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难过地说,大自然祷告激发了天山的自然之力,使传说中被蒸干的天池再次出现,可是现在的天池吸收了大沼泽的瘴气,已经变得煞气十足。

天池的边缘闪动着耀眼的红光,有的人喊道,那是神器情丝,九股紫色的龙卷风从天而降,卷起的水花直冲天际。龙卷风散发的灵力让人们无法睁开眼睛。等人们睁开眼睛后,龙卷风和情丝都不见了。

无知喘着粗气说,难道是龙生九子?他们也来了?

情丝被九股飓风卷走后,很多人离开天山,也有很多人留下来看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天山发生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巫教四大玄机使突然出现在人群里,依虹偷偷地望着敛衾,秀气的脸泛着红晕。斥候走到王面前,微微行礼说,自然族的王,我想让您见一个人。

王冷淡地说,谁?

斥候对掌而击,您好久都没见的人。

从大军中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前辈,面容已经模糊,但是我依然记得,他就是在黑暗炼狱关押的自然族老前辈。王看到前辈的面容后,不由得一颤。他的表情非常复杂,我从来都没有见他这么吃惊过。

姐夫,您认识他?

王忧患地点点头,跪下来,对老前辈说,先皇。

无知叹口气说,眼前这位白发老人就是衔山大帝,聆汐的父皇,原来他真的没死。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聆汐从人群里走出,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她重复着,这不可能。

无知走过去,恭敬地跪在地上,对那个前辈说,衔山大帝,老臣早就料到您还活在人世。

斥候笑的诡异,说,现在的他已经被教皇的魅惑之术支配成魔了。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在他的意识里,只有听命和杀戮。现在的他把自然功鹤术融合在了一起,灵力足以藐视一切,毁天灭地。

无知冷冷地盯着斥候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斥候阴森地笑着说,这些事情你们恐怕以后没有机会知道了。

聆汐用精碧神剑指着斥候,剑刃上流淌着银白色的寒气,仿佛凝结了冰凌,她说,如果你不说,休想走。

斥候讥讽地扬扬眉,看着苍穹衔山说,你们还是先问问他吧。

衔山的瞳仁深深内陷,流着血色的魔光,杀气逼人,手指诡异地屈伸,他正在动用深不可测的魔法。

斥候说,按照教皇的命令,把你们引入天池,利用苍穹衔山把你们全部除掉。衔山,去吧,先杀掉移风,是他,篡夺了你的王位!

回音激荡在天山之间,是他,篡夺了你的王位!

是他,篡夺了你的王位!

篡夺了你的王位!

你的王位!

王位!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19)

周围一片寂静,都在等待着一场大战,一位是自然族现在年轻有为的王,一位是被魅惑之术支配的自然族先王。我握住汐的手,一再示意她不要冲动,一切顺应天时,虽然我知道她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她把头埋在我肩旁,漂亮的瞳仁里流淌着忧伤和迷茫,长发被很吹的松散如纷飞的柳絮。

王挥挥诞风神枪,向所有人宣布,这是我和衔山大帝的私事,任何人不许插手,我们之间的事理应我们自己解决。说完后他转过身,深情地看了姐姐一眼。姐姐满脸忧虑,表情严肃,心里藏着很多要说的话,可是现在的形式不允许她说出口。她能给王的只有默默的祈祷和祝福,她一直很相信,他心爱的男子能处理好一切,一切。

王的灵力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在灵域很少有对手,不知道这次能否战胜结合了自然功鹤术的衔山大帝。无知前辈在一旁摇头,嘴里说着宿命之类的话。他想再一次劝王赶快离开,可是他没有,他知道王一旦决定了做什么,就没有什么人可以改变他的意志。王手握修长的诞风神枪,伫立在飒飒风中,银色的披风飘扬的格外凄凉而散乱,像是要挣脱王的身体一般。人们都往后退去。人们都知道,前两天在大自然祷告仪式中,王的灵力有所消耗,这次战斗对他非常不利。

依虹命令暴风军团,保护哥哥!一队暴风军团涌上去来,被衔山瞬间撕成碎片。王用枪指着暴风军团,严厉地说,任何人不许插手,抗旨者斩。他燃烧起灵力,银色的灵光把他的躯体包裹起来。衔山挥出狂战斧,和王的诞风神枪对撞后,移风后退数十丈,退到一块巨大的岩石边,方可站稳。稍后,听到了岩石破裂的声音。衔山在原地一动不动,几根白色的长发缓慢地飘落,被风吹到深涧中。接下来,刀光剑影,恍惚迷离,绝顶高手的对决让人难以辨别他们的踪迹,他们从这边大战到另一座山头,人们只能看到两个耀眼的光球结界飞蹿在山岭之间。

