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书,听她不像受伤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了心,赶紧安慰她,“你放心,好好待着,别着急,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好…”虞阡还要说什么,那人已经把电话拿开了。

“谢先生,你只有两个小时,到时候我再跟你联络。”他再次强调,“记住,如果想要你老婆活着回家,就不要报警。”没等谢恒亚回答,他就挂断电话,关机后放进了自己衣袋。

虞阡脸色苍白,嘴唇淌血,却非常平静,一点恐惧的神色也没有。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倚靠着粗糙的混凝土墙壁上,一张苍白的脸显得更加圣洁美丽。她看着曾建纬,轻声问:“值得吗?为了爱欲赔上一切?你想过你的父母、妻子、儿女吗?就算杀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李宛若会因此爱上你吗?”

曾建纬越听越觉得刺耳,不禁恼羞成怒,一拳挥出,重重击中她的下颌。

虞阡哼了一声,就像挨了重重一锤,一下喘不过气来。她不断地咳着,只觉得喉咙深处有血腥味在往上冒。她屏住呼吸忍着,把最难挨的那一刻熬过,慢慢缓了过来。

曾建纬冷笑着说:“你说得很对,其实我本不想杀你,我要杀的是谢恒亚。不过他的助理总是跟他在一起,我们没机会下手,这才找上你,算你倒霉。等他来了,我送他跟你一起上路,让你们在阴曹地府做对同名鸳鸯,也算对得起你们了。”

虞阡心里大惊,表面却很镇定,厉声道:“你要想清楚。我和谢恒亚在本市也算有些影响,一旦我们被杀,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你们绝对跑不掉的。只要被抓住,就是死刑,不会有任何机会逃生。我奉劝你适可而止。你们不就是要两百万吗?我自己就能拿出来。你们明天跟我去银行,我提给你们,何必要伤人性命?我还有个刚出生的儿子,你们就忍心让他变成孤儿?你们也有父母,也有子女,将心比心,你们不觉得这么做很残忍吗?”说着,她看向那四个人,希望能触动他们的本性。毕竟她与他们无仇无怨,他们不一定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杀人吧?

果然,那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迟疑。曾建纬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伸手掐住虞阡的脖子,狠毒地说:“虞总,你就别花言巧语地拖延时间了。等到明天,只怕我们一个都走不了。我告诉你,如果两小时后谢恒亚不给钱,我就把你带走,卖到那些下三烂的地方。反正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过好日子。”

虞阡被他掐得差点窒息,挣扎半晌,才勉强开口道:“放心,你一定能拿到钱的。”

曾建纬这才放开手,转头看了那四个人一眼。暗影里,那些形貌粗鲁的年轻人也是喜形于色。

这一刻,虞阡只觉得累极了,索性闭上眼睛,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她已经尽力,现在,一切都要看谢恒亚的了。

南方的夜,总是越夜越喧闹,而烟霞山庄却一如既往地平静。

朝霞苑里,宽大的会客厅里灯火通明。孙信诚、谢恒亚、陶茳和孙信哲都在这里。另外还有几个男人,看上去都是机敏干练。他们是公安局刑警大队派来的解救小组。

室内烟雾弥漫,显然几个男人抽了不少烟。长长的茶几上放着几个茶杯,然后就是一些监听跟踪设备。整个屋子的人都紧皱着眉,有人不时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

听完谢恒亚的介绍,刑警大队的李队长转头问陶茳,“虞总有本什么书在你那里?”

“好像是一本《曾国藩》。”陶茳有些茫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事?那套书放我这里好久了,她从来没问过。”

“那就对了。”谢恒亚立刻断定,“她是在暗示,绑架她的人很可能就是曾建纬。”

李队长马上向他询问了曾建纬的情况,随即同意他的判断,然后布置人去找李宛若,并监听两人的手机,以便查找曾建纬所在的方位。

陶茳非常担心,愤怒地说:“曾建纬为什么要这么做?再没钱也不能做这种犯法的事。”

“贪心不足罢了。”谢恒亚冷哼一声,气急道:“那种人渣,什么事做不出来?为了钱,我看他连他亲娘老子外加老婆孩子都肯卖。”

孙信诚脸色阴沉,郑重地看向李队长,“李队,这事辛苦你们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但你们必须确保虞总的安全。”

“放心吧。”李队长对他笑了笑,“我们处理类似的绑架案不是一宗两宗了,这个还不算是最恶劣的,线索清晰,主谋不是穷凶极恶的暴徒,比较容易控制。而且,虞总显然是个聪明人,会与绑匪周旋,暂时不会有事的。当然,我们肯定会小心从事。孙总,谢总,你们就放心吧。”

孙信诚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号码,便不动声色地走出去,这才接起来。

“孙总。”电话那头的人态度恭敬,“我查过了,本城所有的大哥都没有接过这单生意,会不会是过路的?”

