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炎赫被吵醒,捂着脑袋睁眼,瞥了眼床前的儿子,“唔,怎么还没去上学?”

梁禹瞳直接忽略这个问题,小身子刺溜爬 ,跪在梁炎赫面前,捧着他的脸,神情悲痛:“爸爸,你怎么了,别丢下禹瞳啊…”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生病了,然后离世,梁禹瞳满心的惶恐,小眼眶也红了几圈。

第六十一章

梁炎赫拍开儿子的小手,耳朵边上是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夹杂着哭腔在里面,更是吵得他睡不下去。

“爸爸没事,就是太困了,你吃完早饭去上学,别迟到。”梁炎赫在这个时候难得有耐心跟儿子说这么多,然后拉过被子继续睡,昨晚折腾那么久,他是人不是神,没那么多的精力。

梁禹瞳见爸爸裹着被子翻个身,盖住了略带苍白的脸,垂下眼睑,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身子又从床上 来,穿着运动鞋咚咚咚的下楼。

耳边上总算是清净了,梁炎赫掀开被子露出脑袋呼吸了几口空气,摸了摸仍有温度的脑袋,又吃了片退烧药继续睡。

模模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子里面的窗帘被拉开,外面大片的阳光照进来,屋子里十分的亮堂,他一点也不想睁眼,迷迷糊糊中听见一道 的女声,似是穿破层层的乌黑,射进来一道刺眼的阳光,梁炎赫依旧没睁眼,闭眼躺在床上。

“妈妈,爸爸怎么了,我叫他都不回应。”小人扯着梁炎赫的被角,面色担忧。

莫安接到儿子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也问不清,她让家里的王婶接电话,王婶出去买菜了也不在,挂了电话打梁炎赫手机,也是关机,最后不得不和同事调课过来。

一路从外面跑进来,莫安还有点喘,双颊通红,看着躺在床上闭目的男人,脸色惨白,用形如枯槁来形容又太过了,但肯定是没了之前的风采。

“梁炎赫,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莫安试了下他头上的温度,能感应出来高,扭头视线正好瞥见床头柜上零散的药片,拿起来看了下,早过了最后的有效期。

“梁炎赫,能听见我说话吗?”这一刻,莫安也急了起来,吃过期的药片后果会怎样,她自己也不敢预测。

梁炎赫哼了声,脸被拍得有点疼,慢悠悠的睁眼,“唔”了声,正好对上女人一张满是焦急的脸,漆黑眸子的光渐渐聚起来,揉眼睛摸摸温度高的脑袋欲起身:“安安,你怎么来了…现在几点了?”

见人总算是醒了,莫安松了一口气,梁禹瞳已经爬上了床,趴在梁炎赫面前,小手学着妈妈摸他的脑袋,然后和自己的脑袋温度对比,爸爸的烫了许多。

“你发烧了,多久了,另外还有你吃了过期的药片,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有时候莫安觉得梁炎赫这人的智商极低,连吃过期药片的事情也会发生,这点常识也没有,还自诩为智商三位数,她看是000.

“啊?过期的药片,不会吧?”

梁炎赫的视线这才被莫安拉回到床头柜上,捏着说明书看了看,嫌弃的扔掉在地板上:“我说怎么不退烧,原来都过期了。”梁炎赫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很假的呵呵笑了两声,连莫安也听的出来假意,不耐烦起来。

“你到底要不要去医院?”

“你送我去?”

