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色狼!敢占姑奶奶的便宜!”上官一边打一边骂。

其实,邓少是学过功夫的,只是他一时措不及防,一拳被上官打倒在地之后,上官的脚就踩上了他的背,直接让他的唇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怎么样,看你还敢不敢非礼本姑奶奶!”上官用黑乎乎的鞋底踩上了邓少帅得惨绝人寰的脸。

邓少想要挣扎着站起身,却感觉压在身上的这条腿重达千斤,几番挣扎未果之后,在心底哀叹,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刚才居然觉得这个暴力女长得还不错,真是鬼迷了心窍啊…

意外之喜

第九章

意外之喜

“浩南,出来一趟,陪哥们出来借酒消愁啊。”邓宴这人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平日里永远是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就算他有什么特别伤心伤肝的事儿,也绝不会表现在脸上。所以他说他要借酒浇愁,那八成是没啥大事儿,还说不定是遇上啥好事儿了。

“我可没空。”齐浩南干脆利落地拒绝。

“浩南,你不能弃兄弟于不顾啊…”邓宴开始在电话那头哀戚不已,“辰景现在眼里就只有老婆,张默在外交部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咱们四个里面就只有你和我两个比较闲,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可就要郁闷而死喽…”

齐浩南皱皱眉,“好啦,我马上来。”

邓宴因为打算在北京长住,所以在城郊买了一栋别墅,用于双休日居住,又在离邓氏公司近的地方买了一套两百多平米的豪华套房,用于平时办公,浩南去的地方就是邓宴新买的别墅。

齐浩南一进门就看到邓宴那张绝美的脸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右眼更是成了熊猫眼,说不出来的滑稽。

“宴,这是怎么啦?被谁给整啦?”齐浩南强忍着笑意,但是因为憋笑憋得太狠了,连双肩都在微微地抖动。

邓宴白了齐浩南一眼,朝他扔了一个软枕头,“你还敢幸灾乐祸!”

“呵呵。”齐浩南闷笑了一声,“你呀,也有栽的时候。”

邓宴抱着另一个枕头默默,“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当做色狼给打了。”

“是谁这么本事?”浩南眼中迸发出八卦的光芒。

“嗨!说来话长啊,反正,就是一凶巴巴的恶婆娘,谁娶了她谁倒霉!”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整不齐,你自己就是那倒霉蛋呢。”

“我是疯了才能看上她,要真娶了她,可不得天天家暴啊。”邓宴说到这里,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上次可是听说你在中海的别墅里藏了位漂亮姑娘咧,你该不会是学汉武大帝金屋藏娇吧?”

“什么金屋藏娇,那是…”齐浩南说到这里顿了顿,是什么?不知为何,他心底非常抵触说她是他的女佣。

“到底是什么?”邓宴嬉笑着凑过来,“哎呦,我们浩南兄还真走了心了?”

齐浩南准确无误地打了一下邓宴的贼手,吧唧一声脆响,“走什么心呐?你当心你自己吧,小心你姐姐杀到北京来!”

“你说我姐也是啊,自己四十岁的人了还没结婚,这么上赶着催我干啥?结婚?这听起来就是一悲催的词儿。你瞧瞧陆辰景那家伙,没结婚之前比谁都得瑟,你瞧瞧现在,唯老婆马首是瞻,整个儿一妻奴,真是丢我们广大男同胞的脸!”

邓宴的母亲早逝,父亲日理万机没空管他,他自小几乎是跟在长姐邓欣身边长大的,所以在邓宴心中是非常敬重他的大姐的。

“你还敢说,你要是结了婚,保准比陆辰景还妻奴。”齐浩南不客气地下了论断,“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拉着我出来默默在风中流泪…”

这话又是触动了邓宴的伤心事儿了,当年他暗恋顾家的三小姐顾良美长达四年之久,奈何人家顾良美心里只有陆辰景一个人,根本没鸟他。

邓宴这伤疤还没好全呢,经齐浩南这么一提,脸色顿时黯然了几分,搞得齐浩南还蛮内疚,连忙安慰道,“你放心,那啥,你肯定能遇上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

收拾?