“哦,那辛苦你了。”孙信诚低声地说,“明天到公司去找我弟弟,先拿点钱去喝茶。”

“哪里,哪里,孙总您太客气了。”对方更恭敬了,“我再好好查一查,也许是下面刚进门的兄弟不懂事,擅自接的私活。”

“好,那谢谢你了。”

“呵呵,孙总说哪里话,帮朋友是应该的。”

孙信诚挂上电话,转身走进房间,看到谢恒亚正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外面的夜色。

整个城市已经沉睡在夜色里,而他们的心里却沸腾如火。

当谢恒亚的求救电话打给孙信诚的时候,他正在公司里忙着,一听之下差点把桌上的电脑给砸了。他丢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回家与谢恒亚会合,随后迅速想办法解决问题。

谢恒亚本来不赞成报警,怕被绑匪得知,伤害虞阡。不就是两百万吗?他给得起,等虞阡完好无损地回来,再收拾那些混蛋也不迟。

孙信诚也同意他的想法,但认为必须借助专业人士的力量才有可能安全地把虞阡解救出来。

两个人商量了半个小时,这才给身为公安局长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把情况详细说明。局长当即派出以刑警队长为首的解救人质小组,带上若干设备赶来,立刻投入紧张的解救行动中。

谢恒亚一直不敢去想虞阡落到曾建纬那个龌龊小人的手上会有什么不堪的境况,只希望虞阡能冷静处理,不要激怒他,最好能把对她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至于会有什么样的伤害,他完全不敢去想,稍一念及就会害怕,会怒发冲冠。

那是他心爱的人,他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他不能忍受她受到任何伤害。如果那个曾建纬敢伤她,他一定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孙信诚来到他身旁,轻声说:“恒亚,你还是先休息一下,等会儿还要打一场大仗,没体力可不行。”

谢恒亚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坐到沙发上。

此时,虞阡在极度的困倦中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她的身体酸疼,被曾建纬打过的地方、被绳子捆住的部位更是疼得厉害。她蜷缩在地上,闭着眼,一边努力让自己休息,一边凝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曾建纬似乎和那四个人出去商量事情,黑暗中,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随即消失不见。

虞阡只觉得身上一层一层地冒着冷汗,本来滑爽的丝衬衫紧紧地黏在身上,让她感到一阵阵地发冷。她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只是从一点一点冷下来的气温推断此时已是深夜。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虞阡睁开眼睛,只见走进来的正是那四个人的头儿。直到他走到等下,她才看清楚,这人很年轻,身体看上去非常强壮,浑浊的眼中透着原始的欲望。她心里微微一惊,脸上却一直保持着冷静。

那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她,片刻之后,抬手抚上她的脸。虞阡没有避开他,轻声说:“你们这样弄钱很危险。”

那人的手停留了片刻,忽然俯下头去想吻她的唇。她立刻转头,努力躲开他,那人干热的唇便落到她的头发上。

虞阡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法避开他的侵犯。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她的头脑还是十分清醒,低低地道:“大哥,你们现在只是绑架勒索,钱我出得起。无所谓,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会找你们麻烦。可是,如果我受到多少多少钱财也无法弥补的伤害,只怕你们就活不成了。”

那人轻笑几声,显然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虞阡了解道上的规矩,打算全力一搏。她看着他几乎在喷火的眼睛,低声说:“大哥,我朋友是信诚集团的董事长孙信诚,还有几个朋友跟他的实力差不多。你要钱可以,但你不能动我,否则的话,不但他们不会放过你和你那三个兄弟,只怕他们还会在道上放出话来,就连你的大哥、大哥的大哥也不会放过你们。你好好想想,是满足一时的欲望重要,还是命和钱重要?”

那人的动作顿时停住,想了片刻,抬头看向虞阡平静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大姐,我服了你,如果你在道上混,一准儿也是个人物。其实我们刚才也看出来了,那姓曾的小子不是东西,没规没矩、没上没下的,难怪要混不下去。不过,我们收过他的定金,不好中途撂下不干,那太不仗义了。”

虞阡知道危机已过,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一笑,“他又不是道上的兄弟,哪里需要跟他讲什么义气?你们不过就是做生意而已,按我们商场上的规矩,收了定金要反悔,赔他双倍就是。你们收了他多少定金?”