“…”

第六十二章

梁炎赫有多久没坐过出租车,自己也记不清了,梁禹瞳神采奕奕的坐在两个人中间,小眼睛就盯着出租车师傅看,莫安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朵说话,小家伙低下头没在看,扭过头去和爸爸说话,梁炎赫感冒,嗓子哑了,说话声鼻音很重,嗡嗡嗡,也不大乐意说话。

“豆豆,别吵你爸爸,爸爸生病了要静养。”

梁禹瞳是个心疼爸爸的好孩子,真的不再说话,低头自己玩着口袋里掏出来的魔方,很长一条,是上次莫安逛街的时候给他买的,也没指望他能拼出来,也就给他消磨消磨时间。

医院外面人来人往,莫安牵着儿子走在前面,梁炎赫穿着风衣走在后面,两个人渐渐隔了一米远,莫安叹气,回来挽住他的胳膊往前走。

刚进门迎面就是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莫安皱了下眉头,让梁炎赫带着儿子去那边坐着,她过去挂号。

梁炎赫此刻十分享受被关怀的温暖,她觉得莫安已经很久没这么可爱了,尤其是刚才挽着他手的时候,真的是最好的见证,瞥了眼孩还在玩魔方的儿子,心情好的没出言打击,而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老四,真的是老四,哪里不舒服?”

哪来的不适宜的声音,梁炎赫还没看见人,就听见身旁的儿子脆生生的叫了声大姑姑,他叫大姑姑的人不就是他的大姐梁清婉。

梁清婉四十来岁,因为常年的养尊处优和保养显得优雅、知性、美丽,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一身大红裙子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

“大姐,这么巧。”

“这不是老太太不舒服,给她拿点药,倒是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也没个人照顾,还有,怎么把大宝带来了,这医院人杂,要是个不小心…”

丢失孩子,梁炎赫想若是真丢了,莫安会怎样,是拿刀子捅死他还是拿斧头劈了他,斧头太重,按照她的性子,应该会拿刀捅死他,是从后面呢,还是从前面呢,肯定是前面,她会残忍的欣赏他痛苦的表情。

“大姑姑,我妈妈也来了。”梁禹瞳看见人群里的莫安往回走,高兴的从椅子上起来穿过人群跑到莫安旁边,梁炎赫抚头,只感觉头更疼了,梁清婉看清人群里的女人,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尘埃落定后的平静,梁清婉的身高原本就高,加上穿了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高出莫安大半个头,自然多了份气势。

“莫安,好久不见。”

莫安也没想到会遇见梁家其他人,尤其是梁清婉,瞅了眼神色不振的梁炎赫:“好久不见,梁女士。”确实是好久不见,不过不如不见,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心里找堵。

第六十三章

梁清婉还准备说什么,被梁炎赫不悦的打断:“大姐,我们有事先走一步,梁禹瞳,跟上。”在梁家敢横着走的也只有梁家幺子,莫安被梁炎赫拉着走的飞快,梁禹瞳跟不上爸爸的步子,最后一路小跑起来,还有刚才大姑姑好恐怖,虽然他小,也看出来大姑姑看妈妈的眼神好凶。

“梁炎赫,你放开我,豆豆呢?”

“跟的上,安安,我好像烧的更厉害了,你摸摸看。”

梁炎赫试图转移话题,打消刚才不愉快的气氛,莫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回头牵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儿子:“进去吧,这个是号。”莫安把病历本子给他,没说话,牵着儿子到了等候区,梁禹瞳隐隐约约感觉到妈妈不开心,也不敢出声打扰,乖乖的跟她坐在等候区。

莫安嘱咐儿子在原地不要走开,去前面买了杯热饮回来给他插好吸管:“喝吧,今天没去上学,请假了吗?”

梁禹瞳这才发现自己没请假,不好意思的低头,怕被爸爸知道,可怜巴巴的揪着莫安的衣袖子。

自己的儿子当然了解他在想什么,给幼儿园老师打了电话请假,小家伙才高兴起来,在椅子上坐的不安稳,到底是小孩子,性子多动。

莫安想到生豆豆的时候,还是早产,九个月不到,他在肚子里就闹着要出来,最后好不容易顺产下来,当时疼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没疼死她,现在看到如此可爱的儿子,在疼也是值得的,至于梁清婉和梁家人,莫安想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好,外人眼里的光环笼罩下的梁家,其实真的没那么的光彩。

梁炎赫看了医生出来,医生说要挂水,他很爽快的答应,将医生写的病例拍在莫安的背上。

“走,去挂水。”

莫安从身后捞出病例,一把又拍到他胸口上,牵着儿子:“不如直接打针吧,打针比较快。”

梁禹瞳天真的插话:“妈妈,打哪儿啊?”

