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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听见声音抬眸,门口站立的人,一脸灿烂的微笑,瘦削的身形,却让娃娃突然想哭。

这个在她生活里消失了大半年的人,怎么可以每次都来得这么突然,走得也这么突然?

正文 第220章 永远不会忘-

“我来看我的干儿子!”他笑着朝她走来,阳光在他脸上镀了一层浅浅金色,他乌黑的眼眸里折射着光芒。

娃娃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眼泪便真的涌了出来,明明看见他是欢喜的,却为什么要流泪的呢?

“临青!”她在病床上伸出双臂。懒

连天雨侧过头,眼睛望着窗外草木的绿色,亦反射着太阳金色的光芒,过于刺眼了,他的眼眶便有些湿润。

放下碗,他站起来,“娃娃,汤冷了,我去热一热!”

说是热汤,却没有把碗端出去,不过是个借口,知他爱她不比他少,知他时日无多,不过给个机会单独相处。

赵临青立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坐下来,俯身轻轻抱了抱她,轻轻地笑,“当妈妈了,还哭,还撒娇…”

这是她所熟悉的怀抱,可是,为什么不再有熟悉的气息?反而…有一种淡淡的中药味?还有,为什么这么瘦?

她骇然,“临青,你病了吗?怎么瘦了那么多?还在吃中药?”

听见这个病字,他的脸色一度死灰而僵硬,之后慢慢展颜,笑容回归,“没病,没办法啊,每天和医生一起生活,给逼的!要晨起跑步,只吃蔬菜不吃荤菜,能不瘦吗?还被逼着喝中药大补!我不成药罐子才怪!”

他提起“医生”这个词时,故意让自己眼睛里融进幸福而自豪的光泽…虫

“呵呵…”娃娃与他眼神相对,只觉得那幸福之光十分耀眼,却不知该说什么,傻笑一声后问,“医生?是茜茜姐嘛?”

“是啊!就是那个啰嗦的医生!”他唇角微微弯起,凝望之间,便是幸福的模样…

“呵呵…茜茜姐那是为你好…”娃娃再度傻笑。他的意思是,他们住在一块了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她现在有了哥哥,她也应该希望临青幸福的,不是吗?

她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她暗暗好笑,也许自己还真是个贪婪的家伙吧,为什么还会觉得有点点失落呢?真是被宠坏的孩子,希望天下的宠爱都归于她一人…

连天雪,你这样是不对的哦!她在心里责备自己!

“临青…现在的你,幸福吗?”她凝视他瘦削泛白的脸,心中还是心疼的,茜茜姐虽然是医生,但是那样的生活方式也太绝对了,人不吃肉怎么可以呢?又不是和尚,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他本来就不胖!

他在她上方俯视着她纯澈的眼眸,仿佛可以一见到底。幸福吗?他反问自己,答案是:幸福啊!你幸福我就幸福!

终是忍不住抚摸她的头发,如果可以,他还想亲亲她的额头和翘翘的小鼻子,可是他不能啊…他不再有这个权利…

其实,他应该感谢上苍了,让他还有这个机会,让她的发丝在他指间流淌,让他可以看着她的眼睛说,“娃娃,现在的我,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

他的意思是,和茜茜姐在一起很幸福吗?娃娃用手指戳戳他胸口,扁了扁嘴,“临青,我跟你说,不要全听茜茜姐的,有时候自己偷偷吃点肉!全吃素的营养不均衡!”

他看着她,想笑,喉咙又涩涩的,答应了一个字,“好…”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娃娃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我不在美国,不然一定偷偷给你煮肉吃!”她想起在美国的时候,高以茜不准他吃烧烤,确实很凶的样子…

他眼圈有点红,转开,“是啊,很想吃娃娃煮的菜!”

那时候,她独自远赴重洋,他死皮赖脸地跟了去,逼着她在公寓里给他做饭炒菜洗衣服…

那样的日子,纵然生命重活一次,他仍会选择义无反顾地去爱她,去追随她,哪怕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

他仍然对命运充满感激,感激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她的snshn照耀到他,让他的生命不那么苍白,让他对生命有了留恋,让他,如此的,爱过。

爱过,即无憾,无悔…

她眼睛一亮,“那我煮给你吃啊!你什么时候走?”

