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摸摸迟萻的脑袋,在她脸蛋安抚性地亲吻一下,便起身,从窗台跳下去。

等年离开后,迟萻忍不住摸摸脑袋,不知道毕方这种时候过来做什么,不会是那只狰仍是不死心,又做了什么吧?

鹤童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看到迟萻好好地待在房间里,松了口气,对她道:“毕方上门来寻仇,不过你不用担心,大人一定会将他揍出去的。”

迟萻奇怪地问:“毕方怎么来了?”

“主人这段时间去章莪山找狰,想要杀死狰,哪知道狰那么会逃,主人最后只能杀几只章莪山上的神兽吃了它们泄忿。”鹤童理所当然地说。

迟萻顿时默然,她真是没办法理解神兽的世界,论起吃来,他们真是啥都不忌讳,啥都能吃。

鹤童待了会儿,到底担心外面的年,便又起身出去。

鹤童离开不久后,迟萻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正想着,就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从窗台处跳上来,当看清楚那人后,迟萻再次无语。

“嘿,你看起来好像挺好的。”狰笑着说。

迟萻很想白他一眼,这种时候还能偷跑过来,可见这只狰的本事也挺不错的。

狰走过来,啧啧地说道:“哎哟,你现在浑身都是那只年兽的味道,看来这阵子没少和年亲热啊。年实力很强,持久力应该也很不错,你一个凡人竟然没被做死在床上,看来年对你还是很怜惜的…”

迟萻无语,这些神兽果然是没节操的货,连这种事情都能说得如此直白。

“你来做什么?”迟萻开口问道。

“来带你走啊。”狰说道,“你的心愿我还没有为你达成呢。”说着,就过来拉她,“趁着年不在,跟我走吧。”

“毕方是你唆使过来的?”迟萻惊讶地看他,这只狰真是只心机兽,果然和外面那些耿直的神兽是不一样的。

“当然,好歹我和毕方是老邻居了,毕方总要帮我的。何况我现在做的事情,也是为了…”狰突然闭口不言,拉着她就想带她走。

迟萻想甩开他的手,发现甩不动后,也不再做无用功。

她抬起扣着锁链的脚晃了晃,说道:“看清楚了,你现在是没办法带我走的,你还是快点走吧,省得年回来真的要杀了你。”也省得到时候连累她,让现在还在犯病的年兽以为她想跟着狰跑。

天知道从一开始,就是狰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将她捉走的。

狰这才注意到那条锁链,因为锁链是红色的,与火红色的地毯融为一体,他先前竟然没有注意到。狰好奇地伸手扯过那条锁链,双手用力一扯,就发现锁链上面的乾坤。

狰无语地道:“看来年防着我呢,怕我再捉走你,拿这东西来扣着你,我就没办法了。”

迟萻惊讶地看他,“真的没办法?”

这是神兽啊,力大无穷的神兽,也没有办法?

狰摊手,“确实没办法。”

对于年的手段,狰只得叹服。他就说嘛,那只年兽怎么会这般轻易地被离开,原来是早有安排,根本不怕他再次跑过来带走人。

“那弄断柱子呢?”迟萻纯粹是好奇地问一句,想知道这只心机狰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不行。”狰遗憾地说,“这柱子是支柱,如果弄断它,整个房间会塌陷,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年果然好心机,以前我看错他了,能占据这么一座神山的年兽,确实不能太小瞧。”

迟萻看他长吁短叹的,忍不住黑线,其实你也是只心机兽啊。

“算了,你走吧。”迟萻赶他走,生怕他留久一点,年回来看到后,又以为她和他勾结,到时候他又犯病,受罪的还是自己。

这段时间,她实在被年做得怕了,再做下去,她真的不用下床。

狰却仍是没放弃,他说道:“你放心,我会再来的,等想到法子,我就过来救你出去。”

“喂,我不用你救!”迟萻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一个千方百计地想让她自裁的神兽说救她出去,那不是搞笑么?

“我懂、我懂,放心吧,一定会来救你。”

娘的,听不懂人话么?