“pigu 。”莫安利索的甩出两个字。

梁炎赫觉得被儿子的小眼神一看, 都疼了,这疼痛感一直蔓延到全身,他难道会说自己怕打针吗,当然不会,率先走在前面,往输液室走。

最后他们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外面已经有司机过来接人,莫安没准备跟他们回去,刚松开儿子的手,梁禹瞳立马黏上去了,抱着莫安的大腿,仰着小脸:“妈妈,你说要给我辅导功课的。”梁炎赫有时候都非常佩服儿子粘人的功力,而莫安在儿子面前丝毫没有防御能力,拉开车门让他们上车。

王婶知道他们回来,做好了饭菜端到桌子上,梁禹瞳换了鞋子呼哧呼哧跑进屋,闻到香味高兴的跑进饭厅,刚爬到自己专属的椅子上,发现自己没洗手,又 来跑进卫生间洗手。

第六十四章

梁炎赫最后一个进来,把沾着医院药水味道的外套脱下来挂在架子上,然 了厨房。

莫安一个人伫立在饭厅,身后的帘子晃动,相碰发出叮叮清脆的声响,这个家里的每一物都是她离开的模样,熟悉的桌子,熟悉的椅子,还有墙边上的大鱼缸,只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当初她走的时候,鱼都死光了。

梁炎赫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莫安盯着空荡荡的鱼缸发呆,虚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安安,是不是很熟悉,还有这个。”他说的是他手里的玻璃茶杯,是一对的,当时是她从网上买来的,他们一人一个,当时她离开带走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口上掉下来碎了,如今一对只剩下一个,就像他们,多好的一对还不是散了,爱情是什么,莫安想她悟出来了,又或许是悟错了。

“没想到你还挺恋旧的。”

“偶尔恋旧一下觉得也不错。”

她哼了声,一张长桌,梁炎赫坐在最前面,莫安和儿子面对面坐在两边,这样的坐法,让她想到梁家每次的家族聚会,就是这般,相较于这样的桌子,她更喜欢圆桌,一家人坐在一起的圆桌。

“妈妈,你怎么不吃菜?”

饭桌上他们两个大人都没说话,只有梁禹瞳稚嫩的声音,像只小喜鹊叽叽喳喳个不停,王婶在厨房里琢磨着,最近莫安来的次数越发频繁,这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估计梁家又要发生大事了。

梁炎赫因为生病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后看着他们母子吃饭,倒也觉得温馨,多久没一家人一起坐在这里吃饭,算算有一年了吧,这时间还真是过得快。

“妈妈,昨天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你看看我写的怎么样。”饭后梁禹瞳拉着莫安上楼,梁炎赫吃了药困意来袭,上楼冲了澡后钻进被子里。

莫安见梁炎赫没跟过来,关上了卧室的门,他的小房间里面有一张写字桌,上面整整齐齐放了一摞子课外书,桌子旁边有个卡通的小台灯,莫安坐在旁边,梁禹瞳端正了小身子坐在书桌前翻开老师布置的作业,指着上面的题目。

其实题目很简单,在莫安看来是这样的,用几句话形象描写一下鸭子,梁禹瞳是这样认真写道的,黄灿灿的羽毛,长长的嘴巴,走起路来一扭一扭,还会嘎嘎嘎!!!