他笑了笑,“我是专程来看你的….可能…”他想说,可能明天就走,可是原谅他,他真的如此舍不得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多看几次吗?

“可能…一个星期…”他凝噎,眼眶有些辣辣的痛。

“一个星期啊?那我…”娃娃咬了咬唇,本来想给临青做一顿饭吃的,但想起申姐交代的,不能沾水,不能做事,不能随便走动,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她遗憾地摇了摇头,“那我还没出月子,不能给你做饭吃!”

“没关系!我知道!也许不到一星期就走了,因为茜茜想早点走!”他温和地笑,手指缠在她发间舍不得放开。

又是茜茜!现在茜茜才是他的中心咯!什么都是听茜茜的!她嘿嘿一笑,“谁嫁给你真是幸福!茜茜姐有福咯!喝喜酒的时候要不要请我?”

他只是笑,不回答。

她以为他幸福傻了,拿手在他面前晃,开他的玩笑,“哎哎!当着一个女士的面老想另一个女士是不礼貌的哎!可别有了茜茜姐就忘了我这个前妻!你说的,还是我临青哥哥的哦!”

他凝视着她的笑靥,酸楚溢满心扉,眸光柔情似水,“怎么会忘?永远也不会忘…”

“好啊!”娃娃仰起脸,笑容满面,“你是我儿子的干爹!孩子满月周岁两岁等等等等,你都要来看他!”

听着她清脆的声音,她洁白的贝齿在他眼前亮白如珠,他终难自禁,俯身贴下,脸颊贴着她的发丝,无法回答好抑或不好,只怕自己控制不住,声音便会哽咽…一时心如针扎,娃娃,娃娃,我何尝不想回来?我多想陪着你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我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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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明天见~

正文 第222章 人活一世,沧海一粟-

娃娃没有动,任他轻轻拥抱着,就像久别的亲人这么拥着自己一样,世间万物都静止了下来。

打断她和他之间宁静拥抱的是她的小宝宝,哼哼两声之后便是骤然响起的大哭。

他很是惊慌,从来没有和这么小的小家伙相处过,虽然雨格之前也生了个和他同姓的孩子,但他却从未去见过。懒

伸了手去抱他,触到他软绵绵的身体又马上缩了回来,竟是不敢…

娃娃微笑着凝视他胆怯的样子,“把他抱给我!”

他也是一笑,宛若捧着一碗热油一样,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在她身边。

护士已经教过她怎么哺乳,她撩起衣摆,面容浮上一层母性的光辉,当小宝宝嫩嫩的嘴唇吸在她乳上,满足的笑意便溢满她整个眼眸。

都说哺乳时的女人是最美丽的。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样一副画面,没有半点亵渎的意念,她是那么圣洁而美好的女子,是他心中的女神。

永远。

宝宝很乖,吃饱了以后又乖乖地睡着,小嘴还在一嘟一嘟的,仍是吸奶的样子。

这就是生命,只有到现在,他才深刻体会到生命是多么美好的东西…

每一个新生命的降临,都是上帝的恩赐啊…

他想起了遥远的地方,那个幼小的生命,想起了家中年迈神伤的父亲,原来,世上值得他牵挂的还有很多很多…虫

心,大起大落之后,就是平静。

他静静凝望着娃娃奶白色的小脸,微微一笑,笑容恍惚地如在云端,“娃娃,我走了哦!宝宝睡了,你也该好好休息…”

娃娃心里莫名一酸,只是普通的话别,为什么在她听来却有永别的意味?

“临青…”无端的万般不舍…

他俯身摸摸她的头发,微笑着准备离开。

“临青!”她再次叫住了他。

“嗯?”他回头,眼眶酸涩,不要再叫他…不要再叫他…他怕自己再也舍不得挪开脚步…

她却不知叫住他干嘛,声音凝固在喉间,说出一句,“临青,以后不要穿黑色衣服了,看起来太瘦!”

他微怔,随后展开笑脸,“好啊!那穿什么颜色好?”

她想了想,眸光潋滟,“白色吧,像王子!”

