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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天佑,你在哪里?哥哥,你又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迷乱之中的我,看着迷乱的现场。

北小武最终被这些不可理喻的记者给彻底惹怒,彻底爆发了。幼年时,在魏家坪学习到的十八般武艺,齐齐上阵。咬、掐、捏、扯,全部派上了用场!

那个尖下巴的女记者最后从他身后死命地扯住他,死命撕扯北小武那玉树临风的耳朵,北小武吃疼得厉害,反手一把,将她摔在了地上——

女记者就立时昏迷了过去。她昏迷之前,还特意用双手,将自己的头发撕扯乱,在自己的胸口还抓了一把。可能比较满意自己的伤残程度,她才“含恨”地闭上了双眼。

之后。

有人拨打了120和110,120带走了尖下巴的女记者和她的几位战友。要么说,北小武的战斗力还是像在魏家坪时一样彪悍;110带走了北小武,任凭我如何解释,那些警察都认为北小武是强势的一方,而且已经导致一人深度昏迷且极有可能死亡,两人头部重伤,四人轻度受伤。

警察自然不可能为难记者,他们还是对这些舆论的监督者报以敬畏的心理,谁都不愿意有什么不好的报道安置在自己的身上。

我愣愣地看着北小武被那些警察带离,愣愣地呆在原地,迷茫而无助。

天空,还有飞鸟飞过,但是,我却听不到它们的声音。

是不是,回到这个城市,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误?既然选择了离开,就不应该再踏上回来的路。

十一知道我该为她做什么(1)

啊,这不是我亲爱的姜生吗?

当这个故作温柔,却在疏离之中透着薄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蜗时,正在迷茫无助的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下。

怎么?我有这么可怕吗?

轮椅之上,还是那张宛若天使一样安静的脸,乌黑的眼眸透着隐隐的蓝色,水晶一样清澈,头发微微的长,有几绺,漫过了他漂亮的眼睛,落在他挺秀的鼻梁上。太阳映照在他细瓷一般精致的皮肤上,有一种病态阴郁的美。

程天恩!

突然之间,我大脑迅速地运转,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才明白,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都是出自他的导演。

他看着我,嘴角弯出一个很迷人的弧,说,姜生,你不必这么恶狠狠地看着我啊!难道我哥哥没有教过你,女孩子还是温柔一些,才好看。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失魂落魄的,要是被那些记者给偷拍到了,上了报纸,传到我爷爷那里,估计,你与程天佑双栖双飞的美丽梦想可要泡汤了。我爷爷可是素来不喜欢没有修养、不矜持的女孩子的!

为什么?我痛苦地看着他,明明天佑说过,他亲爱的弟弟已经忏悔了,为他曾经的年少无知给予我的伤害。可是,为什么,这些伤害却再一次在他的导演之下演绎在我周围?

什么“为什么”啊?程天恩平静地看着我,然后看看身边的手下,恍然大悟状,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天佑告诉你,我很悔恨自己四年前的行为对不对?

说完,他无限悲悯地看着我,仿佛看一个傻瓜一样,他说,姜生啊,我确实很悔恨,我当初应该要他伤害凉生伤害得更彻底一些!为什么只是断了他的手指啊?到后来还接上了;我应该让程天佑再决绝一些,比如,断了凉生的脑袋!这个,恐怕就是他知道了凉生是爷爷的外孙时,也无法将凉生带到医院了。哈哈哈哈,要是真这样的话,多精彩啊!

这样,姜生,你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那么,程天佑就会后悔一辈子!一辈子都无法让你回心转意!就好像我吧,我一辈子都无法让我那两条截去的腿回心转意!他就会一辈子都不快乐!就好像我一样,一辈子都无法快乐!这才叫好兄弟!这才叫手足情深,有难同当,对不对,亲爱的小姜生!

我看着程天恩像一个魔鬼一样,面不改色地说着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惊恐地喃喃道,你是个变态!你这个变态狂!