嘎字不会写,用的是拼音,莫安忽略他写的歪歪曲曲的字体,先是夸赞了一番,对他的肯定,然后才提出意见,比如你还没有描写的鸭子整体的外貌,梁禹瞳一听,点头豁然开朗,捏着铅笔在本子上继续写,莫安在一旁低头给他削铅笔,将十几根铅笔全部削好,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的文具袋里。

第六十五章

梁炎赫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好多了,烧也退了,睡眠也补足了,在卫生间里洗了脸,刮干净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渣,又是风度翩翩俊男一枚,特意换了件枚红色的衬衫出来,走廊里静悄悄,只有拖鞋擦过地毯的“莎莎”声,他下楼转了一圈没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想了想上楼,路过儿子房间的时候,轻声推门进去。

只露出一条缝,正好看见儿子睡得香甜的小脸,又推开了一些,莫安的脸映入眼帘,儿子的手搂着她的脖子,她侧躺在床上,怀里搂着儿子,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白皙的脸颊睡得通红,梁炎赫轻手轻脚退出来关上门,沿着长廊走到窗子口。

倚靠在窗柩上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火柴划过,升起一簇红色的小火苗,梁炎赫点了一根烟,夹在手里,烟头 ,过了许久才吸一口,烟圈从薄唇里溢出,打着卷飘散在空气中,最后被风吹的消失不见。

一根烟很快吸完,梁炎赫又点了一根,忽然想到某个女人生气时候说的话,行动已经先一步掐灭,又好气又好笑,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的更大,秋天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吹在脸上,醒了脑子。

莫安再次见到陆耀林是在学校的校庆上,作为捐助了不少钱的陆耀林,自然是会被校长邀请的,台子上,坐着的都是学校的几把手,还有一些知名企业的高管,这是莫安第一次参加校庆,还是挺新奇的。

同一个办公室的孙老师参加过上次的校庆,说是无聊的不如回去睡觉,从一进场就恹恹的,莫安坐在椅子上,从一开始的新奇到最后的无聊,拿出手机戳戳点点。

校长在上面发言,然后接下来是企业的高管,她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原本坐在她旁边的孙老师早早的找了理由走了,她看了看台上正在发言的中年男人还有旁边坐着的陆耀林,也找了理由早早的出来。

转过前面的走廊,往西边走就是行政楼,她准备回去拿了东西就回去。

“安安,这么巧,不打声招呼。”梁炎赫从楼梯口踱出来,臂弯着挂着外套,身上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他自诩为 的锁骨。

“你怎么在这?”莫安问完后就后悔了,学校周年庆他来不是很正常,他可是在这所学校任职过,来参加校庆没什么大惊小怪,而且他还是梁家人,梁氏可是对学校赞助了不少。

“没看见陆耀林?”梁炎赫直接忽略她的问题,抛出这么个问题,“我可是看见他了,刚才朝着这边走,不知道人走到哪里去了?”

第六十六章

莫安最讨厌的就是梁炎赫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且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似乎一切都稳稳地握在手里,提到陆耀林,想起的当然还有梁清婉,他们夫妻两口子还真是绝配,虽然这样说似乎是不太好。

“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一步。”

“安安,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梁炎赫话落,陆耀林正好推门进来,估计是没想到会遇见梁炎赫,身子怔住在原地,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步伐稳定的向着他们走来。

“老四,你也在。”

“嗯,确实巧了,是不是安安。”梁炎赫不知什么时候手搭在莫安的腰上,轻轻的揽着,将她搂在怀里,说话间低下头,姿势亲密,莫安不满的用胳膊肘捣他,被他攥住手臂,温热的食指指腹在上面轻轻的摩擦着,隔着一层皮肤,阵阵热流从他们肌肤相交的地方传来。

他们亲密的姿态自然是落尽了陆耀林的眼底,不动声色的往边上走了两步,语态自然,宛如长辈关切的询问:“老四,你们在一起了?”