感情他邓少娶个女人就是为了收拾自己的?

齐浩南回到中海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环视了一圈之后,居然没看到辛小北。

“辛小北?”

没有人应。

奇怪…

齐浩南又往二楼去看了看,还是没有…

这时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传入齐浩南的耳中,这是从三楼传下来的!

这栋别墅分为三层,最上面那层是拱形玻璃天台,上面搁着一架黑色钢琴。那架钢琴已经有五十多年的历史,是她母亲的遗物。

听着那断断续续的琴音,他的脚步不由的慢慢地放轻。

拱形玻璃天台打开之后,一抬眼就可以看到一轮新月悬挂在苍穹之上,此刻,月色如纱,倾泻了一地柔白的光华。而那弹琴的女子,嘴角微微地带着笑意,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风轻轻地拂过,她黑色的发丝轻轻扬起,那素白的指尖跳跃在黑白的键盘上,仿佛翩飞的蝶。

她的手停了停,仿佛在想什么下一个音节,不经意地抬首间却看到了不远处的他。

“啊。”她慌乱地站起身,局促地低下头,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对不起,四少,我不是故意碰你的东西,我只是…”

齐浩南一步步走近她,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你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子?”

“是肖邦的《夜曲》。”辛小北有些微微的讶异,她原以为他会生气的,她未经同意便动了他的东西。今天,她无意间走上三楼看到了这架钢琴,她尘封在心底的,对钢琴的热爱,几乎在一瞬间就破土而出。她几乎是反射性地坐了下来,迷醉一般地拂过琴键。

她的脑海里开始出现跳跃的音符,那些音符渐渐地组成了旋律,在她的脑海中汇聚成黄钟大吕之声,震得她的心口发疼。

于是,这曲《夜曲》便不由自主地弹奏了出来。

“你会弹钢琴?”

齐浩南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小女人了。她的身上有一种气质,淡雅,宁静,而又疏离,打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绝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果然,她还真的藏有很多秘密,看来是有必要派人好好调查她一番了。

“会一点。”辛小北含含糊糊地道。

“什么叫做会一点?”齐浩南虽然不大懂音乐但是看她这这样子绝对不会是会一点这么简单,“你有事情在瞒着我。”齐浩南笃定地道,摆明了是想让辛小北自己坦白。

辛小北这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过去的事情像是一把深深扎入她心口的生锈的刀,那种痛随着时光的流逝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在心底慢慢地溃烂。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去触碰。

齐浩南见辛小北垂着头抿唇不语,心底微微地就有一股火气冒上来,这丫头究竟瞒了她多少东西?为什么他就是看不透她?

“你跟我来。”齐浩南握住辛小北的手腕。

她挣扎未果,只得被他踉跄着拉下楼去。

“你干什么?”齐浩南的手劲儿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心里有气,手上的力道不禁就重了几分。等齐浩南终于放开她的时候,他才发现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掐红了一大片。

“你学了几年钢琴?”齐浩南把辛小北拉进自己的卧室,摁进沙发里开始审讯。

辛小北只顾低着头沉默不语。

齐浩南真拿这小女人没辙了,这小女人的嘴怎么这么严呢?就算是军事审讯也没这么困难吧?

他有些烦躁地起身,挠了挠头发,“真是被你烦死了。”

“十三年。”

“嗯?”齐浩南转过头却看到那小女人低着头,终于开了口。

“从我三岁开始,我的母亲就开始教我弹琴,一直到我十六岁…”一滴眼泪啪得一声落下,砸在她的手背上。

齐浩南吓了一跳。

辛小北站起身,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盈盈欲滴,“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到底够了没有?”

