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良辰好景虚设（一）
昏暗的烛火下，樊一风坐在窗前，一声不吭。窗户是开着的，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偌大的夜空漆黑一片，如泼墨一般。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烛火跳动着，发出细微的噗噗声。
这是周令西曾经住过的房间，从她离开神兵阁，已经整整十天了。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少主，不要想那么多了，回房休息吧。”
“绿鸢你下去吧，我今晚睡在这里。”樊一风淡淡回答。他站起来，慢慢走到窗前，凝视夜空。
绿鸢，也就是曾经的舒碧月，叹了一口气说：“少主，难道你还想着周令西？她害死了老阁主，害了神兵阁，也害了你，她不值得你这样对她。”
“不关她的事，是我对不起她在先。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
十天前，神兵阁被天地门吞并的事情被公之于众，樊雷怒急攻心，终于撒手人寰。如果说周令西是害死樊雷的凶手，那他自己就是始作俑者。要不是他瞒着樊雷想打天地门的主意，说不定他现在可以喝周令西好好地生活在一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周令西。
樊一风问绿鸢：“我吩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她……她真的不在天地门？”
绿鸢摇摇头，虽然她很不赞同樊一风仍然对周令西念念不忘，但这毕竟是少主的事，由不得她做属下的插手。她能做的，只有办好樊一风交给她的每一件事。她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十天前周令西离开神兵阁以后就消失了，天地门和天音宫都没有她的影子。而且，天地门和天音宫的人也在暗中查找她的下落。”
“失踪的不止她一个吧。”
“嗯，天籁七音，似乎都失踪了。神兵阁出事的当天，有人看见几个紫衣女子从满堂彩出来，然后在后巷和一群白衣蒙面人打了起来。那群白衣人身上缠着很多小蛇，如果绿鸢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信巫教的毒蛇阵。”
听到“信巫教”三个字，樊一风眉头一皱，心忽然跳慢了一拍。
绿鸢继续道：“这么说来，是信巫教的抓了她们。不过绿鸢不解，天籁七音武功高强，怎么会轻易被抓走？”
“信巫教向来是和魔教勾结在一起的，这件事一定有吴小雾的份。”
“少主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吴小雾也是那天失踪的，后来再也没露过面。可是，吴小雾的武功再厉害，也绝对不是沉音的对手。她们怎么样会……”
一大堆疑问萦绕在樊一风心头，如同一团乱麻，找不到头。他隐隐觉得，这些事都和摄魂铃脱不了关系。那一天他明明把真正的摄魂铃给了周令西，可是吴小雾却说，他给周令西的摄魂铃是假的，真的在她那里。她知道周令西在附近，所以，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周令西听的。她还口口声声说他喜欢的人是她……这么说来，果真是吴小雾捣的鬼。
“摄魂铃……九子追魂铃……”樊一风缓缓出声。
“少主认为，天籁七音之所以被掳跟九子追魂铃有关？”绿鸢不解，“可是少主曾说过，你把摄魂铃给了周令西，又怎么会落到魔教手上？”
“当初我给西子的是如假包换的摄魂铃，看来一定是她没有把放好，被吴小雾给调包了。否则那天吴小雾不会当着西子的面说我把真正的摄魂铃给了她。”
现在樊一风总算明白，为什么周令西会孤注一掷，宁可鹬蚌相争也不肯放过他了。她去趟了天地门之后，一定发现了摄魂铃是假的，所以以为他骗了她。恰好听到吴小雾说了那样的话，她才会心如死灰，觉得他背叛了她。
就像他一开始的确是想利用周令西得到天地门一样，周令西虽然表面不动声色，装无知装刁蛮，其实她也在暗中动了手脚，想对付神兵阁。然而相处的时间一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周令西，他也相信周令西是真心喜欢他的。所以他决定为了周令西放弃父亲的遗愿，如果没有后来的一切，或许周令西也不会做得这么绝。终究还是他做错了。
听了樊一风的分析，绿鸢豁然开朗：“少主的意思是说，现在九子追魂铃已经完整了，所以天籁七音才会被魔教的人抓走？这么说来，是魔教圣女塔林梅尔亲自来了，而且和信巫教的人一起。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
樊一风不说话，绿鸢的猜测应该是对的。纵使天籁七音的武功再高，九子追魂铃加上信巫教一干人，未必不是她们的对手。
“少主，我和红翎都看得出来，吴小雾虽然是魔教中人，但是她对你是假戏真做。她嫉妒你喜欢周令西，说不定已经杀了她们七个人。要不然十天过去了，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少主，你还是放下这件事吧，目前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怎么把神兵阁从谢寒手中夺回来。”
“不。”樊一风摇头，“天籁七音一定还没死。你说信巫教的人是在满堂彩后巷拦截她们的，如果她们真的死了，那尸体也会留在原地。问题是我们找遍了整个苏州城，根本没有发现她们的尸体。以魔教的信巫教的行事手段来看，他们不屑于在杀了人之后再运走尸体。所以我猜，西子一定还活着，或许她们还有利用价值。”
绿鸢心中悲叹。她没想到樊一风对周令西用情会有如此之深，既是被周令西伤害了，他依然对她念念不忘。而自己和红翎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尽管有着妾室的名头，但她们之于樊一风，永远只是下属，他的心里是不会有她们的位置的。
