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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早晨,我在长长的街上,追着他的车子奔跑。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肯相信我。我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态度如此冷漠如此恶劣。

凉生,你是在用这层层的伪装,来掩饰你的无奈吗?你怕我继续深陷在感情的泥沼里不能自拔吗?你怕我一辈子都不幸福吗?还是,你害怕,一旦你认下了我,你也会如此刻的我一样,泪流成河?

但是,那辆车,终究没有停下。

车上的他,心硬如铁。

不肯看不肯望不肯去知道,这个早晨,有一个叫姜生的女孩,一身狼狈的模样,在街上抱头痛哭。

八宝买早餐回来的时候,看到抱头大哭的我,很吃惊,她说,姜生姐,我让你回家洗澡,你不是在大街上用眼泪洗澡吧?

说完,她就将我扶起,一步一步的将我带回家。

那时那刻,我突然是这个城市里,迷路的小孩。

三十一你要是因为谋杀苏曼而坐牢的话,八宝一定去探监

金陵中午匆匆从报社赶回花店,她说,姜生,你知道吗?小九她……说到这里她就说不下去了。

我轻轻地点头,说,我看报纸了。

八宝就凑过来很紧张的问,小九怎么了?有她的消息了吗?

我和金陵都没有说话,她就去翻报纸,知道看到那些报道和相片的时候,她才恨恨的表情,少女特有的鄙夷,她说,北小武真是瞎了眼!我操!这个女人!她那点比得上我啊?妈的,我能为北小武从良!她能吗/

金陵看了看八宝,没说话,又看了看我,说,姜生,小九很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苏曼绝对能找得到她的。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一定跟陆文隽去程家的私人派对看看,我一定要去找苏曼,我一定要问出,小九的落脚处。

金陵说,那你可要小心,苏曼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而且,她乐得看我们着急,也未必告诉我们小九的住所的!

我恨恨地说,她要是不说,我就直接把她推下楼去!

八宝一听我这暴力非常的话,就异常兴奋,她说,姜生姐,小九对你很重要吗?你是不是和柯小柔一样,是同性恋哪!

啊?我吃惊地看着八宝,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超过我正常思考能力的问题,怎么会一并出现。我正色对八宝说,小九是我的姐妹!我的朋友!

八宝就笑,说,好!姜生姐,我就是喜欢那些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你要是因为谋杀苏曼而坐牢的话,八宝一定去探监!好吃好喝的给你准备着!

我心里想,我只是说说而已啦,你怎么就当真了?

八宝又说,姜生姐,你不打算把小九的消息告诉小武哥吗?

我叹了口气,看着金陵。

金陵也看了看我。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遍布了互联网和各大报纸,就算是我们不说,就算是今天此刻北小武不知道,但是下一刻,他铁定会知道的。

八宝说,你们不会以为我会跟北小武说吧?我才不会呢!小九不配跟我比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会为我爱的男人改变一切!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痛楚,目光游离的看着我们,仿佛解释一般,她撅撅嘴巴,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我虽然以前,也因为缺钱而出卖过自己……这个,北小武也一定告诉过你们啦。可是,我愿意为北小武变成好人啊。那小九呢?明明北小武那么在乎她,她还要堕落……

八宝后面的话,让我和金陵面面相觑。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北小武一直不肯告诉我们,他是如何和八宝认识的。

那是八宝刚刚开始闯荡生活,经常站街。我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女孩,会有怎样的经历,会变成这样。总之,有天晚上,八宝在酒吧里碰到了北小武,然后就想同北小武“交易”,结果,北小武就将这个小女孩给大骂了一顿。

当时的八宝一定不知道,因为她的神态之中,隐约有着小九的味道,所以,北小武自然不愿意看到一个和自己心爱女子相似的姑娘,居然做着这种事情。

八宝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就和北小武对骂。

对骂之后,她就晃悠到一个老男人那里,谈妥了价钱。当她要和老男人走的时候,被北小武一把给抓住了。

因为他不忍心看着这个小姑娘一步一步堕落。所以,他对八宝说,我出比这个先生多两倍的钱包你今晚!

那时,他身无分文,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自己没钱了,在酒吧被人扒光了,要我带钱过去赎他,顺便给他带条小可爱遮丑。

后来我给他送钱去了,但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酒吧里面有个叫八宝的姑娘,在等着他。

八宝本来很鄙视这个“借钱嫖娼”的大男孩。可是当天晚上,北小武把她带到宾馆后,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对她说,好好睡!

