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音再次倒满她的茶杯,递了过去,“还有呢?”

幽柔接着杯子愣住,“还有…还有…,暂…暂时没有了。就这些,你好好记住就行了。”

天音轻轻一笑,端起另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才点头,“好!”

到是一旁的幽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上下来回的看了她三四遍,才惊呼道:“你…就这样?”

“不然呢?”天音好笑的反问。

她一张圆脸儿纠结了一团,半会才嗑嗑绊绊开口,“你…你就不争辩一下,或者反驳我几句,或是骂我几句之类的?”

天音笑容愈加的无奈,“你希望我这样吗?”

“当然希…不希望!”她一下跳了起来,急忙收住话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再次上下巡视了她一遍,才一脸古怪的跑出去了。

天音看她勿忙得带些落荒而逃的身影,顿时又忍不住笑意泛滥。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分明就没看清情势,只是一味的想要争取自己认定的东西。

这样子让她想起,之前的自己。那个肆意任性,不管不顾的自己。只是她遇到了对的人,而她远没幽柔的幸运。

“我可以认为,你刚刚是在欺负柔儿吗?”身后传来炎麒声音,语声里隐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怎么,你要为她报仇吗?”她随口应了一声,回过身去,却在看到炎麒旁边的人时,冰冻了嘴角的笑容。

“你这丫头,怎么当初没看出你也有这坏心眼。”炎麒上前一步,摇摇头,手里的扇子就这么不留情面的敲在她的头上,“不跟你说了,再不去找她,估计柔儿一会又要拿鞭子抽你了。”

说完,已经连忙顺着幽柔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天音看向余下的白色身影,神情已经回复到往常的平淡,没有一丝的波澜,缓缓的福下身去行礼,“太子殿下。”

衍歧眉头一紧,心底郁结成团,为何她可以对着任何人微笑,偏只有对她,这般的不耐。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正要失控的情绪又压了下去,他不能忘了今天来的目的,便是好好向她解释。

“幽柔分界河边灵狐一族的公主,炎麒常年镇守这里,自小看着她长大,关系自然要亲近些。”他缓声开口,看了看天音仍是淡然的神色,才继续道,“炎麒向我提过,本是打算近期向她提亲的,但谁也没有料到会是现在这个状况。”

天音没有回答。

衍歧眉头就越加的深皱,握了握身侧的手,“我知道,这事委屈你了。我当初也没想到母后会这样安排,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此事的。”

天音抬起头,看向他的眼底。突然就觉得好笑,他当初那般求他放过自己,他都不为所动,不惜拿青云来威胁她。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道歉?后悔?还是别一种形势的嘲笑。

“不必太子废心,天音承受不起。”

“你…”他话音一梗,被堵了个严实,“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太子殿下希望我怎么说?”她冷笑一声,以往她处处讨好,他烦她,厌她;后来她躲他远远的,他仍是看她不顺眼;现在她假装看不见他,他还是不满意。她到底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气我强抓你回来,但你也得明白,你和灵乐,是不可能的。”他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跟她说,“炎麒也不是真心想娶你的,不然今天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此事你们俩都是身不由已,他已经有了幽柔,不可能永远这样跟你耗下去。”

天音沉默,的确是她连累了炎麒。

“这此要解决,却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的,近期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青云的事我会帮照看着。”他扬头看了天空,长叹一声,“最近仙妖两界动荡,加上魔族从中做梗,这场战事是不可避免的了。”

“天界要和妖界开战?”天音一惊,虽然两界向来不合,但自从上次大战,师傅把妖族追至分界河外后,近两千年来,却从未真的有暴发过战事。

衍歧脸色一沉,“若是打起来,分界河是首当其冲,我已跟炎麒商量过。只要羸得这一仗,就有可能求父君解开你俩的天命姻缘。”

话虽这么说,但战事又岂是可以预料的,若只是妖族,天界或许还有希望与之一拼。但魔族,三界又有谁可以与之抗横的。

“我这次来,只是为知会你一声。”他神情一沉,直视她的眼睛,“这事一定会解决的,你放心,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天音的神情仍是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缓缓的福下身去,“恭送殿下!”

衍歧眉头的死结再次加深,看着她清瘦得仿佛一吹就倒的身影,没由来的又一阵心疼。从未意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种局面,他只是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却又偏偏每一件,都会牵连到她。

想要好好对她,却反正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仙妖两界的局势越来越紧张,炎麒也越来越忙了,自那日遇到后,已有五六日见不到身影。

幽柔自那次以后,再也没有来找过她麻烦。偏这几日她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有时是在路角的石头后,有时是藏在院子的柱子后。无一例外,被她一发现,立马转身就跑。

但看她的眼神,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隐隐的还透着些水气,汪汪的,看得她分外莫明。

她也不拦着,便任由她去看。果然不出几日,她终是忍不住,自己冒出来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一进屋就坐在她的对面,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让她无端的就想起,炎凰那张小脸来,怕她一个忍不住,扑过来叫她音音姐姐。

天音倒出两杯茶,一杯递给她,一杯给自己。

她伸手接过,举着茶杯就口,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却直瞅着对面的天音,半会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嗓子开口,“天音,好可怜哦!”