樊一风和绿鸢沉默了一会儿，都不说话。这时候敲门响了三下，得到樊一风的许可之后，红翎推门而入，她开门见山：“少主，红翎无能，找不到吴小雾的踪迹。不过我倒是打听到了几件非常奇怪的事。”
“说。”
“红翎在天一居看见几个青城派弟子，他们急着在找方掌门的千金方若兰，这方若兰也是十天前失踪的。”
樊一风的眉头更加深锁了，他还没说话，绿鸢便接茬道：“说到这事，我也听说了，天山派有名的美女剑客慕容翩跹和楼家堡的二小姐楼懿懿也都不见了，巧的是，她们居然也是十天前失踪的。”
天籁七音、方若兰、慕容翩跹、楼懿懿……她们都是在十天前失踪，难道，这之间有关联？樊一风思来想去，这些人除了都是妙龄女子，没什么地方是有联系的，传出去的话别人也定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所为。可樊一风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少主，你别多想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打探，只要周令西她们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还请少主放宽心，凡事以收复神兵阁为先。”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樊一风挥挥手，“我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
“是。”二人退下。
樊一风想着红翎和绿鸢的话，慢慢摸索着那一团乱麻，试图找到一个头。
出了房间，红翎悄悄将绿鸢拉到一边，低声道：“其实，我发现吴小雾的踪迹了。”
“什么！”绿鸢震惊，“那你为什么不跟少主说？”
“我是怕少主越陷越深，周令西害得他如此，我不希望他再为了周令西的事情伤神。目前对少主来说，夺回神兵阁迫在眉睫！”
“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周令西被吴小雾杀死啊。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少主喜欢的人，若是有一天少主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原谅我们的。”
红翎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你心软。我是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不告诉少主，偷偷去救周令西她们出来，只要这样才能两全其美。”
“你知道吴小雾现在在哪里？”
红翎点头：“我按照少主的吩咐，暗中打探周令西等人的下落，结果无意中被我碰到吴小雾。虽然她易了容，但是她的背影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她在一间茶楼和几个穿白衣服的人接头，我怕被他们发现，不敢跟得太紧，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去了什么地方？”
“吴小雾功夫不差，我不敢总是跟着，所以找机会在她身上洒了千引香。只要放出千引虫的母虫，我们就能找到她。”
千引香用一种苗疆特有的叫千引的小虫子做成的，虽然名字里有个香字，却是无色无味，就算武林高手也闻不出来，只有母虫能够感应到子虫。苗疆一带的人常用千引香来追踪对手，不论多远，只需一放出母虫，它定能带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看，这就是母虫，”红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囊，“这还是当年你去苗疆的时候带回来的，我一直收着，没想到能派上大用场。”
绿鸢点点头：“嗯，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找她们。不过不能硬来，吴小雾和信巫教的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我们一定要小心。”
“嗯，走吧。”
红翎打开锦囊，一只发着荧光的虫子从里面飞了出来，看上去和萤火虫没什么区别，只是发出的光稍微黄一点。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以为是萤火虫，所以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那千引虫似乎感应到了子虫的存在，一出锦囊就飞走了，红翎和绿鸢施展轻功，提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填坑，俺要鲜花，鲜花鲜花~~^_^
48
48、良辰好景虚设（二）
黑夜如泼墨，千引虫发出的荧光格外显眼。红翎和绿鸢跟着它一路到了苏州城外的林子里。二人都是死士出身，追踪对手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她们的心里总是惶惶不安。明明只是跟着千引虫走，明明还没有找到吴小雾，但那种危险的气息却越来越强烈，犹如溺水之人担心自己很快就会沉入水底一样。
“有人。”绿鸢小声提醒红翎。
红翎没有发现到附近有人，不过绿鸢一向很敏锐，她不敢掉以轻心，放慢了脚步，不敢走错一步。
果然，走了没多远，她们隐隐约约看见林子里有几个黑影，不过看不分明哪个是吴小雾。绿鸢拉着红翎藏在树后，屏息注意那几个黑影的一举一动。
“霜华姑姑，人我早就帮你抓来了，不知你的十绝天魔阵怎么样了？”是吴小雾的声音。
绿鸢的心弦立刻紧绷起来，她对“霜华姑姑”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在苗疆的时候她就曾听五毒教的护法说过，信巫教现任教主名字便叫做“李霜华”。当年被天音宫灭门之后，信巫教还没有彻底消失，塞北一带有许多教徒，李霜华则是被选出来的教主。