程天恩双手扶着轮椅慢慢地靠近我,脸上带着极其迷人的笑,他说,我心理变态?噢?还有更变态的,你还没见过!如果你一辈子都不回来的话,我可能就不会这么变态了。我会一直看着程天佑在等待你的日子里痛苦!现在,你居然又回来了!他突然幸福死了!那么,姜生,我要你和程天佑,为你们不应该得到的幸福而加倍痛苦!说完,他很温柔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漠而轻蔑的表情。

程天恩面前,我无法躲藏。他的每一次出场,都像一个胜券在握的捕猎者,而我,就像是那个随时会被他射杀的猎物。所以,他可以如此骄傲而得意地看着我,面带悲悯和可怜。

只是,北小武,却无端又陷入这场阴谋,我突然无比的难过。我曾经无意的伤害过他,也伤害过小九。可是,每当事情的波澜过去之后,他总仍会原谅我,仍然像最亲密的朋友一样,站在我的身边。

可是,我却又要给他带来新的伤害。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已经被带进派出所,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想到这里,我打算抽身离开,不再与程天恩纠缠。

但是,他却飞速地移动轮椅,挡住了我的路。

闪开!你这个变态!我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他的身体微微一倾,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他冷冷地看着我,笑,沉吟着,变态?恐怕,你不久,就会哀求我这个变态吧!别忘了,你的好朋友北小武可是在派出所里……而且,林绿已经昏迷了哦。

林绿?我迟疑地看着程天恩。

是噢,林绿,就是北小武打昏的那个女记者哦,她已经昏迷在医院里了。如果,万一,她,一个不小心,死掉了的话……程天恩说到这里,很是意味深长地微笑着,看着我,说后面的话时,他的语气是那样的一字一句。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他精致无比的面容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随时可以张开翅膀飞回天堂的天使一样。

你什么意思?我吃惊地看着这个有着天使面容却仿佛被魔鬼附体了一样的男子。

我,什么意思?程天恩摇了摇脑袋,叹息,说,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想好。但是,姜生,难道你还没有想好吗?哦,我忘记了,你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程天佑,你不必求我,即使林绿死了,北小武也不会被判无期徒刑啊或者死刑啊。你的程天佑多么神通广大!宁信他都可以费尽心思打通关系,死缓改有期,有期改监外执行!区区一个北小武的事情,又算什么?哎呀,这次,我可真是失算了!走错了棋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程天恩一脸惋惜的表情,看着我。清凉的眼睛里流淌着一丝得意的表情,他甩出了“宁信”两个字,甩出了“程天佑千辛万苦救出了他的初恋情人宁信这件事情”,他知道这是多大的一颗炸弹!炸在我的耳边!炸在我的心里!

姜生,怎么了?你在难过吗?像程天佑这样的男子,难道你还期望他只对你一个人好吗?不过,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我这个瘸子,我可是会对你专心的好的!说完,他转动轮椅靠近我,伸出纤长的手指,用力抬起我的下巴,眼睛里飘忽着鬼魅的气息,他说,姜生,你不妨考虑和我在一起,我会好好对你的!至少不会像程天佑这么背着你,再为另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万死不辞的!

为什么?

为什么天恩的话会令我这样难过?

为什么“程天佑”“宁信”这两个名字会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

为什么他救出了宁信,却没有告诉过我?真的如同天恩所说的那样,还有另一个叫宁信的女子可以如此让他牵肠挂肚万死不辞吗?

那我呢?对我的这种种的好,又是什么呢?一种习惯?一份怜悯?他的滥情?

哦,原来是忘不掉旧日的心头好,所以,才会在那天早晨对我凶,对我说“我当然要放开你!你就继续你乱伦的恋爱去吧!你这个不可救赎的笨蛋”这样的话。原来,他已经决定要放弃我了。

那么,那么,为什么刚刚我还记得他是那样微笑着,对我说“那老婆,我先走了……你等我晚上回去,给你做饭吃哦”。是我记错了吗?是一种假象吗?

眼泪,不再在我的控制下,掉落了。

我的泪水落在程天恩的手背上,他微微迟疑了一下,眼睛里飘过一种很玄妙的柔软和不忍,但是,转瞬间,目光又恢复了先前的坚硬。

他轻轻抬手,擦掉我腮边的眼泪,叹气,姜生,你哭了。这可是我第二次见你哭。第一次是因为凉生的手指,第二次是因为天佑。看样子,你是爱上我哥哥了。可惜啊,他并不值得你去喜欢!你若是选择喜欢我,我可以马上让林绿从医院里爬起来,马上去派出所合作一下,让北小武顺顺利利地回到你身边……