“咳咳咳…”她一口茶没吞下,差点喷了出来。她看了自己半天,怎么突然就奔出这么一句来了。

“你别急啊,慢慢喝。”幽柔却一脸愧疚挪了个位子,坐在她的旁边,轻扶着她的后背顺气,只是那神情却越发的忧郁心疼起来,“你的事,炎麒哥哥,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的。”

天音抬起头,到有些好奇她知道了些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幽柔眼神一沉,小心翼翼的瞅了她一眼,“炎麒哥哥说你本来是…是公主的,可是现在什么也没了?连唯一的哥哥也飞升,再也看不到了,让我好好对你。你也有喜欢的人是不是?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心口一息,天音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胸口的苦涩。回头看向幽柔那单纯清亮的双眸,缓缓的笑开。

“你不用这么客气。”她拍了拍胸前语气坚定,突然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加道,“只要不是炎麒哥哥,我都帮你。”

天音噗哧一笑,“如果是他呢?”

“不会吧!”她惊得站了起来,脸上全是慌乱,“你真的喜欢的是炎麒哥哥?可…可仙婢们说,你喜欢那个人几百年了,你跟炎麒哥哥认识这么久了吗?”

“放心不是他,你的炎麒哥哥仍是你的。”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就不想逗这个姑娘了。“我对他没有那个心思。”

“可是炎麒哥哥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她好奇的问。

天音神情一沉,喃喃出声,“心底有了人,自然装不下了。”

“可是…你现在没心思,不表示以后都…”

“以后…”可惜她早就没有以后了,她拉住她的手,一脸释然的开口,“放心,顶多半年,半年后…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炎麒还给你。”

“你说的是真的?”幽柔脸色一喜,双眼放光的看着她。

天音肯定的点头。

“为什么?”她有些怀疑。

天音一笑,“我的元神被仙阵所伤,最久也撑不过半年。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成为你和炎麒之间的阻碍。”半年后,就算他对炎麒有了那个心,也敌不过天命。

她没有回答,神色染上了些尴尬,单手撑着头,看着她风淡云轻的神色,“我到是越来越好奇,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了?”

思起心底的那个身影,又不禁刺痛起来,“我喜欢的那个人…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炎麒哥哥呢?”她好奇的问。“那个人不要你了吗?”

天音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喜欢上了别人?”

她再摇头。

“他…不会是仙逝了吧?”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天音脸色微沉,不自觉的又摸向身侧的药瓶放的位置,“因为…不配…”因为她不配,配不上他对她的好,因为她没有时间回报他足够的好。

幽柔听得迷迷糊糊,眼上的疑惑更重,复又看了天音一眼,突然眼里一睁,惊呼道,“你…你不会真的喜欢太子殿下吧?”

天音一愣,看着她大呼小叫的样子,不知这昵子又想到哪去了。

“可是…太子马上就要娶凤鸣仙子了,那你岂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了?”她的神情一沉,看天音的神情越加的怜悯起来,临了又用那种满是可惜的语气,“天音,你好怜哦。”

天音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道,“我可以喜欢任何人,但衍歧绝对不可能。”

日子仿佛就停滞了下来,安静平和得似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回天界后,她以往总觉得时间不够,离开了那些苦劫,她怕时间太短,不够来留住这平和的日子。

但现在却每过一日,都觉得似是地久天长。她明白,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种下的苦劫,渡不过便只能在其中煎熬。

直到再次见到灵乐。

她仿佛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却仍不敢肯定前面的人,是否只是自己的幻影。他瘦了好多,头发也长了不少,直至垂到了地上。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却还隐隐可以看出,是当日她做的那一件。

“我找到你了。”他对她笑,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他张开双手步步走来。

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才忍住没有冲上前去抱住他。她想掀开嘴角给他一个笑容,却发现掀动一分,心就撕裂一分。

他的手抚过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欺负了,你别怪我好不好?”