迟萻抄起旁边的青铜炉鼎就要朝他砸过去,狰一溜烟地蹿到窗台,往下一跳,几个纵跃间就消失在不远处的山林间。

迟萻还维持着砸人的动作,就发现年回来了。

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一身赤衣,赤着双足,身形颀长高大,敞开的衣襟可以看到结实的胸膛,薄薄的肌肉覆在上面,爆发力十足。

他踩着红地毯走过来,面无表情,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隐隐有紫色的眸光滑过。

这他情绪压抑,快要暴怒的表现。

迟萻看到他,不知怎么地有些心虚,忙放下手中的炉鼎,讪讪地道:“你回来啦。”

年走过来,每走近一步,脸色就严肃几分,“狰刚才来过了?”

迟萻听到这话,悚然一惊,正打算胡弄两句时,突然见他捉起她的手,她整个人都扑到他怀里,接着被他扣住腰,她的手被他拉到他面前,他低头深深一嗅,眼睛瞬间变成竖瞳。

妈呀,真是太可怕了!

年当即解下锁链,将她扛去汤泉洗澡,重点将刚才狰捉着她的地方洗了好几遍。

迟萻被他弄得挺无奈的。

被他仔仔细细地洗过澡后,迟萻感觉自己浑身都是香叶的味道,香喷喷的,香得她自己都要爱上自己了。

回到房后,她倚到男人怀里,搂着他的腰。

大概是她这副乖顺的样子让他满意,先前因为狰而升起的暴怒平息不少,懒洋洋地卧在那儿,看起来就像只吃饱喝足的凶兽,收敛起锋利的爪子,让人害怕不起来。

迟萻趴在他怀里安静地看着他。

可能是她看太久,他垂眸回望,轻轻地抚着她的肩背。

“年,有个问题我不太懂。”迟萻盯着他的脸,“狰捉走我的目的,是要满足我的心愿,然后让我心甘情愿地自裁,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让我必须死?”

而且是必须要她自己心甘情愿地扑死,不是被人逼死。

年的脸色微微变了下,虽然很细微,但迟萻仍是捕捉到。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年其实在保护她,而狰害怕某些事情,那些事情因为她的存在,会打破某种平衡,所以他不想让她活着。

“你不必理他。”男人的神色变得阴戾,“下次他敢再过来,我会杀了他。”

迟萻却没有因此退缩,“年,为什么我一定要自裁?”

年没有回答。

“你告诉我吧。”迟萻凑过去,吻他的唇,使出撒娇的功夫。

被她缠得身体又热又烦,年最终喝了一声:“闭嘴!”

他直接将她搂到怀里,大手将她的脑袋按压在怀里,不允许她再问东问西。

迟萻发现男人并不想回答,她也不气馁,等男人白天离开时,就去找鹤童套话。

可惜鹤童年纪太小,加上他的等级也比较低,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对于狰锲而不舍地想要带走她的行为,也只是认为狰皮痒了,想和年作对,让他义愤填膺。

迟萻摸摸小鹤童的脑袋,果然是个小孩子。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迟萻终于有些坐不住。

某一天晚上,两人亲热完后,迟萻趴在他怀里,说道:“年,我想回大氏村一趟。”

年果然不太高兴,声音都低沉几分,“回去做什么?”

“天气越来越冷,正是食物缺乏的时候,夕兽会进村吃人,我担心我阿兄…”她微微皱着眉,一脸忧愁的神色。

迟萻的容貌生得好,加上她立志当个完美的学霸,从小就注意培养自己的形象,一举一动颇有几分温暖的气息,当她眉眼间含忧带愁时,那真是忧伤极了,很容易勾起人心中的怜惜同情。

用她在现世好友叶落的话来说,真是个好清纯不做作的妖艳贱货,两者齐备。

年不太喜欢她露出这种神色,她只要高兴地笑着就好。

“我只有阿兄一个亲人,要是阿兄出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只怕也活不成了。

“叶萻”的心愿是除去夕兽,保护兄长,现在夕兽还没有除去,只要夕兽在的一天,村人就会面临着无数的危险,叶泽迟早有一天,也会和大氏村的先人一样,最后葬身夕兽口中。

若是叶泽死于夕兽口中,迟萻的任务失败,会真正死亡。

她的话刚落,就被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怒瞪着她,“胡说八道。”

因为天生邪异的容貌,他生气的样子颇为恐怖,不过迟萻却一点也不害怕,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软软地道:“年,让我回去吧!我想保护阿兄,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我不会在那里久留的,只要夕兽不在,我就跟你回神山,我不会离开的…”

看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松懈,迟萻咬咬牙,使出杀手锏,“年,我喜欢你,只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这话不知戳中他心中的哪根神经,他终于松口道:“行,明天我和你回去一趟。”

