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蹊坐在一旁的椅子那,看他精神不好就多陪了他一会,丹尼尔见他不走,倒是高兴了不少。

“你发现没有,今天宋承俊好像对那个女老师挺有意思的,他们应该互相认识。”李蹊开口跟他聊了几句。

丹尼尔道:“哦,那个闻岚啊,以前是W国立交响乐团的,有点本事吧。”

李蹊惊讶道:“这么厉害?那可是国外排的上前十的了…”

丹尼尔笑了一声,侧身看着他道:“其实我也挺厉害的,我以前弹钢琴的时候拿过一个挺牛的奖,我15岁的时候…真的,你别笑啊!”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神情认真,用手指挠了挠鼻尖有些不好意思道,“虽然是以前得的奖吧,但是现在弹琴的手感还是有的,李蹊,等我好了咱们来次四手联弹怎么样?我可以陪你弹一次。”

李蹊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他垂下眼睛道:“抱歉,我已经不弹钢琴了。”

丹尼尔撇嘴,双手枕在脑袋下面道:“求你个事怎么这么难。”

李蹊看了一眼时间,把他的药瓶递过去,“半个小时了,该吃第二种了。”

丹尼尔有点烦躁,但还是支撑着坐起来,“不是这个,包里那个药瓶,对,就是棕色那个玻璃瓶。”

李蹊拿了药递给他,又给他倒了水,问他道:“怎么没标签,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严重么?”

“老毛病了。”丹尼尔吃了药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对带消毒药水气味的房间感觉不是太好,拧着眉头道:“有段时间经常生病,住院太久了,对医院没什么好感。”

李蹊道:“我也不喜欢医院。”

丹尼尔看他手一下,问他:“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受伤的事?”

李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道:“你怎么知道?”

“你手指不太灵活,我看的出来。”丹尼尔顿了一下,又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

李蹊脸色沉了下来:“这跟你没关系。”

丹尼尔还想说什么,但是李蹊已经站起身来,这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一时也没什么心思留下来照顾丹尼尔了,看他情况稳定下来,就先走了。

丹尼尔揉了揉头发,有些烦躁,窗帘遮挡了大半的阳光,阴影下看不清楚他半垂下来的眼中隐藏的情绪。

李蹊走的很快,他知道自己不该突然发脾气,丹尼尔对他的过去不了解,对这个伤痕的意义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提起来,李蹊心里还是抵触的厉害。

当年的事,就算是夏乐,也不敢轻易开口。

丹尼尔凭什么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去试探他的底线?!简直荒唐!李蹊用手锤了一下墙壁泄愤,但是又不知道胸口里这股火气该怎么纾解。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丹尼尔也没有回寝室,据说是病情加重了,已经由公司接去外面治疗了。

李蹊一个人睡在房间里,他作息良好,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的时候。

他在医院里醒来,还是十岁的模样。那个时候的自己生活的如意,自然也带了一些娇气,醒来手上包扎的严实,又疼,看不到父母和哥哥,就喊了两声,扁着嘴要哭。

门外有响声,李蹊看到那个年幼的自己试着爬下病床去找人,他一颗心提了起来,想阻止那个小男孩,但是却没有办法移动分毫。哪怕心里拼命喊着不要过去,但那个年幼的自己还是到了门口,推开了一条缝隙。

他闭上眼睛不想看,但是声音却源源不断传来,父母在门口激烈的争吵,互相刺耳的指责,只言片语听进耳朵里,刺的他头疼欲裂。

女人的声音激动道:“…你根本就是自己没有志向!”

男人在试着辩解:“我本来就想留下做一个老师,桃李满天下,当初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你不是也同意的吗!留下来当音乐学院的客座教授有什么不好!”

女人又道:“是,就算是要开门收徒,总也要达到一定高度吧!还是说你已经满足于此了?!你满足了是吗,当初我们的梦想,你做到这一步就满足了吗?李元清,你就只想在这个小城市待着,不想去更大的舞台吗!茱莉斯音乐学院已经发了邀请函,只要你点头同意…”

男人声音也冷了下来,断然道:“我不同意!”