一样亲昵的话语,一样的态度,笑容一如往日,甚至没有半点的责怪,只有一味的自责。她仿佛都要以为,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已经嫁了人,若不是他眼底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忧伤。

她到宁愿他大声骂她,指责她,狠她入骨,或是一剑杀了她,都比此时的平风浪静,更让她好过。

“我真笨,早该想到你会到天界的,却在下面找了你八年。”他轻轻挽起她额角的发丝,专注的神情,让她想放声大哭,倾诉所有的委屈。

但她不能。

“灵乐,都是真的。”

“我们先回去。”他缓缓开口,轻得似是怕吵醒什么。“回我们的茅屋,或是回我们青云都可以。我会好好保护你,绝对会。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灵乐,我嫁给了炎麒。”她几乎用尽所有自制,才没有冲口而出的说好。

“不是真的。”他突然就上前抱住她,紧的好似要把她陷进怀里,“我知道你有苦衷,你是为了青云是不是?为了师傅是不是?你说,只要你说我就相信,只要你说是,我就把你抢回来。”

指尖早已经掐进了手心,她只能越握越紧,才能就此不让自己,去抱住眼前的人,去放声大哭,去求他带她走,抛下一切。

三界之中,不会再有一个人可以对她这么好,可以无条件无理由无原则的相信她!她很想自私一回,不管不顾的自私一回。

她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对她越好,她越要让他死心得彻底。她不是一个可陪他长久的人,她连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她怕对他越好,将来他便伤得越深。与其将来让他永生孤独,不如现在让他彻底绝望。

“灵乐,我对你从来只有感激。”她深吸了几口气,能让自己能正常的开口。

身前的身躯微僵,他退后一步,看向她淡漠的眼眸。

“我对你,从来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

他脸色微变,千百种情绪轮番闪现,终是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师姐,你是在赶我走吗?但求你不要用这种借口好不好?你可以用任何一种方式,但别用这种,即使是假的,却还是会心疼的借口。”

“你觉得是借口吗?”她直视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话不会颤抖,一字一句,“你是个好人,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我本以为和你在一起,便是回报你最好的方式,但…我不想瞒你,所以我回来了,所以我嫁给了炎麒。”

“不,你骗我。”他用力的摇着头,像是说给她听,更像是说给自己的,“你只是不想连累我,只是为了赶我走,对不对?”

他脸上的痛那么显而易见,她却仍不得不一刀刀的切下去,“灵乐,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那你喜欢谁?大哥吗?还是炎麒。”他神色一正,抓着她的手猛然加紧,“天音,不要骗我,他们都不是对不对?我不相信,我在你心里比不过他们其中一个。告诉我,你心底的那个人是谁?”

“你非得要一个答案吗?”天音神色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心底的那个人,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就算你法术再高,悟性再好,都比不上他一丝一毫。”

灵乐一僵住,脸上瞬间惨白,步步后退,眼着带着惊愕和晃然的看着她,就连身形也开始颤抖起来,“你说的…是师傅…”

天音没有回答,她怕自己下一个瞬间便会忍不住哭出来,花尽所有的勇气才不敢移开视线,看着他眼里的光芒碎成星光,再化为灰烬。

仿佛过了一个永恒,他才转身,身形似是早已经失了魂魄,一步步都似踩在刀尖一样,摇摇晃晃的走远。

直到再看不到他身影,天音才允许自己崩溃,跌坐在地上。每一下呼吸都似带着针,刺到心都开始麻木。她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做的是对的,没关系,不痛,她只是做了正确的事。只有这样,在她离开后,他才能好好的,她该高兴的。

“竟然这么痛苦,为何还要那么说呢?”炎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拉起地上的天音长叹一声,“竟然还把自己师傅扯进来,你就不怕他怪你这个徒弟大逆不道。”

天音默了默,咬了咬牙才止住不大哭出声,“只有这样,他才会信。我青云向来一师一徒,亦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灵乐最敬重的就是师傅,我只能这样才能让他死心。”

“他这样可不单是死心。”炎麒摇了摇头,“你这样,会让他彻底绝望,伤了他亦伤了你自己。”

这个她自然知道,只是…“与其长久疼痛,不如一次彻底的绝望。他的好,我本来就无法回报,又何必留有希望,现在唯一能对他做的,就是离他越远越好。”

“唉!”炎麒长叹一声,“你若是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承受那小子怒气的就是我了。”

天音回过头,这才发现,炎麒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青了一块,身形也不如往常那般自如,“你…”

“看出来了?”炎麒一笑,指了指灵乐离去的方向道,“那小子一来,也不管我怎么解释,直接就动了手,我跟他相识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出手这么狠过。我竟也挡不住他,不愧是你青云的弟子。”

“炎麒,对不起。”

“你不用这么说。”他摆了摆手道,“这不是你的错,谁让我认识你们两个呢!况且你想离他远点,绝了他的心思,恐怕事情也不能尽如你意。”