很久以后,王背靠着一处高耸的石壁,施展出他的终极幻术,无极飓风。六股庞大的风暴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上,周围的岩石树木尽被飓风撕碎。当初在守林城下,王曾经用无极飓风击败了流弊和纠墨斥候蝶豆四位高手。六股飓风汇聚成一股,朝伫立在另一座山头的苍穹衔山冲去。聆汐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感觉的到她的担忧。衔山被卷进飓风深处,随着飓风坠落山巅,周围的巨石和树木被夷为平地,无影无踪,挂在山崖边上的是一缕白发和粘上血液的衣服。

整个天山起了很大的风,从山巅和山腰往深涧中飘落枯黄的树叶,无止境的沉沦。王注视着远方,没有表情,他把诞风神枪插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显得孤单而悲壮。神枪的影子斜铺到岩石边,变得弯曲。苍穹衔山被飓风吹的无影无踪,山崖处的破衣和白发也被风抛到不见底的山谷里,死一般的寂静。聆汐悲痛的喊着,父王,父王。

无知和姐姐同时摇摇头。就在这时,王脚下的岩石摇晃起来,地面上裂开一道缝,瞬间山崩地裂他背后的石壁在坍塌,斜着砸下来,王挥挥手,发出的灵光挡住了崩塌的石壁。衔山大帝盘膝坐在从山谷中,酝酿着幻术,把王所在的山头竖直地劈开一道裂缝。他顶着魔光从山谷沿着大山的裂缝直冲向王,红色的光柱从山谷一直涌向天空,这座山峰就这样轰轰烈烈地断成两部分。

无知焦虑地说,衔山大帝的终极幻术,山崩地裂,比以前增强了两倍,我们的王恐怕凶多吉少。

王所在的大山全部坍塌,声音惊天动地,巨石纷纷坠落,他被湮没在那些巨石中,耀眼的结界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所有的人唏嘘不已。姐姐迷茫地望着乱石处,滚烫的泪水悄然流出眼角,沾湿了干净的幻术袍。依虹悲痛的叫着,哥哥,哥哥!声音悠长,似乎能绵延到千里之外。

不久后,两道灵光从山涧直升到我们面前,王和衔山伫立在我们面前。衔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像发了疯一样。斥候微微一惊,似乎没预料到这些变故。纠墨祭起拢锁,锁在衔山身上。衔山的灵光汹涌地散向四周,沿着拢锁击中纠墨,纠墨跪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流下来,他松开了手,拢锁掉在地上。现在的局面非常混乱,也是斥候没有预料到的。

此时,一阵诡异带有杀气的笛音从森林里飘出来,所有人都注视着那片阴森森的密林。教皇身穿一袭黑色的魔法袍,吹着笛子从林间缓缓地走过来,夜一般的长发拖在地上,然后渐渐地扬起来,在风中飘摇如一抹黑带。四大玄机使跪下来说,教皇殿下。在教皇的曲子下,衔山渐渐昏睡过去。教皇冷淡地说,纠墨,把他捆起来,送回巫都。纠墨擦干嘴上的血,恭敬地说,是。

聆汐挡住路,双手伸开说,我不许。

教皇用凶狠的眼神瞟了汐一眼,那双眼像是一把粘上血的钩子,钩住她不喜欢的人。

她傲慢地说,就凭你?

纠墨带着衔山悄然离开,聆汐被教皇挡在前面,教皇诡异地笑起来,她指着汐的身后,你们还是先看看苍穹移风吧。

王脸色苍白,酥软地跪下来,用诞风神枪勉强支撑住了身体,鲜红的血液从嘴中汹涌地流出,染红了旁边突兀的岩石。姐姐跪在风的面前,温柔地叫着风的名字,眼泪簌簌流下来,在脸颊上留下了银色的痕迹,从姐姐恨知的表情中,我已经想到,王这次恐怕受到了无法挽回的重创。

王握紧姐姐的手,自然地笑笑,那种笑很伤感。王缓慢地说,流言,我不敌苍穹衔山,生命将尽,以后没有机会照顾你了。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每当想到我们相处的日子,我都情不自禁地落泪。宫女兜,我是位心软而感情丰富的王。她们哪里知道我流泪的原因。在临死前能再见到你,我已经觉得很幸福。可惜的是,我没有完成对你的承诺,没有攻克巫都废除巫法典,没有把你带回我的身边,请你原谅。