听见吴小雾话中带着不屑，李霜华不悦：“此事不劳雾圣女担心，我自有分寸。”
“霜华姑姑这是哪里话啊，我们可是盟友，再说了，我也算是信巫教的一员，十绝天魔阵能不能练成，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怎能置之不理。”
十绝天魔阵！
红翎的心一震，绿鸢亦是一震。原来如此，天籁七音加上慕容翩跹、方若兰、楼懿懿，正好是十个人。李霜华和吴小雾把她们抓来，是为了控制她们，练十绝天魔阵。有关十绝天魔阵的事她们也听说过一点，那是塞北一带失传已久的邪门阵法，又称“活死人阵”。
震惊之余，她们无暇顾及其他，继续偷听吴小雾和李霜华的谈话。
李霜华冷哼一声：“雾圣女放心，我李霜华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只会夸海口。哼，要不是你对樊一风动心，没准神兵阁现在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而不会落在天地门手上。”
“怎么，信巫教的敌人不是天音宫吗，霜华姑姑为何每次提起天地门，比天音宫还要气愤。呵呵，你何必跟一个死人较真呢。”
“闭嘴，你若是再提那个贱人，休怪我翻脸！”李霜华的语气一下子硬起来。她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找天音宫报仇那么简单，她对天地门的恨意绝不下于天音宫。
吴小雾似乎不打算绕开这个话题，她继续道：“你若是真的那么恨那个贱人，干吗对周令西手下留情，杀了她便是。你要练十绝天魔阵，我去帮你找一个更好的寄主，武林盟主的千金杜瑶冰怎么样，要是你点头，我明天就去帮你把她抓来。”
“谢谢雾圣女的好心，不必了。我一开始的确想杀她，为此还牺牲了很多武功高强的死士。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我就是想让周令西不生不死，这样比一刀杀了她痛快多了。跟那个贱人有关的任何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天音宫我要灭，天地门也一样。雾圣女要是还知道自己和我在同一条船上，那就尽好你的本分，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多言。不要忘了，若是没有丝乔帮忙，你也不可能轻易拿到摄魂铃。”
听到这里，红翎和绿鸢总算明白为何周令西手中的摄魂铃是假的了，原来是李霜华的人做了手脚。周令西的武功不差，能从她身边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拿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红翎猜测，那个叫“丝乔”人一定就是潜伏在周令西身边的内奸。
至于李霜华口中的“贱人”，应该就是周令西的母亲谢颜。她们不知道李霜华和谢颜之间有什么瓜葛，不过谢颜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李霜华才会把她对谢颜的恨意转移到周令西身上。
红翎和绿鸢对视一眼，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当初那么多黑衣人要置周令西于死地，看来不仅仅和魔教有关，还跟信巫教，跟李霜华有关。若不是樊一风多次暗中相助，以李霜华和吴小雾的手段，周令西恐怕早就遭遇不测。
原来，真想比她们想的要复杂得多。她们甚至猜不到，究竟谁才是内奸，只能说那个“丝乔”掩藏得太好了。吴小雾在樊一风面前一直扮演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若不是实现知道她是魔教的人，她们都不会怀疑到她。而这个“丝乔”绝对比吴小雾还要藏得深，周令西恐怕也不会想到，她时时刻刻都在被人监视着。
吴小雾打断了红翎绿鸢二人的思绪：“霜华姑姑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摄魂铃一事，的确要多些丝乔姑娘，你们母女的恩德，小雾铭记在心。为了表示谢意，有一件事我就不瞒你了。霜华姑姑可知，你的心肝宝贝丝乔怕是要走上你的老路啦。”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霜华姑姑难道不知？当年你因为和谢颜争男人，差点丢了教主之位。如今你的女儿是免不了要和谢颜的女儿争男人了。”吴小雾语气中尽是嘲讽，“真是孽缘啊。”
“闭嘴！”一个尖锐的女生打断了吴小雾，“你若是再说一个字，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红翎和绿鸢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声音……
“什么人？”李霜华皱起眉头。
吴小雾和那个后到的蓝衣蒙面女子听到李霜华的话均回头朝红翎绿鸢二人藏身的地方看，她们刚才的吸气声惊动了李霜华。
红翎首先反应过来，李霜华和吴小雾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既然已经被她们发现，想躲想逃都已经来不及了。她右手翻转，袖中长剑轰然冲出，在蓝衣女子的剑碰到她之前挡住了那一击。绿鸢随后出剑，双剑合璧，蓝衣女子的功夫很好，但一时也伤不到她们分毫。
“你究竟是什么人？”绿鸢眼神犀利。
虽然蓝衣女子蒙着面，却给她们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不知道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蓝衣女子眼中渗出冷笑：“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答案的。”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红翎毫不示弱。