迟萻双眼发亮,激动地搂着他,这副投怀送抱的样子,自然很容易让人误会。

男人的双眼变幻成竖瞳,大手抚着她大腿内侧的肌肤,滑到她的腿心间,感觉到那里仍湿润着,将她的腿扛到臂弯上,身体一沉,将自己的硕。大埋进她湿润的体内,一直顶到深处才罢休。

迟萻身体正酸着,想要拒绝,就被他搂着他换了个姿势,让她直接骑坐在他腰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个姿势简直耻度破表。

最后又是一通胡闹,迟萻没等他魇足,自己已经不争气地晕过去,而此时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

等迟萻再度醒来,已经是下午。

迟萻想着今天要回大氏村,激动得从新换的兽皮床上蹦起,哪知道动作太大,双腿发软,直接扑到地上,摔得她头晕目眩。

年端着食物进来,就看到摔在火红色地毯上的人类,光。裸的身子密布斑驳的痕迹,都是他亲自添上去的,香艳无比,让他未得到满足的身体瞬间就硬了。

年深吸口气,人类和神兽的身体是不一样的。

找了一个人类当情人,他希望她能长长久久地陪他,所以从一开始就十分怜惜她,自然每次与她欢爱时都不敢动作太大,就担心她承受不住,伤着她。

长久下去,从来不通情。事的年兽倒是学会了忍耐和克制。

他走过来扶起她,端来水让她漱口后,说道:“先吃点东西,等会儿我们去大氏村。”

迟萻双眼亮晶晶的,这时候不管他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听话地去做。

填饱肚子后,迟萻伸着腿,看着年终于解下锁了她近半个月的那条锁链,整个人都轻快不少,有一种重获自由的轻松感。

年从旁边拿过一件兽皮披风,将她裹住,吩咐鹤童看家,抱着她离开神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

第38章 蛮荒之年

傍晚的时候, 他们抵达大氏村。

大氏村里炊烟袅袅,显然村民们正在准备晚饭, 吃过晚饭后, 正好天黑,准备休息。这个世界的人族地位卑微,他们没有什么娱乐生活, 遵循古老的作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生活作息非常规律。

来到村口, 年就将迟萻放下来,冷冷淡淡地站在那儿。

迟萻在村口张望会儿,发现村里的气氛还算不错,路上没什么行人, 村民们都已经结束劳作, 回到家里休息。

迟萻回头看他, 见他一脸冷淡, 便上前拉着他的手, 和他一起往村尾的那块坡地走去。

神兽一般从来不会将弱小的人族放在眼里,年也是一样。

若非迟萻, 他估计对住在神山脚下的这群人类当成蚂蚁一样,从来不会过多地关注一眼,对他们的苦难挣扎从来没放在心上。在他们漫长的寿命里,人族的寿命太过短暂, 人族的一生,不过是他们漫长的生命里一个零头,如同一个不起眼的过客,实在让他们无法多看一眼,他们是死是活,生活得怎么样,从来未曾关注过。

年看一眼被她拉着的手,没有什么反应,像是默认她的行为。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村民,两人很顺利地来到叶家。

来到叶家的院子外,迟萻往里瞧了瞧,发现兄长一家三口正坐在厨房里吃晚饭。

“阿兄,我回来了。”迟萻推开院门,朝里头叫一声。

接着,就见叶泽猛地冲出来,身后是抱着孩子的阿辛,夫妻俩对迟萻的归来十分激动,只是当看到和迟萻一起回来的男人,夫妻俩都顿住,吃惊地看着他们。

“阿兄,阿嫂,小安,我回来了。”迟萻又朝他们笑了下,笑容温暖。

叶泽愣愣地应一声,看了看被妹妹拉着手的男人,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讷讷地道:“萻萻回来了…”

阿辛抱着孩子,同样不知道说什么。

叶安缩在母亲怀里,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瞅着他们。

迟萻发现年现在的样子吓着兄长一家,但她也没有让年像狰一样,变幻个样子混进人族的聚居地里。对于年,她是十分纵容的,并不想逼他,也希望兄长能接受他。

迟萻拉着年一起进屋。

叶泽夫妻俩也带着孩子进来,其间忍不住一直在瞄着年。

年的样子让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个不是人族。

虽然他们生活在闭塞的村子里,一辈子也没办法离开村子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听过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一些故事,知道这个世界除了人族外,还有神和鬼魅怪兽这些存在。