那人略一犹豫,爽快地说:“大姐,那小子的家底想必你也清楚,我也用不着乱编,他先付了我们十万块。”

“好,这个损失我来付。”虞阡立刻说,“你赔他二十万,你们的合作关系就此解除。然后,我请你们做事吧,你们开个价。”

那人忍俊不禁,不由得揉了揉鼻子,半晌方道:“大姐,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虞阡微笑,“很简单,给我丈夫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哪里,然后帮我把曾建纬看牢了,等人来救我。”

那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却一直不说话。

虞阡明白他在等什么,接着道:“大哥,你们想要拿两百万是很有很大风险的,对不对?但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给你们五十万。如果公安局的人一起跟来,我就说你们是见义勇为。再说,以信诚集团孙总的关系,绝不会让你们有事,你看好不好?这是安全地发财,总比提着脑袋还不一定挣到钱来得划算吧?”

那人想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轻声说:“你等等,我跟兄弟们商量一下。”

“好。”虞阡答应着,看着他迅速起身,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很久,那人又带了一个人过来,一起蹲在她面前。

先前的那人对她说:“另外两个兄弟正陪着姓曾的在斗地主,他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

虞阡笑了。这一刻,她已经开始占上风,气势立刻显露出来,让人不敢轻侮。那两人也看出来了,心里已经同意了她的提议,但还是想再证实一下,“大姐,你刚才讲的…钱的事是真的吧?”

“当然。我虞阡在本市还要继续混下去,绝不会不讲信用、自食其言的。再说,如果我赖账,你们完全可以采取行动来对付我。以后也是我在明处,你们在暗处。放心吧,五十万对我来说不算是小数,但还是拿得出来的,也算我今天交了你们几个朋友。将来如果有个什么事,大家还多个照应。”虞阡的声音很轻,说出的话却像豪气万千的女侠做派。

后来的那人与同伴对视一眼,不由地冲她竖起大拇指,“好,阿黑哥果然说得不错,大姐真是女中豪杰,我们兄弟佩服。那就说定了,我们这就打电话,你跟你老公说吧。”

那个先来的人立刻从衣袋里拿出手机,低低地道:“大姐,号码多少?我帮你拨。”

虞阡报出了谢恒亚的手机号。阿黑拨了,等到接通,便立刻把手机放到她耳边。

谢恒亚立刻接起来,“喂。”

虞阡的声音很低,“恒亚,是我。”

谢恒亚立刻焦急地问:“阡阡,你在哪里?情况怎么样?”

虞阡轻声说:“我不知道。你先别问,听我说。我被曾建纬绑架了。他带了四个兄弟来,这四个兄弟起先不知道事情真相,现在明白了,所以决定不跟他干了,要帮我脱身。你明白了吗?”

“嗯,我都明白了。”谢恒亚一听就懂了,暗赞虞阡临危不乱,聪明绝顶。

“好,那我让他们告诉你我在哪里。你要他们怎么做就直接做。”虞阡用眼神示意阿黑。

阿黑便把电话拿了起来,“喂。”

“大哥怎么称呼?你今天帮了我妻子这么大忙,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谢恒亚的声音浑厚低沉,显得十分诚恳,非常感染人。

阿黑的态度变得很客气,“不、不、不,大哥,兄弟鲁莽,冒犯了大姐,实在对不住。”

“好,你叫我大哥,我就叫你一声兄弟了。”谢恒亚爽朗地道,“兄弟,客气话就不说了,你先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阿黑立刻把他们的位置详细说了一遍。

谢恒亚听完后,吩咐道:“我十分钟后给你电话,你把铃声调到振动,千万不要惊动曾建纬。”

“是,大哥,我明白。”

阿黑挂上电话,将手机铃声设置成振动,然后对虞阡笑道:“大姐,你先休息一下,放心吧,我们一切行动都听大哥指挥,误不了事的。”

