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听得迷糊,没觉得今儿特别热,还是绞了帕子给徐灵芸擦了脸。

冷帕子擦完脸,徐灵芸面上的红晕才褪去了一些,没感觉那么热了。只是嘴角的触感还在,让她忍不住一想起,耳根便跟着热了。

春英瞧见徐灵芸恍恍惚惚的样子,不由奇怪,见端砚来送东西,便揪着他咬耳朵:“姑娘是怎么回事,从子衡院回来就心神不宁的?”

端砚把手里的木匣子塞到她手里,高深莫测地道:“大少爷和徐姑娘的事你就别多事,安安分分伺候好徐姑娘就行。”

春英瞥了他一眼,见端砚不肯说,扭头不搭理他。

端砚好笑,伸手弄乱春英的发髻,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整理时,忽然皱眉问道:“你是打算跟着徐姑娘,做陪嫁丫鬟继续在萧家吗?”

“这是自然,除了姑娘身边,我哪里都不会去。”春英顿了顿,又叹道:“除了姑娘的身边,我还能到哪里去?”

她的亲人早就不在了,要不是二太太,自己或许也跟着不在,到黄泉路上跟爹娘见面了。

春英早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报答徐灵芸和二太太的恩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端砚抿了抿唇,又问:“你不知道,做陪嫁丫鬟,有可能是要做通房丫鬟的?”

春英被吓了一跳,转眼又笑了:“若是其他人,我或许会担心。要是大少爷,会这样才怪呢!”

别人送的美妾,萧晗连多看一眼都不乐意,通通婉拒了,更别提像自己这般不起眼的小丫鬟了。

端砚挑挑眉,却道:“大少爷不乐意,不等于大太太会让徐姑娘受独宠,指不定要把你叫去做个通房丫鬟,就算是个摆设,在外面也听着体面。”

萧家的大少爷身边连个妾都没有,独独得一房正妻太太,总是有些不好听。不知情的,还以为萧晗惧内,又或者猜测徐灵芸是个妒妇。

不管哪一种,对萧家的名声总是有碍。春英是个忠心的,为了徐灵芸的名声,大太太叫她去当摆设,春英只怕也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的。

春英想了想,果然答道:“要是对姑娘不利,我自然是乐意的。当个摆设罢了,反正我也没想过嫁人,只要能长长久久在姑娘身边伺候就是了。”

大少爷对她不感兴趣,身为妾就是要伺候主家太太,春英乐得继续在徐灵芸身边伺候,是怎样的身份又有什么不同?

端砚听得郁闷,脑袋耷拉下来,转身就跑了。

春英见他莫名其妙就沉了脸,一言不发地走了,嘴里嘀咕端砚阴沉不定,眨眼间就把他忘了,将匣子送去给徐灵芸。

徐灵芸一打开,是两张地契,都是花茶铺子旁边的门面。看来萧晗说的门面,不止一间。

她不由纳闷,刚才被大少爷一打岔,自己来不及拒绝,愣是被硬塞了两间位置极好的门面。

春英探头一瞧,笑道:“大少爷对姑娘真好,还没过门,就送了两个门面来了。”

她左看右看,好奇地问:“姑娘打算用这两个门面做什么?”

徐灵芸还在纠结,要不要把地契送回去,便挥手道:“这两个位置的门面太好了,就算把所有的体己钱拿出来都不够还…”

春英闻言,眨巴眼,歪着头奇怪道:“可是姑娘,以后你过了门,就是大少爷的人了。这两个你名下的门面,不就是大少爷的,有什么差别?”

她的就是萧晗的?