那一刻,八宝才知道,这个大男孩之所以借钱,不是为了同她交易,而是为了将她从那个老男人的手里“救”出来。

一个像八宝这样漂泊了那么久的女孩子,肯定从来没有遇见过像北小武这样对她好的男子。

萍水的相逢,几百块钱,买了她一夜的宁静。当然,也换来了这个小女孩的情窦初开。

那天晚上,八宝拉住要离开的北小武,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北小武说,因为,我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妹妹,流浪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不想她像你一样,为了生活,做这样逼不得已的营生。

当时的八宝,肯定不知道,北小武口中所说的这个妹妹,其实是他所爱的女子,叫小九。

而八宝刚刚所说的那个“同性恋”的柯小柔,他之所以会对八宝这么好,也是有原因的。

当时的八宝还没有认识北小武,依旧在站街。某天,她喝的醉醺醺的,跟一个男的搭话,打算谈“交易”,没想到,那个男的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这很令八宝没面子,但是她没想到,大概半小时之后,这个男人会令她更没面子——在泡的同性恋酒吧里,这个男子企图在洗手间里非礼一个很柔弱的男子。

八宝一看,就恼了。心想,我操,难道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还不上一个男人有诱惑力?她当时就忘记了自己是在同性恋的酒吧了,直接冲了过去,晃起手中的酒瓶,哐当——砸在那个男人脑袋上。

那个男人毫无防备,直接昏死在洗手间里了。

就这样,八宝就这样阴错阳差的救下了那个差点就被非礼了的“柔弱”男子,这个“柔弱”的男子就是柯小柔。

柯小柔当时大概感激死了这个保护了他清白的八宝。所以那天,八宝因为砸伤了这个男人后被逮进派出所,柯小柔就多方疏通,将自己的救命恩人八宝给保释了出来。

当然,当时的他,绝对不会想到,八宝以后居然是派出所的“常客”,而柯小柔的“搭救八宝”工作也再就没断过。

从八宝这个小女孩身上,不难发现,其实,每个人的背后,都有着无穷的经历,而每个人的经历,都足以可以写成一本“传奇”的。

三十二但是他似乎介怀这种“有恩不报

午饭过后,八宝到街上遛冬菇去了。我将早餐掉进下水道,然后被抢包,然后遇见凉生的事情,告诉了金陵。

金陵看了看我的擦伤,埋怨道,程天佑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在街上边走路边看报纸的。埋怨完我之后,金陵又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姜生,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这么多次遇见的那个男子,可能根本不是凉生!

我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一定是的!

金陵就变得更沉默,她说,那好。但是我只是想提醒你,或许,他真的不是凉生!至于,你说的小绵瓜,我一会就打算去找她,我觉得不能让她和那个浩哥哥一起流浪了!我想,我们或者应该将他们送到福利院。

我点点头,说,好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送金陵出花店的时候,却看见小绵瓜和那个小男孩正站在花店门口,眼神溜溜的,像做贼一样,看着店内。

小绵瓜一看我和金陵走出来,撒腿就跑,但却被那个少年扯住了。

少年双手将早晨抢的包还给我,然后双手在空中拼命比划着,最后,他深深的冲我鞠躬。然后,他拉过小绵瓜来,向我鞠躬。

小绵瓜怯怯的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疑惧的光芒,她轻轻地说,对不起,小姐姐,浩哥哥说,对不起。你救了他的小绵瓜,他还错抢了你的包,对不起。说完,小绵瓜就眼巴巴的看着我。

少年见我满眼疑惑,就走上前来,把包拉链拉开,让我看,意思是,他没有拿走一分钱。可是,他没法说话,只能用黯然的眼神和焦急的动作来表达他的意思。

那种内疚的眼神,仿佛他早晨抢我的包,是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小绵瓜怯懦的拉了拉我的衣角,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大大的肥肥的衣裳。她小声的说,姐姐,浩哥哥上次给我去买饼,将自己摔伤了……后来,他好不容易走回来了……可是,我们饿……没钱吃东西……小绵瓜真的饿……所以,浩哥哥就去抢包……不过,小姐姐,我们没动你的钱……没动……

小绵瓜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语中,我突然明白。

他们是一对流浪的兄妹,没有钱,没有食物,尚未成年。当时,小绵瓜之所以独自流浪街头,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因为她的浩哥哥去给她弄吃的去了,弄伤了腿,很久没回来。其实,我清楚,小绵瓜所说的“买饼”吃,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少年去偷。