“这是年。”迟萻为他们介绍,“他是神山的主人,这些年我一直在神山侍奉他。”

听到这话,叶泽夫妻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在人族的心中,神是至高无上的,神的强大,可以帮他们赶走夕兽,庇护他们安危。这是他们毕生的心愿,但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神,也不知道神是什么样的,可在心里,他们对神十分敬仰。

迟萻看到兄长一家的表现,有些汗颜,信息的闭塞,足以唬弄他们。

“阿兄、阿嫂,年的事情,先不要告诉村民。”迟萻叮嘱道。

叶泽夫妻俩现在完全没有主意,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只在意一件事情,就是年能不能帮他们除去来村里虐肆的夕兽,让他们不用再担心哪天被夕兽吃了。

很快天色黑下来,迟萻与兄嫂道晚安后,就拉着年到她的房间休息。

年站在狭小的房间里,用挑剔的目光看了会儿,然后不太高兴地说:“这里有狰的味道。”

迟萻嘴角微抽,这只年兽的鼻子简直堪比狗鼻子,生怕他生气,迟萻赶紧解释道:“先前狰不是说要帮我完成心愿么?我的心愿是除去夕兽,保护村民,所以狰就和我一起回来,他住在隔壁。”

应该是那时候留下的气息吧。

年依然不开心,皱着眉道:“这味道是几天前留下的。”并非是半个月前。

迟萻倒是惊讶了,按年的意思是,半个月前,在她被年带回神山时,逃走的狰还回村子里待过?

这只狰是傻大胆,还是其他?

迟萻想想不放心,便又去敲兄嫂的房门,了解一下情况。

“那天你不见后,夕兽就一直没有来过,这段时间村里很太平。”叶泽说,“不过倒是没有见过那位狰大人。”

迟萻若有所思,看来狰偷偷跑来这儿,是避着年的。

难不成狰仍是想要帮她除去夕兽,然后让她心甘情愿地自裁?

夜色森寒,年从房里走出来,将她拉进去睡觉。

这大晚上的,天寒地冻,又没有夜明珠照明,是个非常适合窝在温暖的兽皮被窝里睡觉的好时机。

这时代没有床,所谓的床就是铺在地上的一张草席,草席上再铺一张兽皮,保证人体需要的温度。不过叶家的兽皮床是比不上神山里的,毕竟神山里的那兽皮,不是普通的野兽的皮毛,而是怪兽一类的,质地更好,人类可没那本事去打怪兽的皮来御寒。

年虽然有些嫌弃,但仍是忍下了。

迟萻洗漱后,就觉得冷得不行,赶紧窝进兽皮床里,并且催着年快点过来。

幽黑的夜色对神兽并没有什么阻碍,年能清楚地看到窝在兽皮床里的人类睁着一双如水般的眸子,一脸渴望地看着他,这种感觉让他怦然心动。当他像平时那般躺在床上后,娇小的人类自动滚过来,紧紧地依在他怀里取暖,那依赖的样子,让他心都软了。

将她的身子圈到怀里,年低头吻她的唇,与她交换气息,不带任何情。欲的气息。

就只是单纯地想碰碰她,感受她的存在。

迟萻被他吻得身子发热,生怕他要做点什么夜生活的事情,这屋子里的隔音不好,让隔壁的叶泽夫妻听到就不好了,忙调整姿势,不让他再吻。

“不知道今晚夕兽会不会来。”迟萻说道,距离上次夕兽到来已经有半个月,夕兽是饿不得的,可隔了这么久没来,难不成真的是被年吓走了?

年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没吭声。

迟萻努力地引起话题,“夕兽的实力很强,到时候你要小心一些…如果能知道它的弱点就好了。”迟萻知道夕兽的弱点,但这些并不是让她来引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

年依然没说话。

迟萻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什么声音,她默默地倾听一会儿,终于明白那是什么声音后,整个人都囧了。

这是…

迟萻用手捂住年的尖耳朵,对他道:“年,睡觉吧。”

年默默地看着她,将她的手拉下,说道:“不用捂,我听得到。”说着,他将她按在怀里,让她感觉到自己身下的炙热,意思不言而喻。

迟萻马上装死,装柔弱,装可怜,装寒冷,装到最后,终于打消他的念头。

虽然这时代的人很大胆奔放,打野战更是常事,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神兽从来不忌讳谈这种事情,兴致上来后就找个炮。友来一发,情人遍地都是,而且还能不拘种族,但迟萻仍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清心寡欲地做任务吧。