徐灵芸皱着脸,仿佛觉得有些道理,又感觉怪怪的。

不过自己也是萧晗定下的妻子了,她的东西确实跟在大少爷手上没什么差别…

她摸摸鼻子,清楚萧晗的性子,自己不接下,回头还用别的理由塞过来。倒不如按春英说的,好好经营,给花茶铺子一点助力好了。

徐灵芸琢磨了一宿,想起花茶铺子里的花瓣,新鲜漂亮的都用作花茶,剩下有些不够新鲜好看的,便随意扔了,让她心疼了好久。

只是不够新鲜的花瓣做花茶,总缺了点味道,自己也是知道的。

如今在花茶铺子旁边的两个门面,倒是可以用这些剩下的花瓣做点别的东西。

她盯着花园里的木樨出神,直到午饭春英催了好几回也没回过神来。

“姑娘,先别想了,午饭都热了三回,再下去可就不能吃了。”春英又催了一回,觉得自家姑娘为着两个门面都要着魔了,不由暗暗焦急。

徐灵芸恍恍惚惚地回头,心里还在琢磨事,随便用了几口就放下了双筷,春英只好又在她手里塞了一块点心,这才收拾了东西下去了。

等沐浴的时候,徐灵芸正发着呆,忽然见春英捧着一堆花瓣放进热水里,不由醒转过来,愣愣地问:“花儿从哪里来的?”

春英指着外面的花园道:“今早随手摘了一些,稍微晒一晒放在水里,洗完身上也香喷喷的。”

徐灵芸双眼一亮,抓住春英的手道:“我的好丫头,你真聪明,我想好了!”

“姑娘想到什么了?”春英见她急急忙忙从浴桶里爬出来,胡乱套上衣服,便赶紧上前整理:“姑娘先别急,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呢!”

“别管这些,春英你待会去问问端砚,花茶铺子里剩下的都是什么花?”徐灵芸快步走到桌前,摊开宣纸便把自己的想法零星记下,免得回头忘记了。

谁知春英没了回应,她抬头见春英咬着下唇,一脸委屈的摸样,不由奇怪:“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跟端砚吵架了?”

“谁要跟他吵架,是他莫名其妙突然不理我了。”春英就纳闷,两人也没吵闹过,怎么突然端砚就不搭理她了,远远见着,掉头就跑,春英追都追不上。

徐灵芸不由放下笔,疑惑道:“最后一次见面,你们都说什么了?”

春英便把端砚送匣子来时的话都重复了一遍,皱眉道:“他就是奇怪,送个匣子还问来问去的。”

徐灵芸一听,不由笑着摇头:“这就是你不对了,端砚的心思明明白白的,绕来绕去你都没听进去,他这是恼了。”

春英一愣,原本模模糊糊有些感觉,被徐灵芸一提醒,不由闹了一个大红脸,嗫嚅道:“姑娘别乱说,他哪里是这个意思,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什么?”徐灵芸凑过来,盯着她问道。

春英的脸颊更红了,扭头羞恼道:“姑娘别问了,总之端砚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徐灵芸跟绕口令一样,忍不住逗了逗身边的大丫鬟,直把春英逗得满脸红得要滴血,这才作罢:“你这丫头,对端砚也不是没心思,既然如此,不若我成全了你们两人?”

她早就有这个意思了,自己即将出嫁,若是春英跟着去,只能当个陪嫁丫鬟,以后再嫁出去就不容易了,倒不如早早定下来。

加上春英年纪比徐灵芸还要大一岁,早就该决定人选了。

徐灵芸可没忽略,自从大太太允了,大少爷也默认了自己的身份,来院子巴结的婆子小厮可不少,有些小厮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春英头上。

与其到时候春英被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拐走,倒不如便宜了一直对春英照顾有加的端砚。

春英听着浑身都要着火了,捂着脸一溜烟地跑走了。

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徐灵芸不由笑了。

不拒绝,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不过徐灵芸没打算直直白白就叫端砚过来,把目的摊开来说。她跟着萧晗一段时日,莫不是也学着一点奸商的手腕了?

第二天一早,徐灵芸到子衡院见着端砚,便笑着招呼他一起坐下。

端砚自然不肯坐,推托半天在她面前站定。

徐灵芸无奈,只得闲聊几句,便随口道:“春英及笄了,我之前忙得脚不沾地,这才想起来。还是底下的婆子提醒的,说是要给春英贺礼。说起来,那婆子的侄儿据说是个秀才,想要娶一门妥帖的媳妇,不用身份多高,只要伶俐贴心就好。”

她皱着眉头,似是有些烦恼道:“不知不觉,春英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我可有些舍不得。只是拖得久了,倒是要留成愁的。若是做秀才娘子,听着也体面…”

端砚一听,涨红着脸道:“徐姑娘,秀才听着好,一个个穷得叮当响。春英嫁过去,只怕要用体己贴补着。等那秀才高中,怕是要娶官家小姐,一脚就把糟糠妻踹开。那些戏文里,一个个的不都这样写着吗?”

