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下拔出一只红色的剑,剑光直冲天际,笼罩着整个大街,如同流淌着满地的血液。他迅捷地转身,刺穿了狴犴的胸膛,血液汹涌地喷出来,顺着剑刃流到地上。狴犴一脸茫然,没来得及说话,就倾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霸下冷冷地笑笑,突然觉得他的笑声好熟悉好熟悉,他揭开那张面膜,化去伪装,是我的弟弟弊,他亲切地叫我,哥哥。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25)

弊马上向全城人宣布,老国王其实没有死,这些都是狴犴的故意栽赃。老国王身穿布衣,在一名剑客的护送下,走出来,那名剑客,是敛衾。原来,他也来了。

老国王向他的子民宣布了他被於筮控制的真相,号召大家团结起来,摆脱於筮的精神支配,越来越多的子民开始响应号召。我看到这一切,非常喜悦。

弊走过来说,哥哥,姐姐占星到你有难,需要人的帮助。于是叫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敛衾也执意要来,我们来到石林城后,发现你遇到了困难,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只好暂时隐瞒了身份,等待时机破敌。

敛衾收起剑,他说,觞,我来了。

敛衾把一颗龙臼交给我,他说,这颗龙臼是在霸下的身上找到的,老国王被六子霸下困在后宫,我和弊潜入后宫,听到了霸下和狴犴的阴谋,设计除掉了霸下后救出了老国王后,我们将计就计,偷梁换柱,于是有了今天的一幕。

羽射问,那死在皇城的老国王是谁?

是我。

无知从人群你走出来,笑容满面。他说,是我假扮的,我还对你暗示过,不知道你有没有领会。

我欣慰地说,记起来了,死去的假国王手中有一片驱魔叶子,只有我们的人才有的,现在才领会过来。

弊说,多亏了无知前辈的照应,要不我们也不会做的这么天衣无缝。我相信,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可以战胜一切困难。他的一席话如暖风吹来,我感到很温馨。他说,哥哥,我手上的这把刀就是明月大帝遗留的血玉魔刀,和你的黝骨齐名,四大补天神器之一。我成为驸马后,有机会参阅皇家的藏经阁,有幸练就了明月大帝都没有练成的敛血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他挥舞手中的血玉魔刀,红色的闪电从天劈下,银色的亮光把他罩住,影子倾斜着伸出很远,一直延伸到旁边的石柱旁。石柱从中间裂开,在弊的身后轰然倒塌。

我问弊,你知道於筮的来历吗?

弊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他走到一旁,背对着我说,姐姐占星到於筮是个巫族人。那个巫族人背着我们的帝国勾结大漠,意欲不轨,想复活传说中神话时代的天龙圣衣,得到接近神的灵力,称雄整个灵域。为此陛下非常担忧,所以派我和敛衾来暗中来查这件事,这才是我们来的真正目的。

弊的话让我很震惊,我一直在想,从巫都到花城,再到离原发生了很多很多的怪事,这些事情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微妙联系,可能都是出自一个阴谋家或者阴谋团体。越往深处想,就觉得越可怕,觉得自己背着一个很重很重的包袱,朝着一个漆黑而无底的深洞走去。

在老国王的帮助下,我们进入狻猊支配的地域,就在皇城后的神庙里。可是后来听说老国王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人们都在怀疑,是不是於筮的手笔。我们能做的只是祈祷,还有完成老国王的心愿,除掉於筮,救出他的儿子,我们的朋友,红尘。

狻猊所支配的这片结界,烟雾缭绕,有的区域伸手不见五指。无知说,五子狻猊,形如狮,喜烟好坐,倚立于香炉足上,随之吞烟吐雾。在他的烟雾结界里,占星是被封印的。眼前的景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要过于相信看到的。

开始的一片雾气成紫色,无知说,有毒,还好灵参长老临死前给我们留下了足够的驱魔叶子。后来雾气变成了白色,在这片雾气里,我们想到了伤心的往事。父王的驱逐,家人的死,流弊的紧逼,和汐的失散,那些往事在眼前的雾气中形成一个逼真的画面。有时候,我甚至认为幻境中是真的,虽然我知道那是狻猊用魔法制造的假象。

