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你们家为何会搬到这儿来住呢?”尽管觉得江凌这样的生活简单快乐,但李婉不认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江凌能有如今这般的修养才情。

江凌笑了一下,把父亲去世和自己生病的事说了一遍。

“如果换成我是你,我绝对做不到像你这般坚强,也没法像你这么能干,能重整家业。”李婉看着窗外的村子的房屋,幽幽叹道,“以前,我觉得我自己很能干很了不起。可到了这里认识你之后,才发现自己这种想法真可笑。跟你相比,我不过是命好一些,生长在皇家罢了。如果让我经历你这样的事,让我支撑一个家,我在想,我会不会被饿死。”江凌笑着拧了一下她的脸:“干嘛要这样说自己?妄自菲薄可不好。”“真好,我说的是心里话。”李婉认真地看着江凌。

江凌望了望窗外,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头脑不笨,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够活得很好。可细想想才发现心里很虚。因为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或者会的东西,比如作的两句诗,画的两笔画,似乎都没有多大用处。如果没有了家里所给的一切,自己根本没办法活下去?”“嗯嗯,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这种感觉。”李婉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前,跟你一样。”江凌收回目光,看着李婉,“后来,我慢慢地学习种菜、种田、养花,虽然现在还没能把这东西都学会,但至少感觉,就算把我扔到荒郊野外,我也不会被饿死了。”这种感慨,是江凌近来认真学习了种植技能才有的。她当初学习种植的初衷,是用来遮掩空间的神奇。到后来慢慢地看了一些种植的书,又向王大娘和张大娘等人学习过如何种菜与种田之后,她这才发现心里变得踏实起来。原来依赖着空间,其实最不愿意去想但心底里却一直担忧的,就是如果这突如其来的空间,又一下消失不见,她将怎么办?现在她却觉得,即使没了空间,她一样也能靠种植活下去。毕竟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把村里这些种菜、种田好手的经验和技术学会,再在实践中钻研一两年,她就不信她比不过这些目不识丁的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还有我娘,当初为了给我治病,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掉了,但我娘还能养活我们,她靠的,就是一手精湛的绣活。”

李婉思考着江凌的话,忽然顿悟:“你是不是想说,学会一种技能,这很重要?”

“对!”江凌微笑,“良田千顷,不如一技在身!”

“良田千顷,不如一技在身!”李婉喃喃地把这句话重复一遍,点头叹道,“确是如此。”江凌笑着点点头。

其实她还有一些感悟没有说出口。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赚了别人一辈子才能赚到的钱。而后面可以想见的收入——味精、酒楼、花店的收入,六十顷田地的收祖,还有她即将要做的药材的种植,无一不是一笔可观而稳定的收入。在唐朝,一个四口的中等之家一年的花费,不过是十两银子。前世出身世家名门的她,对于钱实在没有多大的欲望。每月有这些收入,能够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便已足够了。

那么,接下来她就如此混吃等死了?就算她要嫁人生子,但如果一个女人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自已男人或孩子身上,估计给对方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吧?而一旦丈夫变心,孩子不成器,她的生活重心又该放在哪里?

这段时间的学习,江凌发现了一个可以毕生致力的目标一一那就是种植。这个时代的农业技术之所以不发达,除了地广人稀没有改良种植技术的渴求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除了玩玩花,基本不懂种植;而那些种田的农民,却目不识丁,毫无见识。这便让种植技术得不到有效发展。虽然朝庭也有农令官,但也只管观察治理那些受了病虫害的区域,对于种植技术的推广,却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她前世虽然不懂种植,但毕竟是从信息时代来的,抛秧、嫁接、大棚等名词至少听说过,她可以通过实验,将这些技术在自己手里一一实现。然后以一个假名字写出一本农书来。如果能以此造福于大众,也不枉她穿越了一回,又得到上苍的眷顾,赠予她空间宝器。

“江凌,我要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那该多好。”李婉忽然伸出手来,握住江凌的手,停了一下又问,“你真的要跟秦忆成亲么?”

江凌看着她的眼睛,不知她说这两句话有什么关联,只得笑道:“这件事,得天上的月老才知道,我可不敢回答你。”

“我有一个庶出的哥哥,今年十七岁,很好的一个人,文才书画方面都很出色,一直想娶一个跟他志同道合的女子。我娘给他物色过好几个大家女子,他都看不上眼。我平时在王府里,除了续弟,就属跟他最亲近。他的喜好我知道;他的心思,我也最清楚。我想如果让他见到你,一定会为你动心的。江凌,如果我让陆夫人认你做干孙女,嫁给我哥作妻子,你可愿意?”江凌愕然,没想到李婉到她家转了一圈,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赶紧摆摆手道:“县主,您可别吓我。且不说配不配得上的话,刚才你还说了喜欢我这样的日子,现在却让我放弃这种生活,去过你那样的生活。县主大小姐,我没有哪里得罪了您吧?”李婉将脸一板,鼻子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嫁到我家,过的就是不开心的日子啰?”