徐灵芸忍着笑,绷着脸道:“戏文是戏文,哪可能秀才都是一个德性?那婆子性子极好,她家侄儿性情应该也不坏。”

端砚搓着手,搜肠刮肚道:“姑娘有所不知,考秀才的一心要入仕途,开头落魄,等有了功名,自然需要人提携。娶一个官家小姐,是最快的捷径。就算不是,穷得叮当的日子,不是让春英受苦吗?”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哪里舍得春英去过苦日子?”徐灵芸若有所思地点头,没等端砚松口气,她又道:“说到底,还是萧家知根知底的好…”

没等端砚心里一喜,徐灵芸便抬头笑道:“门房的婆子说远房亲戚家的外侄就是在萧老爷院子里做事的,听说长得老实可靠,跟着老爷也不愁吃穿的。”

端砚一急,连忙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侄子虽然看着老实可靠,却是个脾气不好的。据说一喝酒就发疯,上回还打伤了同房的小厮。”

徐灵芸皱眉,却问道:“这是谁说的?道听途说,哪里能当真?”

端砚急得一头汗,愁眉苦脸道:“府里的消息,哪里有无风不起浪的,那小厮必然也不是个好夫婿的人选。”

徐灵芸看了他一眼,轻轻叹道:“看来要给春英选个好夫婿,却是不容易了,外头的不好,萧家里头的也靠不住。”

“谁说的,萧家里还是有很多好人家的,比如大少爷身边的人,咳咳,比如我…”端砚说得吭吭哧哧的,脸颊不由有些烫。他在外头对着那些掌柜的,从来未曾有这般没有底气过。

只是他一抬头,瞥见徐灵芸含笑的眼眸,便乍然惊醒过来。

显然徐灵芸早就知道了端砚的心思,不过是试探他罢了。

端砚恍然大悟,连忙又恢复嬉皮笑脸,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徐姑娘觉得,我什么时候上门向春英提亲比较好?”

徐灵芸沉吟片刻,在端砚忐忑不安时才慢悠悠开口:“你就要看你的诚意了,若是提亲送的礼物让春英不合意,这事就当我没提过。”

“别,千万别,我保准让春英满意。”端砚生怕看中的丫头被人抢了,胡乱告辞后一溜烟跑得没影,肯定是去准备礼物了。

徐灵芸看得好笑,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端砚这般失去耐性的焦急摸样,显然不用自己操心,春英已经挑了一个好夫婿了。

“…真是调皮,”她笑得欢快时,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把人吓了一大跳。

徐灵芸回过头,看见是萧晗时,这才略略松了口气,也没留神到萧晗握住自己的肩头,两人贴得极近:“大少爷…”

她转过头,这才发现两人离得太近,似乎只要稍微再挪一挪,自己的唇就要擦过萧晗的脸颊,不由身子僵住,一动不动了。

“想要把春英许配给端砚,嗯?”萧晗俯身,下巴搁在徐灵芸的肩头,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后轻轻问道。

灼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徐灵芸只觉耳根一热,暖暖的气息钻入耳朵里,让她忍不住微微一颤,撇开了脸点头道:“是的,大少爷要是不愿意的话…”

“没什么不愿意的,”萧晗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徐灵芸喜欢就好。毕竟春英是她的身边人,到时候嫁给端砚后,在跟前做个管事娘子,又或是贴身伺候的姑姑,也没什么。

徐灵芸生怕他不乐意,自己暗地里撮合了大少爷身边最得力的小厮,见萧晗没有异议,这才松了口气。

“不必多虑,往后你就是萧家的主母了。”

萧晗的意思,徐灵芸明白。嫁给大少爷,意味着终归有一日,要成为萧府的主家太太,是不能有迟疑和懦弱的举动。

就像大太太一样,即便有再多的委屈,就算有再多的不喜欢,都要通通咽下,撑起萧家的脸面来。

徐灵芸抿着唇,明白是一回事,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或许她永远都做不到大太太那样,对萧老爷的所有事都不再介意,尤其是宠幸贵妾这一点,她必定是做不到的:“大少爷,我会尽早适应的。”

适应她未来要成为的身份,做一个称职的萧府主母。

听懂了徐灵芸的话里话,萧晗挑眉,直接抱起她搁在腿上,侧头看着怀里人越发秀美的侧脸,笑道:“在萧家的主母之前,你还是我的小妻子。”

萧家人素来护短,所以萧晗是向她承诺会护着自己?