其他人也一样,羽射跪在地上,眼角湿润,也许他回忆起了他妻子的死,女儿的死。敛衾用剑刺破地皮,勉强地支撑着身体,他的眼睛里落满他父母的影子,母亲的死,自己刺伤父亲的那一刻,还有依虹的影子,这些让他痛苦地抱住头。最后他跪在地上,身子倒下去,翻滚几圈,叫声很哀伤。弊也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被贵族欺负的那些日子,回想起误杀外婆的悲凉场景。他控制不住情绪,朝天大吼几声,眼睛挂着红色的血丝。我们在渐渐地丧失战斗力,沉浸在雾气中不能自拔。无知鼓励大家,狻猊只是利用了我们内心的那些痛处,用精神力控制我们。我们一定要挺过去,走出迷雾。

我们相互激励着往前走,不知道迷雾的尽头还有多远,我们只是朝着前方走着,走着。可是,渐渐地支持不住,敛衾最先倒下去,眼神涣散,好像依然沉浸在悲痛的回忆里。无知说,为了顾全大局,我们顾不上敛衾了,我们先走。我停下来,我说,我不会放下朋友的,敛衾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为了助我一臂之力,他不惜一切危险赶到石林城,我怎么会放下他自己朝前走呢。

无知说,如果不尽快突破这片迷雾,我们可能都要葬身在这里。

我说,就是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然后,我把敛衾背起来,我咬咬牙,往前缓慢地挪动步子,像背着整个世界。

敛衾的银色长发顺着脸颊垂下里,一直垂到地上,在风中摇摆不定,就像他的命运一样。我默默地祈祷,敛衾,一直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第二个支撑不住的是羽射,他走着走着身体酥软下来,就势坐在一块岩石上,望着前方,眼睛微微闭合。

羽射!你要挺住!你还没有给你女儿报仇,怎么能昏睡过去呢?我大声鼓励他,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心里,只见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像是麻木了一般。弊狠狠地给羽射一巴掌,羽射缓缓地睁开眼睛,弊咬着牙说,你给我振作点!妈的!我可不想背着你!接着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弊,对前辈要礼貌点。

在这个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了。

说完后,弊就抱着头,痛苦地着,他说,好痛好沉重……他跪在地上,用血玉魔刀强支撑着身体。无知的占星权杖也失去了光辉。我也瞬间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消散,和敛衾一起摔倒在地上,滚在一地落叶中,头发散开,凌乱地飘飞。

难道就这样倒下去吗?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

在远方,还有需要我们救援的朋友啊。

我们望着四周,依然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白色迷雾,缓缓地流动的雾气,渐渐侵蚀我们的意识。我仿佛听到了外婆的声音,听到外婆从迷雾中走来对我说,孩子,永远都不要放弃,永远都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克服一切困难。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都会想起一些在自己心中重要的人,隐约地感觉到他们的鼓励和期望,我想其他人也会有类似的意识。

羽射迷茫地朝着迷雾前面望去,经过了很长时间复杂的心理斗争,我不知道是什么精神力量使他去努力地拉开六欲神箭,他最后咬紧牙,朝着远方射出六欲神箭,就这样果决地射出去,伴着一道金光,就像朝阳的一缕光辉,就像流星一样擦出去,擦出去。那道光束瞬间变得耀眼夺目,仿佛可以驱散这皑皑的白雾,仿佛可以驱散世间的一切邪恶和阴暗。我们带着希望注视着那只飞箭笔直的痕迹,羽射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沉沉摔在厚实的地面上,呼吸是那么微弱,如落羽鸟的羽毛擦过湖面一样轻微。

似乎是有奇迹发生了,云雾渐渐消散,我看到一个人影跪在前面不远处,眼神绝望,嘴角流着血液,心口处被羽射的箭贯穿,箭身变成了鲜红色。他对躺在地上的羽射说,你的箭竟然可以穿破我的迷茫之雾,竟然可以破除我的精神之力。

羽射慢慢地睁开眼睛,他说,你用精神之力迷惑我的意识,使我的六感渐渐丧失。可是就在我的六感将要丧失的死亡边缘,你的精神之力已经没有支配的对象,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用尽全力去射出一箭,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羽射说完后,闭上了眼睛,嘴里念着,妻子,女儿,我来陪你们了,从此我们一家团聚了,团聚了。

