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绅士风度,所谓的原则,那是因为事不关己所以才能高高挂起,看她低着头站在离他几步的地方,也许林暮自己都没发现她看到他时一瞬间抬头脸上的表情有多委屈。

“梁秦,沐朝和你说什么了,你看起来有些累的样子。”林暮身子一歪躺在梁秦的大腿上刚好可以看到他的脸,“你这几天都看起来好像很累。”

“说你买的情侣装白衬衣,是他以前最喜欢的牌子。”

“屁,他最喜欢的是范思哲,我明明买的是阿玛尼!”林暮愤怒地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说刚好证明自己一直记着沐朝的喜好,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那,还有什么,你是不是把他秒得渣都不剩?”

“翻来覆去几句话,说我是他的替代品呗。”梁秦清清嗓子说得轻描淡写,林暮默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她给沐朝的资格,林暮听着梁秦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是却看到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收得很紧。

梁秦目光扫到林暮愧疚的样子镜片上一道精光,是谁说,必要时的示弱是对付女人的一大利器。

清清嗓子,梁秦为了一次到位已经豁出去了,干脆再接再厉,“你昨天不是问我,我名字里的秦字是怎么来的吗?”

林暮直起身子,他居然要告诉她了?她实在是好奇,原本她见了梁秦的哥哥叫秦晋,而他的名字里也有秦,她还以为是他们兄弟两个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所以她才会在看到南亦第一次就笃定地叫南亦“秦阿姨”然后闹了那么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爷今晚终于搞定了计量作业,嗷嗷,从昨晚到现在就睡了三个小时,嗷呜,爷要去补眠了,爷快shi了~~~话说,我家梁Boss真帅!

42良禽择木而妻

“秦晋的母亲姓秦。”红灯,梁秦踩下刹车随手点了一支烟,烟雾上升中的表情看得不太真切。

林暮不安分的手停了一下,整个人也愣住了,秦晋的妈妈,那是说他们其实也是,从那天看到南亦的时候她就挺好奇的,虽然梁森也保养得当甚至完全没有中年男人发福的样子,气质清冷而儒雅,但是明显是比南亦要大上几岁的,以南亦的年龄来看怎么也不可能有秦晋那么大的儿子,只是平时看秦晋和梁秦的关系很好她从没想过其实他们同父异母,但是如果这样的话,那梁秦的名字里为什么会有秦晋的母亲的姓氏?

“秦衣衣是我父亲的初恋。”梁秦淡淡地开口,语气却是有些凉薄像是说着不是自己的故事,“南亦和他结婚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有一个难以忘怀的初恋,也不知道他已经有一个私生子。”

太过分了,林暮听着都生气,像南亦那样美好而骄傲的女人在知道了这些之后她一直都觉得像南亦那样笑起来可以融化一切的女人是最配得到幸福的。

“关于秦晋和秦衣衣”秦晋随意地弹弹烟灰,“几乎梁家所有人都知道内情,偏偏南亦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确切地说,南亦知道秦晋的存在是在我出生那天,可笑,他的妻子在他的医院里难产几乎九死一生,他却带着他初恋和孩子去欧洲度假。”

“梁秦”林暮伸手像模像样地拍拍梁秦挺直的背表示安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擦,这种渣男!难怪最开始的时候梁秦丝毫不提及他的家人。

秦晋掐灭了烟头目光有些冷峻,“后来我爷爷勒令他回来,他就被逼无奈回来看南亦了,然后秦衣衣在挪威看雪的时候山上雪崩了,我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很冷血地想,真是善恶终有报”

“天道、有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林暮说得热血沸腾抑扬顿挫。

“呃,你干什么?”梁秦手指一动,侧过脸脸上的冷峻融化了些,看着自家活宝有些无奈。

林暮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你继续,继续我只是想帮你把这首诗补充完整,那然后呢,他们是不是有段时间和好了啊,不然怎么会有南安安呢,还好南安安姓南。”

“安安不是的,她是我舅舅的女儿,南亦本最喜欢女孩了,自己也没了生孩子的心情就把安安当自己女儿养。”提到南安安梁秦脸色稍缓了些,他和林暮和好,他们家南妞功不可没。

“那南亦有没有华丽地复仇?虐死你爸!”林暮急急地问。

梁秦没有直接回答林暮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秦衣衣死后梁森对南亦很好,百般挽回,呵,秦衣衣曾是南亦最喜欢的表姐呢,所谓的最好的替代品。”