在萧府的体面之前,她只是萧晗的妻子?

徐灵芸红着脸,感觉到身后的萧晗用力的手臂紧紧拥着自己,仿佛要融入骨血中一样,不由低下了头。

谁说大少爷孤傲冷然,说起甜言蜜语不带喘气的。虽然是平常的一句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里去。

她感受着胸口雀跃的跳动,仿佛要从喉咙里一跃而出,不由抿着唇身子前倾,担心被身后的人听见了。

只是徐灵芸略略一动,就被萧晗再次圈住,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下这一年,我打算安排你离开萧府。”

闻言,她不由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晗。

送她离开萧府,是不是出嫁前,这一年两人都不能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大少爷的甜言蜜语,咳咳~~~撒花哟!

吻别

第八十一章吻别

徐灵芸从来没想到会这么快离开萧府,还是因为萧晗的安排。

她想不通,为何要离府,忍不住开口问:“大少爷,为什么?”

萧晗伸手抚上徐灵芸的脸颊,摩挲着她稚嫩的肌肤,目光灼灼道:“从萧府出嫁算什么事,我不想让人有机会因为身份的事在背后说事,倒不如制造一个身份,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来。”

徐灵芸一愣,抚上了他的手。

萧晗的手,指骨修长,掌心有着薄薄的茧子,是练剑留下的。摸上去略略有些粗糙,却是宽大而温热。

反手握住徐灵芸的小手,萧晗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萧家最后一次出海行商,我不得不去。放你在府内,我放心不下。”

听说他要去出海,徐灵芸不由揪紧了心。出海行商,大多数人只看得到最后满载而归的宝物,却看不见因此而丢掉性命的多少海员。

她抓紧萧晗的手,迟疑道:“非去不可吗?”

“是,这是最后一次。”萧晗吻了吻她发凉的手心,安抚道:“放心,我不是第一次出海了,必然会平平安安地归来。”

徐灵芸紧紧握住他的手,直到两人手心满是湿润也没放开,轻轻道:“我在萧家等你回来也是可以的,反正以前几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不一样,”萧晗低头盯着她,指尖划过徐灵芸的脸颊,摇头道:“你如今完全长开了,放在萧家若是不留神被人抢了,我该到哪里找去?”

满腹的伤感被萧晗的话打散,徐灵芸忍不住被逗笑了:“大少爷真会说笑,我又不是二太太。”

萧晗摸着她的脸笑道:“你开始长大了,这张脸必然要比二太太还要美,怎能让人放心?”

徐灵芸摸着的脸满目狐疑,总觉得萧晗故意夸大了。她长大些,跟华月喜有些神似很正常,但是比华月喜还美,怎么可能呢?

看着萧晗决心已定,她沮丧地问:“大少爷打算送我去哪里暂住?又跟二太太商量过了吗?”

“嗯,二太太允了。”萧晗指着来人,道:“放心,会有人照看你的。端砚我也会留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去办。”

没想到会连端砚都被留在她的身边,徐灵芸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只是看见来人,她更是一愣:“韩先生?”

自从萧府连番有客人前来,韩锦没能继续举办学堂,索性受邀前去外地会友,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晗居然打算让韩锦照顾她,难不成叫自己去韩家?