羽射死的神态很自然,布满皱纹的脸如被风割裂的大漠土地,脸上挂着解脱的笑容。我呼喊着他的名字,眼泪从眼角簌簌地滑落下来,留在脸颊上逼真的痕迹。就这样,他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花花世界,也许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团聚。

狻猊挣扎着说,也只有在死亡边缘六感将要丧失的时候,才能看破我的精神力,才能逾越哀伤之雾的精神支配。你可以安心地离去了,死得其所。

我们看到狻猊的身体像燃烧的窗户纸一样渐渐地消散,我们得到了第五颗龙臼,而付出的代价是羽射前辈,昔日大草原上闪耀的英雄的死亡。在羽射之前有鬼脚掌,黄竹,哭藤三人离去了,死后被葬在异国他乡。想起来,是多么苍凉和萧条。

我们把羽射的尸体火化后,按照他生前的愿望,把他的骨灰运回落羽山,和她的女儿妻子埋葬在一起。我把运回骨灰的任务交给了黄竹,黄竹推脱说,我想留下来跟着你们铲除魔头。

以前觉得黄竹是个贪生怕死趋利避害的人,现在他也变得这么视死如归。我说,你的心我懂,可是护送羽射的骨灰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我们如果能完成羽射的遗愿,在以后的路上会走的踏实。

黄竹最后同意了,他表情依然滑稽,语言却感伤而沉重,他说,我在离原等待你们凯旋。我们把手罗列在一起,我说,我们为了正义和自由而战!送走黄竹长老后,我们一致同意到英雄墓去,去看看灵参和枯藤鬼脚掌的墓冢,去悼念他们,我们心目中永远的英雄。

英雄墓弥漫着悲壮的气息,他们三人的坟墓紧挨着。不时地有阴风吹过,如刀割般划的脸发痛,可是我们的心更痛。我们把美丽的花朵点缀在他们的坟墓旁边,那些花朵被风轻轻一吹,颤抖着,摇曳着,我对着他们的坟墓说,在我们心中,你们永远都是英雄,热爱和平热爱自由的英雄。你们的来世会是美满的,我们都在为你们祈祷,我们永远的朋友和伙伴。

纸张在炽烈的燃烧,化成灰烬,朝着苍穹的方向飘去,在白云之上,我仿佛听到了他们的灵魂在歌唱,在为我们祈祷。甚至,我会以为匆匆而过的飞鸟就是他们的转世,也许他们还活着,以另一种形态活着,至少,他们的精神是永生的。

一阵凛冽的风吹来,吹起迷蒙的沙尘。弊眼角流露出机警而诡异的冷光,他朝着隔壁的墓碑走去,弊说,好奇怪,已经被我们消灭的狻猊的坟墓也在此。我走过去,弊说的没错。不仅仅是狻猊的坟墓,临近狻猊的坟墓,还有螭吻、负质、狴犴、霸下的坟墓。这些都是被我们消灭的龙之子。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26)

我仿佛感觉到邪恶的势力在隐秘处窃窃私语,觉得这块墓地里掩藏着杀气,在悄悄地向我们逼近。空旷的墓地里传来声音,怎么?你们死去的同胞可以葬在英雄墓里,我的兄弟就不可以吗?

弊大声问,你是谁?

在坟墓的里一头,出现一个衣着讲究的英俊男子。他低沉地说,我是龙生九子之四蒲牢,我已经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我要给我的兄弟们报仇。

无知说,四子蒲牢,受击就大声吼叫,充作洪钟提梁的兽钮,助其鸣声远扬。每一次受到攻击,他的灵力就大增一节。大家要小心。

蒲牢祭起一对金锣,如荷叶般流光溢彩横在胸前,脚踩在鬼脚掌和黄竹枯藤的坟墓上,用力碾,那些墓碑在他的践踏下渐渐地倾倒。他讥讽地说,他们也想进英雄墓?听起来很可笑。

敛衾拖着剑走来,他对蒲牢说,你何必要难为已经死去的人?你的对手是我。说完后他祭起断月刃,眼睛微微闭合,煞气十足的银光奔流在剑刃上。风从背后轰轰烈烈地吹来,吹得敛衾头发凌乱,遮住半边脸,却更显得冷酷英俊。