姐姐摇摇头,难过地说,风,我不怪你,这些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我们生长在敌对的帝国。你知道吗?自从和你分开后,我到红楼做了一名艺,巫帝国历史上最寂寞最高傲的艺,每天都弹奏着忧伤而华丽的古曲,红楼的客人听后经常感动的泪流满面。他们经常在台下议论纷纷,说我的背后一定有着凄怆而曲折的故事,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有多少,我并没有奢侈的畅想以后能如愿以偿,我的选择只是为了一种坚贞不渝的守候,我无怨无悔。人们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没有在一起,也许是缘分还没达到,于是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十年,我还是在等,并准备继续等下去,哪怕是二十年,三十年,哪怕是到老去发如雪的那一天,一定要等到那份遥远的真爱。我相信,我心爱的男子正在为了救我出去这个囚笼而奋斗着。在这十年中,你知道我有多么思念你吗?很多天前,星象异变,我占星到天山有异变,每个帝国的人可能都会去一查究竟,为了能到天山见你一面,我到皇城跪在陛下面前,请求复出,率领着巫帝国的勇士浩浩荡荡地来到天山,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哭了,泪水滚烫地顺着脸颊流下来,十年了,十年没有见,终于见到了你,你还是那么英俊潇洒,还是那么气宇轩昂,看到你孤单的背景,我的心无比酸痛。现在终于见到你了,可是……

姐姐漂亮的瞳仁里被泪水灌满,汹涌地流下来,姐姐哭的好伤心。王挣扎着半坐起来,拭去姐姐脸上的泪水,然后紧紧地抱住姐姐,姐姐的长发散落一地,风凛冽地吹来,吹干了地上的泪。

依虹哭的声嘶力竭,趴在风的身边,像失去亲人的小孩子一样无助地哭泣着。我看到,周围的人,半数都在流泪,被姐姐和王的爱情感动的流出了泪。王召来空谷足音说,是我对不住先皇,我死后,委托您暂时代理朝政,好好地照顾我妹妹,依虹。时机成熟之时,把先皇接回来重掌皇权,这个皇位本来是属于他的……

空谷足音擦掉眼角的泪水,说,王,您放心吧。

王幸福地笑笑,笑着笑着哭了,他抱着姐姐说,我死之后,你要好好地活着,嫁给爱你的人,好好地活着,活着,答应我……王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重复着说,答应我。姐姐急促地说,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说完后,王把姐姐抱的更紧,笑容满面,银色的长发顺着姐姐的胳膊铺到地上犹如一缕黄昏时的烟霭。就在此时,他的胳膊朝一边垂下去,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安静地闭着眼睛,就像睡熟了了一般。

纷纷扬扬的花瓣夹杂在风中悠忽地飘过来,一片一片地覆盖在王和姐姐的身上,天山之上的森林闪烁着银色光点,那是大自然的精元,朝着苍穹的方向涌去,空洞而华丽犹如蒸发的泪。山巅的积雪滚下山腰,被四面八方的风携带着飘洒在山谷和山脚,轻柔地,安静地,落在地上,堆积成薄薄的一层,宛如夜色下流泻而下的月光。整座天山都弥漫着悲凉的气息,也许是大自然对王的悼念和默哀。

王,就这样离开了人世,永久地去了,带着遗憾和对流言的祝福走了,幻觉中,远处的林间仿佛闪烁着他的音容笑貌,从一头跳跃到另一头,激越而恍惚。我从来都没有见姐姐流过这么多的泪水,我能从那些泪水中看到一种绝望。姐姐苦等十年,到头来等到的却是一场空,能忍受这种痛苦的一定是神一般的人。

林间有奇异的声响,从林间冒出大量的巫军。斥候在一旁笑得阴森,脸上挂着杀气,他说,现在自然族的元气大伤,正是我巫帝国大举讨伐之日。先把苍穹移风的妹妹拿下。

姐姐冷冷地看斥候一眼,那种眼神仿佛能吞噬她盯上的一切。姐姐忧伤地说,谁敢动自然族的人,死!语调很慢很沉,却暗藏着令人畏惧的魄力,姐姐挥挥手,弊带着另一队巫军围上来,挡住斥候的部下。

教皇妖媚地说,流言,难道你想搞出一起内乱吗?