女人不肯死心问他:“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小蹊的手伤的那么严重,去了国外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啊!”

男人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呵斥道:“…没有什么理由,总之我不会去的,我只待在这!孩子们也只会留在这,哪儿也不去!”

女人愤怒极了,大声指责对方,男人也寸步不让,争吵又继续了起来。

他站在门口害怕的发抖,蹑手蹑脚躺回床上装睡,试图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但是却被吓得忍不住哭,即便是哭的再厉害,也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过了一会小男孩就睡着了,他睡了很久,昏昏沉沉,直到感觉到身边有一个温暖熟悉的身躯,被人抱在怀里,这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喊了一声“哥哥”。

跟他穿着一样衣服的另一个小男孩抱着他,见他醒来,就摸摸他的头,小声问他:“还疼不疼?”

他撇嘴说疼。

哥哥就抱着他哄他,跟他道歉,一直小声说:“对不起是哥哥的错。”

他问道:“爸爸和妈妈呢?”

哥哥回他道:“妈妈说爸爸生病了,让他住院治疗,爸爸不肯,他们吵架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郁郁寡欢,李蹊的心情也跟着一瞬间落下来,特别难受,“爸爸的病很严重吗?也和我一样,需要手术吗?”

哥哥给他盖上薄毯:“我看他们还能吵架,应该不是很严重,但是偶尔爸爸会突然停下来不理妈妈。”他想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有些疑惑道,“爸爸的耳朵,好像有的时候会突然听不到,我喊他,他也坐在那没有回应。”

李蹊有些害怕起来,他在发抖。

哥哥立刻抱住他,亲了亲他额头,道:“别怕,哥哥在,你手以后不能弹琴了,哥哥替你弹,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梦里的小李蹊把哥哥拽的很紧,眼睛发酸,他有多想念就有多失望,梦里的情绪完全的释放了出来,大声指责道:“说好了一直在,但是你不是转身就跟妈妈走了吗!什么一直陪着…说好了哪儿也不去的啊…!”

李蹊被电话铃声惊醒,醒来时有些狼狈,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是汗还是类,他起身去接了电话,却是李昉打来的。

李昉道:“我有点睡不着,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李蹊还没有完全清醒,被梦里的情绪带的有些难以自制,低声喊了他一声:“哥。”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对方忽然轻笑了一下,对他道:“出来见一面吧,我在X公寓,就在你附近。”

李蹊看了一下时间,拧眉道:“我暂时离不开…”

那边就很轻的嗤笑了一声:“那算了。”

“等下。”李蹊顿了下道:“哥你等我一会,我尽量赶过去。”

第46章

李蹊敲了夏乐房门, 假装生病让他扶着自己出去, 他俩以前读书的时候没少这样配合过, 只是以前李蹊是为了出去打工,现在是出去见人。

跟生活助理请了假,夏乐扶着李蹊出去, 等到了外面上了车,李蹊才直起身来道:“谢了。”

夏乐穿着一件宽大的套头卫衣,头发睡的还翘起来几撮儿, 看着他有些犹豫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李蹊冲他招了招手, 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夏乐眼睛都瞪大了, 道:“不是吧?!真的假的,大哥他回来了…”

李蹊冲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又扭头对前面的出租车司机道:“师傅,麻烦前面拐弯, 不去医院了,去X公寓。”

夏乐凑过去小声问他:“大哥在那边住?”