“嗯,看不出来吗?”梁炎赫模棱两可的回答无疑是将莫安推到风浪口上,为了验证或是为了更好的证明,梁炎赫搂着她的手收紧,她的身子贴着他,呼吸相抵,相 。

莫安有点不自然,身子僵硬,一句话没说,甚至连句简单的问候也没说,梁炎赫当着陆耀林的面搂着她,让她心跳加速,脸也微微地烧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脸红。

“恭喜,估计要高兴坏了禹瞳。”梁炎赫的语气不算好,陆耀林直接忽略,语气越是好,梁炎赫更是不屑,丢下句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一步,搂着莫安推开门出去。

他刚开始步子走得快,等过了花坛之后放慢了步伐,却仍旧搂着她没松开,莫安挣扎了两下,准备暴力的一脚踹过去,正好看见陆老师从侧面的小道上往这边走来,看样子是避不开了,梁炎赫察觉,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眯眼瞄了带着眼镜的男人两眼。

自从上次无厘头的暗示之后,陆博文很久没遇到莫安了,有时候也会故意避开,为上次尴尬的事情心有余悸,只是没想到会在这般的情况下再次遇到。

“莫老师,没去校庆?”陆博文先打了招呼,莫安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刚从那边出来,现在估计要结束了。”

“嗯,我先过去了,你们聊。”陆博文在梁炎赫看来真心是没放在眼底,这般性格懦弱的男人,怎么也不会成为竞争对手,他还没出手,人都走了。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我还有事情,你自便吧。”

“安安,不陪我逛逛吗,这里似乎是变了不少。”

第六十七章

梁炎赫和她并肩走在路上一边环视周围的景物,相较于几年前,多多少少变化了些,他还记得以前这边有一个花坛,里面长满了迎春花,一到春天,黄灿灿的开的十分灿烂,某个矫情的女人还特意拉着他在这里拍了张照,说是留作纪念,还真是被她说对了,真的是留作了纪念,现在还搁在他家的储藏室里,也不知落了几层灰。

“梁炎赫,你要是很闲的话,不如直接回公司,生意是做不完的。”莫安一直没说,她和梁炎赫在婚后很多的争吵源于他的工作,一个喜爱文学的女人,骨子里有着诗人的浪漫和一个热爱功名利禄的商人,他们的想法又怎么会想到一起,无休止的应酬和饭局,还有梁家大家族的约束和言语,渐渐消磨了她的耐心,也让她变得那般的尖酸刻薄和不堪,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他们不在像以前那般沟通,更多的是用争吵代替,临江枫苑那边屋子里面的茶几被他砸过几次,后来那块若不是她提出离婚,也保存不了。

“安安,我现在赚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不用那么拼命,陪我走走吧。”

梁炎赫就是一个天生的痞子,为了目的不罢休,拉着她往林子里面走,前面是一座小木桥,底下是缓缓流动的河水,梁炎赫走在前面,人已经走到了桥上,单手支在桥栏杆上回望着她:“安安,你生气的样子还是没变,鼓着的嘴巴真像个包子。”

莫安在他的毒舌下早已经学会了淡定,也不去跟他争辩,慢悠悠走上桥,又慢悠悠走下去,向前面的柳树林走去,梁炎赫被忽略掉存在感转身哼了一声,不满的向着莫安的方向走去。

学校逛来逛去也就那么大,最后他们走到行政楼门口,莫安要上去拿东西,梁炎赫这次识趣的没在跟着,反正莫安下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人,大概是回去了,往学校门口走。

贺东旭不是第一次来学校,在门卫大叔那里混了眼熟,车子停在大门外面,下车就有门卫大叔过来打招呼,“又来接莫老师啊!”

贺东旭点点头,看了眼手表。

“梁先生,这么巧。”

梁炎赫也颇为意外,转了步子朝那边走过去,风度翩翩的打了招呼:“贺先生,来接人?”