江凌苦笑一下:“我可没这么说。就像你喜欢吃甜食,我却不喜欢一样,这只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跟好与不好没关系。能嫁到你们纪王府去,哪怕是当一个侧室,在别人眼里或许都是求之不得的事。

但我这人比较惫懒,就只喜欢这种乡下无拘无束的散漫生活,天生不是享福的命。县主您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吧。”“我那个哥哥,也喜欢住在乡下的宅子里啊。你要跟他成了亲,每日里一起那宅子里种种花、吟吟诗、作作画什么的,多好。你看看秦忆,每日还要去军营,还有操心一堆破事;如果朝庭有令要他开拨到哪里,他就得马上动身,而且一去不知要多久。你要是跟他成了亲,他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你。虽然他文才不错,但他似乎也不太喜欢吟诗作画,觉得是无病呻吟!就这么一个没一点诗情画意的呆子,跟他一起生活岂不甚是无聊?”李婉撇了撇嘴。

她可不知道,江凌最恨别人跟她谈诗。要是嫁个相公起床吃饭都要吟诗,她非疯了不可。

“如果他真像你所说的呆子,县主你以前怎么看上他?”江凌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婉。“哼,当时本县主不过是鬼迷心窍。”李婉强辨道,“你不知道,那次续弟上山打猎,遇上了老虎,正好秦忆也在附近,他用箭射伤了老虎的眼睛,又用匕首手刺杀了老虎,这才救了我弟弟一命。当时我见他英武不凡,又救了我弟弟,便想报个恩。却不想这呆子根本就是一根木头,以跟你的婚约为借口,任我父王怎么劝,死活都不肯答应亲事。”说到这里,李婉又有些忿忿然。

看到李婉这样子,听她叫秦忆呆子,江凌心情忽然大好。不过李婉这话她却不好接嘴,转而道:“难怪世子这么不遗余力地帮秦忆,原来是救命之恩。”

“江凌,怎么样?考虑考虑我那个哥哥,如何?”李婉摇摇她的手。

江凌坐直身体,正容道:“真不行。

不管我跟秦忆以后如何,我都不想嫁进豪门大户!我不喜欢守规矩,也不喜欢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县主,如果你不是特别恨江凌的话,此话不要再提了,好么?”“唉,那好吧。”李婉有些沮丧地放开江凌的手,将身体往后靠去。

正好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禀报:一品鲜到了。江凌劝了李婉两句,便提着一个包袱下了车,却见秦忆正指挥着下人把那篮菜和那桶鱼都搬上楼去。

秦忆见江凌手里拿着一个包袱,问:“是什么?”江凌笑了笑:“上楼再说。”说完,径自上了楼。

秦忆亲自看着那菜和鱼都被搬进了厨房,又让亲信守在那里,这才上得楼来,正听到江凌对吴管家道:“这是二十瓶味精。如果卖完了,你派人告诉我。”

“姑娘请放心,小人一定保管好这些味精。”吴管家道。

世子与县主在车上等着,他们自然不好耽搁太久。秦忆将昨晚江家失窃的事说了一遍,又吩咐吴管家再派两名家丁前去守护,便跟江凌一起下了楼,分别上了车,打道回府。

回到陆府,派人通禀了陆夫人,五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因晚上秦夫人要请客,李婉是免不了要出场的,好给秦夫人撑面子。而江凌实在不愿意去给那些夫人陪笑脸,也知道就算少了她也无所谓,便以给陆夫人做饭为由,死活不肯去赴宴。李婉叫不动她,只得换了身衣服,嘟着嘴去了一品鲜。

江凌松了一口气,到萱瑞堂看过陆夫人之后,便到厨房去,做了一个清蒸鱼,炒了两个小菜。让两个丫头端着饭菜,跟着她一起到了厅堂。

一进厅堂,江凌却吓了一跳,只见厅里不光坐着陆夫人,便连陆文远也在座。“都累了一天了,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不要去做饭,就是不听话。”陆夫人拉过江凌的手拍了拍,一脸的疼爱。

江凌却端端正正地给陆大人行了一礼,这才向陆夫人笑道:“不累。我练过武的,身体好着呢。”

“哦?练过武?不错,不像有些女孩子,娇滴滴的弱不经风。”陆文远放下手中的茶碗,看了江凌一眼,又道,“听说你厨艺不错,老夫今天也沾沾夫人的光,尝尝你的手艺。”陆夫人却嗔了他一眼:“哼,对着孩子也没个笑脸,天天板着你那脸,你就不怕变成面瘫。”

江凌却不敢让这老两口为了她拌嘴,见两个丫头已将饭菜摆好,厨娘们又端上了她们自己做的三道菜,便赶紧道:“江凌会的不过是些家常小菜,谈不上什么厨艺。饭菜都已上齐,二老请吧。”说完,伸手去扶了陆夫人坐好,又亲自给二老盛了饭,将自己做的三样菜用公筷给二老布了些到碟子里,这才坐了下来。虽然陆夫人一直说让江凌坐下吃饭,但见她伺候自己和丈夫,却是一脸的满足与幸福。江凌看了,忽然觉得一阵心酸。陆文远脾气如此怪,陆夫人这十几年又忧思成疾,怕都跟他们中年丧子有关吧?自己不过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他们便如此心慰与满足,可见这十几年来,他们在精神上是如何的寂寞凄苦!

寂然无声地吃了饭,直到放下筷子,接过丫环递过来的布巾擦了嘴和手,陆文远才点点头,道:“厨艺相当不错。嗯,不错!”

