后,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嗷!嗷!”
直到上了公车,上官翰雨还在兴奋中,“这样的男人就该挨揍!揍死他!瞧他那样也不像是处男,凭什么要求我是处/女啊!”
“喂,你小声点。”辛小北闻言脸都羞红了,连忙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
上官翰雨完全没有自觉,依旧滔滔不绝地道,“啊呸!渣男!祝他一辈子不/举!”
这话一出口,全车寂静下来,所有的人用一种惊异无比的目光瞧着上官翰雨。
辛小北做四处张望状,这个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不认识她啊…
这会儿翰雨骂得爽了,回去却没办法向王阿婆交差了。
“今天的怎么样?听说是做软件开发的呢,呵呵。”王阿婆见她不说话,心就冷了一半,“咋的了?人家不满意你?”
“没有…”细如蚊蚋的声音。
“那就是你看不上人家?”王阿婆急道,“人家条件不错的,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挑啥呀,再挑就奔三了!我还想抱上曾外孙呢。”
见她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王阿婆就猜得□不离十了,“难不成你又把人家打了?”
“嗯。”
“这回又是因为什么?”王阿婆叉着腰兴师问罪。
上官翰雨抬起头扯了扯嘴角,“那个人他问我是不是处/女!你说那人不是变态能问这种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