天音疑惑的抬头。

炎麒摸摸她的头,“刚刚天官来传,让我俩前去天宫参加天宴。所以…”她必会再见到灵乐,即便她有再多的不愿。

“天音,我们的婚事,本来就是天帝赐下的天命姻缘,本就要去回天宫谢旨的,如此只是提早而已。你…”

“我没事。”她打断他的话,她早就已经决定了,不管再见不见灵乐,都不能改变。她现在唯一想的,便是怎么尽力保住青云。灵乐必竟是青云弟子,如若当真是恨了她,以他的性情,必也不会看着青云任人欺凌。

所以…只要半年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幽柔炎麒会好好的,灵乐也会好好的,而她…也会好。

仙乐飘渺,听到耳里,却半点情绪都掀不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天音觉得这天宫越来越清冷难耐,就算只是远远的坐着,也觉得全身冰凉得刺骨。

唯有是上位下那道视线,无论她怎么忽略,仍是能感觉那灼热的温度。她知道是灵乐,自开宴起他便一直不言,只自顾着喝着酒,一杯接一杯仿佛已经停不下来。

她只能命令自己不把视线停在那方,不去看,才能不去想。

“素闻天妃精通音率,此曲一出,才知传言不假。”话音刚落,众仙纷纷称赞,凤鸣自古琴后缓缓起身,含着温润的笑意,坐回了衍歧的身旁。天音这才知道,刚刚的仙乐是她所奏。

“凤族天生擅乐,不想天妃更是精于此道,堪称得这天界第一人。”又有仙人赞道。

凤鸣却只是点头回礼,也不纠正对方的称呼,端得是仪态大方。此次天宴原本就是为了宣布衍歧与凤鸣的婚事,众仙也乐得提前唤她一声天妃。只是一旁的衍歧,却皱了皱眉。

“上仙此言差矣,要说天界擅乐之辈,又岂止凤族。”突然有仙人站起来反驳,话语却似有所指,“当年缘德天君,一曲百花杀,柔而万物催生,急可杀敌致胜,堪称世间绝曲。”

对面仙人哈哈一笑,“仙友说得对,可惜自天君走了后,再无人有此功力,当得这‘绝曲’二字啊。”

意有所指的话,引得全场一阵轰笑。

天音手不由得收紧,心口似是被人狠狠划开一般的痛。突然手上一热,抬头却看到炎麒轻皱着眉头看向她,隐隐匿着几分担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暗自又笑自己,竟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却动了气。

“你胡说什么呢?谁说是绝曲了。”突然一个气恼的声音响起,天音抬头,却见幽柔一脸愤怒的站起来,没想到她也来了。幽柔指着刚刚那个说话的仙人气呼呼的道:“缘德天君虽然走了,但他还有弟子,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做得更好。”

那仙人一愣,转头看向一旁的天音,那笑却越发的深意起来:“哦,幽柔公主如此肯定,是料定天君的传人,有比天妃更出色的才艺?”

“这…”幽柔语塞,回头看了看天音,又望向上位的凤鸣,神情满是不确定,但又不得不往下说:“虽然不比天君,但比天妃…”

“柔儿!”炎麒厉声阻止幽柔到口的话,她年轻不懂这些,一不小心就被对方绕进去了。

“炎麒哥哥…”幽柔却被这一声给吓到了,原本她也只是看不过去想帮个忙,到头来却弄个里外不是人,鼻子一酸,眼里隐隐的闪着泪光。

“还未祝贺星君新婚之喜。”那位仙人却不依不绕,转向一旁的炎麒,明里暗里都带着刺:“听闻夫人是缘德天君的高徒,何不一展所学。让大家开开眼界?”

“上仙言重了。”炎麒回笑客道:“内人近日身子不适,以后有机会,再展示不迟。”说着,故意揽过一旁的天音。

天音自然知道他是为自己解围,顺从的依进他的怀里。却遥遥的听见咯吱的一声脆响,似是捏碎了什么的声音。

上位传来仙婢一声极小的惊呼,“二殿下,您的杯子!”她未抬头,只做未见。

“只不过让令夫人一展才艺而已,就这般护着?”那仙人话带调笑。

炎麒却笑得更深,轻轻拂过怀里人的发丝,眼里似是盛着满满的深神厚意:“谁让她是我的妻子呢,自然会不惜一切的护着。”他话意一转,直直的看向眼前的仙人:“上仙,您说是不是?”

仙人一抖,自然是听出他话里的暗示与挑衅。

“星君与夫人,真是夫妻情深啊。”他喃喃的回了一句,四周的仙人也开始客道的笑起来,炎麒也不否认,松开怀里的天音,一一笑着回应。视线转到右侧却突然愣住,眉头深深的纠结,脚下微动了一步,似是想奔过去。天音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见一旁的幽柔一脸的委屈,甚至大滴大滴的眼泪往外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