江凌赶紧站了起来,谦虚了两句。她却不知道,陆文远的这声赞扬要是给官场上的人听见,怕不得惊讶的摔破一堆茶碗一一在这大唐,陆文远的赞扬是最难得的,十年来得到他表扬的,怕是不出十人。江凌在陆府住了一晚,也知道平时陆文远就住在这萱瑞堂的。这两天不过是因李婉在此,陆文远便住到了外书房去。今天李婉不在,他才进到内院来尝尝自己的手艺。所以她此时自然不会这么没眼色,借口自已累了,便退了出去。

回到幽兰院洗了澡,李婉便回来了。到幽兰院抱怨了几句,说江凌不陪她,很无聊,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凌在房里看了一会儿书,便对过来掌灯的柳绿道:“我这里不用伺候了,看一会儿书我就睡。你也累了一天,赶紧去睡吧。还有,告诉院里的人,不要来打扰我。”见柳绿想去关窗,她又道,“这风吹得很舒服,不用关了。一会儿我自己关就好。”

柳绿伺候了江凌几次,也知道江凌是个说一就是一的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本来贴身丫环是要睡在主子外间的,以方便晚上照顾主子,或给主子壮胆。但江凌一开始就说喜欢一个人呆着,安排柳绿住到了隔壁春婆婆的房间里。此时她一退出去,房里就剩了江凌一个人。

除了院子里传来几声轻微的关门声,就只有窗外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昏黄的灯光下,江凌眼睛盯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本想进到空间里去练功,却又怕秦忆来时不见她在房里,因担心她的安危而闹出响动来。只得耐下性子,在房里来回走了两圈,这才在灯下坐下来迫使自己静下心来看书。夜越发的深了,院子里也没了一丝响动。江凌运功探了探,发现幽兰院的下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她看看窗外,将灯吹灭,自己则坐到床上去练功。微微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静静地落到床前她那双绣花鞋上。

“凌儿。”耳边传来一声轻呼,接着一个身影便从窗外跃了进来江凌睁开眼睛,直起身从床上下来。刚一站稳,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凌儿,这几天,我好想你。”耳边传来秦忆的呢喃声。

听着宽厚的胸膛里传来的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一种安稳的温暖,江凌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圈住了秦忆的腰。

秦忆身体一僵,在江凌耳边惊喜地又唤了一声“凌儿”,便将她从怀里移了出来,似乎想要亲她。

江凌避开他的头,一闪身,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到桌边搬了椅子给他:“坐吧。”

秦忆却站在床前不动,看着她久久不说话。

“怎么了?你今晚来找我,不是有事要说吗?”江凌扭头看着窗外,出声打破了房里压抑的寂静。

秦忆终于放松了身体,走到椅子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沉声道:“如果没有事,是不是我就不应该来?”

江凌沉默着,没有作声。

“江凌,我不管你听到什么风声。我想说的是,我对李婉,并无半点儿女私情。除了你,我没对任何女人心动过。”

“我知道。”秦忆的话声刚落,江凌就接了一句。然而这一句后,她便又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秦忆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江凌的脸。在初九夜的微微月光下,江凌垂着眼,面无表情,让他实在看不出什么端睨。

“凌儿,对于我们的亲事,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想法?”从江凌避开自己的那一刻起,秦忆就感觉到江凌心里对他有些微微的抗拒。要不是江凌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他根本就不会感受到她的这种异常。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初吻

江凌抬起眼,看了他一下,道:“原来就说过,我至少要十六岁再成亲。”本来接下来还有一句“如果你等不及,你也可以先跟别人成亲”,可话到嘴边,她又把话给咽了下去。这句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否则既伤了泰忆,也伤了自己。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这两年我等不及,我也可以跟别人成亲?”泰忆看着她,忽然道。江凌抬起眼来,满眼的不可置信。泰忆看她这神情,心里一沉,满嘴苦涩地道:“凌儿,你真这么想?”江凌慌乱地摇了摇头,避开他的眼睛:“没…没有。”泰忆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将她侧着的身子扭了过来,正对着他。江凌此时心乱如麻,没有挣扎。泰忆用他略带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养江凌细嫩的脸庞,久久,才低声道:“江凌,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江凌抬起眼,看到泰忆眼里除了满满的深情,竟然有一抹伤痛,她心里猛地一悸,眼里竟然涌上一股泪意来,薄薄地浮在她的眼里,让她的眼眸在微月之下显得格外清亮。看到那抹伤痛,听到这声表白,她的心里涌上来的,竟然不是感动,而是委曲。她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之前之所以抗拒,是因为在她被掳、被人下了迷药之后,这个她以为可以依靠、可以让她交付一切的男人,这么多天来,连一丝安慰都没有给她。虽然她有能力处理好那些事情,但她做与他做,在她心里,却区别很大。她是个小、女人,她希望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刻,她的意中人,会穿着金甲圣衣、踏着五彩祥云来救她。

可是他…却没有做到。泰忆眼里的那一抹伤痛,他言语里对她抗拒的刺探,她知道,他被她伤了。可她也不想”””他自己没做好,这不能怪她。委曲之余,还有一种患得患失。其实理智告诉她,这是一个对她用情至深的男人,也许他没有做到第一时间到她身边守护她,可他的心里眼里,却没有别人。而在这古代,到哪里去找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呢?

他不知道那件事,不是更好吗?知道了,自己是想让他杀了赵峥明呢,还是按兵不动照计划进行?如果是前者,他便是个莽夫;可如果是后者,他又会怎样的让她心寒?