敛衾缓缓地把剑横起来,指向蒲牢,飞步朝着蒲牢的心口刺去。蒲牢用金锣横在胸前挡住了敛衾致命的一击,对撞的声音把敛衾弹射回来,敛衾的脚步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尘土肆虐地扬起来,然后又落下。

蒲牢说,今天就让我来替我的兄弟们报仇。无论是活的,死的,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弊在一旁讥讽地说,口气是不小,不知道有几两水平。

蒲牢说,你不用着急,下一个就轮到你。

敛衾用断月刃指着蒲牢,施展暗影突袭,如影子般闪烁到蒲牢身前,一剑刺下去。蒲牢把金锣档在面前,发出的巨响比先前更大,震荡声把周围的巨石震碎。敛衾被反弹出几十丈,撞到霸下的墓碑上,墓碑横着断开,歪在一边。敛衾口中的血液直喷向天空,落下来染红了这片洁净的墓地。我对敛衾说,你没事吧?

他擦干嘴上的血迹,再去迎战。

弊把血玉魔刀横在前面,挡住敛衾,弊说,你受了伤,不能再战了。

弊走过去,步法沉重雄浑,灵风旋转在身边,那种霸气弥漫着弊的身体。就连蒲牢都后退两步,似乎是对弊有点畏惧。弊说,你听着,是我杀了狴犴,想报仇就来吧。

从金锣的中心流淌出螺旋状的光环,朝着弊涌去,弊把披风拉到身前,伴着飒飒的风,披风吸收了那些震荡波。

弊吹吹血玉魔刀,然后说,你死在血玉魔刀下,也算是一种荣耀。

蒲牢的金锣在阳光下也发出灼热的光,仿佛可以溶化一切,而血玉发出更耀眼的红光,直冲天际,把云朵渲染的血淋淋。弊和狴犴擦肩而过,刀光剑影,那是顶尖高手的对决,我看到弊被一声巨响弹射出十几丈远,嘴角的血液在往外流,地上留下很深的一道裂痕。

弊诡异地笑笑,然后走向狴犴,狴犴跪在血泊里,手中的金锣裂成碎片,他诡谲地笑着然后慢慢地倒下,身体化成雾霭,地上留下一刻晶莹的龙臼。

弊现在的灵力,不得不叫我吃惊。他捡起龙臼,交给我,就像上一次一样,自信地笑笑,仿佛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我也为弊的强大而欣慰,我们齐心协力,不怕一切邪恶势力。

我们把鬼脚掌,灵参枯藤的坟墓修好后,回到了客栈,这个时候已经是三更半夜,月亮朦胧地挂在天际,只不过天边有乌云弥漫,像是潜伏的危险。在客栈的楼顶,一个背影对着我们,孤单而朦胧,月光照在他身上,添加几分诡异色彩。

他转过身来,说,我已经等你们好久了。不出我所料,蒲牢还是被你们杀了,於筮低估了你们的实力。

我认得出,说话的人是风信子,不,应该说是嘲风。

无知说,老三嘲风,平生好险又好望,今殿角走兽是其遗像,就是他伤害了大法师。

我说,我当然记得,这回我誓为大法师报仇。

面对我们这些人,嘲风的表情很自然,就像我们刚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镇静,他应该很明白,我们对他仇深似海。也许只有将要死的人才可以做到如此镇静。

我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吧。

在离原做内线的时候,你对自由军团的作战计划都了如指掌,为什么不偷偷地把情报透露给扬沙军团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败?

嘲风蔑视地笑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其实,我是龙生九子中最孤独的一个,由于犯过一次错误,而不断地受到於筮的冷落和同胞的排挤。所以我一直没有随军的机会。我希望的是他们败而不是胜,灭一灭他们的傲气。当看到扬沙军团被你们大败的时候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他们败了,我的价值就显示出来了,我作为内线立下一功,地位可能就会跃居在其他八子之上。

你说的这些都是私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我来为大法师报仇。

嘲风笑得坦然,然后深沉地说,你没有机会了。我这回来不是和你们决战的,而是向你们透露一些对你们有帮助的东西。

我谨慎地朝四周看去,怕他耍什么阴谋,可是没有。我感觉的到嘲风的灵力在迅速的衰弱,像是被一种强大的灵力所伤。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们可是敌人。

嘲风对着天空笑笑,他说,敌友的概念本来就没有明确的分界,说白了都是取决于利益关系,有共同利益的就是朋友,有利益冲突就会成为敌人,我们彼此都是工具而已。

现在我们的共同利益是什么?

