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由分说就挂了机。

吴桐拿拳头抵着嘴唇干咳一声,企图掩饰尴尬:“童童到底在哪里?”

“在他偶 像家里。”

“那我们现在这到底是要去哪?”

厉仲谋但笑不语。

心情这么好,真的是要去…结婚?

吴桐听着他打电话打点相关的事宜,听着他要对方尽快联络教堂,她的心中,再不复平静。

车子停了,吴桐跟着他上了停机坪,螺旋桨嚯嚯地搅动着空气,出发在即,她却犹豫了。

太多疑问、太多不确定压在心口,他甚至没有给她那个最重要的答案。

可转念一想,这个男人不历来就是如此的么?鲸吞蚕食地侵占她的心,侵占她的爱。

吴桐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三分期待,却是七分惧怕。

“我…能不能不去?”她最终还是犹豫着说出了口。

厉仲谋的双眼危险地眯起,挑了一边眉:“不行。”

“我…”

厉仲谋牵起她的手,真挚地看着她:“到那里,我会给你想要的答案。到时候不管你想怎样,要走要留,我都不拦你。”

这个男人…吴桐视线纷乱地看着他的眉眼,他的嘴唇,还有他握住她的手,心里的防线一退再退,一转眼就被 他带上了直升机。

三个小时行程,略显闹嚷的机舱内,她看着夜幕中的星,近的仿佛触手可及。而属于她的幸福,是不是也终于,触手可及了呢?

她闭上了眼睛,只因实在不敢相信。厉仲谋以为她累了,抻臂揽过她的肩,让她枕着他的肩颈:“先睡一觉。到了我再叫醒你。”

厉仲谋说完,揽紧了她。

周围很吵,她的心原本一直静不下来,可就是这么奇异,在他的臂弯中,她竟渐渐地越来越困,眼皮一沉,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三小时后抵达拉斯维加斯,厉仲谋叫醒她,见她揉着眼睛,只觉心中柔软,俯身吻她,吻到她百分百醒了过来。

在这个闷热浮华而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厉仲谋领着她翩然而至,吴桐相信自己是彻底的清醒,可看着面前这间24小时对外开放的登记所,她还是一时间有些懵。

办理结婚许可证、填表签字,一切都是厉仲谋在办,吴桐只剩心脏鼓噪地跳动着。

拉斯维加斯这个彻夜不关的结婚之都,她年少时听闻,还暗自不解那些男女结婚犹如吃快餐的行径。

而她现在,却身在其中,接过厉仲谋递过来的笔,签下了她的婚书。

一路上二人马不停蹄,吴桐不解他为什么这么急,都不愿等到隔天在纽约办理手续,或者回香港再说,而要千里迢迢乘直升机到这里来。

可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被他带到这间白顶教堂里之后,吴桐听着牧师的祝词,看着他拿出戒指的那一刻,她生生愣住了。

吴桐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一路来的忐忑是为了哪般:她爱了他七年,恨了他七年,而他呢,半小时前,她甚至不能算是他的女友,可半小时后,却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厉仲谋拉着她僵硬的手指,在这个勉强算是证婚人的司机面前,终于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我爱你,老婆。”

Part 2

第二日吴桐是日上三竿才醒的,那一刻已经是阳光普照,卧室中亮的纤毫毕现。拉斯维加斯这座城市特有的艳阳暖融融的,透过未拉上窗帘的窗照射进来,隔着眼皮她都觉得亮堂。

昨晚实在太困,他这么挑剔的人,也是随便选了家酒店就入住。两人都是和衣睡下,吴桐凌晨迷迷糊糊睡着,此刻迷迷糊糊醒来,她坐起来,看着床侧的厉仲谋,一时 晃神。

他还在睡,经过昨晚一役,他这个钢铁之躯也要累了。

吴桐看着他发呆,突然之间,关于昨晚的所有记忆的闸门霍然拉开,吴桐想到更重要的事,赶忙跨到床尾,去拿自己的包。

动作焦急的在包里翻找,很快抽出一份文件,“哗啦啦”翻开。

白纸黑字、千真万确的结婚证书。

吴桐盯着自己的签名好半天,觉得一点也不真实。

一时之间吴桐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在她耳畔回响的声音斥责着她:怎么这么荒唐?这么荒唐?