“恩,一个朋友。”今天听莫安说是校庆,贺东旭大概猜到梁炎赫在这里的原因,也就没在问。

他既然说是一个朋友,聪明的梁炎赫也猜得到是什么朋友,意味深长的笑笑,正准备抬脚走人,忽然看见莫安那女人拎着包从大门口出来,朝着这边的方向走。

第六十八章

梁炎赫一直觉得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是莫安在他身下 轻轻叫他的名字,也一直认为她只有叫梁炎赫三个字的时候是最动听的,结果,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原来她叫别的男人名字的时候,也是动听的,贺东旭三个字从她殷红的嘴巴里吐出来,真真切切砸在他心口,顿时砸下了一个大窟窿,呼吸有点不正常了。

“梁先生,我们先走了。”

车子驶出视线,梁炎赫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句名字,烦躁的扯了扯松开的领口,回头看了眼学校,咒骂一声,这人生还真是坑爹的厉害。

这人啊不顺心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跟你作对,梁炎赫晚上去“流光”,上楼的时候竟然被个女人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他眼疾手快稳住身形,才不至于狼狈,回头醉酒的女人坐在地上,垂着脑袋,长发遮住脸看不清容颜,梁炎赫可不是个热心的好人,看了眼掉头就走,肖良承正好从长廊那头走来,眼光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们两眼,斜靠在墙上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女人:“老四,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这个俏生生的妹妹哪来的啊?”

因着梁炎赫在梁家排行老四,圈子里大多数人都叫他老四,也有一种人,叫大哥。

梁炎赫又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女人,看衣服也不像是这边的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从听雪楼那边走来的,直了身子:“这种事情,你肖大公子不是很喜欢搀和,不如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去。”

“这也不是不可以的。”肖良承这么说着,已经蹲在了女人面前,女人稍稍抬了头靠在身后的墙上,肖良承看清了面容,笑了一声,梁炎赫正准备抬脚走人,又被他叫住。

“老四,这不是你家小姨子吗?”小姨子是什么啊,不就是老婆的妹妹叫小姨子,但莫安是独生女没有妹妹,唯有一个可以称为妹妹的闺蜜。

“苏禾,喂,能听见我说话?”

梁炎赫和肖良承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把人从地上拖起来,苏禾已经醉的不知东南西北,被他们拖去了包间。

包间里韩七抱着话筒使劲的吼,边上还坐着几个妹妹给他倒酒,看见老四和肖公子拖了一个女人进来,忙打发走了身边的女人,跳下去,瞅了瞅醉酒的女人,这张脸他敢发誓不认识,也不是这边的小姐。

“哪来的啊?看着挺正点的。”肖良承一脚踹过去,恶狠狠:“管好你的手,这女人可不是出来玩的,看看就好。”

第六十九章

韩七也是识趣的,见肖良承这么护着,也就打消了注意,不过男人也是八卦的,凑过去:“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你这么护着。”

肖良承一边倒酒一边丢了句:“老四曾经的小姨子。”

“小姨子?”韩七大惊,缩缩爪子,确实是碰不得。

梁炎赫在窗前打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最后变成了关机,他冷笑一声收了电话,转身就往外面走,肖良承没追到人,这里面躺着的那个可要怎么解决,韩七乐了,大手一拍胸口,说是他解决,肖良承呵呵笑了两声,他可不敢把人交给韩七。

梁炎赫出了“流光”一路驱车回了临江枫苑,梁禹瞳今晚被梁老爷子接过去吃晚饭,才被司机送回来,正趴在偏厅的茶几上玩拼图,一张不大不小的拼图,他才拼了一个角,看样子这个星期都拼不完,梁炎赫也不知忽然哪来的兴趣,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捏着拼图纸和他一起拼起来。

看见爸爸和他一起拼,梁禹瞳很是高兴,友好的蹭蹭爸爸下巴,梁炎赫怕痒,把他拎开,心想这孩子还真是谄媚。

“爸爸,你手里的放这边。”

“唔,好。”梁炎赫低头,瞅了孩子几眼,都长这么大了,忽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莫安离开的这一年里面,他嘴上不说,但他知道,儿子是想妈妈的,他从出生开始就粘莫安,几个月大还捧在手里的时候,莫安只要不在,他就扯着嗓子哭,谁抱都不要,还真是个头疼的毛病。

梁禹瞳很会察言观色,见爸爸的脸色不好,也不敢造次,乖乖地拼图,低着小脑袋,眼珠子转来转去。

“梁禹瞳,这几天给你妈妈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