江凌的心头,心思千回百转。“凌儿。”泰忆轻唤,眼睛痴迷地看着她的脸,求而不得让他心里的感情如波涛般涌动起来,不能自抑。他不如要怎样,才可以让她放下心防,全身心地接爱他的感情。他手指轻轻划用她的嘴唇,心里的爱意终于喷涌而出,伏下身去吻住了他日思夜想的唇。泰忆的吻极为生涩,他用力地吸吮,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将江凌的感情吸出来,吸进他的心里,跟他的感情融合起来,合为一体。江凌没想到泰忆会有如此胆大的举动,微怔之下便被泰忆长驱直入,攻城掠地。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有与男人如此亲密过。此时只觉得一股阳刚之气充斥了她的口腔,直把她压在心底里的感情全都搅了起来,游走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她感觉自己连脚趾头似乎都在发烫。“唔。”两人都生手,根本不懂得换气,功力低的江凌终于忍不住,扭过头把自己的口鼻从泰忆的围追堵劫下抢救出来,大口的喘气。见江凌对自己的亲近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没有喝骂,泰忆心里无比欢喜。此时他早已把自己那点冷气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将江凌紧紧拥进怀里:“凌儿,咱们成亲吧。”江凌被他一阵乱吻搅得心里全是柔情,头一昏差点就出声答应,好在及时咬住了嘴唇,没有出声。没听到江凌的回应,泰忆心里火热翻腾的情感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了一下,迅速冷静下来。他放开江凌,低头看着她的眼。“泰忆。”正在此时,江凌出声了,“不是我不愿意嫁给你,只是我年纪太小了””””见泰忆张嘴要说话,她抢先道:“你知不知道,女人如果年纪太小,生孩子是很危险的?”看到泰忆张着嘴,愣在那里半天没有作声,江凌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两辈子没谈过恋爱,所以跟泰忆有肢体上的接触会脸红会害羞,但她思想里终还是现代女子。她知道,如果她珍惜这份感情的话,就不能别别扭扭、遮遮掩掩,让误会越来越深。最后的结果或许就是把泰忆推给别的女人。零陵城许多姑娘,可都虎视耽耽地盯着泰忆呢。像泰忆这样,一心一意对她好,现在没有妾,发誓以后也不娶妾的人,有可能比熊猫还要难寻。所以这个理由虽然难以启齿,她还是说出了口。“凌儿,对不起,我只考虑自己了。”果然,泰忆听了她这句话,心里的那丝不快顿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内疚。他再一次把江凌拥进了怀里,抱着她,心里终于安定下来“我答应你,十六岁,我们就成亲,好么?”江凌又道。“嗯,你喜欢什么时候成亲,咱们就什么时候成亲,我再不催你了。”泰忆低下头,亲亲江凌的脸颊。见江凌脸色发红,嘴唇如熟透的樱桃,他禁不住又想去吻她。“不要了。”江凌把头一扭,躲进他的怀里。泰忆血气方刚,她实在怕他控制不住,搞不好明天就得赶紧成亲。这一回泰忆没再有别的想法,只以为江凌害羞,笑了一声把她拥紧。今天得了江凌一句准话,又偷尝樱桃,他已心满意足。听着泰忆有力的心跳,江凌心底安稳,开口问道:“你今天来,不是为了逼亲的吧?”“几天没见,很想你。而且怕你多想,所以想来解释。嗯,顺带也逼逼亲。”泰忆道。感觉到胸口被江凌轻捶了一下,他轻笑一声,又道:“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文的武的又这么出色,便是连厨艺和养的狗都被人夸赞,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生怕有人把你给抢了。”江凌哑然失笑:“你不是一向觉得自己英勇不凡、文武双全的吗?怎么现在信心不足了?”“唉,没办法。小凌儿越来越出色了,让我不放心啊。”江凌哼了一声:“那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何今天才来 莫不是今天才发现我出色啊?”“唉,别提了。”说起昨晚的事,泰忆一脸的郁闷。他移过身体坐到椅子上,却抱着江凌不撤手,让江凌坐到他的腿上。江凌觉得别扭,本想要坐开去,却不想这家伙手劲大得很,合在她身后的双后怎么也掰不开,只得认命地靠在他怀里。泰忆坐定,接着道:“昨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本想来找你,却不想一出到院子就发现有人跟着,我转了一圈,只得又回去了。”“啊?昨晚你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你?”江凌讶道。泰忆低下头看着她的眼,极意外地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昨晚那人难道是你?”转念一想,“不对啊,绝对不是你。无论是身影还是功力的深浅,都不一样。而且最后她看我回到房里熄了灯,便回了内院。我在她身后偷偷跟了一段,发现她进了县主的院子,便估计是县圭的人。当时本来再来幽兰院,又想想你那时一定睡了,便没有过来。”这话说完,他奇怪地问:“昨晚不是你吧?你又如何知道我被人跟踪?”江凌把早上散步偷听到李婉主仆的对话说了一遍,问道:“我问你,李婉又漂亮又聪明,性格也很好,丝毫没有豪门干金那种娇纵之气,你当初又没见过我,为何不愿意跟她成亲?”这问题又让泰忆很意外:“你知道我跟她议过亲?她跟你说的?”“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泰忆皱着眉头看了看江凌,道:“我跟你说子我对她没想法,你说你知道。”“我想听你的解释。”江凌开始耍赖。听到江凌话语里的娇嗔,泰忆心里大为受用,想了想道:“当时我在京城无聊,便一个人骑马到野外散心,却正好遇上李续被老虎追赶,救了他一命。结果纪王知道了,表面上挺感激我,暗地里却屡屡调查我,还派人试探我。答谢宴上让我又是舞剑又是作诗的,那哪里是对待救命恩人,简直就是拿我当卖杂耍的看。又强留我在那里住了两夜,之后便说要招我为婿。说实话,纪王的女儿不少,还有两个扮了男装相续来试探我,可我根本都不请楚谁是谁。你也知道我最烦大家小姐,又恼恨纪王这种态度,而且高攀作上皇家的女婿,就得一辈子仰人鼻息;再加上你我还有婚约,我不能作那无信之人,便断然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却不想那晚县主就跑到我住的院子里,大骂了我一通,我这才知道这位纪府嫡女就是提亲的那位,这让我对她的印象更不好了。凭什么她就认为只要她看上我,我就得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地上竿子娶她?好歹我也是个铁峥峥的男人。当晚我就留了一封信给纪王,自己回家了。”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我跟她所有的交往就是这样了,凌儿你一定要信我。不过你想想,我有必要跟你撒谎吗?如果我真跟她有什么,早没你什么事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再亲一次