“好!”她说的,他从来记在心上…

她笑了,因为他也在笑,“临青,你知道吗?我最爱你的笑容,在我难过的时候,你的笑就是我的snshn。”

于是,他的笑容更深了…

“临青,以后我不会哭了,你也要常常笑哦!”她的笑容随着他的而放大,现在的她,终于收获了哥哥的爱,当然不会再有哭鼻子的时候,甚至,不会再有在马路上打电话向临青哭诉的时候,可是,她是真诚地希望临青的笑容像现在一样常挂在脸上。

他的笑容便如刻在了脸上一般,“好!我会天天笑的!”

她满足地笑了,这个世界对她而言真美好,每一个都那么幸福…“临青,你一定要幸福哦!你明白吗?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幸福!”

他点头,坚定地点头,“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呵呵…”她笑出了声,“在美国等我,一年以后我会回来念书,我要检查你是不是真的幸福!”

他一怔,唇角的笑容多了不易察觉的苦涩…

“好…我等你…”上天还会让他等到那一天吗?他已经不敢奢望了呀…

真的要走了…

他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轻轻放在小宝宝胸口,“娃娃,这是我小时候爷爷给我的,给我的干儿子吧,希望能保佑他健康成长。”

“谢谢!”娃娃弯了唇角。

他转身,狠心扭头离去,心中默念,既然这块玉没有保佑他,那么就请一定要保佑那个可爱的小天使,是他化解了他人生最后的困惑…

一出病房门,他就扶住了墙壁,微微的喘息。

连天雨上前来,一言不发,只紧紧拥抱了他一下,此时,似乎说什么都是矫情而多余的。

他微微地笑着喘气,“天雨哥,你要把我骨头给捏碎了!”

连天雨有些尴尬地松了手,他曾经以为自己是最强的强者,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临青才是…

“天雨哥,我走了。”只是简简单单的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便多了诀别的意味。

于是,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前走,两人之间竟没有再多的言语,什么好好照顾娃娃之类的话都是废话…

只有一直在外等着的高以茜,上前扶着了他,用她瘦小的肩膀,撑住了他的重量。

出住院部大楼时,她理了理他敞开的领口,防止风灌进去,他现在的身体,真是弱不禁风了…

“咦?你的玉呢?”她发现他日常贴身佩戴的东西不见了。

他用沉默来回答她。

她心里微微酸涩,“这个你戴了二十几年了,也送给她?”

他眯起双眼,天边的云彩美得让人艳羡,“我终究还是自私的,留给她一个永久的物件,让她可以常常看见,我真的害怕,她就这么忘了我…人活一世,沧海一粟,百年之后,谁还记得谁呢?”

她顿时抱住他,泣不成声,“不,我记得你!无论你化成灰或者我化成灰,我都会记得你!”

他淡淡地笑,“不,你应该忘了我…”

她睁着一双泪眼,拼命摇头。

他伸出手指,拂去她的泪,微笑,“忘了我,去爱值得你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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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2章 只因有人说-

赵家。

赵临青已经从医院搬了回来。

厌倦了医院的味道,有些事如果是注定,那么他宁愿最后睡在自己的床上。

给远在美国的导师发了一封邮件,然后便静静地坐着,他正对面的墙上,是一张放大的照片,照片上的背景是一片冰天雪地,照片里的女孩明眸皓齿,笑容宛若阳光。懒

这便是那副叫做snshn的照片。

若他的心已是一片荒原,唯有这笑脸照亮他内心阴暗的每一个角落,,然,这世上可有阳光找不到的地方?

有…

听说阳光穿不透阴阳…

“笃笃笃”,有人敲门。

“请进。”他坐着,疲乏,一动也不想动。平日里除了保姆叫他吃药,还会有谁呢?不过,今天却有些不同,他是有所期待的…

门被轻轻推开,如今这屋里一切都是轻轻的,静静的,人人小心谨慎,唯恐打搅了他一般,一切都那么的没有生气…

进来的果然是保姆,轻声问他,“赵先生,外面有位秦小姐求见。”

他眼眸一亮,微微点头,“请她稍等,我马上下来!”

“是!”保姆退了出去。

他随手拿起身边的外套准备穿上,忽又想起了什么,慢慢起身,在衣柜里翻找,竟全是深色的衣服,好不容易找到一件白色的休闲服,还是以前念书的时候穿的。虫

想了想,还是穿上了,仍是很宽大。

对着镜子转了转,镜子里的他还是昨日少年吗?