李蹊点了点头,“对, 我过去看看他。”

夏乐跟着道:“应该的, 你说我要不要也上去看看大哥?我去买点水果吧,现在应该还有开着的水果店…”说着就扒着车窗一路看一路找。

李蹊哭笑不得,连忙阻止他:“你当是看病号呢,不用买水果,我上去跟他聊几句就好了, 晚上还得回宿舍。”他想了下,又道:“也可能不回去了,要是我一会还不下来,你就自己回去吧,别耽误休息,明天还得排练。”

夏乐答应了一声,还在瞄着车窗外面,显然还没死心的想去找个凌晨开门的水果店。

公寓很快就到了,李蹊下了车,看着夏乐扒着车窗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又回头叮嘱了他一遍:“你过一会要是看我没下来,就自己回去,知道吗?”

夏乐点头道:“哎,知道了!”

李蹊这才上去了,他在楼下说了自己的名字,公寓的管理员一路送了他上去,等到了的时候,还给他刷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人正在那弹琴,空旷的客厅里连招待客人的沙发也没有,只有一架钢琴和穿着讲究的白衬衫西装裤的年轻男人。带露台的铁门大开着,白色半透亮的纱随风飘动,随着房间里的音乐起伏跳动。

李昉正在那低头弹着,他手指灵活优美,非常专注。等一曲结束,这才抬起头来看了李蹊,挑眉道:“来了?坐这来。”

李蹊走过去,却看到对方让出了半张琴凳。

李昉自顾自地弹了几个音键,手指在黑白键上如流水般滑动而过,脸上还带着当初李蹊刚见到他的那种傲气,眉宇间英俊但却犀利,“我经常听到她夸你,这些年我在她身边一直弹琴,但是她夸你的时候最多。”

李蹊嗤道:“我?”

李昉扭头看着他,道:“对,就是你。”

李蹊眼神冷道:“不可能吧,如果是这样,当初就不会丢下我了,哦,还有爸,她自己当初做了什么都忘了么?”

李昉有些不悦:“只是对音乐的追求不同而已,如果全身心的追求,肯定是要做出一些牺牲。”

李蹊薄唇微扬,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看着他声音提高了道:“我们就活该牺牲?”

李昉有些不耐烦:“我不是这个意思,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总要有些自己的追求吧,没有谁是理所当然为谁留下、牺牲。尤其是音乐,这么多年能坚持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年也有机会摆在你们面前…”

李蹊绷着脸道:“你当初答应过我要留下。”

李昉愣了下,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我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孩子,也没有干涉大人决定的权利,算了,我们难得见面,不谈这些了好不好?”

李蹊语气生硬对他道:“是你先提的,我也没想跟你说这些,也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们都变了这么多,我以为你会给我写信、打电话,你会回来找我。”他头一次这么理所当然的去指责另一个人,带着气愤,但是也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信赖,只是有多信赖,当初就有多失望罢了。

李昉手指在琴键上按了几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李昉先开了口,对他道:“很久没听到你弹琴了,弹一曲给我听吧。”

李蹊有些愕然,看了看钢琴,又看了看他:“你让我弹琴?”

李昉道:“怎么,不能弹给我听?”

李蹊看了他一会,然而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等他动作。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把手腕搭在黑白琴键上,像是做了极大的抗争,这才慢慢按响了琴键,弹了一曲生涩的《小夜曲》。

他太久没有接触过钢琴,对琴键都生疏了,对钢琴也带着一种潜在的畏惧似的,弹的非常艰难。简直像是一边在心里跟自己抗争,一边努力笨拙地强迫自己去演奏一样,琴音如人,他心不稳,乐声也带着颤抖。一曲弹完,李蹊的右手小指在颤抖,手腕也不太灵活,把手收回来之后就盯着琴键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也没有同自己哥哥说话。

李昉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腕上,眉头拧起来。

李蹊右手躲开他的视线,略微换了下位置,哑声道:“太久没弹了…”

李昉眉宇间依旧没有放松,越皱越紧,抬头看着李蹊不客气道:“弹的怎么这么差。”

李蹊淡声道:“很多年没碰过琴了。”

李昉有些烦躁,李蹊现如今的表现显然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预期,但是对这样一个恭顺的人又没有办法去指责他半句,就像是一个多年假想的对手,等站到他面前的时候,对方却是个半废之人。他站起身去阳台那里倚着抽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在烟雾里让自己好受了一些,侧身对着李蹊问他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总有点什么打算吧,还是就想这样唱歌跳舞过一辈子?”