“真没我什么事?”江凌瞪起眼睛看他。

“嘿嘿,现在没别人什么事,都是咱俩的事。”秦忆朗朗地笑了起来。

“喂,小声些。”江凌心里一急,伸出手来掊住他的嘴,却被他嘴里喷出来的热气弄得掌心痒痒的,忽然觉得面红心疏。

“凌儿…”看到江凌一脸的娇嗔,秦忆心潮漪荡,忍不住又深吻下去。这回江凌没有避开,虽然被动,却还是回应了秦忆的激情。这一回应可不得了,被激励了的秦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上冲,之后便沉醉在了这种美妙的感觉里。待江凌意乱情迷之中感觉自已的脖子一凉,骤然清醒,用力推开秦忆时,她发现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时已被扯下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抹胸和裸着的肩膀。

抬头看看吸呼急促、眼里全是情欲的秦忆,江凌赶紧退到离他有四、五步远的地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衣裙,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道:“你…你先回去吧。”心里暗自庆幸自已关键时刻及时清醒,没有酿成大错。虽然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美妙,但这游戏实在是太危险了,以后能不玩,还是尽量不玩吧。

她哪里知道,泰忆这种从没跟女孩子有过亲密接触的年轻小伙子,第一次吻她是因为心里还有患得患失的情绪影响着,所以没有催化情欲;而刚才那一吻,却是已是勾动了天雷地火,要不是他爱得比较深,舍不得江凌为此遭受委曲、名声受损,只得用仅余的一点理智和强大的自制力控制着自已,此时两人之间是个什么情形,却还真不知道。

听得江凌这声驱赶,秦忆苦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却一动不动。

“秦忆。”江凌见秦忆不动也不说话,脸上的表请甚是奇怪,疑惑地叫了他一声,走到他身边。

“呃,你还是别过来吧。我…我一会儿就好。”秦忆深吸了一口气。

江凌就算再笨也知道怎么一回事了,脸顿时涨得通红,连忙住后退了几步。

然后她发现自已无意中退到了床前,神情更是慌乱,逃也似地跑到了窗前,转过自去看着外面的洒着月光的树叶,在黑暗中翩跹摇曳,徐徐吹来的凉风让浑身发烫的她觉得很是舒服。

“凌儿。”不知过了多久,秦忆走到了她的身后,伸出手来将她拥进怀里,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柔声道,“那我走了,你早些睡。”

“嗯。”江凌没有回头,轻声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又道,“明晚,别再来了,被人发现可不好。如果陆夫人允许,我想回家住去。酒楼开业了,每日里的菜都要安排。住在这里,实在不方便。”

泰忆没有作声。他太迷恋今晚这种感觉了,此时只恨不得时时跟江凌在一起不分开。可在陆府,如果他们的幽会被人发现,江凌的名声就完了,所以就算江凌不说,他明晚也会控制自己不让自已来。而江凌如果回青山村,他便是想半夜去幽会,也出不了城。横竖都不能像今晚这般缠绵甜蜜。可成亲的事又没得商量。想想这种日思夜想的日子还要过两年,秦忆就感觉自已会发疯。

见秦忆不说话,江凌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脸。

“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这样抱着你?”秦忆很是幽怨地问,样子像个孩子。

江凌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摸了摸他有些小胡碴子的下巴,感觉着指腹上微微的刺感,挑了挑眉:“有几人像你这般不守规矩?人家未婚夫妻,连面都不能见呢。更何况咱们还不是未婚夫妻。”

“明天咱们便再订亲。”秦忆脸上的表情更郁闷了。当初,他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搞什么退婚啊!这时想要再订亲,江凌却又不同意。

这肉吃不到嘴里,好歹夹到碗里,表明归属问题吧?却又不能!偏这块肉的香味还越来越诱人,现在对着这块肉流口水、虎视眈眈的,可不止他一个啊!这让他怎么坐得住?

江凌哪里知道这家伙已把她看成了红烧肉?兀自反驳道:“不行。

理由以前我讲过了,过半年再说吧。”

泰忆没奈何,反正自从他认得江凌以后,就栽在她手上了。这丫头的主意实在太正,根本没法忽悠她,反倒自已被她牵着鼻子走。成亲的事免谈,便是连订亲都不能订,真是够悲催的。

不过原本说要走的,他这会儿可不舍得撤手了。千年一遇的机会,怎能就此放过?要不是江凌说过生孩子危险的问题,他就打算把她就地正法了,然后自然不得不马上成亲,免得这样没着没落、牵肠挂肚的想着。

江凌要知道这家伙此时满脑子的不纯洁,非把他踢出门不可。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给了秦忆一个安慰奖:“以后咱们要是都住在新塘的宅子里,见面就容易了嘛。”

泰忆眼睛一亮。确实啊,新塘那里,说是两家,其实跟一家人差不多。从他的住处摸黑溜达到她的闺房,实在是太方便了。

他当即表示:“明天我再找一队人过去赶工,加快进度。”

江凌满头黑线,给了他一拳:“胡说什么,你赶哪门子工啊?”