韩锦笑着看向两人,依旧是一身宽大的交领袍子,脚上踩着木屐,潇洒狂放:“徐姑娘,不,该叫妹妹才是。”

“妹妹?”徐灵芸越发糊涂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萧晗握住她的手,点头道:“韩先生收你为义妹,韩夫人已经允了的。过阵子,就让你搬去韩家。韩夫人是有名的知礼,对小辈很是慈爱,你在她身边,能学到很多在萧府学不到的事。”

韩夫人徐灵芸也是听说过的,韩家的主母,看着慈爱,手腕极为伶俐,据闻刚过门就震慑了好几个倚老卖老的老仆婆子,华月喜提起时,对她很是推崇。

没想到有一天,徐灵芸居然能到这位厉害的夫人身边,她有些受宠若惊:“我何德何能,得韩夫人的指点…”

韩锦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我不常在家,母亲正盼着一个贴心的女儿在身边做解语花,自然是盼着你去的。”

说罢,他又道:“我叫你父亲一声兄长,照顾他留下的女儿,也是应该的。母亲听说了徐兄的事,一口就答应下来了,你只管放心在韩家住下,不管一年两年的,以后就算出了门子,被萧家人欺负了,只管回去,韩家的大门一直向你敞开的。”

萧晗瞥了韩锦一眼,搂住了徐灵芸,眯眼道:“韩先生放心,绝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韩锦好笑,眼神里带着挑衅:“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他转向徐灵芸,又道:“半个月后,韩家的马车会来接你。”

说罢,韩锦也没再打扰两人,临走时还讹了两瓶莲花酿,面带惬意地离开了。

徐灵芸眼看韩先生离开,憋在心里的话,才敢问出口:“大少爷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才会急着把我送走?”

萧晗把她揽在怀里,贴着徐灵芸的耳边道:“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我唯独能说的是,身为夫君,就该护你周全。”

徐灵芸闻言,却是摇头:“我明白大少爷的好意,只是被蒙在鼓里,被动地挨打,不是上上策。我不想等对手伸出利爪的时候,我还懵懵懂懂,傻乎乎地只有被打的份。”

“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萧晗这样说着,更加用力拥着她。

徐灵芸苦笑,额头贴在萧晗的胸膛上,轻轻道:“你离开后,谁能预料到以后的事?即使帮不了忙,我也不想自己迷迷糊糊地就坏了你的好事。”

萧晗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他被徐灵芸说服了。

在自己离开京城的日子里,即便有周全的准备,若是让徐灵芸受伤了,他就得心疼懊恼得不行。若是真的出了事,只怕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这世上从来没有周全得完美的计划,萧晗终究牵着徐灵芸的手,进了书房。

走到书架旁边,扭动机关,两人一闪身便进了一间宽敞的地下密室。

徐灵芸没有四处张望,而是坐在桌前,目光炯炯地看着萧晗,等待这他的答案。

萧晗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道:“你知道萧老爷为何一个从五品的武官,突然有了一笔不少的银钱,没有祖产,单凭白手起家成功积累了如此多的财富,虽说有人眼红,却一直顺顺利利的?”

徐灵芸摇头,她也觉得不可思议。萧老爷这些年积累的金银,只怕能跟国库一比高下了。这么多的钱财,没有被觊觎,没有被人吞掉,萧家一直平平安安的,即便萧老爷有手段,也十分古怪,怕是背后有一个极大的靠山。

萧晗看着她,明白徐灵芸隐约猜测出来了:“不错,父亲的背后有一个大靠山,起初的银钱就是那人给的,往后也在暗地里护着萧家和生意,父亲才能顺风顺水积累出庞大的财富。尤其海商,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徐灵芸微微蹙起眉,宇王爷把阮婉嫁进来,只怕想查出萧老爷背后的靠山到底是谁,若是能收为己用,王爷要自立为王是迟早的事。若是不能,第一个倒霉的必然是萧家。

“难道说宇王爷要动手了?”

萧晗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徐灵芸的问题,而是接着道:“父亲背后的人,连母亲都不知道,我也只见过一次。”

“那人便是——当今皇上。”

徐灵芸惊得跳起来,目瞪口呆。

萧老爷背后的靠山居然是皇上,宇王爷如今却打萧家的主意,这对天家父子的较量,却要把萧家拖下水吗?

她忍不住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见一样:“听闻皇上病重,难道是假的,为的是试探宇王爷?”

萧晗摇头:“皇上确实龙体违和,不是生病,而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