齐浩南的一颗心瞬间纠了起来,他想要伸出手去擦一擦她两颊的泪珠,可是她去在那之前扭转脸,跑出了门外,将门摔得砰地一声巨响。

在里面的齐浩南盯着那扇门久久没回过神来。

他明明只是想要问一问真实情况的,他真的没有想到会造成这种后果。

不过,他也由此确定了一件事。

辛小北她有过去,而且那个过去一定是痛苦的,不堪回首的。

第二天,X团团部。

“报告团长。”

“进来。”

“这是您要的资料。”徐风将一叠文件交到了四少的手上。

他一页页地翻着手中的资料,脸色变得一点点凝重起来,眉头也一点点地紧紧蹙了起来。

“徐风,你给我约见一下中央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蔡少芬。”

“是,四少。”

激烈争吵

蔡少芬今年已经年逾六十,是中国颇有声望的老一辈钢琴家,曾经获得过多项国际大奖,在70年代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近来的几十年间,蔡老一直从事钢琴教学,发掘和培养下一代的音乐人才。

“蔡老,有一件事想拜托一下您。”齐浩南坐在蔡老的面前,一脸的谦恭。

蔡少芬头发已经花白,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但是一举一动依旧端庄优雅,尽显老艺术家的气质和风度。此刻她不动声色地将齐浩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四少请说。”

“我想向蔡老您推荐一个人,希望中央音乐学院能破格录取她。”

“谁?”蔡老心底已经有了计较,无论他推荐的是谁,都婉言拒绝,假如人人都如此,这学校还要不要规章制度了?

“辛小北。”齐浩南双手端正地搁在腿上,背脊挺得笔直,“曾经的全国少年儿童钢琴比赛专业组第一名,柴科夫斯基国际青年音乐家比赛第一名,青年音乐家容华的女儿。”

容华这个人蔡老自然是认识的,当年她可算得上是80年代风头正劲的青年钢琴家之一,还曾经在人民大会堂参加演奏,并于1982年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举行个人音乐会。虽然容华不是蔡老的弟子,但却是蔡老非常欣赏的音乐艺术家,只可惜后来竟然发生那样的事…

“辛小北?”蔡老沉吟,“我倒是见过她一次,那时候我是全国少年儿童钢琴比赛的评委,我记得她演奏的曲目是《天空之城》,她把那种清澈的淡淡的哀伤演绎得淋漓尽致,让听众仿佛漂浮在渺远的天空之上。我当时就觉得她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孩子。”

齐浩南对已蔡老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他就知道蔡老一定会对她表示欣赏,“所以,我想请蔡老帮帮她,她需要一个机会,我想您也不想让这样出色的人才就此埋没吧?”

“我想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蔡老沉吟,“音乐的感觉要经过很多年培养,但是要毁灭却只要一朝一夕,所以我没办法确定现在那个孩子还是不是具有音乐的灵性。”

“您想跟小北见一面?”

“是。”

“好,我尽快安排。”齐浩南站起身,“谢谢您能给小北这个机会。”

蔡老看着齐浩南离去的背影,不禁回想起当年她给那个小女孩儿颁发获奖证书时的场景。

掌声雷动之下,那个剪着学生头的小女孩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

她摸着她的头慈爱地道,“你是叫辛小北吧?以后一定能像你的妈妈一样成为一名杰出的钢琴家。”

谁知那小女孩儿却撇了撇嘴,“我不喜欢钢琴,我也不要当钢琴家。”

她心底触动很大,忙问,“为什么呀?”

“是妈妈逼着我练琴的,但是我讨厌钢琴。”

她笑了,“其实真正的钢琴音乐家都是爱着并恨着钢琴的。”

蔡老从回忆中走出来,转头看了看窗外碧蓝的天,辛小北,我等着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中海别墅。

“所以呢?”辛小北挑眉,嘴角却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我应该感谢四少大发慈悲安排了我的新人生是吗?”