泰忆“嘿嘿”笑了两声,没跟江凌争辨。心里暗自下决心,这工期无论如何都得在一个月内完成。

“走了。”江凌催道。

“不。”秦忆反把她搂紧了。

江凌又好气又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秦忆还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只得使出哀兵战术:“我困了,要睡觉。”

“我抱着你…呃。”这话说出半句,感觉味道不对,泰忆赶紧收口,却还是得到了江凌的一下老拳。

江凌此时悲哀的发现,人类进化起来,那是相当的快速。想当初,在山崖下,秦忆摸她的脚踝都还会手颤脸红,可刚才经过了两吻之后,他陡然有向狼哥发展的趋势了,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好凌儿,再让我再亲一次,我就走。”本来这个行动是不用打招呼的,但刚才说了半句冒犯的话,秦忆不敢乱动,只得先请示报告,等待领导批准。

“不行。”他这一说,江凌立即警惕起来。本想马上远离他,却被这家伙那强有力的臂膀困住,动弹不得。只得动用语言威慑:“你要强来,我以后不理你了。”

这句话杀伤太大,秦忆顿时僵在了那里,最后只得妥协;“就轻轻亲一下。”

“真的?”江凌狐疑地看着他。

秦忆很受伤:“凌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江凌想了想,这家伙还真没有过犯罪前科,只得点点头:“那好吧。”

领导终于批准,秦忆这章便迅速地盖了下去。夜长梦多啊!

“唔。”江凌瞪大了眼睛。她上当了。本以为轻轻一下,就是亲脸颊,却不想这家伙又吻上了她的嘴。

不过好在秦忆知道不能留案底,否则以后再这样说就不灵了,也就亲了亲江凌的唇,没有再进行深入探讨,便撤了回来,这才心满意足地掠窗而去。

看着秦忆消失在夜色里,江凌这才关上窗户,又倚在窗前摸着自己的嘴唇发了半晌呆,这才回到床前,换了睡衣上床去,辗转了半宿,方才迷糊睡去。

“姑娘还没起床?”

“没有。”

几句对话将江凌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大亮。

“惨了。”江凌“呼”地坐了起来,然后看着面前的锦锻被面愣了愣。似乎,她既不要上学,也不用赶飞机,就算睡晚了,好象也没什么问题。到这唐朝早已习惯早起了,乍然间睡到天大亮,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

江凌拍了拍自已的额头,哑然失笑。继而想起昨晚的种种,伸手抚了抚嘴唇,心底里涌上一股羞涩与甜蜜来。

她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平复心情。然后起床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除了两眸如星辰一般比平时都明亮,嘴如樱桃,面似桃花,倒也并无异样。遂开了门,放了柳绿和春婆婆进来。

“姑娘,昨晚睡得可好?看起来气色比径日都强呢!”柳绿端着一盆水进来,看见江凌,笑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凌的脸红了红,低着头用杨木枝刷着牙,心里却又疑惑:柳绿这样说,昨晚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吧?呀,这要是真让她们知道…江凌禁不住抬头看了柳绿一眼,发现她拿了块布中浸入水盆里,面色平静,似乎刚才那话也就随口一说;再想想自已脸色确实有些不同,柳绿这样说也很正常,江凌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做贼心虚。

洗漱完毕,看看天时不过是相当于现代的七点半钟左右,还没到早饭时间,江凌带了春婆婆,决定到袁伯的苗圃去。虽然袁伯把一大包花木种子给了她,但那是做了一辈子种植活计的老人,有着许多的经验,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向他学一学。虽然时间不多,但能学一点是一点不是?

第一百六十八章 药园到了苗圃,江凌发现除了袁伯,陆文远也在那里。江凌进去的时候,他正在苗圃间观察花木。见江凌来,他站了起来,眼睛望了过来“陆大人,早。”江凌笑着对他行了一礼。经历了昨早上的交谈和昨晚上吃饭,江凌心里对他的距离感大减,见他点头回礼,又问:“陆大人,我能在您这苗圃走走看看吗?”

陆文远点头:“看吧。”江凌不再废话,又轻施一礼,便慢慢往里走。昨早刚一进来就被陆文远拦住了,她都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陆府这个苗圃有些像她前世看过的植物园,南方的各种植物都能在这里找到它们的身影。不过因陆文远回零陵没有多久,很多的植物都还比较矮小。江凌一面走就一面问袁伯问题,袁伯是得了吩咐的,只要江姑娘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再说,陆府最珍贵的种子都送给了这位姑娘,现在回答些种植经验,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平时一盏茶功夫就能走到头的苗圃,两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算完。

在袁伯的教导下,江凌认识了不少的植物,也获得了许多种植经验。她心情大好,直起身子往前面看了看,却“咦”一声,问道:“这是什么园子?我能进去看看吗?”原来这园子里面还有一个园子,用荆棘给相隔开来。长满了绿叶的荆棘差不多有人那么高,江凌看不清里面种的是什么,但园子上面飘浮着的淡淡的雾气却是她极熟悉的东西。

“这个…小的去问问老爷。”袁伯见江凌询问里面那个园子,顿时面有难色,转过身去请求陆文远。在江凌向袁伯请教问题的时候,陆文远就相跟着在后面,表面上是看他的花木,实际上是听江凌请教的问题。听了一会儿,他便欣慰地点点头。江凌问的问题虽然不是很高深但还是能看出来,这孩子原本还是认真的学过种植,也是真心想学种植的。此时见袁伯来问,他点点头:“看吧。”

袁伯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把旁边的一个木门打开,道:“江姑娘请吧。”江凌走进园子,就看到里面种着各色植物,这些植物她几乎都不认识,但却大部分都浮着雾气。

天哪都是宝贝啊!

江凌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问袁伯:“这种的都是什么?我怎么一样都不认识?”