林暮愣在当场,除了刚才她被人打的时候,她从没听梁秦说话带这么强烈的感情*色彩,带着浓浓的讽刺,林暮学微观经济学时读起来相当普通的互补品替代品,而此刻显然后者已经被赋予了太多感情*色彩,沉重得仅仅是提起来就让人心里悲哀,南亦原来也曾经被人当做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

她再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你为什么叫梁秦,在梁秦短暂而漫长的年少时代,会有多么憎恶自己的名字,那个男人他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用自己儿子的名字纪念他死去的恋人?

她曾经一直以为的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原来也是有着这样的家庭和过往,她无法想象一个小男孩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父亲当做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去疼爱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也无法想象当初的梁秦也许会带着些许天真和期待就像每一个孩子一样去问自己的妈妈,妈妈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无法想象当他得到那个答案,是伤心是彻骨的寒冷还是恨

所以在梁秦见到沐朝的时候,会那么决绝地看着她,他有多恨自己的重蹈覆辙。

只是甚至在她给了他的爱情那样的开始的时候,他还是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伸手紧紧地抱住梁秦把头也埋进他的风衣里,浅浅的木香氤氲了林暮的眼睛,她那么习惯他的气息和温度,“梁秦”

林暮只觉得自己眼睛有些酸,她似乎在和梁秦在一起之后越来越脆弱了,也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就像是她终于知道她再也不用一个人逞强了,再也不用像个男人一样“打落牙齿和血吞”,即使还没有经历千帆过尽她终是找到了那个可以让自己肆无忌惮的人,让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躲在后面休息一下,卸下她最坚硬的面具和最坚实的堡垒。

像一只蚌终于打开了自己坚硬的壳,把最柔软的嫩肉露出来而永远不用担心,这个男人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伤害她。

她有多幸运,可以在茫茫人海里遇到他。

她记得有一次看一篇虐文里有一句话——“我上了桥坐了舟终于到了你说的河岸尽头,可是你却告诉我你永远不会到那里”。那时候,沐朝刚离开她,带着沐西城留给她的所有财产,她一个人一无所有地坐在楼梯上就那样突然地对着手机上这句话泣不成声。

而现在她多幸运,她上了桥坐了舟却还没翻山越岭,就遇到了那个人。

而爱,从来不用你绝望地站在原地等待,因为爱你的那个人,他舍不得

“梁秦梁秦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林暮伸手紧紧地抱着梁秦,头闷在他怀里声音也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她没抬头也看不到梁秦的表情,他的下巴抵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摩挲着带着暖暖的温度。

车窗外阳光明媚,梁秦伸手揽着林暮的腰,终于说出来了之后也没想象中那么难过了。那些都不过是过往,他在年少的时候已经用所有的冷漠为那些过往买过了单,只是她想知道他就说出来,最重要的是,他对她有多好,他对她的每一分好都要让她知道,他不是让步了就默默地咀嚼自己的委屈,背后默默付出的高尚从来不是他的风格,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和沐朝最不一样的地方。

他给她爱情的时候,就会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和任何离开的可能,而他能确定他的敌人,那个刚才还骄傲地说着“替代品”这三个字的男人,就算手里还握着多少筹码从此也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这般开诚布公之后,林暮同学果然就真的彻底下定了决心,在沐朝还住院期间甚至连去医院找他也是固执而坚决地在喷泉那里等,绝不踏进医院一步自觉杜绝所有碰见沐朝的可能。

只是唯一一个后遗症就是她时不时用那种看流浪小动物一样的可怜而悲悯的目光看着他,梁秦几次打趣她若是那根树枝就可以媲美观音了,甚至好几次都在他在电脑前专心工作的时候林暮都站在他身后很有爱地摸摸他头,让梁秦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有甚者这货在他们和南亦一起吃饭的时候还用那么鲜明的悲悯的有爱的目光看着南亦,让南亦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后拽着他一遍一遍问,暮暮最近看起来母性光辉尤其灿烂夺目,你快带她去检查下老娘是不是要抱孙子了?

梁秦想着转了下手中的钢笔浅浅地弯了弯嘴角,把病历卡放回原处躺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梁秦,我在喷泉那里,你快来!”