嘲风叹口气说,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再怎么样也不会得到什么,即使得到了很快就会失去。在濒临死亡的这些日子里,我想通了很多,可是总觉得有些晚,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没有尽情地生活是我的遗憾。现在,我快死了,我也不想叫我的那些无知的兄弟们活着,这样才公平。

他扔下一张卷轴,像羽毛一样轻飘下来,我接住后问他,这是什么?他说,这是我二哥睚眦的守护地图,通过这张地图,你们可以出其不意地到达他守护的结界除掉他……至于我大哥囚牛,我也很少接触,他是九子中灵力最恐怖最有野心的一个。

好久,嘲风都不再说话,我走过去,他已经死了。我检查了他的身体,身体上有种金刚印。我告诉大家,他死在金刚经的反噬之力上。也许是报应,他没想到在伤害了大法师的时候被大法师体内的金刚真气所反噬,慢性地死去。无知捋捋银白色的胡须,意味深长地说,正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在嘲风留下的地图的指引下,我们顺利地进入了睚眦的守护领域,并出其不意地除掉了他,睚眦死的时候很惊异,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进入他的领地的,更不会想到是他的三弟出卖了他。

当我们沉浸在接近胜利的欢愉中后,无知眼神流露出从未有的绝望。我说,前辈您怎么了?无知说,对于囚牛的事情我们几乎一无所知,囚牛是龙之九子中最神秘的一个,灵力远远超越前八子。杀人于无形之中,而且见过他的人很少,没有人知道他的实力。有人说,他的实力不亚于於筮,有的时候连於筮的命令他都不听,除了他从来没有人敢那样违抗於筮的命令。他在乐律上有着登峰造极的造诣,他奏出的乐曲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唯有用感人的音乐才可以打败他。

流弊傲然地看着远方说,音乐也能杀人?后来,连弊也不得不承认,无知说的并不夸张。靡丽的音乐从不知名的地方飘来,穿梭在这座繁华的石林城,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都落满那样诡异的音符犹如纷纷凋零的梨花。我们心智在慢慢的被这种音乐侵蚀。想起当年的万人迷的曲子也是极具杀伤力,现在囚牛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细腻而靡丽。无知说,万人迷的音乐没有囚牛的专业,而且囚牛是天性喜好音乐,对音乐的驾驭出神入化,有天赋有兴趣的东西往往会走的更远。

我在街头不时地看到无辜的百姓死在这种音乐里,被白霜覆盖后显得格外凄凉。无论怎么样,我们只是听到囚牛的声音,而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生存下来的每个人的眼神开始越来越绝望。我想,难道在这最后的关头会功亏一篑?

我吹着凄凉的曲子,试着来中和囚牛的靡靡之音。可是很快我就知道我的曲艺和囚牛有着天壤之别,他在曲艺的造诣上超乎我的想象。我把我经历的往事融入进曲子,可是那些事情的感动力还不足以胜过囚牛,我的乐曲逐渐化成了我们面对囚牛束手无策的叹息声,那么绝望,那么忧伤。我吹着吹着,嘴中流出血来,知音箫落在地上摔成两节,然后被落花覆盖,如果没记错,这只箫是第一次断掉。

大漠之城的天空一片祥和,被包裹在囚牛的靡靡之音中,而我的四肢却已经酥软,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囚牛还没有露面,我们已经从意志上渐渐地失败了,在我们心底,留下的似乎只有希望。

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地平线的方向传来另一种乐曲,那种声音好熟悉,熟悉的让我和弊热泪盈眶。在大街的尽头,姐姐的身影如画卷般展开,在风的吹拂下,若有若无。姐姐踩着花瓣光环走到我们面前,弊深沉地说,姐姐,您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