“回姑娘话,都是药材。”袁伯的态度更为尊重了。能让老爷答应进陆家药园子观看的人,这零陵城找不出第二个,全天下也没几人。

这位姑娘,还真不一般。

“药材?”江凌微讶之后,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灿烂的笑容。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为寻找有雾气的植物发愁。赏花会已过,那些摆地摊的花木贩子都不见了踪影。而赵峥明他们那几个花店,所卖的花木也没什么出奇的。再上山去寻找 一个是李青荷一定会不允许,第二即便上山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几株有雾气的植物,就算是有也有可能生长在危险的地方。她虽然希望空间越大越好,但觉得还是犯不着拿小命去冒险。

所以此时知道原来药材本身就蕴含着雾气,而且她原本就想靠种药材赚钱。这两件合一件,简直就像为她量身订做的一般的大好事,江凌怎么不心花怒放?

“都有些什么药材?”她往前走了走 看了看地上的这些植物,问道。

“天冬、何首乌、肉柱、杜仲、天麻、白术、黄连、半夏…”

袁伯嘴里数出一长串药名来。“天麻?”江凌眼睛一亮。她正想今天出去找个药店把她那株天麻拿出来问问呢,没想到这陆府就种有天麻。

她今天穿的是秦夫人昨晚让人拿来的一身浅紫色孺裙,正好有着宽宽的袖子。江凌把手伸进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手帕包着的包裹,道:“袁伯,你看看这是不是天麻?”袁伯却没有伸手去接,瓶是看了看不远处的陆文远,道:“姑娘,这药材还是让我家老爷来看比较妥当,小的不敢冒然相认。”“呃。”江凌看了看在后面察看药材长势的陆文远 犹豫了一下,便高声道:“陆大人 您能不能帮忙看一看这药材?”“什么药材?”江凌与袁伯的对话,无一字不落到陆文远的耳里。不过这老头儿严肃惯了,自己都不习惯自己这样关注一个小姑娘,所以不由得装控作势地问了一句,这才走了过来。

江凌把手帕打开,露出里面的天麻来。这株天麻种在空间里滋养了一段时间,长大了大半圈,黄黄胖胖的,水润光滑,品相极好。

她手帕这一打开,不但袁伯瞪大了眼睛,便是城府极深、从来不情绪外露的陆文远,都吃了一大惊。‘,这是”””天麻?”因为陆夫人的病而成了良医的陆文远,冲口而出的话语竟然成了一个问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陆夫人这头痛病,天麻是必不可少的一味主药。这十几年来经过陆文远手里的各色天麻,着实不少,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天麻。

江凌却没想那么多,把天麻递给陆文远,道:“这是我在山崖上采到的,为这它,我还曾摔到山崖下在那儿呆了一夜呢。陆大人您看看它是什么药?”她说这话,便是想交待药的来历。来历不明的药物,估计陆文远不会放心给陆夫人用的。这药可是在空间里生长了这么长时间,如果陆夫人吃了,那一定会大大改益她的头痛病症。可如果因为它的来历不明而让陆文远弃之不用,为免太过可惜。陆文远接过药,拿在手上反复看了半天,嘴里喃喃道:“是天麻,果真是天麻,难得看到这么极品的天麻””,”他抬起头,看着江凌,“丫头,这天麻能否卖给老夫?”江凌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陆文远说什么,她哑然失笑,道:“这是我准备送给陆夫人的。陆大人莫不是要买下来,再转送您夫人?”陆文远愣了一下,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笑完之后瞅着江凌问:“这天麻拿出去,一百多两银子是肯定能卖上,早头你确定要送给我夫人?”

“能卖这么多钱?”江凌吓了一跳,继而怕陆文远误会,忙不迭地点头,“自然是要送给陆夫人。”心里却极兴奋。就这么一株天麻,就能卖一百多两银子,要是她在空间里种上各种名贵药材,时间短、见效快、品相好,到时候岂不是财源滚滚?这可比她费劲马巴拉地烤鱼磨粉做味精轻松多了。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陆文远饶有兴致地看着江凌,似乎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转换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情。

“后悔?后悔什么?”江凌满脑子种药材的事,想的跟陆文远根本不是一件事,故而听到这句问话,两眼迷茫在反问了一句,然后醒悟过来,“自然不会后悔。”

陆文远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淡了一下,摆了摆手:“我还是付钱给你吧,这要是传出去,说我陆文远占一个小姑娘的便宜,怕是不好听。”江凌愕然在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一丝恼怒,头一仰道:“那行吧。

您便把这药园的贵重药材苗种折价给我一些吧。”

“你想要这药材秧苗?”陆文远讶道,继而点点头:“这自然没问题,每样都可以给你。不过,你打算如何种植?”

“这个江凌自有打算,就不劳陆大人费心了。”江凌鼓了鼓腮帮。

“这丫头,气性还挺大。行了,不算钱。你把药送给我,我把药苗送给你,咱们这都是心意,行了吧?”陆文远看看她的表情,心底一松,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江凌暗底里翻了翻白眼:这老头儿,真在逗小孩儿呢!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陆文远面前,还真就是小孩子在使小性儿。如果陆老头儿跟她一点瓜葛都没有,估计她也不会说那些冲话。不过想想州才自己那心情,江凌终于明白以前她拒绝秦将军和秦夫人帮助时他们的感受了。倒是站在一旁的袁伯和春婆婆听到陆文远的话,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十几年都没听到陆文远这样开心的笑了,今天还一笑两次一一这侧也罢了;可想要听这犟老头一句软话,那可比登天还难,便是皇帝老儿都没这样的殊荣。却不想今天老爷却给一个小丫头让步了,唯恐她不开心似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不过春婆婆从陆夫人那里是隐约知道一些江凌的身份的。此刻看到老爷如此开心,心里自然也极高兴,恨不得马上去把这事告诉陆夫人。