“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难道你愿意永远都在外面摆摊,或者在人家家里当女仆吗?”齐浩南看着辛小北脸上那冷然的神色,心里不由的升起了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冒起了烟。

“原来在四少眼里,我这份职业这样低贱啊?”辛小北反倒笑了出来,“四少,也许你有足够大的能力随意安排别人的人生,但是你这样做却没有给人一个最基本的尊重!”

就在辛小北从他身边走过时,他的拳头紧紧攥起,青筋毕露,他几乎是低吼着道,“辛小北!你到底去不去?”

辛小北转过身,脸色却是平静非常,“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去见蔡老的!绝对不会!还有,钢琴…我也绝对不会再碰。”

齐浩南真是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的肩头,质问,“不会再碰?那前天晚上是谁那么忘我地在弹钢琴?”

“我…”辛小北望入齐浩南隐含着暴怒的眸,“可是,那并不代表我要重新走上那条路。”

“辛小北!”你丫怎么就这么犟咧?

“你放开我。”辛小北挣扎了一下,奈何齐浩南本身就是军人,力气自然大得很,她那样的小身板儿哪里挣得动?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去见蔡老。”齐浩南不达目的不罢休。

“放开!”

齐浩南被辛小北眸中雪亮的目光震慑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一松,辛小北就挣脱了他。

砰!

又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齐浩南看着那扇门,感到颓丧无比,他怎么就驯服不了这么个小丫头呢?就算他没有事先跟她商量一下,可是他也是好心好意的,怎么就这么招她嫌弃了?

“周总,这是您的咖啡。”上官翰雨一身职业套装,干练的短发将她的脸型衬得越发娇俏可人。

“嗯,放着吧。”周铭从文件中抬起头,俊朗的笑意从唇角一直蔓延到眼底,“谢谢。”

“这是下午三点要跟邓氏集团洽谈会议的准备文件,请周总过目一下,如果有需要错漏的地方,我再进行修改。”

“嗯,好。”周铭接过文件,在上官翰雨转身的时候唤住她,“下班之后我们一起吃饭吧。”

“嗯,好啊。”

上官翰雨对星得实业最满意的事情就是它提供的工作餐了,有鱼有肉,营养丰富,还特别好吃。最关键的是,它没有限额,任君自选!

一份红烧排骨、一份鸡腿、一根烤肠、一份油炸土豆、一份海鲜粥、还有一份草莓蛋糕…

当上官翰雨托着这么多东西走向周铭时,照例引来了旁人异样的眼光。那些在外企上班的白领,那个不是锦心绣口的,吃了一块蛋糕都要计算热量,生怕长出一丁点儿肥肉。

“我吃的是不是有点多啊?”上官翰雨扫了一眼周铭餐盘中的一小碗炒饭,一杯果汁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哪有。”周铭一点也不扭捏地回答,“刚刚好。”

“可是你却只吃那么一点…”而且你还是个大男人…

周铭轻笑了声,“我有轻微的胃炎,不能吃很多的,其实我在大学的时候比你能吃多了。”

“真的啊…”上官翰雨稍稍安心了点,开始埋头开吃。上官翰雨的吃相其实很斯文,但是吃饭的速度却是快得惊人,往往周铭还没吃完,她就已经把餐盘里的东西消化入肚了。

“哎,你为什么选择读军校啊?”

说实话,当初她选择军校完全是因为军校免学费,而且发放津贴。她的外婆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她不可以让阿婆再负担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因为…家里没钱啊…”上官翰雨撇撇嘴,“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读军校。”

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世界在她们的眼中都是粉红色的,那些柔软的梦想如何也不会与冷硬的军队联系上。其实她最想念的专业是服装设计,她曾经梦想过自己设计的衣服能让穿上她的女人变得更漂亮,更迷人。

“训练很辛苦吧?”

“还好。”上官翰雨抿了口清茶漱了漱口,“忍一忍就过去了。”

周铭心底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柔软,这个叫做上官翰雨的女孩子也许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强悍,她需要一个人来保护,为她遮风挡雨。

“好了,我们走吧。”周铭搁下筷子,整了整身上的黑色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