你这个疯子,你闪开!我无力地推开他,自己却坐倒在地,头发凌乱。

程天恩在轮椅上,冷冷地看着我。这一刻,阳光照在他身上,都泛不起任何的温度和光亮,他的影子就在阳光之下,慢慢地将我的身体笼罩。

陆医生,你看,前面那个披头散发的是不是你昨天的病人啊!妈呀,你看她这个样子,不是抑郁症转发成精神病了吧!变态男柯小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时,一双无比温暖的大手出现在我眼前,将我拉起,紧紧地拥在怀里。他的指尖带着春风一样的气息,轻轻拨开我凌乱的头发,眼睛如同春水一样,凝视着我,说,姜生,你还好吧?程先生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茫然地看着前方,似乎天佑正围着围兜,拿着锅铲冲我微笑。我对陆文隽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陆文隽看了看柯小柔一眼,说,你把这个报表替我交上去,我带她回家,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你不能带她走!她是我的!在旁边一直不语的程天恩突然开口了,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陆文隽看了程天恩一眼,嘴角荡开淡淡的笑意,说,她是我的病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该为她做什么!说完,一把将我横抱起来,走向停车场。

程天恩的手下四下包围过来,但是陆文隽依旧没有停下步子。他斜视了程天恩一眼说,别忘了,这是在阳光下!

程天恩示意手下退下,转动轮椅上前,看了这个如同春天一样的男子一眼,笑:你有种!我让你走!

说完,他轻轻撩起我的一绺头发,轻轻摩挲在掌心,说,姜生啊,回去好好休息吧!千万不要因为宁信被救的事情回去责问我哥哥啊,他会觉得你是小心眼的,觉得你恶毒的想让宁信死去的!说完,他就极其得意地笑。

陆文隽回视了程天恩一眼,眼神如平静无澜的湖水,一言不发地将我从天恩身边抱走,坚定而有力。

阳光撒在他清澈明净的脸上,我在他的怀里,指尖微微蜷起,轻轻握住他的衬衫。如同一个小小的女孩,在紧张惊恐时,握住大人的衣角一样。

那一刻,我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紧紧偎依在这个陌生的怀抱里。没有谁,能给我比这个男子还多的温暖。

他低头,眉眼间是一片和煦的温柔和怜悯,他说,姜生,别怕!我们很快就会回家!

第三章

十二最亲的人不该成为你最爱的人(1)

那一天,陆文隽将我从天恩那个魔鬼身边带离。

车上,他问我,姜生,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或者,我可以通知程先生,让他过来接你!

我摇了摇头,汽车的后视镜中,是我迷茫的眼睛,我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对陆文隽说,他很忙,估计已经把我忘记了吧。我没有家,哦,我有个花店,你可以将我送到那里去。我不回家的话,冬菇会不会饿傻了呢?还有,我要给金陵打电话,我要她想想办法,为北小武说说话啊!

可能是我语无伦次的话,让陆文隽感觉我的心理状态极其低靡。所以,他也不再同我提“回家”和“程先生”。

车一直在行驶,而我,也一直呆呆地看着车窗外。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我突然又产生了很久之前那种可怕的错觉——一辆白色的林肯,从陆文隽的车边开过,车上的男子,是那么眉目分明的容颜,精致的五官之上,蒙着淡淡的忧伤。

陆文隽的车还在疾驰,而我,仿佛被那张熟悉的容颜蛊惑了一样,竟然要推开车门,下去——凉生!千真万确的是凉生啊!

陆文隽被我这异常的举动给吓坏了,他飞快地将车斜靠向路边,迅速踩了刹车!就这样,那辆白色的林肯,再次从我视线中消失。

我推开车门的手,被陆文隽返身紧紧捉住!他说,你知道不知道,刚才你多危险?

我迷茫地看着他,我说,我看到凉生了,我看到我哥哥了。我要去找他!你快开车啊!我要找他!

凉生?陆文隽迟疑地看着我,春水一般的眼睛中泛起一层淡淡的波光。他沉吟了一下,说,就是四年前,程家老先生程方正刚刚找回却又走失了的外孙?

