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上一章:第 68 章
  •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下一章:第 70 章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站在原地,极度煎熬。

他看着我,微微有些不解,说,姜生,你不是被感动到不会说话了吧?

说完,他就推着餐车往房间内走,微微的笑,那么美好的模样,他说,姜生,我答应过,要给你做一辈子早餐的,差一顿也不算是一辈子了,你说对吧。

他的话说到这里停住了,因为此刻,程天佑走了出来,衣衫凌乱,一身疲惫的模样,像是经历了一个很纵情的夜晚一样的模样。

那一刻,我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凉生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着我,又不敢置信的看着房间之中那一室的凌乱,是清晰到不能在清晰的暧昧。

他的脸微微苍白起来,气息开始不稳,沉默了许久,他缓缓的将餐车推到一边,笑笑,说,打扰了。

一句“打扰了”让我肝肠寸断。

他说,姜生,你们是在谈工作吧?

我看着他,心仿佛在沸水中煎熬,此时此刻,我宁愿他能推车餐车从我身上碾过去,而不是依然淡定的笑着问我工作的情况。

突然,鬼使神差一般,我突然想起了陆文隽,想起了他那致命的威胁。在那一刻,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我心中成形,我中了邪一样,一把拉过程天佑,我对凉生说,对不起,我们昨晚在一起了!

话语落下,我别过脸,不再看他。

凉生吃惊的看着我,他没有想到,他给了我余地,我却半分幻想都不肯给他。

程天佑也吃惊的看着我,一时之间,分不清状况。

半晌,凉生笑笑,说,在一起了?哦,我知道,一起…工作,我能理解。我能…他停顿了一下,说,你们先忙,我不打扰了。姜生,晚些,我来接你回家。

然后,他转身离开。

这是一场他依旧不肯醒来的梦啊。

他的反应,让我悲从心来,却又不得不决绝到最后,我从背后喊了他一声,我说,凉生,我们没有加!你不懂吗?我和天佑在一起了,我们睡在一起了,你忘了我吧!

凉生愣在了门口i,我不肯破碎掉的美好,我也不留丝毫情分的替他碎掉。

许久,凉生才缓缓的转身,他望着我,望着拉住程天佑的手的我,笑了笑,却又万分悲凉的说,你的心终究还是在他那里?

然后,他不甚唏嘘的苦笑了一下,声音颤抖,说,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会不给?你要和他在一起,我也给!

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决绝的离开,泪落成海。

我像一个失去了生气的布娃娃,瘫软在地上。

凉生,原谅我。因为很爱你,所以,我用了自己的方式,保护你。

程天佑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那是一份清醒之后的暴怒。他一脚踢上房间门,然后一把将我扔到床上,整个人如同暴怒的猛兽。

他拉扯着我裹在身上的被子,说,姜生,我不是你和凉生爱情配戏的玩偶!你今天拿着我来要他死心,那么我就让他彻底死心!

我先是缩成一团,反抗,讨饶。

最后,竟然,心如死灰,了无生气。

是的,他都走了。

是我将她推走了。

我将我最爱的男人从我身边狠狠地推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我在有力气,去哭,去闹、去感受?

我是一个失去了生气的娃娃,任凭命运捉弄了。

我悲哀的看着程天佑,嘴角弯起一丝嘲弄的笑,那笑落在程天佑的眼里,却是极大的讽刺——是的,你就是得到了我的身体,我的心也跟着他去了。

他像一个挫败的孩子,瞬间从暴怒之中恢复烦人理智,从我身上爬起来,伸手将被子盖在我半裸的身体上,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良久,他将我的手捧在唇边,温热的气息像一条缠绵的藤,缠绕着我的手背,攀附着我的脉搏,伴随着我的心跳。

他轻轻地的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

【(85)他热络的手掌紧紧握住我的肩膀,温热的气息就在我的颈项间,仿佛是一种蛊】

那一天,我整个人都很恍惚,发丝凌乱的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程天佑将行李放在我的房间,就离开了。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直到日暮,我才从这种巨大的痛苦引发的麻木之中清醒。

我还有工作,我还有任务…可是,此刻,另一个我,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放任自己在这种痛苦之中沉沦。

夜里,有同事在酒店的酒吧里庆生,我也被邀上,便也灰头土脸的过去撑了一会儿。可是,酒精这种东西,会让人诚实,也会让人沉迷。

我一杯一杯的喝下,试图将自己灌醉,灌醉之后,这种失去他的痛苦会不会就少很多?