扶着楼梯慢慢下楼,一眼就看见秦雨格身边坐着的小孩,圆圆的脸,婴儿肥,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透着好奇骨碌碌乱转。

他不由笑了,发自内心的。

在秦雨格对面的沙发慢慢坐下,目光一直凝在小孩脸上,依稀的,竟然有他的影子,忽然就觉得亲近了,目光越来越柔和,“他叫什么名字?”

“叫…临鋆。”她犹豫了一下,这个孩子终是随了他的辈分。

他便笑了,“鋆?你是担心他日后没钱吗?”

秦雨格对于他的笑容有些不适应,他从来没有这么和颜悦色地对过她,他讨厌她,甚至憎恨她,她一直都知道。

她亦不自然地笑笑,“我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这钱当然是最基本的需求!”

他不吭声,片刻沉默后忽道,“把他给老头子吧,日后他必然有金有银!”

她脸色微微一白。

当他联系上她,请她回国一叙,有要事相商时,她心里就一直很忐忑,本不想再与赵家有任何关联,但他不同。他曾是如此的不待见她,既主动找上她,想必是有非同寻常之事,且,他毕竟和她有血缘关系,所以,还是回来了,而且,违背自己意愿,来赵府和他相见,当然,是在确定赵市长不在的时候。

他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是孩子的舅舅,是孩子的哥哥,是…集所有尴尬身份为一体的人,他,也是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人…

可是,要她的孩子,却不是她所能接受的。

她很镇定地回答他,“对不起,我想生命的价值不是金银可比的,所以,恕我不能答应!”

他便不再强迫,手中多了一个可以爬可以叫的玩具小狗,放在茶几上,松开发条,那小狗便“汪汪”叫着朝临鋆爬过去。

小家伙看见了,欢喜的手舞足蹈,胖胖的小手挥舞着要来抓,咧嘴大笑,露出几颗白色的小乳牙,口水也淌了出来。

赵临青苍白的脸上绽开笑容,对这小孩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生命真是无价之物,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

面对如白纸一样的孩子,他童心忽起,把小狗放到身后藏了起来,小狗不见了,临鋆便左顾右盼地四处寻找,只听见声音却不见狗狗在哪里,小嘴扁啊扁的,好像要哭了一样,伸手向妈妈求助,“妈妈——妈妈——狗狗——”

赵临青十分惊喜,“他会说话了吗?”

“是的,一岁多了,会说简单的词。”提起孩子,她脸上是难掩的自豪。

“真聪明!和我小时候一样!”他一时忘情,把小狗拿出来逗他,“叫我,叫了就给你玩!”

秦雨格愣住,她还真的从来没教过孩子该叫他什么,甚至,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再度出现在他娘俩的生命里。

然而,却听临鋆着急地用他的奶声奶气叫着,“哥哥…哥哥…”

这一声呼喊,却是连他也愣住了,甚至有些尴尬,甚至后悔自己的忘情,怎么让这孩子叫他呢?孩子究竟该叫他什么?

不过,转瞬他便释然了,虽然他还真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奶娃娃叫他哥哥,但这是小家伙的选择,他尊重!

把小狗塞进临鋆怀里,他对秦雨格笑道,“连孩子都选了,他愿意当我的弟弟,所以…让他留下吧!”

她还待拒绝,他抢先开口,“我时日不多了,就让他陪陪我!”

她哑口无言,空气便如凝固了一般,连玩具小狗汪汪的叫声和临鋆格格的笑声,在她听来都恍若隔了一个世界那样遥远…

“让他陪我到最后一天,我很孤单。”

明明是句伤感的话,他却是笑着说的,越发让人觉得酸楚,秦雨格低下头来,心里很痛,所有的恩怨情仇,刹那间化为云烟…

“放心,我的病不传染!”他见她不语,索性开了个玩笑。

她有些难堪,“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孩子小,我怕他离不开妈妈…”

此时的他,病入膏肓,任何的请求似乎都不忍拒绝,但孩子留下,她势必也要留下,她如何去面对另一个他?

“试一试!我知道你不愿意留下,把他单独放在这里试一试,如果不行,我马上让人送到酒店去!”

他的样子,几乎是在哀求,她不忍再继续看他的表情,眼里泛起了湿润,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他欣喜不已,向孩子伸出双臂,“宝宝,宝宝,哥哥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