姐姐说,我奉陛下旨意,手持骷鸦圣牌,来天山执行重任,我代表的是陛下,可以全权来决断眼前的形式。教皇殿下,难道您想和陛下对着干吗?

教皇声音变得柔和,她笑笑说,陛下的旨意当然不可违背。可是陛下即使在这里,好像也不会同意你的做法。你在这里做的这些,传到巫都,会成为笑柄,弄得身败名裂。

姐姐没有再次理会教皇,擦干泪,抱着风的尸体缓缓离去,踩在地上的脚印如岁月的疤痕,清晰而逼真。姐姐说,依虹,你跟我来。

我问,姐姐,您要去哪?

姐姐稍微停住脚步说,我要亲自护送风的尸体回花城,看着他入土。

斥候挡在姐姐前面说,不许走。

姐姐眼睛发出烧热的灵光,银色的结界迅猛地朝外扩展,斥候被姐姐的灵气推出数十丈后,跪在地上,嘴角缓缓地流出血来。姐姐对所有人说,有再敢阻拦本宫者,杀无赦!依虹和自然族的人跟在姐姐后面,只有无知还留在这里。弊率领部下断后,没有人敢去阻拦,周围很静很静,落叶如刀刃一般划破荒芜的土地,滋生沙沙的声音。

敛衾望望依虹的背影,眼神感伤而复杂,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依虹说,朝前迈出一步,然后他看了看教皇,却止住了脚步。

渐渐地,姐姐走进远处雪雾弥漫的森林,单薄的身影消失在白雾里。

斥候对教皇说,教皇殿下,您为什么不阻拦她?

教皇说,此时此刻流言处于极度悲伤之中,恐怕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她。再说,她还有两个幻术奇高的弟弟,你叫我怎么去拦?现在,衔山体内有种强大的力量在排斥我的魅惑之术,时而出现不受支配的窘境,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流言必定不是我们的敌人,用不着和她过不去,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万事大吉。不过,我的最终任务达到了,利用苍穹衔山除掉了苍穹移风。在自然族中,本宫已无后患。

教皇妖媚的笑声像凌乱的飞羽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回荡在林间,雪雾更浓,仿佛隐藏着天大的玄机。她问斥候,天山中出现的神器情丝下落怎么样?

斥候吞吞吐吐地说,被一阵风卷走了。

教皇诡谲地笑笑,没有表现出惊异,似乎她知道那九股飓风的来历,她挥挥手说,我们先回巫都吧。

斥候疑惑地说,教皇,难道不去追查情丝的下落?情丝落到外人的手中,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教皇说,本宫都不急,你急什么?斥候,你永远都不知道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一个多么大的阴谋。有些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吧。我们先回巫都。

聆汐走上前去,拦住教皇说,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了结。

你想怎么了结?

我的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秘密怎么会轻易透露给你?

教皇挥挥长袖,太阳隐匿,白昼变得如同夜一般黑暗,大风夹杂着树叶涌来,吹得我们睁不开眼睛,后来发现,教皇和她的部下都不见了。无知伫立在风中,咳嗽一声,聆汐问无知,父皇的事情怎么办?

无知说,公主殿下,这件事不能太急,要从长记忆。现在自然族发生了这么多变故,老臣建议您先随我回花城,处理一些该处理的事情。

我说,汐,还是听前辈的吧,当时王没有听无知前辈的劝告离开天山,于是有了这场悲剧。我很担心你的安危,我希望你平平安安。

汐点点头,眼角含着泪光,晶莹如跳跃的月光碎片。我拿出那本《鬼斧神工》给无知前辈过目,无知看后告诉我,那是一本建筑奇书,记载了古老的天池城的建筑布局。

他们两个的背景像一幅轻飘的画卷,被风吹向远方,我心里一片凄凉,就这样走了,好聚好散。我挥挥手,再挥挥手,夕阳留下一缕长长的光辉,绵延到远方,犹如女孩子手心挽的锦缎。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20)

天池之水和大沼泽的瘴气融合后变得煞气十足,紫色的雾气飘散在水面上。人们围在天池的岸边,有的暗自叹息,有的望着天池之水幻想纷纷。我翻着古卷《鬼斧神工》,这本建筑奇书纵然记载了恢复天池城的建筑方案,面对煞气弥漫的天池也无法动工。

我从天池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天池的水汽飘来,夹杂在风里,洒落在天山的岩石巨壁上,就像人们绝望的叹息。从人群中走出一蓝衣女子,她对我笑笑,流觞,还记得我吗?