那一夜,我像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囚犯一样,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宽慰自己内心所遭受的煎熬。

隐约间,我看到程天佑,他就在不远处,灯火之下,他的容颜一如既往的好看,好看的好像凉生啊。

很久以前,小九说过,程天佑他再像凉生,他也不是凉生啊。

他身边,各色美女如同美人鱼一样,鱼贯而过,试图同他调情。他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目光里是心疼与愤怒交杂的情绪。

我难过的几乎要窒息,晃着手中的酒杯,冲他笑笑,我是该感激他吗?感激他没有像对我做出像陆文隽一样的禽兽事吗?呵呵、

酒是穿肠毒药,让自己忘记的人记得更清晰,让以为会被麻醉的痛苦变得更凌厉。我将酒一饮而尽,笑笑,是的,他再像凉生,他也不是凉生啊!

我刚想再倒一杯,却被他走上前,阻止了。

他的手落在我的手边,那么暖,他说,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我没理他,直接从吧台拎了两瓶酒,就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吧台。

酒吧在酒店中间位置,走过几栋带泳池的别墅房,外面就是绵软的海滩,和安静得如同睡着了的怪兽一样的大海。

就这样,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海边,迎着海风,灌着酒。

海浪细细碎碎的涌起,亲吻到我的脚边,夜晚之间,海水是刺骨的凉。

而就算这样刺骨的冰凉,我却也难以清醒。我像是一个濒溺的人,却捉不到可以渡我脱离苦海的稻草。

酒喝完后,我就开始哭,哭着哭着我就掏出手机对着他的名字看,我多想拨打他的电话,告诉他,我是爱他的。

可这刻,我却没有这等勇气,我只能抱着喝空的酒瓶,将它贴着自己的脸,隔着这份冰凉试图寻找一份温暖,可最终只有冰凉没有温暖。

月渐朦胧,人已醉。

我摇摇晃晃的抱着酒瓶,试图将他们送到大海里,连同我这不能言说的心事一起,送到大海里,漂流到世界的终点。

我迎着海浪走向大海的时候,海浪刚没过膝盖,不等我将酒瓶搁置到海水里,就有人一把将我从海里拉起。他的声音很清冷,清冷的就像这海水。他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要是想他,就去找他啊!

酒瓶从我的手中滑落,我挣脱了这份牵制,试图要去抓住那个飘荡的瓶子,却一个摇晃,扑进了海水里。

所幸此处海水极浅,我被他一把捞起,衣衫尽湿。

我挣扎着,试图脱离他的牵制,他却不肯放手,唯恐我想不开,会葬入这茫茫深海之中。

挣扎起的海浪,也溅湿了他的白衬衫,濡湿他轮廓鲜明而结实的胸膛,一瞬间,看得我耳红心跳。

他热络的手掌紧紧握住我的肩膀,温热的气息就在我的颈项间,仿佛是一种蛊。

皮肤隔着湿湿的衣衫,感知着彼此的温度。

一半是海水的冰凉,一半是他指尖的火。

酒精突然在我体内,借着痛苦无处可诉的劲儿,燃起一团可怕的火。

我慌忙间从他的怀里挣脱,眯着眼睛,看着月光下这个拦住我的男子,他的眉眼在月光之下是如此的冷峻,冷峻的让人心颤。

他紧紧的将我抱住,说,回去吧,会着凉。

【(86)仿佛,这是爱情最好的结局,心给你,身体给了他,而我自己,什么也不留下】

我几乎眩晕着,连拒绝都显得无力。

海风吹来,瞬间,让我清醒。可清醒之后,我却更像一个濒临溺水的人,想多汲取一些力量和温暖。

海风之中,他将我抱紧,我们一路沿着酒店的池畔,走回了他的房间。

他离得越近,我越想要挣脱开,越想要挣脱开,酒精越在体内肆意,令人绵软,无可抵挡。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我用手抵住他热络的胸膛,我的声息都已经不稳,我嗫嚅着声音小到了嗓子里,我说,我要回自己的房间,我…

这种低声的拒绝,却更像是一种浅浅的低吟,一种邀幸。

程天佑似乎并没有在意的我的变化,他点点头,说,冲完澡,换上干净衣服,我去你的房间,你留在这里休息,我…我保证不碰你。

说到最后一句,他咬了咬嘴唇 ,当他的目光在房间的灯光之下,看到我湿透的衣衫时,心跳突然开始加速起来。那种男人有力的心跳声,是这样毫无遮拦的落在我的耳朵中。他迅速的将我扔进洗浴室中,打开水龙头,调出合适温度的水,生怕我被冻感冒了。

水汽氤氲。我试图从浴室里挣脱,我说,放我走…放我…

这低低的哀求声,夹杂在散落而下的水声中,显得格外暧昧。

他压抑着自己涌动的情欲,假装听不见,说,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样子了!放你走,安全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凝神,为我脱去被海水弄湿的衣衫。