梁秦整理好桌子上的病历和文件,一手拿起衣架上的大衣走出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喷泉那里停了辆挺显眼的紫色卡宴,正找不到林暮的时候就看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朝着他大力地挥。

“你自己去买车了?”梁秦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看着崭新的车厢感叹了一句,他本来订好车要送给她做新年礼物的,现在看来,只能便宜南安安了。

林暮眉飞色舞地把喇叭拍得不停响,“我哥新买的,被我搜刮来了,爷终于有车了,吼吼,你系好安全带,爷开车很迅猛的,嘿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梁秦依言系好了安全带,刚刚坐好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而握着方向盘的林暮眼睛都放光了如果不是空间有限她都能站起来,梁秦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林景不给林暮买车了,这丫根本不是开车,林暮开车用几个字总结那就是——见一个超一个,一遇到红灯这孩子就死命拍方向盘。

终于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梁秦已经一手心汗了,无论如何他都得高尚一次,把这车亲自送去还给林墨那个妹控。

她带他来的还是上次他们领证时候的餐厅,和上次一样靠窗的位置,梁秦挑挑眉,林暮一副很隆重的样子让他也有点期待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一落座林暮就低着头指着菜单足足点了十多个菜,菜名梁秦倒是略有印象好像是上次他敲她竹杠时点的,林暮居然能都记住,直到那个大蛋糕上桌,林暮低着头把蛋糕上插上蜡烛,梁秦才终于收了惊喜的目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暮暮,今天你生日?”他明明记得她是夏天生日的。

“呃,”林暮瞪圆了眼睛,“今天不是你生日?”得到梁秦否定回答之后林暮有些失落地挥挥手,她辛辛苦苦准备的一切啊一切,“算了算了,我们来吃吧,那这顿你请,我本来就没钱。”

“好,”梁秦一口答应,“要不要我以后财产收公?”

“真的吗?”林暮眼睛一亮,“你给我?那我可以随便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嗯,可以。”梁秦笑着点点头。

林暮思索了片刻,“还是算了吧,我怕给你花光了,你自己保存着做我们家最坚强的后盾吧。”说着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低头挖了一大勺奶油送进嘴里,一脸幸福的表情简直能给蛋糕做代言了,只是刚一吃到嘴里就伸手捂上了嘴,“呕”胃里泛起一阵酸让林暮有些想吐。

“你不是怀孕了吧?”梁秦把一张纸巾递过去,眼睛里终于真的有了惊喜。

林暮眼睛瞪得圆圆的,松开捂着嘴的手把一大块奶油全咽了下去,还示威性地伸手又挖了一大勺吃给梁秦看,“呸呸呸,怎么可能,我是喝了柠檬汁而已,少乌鸦嘴!”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爷突然发现爷更文都是午夜,二指禅就是慢啊就是慢~~~这几天都有姑娘留言,爷好开心~爷好有动力,爷使劲让你们甜甜~~嘿嘿

43良禽择木而妻

乌鸦嘴?你还呸呸呸?梁秦手指收紧酒杯一脸云淡风轻地喝着小酒,一手漫不经心地抬着林暮的小下巴,大庭广众之下这一耍流氓行为很快遭到了林暮的负隅抵抗,之所以说负隅抵抗是因为林暮使劲还没挣脱,梁秦就一脸认真地皱皱眉,“别动,我看看破相了没?浑身上下也就脸能看了。”右脸上的肿痕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是那三道指甲印在阳光下还是微微有些泛红,这几天他晚上拿除疤膏帮林暮把药揉进去的时候,这货没少乱动。

“屁!昨晚是谁摸着我屁股一脸享受的说暮暮你这里手感真好,唔唔,你捂我嘴干嘛!”林暮愤恨地扒开梁秦的大手,霍然起身拿起叉子抵住梁秦的喉咙,“我浑身上下就脸能看?说句小爷我爱听的话,不从的话,小爷我一叉子叉死你!”昨晚抱着她又亲又咬的,她现在还满身都是他的杰作,他现在就敢翻脸不认人了,你可以侮辱爷的人格,但是你不可以侮辱爷,尤其是爷的长相!