李蹊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小时候就想做这个,唱歌跳舞也没什么不好。”

李昉嗤笑了一声,他没有开口反驳,但是那种讽刺依旧传达到了。

李蹊忽然觉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他站起身道:“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李昉点了点头,又喊住他道:“我们的事,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李蹊眼睛里亮的像是燃烧了一把火,抬头看着他,讽刺道:“没有,除了夏乐,没人知道,你满意了么?”

李昉拧了下眉头,“夏乐?”

李蹊道:“你可能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当初跟我们一起弹琴的人了吧。”

“我当然记得。”李昉把烟按灭了,皱眉道:“只是我要留下来给女学员上课,过段时间应该也会去给你们上课,觉得应该避嫌,你不要多想。”

李蹊也没说什么,情绪也不怎么好。

他独自下了楼,等出了这栋高级公寓才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唇角发抖,握紧了的右手在在发抖。

“李蹊!”

身后有人叫他,他转过身去,就看到了夏乐。

夏乐穿着那件宽松的套头衫,翘着一撮儿头发冲他小跑过来,看见他就笑弯了眼睛,“我刚还在想呢,就猜着你快下来了,明天排练那么重要,你应该不会留下,所以我就多等了会儿,出租车我也没让走,在前面等着咱们…”

李蹊上前一步抱着他,把脑袋埋在夏乐胸前半天没抬起来。

夏乐有些受宠若惊,也试探着伸手抱住他,小声问道:“你怎么了?跟大哥谈的不好吗,他说你了?”

李蹊埋在他胸前闷声道:“不好,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喜欢他。”

夏乐松了口气,对他笑道:“太多年没见了吧,慢慢来就好了,你们是亲兄弟啊,熟悉了之后就好了。”

李蹊没吭声,夏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声安慰了他几句。

等他缓过来,两人就上了出租车,一路返回了训练基地,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零点多了,夜里安静,李蹊一路看着车窗外面没有说话。夏乐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握着他的手,只觉得掌心里的手冰凉一片,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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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团那边果然是来了一位国外归来的钢琴家,Kris李老师风度翩翩,上的课专业性虽然比较高,但是架不住人长得帅,几节课下来就赢得了大批女学员的芳心,有几个特别有天赋的,还跟他进行了一次四手联弹,每个人都兴奋的脸上泛红,看着这位年轻英俊的男老师的时候,忍不住脑补一些爱恋情节。

李蹊这边还是由闻岚来教,宋承俊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但是闻岚似乎对他和其他学员没有什么不同,点名朴宇演示或者协助的时候比宋承俊还要多一些。

朴宇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乐颠颠的上去帮忙了,闻岚对他热情,他也挺喜欢这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

丹尼尔的病情时好时坏,但还是坚持带病来参加比赛。有几次吃饭的时候他都撑着额头要缓好一阵子,李蹊看不下去,送他回了寝室,给他拿了药吃下之后道:“你身体这样,最好还是去医院治疗,不要再训练了。”

丹尼尔躺在那哼道:“太无情了吧,我们一个公司一个队伍的,你竟然开口就劝我退出。”

李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身体要紧,比赛明年还会有,但是你的身体…”

丹尼尔冲他摆了摆手,道:“还能撑一段时间,你放心吧,好歹是你的队长,怎么也要把你们送进下一轮比赛啊。”

李蹊叹了口气,坐在他床边看着他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强撑,知道么?”