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记忆犹新的结婚流程,此刻,在这个她还没彻底清醒的白天,只简化成了几个片段:55美元的登记费;她的驾驶证,他的护照;15分钟后送到她手里的结婚证书,司机做他们的证婚人…

一阵恶寒从她拿证书的指尖一直传递到四肢百骸,吴桐也不知自己这是在后悔,还是在后怕。

就在这时候,男人的手从后面绕过来,连同她的双臂一齐箍住。

厉仲谋有点懒散不清地说:“早安。”

在他不甚清晰的声音下,吴桐突然就陷入神思的凄迷之中。或许时间该倒流,回到昨晚去。

可惜,这是个不容人质疑的白天,阳光做不了假,他的强势的臂弯更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厉仲谋了解这个女人,比她知道的更甚,他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摁住她的肩:“老婆,早安吻。”

他从来不爱笑,可此时此刻他眼中满满的笑意却成了一道极致的风景,吴桐在这美妙的景致下勉强抽回一点神智:“还没刷牙。”

被她说到点上了,厉仲谋神色一凛,嘴角沉了沉,微微的不满的样子,可他也没多说,啄一下她的脸颊,进了卫生间。

吴桐坐在床尾咬了很久的牙,跟了过去,厉仲谋正对镜刷牙,身上的衬衣皱的乱七八糟,偏偏透着不可多得的慵懒。

吴桐靠在门的廊架上:“能不能,先瞒着?”

他动作一滞,继续,并没说话。

直到刷完了牙,才扭身看她:“原因。”

“你母亲那边,我父母和哥哥那边,都不好说。”

厉仲谋走近她,口气清新,疲惫已一扫而光,看着她,瞳色分明:“我们尽快回国,我会去南京登门拜访。”

“我…考虑一下。”

厉仲谋看她许久,新婚第一日,不该只是甜蜜的吗?怎么她一脸愁色?

“你在怕什么?”

吴桐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看着他谨慎的模样,吴桐逼迫自己放松下来,搂上他的脖颈,蹭一蹭:“怕我爸会打断我的腿。”

原来她也会有这么谐趣的一面,厉仲谋神色舒展:“有什么好怕的?有老公在。”

吴桐实实在在震惊了。他和她,就如家常小夫妻,她从没奢望过的这一切,就这么在彼此面前上演。

她呆呆的模样厉仲谋看着别扭,推推她:“快去刷牙,我还等着早安吻。”

吴桐在镜前刷牙,厉仲谋进了洗浴区,坐在浴缸旁放水,彼此隔着数米,吴桐透过镜子见他开始脱衣,恋恋不舍的没有移开目光。

她仗着有半透明隔断的掩护,光明正大地看着这个男人渐渐裸. 露的背脊。

坚实的骨骼淬着壁垒分明的肌肉与皮肤,肩胛之间是美好的流线型,吴桐窥伺着自己的男人,不需有罪恶感。

厉仲谋却在这时忽的回过头来。

两人视线仿佛触了礁,吴桐神经一紧,做贼心虚地要避开眼  可转念,她告诉自己:他是她的男人,有何不可?

索性不躲不避了。厉仲谋被她盯着不觉燥,反而身心愉悦。索性将衬衣丢到一旁,走到她身边,同样透过镜子看她。

看了一眼,便不由分说拦腰抱起她。

吴桐赶紧攀住他的肩膀,牙刷掉到了地上,她的嘴角还是泡沫,嘟囔着说:“干嘛?”

他比她还要光明正大:“一起洗。”

爱承欢63 ...

Part 1

吴桐被他丢进浴缸,以吻封缄,半小时后被他捞出浴缸时已是气若游丝,就像散了架般,浑身酸疼,恨不得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

厉仲谋这次十分小心,吻痕全在她脖颈以下,他神清气爽地跨出浴缸去拿浴衣,顺便扯过浴巾,裹紧了她。

吴桐被他抱牢了走出浴室,外边天光明亮,她蜷在他怀里,抬头看他喉结,以及冷峻的脸侧,自我安慰地想: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他的亲昵,实属正常。

她头发犹在滴水,他也是浑身湿漉,一坐上床沿,床单上立现水渍。厉仲谋单膝跨在床上为她擦头发,静得很,她低头便见自己膝盖和手肘处的擦伤,只怪浴缸底座太硬,他又不懂怜香惜玉。

然这个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臂上的绷带散了开来也全然不在意,没有痛觉神经似的,两人都是这么狼狈,真是犹如打了场仗。

厉仲谋不满她的心不在焉,坏心地揉乱她的头发,“在想什么?”

这家颇有情调的酒店,套房设置的精妙,吴桐一抬眸就见床位正上方的天花板上镶嵌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