他之前大抵是真担心我醉酒之后,一个人不够安全,或者,他真的只是想,在我洗完澡安睡后就离开。

可是,那些衣衫在我低回的挣扎和低声喘息间散落下时,他突然停止了自己的手边的动作,直直的看着我,眼眸里渐渐沾染上了情欲之色。

我们总是过高的估计自己。

高估自己的定力。

当我湿漉漉的发散落在锁骨上时,望着他的眼眸越加迷离,氤氲的水汽中,低回的玫瑰精油的香…“意乱情迷”这四个字,变成了那一夜最好的写照。

他将我的手绕到背后,握住,声音越加低哑,如同致命的蛊惑,他说,姜生…我想让你快乐。

痛苦的人总是想要宣泄,而放纵似乎是最好的凌迟。

情欲在酒精中发酵,我渐渐的在意乱情迷中瓦解了所有的力气。

这个夜晚,衣衫尚未褪尽,他不过一个吻,我们便在情欲中失了魂。

那一夜,仿佛是一场抵死的缠绵。

仿佛只有一场彻底的放纵,沉沦在情欲之下,我才能忘记他,忘记那种痛苦。

又或者,我的内心是如此脆弱,只消是醉酒间的一场蛊惑我便交付了自己的身体于这场狂欢。

仿佛,这是爱情最好的结局,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而我自己,什么也不留下。

【(87)我说,我尝试过去爱你的。只是,因为有了他】

乏力如死,气若游丝。

不过欢爱一场。

日上三竿,我才从这场极度的缠绵之中醒来,身体的微微疼痛不适,提醒了我,昨夜,我是怎样的纵情过。

我睁开眼睛,却发现了自己正在一个男人的臂弯中,他正出神的望着我,如同端详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见我睁开眼睛,便笑意淡然,亲吻了一下我的眼眸,声音里是满足的微哑,说,你醒了?

我大脑骤然一片空白,清醒之后,心间便涌动起无限的苦涩。

我慌忙坐下,床上床下,一地凌乱,都仿佛在向我默默地传递昨夜的缠绵之态,一时之间,我羞愤交加。

他看着我,眼眸里是淡然无辜的笑,就仿佛是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孩子,满足后却要做出不是自己的错的表情。

他从身后抱住我,小心翼翼,生怕我破碎掉一样。

他将下巴搁在我的肩窝里,小心翼翼的摩挲着,这是我们从未有的亲密。

他说,姜生,我不想说对不起,我只想说我爱你,姜生,试着爱我吧!

我没有说话,此时此刻,我恨死了我自己。

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居然可以在酒醉后沉沦在与另一个男人的情欲之中。是的,我恨死了我自己。

整整一天,我都陷在一场麻木之中,不肯看程天佑一眼。

这种无视,仿佛一把淬毒的匕首,割伤了这个男人最后的自尊。

终于,他像是嗜血的魔鬼,硬逞着一时之强。他说,姜生,昨夜明明就是你想要的对吧!今天又何必惺惺作态!

我不看他,本该羞愤交加,我却觉得麻木。仿佛,他此刻,任何的语言,都不能让我在兴起波澜。

我的身体,它已经不属于我。

我的心,本来已经破碎,这个男人,却给了我最后的残忍。

我去酒店大堂,点了餐,慢慢的吃下。

他就跟在我的身边,依然是嘲讽的眼神。他说,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我告诉你,姜生!你和别的女人一样,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只是我的床伴而已!

终于,茫然间,我对着他笑了笑,我说,芒果汁很好喝,你要不要?

黄昏的时候,我走到海边。

沙滩前的悬崖处,是森森的绿意。

他跟在我的身后,突然开始紧张了,他说,姜生,你不会是想不开?

我回头看看他,冷静的可怕,我居然不恨他,不恨他凌辱我的身体,不恨他凌辱了我最后的自尊。我只是对着他笑,然后对他说,天佑,你看,海真美。

我越是这样,他越是害怕起来。

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儿都不害怕呢?

我站在悬崖之上,看着夕阳下的海,它就在我的不远处。

夕阳的余光为大海点起了河灯,我想起了那个夜晚,千岛湖上的河灯——我等了十七年、爱了十七年的男人,给我放过一串河灯啊。

千岛湖下有个城,我心里有个女孩姜生。

可如今,我却没有任何理由和勇气,甚至没有资格站回到他的身边。

我的身体,它不是我的。

我的心,也由不得我了。

那么,我还有什么?

我回头,看着程天佑慢慢地向我靠近,我冲他笑了笑,我说,天佑,对不起。

他吃惊地看着我,说,你——

我说,我尝试过去爱你的。只是,因为有了他。

因为有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