刀光剑影中，三个人已经打成一团。李霜华和吴小雾在不声不响地旁观，都没有要上千帮忙的打算。吴小雾眼中尽是不屑，李霜华则面带自豪的笑容。
“丝乔姑娘好身手，不愧是霜华姑姑教出来的女儿。”吴小雾嘴角噙着笑意。
丝乔根本不理吴小雾，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继续对付红翎和绿鸢。她们是樊一风最器重的杀手，不仅武功很好，心思也很缜密。今晚的事情被她们看见了，她们一定迟早会怀疑到她头上的。所以，这两个人必须死！
看着她们三个人打了很久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李霜华终于有了一点着急。她对女儿的武功向来很有信心，不过，她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再这么下去，就算丝乔能赢她们，她自己也会受伤。如今，丝乔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牵挂的人，她不能再让她出任何意外。
就在这时，绿鸢的剑向丝乔左肩而去，丝乔一剑挡住，削下了绿鸢的一撮头发，但是红翎眼疾手快，趁机一把揭下了丝乔的面纱。
“是你！”红翎浑身战栗，“竟然是你！”
绿鸢也是一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既然看见了，那我就更没有理由留你们了，去死吧！”丝乔愤然，眼中闪过恨意。
可是没等丝乔亲自动手，李霜华脸色一变，浑身散发出一种阴鸷的气息，““丝乔，躲开！”
丝乔闻言一侧身，李霜华如一阵风般从她身旁闪过，曼陀罗的花香随着李霜华的动作在空中散发开来，明明沁人心脾，却让人头昏目眩。
“娘……”丝乔忽然一阵胸闷。
吴小雾也感觉头晕目眩。而红翎和绿鸢二人早已在那股香味中失去了知觉，仿佛瞬间失去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阵躯壳立在原地，雕像一般。
“丝乔，没事吧。”李霜华右手在丝乔面前晃动几下，又在吴小雾面前晃动几下，二人渐渐恢复了意识。
吴小雾不悦：“霜华姑姑，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可不想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力气，中了我的‘梦胭脂’，看这俩丫头还能嚣张到几时。”
丝乔立刻明白过来，刚才那闻起来如曼陀罗花香一般的就是李霜华空中的“梦胭脂”，若非李霜华给她们闻了解药，现在她和吴小雾恐怕也和眼前二人一样，神志不清了。
“娘，杀了她们！”丝乔狠狠盯着红翎和绿鸢。
吴小雾打断她：“不行，现在杀了她们，樊一风一定会怀疑的，现在还不是跟他们摊牌的时候。”
“哼，没想到雾圣女还爱屋及乌呢。”丝乔冷笑，“我说杀了她们，由不得你说‘不’！”
话毕，丝乔飞快出手，只见蓝影一闪，吴小雾再次回头看红翎和绿鸢的时候，她们已经咽气了。
吴小雾不禁冷汗森然，她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李霜华这个女儿绝对比自己要狠千万倍。她甚至都没看清楚丝乔是怎么出手的，红翎和绿鸢就已经死在她的面前。刚才丝乔用力将二人头上的发簪拍进了她们的颅骨之中……
“丝乔姑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不假。”吴小雾笑中带着嘲讽。
丝乔瞪回去：“雾圣女，五十步笑百步的道理，你应该懂吧。你没资格笑我。”
李霜华打断二人：“别吵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丝乔，你赶紧回去，你的身份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娘，我想看看……”
“乖，回去吧。”只有面对女儿时，李霜华的脸上才会有宠溺的表情。
丝乔只好点头：“那好，娘你自己保重。”
回头走了几步，丝乔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吴小雾还没看出她这样的笑是什么意思，只见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瓶药粉，拔出瓶塞后倒在红翎和绿鸢的尸体之上。尸体和药粉接触，立刻冒出了白烟，随即发出嗞嗞的细微声响，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迅速弥漫开来散，不由让人产生想呕吐的冲动。可是丝乔像是见怪不怪了，依然轻笑着，眼睁睁看着两具尸体在她面前化作一滩尸水。
“活该。”丝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罢了，丝乔你赶紧回去吧。”
临走之前，丝乔斜了吴小雾一眼说：“雾圣女，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想必你心里应该有数。”
等丝乔远去之后，李霜华嫣然一笑，对吴小雾说：“雾圣女，丝乔年幼，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不知圣女可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十绝天魔阵练得怎么样了？”
“好，那就请霜华姑姑带路吧。”吴小雾淡淡开口。想起丝乔刚才的话，她冷哼一声，眼中尽是轻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了，嘿嘿
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