丹尼尔笑了下,声音也温和了下来:“知道了。”

李蹊被他弄的彻底没了脾气,给他掖了下被角,“我出去训练了,你要是不舒服,就用寝室的电话打给生活老师,或者直接找娄清姐,一定不要强撑…算了,我把电话挪到你床边吧。”

“你真啰嗦啊。”丹尼尔看着他动作,嘴里这么说着,面上却带着沾沾自喜的表情。

他看着李蹊出去了,先伸手摸了摸被角,又在床上打了个滚,弯起眼睛笑了出来。

第47章

高强度的训练和深秋的天气变化, 让一些人都生病了, 队员们坚持训练, 但也有些扛不住,请假去医院挂了点滴。训练基地的学员们基本上是全天拍摄的,除了睡觉和洗澡的时候有隔离, 其余时间都暴露在镜头下。

再加上每天训练量又大,压力也大,很快就有一两人退出了。

薛波这队就有一个人离开, 他有些无奈, 带着其他队员练习的时候只能更耐心的指导,有的时候都能忙到晚上门禁才回去。

朴宇有的时候也会去练功房, 遇到他的时候,还被薛波一视同仁的指导了几个动作, 朴宇跳完之后额头上满是细汗,撩起T恤擦了擦汗喘着气道:“薛哥你体力真好啊, 我都快喘不上气了,你以前也这么坚持下来的吗?”

薛波无奈道:“这才哪到哪啊,前几年年轻, 跳的差点腰废了, 现在养了两年已经不如当初了。”

朴宇吐了吐舌头:“外面竞争也这么激烈呢?”

“可不是,哪都不容易。”薛波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会。

朴宇跟过去,一边喝水一边感慨:“真羡慕那些生的好看又有才华的人,以前在学校老师总说人人平等, 根本就不是嘛,从一出生老天爷就把技能点给调的不一样了,我这技能点估计全放在减肥上了,一吃就胖,一练就瘦,就是没肌肉…”

他在那嘀嘀咕咕,薛波听着都笑了,倒是也跟着附和了一句:“也不能这么看,平等的是竞争机会,你努力,总能得到点什么。”

朴宇跟着点头,他脾气好,眯着眼睛笑了道:“也对。”

薛波又问他:“最近李蹊他们都忙什么呢?”

朴宇道:“哦,李蹊啊,他每天晚上好像都去琴房练习,好几天都没见着他了,今天晚上都没去吃饭,他这几天练的估计也不太顺吧,瞧着脸色不怎么好…”

“琴房?”薛波立刻想到了什么,问他:“丹尼尔写了新歌?你们这次周测评不唱抽中的,改唱原创歌曲了?”

朴宇摇了摇头:“没啊,大家就还是练抽的那首,丹尼尔给改了前奏,还挺好听的,我们都练好几天了,不可能改了吧?而且每天上午丹尼尔来的时候大家都一起排练这个,就是晚上李蹊自己出去练琴。”

薛波若有所思,半天没说话。

朴宇有点纳闷道:“薛哥你怎么知道丹尼尔自己写歌的事啊?他就跟我们几个说来着,那歌还在改,我都没听过呢。”

薛波愣了下,低头喝了口水遮掩道:“也没什么吧,他本来就挺厉害的,我去公司早,知道的自然比你多一些。”

朴宇哦了一声,点点头就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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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周的测评很快就到了。

这次的测评依旧是直播,比之前的舞台更加繁复华丽,电子屏和音效配合出爆炸式的效果,谢凉的队伍非常幸运,第三次抽中的依旧是一支舞曲,他们队配合上舞台的效果是最好的,老师给了高分。

李蹊这一次进场前虽然看着精神有些不好,但是上了妆之后却显得恰到好处,他们这次抽中的歌曲是《夜访吸血鬼》,李蹊眼睛上的烟熏妆和那种垂下眼角的颓然劲儿,看起来是最出彩的,他这次是第一个开口的,声音一出来,就把人带入了那种神秘的氛围。

少年的清亮加上声音背后的苍凉挣扎,那张精致漂亮的脸看向你的时候,明明是恳求,却带着一丝高傲,全场最吸引目光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