当时的小绵瓜大概是饿坏了,所以,才出来,四处乞讨。

后来,遇到了我们。

再后来,这个少年回到了家,看不见小绵瓜,就四处寻找,最终,在街上再次看到跟着北小武他们一起玩耍的小绵瓜,又将她给悄悄地领回了家。

如今,他们再次面对饥饿,当小绵瓜跟他说“浩哥哥,我饿”的时候,他只能拖着伤痛中的腿,做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就是偷或者抢。

或者,他去乞讨过,但是并没有人肯相信他;他或许请求过小吃摊上的老板给他的小绵瓜一根油条,但是无人施舍。

他或许知道,自己的腿不好,跑不快,极有可能会被抓到,再次被打。

但是这种种的知道,都抵不过小绵瓜的一句:浩哥哥,我饿。

可是,当他抢我的包成功之后,从小绵瓜那里,得知我就是当时好心收留她的人。

所以,这个少年,面对者饥饿的小绵瓜,面对着自己饥饿的肚子,最终,没有从这个包里那一份钱去买吃的,哪怕这种饥饿的感觉入骨入髓。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哑巴,只是一个下层社会里流浪的少年,虽然自己心爱的妹妹已经饿得眼泪汪汪,但是他似乎介怀这种“有恩不报”,更介意自己失手抢了我的包。所以,他拼命地鞠躬,试图请求我的原谅。

我看着他,看着依靠在他身边眼泪汪汪的小绵瓜,思绪突然飘得好远。

我想起很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姑娘,依靠过一个小小的男孩。她会吸着手指,对他说,哥哥,姜生饿。然后,那个被称作哥哥的小男孩,就会踩着板凳给那个小女孩做水煮面。

水煮面。

还有什么?

麦芽糖。

红烧肉。

魏家坪的酸枣。

……

哥哥。

姜生饿了。

哥哥。

姜生真的想你了。

当天下午,我和金陵带着小绵瓜和那个少年去大排档前吃饭,小绵瓜一直是抱着碗狼吞虎咽,那个少年就直直地看着小绵瓜吃饭的样子,最后默默地低下头,默默地吃饭。

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心疼,就像当时的凉生,心疼姜生居然吃不上一个荷包蛋一样。

在那一刻,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我跟那个少年说,王浩,以后,我来照顾你的妹妹吧,也照顾你。

王浩先是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小绵瓜,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这碗面,没有作声。

金陵悄悄跟我说,姜生,你别着急,他们这些流浪的孩子,对任何人都是有很强的戒备之心的。王浩虽然感谢你,但不等于他会信任你。而且,你没发现吗?这种小孩都很敏感,很在意自己是不是“被施舍”,尤其是像王浩这样的小哑巴,他们更敏感的。所以,咱们慢慢来。

我点点头。

三十三我在恍惚之中,在伤痛之外,突然有了一种归属的感觉

晚上,陆文隽来到花店接我。

他看了看我,一身休闲打扮的模样,轻轻一笑,说,怪不得程天佑会那么喜欢你,因为你比他还要自我。

我看了看自己,问他,这样不可以吗?

陆文隽就笑,说,当然可以,谁敢说我们的姜生不可以呢?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当他瞥见我左脸颊的轻微擦伤时,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走上前来,温暖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他说,姜生,你这是怎么了?

在他温暖的指尖划过我的脸庞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医疗室的那一幕……脸不禁红了起来,我故作镇定地说,没,没什么。

陆文隽就埋怨道,你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小心一些吗?

我吐吐舌头。

他苦笑,眼波却如阳光一样温暖安然,他刮了一下我的鼻梁,说,走啦,姜生。

陆文隽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愣了很久。

在车上的时候,我看着陆文隽柔和的脸庞,英挺的鼻梁,突然想起了八宝说过柯小柔是同性恋这个问题,一激动,差点脱口而出,问陆文隽,那个柯小柔是同性恋,你是不是也是同性恋啊?

但是好在,我还是比较有理智的。我强大的理智克服了我的好奇心。

陆文隽转头看了看我,温柔的眼神就像宁静的湖水一样,他说,姜生,你看什么看得那么专心?

我摇摇头,故作镇定地说,没什么啊。

他就眯着眼睛,嘴角裂开一个淡淡的微笑。

车,绕过一个大圈,停在别墅区前花园的停车场里。陆文隽撤下安全带,看着我,笑笑,他说,姜生,你刚才一定在想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了,眼神都不一样了。这点,我还是了解你的!