正送餐的小伙子一个寒战,“咣当”一声盘子掉到了地上,插插死你?再看看刚才还笑眯眯的小姑娘,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大庭广众之下太YD了

“暮暮,大庭广众之下呢!”梁秦微微皱眉看着林暮,你倒是什么都能说出口。

林暮扬扬下巴,“你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我下巴,我为什么不能叉你喉咙?”

梁秦微微眯起眼睛一副认真地样子从上到下打量着林暮,林暮也相应的抬头挺胸收腹,最后梁秦的目光停留在林暮的胸口几不可见地皱皱眉,林暮顺着梁秦的目光也看看自己的胸然后骄傲地挺直了,中气十足目露骄傲地看着梁秦:“一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噗”梁秦一口红酒还没下肚差点喷出来,伸手顺顺自家小狮子的毛,“这么说,你真是太完美了。”

“恩恩”林暮收回凶器一叉子叉到眼前的蛋糕里,“就是就是,我一直都这么也觉得。”

“你这么完美,不把你的基因遗传下来不是太可惜了?”梁Boss循循善诱,“你看,你又漂亮又聪明还能平天下,不生孩子多可惜啊。”

林暮认真地摇摇头,“不行,现在太早了,我不想带小孩儿,奈奈说了,一个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一生就完了。”

“她那么说不还是有小孩儿吗?”梁秦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什么理论。

林暮甩甩餐巾说得理所当然,“所以说,那就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啊,小孩儿太烦人了,奈奈她家的那个小恶魔就很难搞定,把奈奈耍得团团转。”

梁秦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低头细致地切着肥腻的羊排,温柔又体贴地把切好的羊排送进林暮口中认真地看她的反应,林暮张口一口吞下细细咀嚼还得意地甩着自己的餐巾,眯着眼睛一副吃到美食的幸福模样,“唔,我就说我没怀孕嘛,你不用试探我的。”

“那就是我播种不够了?”梁秦意有所指。

“反正我土地够肥沃。”

看梁秦一副被自己的豪放呛到了猛咳嗽的样子,林暮体贴地送上一杯温水还善意地绕到梁秦身后拍拍他的背,一副贤妻的小模样,“慢慢来,我会不怪你的”

“嗯,但愿你今晚还这么说”梁秦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林暮无所谓地做了个鬼脸叼着叉子一副刀枪不入的小流氓样子,对面的梁秦手机却响了起来,林暮傲娇地装作不在意却不动声色地往梁秦身边挪了挪,听电话那边隐约是个女人的声音,还没等林暮听清楚内容,梁秦就急急地挂断了电话站起身子,“暮暮,我有事先走了,你车我开走了,鉴于你今天炫的车技,以后别想开车了。”说完不等林暮哀嚎就走出了餐厅。

看那辆卡宴消失在视线里,林暮一个箭步冲到厕所对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漱了几次口对着镜子往自己脸上使劲拍拍水才平静了些,不会真被梁秦说中了吧?她还不想啊,尤其是在这时候,她参加的交换生项目刚好就是下学期的,那个项目是林暮从大一就向往已久的,可以说以她的学分绩是势在必得的,可是如果怀孕了梁秦肯定不让她走。

回到座位了上喝了两杯清水才缓过了胃里的难受劲儿,林暮走出餐厅后径直去药店买了几根验孕棒,不管怎么说她自己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才能告诉梁秦。

还好梁秦也没再问这个问题,鸵鸟的林暮也很快忘了自己包里的验孕棒,自己天天跑东跑西地折腾百项的那些东西,这些日子梁秦也似乎真的很忙,只是每天接电话都下意识地避着她的行为让大大咧咧的林暮也有些不开心。

直到大年三十的早上,林暮接到顾泽的电话要去调研翻自己的挎包找资料时才看到那几根可怜兮兮的验孕棒,看梁秦还在看电脑林暮速度拿着验孕棒冲去厕所自己像做贼一样锁好门还一边担心着外面的情况,小心翼翼地测完林暮眯着眼睛却有些不敢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验孕棒举到眼前

一条线!林暮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正准备把验孕棒扔了却没想到离了远看又好像是两条,细细地观察尼玛一条深一条浅,浅的那条要很仔细才能看到,这是要闹哪样,不敢太久怕梁秦起疑,林暮只好把验孕棒扔进马桶里冲下去,只好明天再来一次了,她实在是太衰了。

调研了一整天,一个公司一个公司还会跑,看电梯门缓缓合上林暮有些疲惫地掐掐眉心,不知不觉中她也学会了梁秦的惯用动作,林暮把全身的重量全靠在电梯壁上看着身边的顾泽长叹一声,“累死爷了,果果跑了,奈奈也要带孩子,安安她和她家男人吵架了心情不好,就剩我们两个来调研,好惨好惨,擦,哪来那么多商业机密,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连个一般水平都不透露,真逼急老娘了老娘就自己去南非调研!”