虞阡微微点了点头,一直紧绷的身心这才放松下来,缓缓地倚上了冰冷的墙壁。

Chapter25 执子之手

夜很深,也很静。

虽然周围没有一点声音,曾建纬却感到有些不安。他看了看表,扔掉扑克,打算下去看看情况。

虞阡仍然被捆着,蜷在地上,似乎已经睡着了。阿黑和他的同伴正席地而坐,拿着扑克在赌博。

曾建纬放下了心,这才回去继续玩牌。

此时,外面已经静悄悄的潜伏了不少人。

刑警队的李队长带来几十个警察,谢恒亚、孙信诚和陶茳也都跟着来了。

突击行动异乎寻常的顺利。

他们悄悄下到地下室的二楼,阿黑已经等在那里。他立刻把他们领到里面去,指给他们看曾建纬的位置。

三个警察立刻敏捷地扑上去,喝到:“不许动!”随即将曾建纬抓起来,把他的双手反铐住。

曾建纬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有几人用枪指着他,不远处,谢恒亚和孙信诚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便快步往里走去。他顿时怔在那里,全身如坠冰窖,以为自己跌进了一个噩梦里。

李队长严厉地命令道:“把他带走!”

两名警察立刻挟住他的胳膊,将他押上地面。

更下面的地方,在昏暗的灯光下,虞阡仍然被绑着。谢恒亚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绳子解开。

虞阡醒了,对他柔柔的一笑,轻声说:“你来啦?”仿佛是跟他约好了一起喝咖啡,此时正在环境幽雅的咖啡馆等他。

谢恒亚心里一热,将她搂进怀里,“是,我来了。”

绳子一被解开,虞阡便觉得全身发麻,难受之极,但置身于那温暖的怀抱里,与之前的境遇实有天壤之别,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谢恒亚轻轻将她抱起来,关切的道:“我送你去医院,先检查一下身体。”

“别。”虞阡叹息,“先回家喂儿子吧,真真一定饿得直哭了。”

“好。”谢恒亚也心疼儿子,看她似乎没什么大碍,便答应了。

看着满天星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虞阡这才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她依偎在谢恒亚胸前,缓缓地呼出一口长气,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为了不让谢家二老受惊,谢恒亚先带虞阡回到了陶茳家里。她迅速洗了脸,整理凌乱的头发,换上陶茳的衣服,这才没那么狼狈了。

在明亮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她的腮边青肿一片,唇角也破了,这让谢恒亚十分愤怒,“是谁打你的?”

虞阡握着他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是曾建纬,他恼羞成怒,就动了手。”

“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混蛋,要让他在监狱里待一辈子!”谢恒亚咬紧了牙,“还有李宛若,这次我绝不会再饶她。”

虞阡转头对陶茳说:“我们要赶紧回家了,我儿子肯定饿坏了。”

“嗯,快去吧。”陶茳点头,“你明天别上班了,我去看你。”

“好。”虞阡答应着,拉着谢恒亚疾步走出去,直奔流烟阁。

才一个多月大的谢真确实饿得直哭,他吃惯了母乳,无论曾珉佩喂他什么都不往下咽,奶嘴送到嘴边,他就摇晃着头直躲,让谢家二老急得手足无措。

虞阡和谢恒亚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儿子“震耳欲聋”的哭声,不由得心疼起来。虞阡放开谢恒亚的手,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门,从曾珉佩手中接过孩子便坐到一边去喂奶。

谢真急不可耐的狼吞虎咽,嫩嫩的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不放,似乎害怕她又离开。虞阡低头看着儿子的小脸,忽然有些心酸,不由得落下泪来。

谢恒亚站在她身边,抬手放在她肩上,同时编出一套说法向父母交代,“阡阡去机场送人,本来是可以按时赶回来的,可是路上发生连环车祸,堵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疏通。她的手机没电了,不能通知我们,虽然心急,可也没办法。”

曾珉佩叹了口气,“真真还这么小,饿成这样,我们看着都心疼。你们是做父母的,还是得把儿子放在心上。阡阡,你能不能暂时别工作了,等真真满一岁了再去上班?其实恒亚一个人是完全能养家的,你也用不着这么辛苦。”

谢忱大概是觉得媳妇的事他不便开口,就一直没有吭声,但眼光里却流露出赞同的意思。

虞阡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正在思索,谢恒亚已经开口了,“爸,妈,我们公司离不了阡阡,她不能不工作。再说,做哪一行都一样,三天不摸手生,她如果休息一年,就跟不上形势了,再出来做就会很吃力。她还这么年轻,我们不能太自私。今天的事纯属意外,主要是我的责任。以后我每天上下班都会跟她一起,如果要去机场接送人之类的跑腿活儿也都是我去,就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意外了。”

曾珉佩还要说什么,谢忱止住了她,“儿子说的对,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我们看着就高兴,带他也是开心得很。”

虞阡笑了。谢恒亚也笑着说:“我们是一家人,就别说客气话了。爸,妈,你们去休息吧,今晚真真跟着我们睡。”