“等你搬了新家,我便让老袁将这些药材秧苗和不育种的花木秧苗一起给你搬过去。不过丫头,这东西挺难伺弄,一不小心就会死,得有一个懂行的人伺弄才行。要不,到时我让老袁给你拾掇去,你看如何?”陆文远抚了抚胡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开业

江凌摇摇头:“不必了。袁伯跟您一辈子了,哪里离得开您?而且我要这些秧苗,也就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把它们种活,如果让袁伯来种,要是种活了,到时算他的还是算我的呢?所以,还是不要了吧。”

“嗯,不错,有志气。”陆文远对江凌的坚持大为赞赏,“人啊,还得靠自己。”

此时在江凌心里,对陆文远的亲近感又增加了几分。她想起自己准备回家住的事,犹豫了一下道,“这两日得陆大人及陆夫人盛情款待,又得陆大人以种子秧苗相赠,江凌感激不尽。只家中俗务甚多,江凌须得回家操持,如今便向陆大人辞行了。”

“你要走?”陆文远这回是彻底怔住了,“为何要走?在这儿住着不是好好的?是不是那些下人不听使唤?你告诉我,我去处理他们。”转念一想,他又道:“要不把你母亲一起接进来住吧,反正你弟弟也在这里。我这陆府地方大着呢,你们进来住还热闹些。至于你弟弟的事,他现在年纪还小,先让他到书院去上半年学,接触接触那些学子,学些为人处事的道理,这对于他大有好处;半年后,再在书院里学一个月,到我这里来呆半个月;一年后看看他的情况如何,再作安排。如果行的话,就可以一直跟着我了。”

江凌一听陆文远这话,大喜。当时她心里还有些埋怨陆文远。如果她真跟陆家有瓜葛,这老头儿看着江涛不管那也太不通人情了。现在她才知道他早有安排。这样的安排其实是最好不过的了。江涛年纪小,如果整日地跟着陆文远这个连笑容都没有的老头子在一起,他非成个沉闷的书呆子不可。哪有在书院里跟同龄人在一起那般快活?陆文远这样的安排,情商智商两不误,甚妙。

欢喜是欢喜,对于陆文远的挽留她却着了难,想了一想,她才道:“凌儿知道陆大人和陆夫人的心情,凌儿也想多尽些孝心。只是江家再穷也不能丢弃门楣,这真要搬到陆府来住,算怎么一回事呢?凌儿想要自己长成参天大树,而不是像攀沿的凌霄花,只能依附于别人。所以陆大人的盛情挽留,凌儿怕是要辜负了。不过陆大人请放心,往后江凌只要有空,便会到府里来探望大人和夫人。”

这番话说得陆文远既然失望又欣慰,他抚着胡子,半天才悠悠叹息一声:“看来,我也得到新塘去建个宅子了。”

江凌眼睛一亮:“对啊,这样就方便了。陆夫人没事可以到我家来逛逛,凌儿做了什么好菜也可以拿给你们尝尝。那个地方清静,就算有人想去打扰您和夫人,也得晃荡上两盏茶功夫的马车,老不容易了。”

陆文远又“哈哈”地笑起来,忙不迭地点点头:“嗯嗯,不错不错,就这么定了。”

“您老也别费功夫去挑地方了,就在我家田地那儿挑一块吧,这样才住得近啊。”

“好好好,那你就送我几亩田地吧。”陆文远听了这话,满心高兴。

话说到这里,看看天色不早,江凌跟陆文远告了个退,便到萱瑞堂给陆夫人请安做早餐。大概是江凌给陆夫人吃的食物都是空间里生长出来的,再加上江凌这一来,人逢喜事精神爽,陆夫人这两人无论是味口还是睡眠,都是前所未有的好。江凌见了很高兴,再加上踏破铁鞋都难以收集到的药材秧苗,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她这一高兴,做早餐的时候就多做了许多,结果不但陆夫人和李婉喝上了鲜美的鱼片粥,每人两个老鳖蛋;就是陆文远和秦忆、李续、江涛都同披福泽,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见陆夫人吃过早餐,江凌便把要回家住的话说了一遍。其实她在苗圃跟陆文远的对话,春婆婆已一五一十地说给陆夫人听了。因此陆夫人犹未吃惊,倒是李婉瞪起了眼睛,气道:“江凌,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我在零陵也呆不了几天,你在这儿陪陪我又会怎么样?亏我还把你当朋友,什么都想着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再说,陆府里住着不好吗?你看看你那破家,有什么好回的?少住几天能少一块破砖还是破瓦?”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流出来了。

江凌傻了眼。她没想到李婉的反应会这么大。照她想来,自己晚上在家住,把给酒楼送的菜和水产品安排好,还可以抽空做些味精,以防止酒楼的味精开卖后供不应求。然后白天来陪陪陆夫人和李婉,顺便跟袁伯学学种植。却不想她把话都已说得很清楚了,李婉还这么生气。

“是啊,凌儿,你家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让下人去帮你做。你呢,就在这里好好陪陪县主,也顺带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好不好?你可知道你跟县主不在啊,我这陆府就光剩下鸟儿叫了,寂寞的很。你来这几天,我吃得香睡得好,你要一走啊,老太婆我又得挨天光了,每日数着那日脚,从东到西,日子难过啊”

这话说得江凌鼻子酸酸的,她只得点头:“好,我不走了。”说完,又把陆文远打算在新塘一起建新宅的事跟陆夫人说了一遍,陆夫人虽然听春婆婆讲过了,但听江凌把未来的蓝图一画,还是很高兴。李婉听着,倒是一脸的神往,但一想自己很快就得离开这里,眼神马上又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