“是啊,”顾泽附和了一声,“真蛋疼。”

林暮闻言邪恶地摸摸下巴,“我给你揉揉?”

“”顾泽无言以对,每次他都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还是能被她一句话哽住了喉,顾泽有些狗腿地前进一步双手抓住林暮的右手像只可怜的萨摩一样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林暮,就差没摇尾巴了,“学姐,你和梁老师和好了吗?”

林暮点点头,顾泽接着满目期待地握着林暮的手握的更紧了,“那他能把我那科成绩修改了吗?”真没想到啊,道貌岸然斯文优雅的梁老师他居然真的公然以权谋私,顾泽的内心在泣血,偏偏他还要有求于自己的情敌,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林暮权衡了一下点点头,这得看爷今晚表现了,电梯到了顶楼停了下来,林暮带着自家小跟班雄赳赳气昂昂朝着E.A财经主编室进军,林暮本以为需要找助理或者等很久的,没想到顾泽一路轻车熟路地直接往主编室旁边另一间办公室走,而且一路上也没人拦一下,顾泽直接推门就进,林暮权衡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暮暮?”林墨看着走进来的人身手敏捷地从顾狸办公桌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翘起二郎腿顺便还拿起茶杯放在手心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好像刚才一手挑着顾狸下巴吻得天昏地暗的人不是他一样神态自若。

顾狸更是神态自然地对着林暮笑笑,“暮暮好啊,”目光转向一旁的顾泽,顾狸微微眯起眼睛:“阿泽你怎么来了,姐姐不是说了要敲门吗,你夹核桃的时候把你脑袋也伸进去了吗?”顾狸那个问句问得相当真诚,脸上的笑容甜美声音里还没有任何气急败坏,如果不是听清了内容,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她在表达姐弟情深

“姐,我来拿资料。”顾泽直接忽略自家姐姐对自己智商的侮辱,反正也无力反击,他也习惯了。

“那个”林暮抓抓头发,这都是一群成了精的女人啊,现在再说“我什么也没看到”是不是有点迟了?还有,哥你穿着一身警服调戏小姑娘真的不觉得愧疚吗?林暮看林墨那怡然自得的模样也不像会愧疚的,只能故作惊喜地对着林墨来了句“哥你也在啊,”然后转身看着顾狸真诚地问候了声“嫂子好。”

顾狸点点头大大方方地应了林暮那句嫂子,一旁的林墨看自家妹纸不像是来拉家常的,低头看看表朝着顾狸挥挥手,“我先回警局了。”

“嗯,我下班去那里找你。”顾狸答应得轻巧,林暮愣在一旁你们在警局也能旁若无人地谈恋爱吗,还是说嫂子你其实每次找我哥的时候都是直接打110的?

顾狸嘴角笑容明媚地把一沓资料递过去,“阿泽跟我说过你们要的资料,在这里,我整理好了,如果你们还想知道哪个公司的,随时告诉我,也可以把调查问卷发给我,我帮你搞定,不过做统计的时候最还混用,而且公司名字不要透露。”

看着手里那一沓资料林暮简直想冲上去抱抱顾大美女了,表达了感谢林暮就赶紧拽顾泽走了,**一刻值千金啊值千金,眉飞色舞地拽着顾泽走出了E.A之后林暮对这一天的收获颇丰而兴奋不已。

被林暮拽着顾泽却频频回头,是他看错了吗,不远处两个人影有些熟悉,一个好像是夏柒,毕竟夏柒给他们上了那么久的课,长得又相当漂亮顾泽也对她略有印象,应该不会认错,只是另一个

“你在看什么?”林暮看顾泽不停回头也顺着他的目光往不远处看,却被顾泽不留痕迹地挡了一下什么也没看清楚。

直到走了很远了,顾泽才揪揪林暮衣袖有些迟疑地开口,“学姐,我刚才好像看到夏老师了。”她还瞪你了一眼,而且她旁边的好像是梁秦啊,顾泽在心里补充,其实刚才是很好的机会,如果他不挡那一下,林暮应该能发现梁秦的,只是他下意识地侧过了身子。