“也好。”谢忱点了点头,便和曾珉佩上楼去了。

谢恒亚低头看着吃饱喝足后睡着了的儿子,轻声道:“我们也去睡吧。”

虞阡抱着儿子回到卧室,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到床的正中间,这才和谢恒亚一起躺下来。两人默默地互相紧握着手,始终没有放开。

谢真似乎能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气息,这一夜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虞阡没有去上班。除了到公安局去协助调查之外,她都呆在家里陪儿子。

谢恒亚虽然想留下了,但消除潜在的隐患却更重要,因此他一早就出门了,去找孙信诚商量。

案情的进展相当顺利,曾建纬再聪明,也不是职业犯罪,做出的事漏洞百出,在拘留所里更是不能扛,一审就招,什么都交代了,正在等待好消息的李宛若随即被捕。

阿黑等四人都没有为他们隐瞒,把曾建纬买通他们绑架虞阡的事原原本本的招了。他们认罪态度较好,又帮助虞阡脱险,孙信诚和谢恒亚又做了担保,基本上可以免予起诉。

对于案子,虞阡一个字也没过问,只是一心一意的照顾儿子。陶茳过来看她的时候,她正悠闲地坐在花园里。婴儿的童车就放在旁边,遮阳棚拉起来,上面还蒙了一层轻纱。虞阡坐在摇椅里,闲闲的织着小毛衣。

陶茳坐到她身旁的白色凉椅上,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跟恒亚的母亲学的。”虞阡笑眯眯的偏了偏头,“她织的时候我看着很可爱,就学着织了。”

陶茳拿起织了一半的毛衣看着,一边点头一边问她,“你觉得怎么样?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休息了大半夜,今天好多了。”虞阡叹了口气,“就是儿子委屈的不行,只要我一走开,他就会哭。”

陶茳隔着轻纱看着熟睡的小婴儿,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孩子也有感应的,妈妈遭遇意外,他肯定有感觉。”

“是啊。”虞阡微皱双眉,轻声说,“真想让孩子就在温室里长大,外面的风雨都伤害不到他。”

“那怎么行?”陶茳轻笑,“温室里的花朵是长不大的。”

“道理我当然明白。”虞阡苦笑,“可能每个做母亲的都会这样吧,一方面心疼孩子,一方面又要硬着心肠让他们接受风雨的洗礼,这样将来才不会受委屈。”

“对啊。”陶茳连连点头,“就像你、我、谢恒亚和孙信诚,如果没有受过挫折,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当然也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说的是。”虞阡这才舒心的笑起来,“我懂,只是昨天看到儿子那么委屈,心里很不好受。”

“我理解你的心情,恒亚肯定更难受。你只是心疼儿子,他还要加一个你。”陶茳就怒发冲冠,“那个姓曾的王八蛋居然动手打你,简直不是男人,根本就是个混账东西!”

“是啊。”虞阡轻叹,“安德烈已经知道这事,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很关心我,叫我多休息几天在上班,还郑重的向我道歉,说如果不是他把曾建纬带过来,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我说跟他没关系,谁会知道一个多年来沉稳有礼的人会在一夕之间堕落到这个地步?他是真真的干爹,我请他来参加我们新公司的挂牌仪式,顺便也看看干儿子。他很高兴地答应了,后天就过来。”

“那好啊,咱们儿子有这么个出色的外国干爹,也是福气。”陶茳乐呵呵的说,“将来出国是没问题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你这就叫现身说法。”虞阡白她一眼,“就凭我和恒亚的能力,他将来要去哪个国家都不成问题。”

“对,对。”陶茳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绝对没有崇洋媚外的意思。”

两人坐在那里晒着太阳,惬意的东拉西扯,就这样消磨了一个下午。吃完晚饭,虞阡推着童车,跟陶茳去河边散步。

正是夕阳西下,铺天盖地的金色晚霞如火如荼,笼罩着整个烟霞山庄,将烟霞河染成一匹华美的织锦,铺陈在美丽的花园之间。

平时少有人迹的河边也多了一些人,都在悠闲地散步,有的牵着狗,有的抱着孩子,还有一对对夫妻或恋人,祥和而安静,让人感觉很放松。

虞阡和陶茳缓缓地走着,忽然看到谢恒亚从对面走了过来。陶茳笑道:“既然他来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我先回家了。”

虞阡没有留她,停住脚步,微笑看着她与那个挺拔俊美的男子互相打个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这时,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从他们旁边开过,从里面飘出热烈高亢的歌声。

看爱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