我一时记不起来,问她,你是?

她说,贵人多忘事吗?我是释爱海深渊神殿的海元素。

我突然记起来,我笑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天池复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灵域,我也想来看看这次天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在深渊神殿我欠你一份人情,现在有机会报答你了,我有办法来净化天池。

什么办法?

我需要施展海之祈祷,把释爱海的精元引入天池,把天池的煞气转入释爱海后消散。然后把深渊神殿的泉眼埋在天池中,净化所有的煞气。

海元素的到来给了我们希望,离原的人欢呼起舞,终于有机会把神话时代的天池城复原。在一个良辰吉日,海元素在天山山巅之上,施展海之祈祷大法。当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风把海元素的幻术袍扬起来,海元素双手呈召唤手势,龙卷风冲天而起,天池之水渐渐蒸发,数十道水柱被龙卷风卷起直冲云霄。天池之水的颜色交替变化,一道虹光横贯地平线的方向。天上降下大雨,淅淅沥沥地模糊了视线。

一道蓝光从天而降,后来知道那是深渊神殿的泉眼。一直持续了数个时辰,乌云散去,阳光复出,天池的水变得明澈干净,煞气痕浊已经褪去。在我的再三挽留下,海元素决定留下来,看古老的天池城是怎么复原的。天池之水被净化后,离原上的所有子民都非常支持,都想建立一座属于自由民族的唯美城池。在天池下,人们怀着满腔热情,很快就开始动工。在《鬼斧神工》的指导下,没用一年的时间,天池城就建立起来,离原和自由军团终于有了自己的都城。而我成了离原名副其实的支配者,离原的子民都很拥戴我,我看到他们真诚的朝拜后经常欣慰的笑容满面。

我经常带着我的狼骑士驰骋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嗅着暖暖的风,瞳仁里落满涌动的油绿,我感到很洒脱很烂漫,也许这就是我希望过的生活。也有的时候,我依偎在山林间,任凭阳光碎片落满在我的肩旁,我抚摸着狼柔软而干净的绒毛,回忆着沧桑的往事。往事像阳光碎片一样落在记忆的肩头,像潺潺细流一样滋润心田,可是终究都是影子而已,已经无法触摸,感伤油然而生,顺着裘袍的缝隙流到脚下。路过的子民说我是个寂寞而深沉的人,不像其他的统治者有种难以接近的霸气,我只是忧伤地朝他们笑笑。

离原边缘的崇山峻岭中依傍天池,参照神书《鬼斧神工》建立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天池城。这座城池因为有天池的庇佑,渐渐成为一座圣城,渐渐在灵域闻名遐迩。荡星瀑渤着突兀的山岭犹如飘带般飞下,干净明澈的水流在不羁湖的湖面上荡起涟漪,看上去好像美丽女子伤春的笑容。不时地有片片飞絮落在河面上,冲开去,冲开去,冲开去……引来清风挽起一缕水丝。如果说巫都的建筑气势磅礴,花城的建筑秀丽婀娜,那么天池的建筑就是恢宏飘逸。这座城池建立在高耸入云的天山上,天池的主城贴着四周的山壁分层建立,成立体状,刺入苍穹。天池中央有一座人工岛,名归宿岛。皇城晶绕着这座岛建立,有的皇室建筑直接建在水底,不知情的人以为那是宫殿的倒影,其实那些都是水底真实的神殿群。在皇城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听到夹在两山之间的荡星瀑布天籁般的流水声。荡星瀑布两边的山峰之间是一道天桥,天桥上有座占星神塔,神塔就浸泡在瀑布的水流中,但是由于结界的阻隔,水流落在塔顶的时候就被四散开,形成一道流光溢彩的拱形帘子。星移也长成了一名潇洒英俊的占星师,统管自由军团的占星仪式。我经常在皇城的寻觅阁远远地看到,他独自一个人伫立在占星神塔上,手带残星指环,高举占星权杖,一本正经地望着淅淅沥沥的荡星瀑布,及地的占星袍旋转开犹如道道水帘,一次占星就是两天两夜。看着这个跟着我长大的孩子,我总觉得他及地的长袍上绣满零星的沧桑和落寞。薰衣草也长成了隆仪秀气的女子,她的身影经常出现在皇城的大殿之间,把宫廷的事情打点的井井有条,她和星移是我身边最信任最亲近的两个人。而且在天池之水的作用下,他们的灵力突飞猛进,成为了年轻而卓越的幻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