他喜欢林暮,但是这种喜欢是建立在道德底线之上的,这种喜欢在时光的打磨下已经升级成了类似信仰的深刻和高尚,用她的伤心换他的机会这样没品的事情他不会做,他还是喜欢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我的爱情无望而你的幸福已经尘埃落定,暮暮,我一定会悄然退场。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昨晚看电影好开心,如果某人没在每次好不容易夸爷可爱的时候都在前面加上“傻得”两个字,爷一定会更开心的,嗷嗷

44良禽择木而妻

“啊?夏柒?”林暮看顾泽迟疑的样子有点不明就里,她是挺不待见夏柒的但是顾泽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吧,伸手在迟疑的顾泽眼前挥了挥林暮心情不错地打了一个响指,“你不会喜欢夏柒吧,看这小脸纠结的,不过夏柒确实很漂亮啊。”

擦,顾泽内心的小宇宙在燃烧,我喜欢的明明是你,你丫一会儿说我喜欢你男人,一会儿说我喜欢你情敌到底是要闹哪样!想想还是咽下心中的想法,顾泽一副乖巧小学弟的模样扯着林暮的袖子晃了晃,得到了林暮皱着眉一句“你太娘了”之后顾学弟再接再厉,“学姐~今天全靠我我们才能收获颇丰啊,那可是我姐啊,你难道就不请我吃饭吗?”

“那也是我嫂子。”林暮丝毫不上钩,“不去不去,爷得回家陪小爷的男人。”开玩笑,大年三十怎么说也是团圆夜呢,她怎么会让自家梁秦独守空闺。

拨开可怜小学弟的爪子,林暮走得毫不留恋,原则问题她还是坚持的,林暮坐上车不禁有些沾沾自喜,梁秦,你看,我多好啊多好啊。

车开到半路上林暮就眼尖地看到了一手扯着个小不点的安奈,奈奈身边有个看起来趾高气扬的女人正在远远地说着些什么,林暮听不清楚但是看表情挺激动的,而安奈一副悠然自若的样子逗着小豆包。

林暮随便把车停好跑到安奈身后猛地勾住她脖子整个人就扑了上去,勾搭着安奈的肩膀一脸久别重逢的激动就往安奈的34C上蹭,被安奈一脸嫌恶地推开,“死相~把你猥琐的表情收起来,这里少儿不宜呢。”

林暮打了一个寒战,你那句“死相~”可比爷荡漾多了,低头就对上小不点漆黑清澈的眸子双手合十对着小不点哈哈腰,“乖乖,别告诉你爸我调戏你妈了啊~”

小不点认真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好~可是我不叫乖乖。”

“呃”林暮挠挠头,弯腰正了正小不点萌萌的棒球帽,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像个小雪团子嫩嫩的,林暮不自觉放低了声音:“那你告诉爷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心肝宝。”小雪团子眨巴着圆眼睛掰着白嫩嫩的小手指说得无比认真。

林暮把目光投向安奈,这么恶心巴拉的名字你也叫得出口?安奈无奈地摊摊手,“我也叫不出口好吧,他说他没有名字就叫心肝宝,擦,我就不信和煦以前就叫他心肝宝!”

小雪团子仰起脸眼泪汪汪地看着林暮,林暮心脏的一角突然就塌陷了,伸手捏捏小孩儿的脸软绵绵的带着小孩儿独有的奶香让人爱不释手,藕节一样的小手腕白白软软的,挺好玩的,像个会说话会哭的大洋娃娃,也许有个小孩也没那么烦人。

收回蹂躏小孩儿脸蛋的爪子林暮有些好奇地摇摇安奈胳膊指着一旁面红耳赤的女人,“这个女人她是在骂你吗?”

安奈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不等林暮踟蹰着问她你怎么不回骂安奈就直接开口解释:“我不说话谁知道她骂的是我?更何况我还带着这个”说着指指无辜的小不点,“我得自重不能带坏孩子,对了,暮暮,你今晚要和你家医生哥哥约会吗?”