陆文隽的话,将我从迷离之中拉回到现实。又是幻觉吗?刚才的那一切,那辆白色的林肯,那张熟悉的容颜?我仰脸,看着陆文隽,不清楚,为什么他居然知道得这么详细。

陆文隽看到我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光彩,淡淡一笑,说,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四年前,我曾经见证了他的病情。

你是他的医生?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突然之间,我发现,我和陆文隽之间,居然有了这层渊源。我们都曾经是和凉生有所关联的人。

可以这么说吧。陆文隽看着我,淡淡地说。

当时的我,多么想他能多告诉我一些,关于凉生走失前的一些事情啊,比如他的病情,比如,他有没有记起过“姜生”这个名字……总之,所有与他相关的事情,我都是那么想知道。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认可了陆文隽是我的心理医生这个事实,突然之间,对他产生了无限的依赖和信任。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是与凉生相关的人。

是不是很可笑的推理——A是我们关心的人,但是最终离开了我们;我们就企图从与A曾经相关过的人B身上,重温A曾经留给我们的美好。曾经对于A的信任,也会转移到B身上。

我的眼泪突然在陆文隽面前,毫无掩饰地流了下来,我说,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陆文隽的回答没有迟疑,干净利落。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春风旭日一样的男子,心理医生这个职业的敏感,让他总是很锐利地探测到对方的心事。

陆文隽看着我,说,催眠之时,你的梦境已经将你的心事全部告诉了我。所以,你不必这么好奇地看着我,虽然我不曾亲身经历过你的曾经。但是,根据你的梦境,我知道你的心事,也知道你同周遭人的关系。北小武是你曾经极其无意伤害过的人,所以,在你的梦里,他扮演的是武大郎的角色,化身为“潘金莲”的你所伤害的人!而程天佑,曾经给过你伤害,也给过凉生伤害。所以,尽管现实生活之中,他对你宠爱之至,但是,却仍然留给了你很大的阴影,这让你在睡梦之中都无法摆脱。所以,你梦到了他是武松,是那个会对你和凉生举起屠刀的人!

最后,是凉生。他是你最亲的人,但却不应该成为你最爱的人!所以,你时时刻刻处于这种矛盾而焦虑的心理之中。兄妹之间的感情,稍有偏颇,便会遭遇世俗的忌讳,你和凉生自然也不会幸免。所以,你背负着这样深重的罪恶感。即使是回到梦里,你和他的关系,仍然被你潜意识定义为“潘金莲”和“西门庆”那样令人不齿的感情!

陆文隽说的这些话,掷地有声。说完之后,他抬眼,淡淡地看着我。眼神之中,有怜悯,有同情,也有无奈。

我深深地低下了头,眼泪不住地流。有些心事,总是这么不堪一击。更何况,面对的是自己的心理医生。

陆文隽看着我,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眼神里透出无比的光亮,说,傻姑娘,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陆文隽的话,就好像那些镇定神经的药物一样,让我突然变得踏实起来。

突然之间,有这么一个人,与你没有利害关系,却可以无私地分担你的心事。在这一刻,我的心,对这个陌生男子萌生了最初的信任。

十三有谁能像你如此的将我放在心上(

在陆文隽的陪伴下,中午的时候,我的情绪渐渐稳定起来。

我反复的犹豫着,要不要跟程天佑说,关于北小武的事情。无可否认,天恩所说的,关于天佑费尽心力救出宁信的事情,让我突然心疼了。

我不该心痛的,更不该去责问程天佑。就像天恩所说,除非我本心是希望这个玲珑而善良的女子死去。这是多么恶毒的诅咒,我是怎样敢去想。

我难过的,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而我却傻乎乎地蒙在鼓里,满心内疚地想着这个遭遇不幸的女子。更难过的是,或许,一切真的如天恩所说,天佑放不下他与宁信最初的感情。我也明白了,为什么程天佑在医院的时候,接到电话,会那么快的离开。是因为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地点,还有另一个女子,需要他的关怀!

最纯真的年龄,爱过的最纯真的人,又有谁舍得忘记呢?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酸涩满满的,还有纠结不清的怨恨在里面。

我最终没有给程天佑打电话,而且,因为怨恨,故意将天佑的手机号码设置成了“拒接来电”。想到他找不到我着急的样子,我竟有种报复的快感。

原来,我居然这么变态?只是,他会着急吗?