我了解你的——这句话,程天佑也曾说过。我看着陆文隽,在这狭小的车厢里面,面对着他精致的脸庞,我突然有些恍惚。

陆文隽的眼神跳跃了一下,隐隐的忧虑之色,说,是不是柯小柔对你说什么事情了?

啊?柯小柔?他有什么事情好跟我说啊?我看着陆文隽,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陆文隽松了一口气,但是,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样子,他轻轻下车,转了过来,给我拉开车门,拉着我的手,走了出来。

我迟疑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的掌心。

步上楼梯的时候,他低头,很温柔地对我说,姜生,挽住我的胳膊,否则,你会走丢了的。

啊?还要挽着你的胳膊?

陆文隽笑,是的,请我的女伴给我赏脸,不要让我面上无光。

啊?我看着台阶上那些穿戴整齐的侍者,还有刚刚进入大厅的那些衣着华美的男女,我说,我怕我这么寒酸的打扮,如果挽着你的话,才真的是让你面上无光呢。

陆文隽就笑,他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处,说,我记得你曾经也是这样的打扮陪着程天佑出入在这种聚会上啊?

我耸耸肩,说,可是,他是程天佑。没有任何女子可以让他丢脸,只可能他给那些女子增加艳羡的目光。

陆文隽哈哈一笑,说,姜生,你可真坦白。

我摇摇头,说,我实话实说,他很强势,你很平和,你们是有差别的……不过,你若是一定要我做你的女伴的话,我想,我很乐意的。

陆文隽就笑,说,你坦白的让我这样平和的男人都想发怒。

我和陆文隽走进大厅之后,他想迎面走来的人点头示意,微笑问好。我却在这衣香鬓影中找寻着苏曼的影子。我必须知道,小九在哪里?

这是,却见程天佑冷着一双眼睛向我和陆文隽走来,淡粉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他走到陆文隽眼前,说,我此时此刻才发现,当初,宁信可真是有眼光,给我推荐了你来做姜生的心理医生!

陆文隽淡淡地看了程天佑一眼,说,宁信不过是我的病人,程先生你没有必要同她计较吧?

这个时候我才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宁信出狱后,情绪极度压抑,是陆文隽帮她治疗康复的。后来,我失眠抑郁,宁信又将陆文隽推荐给了程天佑。

程天佑看了看陆文隽,笑,我感谢宁信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呢?而且,看得出来,你的小病人被你关怀的不错!

说这话的时候,他冷冷地看着我,那样子,简直就想要把我吃掉一样。然后,他看了看陆文隽,说,你不是对你的病人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护吧?如果不是的话,我可以跟她私下说点事情吗?

陆文隽看了看我,说,姜生,我先离开,一会儿过来找我。说完,又看了看程天佑,就走了。

陆文隽离开后,程天佑就笑,说,姜生,你还真是厉害。周慕的大公子你也能搞到手。

周慕?苏曼的前靠山,那个潜逃出国的制片?我疑惑地看着程天佑。

程天佑冷笑,说,明知故问,装样子给我看么?

我不明白地看着程天佑,我说,你说谁是周慕的大公子?陆文隽?

程天佑继续冷笑,依旧是那句,明知故问!

我一听急了,我说,程天佑,你给我讲清楚,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怎么知道陆文隽是周慕的大公子啊?一个姓陆一个姓周!而且,他是不是周慕的大公子关我什么事啊?

程天佑冷笑,这个城市里,谁都知道,周慕的大公子陆文隽,谁都知道他是唯一可继承周慕家产的人,虽然,他们父子多年相仇,因为周慕当年太过风流,花名在外,曾轻薄了陆文隽的母亲,所以,陆文隽少年时便随了母姓。不过姜生,我可提醒你,陆文隽也罢,周文隽也罢,他身上可流着周慕的血啊。周慕哪,你也知道的,现在跟众多女星纠缠不清,年轻时更是追逐过众多女性,曾经我的小姑姑,也就是凉生的妈妈,也遭遇过他抵死的追求的……所以,我劝你,别贪图陆文隽的钱啊,老老实实开你的花店就是了!小鱼山住久了,过不惯平民生活你就说,我小鱼山的房子免费供你主,谁叫我们曾经那么亲密过呢?他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透着咄咄逼人的薄凉。

卑鄙!我不再跟他说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