林暮摇摇头,“我们在家吃饭啊,你有事的话我就把你家心肝宝抱回去了。”安奈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暮暮,亲个,你真是我的救星,今天家宴我跟和煦都没办法把他带回去。”

把小不点抱上车之后小不点就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晃荡着小腿,一脸天真地看着林暮然后小心翼翼地爬到林暮身上揪了揪她的衣服:“姐姐?”

林暮手握着方向盘语气认真气场强大:“叫我哥。”

“呃,”小孩儿明显被林暮吓到了,干脆自说自话,“姐姐,奈奈没有不要我吧?”

正专心开车的林暮愣了一下,“呃,当然没有啊,你心肝你这么可爱,她怎么会不要你呢?不过你怎么不叫她妈妈呢?”她认输,她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心肝宝这样的名字太具有挑战性和技术难度了。

“和煦说,奈奈还小还不习惯我,”小家伙低着头绞着手指,“上次我叫奈奈妈妈的时候,有人嘲笑她,我不想奈奈被人嘲笑。”仰起脸小家伙的眼睛亮晶晶的,却有些湿润的水意。

林暮闻言伸手抱了抱小孩儿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到三岁的孩子却懂事得让人心疼,上次小家伙去找奈奈的时候,刚好几个平时和她们不交好的女生也在,言辞刻薄地打趣说奈奈,这不会是你儿子吧,小家伙眨眨眼睛小步地蹭到奈奈身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叫了声“姐姐”

那么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愣是有了小小的哭腔,浓重的鼻音让那时候的林暮别过脸心里浮起一阵微酸,她也曾对着空气练习过无数声“爸爸”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永远没人让她把这个练习过无数次的词语叫出口。

林暮无言地停好车抱着小孩用钥匙开了门,家里却是一片漆黑,摸索着开了灯林暮把小不点放到沙发上自己跑去厨房把各种豆子各抓了一大把扔进高压锅里熬粥,然后去大厅陪小不点说话,小孩儿坐在对他而言有些高的沙发上脚还挨不到地就那样凌空地晃荡着,有些神秘地朝着林暮招招手。

林暮凑近小孩儿,小不点在她耳边热热地呼气:“姐姐,其实我有名字的,我想听奈奈叫我心肝宝。”说着狡黠地眨眨眼睛:“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不要告诉她哦,我叫和曜,但是我不会写。”

抱着小孩儿一直玩到十点多,梁秦都没回来,即使是林暮也有些不淡定了,把睡熟的小家伙放到沙发上裹好,林暮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户边,即使在远离市区的的城郊还是能听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昭示着过年的气氛。

由于事先已经跟林景打过招呼自己大年三十不回去了,林景他们也没强求还是在十一点多的时候打了电话过来,林墨的声音染着浓浓的兴奋,像是喝了不少:“暮爷~新年快乐哈”

“墨爷也同乐”林暮笑哈哈地跟林墨闹着玩儿,暮爷这个称呼小时候林暮骑到林墨身上他都不肯叫,现在倒开始打趣她了。

“明天过来哥给发压岁钱,哥自己赚的,你可是哥唯一的妹妹,哥就你一个弟弟”林墨开始语无伦次,听得林暮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和着我还雌雄同体了?

林墨倒是有越说越兴奋之势,从林暮这边听起来这货貌似在拿着手机乱跑争夺说话权,也是,林墨跑得那是相当快估计谁都争不过他,“暮暮,想要什么吱一声,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吱”

“”林墨停顿了一下,话像是对着身边的说的“阿狸,她说吱,是想要什么?”“要你妹,再喝你试试。”顾狸的声音还是柔柔软软的,这么野蛮的话到她嘴里也只是浅浅的威胁。

林暮翻了个白眼,这真的是喝醉了,不过真好,林墨和顾狸很幸福呢。

林景还是如往常那般用词简洁,但是林暮愣是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男人的爱往往表达得含蓄而深沉,像是你不用心去体会就体会不到一样,这个男人,他本应叫舅舅的男人完美地扛起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弥补了她父爱的空缺,给了她一个美好的童年,一个完美的家庭。

“小暮一个人在家?梁秦加班呢?”林景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却用最直接的方式安慰了林暮。

林暮嗯了一声,对林景和陈嫣的想念在这样的夜里尤其强烈,“爸,新年快乐,还有,谢谢你。”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点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