后来,我给金陵打电话,急巴巴地告诉她,北小武被抓进派出所里了!然后,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金陵。我说,奶奶的,我倒了八辈子霉!招惹上程天恩这么一个魔鬼!我说,金陵,你还是早对他死心吧!我都快被他逼疯了。

金陵听完后,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很小声地为天恩辩解着,说,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后来声音又变得紧紧地说,姜生,天恩他确实已经变了,但是你要冷静一下!不要中了他的圈套!很明显,他在用宁信的事情离间你和天佑的!我不知道宁信出来了!未央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很显然,天佑不想别人知道。其中原因,可能是怕你知道!他是怕你伤心,未必像天恩说的那样,他和宁信纠缠不清的!有些时候,你得相信爱你的男子的人品的!另外,你千万不要风风火火地去质问程天佑啊!难道你质问他为什么要救宁信吗?你这样的话,程天佑绝对会错误的理解你的意思是,你宁愿宁信死的!这太混蛋的事情了,你千万不要被天恩给蛊惑了啊!

相信他的人品?我靠,他往我房子里装摄像头偷窥,他有个屁人品!看到金陵为天恩辩解完了,又为天佑辩解,我的心有些气恼,上面的话差一点冲口而出!

金陵见我沉默,就说,那我顺道去派出所看看,就说是采访任务好了,希望能看到北小武,姜生,你不要难过!林绿的事情……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会去找程天恩的!

陆文隽在一边,看到我和金陵通话时为北小武揪心的样子,说,我可以让柯小柔帮你们一下的,他在派出所有熟人的,经常去保释他的一个小姐妹。

我一边接受金陵在电话里的宽慰,一边接受陆文隽在眼前的宽慰。心想,你们就双管齐下吧!对付程天恩这个妖孽,怎么可以掉以轻心啊。

挂断金陵的电话后,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跳荡在我的手机上,我当时,并不知道机智的北小武在被抓入派出所之后,会在手机被没收前,偷偷将所有未接来电转移到我的手机上。直到接起电话,听到那个有点孩子气却故意装大人的张狂的声音:北小武,你个死猪头!死哪里去啦!说好中午来接我,你现在死在哪个女人的被窝里!我要阉了你!

这话吓得我一激灵,我直接说,姐姐,我就是想被你阉,你也没法阉啊!

对方,先是沉默一秒,后面就是叽哩哇啦的骂声:你这个小荡妇是谁?你把北小武给奸杀了吗?为什么他不接电话!一二三,不接电话的话,你八宝奶奶去烧了你的鸡窝!你这个荡妇!淫妇!你这个奇淫合欢散……

好歹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否则早已经被这个女孩杂七杂八的话给骂散架了。我招谁惹谁了!奶奶的,如果不是看在北小武被我害进派出所,而这个小姑娘又是他的新欢八宝七剑六神系列,我也早跳墙和她对骂了。

而且,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居然和传说中的八宝,是在这么激烈的开场白下相遇的。

神奇的人,果真要神奇地对待。

八宝见我沉默了,突然可能意识到什么了,问,你到底是谁?然后自言自语地喃喃,难道你是小九?别人的话,北小武不会将私人电话放到别人那里的,你难道真的是小九?你为什么要死回来?你不是不回来了吗!那北小武是我的,你要跟我抢,我一定让你休克!

要么说,虽然我得了抑郁症,而且程天佑的事情也加深了我的抑郁,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智力低下,尤其是在别人攻击小九的时候,我更无法智力低下,那句话怎么说着来,你可以侮辱我,但是绝对不能侮辱我的朋友!

我恨恨地说,你就是那个替补八宝啊?人家小九不要的东西你当宝啊!你别说,要是小九真的在的话,别说你一个八宝,你就是一万个八宝,她也绝对会将你熬成粥,做成锅巴,爆成爆米花!说完这话,我觉得很对不起北小武,怎么能说他是“小九不要的东西”呢。

八宝愣了一下,说,我操!你哪位?小九是你妈啊,你这么维护她!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如果北小武在这里的话,我一定将电话甩给他,我说,我是你二大爷!

随后,我又突然很恶毒地想,这个八宝不是一直当北小武是宝吗?我干脆就刺激一下她好了,我说北小武被抓进警察局了!你就等着收尸吧!说完,我狞笑三声,仿佛自己是程天恩,奸计得逞的模样!

八宝那端的电话呱唧一声挂了!