等到后半夜,都没见夕兽出现,迟萻最后终于抗不住,慢慢地睡着。

有年在身边,就算夕兽过来,她也不害怕。

一觉自然到天亮。

迟萻醒来时,发现自己缩在年的怀里,被他圈着,整个身体暖乎乎的,外面的寒冷一点也没有灌进被窝里。

年已经醒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起身离开。

迟萻刚想对他道声早安,声音就噎在喉咙里,吃惊地看着一身赤色长袍的男人。

此时他额头的两根犄角已经没了,耳朵也变成人类的圆润,肌肤上没有金色的纹路,呈现一片无瑕干净,使得那邪异的面容俊美非凡,看起来就像个养尊处忧的贵公子,虽然与人类仍有些不同,却不会让人一眼就觉得像非人类。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年,看起来和司昂非常像。

若非他脸上冷淡矜持的神色,几乎让她以为这是上个世界的司昂。

“看什么?”他半靠在一捆兽皮叠成的枕头上,一只手托起她的脑袋,亲吻她的脸。

迟萻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柔声道:“你这样真好看。”

年唇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不过很快又敛下去,努力作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真是闷骚!

迟萻将脸闷在他怀里偷笑,果然这男人只要不发蛇精病,确实是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男人,让她好喜欢。

等两人终于起来,出现在叶泽夫妻面前,夫妻俩都吃惊地看着他们。若不是年身上那袭张扬的赤色的长袍,他们根本认不出这是昨晚的那位。

“阿兄,你今天还要去地里么?”迟萻准备去打热水洗漱,一边问。

叶泽夫妻俩起得早,早就准备好洗漱的热水和吃食,见他们起了,忙端过来。

“要去的,天气越来越冷,多准备一些粮食比较好。”叶泽说道,忍不住再看一眼年,仍是没办法将现在这个俊美到极致的男人和昨晚那面容邪异的“神”联系在一起。

年没理他们,和迟萻一起洗漱后,接着就坐在她身边,观看人族吃饭。

早餐是迟萻很熟悉的鱼汤和豆饭,和记忆里没什么变化。

叶泽夫妻神色惴惴,他们想款待年,但他并没有想吃的样子,难不成“神”不喜欢吃人族的食物?最后还是迟萻解释一番,他们才没有再战战兢兢地胡乱猜测。

吃过饭后,叶泽就扛着工具出门,阿辛在家里织布带孩子。

迟萻和年也窝在家里。

迟萻正在安抚年,这次回到村子,迟萻想和他待到除去夕再回神山,但年显然对人族的村子没什么兴趣,并不想待太久。

正安抚着这只兽时,得到她回来的消息的村长又来了。

村长见到一身赤色长袍的年时,也吓了一跳,当从迟萻这里得知年的身份后,村长当场痛哭流涕,朝年跪下来,以感谢他的慷慨相助。

年淡淡地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人族的事情,本和他无关,他走这一趟,不过是为了迟萻罢了。

不过年这种冷淡的样子,倒没有引起村长的怀疑,在他们心里,神这样才是正常的。

迟萻看得汗颜,赶紧将村长扶起来,及时将村长忽悠走,省得留久了,大家都尴尬。

迟萻再次回到大氏村的消息很快传出去,虽然没有明确说她是怎么回来的,先前突然失踪时去了哪里,但她在村民心中的形象已经变得十分神秘,村里的人都在谈论她。

今天的天色比较好,没有下雪,迟萻便带年到村子里逛逛,让他熟悉一下村子,等夕兽来时,也好对付夕兽。

年对此没有意见,只要迟萻不试图离开他的视线,他一向都是好说话的。

走了会儿,迎面走来一个英俊高大的青年。

“萻萻!”那青年欣喜地叫一声。

年抬头看过去,发现那青年看叶萻的眼神,他的眸色微黯,转头看着迟萻不说话。

迟萻被他看得肝颤,先前只顾着欣喜,差点忘记村子里还有一个“叶萻”的青梅竹马,希望这只兽别太敏感,以为她想背叛他之类的,不然又要被他锁着了。

迟萻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就像对着一个平常的邻居一样打招呼,“雅格,你不用去地里么?”