陆文隽看着我这一反常态的狞笑,吓了一跳。估计他往日里见我都是弱不禁风的淑女形象,没想到我突然暴变成这副小太妹的形象。他迟疑了一下,说,姜生,你的那个八宝,是哪个八宝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八宝,但是她会说“我操”!说完这句我的脸红得不行了,我和小九想当年横行一方的时候,最过的不过是说一句,我靠!结果这个小妹妹,声音还嫩得不过十五六岁,居然说这样的话,抢光了我和小九的所有风头。

陆文隽显然也被我的话给噎住了,今天真是好运气,他既看到了我脆弱无依的一面,又看到了我豪气冲天的一面。他说,姜生,听你的语气来说,这个八宝极有可能是柯小柔暗恋的那个小姐妹八宝啊!

陆文隽的话,先是吓了我一跳,但是我又想,应该是吧,总不可能天下所有的叫八宝的女孩都喜欢说“我操”这个词眼吧,这些极品的特质应该都集中在这个尤物身上了。

突然间,我想起了变态男柯小柔。怪不得他会长了一副“小受”的模样,原来他还真是天生的被虐狂,居然会喜欢八宝这样极品的女孩!

等等,陆文隽刚刚说,柯小柔在派出所有熟人,经常去保释一个小姐妹。那么这个小姐妹就是他暗恋的八宝。哦,怪不得啊,北小武总是不肯讲如何与八宝认识的,原来,这个八宝身上有很多不光彩啊。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

八宝的声音再次传来,她说,原来,北小武果真被你害得进入派出所了!你知不知道派出所就是狼窝啊!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后来,我才知道,八宝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她一听我说北小武在派出所,就给柯小柔打电话,打算查证一下。反正方圆百里地,天下派出所是一家。而柯小柔这个变态男恰好今天早晨隐隐约约见证了关于此事的一些场景。就这样,他将这缺胳膊短腿的消息反馈给了八宝,所以,八宝怒气冲冲地来向我问罪!

我刚要开口回敬这个不可理喻的八宝,八宝已经将电话挂断。

不久,柯小柔给陆文隽打来电话,问道:头儿,你现在跟你的病人在哪里啊?下午还回来不?

陆文隽说,我陪她在米洛斯吃冰激凌……他的话还没说完,柯小柔的电话也已经挂断了。陆文隽很迷茫地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我,最后对我说,抱歉,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我心想,怪不得变态男柯小柔会喜欢变态的八宝呢,原来两个人还是有共同的特征的,比如这一个:都喜欢莫名其妙的挂断别人的电话。

想完了这两个怪物男女,我又开始担心北小武,会不会真的像八宝说的那样,进入“狼窝”啊。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开始纠结起来。

没待我为北小武纠结多久,一件更纠结的事情就发生了——只见一个闪电一样的影子——“biu”一下——窜到了我眼前,我尚未定睛看清来者是何方神圣,手边的冰激凌就像是得道成仙一样腾空而起,“bia”飞在了我的脸上,冰凉一片,顺着我的眼睛眉毛掉落,流到了颈项上。

这时,我才看到一个十六七岁,浓妆艳抹的小姑娘双手叉腰站在我的眼前,手里还拎着刚才盛冰激凌的水晶盘子,她伸着圆鼓鼓的手指着我的鼻子叫嚣,我操!那北小武这孙子就是为了护你这个狐狸精跟别人群殴啊!你也配?!你要是再跟北小武眉来眼去的话,你八宝奶奶废了你这荡妇!

我先是懵了,为这突来的横祸。满世界只有四年前的未央曾经给过我如此“待遇”,那是因为凉生,我无从躲避!

直到这个泼了我一脸冰激淋的女孩子开口,我才知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八宝。

我用力抹了抹脸上的冰激淋,满心羞恼,想当年你姜生姑奶奶和你小九姨奶奶横行江湖的时候,估计这混蛋还在抹鼻涕梳羊角辫吧!想到这里,我几乎要跳到桌子上,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你他妈的才是荡妇……

可是,没等我话说完,也没等我跳上桌子,八宝挥手又是一把,把我给打了下来——这女孩一涉及到北小武,战斗指数果真就不是一般的彪悍,她横着画了蓝色眼影的眼,将盛冰激凌的水晶盘子像扔飞镖一样扔在了我的脑门上——一阵剧烈的痛,我的脑袋我的脸在经历了冰激淋的冰凉洗礼之后,又被温热的鲜血给包围了。

红色的温热的血,交织在白色的冰凉的冰激凌上,我的视线也变得血红起来。感觉我的脑门之上碎了一个如同这个水晶圆盘一样的大窟窿。所以,虽然我满心暴怒,想要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八宝给狂蹂躏一顿,我也没有了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